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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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陈洁雯手中的钢笔摔在桌子上,溅出的墨水正好落在夏想的裤子上,幸好夏想穿的是黑裤子不太明显,夏想察觉到了,陈洁雯也没有发现,她一脸的惊愕看了裴一风一眼,心中的震惊无法形容,裴一风怎么也支持夏市长了?

怎么可能?夏想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让一向和她关系最密切的皮不休和裴一风都相继临阵反戈,而且事先一点招呼也不打,手腕太惊人了。

刚刚还以为夏想不过是尔尔的想法,现在再想之后才知道在夏想人畜无害的笑容背后,也有不为人所知的运筹帷幄。

不止陈洁雯失态,刚刚还得意洋洋的许凡华也一脸惊慌,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连陈书记也控制不了局面了?怎么可能皮不休和裴一风都转向支持夏市长了?

下面本该是徐鑫发言了,但情急之下失控的许凡华却抢先发了言:“我反对,我反对,大家都不要急着表态,再慎重考虑考虑,不要受人鼓动,更不要做出违背良知的决定。”慌乱之下,他的发言就明显带有了个人情绪和攻击倾向。

“凡华同志,说话要注意场合和影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力,你发言的时候不要个人倾向太严重了。”徐鑫不满地看了许凡华一眼,对他抢先发言很是不快,官场中人在正式场合都非常注重身份和排名,“夏市长的提议本来就有利于天泽市的经济发展,有利于扶持有实力有希望的民营企业走出天泽,走向全省,为什么不支持?我是举双手支持的。”

常恏终于忍不住了,乱了,全乱了,前几次徐鑫事事都跟在陈书记身后,现在他也和皮不休、裴一风一起反水了,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怎么刚才还竭力反对夏市长提名的几人,一转眼,又坚定地和夏市长站在了一起?饶是他和皮不休、裴一风、徐鑫多年同事,也一下弄不明白他们三人是哪一根筋没有搭对。

不是他不明白,是人心变化快。

常恏就举手发言了:“凡华刚才说得也对,大家都冷静地考虑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出于公正的立场,是不是有个人的私利在内,不要急着表态。”

夏想见常恏逾越了,而且话说得又不太着调,就脸色一沉:“常恏,是不是表态还论不着你来主持,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常恏顿时脸一红,大窘,没办法,夏想是市长,一般常委会不是书记主持就是市长主持,他在常委中排名又不靠前,还真论不到他说话,就讪讪一笑:“对不起夏市长,我说错话了。”

第一次见夏市长当众训人,脸一板,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威严也让不少人心中一惊,不由收起了轻视之心。夏市长再年轻,他也是堂堂的一市之长,是整个天泽市有决定权有拍板权的二号人物,谁小瞧他,早晚要吃亏的。

东桥区委书记胡永超先是冲众人点了点头,然后才说:“有争论是好事,每一项政策的出台都是伴随着争论和争吵,在怀疑中诞生的,往往在当时争议越大的政策,以后就有可能越影响深远。”听他的话应该是投支持票了,不料随后他话题一转,“不过具体到天泽市来说,有时步子太大了,还是容易带来严重的后果,我个人认为夏市长的政策不是不能出台,而是要缓一缓,或者说,第一次先扶持五家民企?我的发言完了,不支持也不反对,算是弃权吧。”

在前面已经有五人支持的前提下,又有一名陈洁雯身边的人表态弃权,对陈洁雯又相当于当头一棒。

打击太大了。

虽说不能以一次成败论英雄,但所有人都看了出来,陈书记脸上的震惊、不解和愤怒可不是假装出来的,就可以说明,今天的局势突变,完全出乎陈书记意料。

陈书记在天泽市一直掌控大局,两三年来无人撼动她的权威,私下里市委的人都叫她一只蚊,因为平常蚊子别看不起眼,叮人一口的话还真是难受。同时隐含的意思是,只有母蚊子才叮人。

几年来一只蚊虽然让每个人都时刻担心被她叮上一口,好在她轻易也不下口,只是在人耳边飞来飞去的嗡嗡声时刻在提醒众人她的权威不容侵犯。没想到,上任两个多月一直温和、谦让的夏市长,突然出手要打蚊子了,难道受不了蚊子嗡嗡的宣示权威了?

和郎市还有中间派不同的是,天泽市几乎没有中间派——雷一大除外,他虽是常委,但实权最小,又有点脾气古怪——不是保守就是激进,中庸者没有。因此皮不休等人表态之后,杨剑的惊讶自不用说,就是雷一大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古怪,他盯大了眼睛,看了半天众人,想举手发言,又意识还轮不到他开口,就看向了陈天宇。

陈天宇说道:“我是非常支持夏市长的提议的,对于夏市长高瞻远瞩的目光,我有切身体会。在下马区的时候,夏市长提出了不少经济上的提议,当时我不理解,认为太超前,步子太大,再回头再看,夏市长当时的决定完全正确,现在下马区一年的生产总值已经接近了天泽全市,同志们,数据是枯燥的,但数据又最真实地反映客观现实。我们一个市还比不了一个区,我觉得很丢脸,希望夏市长的提议早日付诸实施。”

陈洁雯脸上发烧,陈天宇又在打脸,打得还挺用力。但她偏偏又无话可说,天泽市确实落后,落后就要挨打,辩解也没有用,再辩解也是穷光蛋。

人穷言微呀……

六票支持了,再有一票就会过半,陈洁雯看了一眼尚未表态的雷一大和军分区怀念员冷阳,心里不无悲哀地想,输了?在天泽市近三年了,从来是战不无胜的她,竟然输了?怎么会……

雷一大肯定是要投赞成票的,冷阳就算反对也无济于事了。她心中掂量着由此引发的严重后果,要不要动用一票否决权,先搁置了提议再说?但一旦动用了一票否决,就相当于得罪了所有投赞成票的常委,同时肯定也会第一时间传到省委,让省委大为不满,认为她缺乏政治智慧,缺少战略眼光,感情用事,不够理智,等等一系列的负面形象就会在省委领导面前大大的失分,她再自恃有京城的后台,她的升迁和政治命运,还在燕省省委的掌握之中

陈洁雯左右为难,认输的话,很丢脸,又很不甘心,关键是她一开始的表现太自信满满了,高举右手反对,但还是没能阻止众口一词的赞成,她身为一把手的权威何在?一把手最大的失利不是组织部长不听话,不是副书记和她作对,而是无法掌控常委会

认输的话,对她的威望打击太大了,恐怕短时间内都无法消除影响。夏市长很高明的手段,怎么就说服了皮不休、裴一风和徐鑫对他投下了支持票?皮不休和裴一风都是老狐狸,见风使舵,徐鑫还稍微讲点原则性,三个人同时被夏市长策反,夏市长的本领还真是……哼哼,她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正犹豫着是不是要现在举手中断接下来的表决,好顺水推舟送一个顺水人情之时,雷一大就很不合时宜地跳了出来表态了。

“刚才是6票赞成,我也投一张赞成票,正好过半数,等于是夏市长的提议正式获得了常委会的通过,当然前提是如果陈书记不一票否决的话,不过我相信陈书记不会这么做,常委会是一个民主的会议,要的就是少数服从多数,而不是书记的一言堂,同志们说对不对?”雷一大故意挤兑陈洁雯,笑得还挺狡猾,摆明了是气陈洁雯一气,看她有没有涵养,敢不敢一票否决。

陈洁雯就真气着了,胸脯起伏几下,正要发作,冷阳就最后一个表态了。

“经济要发展,社会要进步,就要勇于改革,我也从善如流,作最后一个支持者好了。”

冷阳的支持票又大大出乎陈洁雯的意外,三年来在天泽市第一次惨败如此,她再有涵养再要保持一把手的风度,也忍不住拍案而起:“今天的会议出现了许多变故,我想同志们也看在眼里,心中有数,我建议暂时搁置夏市长的提议,等条件成熟时再重新提交到常委会讨论。”

不是一票否决胜似一票否决,直接搁置了,许多人都顿时变了脸色,不好,大大的不好,陈书记失控了

夏想不徐不疾地轻轻摇了摇头:“我反对请陈书记收回刚才的话,慎重考虑,顾全大局。”刚才雷一大的嘲弄是意外,如果不是雷一大故意挑衅陈洁雯,陈洁雯肯定也会顺势而下,承认了今天的表决,但不管如何,她搁置提议是不明智的行为,而且丝毫不尊重他的权威,不将半数常委的意见放在眼里,她做得就太过分了,就没有必要再给她面子,面子是相互的,“身为一把手要尊重集体的决定,书记也不能凌驾于常委会之上。”

夏想的话如洪钟巨响,一下震醒了陈洁雯,她又缓慢地坐回到座位上,意识到刚才的失态丢人丢大发了,肯定会传到省领导的耳中,对她的形象大为不利。都怪夏想,不,也怪雷一大这个老不死的……冷静之后,她又重新整理了思绪,先让一步再说,现在骑虎难下又不得不下,只能让步,否则以夏想的背景闹到省委,她说不定还会被省委训话。

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官场中人都要讲究一个愿赌服输。

反正也不算全输,在国土局局长的任命上,她也胜了一局,算是打了平手。就算通过了夏想的提议,在以后的具体执行上,她一样可以指手画脚,让夏想处处受到牵制。

夏想,别以为你已经胜利了,以后的路还很长,天泽市民间的力量的阻力之大,你想象不到,一个扶持民企的政策,弄不好会把你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想通了就气顺了,陈洁雯就又恢复了平静,还勉强露出了一丝笑意:“多亏了夏市长的提醒,我就刚才的失态向同志们道歉,女人嘛,总是有不理智的一面,主要也是刚才老雷说话太冲了,他跟我开玩笑我就当真了,老雷,以后可不要乱说话,要记住一点,你们的书记是书记,但同时也是一个女人,男人要多体谅一下女人,是不是?”

好嘛,陈洁雯果然有一手,打出了女人牌,立刻就将刚才的失态化解于无形之中,常委会就一片附和的笑声。

“我尊重大家的意见,夏市长的提议,正式获得通过”陈洁雯又摆出了书记的权威,郑重宣布了常委会的表决结果,然后又带头鼓掌。

整个常委会掌声雷动。

随后陈洁雯又做了总结发言,不外是今天的会议是一次成功的会议,是一次胜利的会议,等等,属于没有营养又必须说的废话。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政府会议如果没有转承起合,没有前面的套话和后面的总结,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冗长。但官场上总有必要的废话必须要说,所有人就都摆出一副洗耳恭听并且虚心受教的表情配合陈书记的高谈阔论。

“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散会……”陈洁雯大手一挥,也颇有一种指挥若定的气势,看来,陈书记又及时调整了心态,恢复了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是呀,其实陈书记也没有输,夏市长的扶持政策的提议虽然通过了,但在人事问题上还是败了,而且败得很惨。政策通过了只是象征意义,关键部门的人还掌握在书记手中,执行不了也不过是一纸空文。

当然,更多的人都在猜测到底夏市长是如何打动了皮不休、斐一风和徐鑫,三人不约而同地支持夏市长肯定有深层的原因,就都琢磨着散会后好好打听打听夏市长到底有什么高超的手腕。

只可惜了一点,要是夏市长能在人事问题也赢了一局的话,不知道会对陈书记带来什么样的重大打击……正当众人心思不定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此时陈洁雯已经走到了门口,夏想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了电话之后,又叫住了陈洁雯:“陈书记请等一下,关于王景略的任命,有必要重新讨论”

什么?所有人都惊呆了,夏市长又要施出什么惊人的翻云覆雨的手段,能推翻常委会的任命?不可能吧?

陈洁雯几乎要出离愤怒了,她本来已经努力控制住了怒火,又一下被夏想点燃了:“夏市长,请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不是无理取闹,是出于维护天泽市委形象的考虑,王景略的任命,必须推翻,否则,天泽市委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第931章 巧手,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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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具戏剧性的一幕

夏市长语气强硬,口气不容置疑

不等陈洁雯发话,已经站起的常委们都纷纷坐回了座位,又有好戏看了,今天的会议,开得太过瘾了,一波三折,高潮不断,比看美国大片还要出人意料。

有人坐下是想看热闹,有人是想看夏市长如何翻盘,还有人冷笑,对夏想不肯认输的纠缠十分鄙夷,认为夏市长远没有陈书记有涵养,输了就输了,真没风度。

陈洁雯强忍怒气,又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夏市长,你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会向省委反映问题。”也是,今天的会议开得太波折起伏,她在官场也算历练了几十年了,也难免气极。

“王景略同志担任国土局长,不太合适呀。”夏想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见陈洁雯坐下,一脸轻描淡写的笑意,“我建议常委会的表决结果,不要纪录在案,现在推翻还来得及。”

“王景略同志工作认真,作风扎实,各方面条件过硬,尤其是为人廉洁,两袖清风,整个国土局就他最艰苦朴实,衣服破了也不肯买新的来穿,一双旧鞋穿五年,夏市长,这样的好同志好干部,你还说他不合适,我怀疑你是不是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怀疑你别有用心”陈洁雯高度拔高王景略,又被夏想轻描淡写的态度激怒了,几乎要咆哮了。

夏想还是不慌不忙的态度:“两袖清风?对了,徐部长是不是也对王景略评价很高?”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徐鑫身上,夏市长祸水东引,到底是何居心?

徐鑫耿着脖子:“组织部经考核调查,王景略同志确实为人清廉,一直严格要求自己,他担任国土局副局长期间,从来没有出现过经济问题,而且现在还住在一栋两居室的旧房之中,家中没有一件像样的家俱……”

夏想挥手打断徐鑫的话:“够了”态度很强硬,又转身对陈洁雯说道,“陈书记也认同组织部的考核了?”

今天夏市长是怎么了?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夏想的所作所为,既傲然又无礼,完全不是他平常时的表现。

陈洁雯终于忍无可忍了,“啪”的一拍桌子:“夏市长,请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再不给我一个正当理由,我会向省委反映了故意破坏市委安全团结的政治局面。”

“啪”的一声,夏想也拍案而起:“好一个组织部的考核好一个两袖清风的王景略好一个陈书记的高度评价好,我就给同志们一个正当理由,刚刚接到电话,王景略已经在京城登上了飞机,畏罪逃向国外。因为他听到风声说组织上会找他谈话,他不知道是要为他升职,还以为他东窗事发”

说完,夏想扔下一句:“想公布常委会的决议,想让省委看天泽市委的笑话,请便”然后拂袖而去,扔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常委们。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玩笑开大发了

沉默,难堪的沉默,房间内鸦雀无声,没有一人打破沉默。

突然,裴一风的电话响了,算是终于打破了尴尬。裴一风忙不迭地接听了电话,只听了两句就脸色大变。所有人都从他的表情上得出了结论,夏市长刚才的话,千真万确。

真是闹了天大的乌龙,所有人都对王景略高唱赞歌,连陈书记也公开宣称王景略两袖清风,好嘛,话音刚落,两袖清风的王景略就畏罪潜逃,好响亮好直接的一记耳光,直打得陈洁雯晕头转向,短时间内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思索能力。

陈洁雯无地自容,徐鑫汗流浃背,一个书记一个组织部长,最后被夏市长巧妙而狠狠地摆了一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可谓丢足了人。

裴一风最先清醒过来,第一个改了口:“我收回支持王景略的话,支持姜涛同志担任国土局局长。”开玩笑,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支持一个逃犯担任局长,被外面听到不笑掉大牙才怪。

裴一风一开口,刚才高调支持王景略的所有常委都纷纷改口,都盛赞姜涛同志作风过硬,把刚才称赞王景略的话都搬到了姜涛身上,人人都说得那么自然,一点也不脸红,好象刚才夸奖王景略的话不是自己所说的一样。

众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只有陈洁雯呆呆地坐着不动,低着头,一脸阴沉和灰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她才缓缓地站了起来,有气无力地挥挥了手:“今天的常委会纪录,关于王景略的表决纪录,就不要写了,拟任命姜涛同志为国土局局长……”

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样,刚说完这句话,陈洁雯就一下颓然坐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沉痛的打击让她心中寒气阵阵,后背冷汗直流,头晕眼花。夏想翻云覆雨,显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要的就是让她将王景略捧得越高,相反她自己就摔是越狠

夏想呀夏想……陈洁雯想不出用什么来形容夏想,只觉得大脑被掏空了一样,脸上火辣辣地发烧,比被真打了一个耳光还难受。

徐鑫心里更不好受,他很清楚夏市长高调问他组织部对王景略的评价的真正用意,就是对组织部的工作表示了强调的质疑和不满。谁能想到呀,王景略真怂包,竟然把组织上的升职谈话当成了交待问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其他人都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着什么。一场标志着天泽市势力划分的重大会议,以夏市长出人意料的全面胜利而告终,不但沉重打击了陈书记的威望,而且还连带连组织部长也受到了牵连,很犀利很高超的手段。

多少年之后,有关此次常委会的惊人的转折还被人传来传去,不但传得津津有味,夏想还被人神化,说他神机妙算,不但能看穿人心,还能算透世事,就有人送了他一个外号——官神。

其实任何一个领导在官场上想如鱼得水,想运筹帷幄,不但要有高超的眼光,有高明的手段,还必须有准确看人的本事,更重要的是,要有团结在周围的忠心的手下。

基本上让皮不休、裴一风和徐鑫在扶持政策上投支持票,是李晓敏和彭云枫的手笔,当然是在李晓敏和彭云枫充分领会了夏市长的意图之后——李晓敏是副市长中最先向夏想靠拢又最能领会他的意图的一人——出面找到了皮不休、裴一风和徐鑫支持的民营企业,暗示在市政府的扶持政策出台之后,会优先考虑他们。

扶持政策上面有一项是减免税收,仅此一项,一年就可以少交500多万元的税。少交税就是多赚钱,岂有不答应之理?因为利益攸关,皮不休等人的反水自然就不出夏想意外了。

夏想本不想和陈洁雯公开对抗,但他想推行的改革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陈洁雯就是最大的保守势力,必须要打一场硬仗才能见真章的话,就只能真正的交手一次了。

至于王景略临阵脱逃,当然又是刘一九的手腕了,具体经过他也不是十分清楚……不过现在他对刘一九越来越感兴趣了,决定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亲自和刘一九见上一面。有一点,他和刘一九见面,就等于完全接纳了彭云枫,因为刘一九也是彭云枫介绍的人。

彭云枫现在差不多得到了夏想的认可,办事可靠,机智灵活,领悟能力快,是一个可造之材。不过官场上看人看长久,不能轻易就下结论,才符合上位者的用人之道,夏想就决定再等一段时间,他有的是耐心。

常委会事件过后,尽管许多内幕没有人故意透露,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有流言蜚语传到外面,引起了市委大院不少议论。尽管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但不同的版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最重要的一次过招中,夏市长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陈书记惨败。

陈书记惨败不要紧,关键是听说还当众丢了人,她看上的干部廉洁奉公跑到了国外享受去了,真是讽刺,就好比说一个美女纯洁,一转眼却发现她原来是ji女,就让人哭笑不得了。

关键是政治上的事情可不仅仅是哭笑不得这么简单,尤其是一二把手之间的关系最微妙,最敏感,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西,所有人就都发现了一个现象,尽管没有真相流传出来,但常委会事件过后,找夏市长汇报工作的人明显多了,尤其是以前几个不将夏市长放在眼中的局长,都恭恭敬敬地主动上门了。

陈书记事后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却做出一个耐人寻味的举动——以身体不适请假回京城了。陈书记家在京城,年纪又大了一点,身体微有小恙也说得过去。要是以前肯定没有人乱说什么,但现在不同了,都将陈书记正常的休假当成了进京告状去了。

告谁?当然是告夏市长了。

夏想也知道,陈洁雯确实是到京城打探口风了,或者说,也不无告状之意,因为他的举动确实触动了家族势力。常委会上是胜利了,第二把火是点燃了,但能不能烧起来,或者说烧起之后会不会被人扑灭,还得两说。

因为极有可能会有家族势力的不满通过某个渠道向他施压,在市委常委会通过只是第一步,能否顺利推行才是最关系的第二步。

姜涛顺利当上国土局局长,对夏市长自然感激不尽,提出登门感谢,却被回绝了,就让姜涛十分纳闷,夏市长作为他的官场引路人,对他的提携之恩大过天,不接受他的感谢,难道是不接受他的靠拢?

后来他宴请了彭云枫,旁敲侧击之下才算领会了一点夏市长的意图。夏市长喜欢远距离观察一个人,不管对方是不是请示工作多,汇报多,更不喜欢下级拍马屁,只看实际行动。

姜涛就对彭云枫表了态:“云枫,我能当上局长,全仗夏市长的提携,以后不管走到哪一步,今天算是我的新生。”

新生的含义自然是以后只认夏市长一人了,彭云枫就将姜涛的话带到了,夏市长听了之后,笑了一笑:“姜涛是个不错的同志。”

领导说话向来不会直接点明什么,说不错就不错了,至于是不是真的不错,哪里不错,自己去领会。领会不到,对不起,你的政治智慧不过关。

彭云枫见夏市长脸上笑容很随意,语气很轻松,就心里有了底,随后岔开了话题,汇报起了最近的工作进展。

因为大雪的原因,和单城市联合举办旅游文化节暂时搁置了,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下雪的原因,主要严小时没有什么热情,一副敷衍了事的态度,天泽市方面也就没有勉强。严小时只在天泽市呆了三天就走了,临走的时候也没有向夏想告别。

严小时年纪也不小了,比夏想小两岁,也28岁了,仍然单身。夏想理解严小时对他的感情,但他实在无法再收容严小时的爱情梦想了,不见也好,有人说相见不如怀念,其实还是不相见也不怀念好。

“云枫,由你和晓敏、杨剑共同负责拟定20家民企的名单,半个月内上报到市政府,经考察后确定最终的10家。”夏想将重任交给彭云枫和李晓敏、杨剑,显然是对彭云枫无比信任的表现,不过出于慎重的考虑,他还是提醒了一句,“事关重大,凡事要和两位副市长多商量,你负责初选,杨剑和晓敏负责二选,初选时的把关很重要,要把握好度。”

最后一句话一语两关,因为筛选入选名单,权力极大,事关一家民企是否入选的第一步,一旦入选,每年少说也能节省几百万元的税收,当然减税只是眼前利益,从长远考虑,有可能是一次腾飞的机会,天泽市所有上点规模的民企,肯定无不闻风而动。

彭云枫手握初选大权,肯定会有不少民企要送礼要托关系,以便让他们的企业进入初选。把握好度,既是把握好入选企业资格的度,也是把握好伸手的度,不要吃相太难看了。

彭云枫如果不能理解夏市长的暗示,他就不是彭云枫了,忙说:“是,夏市长,我一定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认真把关,不会给市委市政府的脸上抹黑,更不会给您丢人。”

最后一句让夏想很满意,他也不是不允许彭云枫接受吃请,只是想提醒他,想往上走,就必须洁身自好,不能让人抓住经济上的把柄。

在筛选名单紧锣密鼓地进行之中之时,果然,预料中的质疑的声音,如期而至。

原以为会是邱家、梅家先主动打来电话,没想到,最先打来电话的是吴老爷子。吴老爷子向来不过问他平常的工作,几次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施加影响,平常他怎么折腾,怎么凶险,从来不会露面,即使在郎市差点被人暗害时,也没有打来电话慰问一句。

但在扶持政策出台之后,才仅仅过了两天,他的电话就打来了,而且还是晚上。

夏想正和卫辛在吃晚饭,老爷子的电话一响,他就避开卫辛,到另外的房间接听:“您好,老爷子。”

“夏想,若菡最近没有去看你,你也该来京城看她了。连夏最近是越来越调皮了,还敢骑在我的脖子上撒野。”老爷子笑得很开心,明是拉家常,但也透露出让他回京一趟的暗示。

夏想就笑:“可不能惯着连夏,怎么能让他骑您脖子上?放眼整个国内,敢和您平起平坐的都没有几人。”

夏想本是玩笑话,老爷子却口气一变,半真半假地说道:“不止连夏敢骑在我脖子上,他的爸爸以后说不定也敢欺负我老眼晕花……”

这一句话威力不小,夏想不免吃了一惊:“老爷子,我对您老人家可是尊敬得很。”

“哼,话说得好听,两个多月了,也不来京看望我一次,还叫尊敬?”话是责怪的语气,实际上还是想让夏想进京。

夏想只好接受老爷子的命令,尽管他知道此去京城,肯定不会有好话听,但又必须要去:“好,过两天我安排好时间,就去京城给您当面请安。”

“我没什么,主要是若菡和连夏都想你了。”老爷子还嘴硬,不想承夏想的情。人老了,再曾经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也会被岁月消磨激情,变得爱唠叨爱挑理。

和老爷子通过电话,夏想又打给了连若菡。连若菡自然希望夏想来京,随后又和连夏说了几句话,就初步定下三天后到京。

今天天气不错,夏想启程进京。说来也巧,陈洁雯未回,夏想又要离开,天泽市一二把手同时不在,虽说有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可以主持大局,夏想还是郑重交待了吴明毅和杨剑几句……没想到的是,他刚离开天泽市,就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影响之大,让夏想很长一段时间都十分痛心

第932章 形势异常

三天的时间内,夏想安排和布置了大量工作,一切都进展得井井有条,正好陈洁雯不在天泽,又因为常委会上她的大败,向夏市长靠拢的人络绎不绝。夏市长当然不会被胜利冲晕了头脑,坚持三个原则,一是家中不接待客人,二是油滑的两面派人物一概不见,三是对于前来靠拢的人物,不许诺不拉拢,只看他们日后的表现。

三天之内,虽然也接见了不少人,但在他眼中真正可用的人没有几个。想建立自己的班底并不容易,而且夏市长用人又比较挑剔,就目前而言,能入他眼的有限的几人只有杨剑、陈天宇、彭云枫、李晓敏和徐子棋,还有一个未曾谋面的刘一九,民间人士就是张尤了。

路上的积雪已经化掉了大半,因为是高速,基本上车速还算不慢,夏想望着车窗外冬天的灰白的景色,忽然就想起了临来之前有一个向他表示靠拢的人物——纪风声。

和别人又是笑脸又是马屁不同的是,纪风声前来汇报工作的时候——他是市委办信息处处长,因为陈洁雯不在市委,夏市长就暂时负责整个摊子,市委有什么问题也要向他请示,当然前提是大事——脸色不太好看,似乎很难为情一样,而且他汇报的工作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看就知道是乘机向市长表忠心来了。

纪风声45岁,穿一身灰白的中山装,戴一副黑框眼镜,头发中白发不少,而且还有点凌乱。黑框眼镜一看也有点年头了,一只腿还坏了,用胶带粘着,似乎一碰就会掉下来的样子。

夏想明知道他来汇报工作的真正来意,却并不点破,只是简单地看了看纪风声提交的报告,不看还好,一看就大为惊讶,因为别人的报告都是打印的,只有他的报告全是钢笔字一字一字写出来的,而且字写得非常漂亮,有书法家的味道,同时报告的内容也非常有文采,不是干巴巴的政府专用文字。

夏想就立刻对纪风声高看一眼,招呼他坐下。

纪风声坐下之后,先是简单地介绍了自己几句,然后又吞吞吐吐地说道:“夏书记,您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我别的本事没有,写个报告打个草稿什么的,还说得过去。”

如果说他称呼夏想的市委职务也算说得过去的话,但上来就表示忠心,而且还说得如此直白,就不符合官场规矩了,而且是没有城府的表现,换了别的市长,肯定会一下就将他看扁了,别说重用他了,肯定就直接划归到不堪大用的角落了。谁也不会重用一个连官话都说不好的手下,因为官场之上最忌讳的就是口无遮拦,不但不该说的话不能说,就是一句话说不对,就有可能毁掉一辈子的前途。

祸从口出。

夏想还好,身上官僚的气息不浓,但也是哑然失笑,他只说了几句话就打发走了纪风声,他不会对纪风声印象不好,但也不会重用他,纪风声连最基本的官场规矩都不懂,能在官场上生存到现在,而且还担任了信息处的处长——虽然只是科级,45岁的科级干部,基本上也就走到头了——就已经是奇迹了,最主要的一点是,在他规划的班底中,没有纪风声的位置。

纪风声临走的时候,眼神中有一抹浓浓的失望之色,夏想也没有放在心上,不是他在官场久了就看惯了人情冷暖,而是官场这种地方,不需要心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你把他扶上来,不是帮他是害他,因为他一上来就成了靶子。

后来说话的时候,彭云枫就无意中说到了纪风声,就讲了纪风声的遭遇。本来纪风声早在33岁的时候就提了正科,在当时算是小小的风光的一次,但在后来提副处的时候,说错了一句话就被当时的领导所不喜,他就错过了一次极好的提拔机会。

也是纪风声闲来无事,不知怎么就琢磨出一句“秘书干大事,领导干小事”,因为都是秘书安排好工作,领导出席之后,签个名讲个话就算办成了,实际上幕后工作还有讲话稿都是秘书在做——结果话就传到了当时的市委书记的耳中,市委书记就很不高兴地说了一句:“乱弹琴”

一句话就葬送了纪风声10年的前途

后来有几次升迁,都有对手提起当年老书记的话,结果就一次次被人替下,直到陈书记上任之后,纪风声才又有了一次机会。

市纪委联合政法委举行了一次反腐倡廉的征文活动,其实本意不是真正地听取干部群众的意见,而是走走形式,同时搞点创收,大部分人都心里有数,就高唱赞歌,结果就纪风声老实,实事求是地把天泽市的腐败现象、权钱交易以及各种不正之风都写了出来,还提出了反腐倡廉十八条建议,郑重其事地署上大名,然后递交了上去。

结果在审议的时候,皮不休先看了纪风声的文章,先是拍板叫好:“好字”然后看了内容之后,一脸阴沉,“这是什么人?”

纪委书记的脸色,下面的人谁不心领神会?

关键还有裴一风也很惊讶,看了之后,一脸嘲笑:“头头是道,是个人才,还列举了十八条,我看他叫纪十八算了。”

纪十八的外号就叫起来了。

后来在提拔一名市委副秘书长的时候,组织部就报了纪风声上去,陈洁雯看了纪风声的书法和文采也很满意,就准备点他的名,皮不休和裴一风听说后,就翻出当年的文章交给了陈洁雯,又提到了当年的名言,陈洁雯了解了之后,也笑了:“纪十八……有意思,忧国忧民是好事,但要分清轻重。在他眼里领导都不干大事,那让他去干大事好了。”

市委书记金口一开,纪十八就成了分不清轻重之人,谁还会再提拔他?由此,纪风声的正科从33岁做到45岁,12年原地踏步

只因当年的一句错话,就生生被官场的潜规则压制了12年,纪风声是清华毕业的高材生,早年还在报纸上发表过大量文章,曾经有天泽市委一支笔之称,只可惜,现在的他已经被官场磨练得畏畏缩缩,不但没有了才气,也没有了勇气。

夏想听了彭云枫讲述的纪风声的经历,也只是一笑置之,并未理会,官场就是一个磨练人的地方,同情一个人不会给他的进步带来任何帮助,况且他还有许多要事大事要忙,就转眼抛到了脑后。

夏想也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个看上去窝囊并且不合时宜的纪风声,在一次事件中做出了让人敬佩的壮举,并且成为了整顿天泽市官场风气的导火索,引发一场愈演愈烈的风波。

并且事后让他痛心疾首,反思自己在用人之上的思路

到了京城,夏想先到连若菡的别墅之中,和连若菡母子见面。连夏长高了,也有自己的小主意了,对夏想也不如以前依赖了,只和他抱了一抱,就跑到一边看书去了。连夏爱看书,经常一坐就是半天不动,也难为他小小年纪也能坐得住。

大白天的,也没法和连若菡温存,两人就说话。冬天,室里却温暖如春,暖气很足,室温少说也有22度左右,很舒适,连若菡就只穿了紧身衣。因为最近勤加锻练的缘故,小腹愈加平坦,双腿更加笔直用力,尤其是紧身衣对男人来说更是致命的诱惑,再加上室温过高,夏想就有点口干舌燥。

连若菡看出了夏想的需求,就嘲笑他:“你真没用,上次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一点动静也没有。”她边说边抚摸小腹,因为蜷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姿态就十分动人。

夏想就拉住她的手——一如从前,光洁无暇,宛如美玉——不由想起在坝县的岁月,就说:“你想在郎市建一座花海别墅没有建成,不如就在天泽市建一座,有天然的草原。”

“也是,我早就这个想法了,就是怕你嫌弃我们母子过去,妨碍你另寻新欢。”连若菡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白了夏想一眼,“在你眼里,我已经人老珠黄了,象你这么年轻英俊的市长,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主动送上门。”

夏想顿时一脸义愤:“士可杀不可辱,我虽然不是柳下惠,但也绝不是登徒子。连若菡,我郑重警告你,不许再毁我清白。”

连若菡咯咯地笑了起来:“装,你就使劲装。你越装,我就认为你越心虚。”

夏想没办法了:“好吧,我承认可以给每个市委领导安排一个年轻漂亮的保姆,但我没有用……”

连若菡笑得更开心了:“行了,我也没有怀疑你什么,不至于解释得这么详细。”夏想长出一口气,以为总算过关了,不料她又多说了一句,“从坝县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一辈子有女人缘,身边肯定不缺女人,不过我也认命了,谁让你是我的命中克星。女人,一辈子总会遇到她的克星,然后就得又爱又恨一辈子。”

夏想就嘿嘿一笑:“老爷子最近身体还好?”

“还不错,就是最近好象有点心事,我怀疑他在琢磨你。”连若菡一双美目在夏想脸上转来转去,“我觉得他和你一老一少总是在打哑谜一样,不是你敷衍他,就是他算计你,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话不能说到明处?”

一家人是不假,但都是政治人物,尤其是老爷子一生都在琢磨人算计人之中度过,让他明着说话他还不会。而且说实话,夏想也自认和老爷子之间确实有隔阂,不仅仅是政治理念上的不同,还有为人处世上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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