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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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凤凰醒过神来,见那丫头满手都是药粉,哎呀两声,忙去桌前拿了张笺纸,将多余的药粉扫了上来,置到桌上,见她浓眉紧皱,杏眼里尽是泪水,不由安抚道:“过一段时日习惯就好了。”望着她晾在半空的手,是啊,她自己也是这样来的,待到伤口结痂脱落,又再次鲜血痛溢,如是反复多了,习惯过来,才发现它已化成茧了。

凤凰替她包扎好了手掌,这才轮到她给她上药。凤凰特意裹得薄薄一层,她解开她衣服,卸下她身上纱布,敷药粉,都不嫌碍事。她是用剪刀剪开纱布来的。凤凰每日都要被那盐浸般的痛苦折磨几回,却仍疼得满头大汗,她脸色煞白,连人都变得晕乎起来,依稀总能瞧见那日的烛光明灭,他在门边倾着的身影。

待那小姑娘走后,她在床上小憩了一会,痛才连带着思绪渐渐缓下来,呼吸也平静下来,再没了那响彻耳畔般的冗长与沉重,反而空得有些怆然,门外时有窸窣的脚步,比之寤寐静夜时,还要凉得令人心惊。

忆起现下应当是余晖渐淹,虽然恐是没了几多暖意,却也好过在这寂寥傻坐,相熟的物事与摆设,气息如昨,连那渐渐淹没下来的光线都一如既往,却是愈熟络,愈恸得欲语泪先流。数年前长垣屋里悬着的那副“物是人非”,到这时才总算是解了个透彻。

那时他教她读书写字,也学过这首《武陵春》,特意给她讲解得十分精细,还说起了李清照与她夫君的一些琐事,她那时笑他:“这种轶闻怎能当真?”他却不这样想:“故事是假,但词里的情可曾假得?”

她现下明白过来,竟已是太迟。

凤凰行到那条交错迤逦的回廊,还是朱红陈漆,柱子上裂了好几条缝,都聚在一块儿,开出数道岔子,空荡荡地往不远处延伸。这条廊上向来鲜有人流,却仿佛望不到尽头。她在门中待了多年,这里的人情只有冷没有暖,每日路过的脸孔都是不同的,难有眼熟。好不容易熟络几个,却过不得多久,又死了。

中心那座宅子似乎一直都如此陈旧,从时光中沉淀下来。她对它一直好奇,却只问过一次。猜都猜得到,里头住的应当是位高权重的门主,偶尔凤凰能看见那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有人出来,穿着寻常人家的粗布麻衣,每次却都迥然不同的面孔。

但听人说出来,总是比自己猜度要好的,总觉得自己的念想不尽实诚,反倒是别人口中说出来的话,即使是假的,却比自己的猜测可信得多。

她迈了迈步子,想离开回廊,却发现这偌大的地方,实在是无处可去,想了想,又有些害怕,却还是到花田来。

恰逢山谷夹道处来了阵风,撩起她长发飞扬,拍打脸颊。一眼望去,花田就如刚生的麦田。花谢得差不多了,依稀还有些残枝夹杂苍茫叶中,绿肥红瘦,疏影残照,茂盛得过了头,竟有些荒凉。凤凰心底一冷,眼眶就跟着热了起来。

昔日卯时时分,她攀着那根麻绳练习轻功的日子还历历在目,起初是拳头大一根,而后越来越细,缩成了小指,她手中打滑,连着力点都找不到,险些就要掉下来,她以为他会来英雄救美,可他就那么远远站着,不动声色地站着,她又惊又怒又怕,不得已用力抓紧麻绳,跃到对面。

后来她因这事几日没有理他,虽仍是规规矩矩跟着他习武,但终归是一句话没有说过。他也不恼,就立在那棵老树下,手中握着本书,偶尔抬头睨她一眼,她再要碍,他也没有因此多看一眼,风吹得老树枝头稀稀疏疏地咧开缝隙,叶子摇摆身躯,落在他的肩胛,而他恍若未觉。

凤凰忽然就怔住了,是他!真的是他!他就站在那儿。

只是,羸弱多了。单薄的肩胛骨,瘦得棱角分明,叶子青翠,顺着他肩头滑落。横亘的山崖将天际生生切开,他融进蓝天里去,身影被染得模糊。

她觉得有些站不稳,呼吸紊乱,这时才知道,原来她还是抱着期盼来的——和那日客栈里的等待一样,抱着期盼,抱着念想,却又给自己找好了各种理由以做退路做搪塞,想遇见,又怕遇见,多想上前说上句话,笑上一笑,却因种种由等待转变来的现实,就像美梦反成真一样的不可置信,而觉得无处厝颜。

她转身就要走,才迈开两步,却又下意识回过头。他不知何时已经转过头来了,淡淡地,遥遥地,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望了她一眼。所有的一切都哀眠在了那深深一眼里。她终于远远逃开。

思绪都仿佛被拉扯着往一个方向走,去往那座空茫无垠的无底洞。来回飘荡的,尽是他,却连他的模样都没有,尽是影子。她用力想将自己捞回来,那个渐渐溺下去的自己,却不再听她使唤,她怕极了,望着自己越来越远,中间裂开了道鸿沟,又是深不见底的无边无际,却是极窄小的,她轻轻一跨就能过去。她却不知为何,怎么都没了那勇气。

天色未眠,房里却因为不透光早已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中,凤凰在案前摸索许久,才终于找到火折,将蜡烛点起来。掣上纱罩时,无意间被那火舌迅速舐了一下,痛得忙缩回手,痛得流起泪来。将手掌握在胸前,眼里含着盈盈泪光,仿佛数日来的痛楚,都被这轻轻一舐,燃了起来。

好在罩子还是稳当地置在了上头,橘黄的光芒摊成一朵花的形状,颤袅得宛若含苞待放,穿过透白的纱质,映得她蓝色长袍上仿佛沾了金玉珠宝,潋滟驳着光晕。

哭到满头大汗,她也不知是几时了,只是有些头晕,倾身往那纱中瞧去。短短一截红烛,所剩无几。

凤凰觉得伤口刺痛,似是又裂了,坐在床坎刚解开衣服,方想起还没拿药。只得又牵上衣襟,从柜子里找出几瓶金创药来,打开却又愣住,早在很久以前,她这里的药便全用光了。以为暂时还不需,便一直没有去领,偶尔受点伤,也是从长垣房里拿药。

凤凰将那药瓶放回去,关了柜门伫着叹气,眼角还有些干涩,她抬手揉它,揉得痛了,下意识往旁边瞟了眼。只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笺纸上遒媚的字迹,熟悉得犹如芒刺。

她浑身都疼了起来,却还是忍耐着,举步维艰近了书案: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出其闉阇,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那笺纸素净,未落灰尘。她不久前才从这儿取了纸,怎么就没瞧见呢?啊,幸而是没瞧见,若是被那小姑娘瞧去了这番落魄模样,虽不狼狈,却也画满凄凉。

她掐得掌中出了血,才控制着没有将它撷起来,眼睛发涨,视线愈发模糊,好似是这一生的泪,都已在刚才流尽,如今纵是再哀恸神伤,也不过就是伤了心,泪,约莫是流不出来了。本该费了心思探寻他是何时写下的,却连灵魂都仿佛被抽空,什么都想不起来。

凤凰被这一阵一阵的哀伤压得喘不过气来,仿佛是漂泊海中,随着浪潮四处起伏,才呼得半口气,便又被一波席卷而去,永生永世都上不了岸。不!她绝不能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这痛楚折磨得生不如死,却还不能自救,瞧着自个儿的模样,像是在台下看戏一般,她简直难以忍受。

她坐在床沿远远望着案上,斜侧里,墨迹仿佛沥了层浅水,卑微凹陷下去,折出凛冽的光线。直坐到蜡烛燃尽,烛光煽了几下,噗嗤一声暗下去。听力却好起来,屋外人声越来越稀疏,逐渐不闻,到最后静得仿佛连她衣袂轻扬,都清晰可闻。

她本是想收拾两件衣物,却发现与镜门的衣裳虽是上好的丝绸,但穿出去终归是太晃眼了,寻思了一遍,实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寻常衣裳,便拿了些碎银,只携了凤凰剑下山去。

彼时刚入门,若笙就曾和她说过,让她别妄想逃跑。那时她才险些没了性命,害怕极了,什么勇气都没有,什么都怕,整夜躲在被褥里瑟瑟发抖。

如今这地方将她培养出来了,她亦学会淡然处事。却仍是怕,但最终发现,怕得再多,也敌不过最怕——在这里做了一个活死人,却还要生不如死。

月如钩,又依稀没了半轮在崖岸,便只有短短一玦,尖刀似的钩角迸出光来,浅琢了一圈,在这无风无吟的夜里,苍凉得如同出殡时唱过的丧歌。凤凰就在这片夜色中仓皇出逃,穿过回廊,穿过前厅。

空荡得仿佛有人窥视一般,她逃得飞快,终于又重新落入月夜,足尖轻踮,便过了花田。再穿过那潮湿阴凉的山洞曲径,水滴落在脚边,她越走越快,出了洞口,眼中映入一片茂密山林,横亘绵延,竟有种永远都走不出去的错觉。

不,一定能出去。她一刻不停,快步往山下而去,她想,她这一去,就再也不回来了。这个念头一滑过脑海,决绝而坚定,却忽地止住了她的脚步。她僵直着身子,缓缓回头,漆黑的洞口仿若泼墨,深沉不见底,她喃喃:“真的要走吗?”

这一走,就是诀别。她下定决心,即使被同门追杀,她也是宁死都不回来了。

可偏偏牵绊住她的,却亦是这里的人。那样坚韧的决心,竟被这样一个人拉扯住,连手都未曾抬一下,却让她动摇。

第 32 章

一想到此,她便心头骤痛。他消瘦孑立的身躯,依依扶着树干,仿佛风吹便倒。她捺住这样的不舍,咬牙转身。

才刚偏过身子,又猛然转了回来,那树下依稀有个人影,一动不动,起初以为是块山石,这一晃才看出那竟是个人来。他走过来,脚下踩着落叶,发出窸窣碎裂的声响。月光斜射,她看清楚他的脸,登时松了口气:“怎么是你?”说完便觉得后悔,仿佛大失所望一般,果然,就听见他说:“怎么?你以为是谁?”

凤凰撇嘴:“就猜到是你。”

乌鸦不以为然,道:“这么晚了,打算去哪儿?”

她脱口而出:“我有任务下山去。”

他静笑。她也不嫌窘迫,这谎话说出来任谁也不信,但若是说给旁人听,她定不会拿这种连面儿上都过不去的谎言来搪塞,但乌鸦却不一样。他对他实在太过了解,即使谎话说得再圆润,他也只信他自己心中所想,于是她说起谎来根本不加思索。只是需要一个谎话来揭过,而他,信或不信,于她无碍。

但这终究是她自个儿的一厢情愿。

他不说,却不代表他不知。

有他在,她即使想再回头看上一眼也是不行的,便故作洒脱,甩了袖子打他身畔过去,他也不拉她,只是在她身后道了句:“长垣中了蛊毒,你知道吗?”

她步子僵了僵,半晌才柔下来,转了身子,眼带笑意:“我不知道。”

“我本是不愿告诉你的。”

她起初是不信,可听到他说这话,配上那副雷打不动的表情,永远都不会开一句玩笑,她忽然就信了,身子被月色覆得冷下来:“既然不愿,那又何苦为难自己?”顿了顿,又加上一句:“我没兴趣听。”转身就走,他也不追,她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迟缓而孱弱,仿佛瞬间就没了底气。

她似乎走了很远,很久,越走越慢,越来越蹒跚,终于转身开始往回。

转过两道弯,便又回到那个地方。原来她并没有走远。乌鸦还在,双手架着,佝了身子坐在一块山石上,黑色的袍子就像一沉腐烂的荷叶,没了躯干和生命,枯萎地张开。他凝望洞口的方向,和她刚才一样,朦胧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到她,也不惊讶,只拍了拍身旁的空处。

她坐下来,咬了咬唇:“为什么是他?”

他奇怪地看她一眼:“怎么不问为什么会中毒?”

凤凰怔了一怔,啊——那才是她想问的,话都到了嘴边,却不知怎的打个绕儿,转成另一句话。问出来倒有些像被抛弃的怨妇在怨天尤人:“为什么被抛弃的要是我?”她连忙就问:“啊,那他怎么会中毒?”

他仍是奇怪地看着他,道:“我也不知。”

凤凰噌地站起来:“耍我很好玩?”

乌鸦就这样盯着她看了半晌,这才道:“信不信由你。”

凤凰低下头,隔了许久又默默坐下,问:“那他怎么样了?”

“吃了催发的药,无方可解,恐怕命不久矣。”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他的眼眸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平静到不像在说谎,却又因这过分的平静,仿佛刚才说的不过是个故事:“你胡说些什么?我才刚刚见过他。”

他还是那句:“信不信由你。”

这句话无非是致命的,她再找不了借口,强撑着嗓子:“是幽梦吗?”她依旧唤她幽梦,他应了声:“嗯。”见她不作声,又道:“还是要走吗?”

他果然猜到了。这样的机敏简直叫她胆寒,凤凰也不由打了个冷颤,点点头。

乌鸦道:“我还以为你们有多情比金坚。”

她先是一愣,随即又释然,是啊,他多聪明呐,他们的一举一动,秋波暗送,哪里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她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我也不用解释什么。”

他望进她的眼睛:“你们根本就是自找苦吃。”最后那四个字,是一字一顿说出来,仿佛木鱼,咚咚敲落在她眼里,她苦笑:“或许是,我也不知自己在怕些甚么。”

“那你走吧,走了就别回来。就当我们今晚没遇到过。”

凤凰于是重新站起身来,才走开两步,又回过头来对他说:“什么叫遇见?明明就是你在这儿逮我。”

他笑起来没有表情:“舍不得,又何必为难自己?”

凤凰倏然握紧了拳头,啊,她又忘记了,在他面前,无论她装得再好都是没用的,她就像是一具透明的躯体,血液流动,心脏跳动,在他面前都无处可匿:“是啊,你既然都了解,为什么还和我说这些话?”她本就痛难割舍,他这一下牵扯,只让她伤上加伤。

乌鸦也是一呆,为何?是不想让她走吗?或许他自己也未曾发现有这样一份心思,只听见她的声音戚戚在寂静中响起:“我愿留或是不愿,这是我的选择,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说出来?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有多惹人厌嫌?”说到后来,语声渐厉,仿佛积蓄已久的忿怒都尽数发泄到他身上。

他都明白,于是只得做这个受气包,默默听她指责,整个人连带着灵魂仿佛都卑微下来。自己却未曾发觉。

她说到后来,整片林中就只剩她一人的声音,高高回荡苍穹,绕着树枝,惊落鸿雁,绕到月亮上,挂在那钩上,夜色也连带着濛上一层迷离。她也听见了,声音便渐渐小下来,随之的便是乌鸦眼中越发越明显的笑意,戏谑地爬上唇角,眉梢。

凤凰气得顿脚,也不说话,转身就往山下跑。他这才追上来,使了轻功,一眨眼就到她前头,转过头来:“要不要跟我去个地方?”

她负气不理,他好脾气地又说一遍,末了还加了句:“不去会后悔的。”

凤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不去照顾你的好兄弟,还有闲心带我去散步?”

乌鸦哭笑不得:“谁说我要带你去散步?”见她动了动唇角,却忍住了没有说话,这才加了句:“我已经安置好他了。”

她有些不信,乌鸦还是说:“信不信由你。”

凤凰忽然觉得他这句话好像有魔力,只要他轻声一句,她便什么都信。她想着,只怕现下他就是说跳下这山崖不会死,她也会信吧?暗暗叹了口气,跟在他后头。

穿过树林时,脚下一直发出细微的破碎声,踩在落叶上——还未入秋,那叶子还未完全死去,凄楚地张着可怜的小嘴,生命之泉在体内奔流,踩碎的声音远不如秋日那般清脆。

树干生得极好,笔挺擢削,生出无数只枝桠,相互交错,攀伸着臂膀,仿佛要将天际戳出一个窟窿。还有未眠的鸟儿,发出稀落的几声啾啾,在树丛枝桠间跳跃,发出阵阵骚动。

后来那声音都渐渐没到身后去,凤凰的眼前逐渐开朗,越过一条淙淙溪流,再转过几道迤逦山路,便见着几户破败茅屋,安静坐落在沉沉夜色中。凤凰惊异:“这儿竟有人住?”说来倒也可笑,她在这儿山中住了几年,却从未发现过。

乌鸦在前头继续走着,最后停在一道篱笆外,凤凰见他不敲门就径直而入,连连跟在身后喊:“喂,大半夜地私闯民宅,会吓到人家的。”却还是跟着进了屋。屋里空无一人,却收拾得极为齐整,她好奇地扒在窗户上:“这儿附近都没人住的吗?”

“这儿以前是个小村落,跟与镜门毗邻,后来随着与镜门的壮大,他们渐渐觉得与虎为伴,甚为凶险,便都迁了出去。”

凤凰点点头,若有所思:“那是应该的,我若是知道自己邻近住的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也会日夜恐惧,最后逃跑的。”

乌鸦将桌上的茶壶盖掀起来瞧了瞧,戏谑道:“你不是已经逃了?”他将那茶壶拎起来,走到院中的井里去打水。

凤凰跟在一旁:“我和他们,感同身受,你不会了解的。”似是随口谈笑,但她心中明了,那都是真的。

乌鸦挑眉:“你就知我不解?”

她撇嘴:“是是是,你什么都知道。”又想起一事来:“这儿既然没人住,那你……”她指了指他手中茶壶,他正打了桶水上来,将茶壶置在水中清洗,头也不抬:“这儿以后就交给你了。”

她不作声了,乌鸦道:“往日我闲来无事,便会来这儿小住。这间屋子算是留存得较好。这儿风景也好,不过现下是夜间,看不出来,你权当是休息。待到长垣没事了,我就来告诉你。”想了想,有意又添了句:“那时你也走得放心了。”

凤凰眼中一热,他从未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原来被人了解,还有这样的好处。她道:“谢谢。”眼波盈盈,乌鸦身上却是一阵恶寒,忙提了茶壶快步进屋,翻出块抹布濡湿了,将长凳擦干净坐下。又将桌上茶杯一一涤过一遍,先倒了杯给自己,再倒一杯给凤凰。

凤凰接过来时却一直在笑,她似乎许久没这么好笑过了,见他竟只擦那一张长凳,也就厚着脸皮坐到他身边去,与他隔着一人的距离:“你常来这里?”

“嗯。”

“那,这儿如此干净,也是你打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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