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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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当即赶往苏州。

苏州路途遥远,两人日夜兼程,行了十多日,方至。此时已是初夏,春花逐渐凋零萧条,取而代之的是枝叶繁茂之态。苏州风光秀丽怡人,惟有独孤府却是格格不入,正如幽梦所说,此时已是一片废墟,空余灰烬。这更让他们无从查起,只得四下探访,望能寻出一两个剩余活口。

在苏州住了几日下来,却仍是一无所获,愈发觉得希望渺茫起来。行在苏州街道,若笙忆及独孤府邸之大,家仆应是众多,不由道:“我现下倒是很好奇这个独孤嫣,竟有如此狠绝,就连我们与镜门,只怕也要自愧不如。”她这话说得是极尽讽刺,既是在说自己,又是在说幽梦,亦将与镜门数落了一遍。

长垣道:“万般皆有因果,哪里能没有理由?”若笙忆起自己初入与镜门之时,全因一朝雨来楼台倾,家破人亡孑然身,然而,到底哪个才足够成为她杀人如麻的堂皇理由呢?如今想来,都是好笑而已。她不禁询道:“你的理由是什么呢?”长垣故作不明:“什么理由?”若笙随即了然,也不多问,摆手称道:“没什么。”;两人如往常般分头寻去。

离了若笙,长垣神色随即黯然,不错,万般皆有因果,而他,根本就不知他为何得此果。他与乌鸦一样,一出生便被抛弃,被门中人自荒野拾回,对杀人之事见惯不怪,懂事之时便已视人命如草芥,可这,又能怪谁?人各有命,这世上,总有些人要做杀手,就如总有些人要做屠夫做普通人一样,自己只是不幸被选中了而已。而这所谓不幸,又究竟是幸或不幸,谁又说得清?若无昨日,岂有今日?

忽地,他回过神来,转身望向刚打他身畔而过的少女。那少女衣衫褴褛,不过十五岁的模样,头发枯黄,身上有一股肮脏的馊臭味。他轻笑一声,纵身轻跃,已至少女跟前。

少女显然出乎意料,怔怔站定了身子,随即回神努嘴道:“真倒霉。”将钱袋往他身上一扔:“还你好了。”长垣见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你偷东西,就这样算了吗?”少女睁大眼睛,惊奇道:“那要怎么样?”说着上前两步:“你抓我去官府也行。”她明显就是个惯偷,瞧上去面黄肌瘦,却眼神清澈,一副不以为然的傲气模样。长垣忽然就想到了凤凰。他初见她,她在台上与绿衣门人切磋武艺,面色潮红,慌乱失措。而他对她最初的印象,却始终停留在那天夜里,寒意透骨,她立在冷风中,跌跌撞撞的懵懂。明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他却不知为何联想起来了,几个月不见,她可好?他不由自主侧身让开,对那少女道:“走罢。”她依旧是一副理直气壮,似有冰肌傲骨,大摇大摆自他身旁走过。

苏州的街头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热闹,只是这热闹总是客观且虚假,他猜想着,凤凰可有在这条街上走过?而当她走过之时,又该是一副怎样的神色?

第 21 章

若笙连日均无异状,想来卓千瑜所说的余毒,定是哄骗他们的假话了。

二人在苏州多留了几日,却仍是无果。二人转念想着,若是独孤嫣知道独孤暄还活着,定然会去寻她,如此看来,惟一的办法便是回门中寻到幽梦,在她身边守株待兔了。

有此主意,二人也不多加耽搁,即刻启程赶回门中。

岂料幽梦根本不在,问遍周遭,皆答不知。

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连日的东奔西跑,均已体力不支,再无那精力四下奔走,便留在门中歇息。

长垣本以为凤凰早该完成任务回来,连续几日在她门前徘徊而过,却都撞不见她。这日,他终于抬手在她门前敲门,却始终无人回应。他在门边踌躇良久,这才推门而入。

屋中已有数月无人居住,略有薄灰四散,随着荡起的空气起伏不休。长垣轻笑自嘲,自己竟在这儿睹物思人起来?

这数月来,他时常念及她的音容笑貌,此时目睹空空一室,竟有恍若隔世物是人非之感,这寂寥之感将他的数月来的思念撩拨得愈发茂盛。他看着桌案上她练过的字,默写的诗文,忆起那时教她握笔,教她舞剑,看着她一点一点地进步,逐渐能与他过招,逐渐能出口成章。

砚台上的墨已经干了,长垣划了手指,以血磨墨,抬笔开始写字。

一篇刚罢,便闻得赋雅在门边低声唤他,他略有尴尬,随手拿了张纸遮掩,道:“何事?”赋雅道:“若笙姑娘在外面求见。”长垣蹙眉,应道:“好,我等会就过去。”若笙对他的心意,他不是不明白。她对他好,照料有加,细语温声,这一路上更是无微不至,他亦是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有女如云,匪我思存。他望向桌上的白纸,低不可闻地一声叹息。

若笙回到门中数日来,日日都觉百无聊赖,日子似乎还是往常的日子,却总嫌心有所挂,如有缺失一般。

这几日,她偶尔练剑,偶尔在一旁指导洞天与灵秀,但见他二人眉眼戚戚,时有秋波,相处融洽,一眼就已瞧出了端倪。本就应如此,一个青春少艾,一个热血方刚,若无半分情意那才奇怪。若笙欣喜之余,也不禁兀自酸楚起来,思及己身,愈发觉得愁苦不堪。

这日,她在练功房偶遇初扇,见初扇身后跟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圆脸圆眼,粉唇微嘟,甚是可爱。她躬身逗他,愈发觉得时日之恍惚,就连初扇也开始带新人了。

初扇见到若笙惊喜万分,忙拉过她的手,将那孩童转手便托给了洞天与灵秀,嚷嚷着要与她叙旧。初扇还是那般的明朗快活,似乎从未改变,永远乐观向上,何事都不能对她有所影响。这才是真正的十年一日呐,若笙暗叹。

这时恰当正午,日光正盛,火辣辣的日头晒得人睁不开眼,近似蒸笼。初扇在刚入夏时便已备好一顶斗笠,在斗笠周身绕了一圈白色纱幔,随时背在身后以备不时之需。两人一同在院里走着,从远处望来实是格格不入,均是红衣似火,其中一个却因白色笠帽瞧上去轻凉不少,另一个却似快要燃烧起来。

然眼见也有虚假。笠帽纱幔确能挡些日光,却阻了空气,也不尽是舒畅。

二人闲谈着,忽地便说起了凤凰。初扇顺口提着:“前段时间她回来了,一日也没多留便又走了。”若笙闻言顿时一惊,莫非,“她走了吗?”初扇初时不明其意,只道若笙说得是离开,应道:“是啊。”

若笙说得确实是离开,只不过,此离开非彼离开。初扇见若笙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才明白过来,急急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解释着:“她跟乌鸦厢主一起走了,许是去找幽梦了。”若笙这才松下口气来,还以为,她仍是要走。随即一怔,奇道:“他们去找幽梦做什么?”忆及他们在灵犀洞口发现幽梦时乌鸦也在,不由转念道,难道乌鸦告诉她了吗?若她知道我瞒着她,会怎么想呢?若她知道我与长垣一同去了苗疆,又要作何感想呢?

初扇的声音忽地就冷了下来:“我怎么知道?你应当问她。”闷哼一声又道:“不过,她才不会说呢。”若笙听出她语气不对,奇道:“怎么了?”初扇自然是还对凤凰隐瞒她的事耿耿于怀,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凤凰自进门没多久就与她相识,整整四年,虽中有一段空白,却总比别人好得多了,竟还打着为她好的幌子对她有所隐瞒,当真可笑至极。她不怿,没好气道:“没什么,或许是有什么大事,非找到幽梦不可。”若笙闻言便已确定,乌鸦一定跟她说了,一定说了。她捏紧了衣袖,道:“她可有什么不对劲?”初扇道:“她向来都不对劲。”若笙听到初扇回答,反而愈发肯定起来。哪知初扇不过是因恚怒在心,随口一答,白纱松松笼罩,虽只轻薄一层,却已足矣让人看不真切表情。她也瞧不见若笙的表情,却朦胧中有所感觉,那是一种和凤凰当初拒绝她时一样的感觉,远远地,遥隔着。

已经经历过一次的初扇只提了嘴角冷笑,心有准备,故作轻松道:“怎么出什么大事了么?”若笙果然不愿相告,只摆手道:“没有,你别多想。”随后便逐道:“你先走吧,我们改日再聊可好?”初扇自然也不蠢钝,故意问道:“咦,你有事要办么?”若笙心下无主,岂有心思分辨她话中曲意,下意识道:“哪有甚么事。”初扇在纱幔下的冷笑,她自然瞧不见,也无心思去瞧,只听初扇低低“哦”了一声,便先行离去。

若是若笙如往日那般冷静沉寂,或许能发现有何不妥,此时她却已不能思考,满脑子都是凤凰质问的口吻与模样,她猜想她会问些什么?问她为何不告诉她幽梦的事?问她为何不告诉她,她和长垣要一同去苗疆?诸如之类。

这本是无谓的问题,若换做旁人,随口一答,或以谎言搪塞即可,可若笙却心中有鬼,尤其不敢对凤凰应以搪塞。她一直认为自己足够勇敢,不顾他人所想,敢大胆地向长垣表露心迹,那是别的女子没有的气度与胆识。可她却惟独不敢对凤凰说。她心有万千芥蒂,更怕面对心中的答案。凤凰与他,她根本就不愿面对。

赋雅让若笙在洞口候着。若笙立在回廊处,连坐下等待都已忘记,只怔怔地站在那里,直到长垣出来。长垣还是那样的入坠青墨的幽蓝与沉静,只是,与多年前相比,又多了些别的东西。那究竟是什么,或许她知道,又或许她也只是猜测。

若笙将初扇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他听,却不敢说出心中所想,其实,她也不是不敢,她只是叹息着,就算她不说,他也知道,又何苦自讨苦果?

长垣却不似她般别有所思,只称知道了,便让她离去。若笙哪肯轻易离去,固执道:“你就没有想法么?”长垣奇道:“有什么想法,我本就没打算瞒任何人。”他说的是实话,却也是有意无意旁敲侧击着告诉若笙,不该有的别思,还请放下。若笙垂首咬唇道:“我们明日启程去苗疆吧。”

长垣一直以为凤凰因任务有所耽搁,想着多待几日便能等到她回来,自然不愿,道:“独孤嫣都找不到,去那作甚?”再加上还没有办法对付卓氏兄妹,若是意外中了蛊毒,岂不是得不偿失?若笙想的却是趁着凤凰还没回来,离这儿越远越好,却压根儿没想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能躲一世吗?她道 :“难道要等到幽梦回来,等到她想到办法进灵犀洞吗?又或者,让她发现我们在调查她?然后对我们下手吗?”长垣好笑道:“我们连她想做什么都不知道。”若笙接道:“就是因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道理你不懂吗?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个道理你也不懂吗?”她振振有辞,倒显得是长垣不对,她挺直了腰杆似是在教训他一样,其实,心下最无底的却是她。

这些话均是若笙随口一说的借口,却又正中关键。长垣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二人均有私心,一个盼着离去,一个不愿离去,所以才这番争执不下。他看着若笙的义正言辞,忽然就歉疚起来,若笙的一番情谊他已辜负,岂能再因儿女情长而耽误门中大事?若笙说得不错,未知才凶险,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既然如此,“好,我们明日启程。”他这话一说出来,若笙忽地眼前一热,霎时就要哭出来。她将眼泪吞回肚中,强笑道:“那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她这笑中尽是酸楚,看着自己朝自己厌恶的方向,一点一点地改变,却无法阻止。她面对着自己,面对着眼前的人,面对着所有将要面对的,充满了无奈。

次日,两人便启程再次前往苗疆。

这一路上若笙都在不住回头张望。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可笑时,她自己都不住轻嘲,却又偏偏忍不住。她每夜都梦见凤凰的质问,在她的耳际不住萦绕,还有长垣的冷若冰霜,梦魇般朝她覆盖席卷而来。

她不能将心中所想告诉任何人,这样的怪异举动,将她的慌乱展现得毫发毕现。

遇情则乱,乱则愈结,一发不可收,剪不断,理还乱。

长垣与她并肩骑马,头两次也好奇地跟着她回过头去,再后来便已习以为常,既不问,也不随。只是,“照这样下去,一个月都到不了苗疆。”

若笙这才回过神来,干笑两声,手中加大力道抽着马鞭。马儿吃痛,加快步伐向前奔跑着。若笙的心思却又很快地转走,不知不觉又已忘了骑马一事。她停了手怔怔牵着缰绳。马儿自然也就慢了下来,沿着道路缓缓踱着。

长垣停在不远处等候,见她近日愈发神情恍惚,初时还道她是夜间睡得不好,现下看来显然不是。她似是心有介怀。他隐有预感,与自己有关,也隐有预感,知道她心中所想,实是不忍相问。见她近了,眼神空洞,脸色苍白,终极还是开口:“你近日到底怎么了?”

若笙回过神来,听清了他的话,眼中又是一股热流。她忙别过头去,将眼泪收了回去,正欲摆手作答,便闻前方隐约有打斗声,心中一喜,正好转移话题道:“怎么了?”这时长垣也听见了,两人噤声安静下来,声声入耳,听得愈发清晰。

若笙顿时由喜转忧,脸色煞白,握紧了手中缰绳。长垣二话不说纵马向前奔去,余下若笙呆呆杵在原地,在这烈日当空的正午时分,连树木都站不住的时刻,她竟感受到一阵阵的寒意,无穷无尽蔓延开来,撕咬侵蚀着她。

果然是她。若笙赶到跟前时,打斗已经毕了,长垣正站在乌鸦身边,与他不住交谈。一旁是两个身受重伤的少女,其中一个吐血不止,凤凰蹲在她身畔,一手抚她的背,一手拿着手帕替她擦拭嘴角的血渍。

若笙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日光花白,要射进她的瞳孔深处,一种从未有过的独孤感燃烧着自她胸膛贯穿而过,她无以抵挡,苦痛难忍,登时中箭倒地。

闻有动静,凤凰一抬头便正好瞧见若笙跌落下马,惊叫一声,忙扔下手帕纵身一跃上前去。却还是晚了一步,若笙直直栽倒在地,额角被磨破,渗出浅血。乌鸦与长垣连忙赶到她身畔去,凤凰将她抱在怀里,搂得紧紧地,见长垣躬身探她脉搏,不住着急道:“怎么了怎么了?”长垣拍她的肩头,温声道:“没事,中暑而已。”凤凰下意识抬头,随即被日光照射得眼泪直流,忙垂头道:“这天气哪能中暑?定是受伤了,你再看看。”长垣从她手中接过若笙,一面说着:“我一路都与她在一起,受伤了的话我怎能不知?你莫要瞎担心。”将若笙扶上马背,两人同乘一匹,向乌鸦努嘴道:“那匹就交给你了。”乌鸦应声,转目望向陆灵芝与陆之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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