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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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戴婵儿只身南行,不妨也追她到南方,看她意欲何为,且还是要眼见婵儿无事才安心。既然向南而行,必然要路经南海,而成华瑞师傅天清道长曾亲赴南海炎洲,或许炎洲相对其他九洲而言,更易寻到。既然要到南海,不免要与南海龙王打上交道,若是手上有沧海月,到时不但可以换一滴珊瑚泪为青丘疗伤,还可与南海龙王交好,向他打探炎洲之事,同时也可探听婵儿消息,如此一举数得之事不得不做,由此看来沧海桑田之行,势在必得。

张翼轸主意既定,见青丘恢复大半,便向倾西辞行:“叔父,我几人还有要事,不便久留。只是这魅妖应该如何处置?”

倾西自然早就看出几人另有要事,也不挽留,当即说道:“这魅妖虽是险些害了倾巍性命,理应除掉,不过它毕竟土生土长于沧海桑田,对沧海桑田变幻万千的幻景无比熟悉,若要深入其内寻找沧海月,或许魅妖还可助你一臂之力。”

被倾西一语点破,张翼轸晒然一笑,说道:“多谢叔父指点,不知这魅妖如何收服为我所用?”

倾西自知他无法收服魅妖,且魅妖也是天地生就的异物,若是就此除去也是可惜,便做了顺水人情送给张翼轸,倒也落个好人,自然更不会吝啬指点之法,当即说道:“收服魅妖对翼轸来说倒也简单,你以控水之术凝聚一滴天地元水,包含你的神识送于魅妖体内,附于它神识之上,到时魅妖不得不唯你是从。”

张翼轸恍然醒悟,早先已在青丘身上用过此法,一时竟是忘了。而魅妖本身为水生之妖,以天地元水控制,它也无法抵挡!当即恍然一笑,心意一动,一缕神识逸出,随即直接从将魅妖囚禁的元水罩上提取一滴天地元水,将神识隐入其中。随后,元水滴一闪便逼近魅妖身前!

魅妖自通人性,情知不妙,吱吱乱叫,意欲躲闪。只是被困元水罩中,并无躲避的空间。身形还未跳开便被元水滴追上,一闪便没入体内。

元水滴一入魅妖体内,张翼轸忽觉脑中轰然一声,随即仿佛眼中突现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无数气泡升起又破灭,无数水气犹如蓝色火焰倏忽来去,快如电光,更有无数似人非人的蓝色水气幽怨无比地哼唱着一曲撼人心魄地魅惑之音,在眼前闪烁不定。

张翼轸立时明白此乃魅妖的生平见闻,被他的元水滴及神识所控之后,竟直接将魅妖神识之中所存的记忆取来为已所用,倒一时令张翼轸惊讶不已。为何先前以同样手法控制住青丘之后,并无此等情景出现,而魅妖却能和他神识相通,在他的控制之下再无丝毫秘密可言?

转念一想张翼轸随即明了,魅妖乃是水生之妖,虽也可微弱感应天地元水,但毕竟远不如玄冥的控水之术境界高超。是以张翼轸将元力精纯的元水滴连同神识注入魅妖体内,元水滴便与魅妖身体合为一体,将其牢牢控制,而他的一缕神识也因此与魅妖神识相连在一起,从而相依相存,不分彼此。

如此动念之间不但可以将魅妖杀死,即便魅妖有所异动,他心念一动便会探知此妖所想,当真是妙不可言。

张翼轸暗暗惊喜,得此意外之助,到时深入沧海桑田可得一大助力,不管魅妖是否真心相助,到时可直接提取魅妖记忆即可。想通此处,正在切断与魅妖地联系,向倾西等人说明控制魅妖之法已然大功告成,忽然脑海之中传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主人,蓝魅此后便认你为主,再无二心!”

第四章 - ~画卷有主,惊见缚形之术 第三十一章 - 十洲三山,岂可妄下推断~

张翼轸顿时一怔,不过以前曾与玉成以此法交谈过,是以也不陌生,当即以传音术答道:“你便是天地生就的魅妖么?”

“正是。好教主人得知,我名蓝魅,本由沧海桑田之中的蓝色水气而生。后偶得机缘附身于倾巍身上,本想借他龙子之躯好躲避天劫,以证大道,不料却被主人破去法术,又以元水将我禁制。我自知无力摆脱元水之威,只好认命,以后效命于主人定当万死不辞,只求主人莫要轻易抹去我的神识,叩谢主人大恩大德!”

话音未落,张翼轸忽觉脑中一亮,恍惚间神识却是来到一处到处充盈蓝色水气之处,定睛一看,眼前亭亭玉立站立一名一身蓝衣的女子。此女子生得如风摆杨柳,柔弱无骨,周身水气弥漫,一见张翼轸便立时跪拜在地,行大礼拜见。

张翼轸双手虚扶,令她起身,却又听蓝魅说道:“未经主人允许,冒然将主人唤到到蓝魅的幻境之中,还望主人勿怪。此乃蓝魅成形之相,若我日后修行有成,当以此形成就。我修行尚低,除非在沧海桑田之内可以化成人形,在外面只能以一团蓝色水气显身。我虽为主人所制,但也有一事相求,还望主人应允。”

“讲!”张翼轸虽见她一脸柔弱胆怯之意,但先前曾见过她控制倾巍发狂,心知此等妖物生性多变,是以也未加客气。

“我生为魅妖,天生便有魅惑之能,一切只依本性行事,倒也并非刻意害人。如今被主人所治。元水滴一入体内。恍然间忽觉心智大开,体内原有的杂乱暴烈之意全然被精纯无比的元水之力一扫而光,是以我忆起先前之事,心生悔意,心开意解之际。方才醒悟主人的控水之术乃是天地之间最为纯正的控水之能。是以我愿拜主人为师,修习控水之法,若得主人应允。我愿永世追随主人左右,终生伺奉主人,为奴为婢!”

张翼轸见蓝魅说得迫切,一时心中猜测如此妖物竟也要修习纯正法术,且拜他为师,只怕另有所图。正揣测时,忽听蓝魅又急急表白说道:

“主人有所不知,我等妖物虽也是天地所生,但只因生性不纯。非但体内之力斑驳杂乱。且每百年便有天劫降临,十不存一。我的天劫只在十年之内,是以我当时才迫不及待附身到倾巍体内,一为修行,二来最为紧要之处还是借倾巍天生神人之体,躲避天劫。若我习得主人的控水之术,将体内杂乱之意一除,体内全是纯正之力,天劫便失去感应。我也可保全性命。”

原来如此。性命相逼之下,怪不得蓝魅如此急切要修习控水之术。张翼轸当下也不客气。心意一动,直接进入蓝魅神识之中微一查看,得知她所言不虚,才点头说道:“既如此,我暂且考虑一下。眼下我便要前往沧海桑田取那沧海月,待从沧海桑田之处安然归来之后,再答复你此事不迟。”

蓝魅一听,顿时一脸失望之色,但性命尚为人所治,自知若再强求恐有杀身之祸,当下揖了一礼,说道:“谨尊主人之命。沧海桑田之处是我生身之地,颇多禁忌和幻境,到时若主人有令,我自当知无不言,也定当全力相助,万死不辞!”

张翼轸自斩杀烛龙之后,心性之中更多了沉稳,当下点头说道:“我知你心意,若是你真有助于我取得沧海月,到时说不得我便传你控水之术,令你永除天劫之忧。”

蓝魅顿时惊喜交加,当即又要跪拜,被张翼轸拦住,只听张翼轸淡淡说道:“这些虚礼不要也罢!日后在我面前也不必如此客套,可是记好了?”

见蓝魅点头应允,张翼轸不再说话,动念间便由幻境出离,意识回归身体,定睛一看,只见众人正一脸诧异之色,显然不知他为何发愣不动。

张翼轸晒然一笑,三言两语将方才蓝魅认主之事说了一遍,听得倾西大喜,点头说道:“如此倒是恭喜翼轸彻底收服此妖。妖物虽生性不纯,但毕竟也是天地所生,求道之心比起我等神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此魅妖真能改邪归正,倒也是一件难得的幸事。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修仙,虽说杀魔除妖本是份内之事,但杀劫过重若是形成心劫,飞仙难成!”

张翼轸自是知道倾西有意指点一二,当下谢过龙王好意。随后动念间将禁制魅妖的元水罩撒去。魅妖得了自由,在空中只一旋转,竟是变成一只蓝如碧玉的戒指,一闪便戴在张翼轸手指之上。

#奇#如此奇事,看得画儿惊喜不止,盯着张翼轸手上的戒指看了半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惹得倾颖笑了画儿一通。

#书#几人眼见无事,便向龙王辞行。倾西也不挽留,送几人来到海上,向张翼轸略一拱手,说道:“翼轸,恕不远送,一切珍重!”

#网#张翼轸回了一礼,正要告辞而去,忽然间想起一事,虽知以眼下情景有些仓促,但还是开口问道:“翼轸有一事不明,还请龙王示下。为何四海之中,独独西海之上全无天雨?”

倾西顿时愣住,微一沉思,随即笑道:“一直以来我也觉得此事好生奇怪,百思不得其解。其后忽有一日想到一事,自以为解释得通,不过如今想来,自己也认定全无半分可信之处。不过既然翼轸问起,我便将当时的想法如数说来,只当一则笑谈罢了。”

“据传聚窟洲之上有万里树林,林生数十万株火树。此树日夜不息燃烧大火,试想,数十万株火树之威,直冲天际,西海之上所有水气全被火力化为乌有,哪里还会聚气成云形成天雨?”

“不过诚如我二人先前猜测一般,这聚窟洲盛传在西海之上,我身为西海龙王却从未得见,是以假借聚窟洲火林来推断西海无雨之因,也和三人成虎相差无几,不过是无中生有的推测而已,笑过即可,不必在意。”

说完,倾西哈哈一笑,扬手间又没入海水之中,转瞬消失不见。

虽说倾西特意强调他的推测不过是假借不知是否真实存在地聚窟洲而得,张翼轸却仍是大为意动,仔细一想,越觉倾西的猜测大有可能。若非西海之上有万里火林日夜烘烤,将水气消散一空,这西海之上怎会滴雨不降?倾西虽是再三强调他未曾见过取窟洲,但也不能因此一口断定十洲只是假传!张翼轸想通此节,心情大好,回头一看青丘正低头不语,便开口问道:

“青丘如何看待此事?”

青丘微微一怔,说道:“十洲传说由来已久,绝非空穴来风。不过千年以来,十洲仿佛从四海之内消失一般,有幸得见之人,寥寥无几,只怕其中另有隐情……我倒觉得西海龙王的推测颇多可信之处。”

“却也如此!”倾颖也在一旁点头说道,“叔父为人持重,从不轻易推断事情,妄下结论。四海之中,父王与叔父关系最好,也因二人禀性相投,为人都是谨慎。且我也细细思量其中蹊跷之处,火林化尽水气一说,即便父王听了,也会认定此说合情合理。”

画儿本来手托双腮睁大眼睛听众人讨论,听到此处,忽然眼睛一亮,问道:“火强水弱,天下无雨。要是火弱水强,火势升腾水气,水气借火势之助越聚越多,岂不是要天天下雨?”

一句话说得众人眼睛一亮,南海淫雨霏霏,雨水不断,岂非正是印证炎洲位于南海之实?炎洲据传其上多火山,地火涌现,天火不断,但显然火势远不如万里火林,是以南海水气得炎洲火力之助又不被其所灭,是以才终日阴雨,正是火弱水强之势!

张翼轸怦然心惊,随即哈哈一笑,说道:“如此,我等先取沧海月,再入南海寻找婵儿,或许还可有缘得见炎洲。这炎洲,据成华瑞有言,当年他师傅天清道长曾亲身前往,是以相比之下,应是比起其他九洲,可得一见的机缘要大上许多。”

众人闻听此言,也是一时欣喜不已。连日的奔波忙碌,终于还算有了一些着落,不但得知戴婵儿无恙,还有如此意外收获,怎不令人无比欣慰。便连青丘也是心情大好,虽说未曾得到烛龙逆鳞,但张翼轸有心要为他换取南海珊瑚泪修复神识,倒也是一件幸事。几人说笑几句,随后认定沧海桑田方向,便一路疾飞前往传闻中的幻境之地。

众人飞飞停停,顾及青丘飞行慢速,又念及戴婵儿一时也无性命之忧,是以沿途若有岛屿便稍事休息,由画儿大露厨艺就地取材为众人做些饭菜,如此一连过了七八日才渐渐接近沧海桑

一近西海之南和南海之西交汇之处,众人便可明显感到热气渐消,空中云气渐多。越往前行,越是感觉周身云雾随行。

又行了小半会儿,呈现眼前的是一片白如美玉的沙滩,几人从空中降落,踏步于沙滩之上,回头望去,西海与南海在此相交,既无东海与北海相交之时的雷霆激流,也无北海与西海相交之处地天干地燥,此处竟是难得地一片风和日丽,两海浑然一体不分彼此,汇聚成一片不知几万里的沙滩,海浪轻拂,难得的温情无限。

再向前方极目远眺,只见一片青翠绿意,只是隐隐约约间看不分明,犹如雾里看花一般。张翼轸冲几人淡然一笑,问道:“是在此稍作休息,还是即刻前往沧海桑田?”

第四章 - ~画卷有主,惊见缚形之术 第三十二章 - 真假莫辨,步步天化地变~

以为画儿会玩心大起,要在此地玩耍一番,不料话一出口,画儿却最先嘻哈一笑,说道:“当然是要前往沧海桑田了,主人师兄,画儿可是乖巧得很,知道事情轻缓。”

听画儿如此说话,张翼轸呵呵一笑,豪气陡生,挥手说道:“我几人连海枯石烂这般凶险之地也闯荡了一番,沧海桑田何惧之有?”

众人皆是一笑,嘻笑之间,浑然不觉沧海桑田有何危险。不说青丘自负他的梦幻泡影也是世间难得的幻影大法,张翼轸也是多次出入幻境,只当沧海桑田不过是尔尔。倾颖天生神人,又经常领教倾蜃的海市蜃楼的拟幻之术,画儿身为木石化形,天生也有堪破幻影之能,是以四人信心满满,以为沧海桑田虽是天地造就的幻境之地,但万变不离其宗,应是并无多少不同之处,心中认定沧海桑田定是不难应对。

四人行得片刻,忽觉周身云雾四起,弥漫一片,数十丈外便看不分明。云雾再浓,对于张翼轸和倾颖来说,动念之间便可驱散,且张翼轸的控水之术在此等水气充足之处,更是如鱼得水,自是不觉有异。

走不多时,猛然眼前一亮,四周云雾消失不见,众人来到一处绿意昂然一片青翠之地,但见眼前一望无际全是绿油油的农田,其上也不知种植的是何种作物,随风摇曳,风声一起。哗哗作响。空中隐有作物香气传来,令人顿觉心旷神怡。浑然忘我。

天空更是细雨纷飞,雨丝纷纷有如无物。拂在脸上如同雾气,温润清爽。令人顿时心情大好,烦恼皆忘。几人从未见过如此辽阔地桑田。犹如海水一般无边无际,且碧绿如玉,轻风吹过,其间农物便如波浪起伏,美不胜收。

果真是世间处处美景,天地有莫测之能,几人一时惊得目瞪口呆,呆立半晌,直看得如痴如醉。沉迷其中。最后还是画儿最先醒悟过来。咯咯一笑,说道:“主人师兄。此地名叫沧海桑田,为何只见桑田不见沧海?”

众人惊醒过来,张翼轸定睛一看,随即神识外放,却发觉神识竟是无法进入桑田之内,被一股莫名之力阻拦在外。果然有些门道,张翼轸收回神识,心意微动,感应到此处无所不在地充足水气,控水之术施展开来,瞬间便探知到百里之外,心中顿时一惊,微微一怔,说道:

“无论桑田还是沧海,真幻之间,非真非假。青丘,拟幻之术可以有声有色,梦幻泡影大法更是令人无法分清真实与梦幻,这沧海桑田依你看来,有何不同之处?”

青丘却是簇眉半晌不语,忽又摇头,向前走了几步,高迈脚,轻轻落到桑田之上,在众人眼中,桑田未有丝毫变化,青丘却是脸色一变,随即后退几步,愕然说道:“拟幻之术和梦幻泡影大法,修至最高境界,也不过是化拟外物和迷惑人心,即便可达浑然天成之境,也总是有迹可寻,难掩破绽之处。这沧海桑田之处,若说是幻景,却是整个天地真假不定。若是说真实,方才我一脚落下,只觉眼前一花,竟是突然之间置身于大海之上。如此圆融地转化场景,拟幻之术断然无法做到。梦幻泡影倒是可以,不过却只是令人心神失守之时,恍惚之间认假当真。”

说到此处,青丘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凝重之色,“如今我清醒无比,前脚桑田后脚沧海,不露一丝痕迹,如此奇妙莫测,令人匪夷所思。”

张翼轸点头称是,说道:“方才我以控水之术探查一番,只觉此的水气沛然,如同置身海上。但桑田之中的田地也是真实不虚地泥土,当真是怪异之极。且方才你一脚迈入桑田,在我几人眼中,桑田还是桑田,并未变成大海。”

“如此说来,这沧海桑田确实无比诡异,我等先前倒是低估了此地幻境的威力。稍后我四人可并肩而行,若是四人眼前幻景一致还好说一些,若是各自自心生幻,各人所见不同,便只能各靠自身修为,各自为战了。”还是青丘老成持重,当即点出关键之处。

张翼轸细心嘱托倾颖和画儿几句,随后四人并肩而行,一步踏入桑田之中。前脚迈起之时还是无边桑田,脚步刚刚落下,忽见眼前一闪,眼前呈现地竟是在碧波万倾的蔚蓝海水。海水波涛起伏,水声此起彼伏,更有海鸟声声啼鸣,却是真实得不能再真实地一片汪洋。

张翼轸心意微动,控水之术立时施展,轰然声中,无数道水柱自海水中升起,一飞冲天,随即又哗啦一声落下。倾颖也是动念之间,右手一挥,海水忽啦啦一声从中裂开一道巨缝,深达千丈,却见千丈以下,仍是深不可测的海水。

这还不算,倾颖收回法术,再一动念,海水瞬间翻滚不停,随即无数鱼虾跃出水面,虽是全是未成气候地小鱼小虾,却依然都匍匐在水面之上,臣服于龙族庞大的气息之下。倾颖微一点头,收回龙息,一众鱼虾才纷纷潜回水中。

倾颖与张翼轸对视一眼,一脸骇然,二人心中都无比清楚,方才一试之下已然得知,眼前这片在瞬息之前还是桑田地大海,竟是一处真实不虚的无边海洋,非但水气浩瀚,且水深不知几许,海中无数鱼虾,也是畏惧龙族气息,一切与真实之景并无不

张翼轸扭头去看青丘,青丘点头,言下之意他眼中所见也是大海。再问画儿,也与众人一致。张翼轸稍稍心安,四人所见一致,若有危险也好互相照应一二。

如此想着,随即又向前迈出一步,果然抬脚之时一片大海,落脚之际又成桑田。张翼轸再以控土之术感应,脚下泥土也是深不知几许,其内土性十足,绝非化拟之物。心意一动,无数土柱生成。还不放心,又勉力分开泥土,直入地下极深之处,仍是寻常泥土,全无不同之处。张翼轸体内虽无木性,但也可感知桑田之上农物生机昂然,显是真实生长而成。

当真是不可思议之所,前脚桑田,后脚沧海,却无论桑田还是沧海都是真实存在,全无半点虚假,一时让张翼轸咂舌不已。若说海角天涯神奇,海枯石烂凶险,此处沧海桑田则是天地变幻之地。天变地化,便如常人心中念头起落,起心动念之间可化沧海为桑田,此等莫测的神通,即便强大如天仙者,也不及万

传闻中,天仙虽有通天彻地之能,可移山填海,转化四时,但也不过有数百里方圆,至多可达千里范围。所谓移山填海自然也并非说可填平四海之一,若是填满中土世间的小湖小泊还来得真实,四海之大,莫说一名天仙,即便天帝也无通天之能将四海之一填平。这天地之威便如亘古不变的天道,凡人也好天仙也罢,皆依天地而生,怎能以得自天地的神通而将天地改变?

眼下的沧海桑田之处,只能以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才可解释得通。张翼轸心下明白,世人谓之沧海桑田乃是幻境,实则不然,沧海桑田转化之间,实为真实场景。不论沧海或是桑田,都是世间真实之地,不知是时光交错或是天翻地转,只在转瞬之间令人倏忽来去,人来人去或是天地来去,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瞬息形成。

虽说一脚沧海一脚桑田颇是神奇,不过待众人走出数十步后,也觉得新奇全消。再走不多时,除了感到眼花缭乱之外,众人全都适应了沧海桑田地变化不定,尤其是画儿,甚至还扯了几株农物拿在手中,蹦蹦跳跳间,犹如一个踏青的小女孩,神色之间全无半分警惕之意。好在倾颖紧跟画儿左右,倒也可以提防她四处乱跑。

众人脚步一乱,不再一致迈步,眼前情景却还是一致,倒让青丘一时不得其解,不明白这沧海桑田是如何按照四人之中何人的脚步来变化场景。又细心观察片刻,青丘发觉,众人脚步虽是杂乱无章,但场景变化全以最先迈步之人为准,且必须是向前迈步才算,后退或是左右迈步皆不为所动。如此前行了一时三刻,虽是步行不快,但至少也深入沧海桑田数里之内。张翼轸见一切如常,警觉之心稍去,对青丘说道:“以眼下看来,这沧海桑田之处暂且并无危险,我等且飞空而行试试。若有魅妖一类地水生妖物,我尚可应付得来。青丘,你且多加照应倾颖与画儿即可,我来打头!”

说完,张翼轸跃身飞空,当前而去。青丘让倾颖与画儿居中,他手持绿玉杖断后。四人分成三排,直直朝沧海桑田纵深飞去。

张翼轸当前一步,飞行空中,心神不敢丝毫放松,仔细感应四周动静,只觉一切宁静之间犹如永恒不动。再看身下,飞空之前的桑田之景却是未变,如此推测,应是须得人站立地上,沧海桑田地变化只随脚步而定,一旦飞行空中,景色便不再转化。

抬脚迈步间才会转换场景,是人动还是天地在动?张翼轸蓦然一愣,正要朦胧间想通一些什么,猛然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呼,忙回头一看,顿时不由大吃一惊:

身后已然空无一人!

第四章 - ~画卷有主,惊见缚形之术 第三十三章 - 心惊胆战,何来无限河山~

这一惊,直惊得张翼轸心惊胆战!

身后空空荡荡,一眼望去只有一片青翠之色,哪里还有半点人影?便连方才酷似倾颖声音的轻呼也如飞鸿沓沓,了无可得,虽是声犹在耳,却是恍如梦境,亦真变幻。

张翼轸骇然万分,心神大动,心意全开,倏忽间感应方圆百里之内的水气。以如今张翼轸的控水之能,在此等水气沛然之地,可探知百里之内的情景已是极限。若在天干物燥之处,张翼轸全力施展控风之能,也不过能感应数十里方圆。

百里之内空空如也,莫说有三人身形,连一丝风吹草动也丝毫不见,天地之间一片死寂。张翼轸静心一想,随即降落地上。脚一落地,眼前情景顿时一变,又是一片汪洋大海。紧接着一缕神识唤醒魅妖,手中蓝光一闪,戒指消失不见,随后一个蓝衣女子现身眼前,正是上次在幻境之中见过的蓝魅。

蓝魅只一现身,便要大礼参拜,被张翼轸拦住。张翼轸见蓝魅此次显出真身,不再是一团蓝色火焰形状,微微一愣便心中明了,定是此地乃是蓝魅的生长之所,是以可得沧海桑田地灵气维持身形。当下也不再多问,便将方才三人意外失踪之事简略一说,问道:“蓝魅,此处应是深入沧海桑田不过百十里,为何便出此变故?不是说要深入千里以后,才有莫名凶险么?”

蓝魅微一定神,微一感应,脸色微变,答道:“主人,此地已经深入沧海桑田何止千里,只怕万里也是有了。”

“怎么可能?”张翼轸大惊失色,几人方才步行不过数里之遥,飞空之后也不过片刻功夫。即便飞行再快,也顶多数十里,两相迭加。至多也就是五十里左右。蓝魅信口开河说是万里,只怕是存了二心。想到此节,张翼轸冷哼一声,喝道:

“蓝魅,莫要以为身在沧海桑田,你便可以伺机逃脱?我几人不过深入此地五十里左右,你却开口便说万里之遥,莫非有意乘机布下迷阵,然后逃走不成?”

蓝魅一听此话,当即脸色大变.惶恐不安地伏身在地,连道不敢。慌忙答道:“主人勿怪,蓝魅未说半句假话。主人有所不知。这沧海桑田之地颇多古怪之处,并非只是沧海桑田不停转换如此简单。一人来此,若是步行,便一里是一里。若是两人来此,步行之时一里便相当于十里……四人同时步行前进,一里则相当于四十里。”

竟有此事?张翼轸一听之下顿时愣住,见蓝魅一脸急切,微一动念便知她所言不虚,微一点头,说道:“我几人步行数里。又飞行数十里,如此推算的话。若是四人同时飞行的话,只怕一里又相当于上百里不是?”

蓝魁急忙点头,答道:“主人所言极是,不过若是几人同时飞空,且飞空之速不尽相同,只怕片刻之间便会相隔千里之遥,而当前一人若先飞片刻,也有瞬息千里之远……沧海桑田乃是天地生就的诡异之地,其内古怪和反常之处甚多,便是我也从未深入到万里之内。据传万里以内,妖物众多,我等魅妖不过是低等妖物,断不敢深入沧海桑田万里之内,稍有不慎便白白送掉了性命。”

张翼轸略一沉吟,若按蓝魅所说,倾颖、青丘和画儿三人定是在飞空之时,只因他最先飞空,是以被沧海桑田之地转化之间,将他和三人分别转换到不同之地,或许相隔千里也是有了。这般一想,张翼轸再一盘算,若是回头寻找,应该可以一一找到三人。

主意既定,当即对蓝魅说道:“蓝魅,速与我回转寻找倾颖三人,你在此地应是可以维持身形,紧跟我身后,以和我相同的飞空之速而行,可是记好了?”

蓝魅微一迟疑,本来想说只怕方才三人若是一时不见张翼轸,再飞空或是步行,只怕会在转换之间,相离更远,却见张翼轸一脸坚毅之色,唯恐惹他不快,便点头说道:“遵命!”

张翼轸回身认定方向,刚一升空,忽见身下情景一变,海水消失不见,本应转换为桑田,却蓦然现出一座连绵起伏不知几万里的群山。群山山峦迭起,云海翻腾,如真如幻,更如仙境。

张翼轸吃惊不小,回头一看,蓝魅也是一脸震惊之色,呆立当场。这沧海桑田不是传言中所说只是沧海和桑田变化不定么,怎的突现如此庞大的群山?

蓝魅呆立片刻,摇头说道:“主人,沧海桑田万里以内,我不但未曾来过,听也未曾听闻。眼下这等怪事,我也不得而知。”

既如此,张翼轸也无法可想,只好降落到一座山头之上。四下一望,辽远空寂地群山肃立,广阔无边不说,竟无一丝声响。张翼轸心意一动,感应到空中水气、清风和脚下泥土,一切都是无比真实,绝非幻境,不由心中大骇:此地果然变化莫测,先是沧海桑田变换不定,如今眨眼间平空生出如此一座辽阔无际的群山出来,天地之威,当真令人叹为观之。

不过既然转眼间身处群山之中,张翼轸微一定神,依然朝来时方向迈出一步。抬脚落脚,四周仍是群山围绕,并无丝毫变化。张翼轸想了一想,又飞身到空中,向前飞行数十里,群山依然如旧。无奈只好作罢。唤过蓝魅,二人依旧朝来时方向飞去。飞了多半会儿,身下群山连绵不绝,景致不过是在山峰与山峰的大同小异之间变来变去,再无沧海桑田之感。张翼轸心中焦虑,目力所及之处,群山依旧,照这般飞行何时才是尽头,何时才能找到倾颖几人?

上次在玄冥天是天地翻转之处,此处沧海桑田是天地转换之所。天地翻转还好出离一些,天地若不翻转,我自翻转,也是一样。只是这天地转换之所,沧海转为桑田也好,或是青山不改也罢,置身其中,莫非只有不停飞行,非要飞离这沧海桑田之所才可脱离天转地换地困境么?

张翼轸暗暗苦笑,这沧海桑田之所传言乃是幻境,实则不然,不如称之为困境来得恰当。

这般又飞了半个时辰,张翼轸虽是刻意放慢速度,只怕也有千里之遥了,正当他心中烦闷,意欲停下探查一番时,忽见眼前一处山谷之中隐有光亮闪动,顿时心中一惊,定睛一看,但见隐隐青光自山谷之中跳跃不定,如同青色火苗闪烁其间。

难道有人?

张翼轸一愣,随即心中稍安,若有人在,不管是正是邪,总有问询地可能,好过他如今到处乱跑,漫无目的不说,还不知被困到几时。

当即冲蓝魅微一点头,立时朝山谷疾飞而去。蓝魅自是领会张翼轸之意,紧随其后。身为魅妖,水生之妖,此的水气充沛,是以蓝魅飞行之疾不亚于张翼轸。二人一前一后,不出片刻,便来到山谷之中。

远眺之时尚不觉山谷有异,近前一看,张翼轸才惊讶万分地发现,这山谷虽也名为山谷,其实称之为木谷倒更贴切。漫山遍野不见一块石头,全是无边绿意,各种树林花草林立生长,生机无限,更有高大不知几千里高的巨树直入云端,树冠被白云遮住,只余粗有数十里的树身盘山谷之中,令人一望之下便顿生渺小之感,不由感叹天地之间竟有如此巨树,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再一细看,张翼轸更是目瞪口呆,如是这般巨树竟有无数株之多,呈星罗棋布之势布满山谷。山谷深处,有一片奇形怪状的树林。说是奇形怪状,只因这片树林不似寻常树林一般,树木相同且平整划一,而是各种树木并存,既有高大入云的巨树,也有矮小不过人高的小树。既有耐寒树木,也有耐热树木,便如世间不同之地生长的树木全被聚集到一处一般,四时开花的鲜花也一同开放其间,直令张翼轸疑心眼前又是一处幻境或是可转化四季的天仙以无上神通而造就此等奇异之林。

更令张翼轸感到惊讶无比的是,山谷之中所有树木花草不但散发勃勃生机,且犹如宝物一般向四周散发一股荧荧青朦之光,虽是微弱,但所有树木的青朦之光汇聚在一起,也是映照得山谷一片亮堂。方才远眺之时偶然察觉地青光,原是此处的树木所发。

张翼轸一步迈入山谷之中,只觉天地之间全是生长之意,扑鼻而来地尽是木香清爽之气,便连树木散发的青青朦光似乎也灵性十足,映照在身上,顿觉浑身舒坦,百骸俱舒,全身说不出来的精力充沛,一股莫名的兴奋之力直冲脑际,忍不住便要仰天长啸一声!

忽觉体内的火之灵性莫名自行通过全身,火力一起,张翼轸兴奋之力顿消,心中一惊,此地倒还真有几分古怪,只一踏入,便被莫名影响了心神,虽未失守,也险些被树林所散发的情绪影响。

忽然感觉蓝魅并未跟来,回头一看,只见蓝魅一脸恐惧之色,远远站在山谷边缘,不敢踏入其内一步。见张翼轸一脸疑问,蓝魅微一定神,方才答道:“回主人,我一离近此处山谷,便感觉从中传来一股吞噬之力,要将我神识连同全身灵力消融殆尽。我……不敢进得此谷!”

第四章 - ~画卷有主,惊见缚形之术 第三十四章 - 万木有灵,青光如电夺命~

如此……张翼轸微一沉吟,说道:“也好,你先化身为戒指随我入内,封闭神识即可!”

蓝魅点头,依言而行,身子一转,蓝光一闪,张翼轸手上便又多了一枚水蓝戒指。张翼轸仍不放心,蓝魅既是认他为主,也有必要护她周全,当即心意一动,一道清风一卷护住戒指,这才放心迈入山谷之中。

一入山谷,突然之间心神大震,只觉周围树木犹如活物一般,个个虎视眈眈,伺机而噬。张翼轸心念一动,声风剑跃然手中,拨剑四顾,只见四周树木依然如故,虽与寻常树木不同可散发青光,不过树木毕竟只是植在泥土之地树木,不可移动,为何方才会心生被人窥视之感?张翼轸晒然一笑,收回声风剑,摇摇头,大步向前走去。

只是张翼轸并未发觉,待他走过之后,身后树木犹如活物一般,凑到一起,交头接耳一番,如同密谈什么,更有一些花草竟是从泥土之中跳出,在地面之上蹦蹦跳跳如同顽皮的孩童,悄悄跟随在张翼轸身后。似乎又担惊被他发觉,跟上几步便又跳入泥土之中,装作长在泥土之中一般。等了片刻见张翼轸没有反应,便又跳出泥土,悄悄跟在身后。

张翼轸一心震憾于此地的真实场景变换,同时又思忖如何出离此地,找到倾颖几人,浑然不觉身后的异常。也是此地木气过于充盈,将其他的水气、清风和土性全掩盖过去,是以张翼轸在并未刻意施展感应之际,竟被身后花草尾随了数里而不知。

一直走到树林边缘。张翼轸才猛然发觉身后有异。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一切如常,并无不同之处。心念一动,却是察觉到泥土轻微翻动的气息,暗暗一笑,心道这些花草树木果然古怪。莫非只因此地的灵气充沛异常,是以这些树木花草皆得了灵性不成?当即不动声色间催动探形术,试图一探究竟。

探形术刚一发动,只见四周所有树木花草竟是全数颤抖不停,更有一些弱小树木竟如活人一般弯下树身,犹如遭遇巨痛无法直身。除去没有痛苦地呻吟之声。这些树木花草在张翼轸地探形术的逼迫之下,却是全数暴露无异,直如个个都是灵性无比地木石化形即将化形而出一般无二!

见此情景,张翼轸骇然大惊,若说此等天造地设之所,得遇数名木石化形也不足为奇,但眼下山谷之中,探形术影响范围之内,至少也有成百上千名木石化形。这是何等惊人的数目!

直让张翼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莫非都是得了天地精华并可化形而出地木石化形不成?毕竟木石化形也是得天地造化而成。若是非要将对方逼出原形,令如此众多的木石化形元气大伤,也是罪过不小,张翼轸心念一动,正要收回探形术之时,忽听树木之中猛然传出一声断喝:“何人在此放肆,胆敢伤我儿郎,纳命来!”

紧接着,一道人影倏忽间从林间闪出,忽见一道青光犹如闪电一般袭来,青光未到,张翼轸便感觉到一道极其霸道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气息蕴含汲取和膨胀之意,仿佛一条灵活的巨蛇一般,盘旋而至直取张翼轸胸口。

来势过快,张翼轸已经不及取出声风剑,当即心意一动,一道天地清风一卷,堪堪迎上青光。被隐含天地元风地清风迎面一击,青光只是微一减弱,随即再次青光大盛,余威不减,仍是直直飞来。

张翼轸仓促间无法凝聚出天地元风,只好将身一错,立时纵身飞空,将将躲过一击。不料青光去势未老,忽又折回,又直奔张翼轸背后扑来。

咦……张翼轸无比讶然,这青光定是某种法宝,光芒竟然也可转向。只一微愣,青光闪耀间离身后已不足一丈之遥,一时不由大骇:好快!

被青光之疾逼迫不停,张翼轸始终无法定身唤出声风剑,只好动念之间唤起数道土柱,心道应该可以将青光前行之势缓上一缓。谁知土柱刚刚升起,青光一闪而没,随即土柱便被击得消散一空,青光竟一刻不停,须臾间逼近身后三尺。

张翼轸当即惊吓出一身冷汗,这是何等宝物,竟是如此强悍,连玄冥的元水剑也要被他蕴含天地元土之力地土柱缓上一缓,这青光竟是视若无物,甚至还将土柱眨眼粉碎不见,莫非方才那人是飞仙不成?

不及多想,张翼轸全力运转全身灵力,心意大开,一把近似透明的元风剑瞬息形成,虽是只有两尺长短,当下也顾不了许多,急急回身一剑斩去。

蕴含精纯无比的天地元风之力的元风剑一剑斩在及身一尺之内的青光之上,只听“哗啦啦”的声响传来,如风吹树林之声,紧接着,张翼轸只觉一股同样精纯无比却远比他元风之力浑厚无数的天地元力传来,只一招,他就再也把持不住,手上一松,心意一懈,元风剑“噗”的一声消散于天地之间,随即脚下清风一收,再也无法飞身空中,顿时直直朝地上跌落而去。

这还不算,张翼轸身形刚刚下坠数丈,尚未落到地面之上之时,猛然间又感到一道沛然之力将他身形掀起,且后势不断,余波一道接一道,将他在空中接二连三连抛数个跟斗,才堪堪将方才一击之后青光之上所蕴含的后劲完全消除。

还好,正好借青光之力地余威,张翼轸在空中翻转片刻之后,又重新稳定心神,脚下清风激荡,托住了下坠之势,才免去了跌落地上地难堪。站稳身形,张翼轸心中大为惊骇,自他出得未名天以来,与人交战无数,不管是脾气古怪的玄冥还是神通广大地烛龙,对战之时从未面临如此威猛凛厉攻势,也不曾感到这般霸道的天地元力,不但其力精粹深厚无比,且蕴含绵绵不断的后继之力,当真是令人防不胜防,难以抵挡。

这是何种天地元力?

张翼轸定睛一看,青光已然消失不见,只见眼前站立一名干瘦老者,身着青衣,一脸古朴之意,颌下一尺长须,猛一看竟和灵动有几份神似。这老者却是一脸怒意,目露狰狞之色,正死死地盯着张翼轸。

方才一言不发便以性命相逼,且步步紧迫,虽说自己以探形术试探四周树林花草,也有不端之处,但罪不致死,是以张翼轸也不客气,冷冷问道:“敢问前辈为何非要置在下于死地?在下初入此地,被这些花草树林围绕窥探,一时有意试探一二,也是人之常情。前辈现身若有指教,在下定在受教。如此二话不说便招招夺人性命,恐怕也说不过去罢?”

干瘦老者愣了半晌,忽然嘿嘿一笑,说道:“小子,想不到你福泽深厚,竟能无意间撞破我的藏身之处,也算与我有缘。如此,我便大发慈悲,只将你杀死,不抹去你的神识,可让你魂魄投胎转世,重新做人。好了,言尽于此,受死!”

干瘦老者说话倒也干脆利索,只一说完,一扬手,青光再现,倏忽间如同闪电直取张翼轸项上人头。见老者如此作派,张翼轸情知多说无益,心中也是一时气极,心意一动,声风剑持在右手,一剑便斩在青光之上。

声风剑并未被张翼轸来得及激出万火之精,是以只是木炭模样,一剑斩在青光之上,如斩败絮。青光一闪,竟被声风剑斩得从中弯转,如同将一张白纸对折一般。

干瘦老者顿时吃了一惊,脱口而出:“木髓剑!好小子,竟有如此宝物,说不得今天也一并归我所有了。”

被老者一语喝破声风剑来历,张翼轸也是一怔,却也未加理会老者的挑衅,青光被声剑风一斩之后,紧接着光芒一涨,竟从中一分为二,随后一左一右盘旋几周,却将声风剑包裹起来,密密实实如同剑鞘一般。

青光一将声风剑包裹完毕,也不停留,须臾间直朝紧握剑柄的张翼轸右手袭来。虽是不知这青光身为何物,张翼轸却是知道一旦被青光附在手上,只怕这手片刻之间便会被其上蕴含的天地元力消融殆尽。若要就此撒剑,张翼轸也是不愿,紧急之下,心意一动,声风剑顿时红光大盛,万火之精猛然布满剑身。

万火之精一经放出,与青光相映,只见红青相间,倒也煞是好看。不过万火之精只与青光甫一接触,青光顿时立时光芒大减,随即黯淡下来,迅速收缩成一团,慢慢聚拢到剑身中间。

张翼轸定睛一看,却是一片一寸多长的青翠树叶。

一片树叶竟有如斯之威,张翼轸顿时骇然万分,一时愣在当场,竟是忘记收回声风剑之上的万火之精。青翠树叶在万火之精的烘烤之下,过了半晌却也不见一丝焦糊之状,依然翠生生犹如新生绿叶!

干瘦老者初见张翼轸剑上突生火焰,也是一时惊呆。待他仔细探查一番,忽然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只当你是无意中闯入,却原来是刻意为之。木髓剑中蕴含天命之火,小子,你来头不小,也不知你是如何堪破了天机寻到此地,莫非特来取我性命不成?”

第四章 - ~画卷有主,惊见缚形之术 第三十五章 - 万火之精,借问草木无情~

此话从何说起?

张翼轸不解其意,心中疑惑为何不管烛龙还是眼前老者,都一口认定万火之精是什么天命之火,这天命之火又是何等火力?

心念一动,张翼轸收回万火之精,当下冲老者一拱手,说道:“在下确实是无意之中闯入此地,只为寻找失散的几位同伴。虽说与阁下起了一些冲突,但你有伤我意,我却无害你心,说什么特来取你性命,阁下只怕过于自以为是了。”

张翼轸一时恼恨此人出手过于狠毒,说话间也不留丝毫情面。

干瘦老者一怔,微一沉吟,答道:“此处若要刻意闯入也几无可能,误打误撞之下误入,也是天机叵测,不可妄加推断。也罢,小子,你且说说,既然你并非特意前来杀我,为何竟有如此威力无比的木髓剑?你莫要说不知这木髓剑的珍贵之处,此剑得来甚为不易,以你一名小小的地仙,莫说将天命之火与木髓剑的木性相融,便是能够看上一眼这把天上地下并无几把的木髓剑也是天大的福份!”

什么?张翼轸顿时惊讶万分。当初九灵随手送他此剑,他只当是九灵拿他数十颗定风珠心中过意不去,便随意寻到一把木剑送他。直到后来再回三元宫,以体内火性唤起声风剑之内的万火之精,一试之下竟是威力惊人,同时也感知声风剑乃是将木髓的木性与万火之精相融而成,当时虽对此剑来历颇为好奇,有心当面向九灵问询一番,却因东海之事不得不仓促离开,声风剑来历和隐情只好略过不提。

不想先是和烛龙大战之时。万火之精被烛龙称为天命之火,如今和干瘦老者只一照面,非但被他认出声风剑本是木髓剑,也脱口而出万火之精本是天命之火,如此看来,只怕这声风剑还颇有些来历,否则干瘦老者也不会声称天上地下也并无几把。

这般一想,张翼轸略一思忖,便答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也与阁下素不相识。怎会特意前来取你性命?方才以探形术试探,只是一时不知此处草木为何全然身具灵性,且有异动,只好试上一试。只为防身,也不为过。反倒是阁下只一照面便痛下杀手,若非我还有几分修为。只怕早就丧命你手。至于我为何有此木髓剑,也是我个人之事,与你无关。不过我倒想问你一问,既然你识得此剑为木髓剑,可知此剑来历?还有为何将剑上之火称之为天命之火?”

此话一出。干瘦老者顿时一脸惊讶之色,奇道:“你竟不知此火为天命之火,却为何又能运用自如?也怪,你本身修为不过是小小地仙,却身具风性土性水性……咦,还有火性,怪不得可催动天命之火,倒也不足为奇了。只是身为木髓剑的主人却不知木髓剑来历,若非假装,便是有些可笑了。”

张翼轸无奈一笑,说道:“以阁下看来。我二人如今局面。我有必要假装不知此剑来历,与你罗嗦一番么?若是阁下摒弃敌意。不计前嫌,或许我二人还有相商相谈的可能。”

“小子,你的意思是要我束手就擒?莫要以为你手持木髓剑,又有天命之火相助便可将我拿下!你有法宝不假,但我也有天地之利,此间山谷全是我地儿郎,只凭你一人之力,也斗不过这漫山遍野的草木皆兵。”

说着,干瘦老者脚尖轻点地面,忽听一阵轰隆隆的如同地动山摇的声响传来,只见无数通天巨树犹如活人一般,浑身摇动之下,犹如示威一般扰动漫天灰尘,哗啦啦抖落一地落叶。

再看矮小的树木以及随处可见的花草,全数无风自动,整齐划一地晃动不停,仿佛百万大军肃立阵前,让张翼轸一时愕然,这些平素被人肆意欺负的草木发作起来,也有如此之威,只觉周身一紧,连空中都弥漫一股肃杀之意,令人肃然而惊!

张翼轸只觉四面八方都袭来无数压迫之力,更是夹杂有一股蕴含无边杀气的愤恨之意,直让他一时也不免心生一丝惧意。莫说一名地仙,即便一名飞仙在此,惊见天地之间无处不在的草木全然散发凛凛威逼之意,在如此天地之威的围绕之下,飞仙也难捋其锋,只怕也会望风而逃。

好在张翼轸体内身具火性,火能克木,当即心意一动,体内火性一转,堪堪抵住万千草木地威压之意,随即淡然一笑,说道:“阁下倒也不必以威示人,若我没有猜错,你定是可操控草木的天地灵兽。既是天地灵兽,得天地之灵,自知天威叵测,莫说我并非前来杀你,即便是,若我拼起命来,天命之火只怕一时三刻便要取你性命。你既然身死,这漫山遍野的草木,少不了也不抵天命之火之威,片刻之间便会化为灰烬。况且我还身具控土之能,这些草木本由土而生,你当我真没有治服之法么?”

张翼轸哪里有必胜之法,不过见这干瘦老者动辄以威势压人,心中颇为不服。又见他操纵草木,猜测他定有控木之能,先前见他惧怕天命之火,心知此火定能克木,便开口以此相逼,先要在气势上压老者一头,否则以老者初时的出手之狠毒,若不占据上风,只怕他也不会如实相告,也难以从他口中得知沧海桑田之秘,从而得以救出倾颖几人。

张翼轸有心赌上一赌,话一出口,脸上虽是一脸轻松无谓之态,内心实则紧张万分,唯恐老者突然翻脸,若真的打斗起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即便得了天命之火之助将老者杀死,只怕也会被困在此地不得而出,是以张翼轸强压心中不安之意,脸露淡然微笑,定定地看着干瘦老者,等他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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