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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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九谛发出一声猛喝——与其说是发劲吐气,不如说好像要唤醒些甚么东西…然后练飞虹感觉到,雷九谛的身体彷佛变成一道沉重的石墙,“摩云手“这记旋身摔,无法动他一分一毫!

惊愕之间,练飞虹感受一股巨大的力量自正面冲击而来,他无法闪避卸力,整个人被撞得双足离地,朝后仰倒摔下!

先前中了一记“三尖燕尾镖“的背项伤口率先重重着地,草间雾水四溅,一股撕裂般的剧痛直贯入心!

这痛楚令练飞虹无比清醒,仍想挽回败势,着地后顺势往旁滚转,欲避开对方追杀!但就在转成俯身向地之时,一只脚重重踩在他背心,练飞虹顿时动弹不得!

然后,一道冰凉的刀刃,贴在他右颈的动脉要害。

无法接受,却是铁般的事实。

飞虹先生,完败。

卷十一 剑豪战争 第四章 神功

圆性第一个从佛殿正门冲出来,蓦然看见这难以置信的一幕:

崆峒派掌门飞虹先生,就像一条猪般被踩在地上,给刀子架着颈项。

而且对手只有一人。

圆性抡着齐眉棍的手微微颤抖,眼晴暴瞪着,充满不信与忧心。

——同生共死的伙伴,生命就悬在敌人一念之间。

童静和荆裂也相继夺门而出,同样讶异地看着这个正以一只脚踏着练飞虹、手持银白双刃的黑衣敌人。

虽然还未确知他的身分,但已然肯定其分量必定甚重——从他们被外头的打斗声音惊醒,直到此刻,其实不超过十次呼吸的时间,此人竟能在他们到援之前,独力战胜练飞虹!

——这样的人,就是武当派里也没几个。

雷九谛架着练飞虹的右手银刀未动分毫,另一手轻轻将黑布头巾与脸巾拉下来,露出了真面目。

只见他一头半白的蓬松头发飞扬,五十出头年纪的瘦长脸孔轮廓深刻,额上排列了数行有如虎斑的深刻皱纹。这张脸本甚是精焊,奇怪的是薄薄的嘴唇却像不由自主地念念有词,嘴角更流下唾涎来,本该锐利的眼神游移不定,彷佛转着许多念头。

童静看见雷九谛这模样,想起从前在成都街头,有些患了失心疯的流浪汉就是这般神情,心头不禁生寒。更可怕的是,这个疯狂家伙手上的刀锋,正紧紧贴在练飞虹颈侧动脉致命处,似乎任何一刻眼神一转,就要狠狠割下去。

荆裂握着铁链枪头,默然看着雷九缔,不敢轻举妄动。

趴在地上的练飞虹右手仍然握着“宁狮剑“,但此刻被对方如此制伏,肩臂无法动弹地贴在地上。雷九谛眼神刹那突变锐利,踏在地上的右腿迅速离地来一记短踢,足尖蹴在练飞虹的肘膂,练飞虹关节剧痛,不由自主就放开了剑柄!

——秘宗门精研腿功,雷九谛这一招“寸钉腿“发出时痕迹绝小,也不影响身体的重心,那短促离地的瞬间,踩着练飞虹背项的左脚并无丝毫放松。

雷九谛将左边佩刀收入了腰侧革鞘,腾出左手来向着落在草间的“奋狮剑“遥遥一招,“奋狮剑“竟然凭空升起!

童静大吃一惊:此人难道有隔空取物擒拿的神奇武功?

荆裂见多识广,反而绝不相信这类超常的神功,知道其中必有窍妙。

雷九谛表情甚得意,左手在空中摆动,那悬空的长剑就在他跟前奇妙地晃荡;他接着左腕一抖一收,“奋狮剑“顿时听话地升上,被他抄住剑柄。

“好怀念…“雷九谛将“奋狮剑“提到面前细看,近得彷佛要嗅它:“二十一年啦。当年你没想过会有今天吧?“

练飞虹没有回答他。

当年雷九论刚满三十岁,已是沧州秘宗门总馆“玉麒堂“的“内弟子“首席,一心想在武林扬名,得到师门允许而出外游历修行,但条件是不准与他派比试,尤其是“九大门派“的同道。

雷九论为人本就心高气傲,那一年在外头踏过许多山水,认识不少武林豪杰,更深深了解秘宗门常被世人视为“九大派“之末,心里甚为不忿,尤其不满九派里的“六山“相较他们“三门“格外受到尊崇。

既然不可与他派比试,雷九谛便转而在各地加入剿灭匪贼的战斗,以考验自己的武功。一次在关中渭南,他与数名武人不约而同闻风前来讨伐马匪,其中之一就是刚刚才接任崆峒派掌门不久的练飞虹。

雷九谛眼见这个只比自己大十岁的“飞虹先生“受尽武人和官府的尊敬,他这秘宗门首席门生却遭冷落,一时气不过来,加上在剿贼后慰劳宴上喝了两杯,豪气顿生,竟当众要求跟练飞虹比划。

当时练飞虹一笑置之。当晚的深夜,却有人来敲雷九谛的房门,原来正是练飞虹,手上拿着两柄粗糙的木削刀子。

雷九谛把将练飞虹递来的木刀拨开。

“要玩,就用真的。“

结果那一夜,在无人目睹之下,雷九谛被练飞虹的“奋狮剑“架在咽喉前。

羞愤无比的雷九谛从此回了沧州潜心修练,二十一年来从未在武林露面,直至这次执行“御武令“。

“本来我早就想去平凉找你。“雷九谛这时说。他说话时颇奇怪,每句话之间仍然嘴唇嗡动,念着些不明的字词,似是不受控制:“今次,正好。“

今夜重遇雷九谛,练飞虹才忆起二十一年前那夜的往事。那一晚他跟雷九谛一样喝得微醉,去应他的比试要求,一则是因为练飞虹自己亦是好斗之人;另一半也是想稍稍教训一下这个后辈,因此挑了无人看见的半夜前去。

那场比试练飞虹其实也胜得不轻易,对雷九谛“燕青迷步“的造诣更是格外印象深刻——因此刚才一眼就认了出来。当时练飞虹就知道这个秘宗门传人,前途无限。

可是他绝未想到,今日的雷九谛竟然厉害到这个程度!其武功之诡奇,甚至让人感觉已入邪道,尤其那超凡的“借相“转移能力,绝对不正常。

——他最后突然生起怪力撞开我那一记,更是古怪…他借的到底是什么“相“?练飞虹又想:这家伙倒有一点没变,就是这狭隘的心胸!当年那场较量,练飞虹只当是戏战一场,此后亦从未向人提及——尤其在听闻雷九谛接任秘宗掌门之后。想不到他到今天,仍视那次落败为奇耻大辱,刚才一番交手,练飞虹感受到雷九谛施展的武技,从暗器到双刀,几乎每一样都冲着他的崆峒“八大绝“而练,两人打起来竟有点像同门对决!——一般来说,武者要有大进境,必先得有过人胸襟和眼光,方可察觉自己的缺点,并加以强化改进;雷九谛却另辟蹊径,多年来以练飞虹为假想敌,凭一股可怕的执念改变自身的秘宗门武功,竟在中年以后仍能开创出武道生涯的新境,可说是奇才。

“你是谁?“

这时有人大声向雷九谛发问。是荆裂。

雷九谛一听,那本来视线游移不定的眼晴瞬间瞪大,转过来狠狠盯着荆裂,夹杂银丝的乱发在月色下微微飘动。压制着练飞虹的刀子和足腿却并未放松半点。

荆裂没有被雷九论这股气势压倒,眼神还带点轻佻地跟他对视。

其实这都是荆裂的盘算:他看出这个黑衣高手与飞虹先生必有私怨,个性又显得偏狭高傲。他跟圆性、童静三人,此刻与雷、练两人的距离尚远,不能贸然出手营救,在这危急关头得先把雷九谛的注意力移离练飞虹,于是故意这么大声问他是谁,语气更刻意装得不屑。

“你…连我都不知道?“雷九谛果然是容易被激怒的人,生气得嘴唇嗡动更厉害:“听过秘宗门没有?“

“秘宗门吗?“童静与荆裂相处已久,知道他的心思,也加入说:“我们在西安见过了!被武当派打得满地爬的那些家伙嘛。“

“武当?“雷九缔冷哼一声。

“我还以为来找我们麻烦的,只有那些杂七杂八的小门派。“荆裂接下去说:“真想不到,堂堂沧州秘宗门竟也为了朝廷一点点封赏,就来效这犬马之劳。是因为害怕武当,想拉朝廷做靠山吗?而且紧张得连你这位掌门大人也要亲自出动?“

童静和圆性一听皆愕然,却见雷九谛并无否认,荆裂果然没猜错,眼前这个有点痴狂模样的前辈,就是秘宗门的当今掌门!

——这事情到底闹得多大了?

“我会怕武当?“雷九谛的表情异常夸张,情绪波动甚大。他咧开嘴巴哈哈豪笑了好一阵子,又说:“自从知道那狗屁武当派要称霸武林之后,这五年来我就特意去山东潜修,以待决战之日。姚莲舟那小子?待我先收拾你们,下一个就去找他!甚么五年不战之约,我原封不动塞回他嘴巴里!“

自从武当派东征西讨,武林各门派皆对他们痛恨入骨,荆裂也听过不少,但是有胆如此说要单挑姚莲舟的,雷九谛却是荆裂听过的第一人。虽然是敌人,荆裂仍不禁对他暗喑佩服。

“既然不是怕武当派,那你何以要来?“荆裂问。“秘宗门不是早就得了朝廷赐的铁牌吗?“

“呵呵…看来你们仍不知道,自己落在何种境地了…真笨呀…“雷九谛又再展露出有点失常的怪笑,涎沫从嘴角冒出来:“诛杀你们『破门六剑』一干妖贼,今日已是武林里的头号大事!“

荆裂他们听了皱眉。

“此话何解?“圆性问。

“不错,我秘宗门确已得到那『忠勇武集』的铁牌。“雷九谛说:“附铁牌而来的,还有一封诏令与三道朝廷所发的拿人驾帖,着令我们剿灭你等六人。那诏令说,若提得你们人头上京搜命,其门派的『忠勇武集』铁牌即加表-个御赐金印,以表奖励。“

荆裂他们先前对抗的,都是没有得到诏令和铁牌的小门派,因此未能问出甚么详细实情,如今才首次得悉那“御武令“的内容。他们知道当日在临江府所杀的胖子钱清就是当今大权臣钱宁的义子,此诏令当然正是钱宁所拟。

“那纸诏令虽没有明说,但这面金印铁牌,明摆着就是象征天下『忠勇武集』之首!“雷九谛说时神色兴奋:“秘宗门已被看扁许多年了!去年西安之战,因我还在闭关,竟给我那没用的韩师弟跟一群不肖弟子,出了这么一个大丑!我雷九谛今天就要一举取这殊誉,教世人都知道秘宗门,天下第一!“

圆性听了浓眉大皱:“天下第一门派,不该是靠朝廷来钦定的吧?这有什么意思?“

雷九谛冷笑着说:“这个我可不理会。放着这么一个荣誉,我要是不拿,给别人拿了去,心里就是不痛快!尤其现在那些没有获得赐封『忠勇武集』的门派之间传言,只要杀掉你们『破门六剑』就可取得那金印,要是你们一不小心死在哪个小门派之手,给他们压在我头上,那还得了?“

荆裂等人听见他这番话,更了解这个一大门派之长,心胸偏执至何等程度。

“更何况…“雷九谛这时将视线降下,俯视练飞虹:“这家伙要不是由我来收拾,可是终身遗憾呢…“

雷九谛邪笑着,右手略一加劲,练飞虹的颈侧皮肤割破出血。练飞虹皮肉之痛事小,如此任由敌人宰割却是难以忍受,猛地向荆裂他们呼喝:“不要管我!杀了他!“

荆裂听了心头一震。眼前的事,教他回想起在成都的黑夜街头,身受重伤的孙无月抱着武当江云澜,也是如此呼喊:

——斩他…连同我一起斩掉!

荆裂回忆孙无月这最后一句话,血气在胸中翻涌。

——我绝不要再失去这样的同伴!

心里虽然这样告诉自己,但荆裂知道还要再多忍耐一刻。

“你一下手,就走不出这个树林。“他向雷九谛再次挑衅。

雷九谛听了哈哈大笑,却未理会荆裂,仍然垂头朝练飞虹说:“『不要管我,杀了他』?呵呵,这甚么意思?『不要管我』跟『杀了他』可是两回事呢。他们不管你,不一定就杀得了我啊…“他说话如此迷乱,已非一般性格偏执,显出连心智也有所扭曲。

“杀我吗…就凭他们三个——“这时雷九谛抬头看着荆裂他们:“等一等,入夜前我分明看见,你们有五——“

剎那间,雷九谛身后一蓬树叶散开,扬起一片布巾,巾下闪耀着金黄的剑光——

一直被掩藏着刃光的“龙棘“,此刻脱出包裹的布巾乍现!

发动这剑光的那条深色身影,全身凌空飞跃而前!

“雌雄龙虎剑法·穹苍破“的锐锋,瞬间击向雷九请后心!

这当然是一直未现身的燕横。只见半空中的他赤着上半身,全身上下涂满了深绿的树浆——靠着这层掩藏身姿、气息和体味的保护,他才能够躲过雷九谕的敏锐感觉,潜到这等绝顶高手的背后。

先前在佛殿内听见外头那激烈异常的打斗声,荆裂就判断出这次来犯的敌人非同寻常,马上吩咐燕横做这伪装,从佛殿后潜行出去;之后荆裂一直引诱雷九谛说话,正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燕横能绕往其后方,取得突击营救练飞虹的最佳位置!

——荆裂行动不便,圆性气息太过外露;童静功力火候不足。这潜行突击的重任,唯燕横一人能担当。

“穹苍破“越空而至,雷九谛突然感受到背后袭来的猛势,他那本来痴狂的脸容刹那急变,一股寒意直贯脊髓——再度“借相“于暴风雪,以“军岚“之势,回身挥出左手“奋狮剑“!

燕横涂成墨绿的脸肃穆无比,眼神同样冷傲,所有意念皆贯注“穹苍破“之上——要逼得雷九谛竭力相迎,没有任何向练飞虹下刀的余裕,燕横这一剑绝无保留!

青城、崆峒两派宝剑在半空中交击,声如钟鸣,炸出黎明前最亮的一丛星火。

雷九谛这剑虽及时截击,但毕竟出招仓猝,劲力并未全聚,与燕横蓄势而发的“穹苍破“相击下,一股反震力量从手臂直透回来,撼动雷九谛的重心。雷九谛不由自主放松了踹踏练飞虹的力度,架着颈项的刀锋也偏移寸许。

另一道激风紧接就朝雷九谛下盘射来!

是早就准备随时配合燕横出手的荆裂。他这段日子重新苦思受伤后的战法,知道近战对自己不利,就研究如何在单腿单臂下也能运用飞掷兵刃,此刻他将那峨嵋铁枪头挥出,锐利的枪尖带着铁链如箭射向雷九谛腿部!

同时伏在地上的练飞虹,一感到雷九谛的脚力稍有放松,即尽平生之力向左翻转身子,既要倾覆雷九谛的平衡,也欲避开那刀锋的威胁!

雷九谛若是继续踏着练飞虹,则无法避过荆裂的枪头,他心念一动,展起秘宗门的轻功跳跃,将那右腿缩起,闪过铁枪头,并借势将右手银刀朝上拖割,一招间要将练飞虹置于死地!

银色刀锋在练飞虹右侧头颈处,划开一丛鲜烈的血花!

剎那,荆裂等几个同伴都屛息。

——不管老头子是生是死,仍得尽最后之力!

燕横心中如是想。正如他先前所悟.身为剑士,不能为情感所动摇。

左手“虎辟“紧接连击,以青城“上密剑法“当胸击刺雷九谛!

雷九谛本想再朝地上练飞虹补上一刀,但察觉燕横另一剑接续刺来,已无此余暇,银刀带着练飞虹的鲜血横抹回来,挡架着燕横的“虎辟“!

就在此时,他瞥见下方有异动。

是练飞虹的手。

——还没死?

练飞虹一脸是血,完全闭着眼晴,右手以“通臂剑“的手法向上伸出。这剑法命名“通臂“,乃因其中蕴藏密诀,出招时手臂筋骨可瞬间延长一、两寸,令敌人防不胜防。练飞虹这一伸,刚好抓到越过他上方的枪头铁链!

荆裂投出铁枪头,本来就不是为了狙击雷九蹄的腿,而是要让练飞虹抓这铁链。这时荆裂喜见练飞虹五指已紧捉铁链,自己就拉着另一端迅速转身向后,曲膝弯身飞扑而出,正是新绝技“浪花斩铁势“!

——不同的是,这次他并非向敌人跃出,而是往相反方向拉扯铁链!

“浪花斩铁势“聚合他全身之劲,力量猛烈,只见荆裂人在半空旋转身体,铁链也卷缠他身上一圈,所产生的拉力,将练飞虹整个人扯得离地飞出,瞬间离开雷九谛数尺之距!

雷九谛未想到对方竟有此奇着,硬生生将练老头从他刀口之下救走,心中震怒不已,欲扑前去再袭击练飞虹!

圆性与童静亦双双冲出来掩护练飞虹,但雷九谛展开秘宗门得意步法,速度甚高,眼看要比两人更早一步攻及躺在地上的崆峒掌门!

另一边因力尽重重摔在地上的荆裂,焦急地看着这形势,只见雷九谛再跃一步,就能向练飞虹下刀,荆裂目管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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