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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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蜃却是嘻嘻一笑,说道:“翼轸哥哥,这化物拟幻之法最大的好处便是,你可以变化模样,除非对方修为高出你许多,否则寻常人等都无法分辨真假。”

倾蜃假扮的倾颖张口说出“翼轸哥哥”,人是倾颖模样说话间却是小孩声音,直让众人看得大感有趣,好在倾蜃还是怕倾颖下来骂他一通,做了个鬼脸,又立时变回孩童模样。

当下,倾蜃便将化物拟幻之法的心得细细说出,张翼轸细心体会一番,觉察其中有些精妙之处,与道门之中的幻术颇有相通之处。不过道法之中的幻术甚是粗劣,远不及倾蜃所说精细微妙罢了。

万物同根同源,皆由道而生,若是回归本源,自可互相转化。便是寻常事物,火烧为灰,灰化为土,土又生木,这也是万物转化其中之一。如此一想,其实世间万物时刻在转化之中,即便是人,也有七日来复之说,谓之七日之内,周身血液往复一遍,全身经脉由盛至衰,再由衰至盛一次。若再大而言之,女子七年为之一纪,即七年为一周期,容颜次第衰老。男子因其阳气而盛,以八年为期衰老。所以女子衰老周期较男子更快,正是红颜易老,青春难葆。

张翼轸胡思乱想一通,忽然又想起在未名天之时闲来参看《金刚经》,其上有一句话说道“心能转物”,若是心能转物,自是万物皆由心生。想通此处,张翼轸心到意到,化物拟幻立时发动,只觉一阵波动从上而下自全身而过,耳边听得众人惊呼一声,张翼轸心中一喜:成了!

在众人眼前的淡然少年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粗壮的大汉。只见这位大汉生得人高马大,孔武有力,胡子长得犹如扇子一般,双目圆睁,一望之下如同站山为王的强盗!

众人叫了一声“好”,倾蜃也是一脸惊喜,赞道:“翼轸哥哥,你好厉害,这么快就学会化物拟幻之法,当真了得。这壮汉生得如此飞扬跋扈,不如改名叫张飞罢!”

老龙倾东也是微微点头赞许,说道:“翼轸悟性超绝,老龙也是好生佩服。”

倾颖见张翼轸得众人夸奖,也是喜不自禁。张翼轸却是知道他自是吃过青丘幻影术之苦,是以一直以来始终于幻术之上多有涉猎,且随身携带的《金刚经》之中更有精深精妙的破妄之法,虽是破妄,若是反向思之,便是化物拟幻,是以张翼轸在初听倾蜃所讲之下,思忖片刻才一试便成。

张翼轸客套几句,心道以如此形象入得世间,应是无人可识,心中挂念世间之事甚多,便要告辞离去。倾东却又拦住去路,说道:“翼轸,先前赠你流光飞舞本是一件飞仙法宝,只是徒有其宝却并无使用心法,却是憾事。不过既然是仙家法宝,你如今成就地仙,闲时可以以灵力注入其中一试。灵力虽不比仙力,却也是蕴含仙家之气,或许另有机缘也说不定。”

老龙如此殷殷叮嘱倒让张翼轸颇为感动,当下谢过龙王关爱,又与倾颖依依惜别。

众人送到水晶宫外,张翼轸拱手向众人告别,心意微动,海水立时将他托起,自龙宫御水而出。初得御水之大成,连隐水诀也无须施展,张翼轸在水中快如闪电,片刻之间便来到海面之上。

略一定神,认清中土方向,张翼轸顿时脚下升风。须臾间便飞至空中,朝中土世间疾飞而去。

人在空中,张翼轸这才得空感应体内先前戴风所赠风团之内隐含的御风之法。果不其然,这御风之术与御水之道颇有相似之处。运用到极致,比不上控风灵兽的风我一体可得天地元风的本源之力的境界,却也可以但凭心意微动便可操纵天地清风,化拟万物或是摧毁万物。不过戴风毕竟有上万年御风体悟,张翼轸细细参悟,一时也收获颇多,不由对戴风心生感激。

御风之术分为三种境界,第一境界便是以道力御风。此为最低境界。以体内道力感应外界天地清风。待感应纯熟,可以动念之间唤风成团。托人飞空便为初成。第二境界便是以心意御风,此时便无须体内道力,即便全无半分道力,却是心意与风相通,万风为我所用。戴戠和戴蛸子等人便已达到此等境界。第三境界便是无心御风,心便是风,风便是心,哪里还分心意和风力,两者不可分辨之时,便是御风之道大成之境。此为戴风之境界。

自然,以上只是御风之道,即便修至大成之境,却还不如初得控风之术的张翼轸,所为何故?只因御风之道所感应的只是天地清风,无法从天地清风之中感知到蕴含其内的天地元风。天地元风乃是万风之精华,无风不破,是以张翼轸才轻易便破去戴戠和戴蛸子地御风神通,倒也并非二人神通低下,只因境界相差太大。

张翼轸细细领悟戴风的用风之道,又将如何感应戴婵儿所在之处的方法用心记下,虽是情知无用,却也暗中施展,搜寻一番,自是一无所获,也不气馁,此事也不急在一时,脚下不停,眼见离中土越来越近。

忽然间又想起束在发梢的流光飞舞,便试着以灵力注入,试了片刻却无一丝反应,心道若是一直没有心法可用,这般妙用无穷的法宝难道只能用来束发不成?

正这般想着,人已出了东海,来到铁围山上空,蓦然感觉脖间一热,铜镜却和上次一次,又是突生异象,陡然间散发出黄朦朦的荧光。

张翼轸心中生奇,这铜镜似乎与铁围山之间有些联系,为何一经此处铜镜便会自生感应,不但自身发热,还另有光华发出?究竟是铜镜另有玄机还是铁围山别有古怪之处?

这般一想,猛然想起在灭仙海之中,曾有一位飞仙灵体被吸入铜镜之中,时至今日也有了一年之久,不知飞仙灵体如今是否安在?这铜镜到底是何等法宝,莫非其中另有洞天?想到此处,张翼轸心意一动,便试探着将神识慢慢地探入铜镜之中。

本以为定无收获的张翼轸不想一探之下,竟是毫无阻拦地便进入了铜镜之中。蓦然间,张翼轸眼前一暗,神识片刻间有些恍惚不定。若非如今他可以以心意御风飞空,换作以前,方才神识只一恍惚,只怕便已从空中跌落。

张翼轸脚下不停,人在空中,神识却已然进入铜镜之中。只觉眼前一片混沌之色,无天无地,无日无夜,无黑无白,莫说感受不到时间流逝,便连一丝生命迹象一丝色彩也不存在,绝对是一个混沌未开之处。

张翼轸心中奇怪,这铜镜法宝倒也厉害,表面上看来丝毫不起眼,里面却是如此宏大无比,无边无际,宽广不知几许,自成天地却也不成天地,倒是诡异得很。只是不知如此空寂之处,是否真的无限宽广?

心念一动,张翼轸的神识随之向外扩散。神识之疾,无与伦比,片刻之间便可远至十万八千里。只是张翼轸神识外放了半晌,仍是无法感应到此处的边际所在,粗粗一算,只怕几百万里也是有了,惊得张翼轸连连咂舌,不由想起先前灵空曾说他跌入蚁穴之中迷路了三天三夜,这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当真是匪夷所思,更是感叹仙家法术的高深以及天地万物的神奇。

张翼轸收回神识,见并无其他收获,便要离去。忽然感到离此极远一处,一团仙气沛然的灵团正在四处飘荡,用心一查,不由赫然心惊:正是在灭仙海中被铜镜无意收取的飞仙灵体。

一想到飞仙灵体那高深莫测的神通,张翼轸想了想,觉得还是少去招惹他为妙。不料只一迟疑,那灵体已然有所察觉,蓦然化成人形,只一闪,便现身在张翼轸面前。

张翼轸大惊,以为飞仙灵体要对他不利,立时全身戒备,准备奋力一拼。不料飞仙灵体一见张翼轸,竟是喜出望外,立即恭敬说道:“我名商鹤羽,被阁下收入此处,是生是死全凭阁下一念。虽说现在我身为灵体,但一身修为仍在,且神识之中印有无数仙家法术,是以若阁下不计前嫌,不将我烧炼化,并容我在此处修炼,商鹤羽愿将一身所学悉数传授,他日若是修行有成,得以重见天日,甘愿听候阁下差遣一千年。”

商鹤羽上次被张翼轸脖间铜镜一闪之下吸进此处,开始时惊惶失措,以为此物乃是连天仙也闻之色变的紫金钹,要将他炼化,当即吓得魂飞魄散。正在闭目待死之际,半晌却不见有一丝异常。睁眼一看,只见此处只是混沌一片,一切如旧,莫说要发动大阵将他炼化,便是眼前的混沌一片,并没有因他的到来而有一丝变化。

如此看来,此物并非那传说中的紫金钹了,只是为何其上仙气弥漫,且有吸入飞仙之能,若非紫金钹,这般威力无比的仙家法宝又是何物?商鹤羽自恃见多识广,寻思了半天,却还是一无所知,不免有些气馁。过了片刻,忽又想此处全是混沌之气,犹如天地未开之时一般情景,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心中狂喜!

第三卷 如梦令 第四十七章 - ~玉成成形,却得凡心世间行~

待商鹤羽稳定心神,细心一想之时,顿时心中无比欣喜,莫非此处便是传说中的混沌之境?

商鹤羽曾听一名万年天仙所讲,天地之间宽广无限,虽说天帝名为天地之主,却也有许多禁忌之地无法去得,甚至还有许多未名之处,以天帝的“天地宝鉴”之能,也无法探知所在。更有一些混沌未开之处,犹如天地未开之时情形,混沌一片,无天无地,无日无夜,甚或连颜色也是没有。

天仙却又说道,这混沌之地,难值难遇,若是侥幸遇到,却是绝佳的修行之地,只因混沌之气乃是万物本源,其内蕴含无限神通,只要参透混沌之气的灵性,将混沌之气炼化少许,便可抵上天地元气百倍不止。

商鹤羽自成就飞仙以来,也在天庭曾听其他仙人说起,说世间自有大神通者,可得天地相助,炼就至高无上的仙家法宝,却也可以自成世界。若在此等世界修炼,也不比混沌之地差上多少。两相比较,再见眼前浩荡无边的混沌之色,商鹤羽赫然心惊: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自成一界的无上法宝?

商鹤羽迟疑片刻,便心念一动,在混沌之间来回穿梭数次,只觉周身轻盈无比,来往自如,并无丝毫不适之感,且混沌之色依旧如常,不见丝毫变化。再一细心,只怕这少年已然出了灭仙海,他却依然安然无恙,看来确实如他所想,此法宝能隔绝天地,令天帝也无法探知他的灵体之身。

应该是了。商鹤羽便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推测。当即下定了决心,要在此处静修。若是以灵体之身修至天仙境界,到时即便出了此处。被天帝察觉,只怕也不会轻易将他打入轮回。另外商鹤羽也自是知道,既然那少年是此法宝之主,只怕动念间还可以将他灭去,是以先是提心掉胆地捱过了一些时日,见一切平静,心道应是那少年心底善良或是忘记了此事。也便安心在此修炼起来。

不料今日正在沉寂之中,忽然心有所感,感到一道神识扫过,似有探查之意。商鹤羽当即醒来,略一感知便是那少年来此,当即不敢怠慢,立即赶来相迎,心中却早已想好措辞,只要眼前少年饶他不死,便可立誓追随千年。

张翼轸初见眼前飞仙灵体自称商鹤羽,态度却是恭敬有加,再听他言语之中对他颇是忌惮,心中略一思忖便已然猜到,只怕这商鹤羽以为他可操纵铜镜并能将他炼化,是以才如此谦恭。莫说张翼轸并无操纵此镜之能。即便是有,倒也无心将商鹤羽炼化。

当下也不点破,恍然一笑,说道:“好说,好说。在下张翼轸,承蒙厚爱,商兄便在此间静心修行便是。日后若我有求。还请鼎力相助才是。”

商鹤羽闻言大喜。当即一口应下,说道:“如此鹤羽多谢阁下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他日若有差遣,自当从命。不知阁下现今可否需要仙家法术,鹤羽定当知无不言。”

张翼轸想了想,如今他不过初晋地仙之境,若是冒然修习仙家法术,只怕身内灵力无法催动,还是先将地仙之境巩固之后再说,当下便谢过商鹤羽好意,说道:“商兄倒也不必过于客套,叫我翼轸即可。眼下我还有事,这便出去,日后若是有事,再来寻你。”

商鹤羽见张翼轸态度这般周正,也是心生好感,心道这少年也好生了得,先前自己要夺他之舍,意欲害他性命,如今自己的性命被他掌控,却能不心生一丝恨意,如此心境,只怕日后修为不可限量。

只因张翼轸只是神识入内,并无化拟出身形,是以商鹤羽只是觉查到其神识厚重无比,至少也是地仙之境,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心道若是这少年修至飞仙境界,说不得还能寻到助他脱困之法,不过这般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当下回道:“好说……翼轸,若是以后有事问我,倒也不必神识悉数入内,只需要一缕神识来到此处相问即可。神识全数来此,万一肉身在外遭遇不测,一时不及防护,便有性命之忧。”

张翼轸一听也是悚然惊醒,忙谢过商鹤羽,心念一动神识随即从铜镜之中逸出,回归肉身。定睛一看,铁围山已被远远抛到身后,他人已来到一处繁华城镇的上空。

微一愣神,又思忖片刻,张翼轸认准委羽山方向,打算先回三元宫再做打算,若是让罗远公抢先一步到了三元宫,指不定又会生出何等乱子。飞了小半个时辰,忽然心生感应,脑中突兀出现一个声音:“翼轸,我是玉成,可否落到一僻静之处,我有话要说!”

张翼轸大喜,沉寂一年之久地玉成终于醒来,当真难得。当下四下张望一番,寻得一处无人的山头,便落了下来。

刚一落地,只觉腰间温玉一凉,眼前人影一闪,正是玉成玉树临风般现身眼前。玉成只一现身,便无比欣喜地冲张翼轸揖了一礼,见张翼轸变化成这般模样,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明了,毕竟玉成一直与张翼轸相伴,是以张翼轸所经历之事,玉成也是一一周知,当下说道:“玉成谢过翼轸大恩大德!”

张翼轸一时惊讶,忙扶起玉成,讶道:“玉成,何出此言?你随我出生入死,翼轸一直自身难保,对你更无丝毫顾及,为何一上来便这般说话?”

玉成一脸喜色,用手一指张翼轸腰间温玉,问道:“翼轸,你且看此玉与先前有何不同没有?”

张翼轸低头一看,只见腰间温玉其上光华隐现,光泽流转,与先前并无二样。一时又想起在未名天时。温玉黯淡无光。只是一出灭仙海便事情不断,却又忘记查看一番温玉。如今这般模样,应是重得天地元气。其内灵气几成实质而成。

正要回答玉成,忽又一愣,蓦然发觉温玉其内虽是光华暗涌,但若是细心感应之下,却是察觉其内徒有灵气,再无一丝灵性,先是一怔。猛然间喜上眉梢,一把拉住玉成的胳膊,说道。

“恭喜玉成修为大成,终得成形而出,此后将永存于天地间,不再受温玉本体所制!”

玉成也是难掩一脸喜色,原地走了几圈,点头说道:“先前化形而出,总有一缕神识牵在温玉本体之中。无法自在行走天地之间,若是温玉本体被毁,化形而出的身体也会一同消亡。如今得翼轸之助终于修至大成,从此永不再受本体牵制,玉成怎能不感念翼轸的大恩大德!”

见张翼轸一脸疑惑之意,玉成当下也不隐瞒。便将其中缘由一一详尽说来。

话说玉成自沉寂之中参悟道法,忽一日心生感应,神识微一外放,赫然发现外面竟是一个充满未名之气全无丝毫天地元气之地。这未名之气端的厉害,玉成微有感应,便被未名之气立时封闭于温玉之中,再也无法放出神识。这还不算。这未名之气竟有一丝浸入温玉之中。只一入内,便将其内的灵气纠缠在一起。两相拉扯一番,最后双双消融殆尽,竟是同时化为乌有。

这下可苦了玉成,温玉之内没有了灵气滋润,玉成只觉神识恍惚,几欲隐入沉沦之中,幸亏玉成毕竟乃是数万年的温玉所化,心性坚韧虽常人可比,强行提升感应,保留神识之上的一丝清明。玉成心中清楚,若是一旦陷入沉沦之中,只怕再也无法醒来,数万间所得地日月精华和天地机缘就此毁于一旦,玉成自是心中不甘。

只是此地并无天地元气可以补充,是以玉成又强行坚持了不知多久,只觉神识已然濒临涣散地边缘,心道惨了,不成想数万年孕育的一缕神识就此烟消云散,莫非天道真的不公,不许木石化形长存于世?

眼见玉成就要神识散去,从此消亡于天地之间,忽觉温玉本体周围,突兀间弥漫无数水之灵性。水之灵性与玉成的温玉本性有相通之处,均有清凉温顺之意,是以玉成神识一动,大量水之灵性渗入温玉之体,久无天地元气滋润的玉成神识立时被温润之意洗涤一遍,将玉成濒临溃散的神识再次凝固成形,玉成才得以恢复清明。

此后不久,玉成又被水之灵性和风之灵性滋润,神识渐渐厚重,后来又得到土之灵性,神识更是远超以前,隐有大成之象。不过其后虽有火之灵性,但与玉成地温玉本意正好相反,玉成不敢吸收。虽是如此,玉成也觉其神识浓重厚实,应是已近成形之境。只是苦于无天地元气汇聚灵气,才无法成形而出。

又不知过了多久,玉成猛然间再次感应到四周浑厚无比的天地元气,当下也不及多想,立即神识外放,将充沛无比的天地元气如数吸入温玉之中。天地元气一入温玉之内,随即被玉成神识化为光华,犹如水雾一般充满温玉之内。一时玉成心有所感,情知前些日子元气大伤,神识受损,需要再沉睡数日休养,方可大成。

陷入沉睡之后,玉成再次醒来只觉神识无比清明,感觉便连天地也较之以前清朗许多,心知已然大成。心念一动却是感知翼轸正在飞空而行,便传音相告,让翼轸落地相见。

“我此次醒来,修为大成,已可成形而出,是以也忆起当时在未名天之中,正是翼轸试练水火相容之时,才得以让玉成借得水之灵性,其后的风之灵性和土之灵性,也全拜翼轸所赐,归根结底,玉成最终成形而出,全得翼轸之功。”

玉成说到此处,一脸肃穆,郑重其事地又向张翼轸揖了一礼,慌得张翼轸急忙将他扶起,责怪说道:“玉成怎的与我这般客套疏远了?再说其实我当时也并不知你的情况,只是自己疗伤恢复,你得以修至大成也是你的机缘,倒也并非我有意为之。”

玉成恍然一笑,说道:“玉成得天地之造化而化形,得翼轸无意相助而成形,天地是我父母,翼轸便是我的兄弟。玉成自知若论打斗,比不过寻常人仙,但若论及入世为人,尽人伦之情,替翼轸行孝于爹娘膝下,玉成倒可胜任。”

“这……”张翼轸虽说正是担忧太平村的爹娘无人照管,尚不知如何安置,但玉成之说过于突兀,一时让他无法接受,沉吟片刻,这才说道。

“倒不是翼轸信不过玉成,只是你毕竟也是天地造化所生,既是成形而出,理应更加精进修行,以便早日飞升天庭,若是让你入世为人,岂不误了你的修为?”

玉成追随张翼轸一年多来,虽说不是与张翼轸完全心意相通,却也受其影响,心性与性情也是淡然坦荡,当下直言相告。

“翼轸,道门在世间,不离世间事。修道之上,上求的是天道,下应的是民心。玉成我终成人形,心中也是向往世人生活,想起那一粥一饭一日一夜的平常日子,倒也淡而有趣!如今难得修成人形,若不经历一番凡人生活,怎算入世历练,怎算为人一场?其实我替翼轸你行孝,又何尝不是本心向往凡人生活,有意得一颗常人之心?虽说我是天地所生,其实在内心深处,还是羡慕凡人有颗凡心能过平凡日子,从每日的琐碎小事中体会一丝乐趣和真心。”

听玉成侃侃而谈,张翼轸也是心中感触。不成想玉成这天地生就的木石化形,却有一颗向往世人生活地平凡之心,心知他心意已决,若再固执便是矫情了,不由感叹说道:“玉成有此心意,也算帮了翼轸大忙,既然你我情同兄弟,便不再客套。你先去太平村寻我爹娘,二老生性善良,必不疑你。稍后我从三元宫诸事完毕,也便会赶去与你相会……如此可好?”

玉成点头同意,问清了太平村路径,当下也不迟疑,飞天而去。

张翼轸愣愣看着玉成转眼消失在空中,一时百感交集,想到如今被罗远公害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想到灵动师伯和戴婵儿不知生死,罗远公却在中土世间逍遥自在,不禁一时悲愤难抑,恨不得当面与罗远公对质一番。

忽然,张翼轸想到不明之处,顿时愣住:既然罗远公如今身在中土,为何自己成就了地仙之境,却并不象当初灵动一样,可以感应到罗远公之所在?

第三卷 如梦令 第四十八章 - ~风云生变,感悟万火之精~

思忖半天,又静心感应多时,却无丝毫回应,张翼轸百思不得其解,当下也不再迟疑,纵身御风飞天,疾驰如风,朝三元宫飞去。

行了两个时辰,便渐渐望见了委羽山出现在眼界之中。一眼望去,虽是正是隆冬季节,委羽山依然一片青翠,漫山云雾,气象万千,好一派祥和之气。张翼轸不由感叹,青山依旧,只是物是人非。想当初灵动掌门何等洒脱何等气魄,却被罗远公此僚所害,而他也不过是三元宫一名并不出众的二代弟子,如今却经上仙之口公告天下,竟是欺师灭祖的罪大恶极之徒!

去时不过是一心寻找亲生父母的少年郎,来时却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道门公敌,张翼轸一时心伤,心中自是更加痛恨罗远公的阴险歹毒。

徘徊片刻,张翼轸便远远绕过三元宫,转到后山,从戴风所赠风团之中寻到风匿术,一经施展,当即隐藏了行迹。张翼轸心中揣测,以他如今修为,若是刻意隐匿行踪,只怕三元宫上下无人可以识破。

不多时来到阔别一年之久的小妙境。只见小妙境上一片荒凉景象,远不似当初离去之时,一片花团锦簇到处芳草萋萋的人间美景,一眼望去,只见衰败遍地,杂草倒伏,鲜花凋落,几座竹屋也是摇摇欲坠,眼见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便有随时倒塌的可能,如此凄凉之地,怎可称得上小妙境之名?

张翼轸眼见自己住过多时,曾经欢声笑语的小妙境竟是败落如斯,也是一时心中憋闷,颇为意动,一人竟是痴痴呆立了半晌。方才醒悟过来,不由长叹一声,一伸手,“吱哑”一声推开了无烦居之门。

屋内也是积了厚厚一层灰尘,显是久无人至。张翼轸心念一动,唤来方圆一里之内的水气,瞬间将屋里灰尘清扫一空,才让屋内多少恢复了少许生机。再定睛一看,他临走之时放置的东西仍是摆放整齐。放在原处未动。

打开一看,先前灵动师伯所赠的《三元辑录》和定风珠仍在其内,并无人动过。不知是定风珠之神通还是《三元辑录》也是一件异宝。包裹之内非但不见一丝灰尘,且异香扑鼻,弥漫一股祥瑞之意。

张翼轸将《三元辑录》和定风珠收起,放在身上,想了一想。忽然一怔,急忙跑到角落里一看,果然九灵道长相赠的声风剑依旧躺在旮旯里。黑不溜秋不改当初黑木炭形状,尽管方才张翼轸已然施展净水之术将屋内灰尘清挡一空,这把声风剑却是蒙尘日久,更显其上又脏又黑。丑不可言。

不过毕竟也是九灵道长一番心意,张翼轸拿起声风剑,手上清风一起,顿时声风剑其上黑脏被清洁殆尽,却也更觉黑如木炭。想到九灵与灵空的热心与滑稽之处,张翼轸心中一暖,不由又会心地一笑。

应是再无其他物品了,张翼轸愣了片刻,忽然想到画儿的本体画卷被他藏夹层之中,不禁哑然失笑。他一直当画儿犹如亲人,却一直不想她是木石化形,尚有本体牵制,是以忙活半晌才想起画卷之事。想到画儿,张翼轸倒也并未多想,此地无人居住,想必不管是灵空师傅还是灵性师伯,定然也会妥善安置灵动师伯这个最小的弟子。

张翼轸临走之时生怕画儿本体被人无意拿走损坏,是以小心地将画卷藏在了竹屋的夹层之中。当下也不耽误,搬开桌椅,打开夹层,顿时呆立当场:夹层之中空空如也,哪里有一丝画卷的影子?

张翼轸大惊失色,却又冷静一想,应是灵空师傅取走了画卷,担心放在此处并不安全。虽说灵空平素行事古怪,不过此等大事交托于他,应是无忧,何况还有一位九灵道长时常旁敲侧击,也可令灵空时常清醒三分。

这般一想,张翼轸便按捺住心中的焦急担心之意,微一思忖,便决定等到天黑再去寻找灵空或是九灵,将事情说个清楚。虽说灵性等几位师伯也是老成持重之人,但若是万一深信罗远公之言,误会他害死灵动师伯,言语不和之下,起了冲突自是不好。

张翼轸闭目养神,好不容易捱到了天黑,悄无声息地化作一股轻风,飘荡之间便来到三元宫伙食重地,寻得一圈却没有发现九灵的踪迹,不由心中纳闷,九灵还好找到一些,灵空行踪不定,若找不到九灵,想要寻到灵空可是难上加难。

蓦然又愣住不动,心中想起他如今身怀定风珠,为何还能身化清风御风飞行?难道这定风珠也会失灵不成?转念又一想,只怕是这定风珠可定世间之风,却无法定得天地灵兽的控风之术可感应到的天地元风!

正寻思时,忽见一名小道士远远过来。张翼轸心念一动,暗中施展化物拟幻术,变化成灵空模样,待小道士走近,猛然从暗处跳出,嘻哈一笑,说道:“又要偷懒不是?还不快去干活!”

此话顿时唬得小道士一愣,张翼轸见计谋奏效,不等小道士反应过来,当即问道:“九灵老儿现在何处,怎的我半天寻不到他?”

张翼轸满以为变化成灵空,好歹能将小道士唬得开口便说出九灵下落,不料小道士愣愣看了他片刻,突然之间张口大喊:“不好了,大事不好!灵空那个恶贼回来了,快来人……”

灵空恶贼?张翼轸顿时愣住,这灵空虽说行为不端,只怕也没有少捉弄三元宫上下人等,但他毕竟身为掌门师弟,寻常弟子即便不敬他为人,也须得尊他辈份,怎敢如此放肆,当面责骂称之为“恶贼”?

这一迟疑,忽听空中传来数声破空之声,紧接着几道剑光一闪,陡然之间三人现身面前,却正是灵性、灵悟和灵静!

三人一见张翼轸所变化地灵空,立时脸色大变,灵性当前一步,用手指着张翼轸鼻子,声音颤抖,说道:“灵空,你这无耻之人……却还有胆回来!”

“掌门,休得与他罗嗦,拿下便是。再按三元宫门规处置!”却是灵静向前一步,手执成名法宝山河扇,扇上迸发光芒闪动。显是道力激荡,只待一举将张翼轸拿下。

灵悟虽未全神戒备,却也是一脸悲愤之色,质问说道:“灵空,平素我见你行为不端。只当你生性浮浅,游戏玩耍不务正业倒也不算什么,你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怎不让师兄几人心痛欲绝?灵空,你也莫要反抗,任由我等将你拿下,定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处罚。”

张翼轸见此情景。不由心中惊骇万分,三位师伯一见他所变化地灵空,竟是如临大敌,且言语之间听来象是灵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以灵空的性子,从来懒得理世间之事,又有何事让他惹得这般天怒人怨?

张翼轸假扮灵空。本想借此套出九灵下落。不成想这灵空竟是惹下了天大地乱子,一现身。便被众人围住,直让张翼轸啼笑皆非,有心问清灵空到底所犯何事,又怕现出真身会更让灵性等人大为光火,若是一走了之,这几人自然无奈他何,却又从何得知灵空究竟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更是无从得知画儿下落。

一时张翼轸左右为难,正进退维谷之际,忽听一个犹如大梦初醒的声音响起:“什么事这么吵,不让人睡觉?”

紧接着,只听“踢踢踏踏”的声音从远走近,显是来人趿着鞋一步一步走来,三步两步来到近前,张翼轸定睛一看,正是九灵道长。

九灵睡眼惺忪,哈欠连天,走到张翼轸近前,睁大眼睛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慌得跳出老远,说道:“灵空老儿,我与你不过只是棋艺之争,犯不着取我性命,我认输便是!”

张翼轸一见九灵现身,心中一喜,却又想到如今他本是灵空模样,无法向前相认,转念一想,不如先行离去,待稍后再悄悄返回与九灵相见不迟。心中主意既定,便要飞空离去。

忽听灵性说道:“九灵道长,你素与灵空交好,可否劝他一劝,让他莫要抵抗,免得师兄弟之间动起手,伤了谁都是不好。”

九灵却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怕现在他也不听我的。按说这灵空老儿虽说下棋耍赖,行事不端,却也并无大恶。谁知他突然之间性情大变,做出这等人神共愤地恶事出来,若非上仙罗远公指出他的恶行,我等竟被他隐瞒了一年之久。既然他如此隐忍,只怕多说也是无益。”

说着,九灵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转身就要离去,也不知是昏了头还是没有睡醒,竟是走反了方向,直直朝张翼轸走来。走了两步,九灵忽然醒悟过来,惊得急忙想跑,却一不留神脚下一滑,便朝着张翼轸身上摔倒过来。

张翼轸虽是假扮灵空,却也不想九灵摔倒在眼前,忙伸手一扶,便稳稳托住九灵,耳边却听到九灵极低的声音说道:“翼轸,午夜过后,小妙境上等我!”

紧接着,九灵“哎呀”一声怪叫,叫声响彻云宵:

“灵空要杀九灵了!”

这一声,直惊得寂静群山之中早已入睡地众鸟全被惊醒,扑愣愣飞起大片,更有生性胆小的鸟儿惊叫不断,顿时四下乱成一团。张翼轸见状情知九灵故意所为,当下也不迟疑,趁灵性等人一时愕然之时,蓦然化为一股清风远遁而走。

张翼轸一逃,灵性等立时察觉,急忙御剑去追。只见茫茫夜色,四下一片漆黑,莫说听不到灵空逃走之时的破空之声,连一丝闪烁的剑光都丝毫不见,几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灵空怎的如此神通广大,竟能悄无声息地飞空而逃!

再说张翼轸也并未逃远,转眼间来到小妙境之上,略一查看便知四下无人,当下显出真身,细心一想,不由大为惊讶,九灵道长本是三元宫厨房总管,若说一身修为达到人仙之境倒也不算惊世骇俗,但若能一眼看出他的化物拟幻之术,至少也要地仙修为。若说九灵是地仙之境,张翼轸却又断断不信。

先前张翼轸未晋身地仙之前,若说无法察觉九灵修为还情有可原,现今已然身为地仙,刚才却无丝毫察觉九灵的修为有多高深,不过人仙之境而已,却为何能一眼识破他的法术?

自然,更让张翼轸惊讶万分的是灵空怎会突然之间为三元宫所不容?究竟他做出何等不堪之事?

张翼轸一时心思沉重,原本想见得灵空,将东海之事详尽告知,却不成想灵空竟不知逃到了何处。不但他成为道门公敌,便连灵空也成了三元宫罪人,当真是令人惊诧莫名,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平地生起如此多的波澜。

眼下离午夜尚有大半会儿,这小妙境又远离三元宫,料想也无人来此。张翼轸心中烦闷难安,只想寻些事情发泄一番,想了一想,随手从身后抽出声风剑,持剑在手,略一沉思,便自顾自在小妙境上舞起生疏已久地天云剑法来。

剑走轻灵,如同笔走龙蛇,张翼轸自是不敢刻意施展灵力,只求意到不求声势,一招一势缓慢而坚定,体内灵力不动,只让心意与剑相通,一套天云剑法挥舞起来,畅快淋漓,直将心中地不快和烦闷挥洒一空。

正沉浸在剑法的精妙之中时,张翼轸忽然感受到声风剑之内隐隐传来一丝火之灵性,虽比不上尧娃的真阳之火,却也是极为难得的万火之精。

又想起先前九灵道长赠剑之时所说,声风剑乃是取强木和声风木地木髓以万年之火的精华煅烧而成,如此看来,莫非这声风剑当真非同一般,本是以木之灵性与火之灵性相融而成?

想通此节,心意微动,张翼轸体内并无木之灵性,是以只以火之灵性探入声风剑,蓦然间,原本黯淡无光漆黑如同木炭的声风剑突然散发出朦朦红光,犹如通体着火一般,其上光华流动,仿佛熊熊烈火燃烧一般!

张翼轸大喜过望,不成想这声风剑看似黑如木炭,却也是一件难得的异宝。被他的火之灵性激荡而出的红色火焰只怕是九灵口中所说的万火之精,一眼看去倒也非凡,只是不知这万火之精若是对敌,威力比起尧娃地真阳之火如何?

第三卷 如梦令 第四十九章 - ~九灵交心,话说灵空遁形~

按捺不住心中一试之意,张翼轸纵身一跃,跳入小妙境前的悬崖之中,心动剑到,只见一道红光脱剑而飞,直直朝悬崖的山壁飞出。红光飞出仍是剑形,犹如一把火剑一下刺入山壁之中,一闪而没。

只是没入之后,却是悄无声息,再无异常。张翼轸一愣,方才他明明感应到声风剑之中万火之精堪比真阳之火的非凡威力,为何火剑入石,却无半分动静?

正疑惑时,忽听小妙境上传来人声:“翼轸何在?”

正是九灵准时现身。

张翼轸不敢怠慢,忙收了声风剑,负剑于背后,飞身来到小妙境上,急忙向前施了一礼,说道:“见过九灵道长,翼轸……回来了!”

一见九灵道长仍是一副闲适自得的模样,张翼轸顿生亲切之感,不由百感交集,想起以前种种,差点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九灵也是无比感叹,忙伸手拉过张翼轸,一时唏嘘,说道:“翼轸,你……总算回来了,可是让老道担心死了。唉,任谁也想不到,短短一年之间,竟是如此波折不断,烦事众多。……好在翼轸你安然无恙,倒还让九灵我稍稍心安。”

张翼轸见九灵言谈真切,心道幸好九灵并未将他当成杀害灵动掌门的凶手,当下也不待九灵开口,便将他和戴婵儿前往东海之事详尽说来,除去未名天之事略过不提外,连龙宫和无天山在东海之战也一并说出,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才交待清楚。

九灵听了却是久久无语,低头沉思半晌,突然问道:“翼轸。你道灵空为何突然之间被三元宫所不容?此事虽说大有蹊跷,却也与你东海之行不无干系,且听我慢慢道来!”

话说张翼轸将画儿托付给灵空和九灵之后,偷偷前往东海。张翼轸走后不久,灵空便将画儿哄到九灵之处,告诉画儿说张翼轸要回家探望父母,只怕需要一段时日。从此以后,画儿可以住在小妙境。也可以来三元宫寻一处住下。平日若是无事,画儿可随九灵学习厨艺,也可随灵空学学下棋,一切只随画儿心意。

画儿一听张翼轸离开三元宫,竟是撇下他独自离去,不由大惊失色,吵吵嚷嚷非要下山追随张翼轸。九灵一见势头不对,暗示灵空速去小妙境将画儿本体画卷取来藏好,然后九灵又尽心尽力劝慰画儿。直到答应画儿每天教她做十样饭菜,等到张翼轸回来之时正好可以每日变着花样为他烧菜,如此画儿才喜笑颜开,暂时不再提下山之事。

不料张翼轸一走竟是数月没有音讯,画儿被灵空和九灵每日想方设法哄骗,时间一久,画儿不再相信九灵和灵空的好言好语,二人也是招数使尽,平生的假话谎话全部说完,也无济于事。若非画儿找不到本体画卷。无法离开画卷百里以外,只怕早就私自下山寻找张翼轸而去了。

饶是如此,二人也架不住画儿天天来烦。画儿虽是心思单纯,做事却也十分执着,锲而不舍。每日都来扰动二人,直把二人逼得一见画儿便惊惶失措,躲也不是,见也不是,生生把九灵和灵空这两个三元宫两大怪人逼迫得几乎无路可走,只恨当初一时心软怎的答应了替张翼轸照管画儿这件天大的麻烦事!

幸好不久倾颖也是不时来三元宫寻找张翼轸,画儿与倾颖倒也谈得来。二人躲在一边,叽叽喳喳不知说些什么,二人不时还哭哭啼啼一番,惹得九灵和灵空二人一时感慨之余,又庆幸终于可以落得耳根清净片刻了。

然而过不多久,倾颖来此的次数越来越少,先是一月一次。后来两月一次。倾颖不来。画儿无人可以诉说,只好再来烦九灵和灵空。此时离张翼轸下山已有近一年有余。二人虽被画儿逼得团团转,倒也习惯了被画儿纠缠,虽是表面上怕得厉害,其实也是情知画儿虽是闹得凶一些,却也只是闹闹而已,并无下山之能。

忽一日,掌门灵性接到清虚宫飞剑传书,一看之下顿时惊呆当场。随后灵性一脸悲愤之色,当即聚集三元宫全体弟子,当众宣布了一件令所有人大吃一惊且无比愤恨之事:

三元宫前任掌门仙人灵动,在前往东海祖洲途中,被三元宫不肖弟子张翼轸伙同无天山神人戴婵儿伏击,上仙罗远公猝不及防之下身受重伤,仙人灵动更是毫无防备,被张翼轸当场杀害!其后幸亏罗远公奋起反击,才将张翼轸和戴婵儿打成重伤,同时上仙也是力尽伤重,躲在暗处休养了数月之久才得以驾云返回中土。如今上仙罗远公长居清虚宫,领袖天下道门中人同仇敌忾,以防张翼轸和戴婵儿伤好之后返回中土再为害世间!

灵性话未说完,一众弟子已是群情激奋,一片哗然。当即有人便要自告奋勇前往东海搜寻张翼轸下落,一旦寻到便要当场格杀,更有无数人潸然泪下,念起灵动掌门在任之时地种种好处,便更是痛恨张翼轸这个不肖之徒的绝情绝义和神女戴婵儿的狠毒!

灵性待众人稍稍平静之后,强压内心的悲伤与愤怒,说道:“此事乃是上仙罗远公自清虚宫飞剑传书所言,应当不假。虽是上仙也并未言明张翼轸这个逆贼究竟是何居心要杀害灵动师兄,但既然此子如此胆大妄为,自然饶他不得。三元宫上下听我号令,日后若有见到张翼轸者,格杀无论!”

“不过,三元宫弟子不可随意下山,更不可前往东海寻找张翼轸下落。此子不但与无天山有旧,还与龙宫交往。神人之威,我等无法相敌,且不可前去送死。日后若再有变故,一切听从上仙之令。上仙有言,近来他会长居世间。以防神人大举来犯!”

待众人散尽,灵空却是气冲冲找到灵性,开口便说:“师兄,你怎的胡说一通,翼轸怎会杀害灵动师兄,千万莫要污人清白,胡乱陷害!”

灵性正是心中愤怒难安之际,听灵空一上来便是指责。更是心头火起,怒道:“好你一个灵空,张翼轸正是你收的好徒弟,哼哼!如今你的宝贝徒弟害死了灵动师兄,你这当师傅的又该当何罪?”

灵空自是不怕灵性权威,摇头说道:“翼轸是我徒弟不假,他害死灵动师兄之事却是胡说八道,不足为信。莫说翼轸为人淡然随和,绝无轻易害人之心。便是有,翼轸也绝非欺师灭祖之人,就是我这个便宜师傅,翼轸向来也是敬重得很,更何况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这绝无可能!”

灵性见灵空还是一副没有正形的模样,更是怒不可遏,喝道:“灵空,若你再敢替张翼轸辩解,我便将你拿下。以门规处置,废去你一身修为!出了这般大事,又是上仙罗远公亲口所说,还会有假?你……你也太不像话了,对灵动师兄被害不但没有一丝悲伤之色。还胆敢替张翼轸这个逆徒开脱,当时你又没有身在东海,你更没有身受重伤,你当只凭你红口白牙便可说服我说服天下人么?上仙之言,哪个不信!”

“我便不信!”

灵空也不知犯了哪股倔劲,仍是不依不饶说道:“那罗远公虽是一身仙气,却于人情世故之上油滑过人圆滑有加。哪里是什么成道千年不在人间地地仙风范?我看倒还真像是喜好沾染人间庸俗之气的一介武夫!他只凭一人之言便要令天下道门之口一致,这谁又亲眼所见翼轸亲手杀害灵动师兄?不过是一家之言为何非要天下人皆信之?这根本没有道理!”

“混帐!”

灵性终于忍无可忍,见灵空如此出言不逊指责罗远公,当即勃然变色,一挥手,一道充沛的道力挥出,当即将灵空卷到半空。然后又“扑通”一声将灵空扔到地上。结结实实摔了个跟头!

灵性仍然余怒未消,冲灵空说道:

“滚!若再胡说。休怪我下手无情!”

灵空当即摔得鼻青脸肿,也不恼,摇摇头,竟是嘻皮笑脸地转身走了。见灵空这般作态,直气得灵性连连摇头,想到灵动在时还能镇住灵空,如今灵动一走,灵空更是为所欲为,当真是三元宫一块最惹人眼目的狗皮膏药,令人无比生厌。

三元宫众人只当灵动晋身地仙之后,前往东海祖洲安享清福,日后定会晋身飞仙之境,不成想此行竟真成了永别,一时三元宫悲伤一片。其后在灵性的带领之下,三元宫为灵动举行了盛大的祭奠仪式!

此后灵空倒也老实,一切按照规矩,归顺地参加了一切仪式,倒是让人也觉得灵空还算有些良心,也算对得起灵动掌门一直以来的照应。

其后数日,灵空一直闷闷不乐,和九灵在一起也不再下棋,总是紧皱眉头不知想些什么。九灵问起,灵空却说道:“九灵老儿,其实当时翼轸说要回家探亲,你便猜到他要跟随灵动前往祖洲,是也不是?”

九灵摇头:“我当时正在与你下棋,哪里有心思猜想这么多?再说我又不是神仙,怎会未卜先知?倒是你这下凡的神仙,怎会一点也没有推算出来翼轸地所作所为?”

灵空怒道:“神仙又不是无所不知!九灵老儿,我只问你,你信不信是翼轸杀了灵动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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