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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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一试的心理,张翼轸再次呼唤声风剑,不想声风剑立刻应声现身。跃然手中,且剑身湛蓝如碧,甚是喜人。微一思忖,张翼轸立时明白过来,方才黄泉水的至阴之力将声风剑克制在体内,如今他又施展控土之术。以土挡水,声风剑本是木性,木助土威,所以声风剑才应念而出。

只是不知此地泥土有何不同之处,声风剑竟是如得神助,自行现出碧蓝剑身,倒是出乎张翼轸意外。

三种飞空之能皆无法施展,不如一试御剑!

张翼轸猛然间想到此节,当下毫不迟疑。心意一动,声风剑轻吟一声,倏忽间飞至脚下。一脚踏上剑身。感应到声风剑上传来的高昂之意,张翼轸也是一时大受鼓舞,催动声风剑划破黄泉水的阴冷,顷刻间飞空而起。

原以为定会一飞冲天,转眼之间便可脱离黄泉之水的包围。不料声风剑刚刚飞出不及数百丈,便猛然一滞,立时飞行减缓,先是飞势减半,随后却越来越慢。待飞到数里之外,竟是慢如步行!

张翼轸哪肯放弃,好不容易寻到飞空之法,且还是他最后一招,若再不奏效,定会困死在黄泉河底,怎能甘心等死?当下全身灵力全力运转,催动声风剑拼命飞空,又强行飞出数里,又生生被黄泉水的吸附之力拉住!

难道真的无计可施,就此被困死此地不成?张翼轸几乎再难抵挡黄泉水中的阴寒之力地侵蚀,只觉神识越加恍惚,且难以静心凝神。

催动声风剑飞空需要灵力支撑,张翼轸只一定神,才发觉原来仓促之中,一直还在用灵力支撑着流光飞舞的护体之能,怪不得方才御剑飞空感到格外吃力,却原来流光飞舞也一直在暗中耗费灵力。眼下有元土罩护体,撒去流光飞舞地防护之能也应该无事。

张翼轸动念间收回灵力,将全数灵力注入到声风剑之中。得灵力相助,声风剑蓦然气势大涨,艰难地一挺,竟是一下突破黄泉之水地吸附之力,瞬息之间快如闪电,一飞冲天。

一飞之下张翼轸才得知,微一推算黄泉河水竟深有数百里。声风剑全力飞空之下,小半会儿才猛然冲出黄泉之水,轻吟一声,来到河外。

张翼轸大喜之下,却并未发觉,就在他全身破水而出之时,护体的元土罩终于不堪忍受黄泉水的侵袭之力,竟是裂开一个手指粗细的小口。虽然微小,一股黄泉水却乘虚而入,一闪而没入张翼轸脚面之上。

此时张翼轸正沉浸在逃出生天地喜悦之中,对黄泉水入体却浑然不觉!

一出黄泉河,张翼轸顿觉全身轻松,哪里顾上思虑其他,纵身落到地上,收回声风剑,撒去元土罩,盘膝而坐,急急调息一番,好恢复灵力,驱赶体内寒气。

好在体内有风土水火四种灵性,张翼轸风性一转,又水性流转,便将寒气驱出体内大半。然后又微微调动声风剑之内的万火之精,缓缓将剩余的一丝寒气化解。张翼轸情知若是冒然以万火之精对抗黄泉之水的至阴之力,一阴一阳若是强行融合,说不定会有何事发生,是以他才不敢以身试险,稳妥为上。

做完这一切,张翼轸微一感应,感觉身体渐渐恢复活力,灵力运转正常,除了右脚之处微有凉麻之意外,一切安好。张翼轸也并未放在心上,右脚之处只当是身在河底之时,脚上接触河底的积寒而致,或许一时片刻便会自行缓解。

稍事休息片刻,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在张翼轸感觉之中,此地并无岁月流失之感。或许片刻便是百年,又或是时间停止不前,总之一切不可以寻常度之,眼下最重要之事还是保命要紧,至于其他,稍后再想不迟。

再看四周,却又和来时情景大不相同,黄泉河,奈何桥以及望乡台都消失不见,他却是一人静坐于一处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林中鸟语花香,目光所及之处,芳草萋萋,林深叶茂,好一派繁荣景象。

刚从黄泉河中逃生出来,猛然间置身此间。恍如仙境,直让张翼轸难以相信眼前情景,前后反差如此巨大,让人心生恍惚之感。

不过此间是在紫金钹内,不管黄泉河也好,戈壁也罢。还是眼前的如画树林,都不过是幻境,当不得真。好在即便情知眼前全是虚假,如此美景非但可以赏心悦目,更为重要之处在于,一处花团锦簇的树林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潜藏。

张翼轸也是被紫金钹的威力惊吓不轻,尽管心中明白,紫金钹之威恐怕尚未全部发作,不过能躲一时是一时。面对如此美景,若不静心休养一番,岂非愧对自己!

渐渐凝神静思。准备好生调息半天,好恢复气力,不料还未入定,却觉右脚之上地麻凉之感越来越严重,且渐渐有蔓延之势,由脚跟缓缓向腿上延伸。

怎会这样?张翼轸忙定神查看,只见右脚完好无损,并无丝毫异常。不过脚上的酥痒感却是真实不虚,究竟哪里不对?张翼轸体内四种灵性一起调动。顿时双目之中数道细线闪现。

细线一现,张翼轸顿觉眼前一变,一眼便看透腿上血肉,惊见右腿之内,一股细若手指的水流正在沿腿而上,眼见便要逼迫腹部。

竟是黄泉水!

也不知黄泉水有何等惊人神通,竟是隐匿了阴寒之气,悄无声息地侵入体内,以目前趋势来看。定是直奔全身经脉而来。

张翼轸大惊失色,一惊之下急忙跳起,不料刚一站起,却觉右腿全然失去知觉,身子一歪,又“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人一倒地,却发觉右腿全然不听使唤,已经僵硬犹如冰块。

倒地之后,张翼轸感应不到右腿存在,伸手一摸,却是赫然发觉右腿已然碎成无数大小不等的冰粒,竟是与身体齐根而断!

这一惊。直让张翼轸吓得背后直冒冷汗,大惊失色!

竟被黄泉水生生冻掉一条右

饶是张翼轸再是性子淡然,再是经历无数磨难,惊见活生生断掉一条右腿,也是一时心神大乱,狂呼一声,几乎狂乱!

一时精神有些失常,张翼轸只用一条腿支撑,在林间狂奔不止,竟也跑得飞快。在林中乱跑一通,不知撞烂多少花草,撞断多少树木,他也浑然不觉疼痛,只知一顿狂奔乱跳,发泄心中的不安和慌乱之意。

也不知跑了多久,张翼轸终于精疲力竭,不知不觉又跑到原位,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又倒在地上。

后背着地,却觉有东西垫在身上,用手一摸,竟是一直随身携带地《金刚经》和无字天书。张翼轸一时惊奇,拿过一看,两本书都全然无好,丝毫没有被黄泉水所损坏。再一细想,方才一直疲于奔命,不管是应对弱水还是黄泉水,都不记得将两本书放在了哪里,不料现今却又意外出现,当下也是无比神奇。

莫非宝物自有灵性,也要追随其主不成?

忽然想起一事,翻看书页一看,果见烛龙的逆鳞还在书页之中,心中恍然而悟,怕是逆鳞认主,一直不离他左右,竟也带动两本书紧随不离,倒也是令人称奇!

略过此事,张翼轸又一眼看到右腿之处空空荡荡,顿时心中莫名烦恼陡生,不由想起先前画儿举手将常子谨彻底毁去,当时还有些于心不忍,而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却全是拜常子谨所赐,不由恨得咬牙切齿,只恨画儿出手过快,没有好生折磨常子谨一番便让他神魂俱灭,忒是便宜了他!

刚想到此处,猛见眼前人影一闪,却是常子谨一脸淡笑现身眼前,轻蔑地说道:“怎的,张翼轸,难道你还想再杀我一次不成?”

第五卷 小重山 第六十四章 - ~真阳之火不生还~

惊见常子谨现身,张翼轸怒火冲天,当下也不多说,心意一动,声风剑现在手上,一扬手便迸发出万火之精。

令张翼轸大吃一惊的是,万火之精并非火剑形状,却是形如火球,亮如太阳,闪耀刺眼光芒直朝常子谨以铺天盖地之势扑去。

怎么声风剑竟有如此威力么?

一时连张翼轸也不敢相信,方才一剑竟是由他发出。微一愣神,却见火球所扑之处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常子谨!

不好,张翼轸恍然惊醒,又是心劫,竟是引发了心火。正暗自懊悔之际,忽见扑了一空的火球在空中只一转弯,竟是径直朝张翼轸反扑而来,其势惊人,离张翼轸尚有数丈之遥,便觉其上火力滔天,直让他感到浑身炙热难耐,只想远远逃离。

张翼轸本来不慌不忙,以为以他的控火之术定然可以操纵火球,随即声风剑一挺,心意一动,便要将火球收回剑身之内。不料意到剑到,火球却丝毫不受控制,别说将火球收回,便连锁定火球的具体所在也是不能!

怎么可能?

张翼轸心中明白,虽说他的控火之术只是初入门径,远不能操控真阳之火,也无法自虚空之中唤出天地元火出来,只可感应到声风剑其内蕴含的万火之精,不过即便如此,寻常的世间万火想要伤他也是不能,就算不能如控风控水一般凭空化出天地元火出来,不过除去真阳之火外,便是天火也难脱张翼轸控火之术的操纵,眼前火球明明是声风剑所发,为何竟是感应不到?

不容张翼轸多想,火球已经近身眼前。感应到火球其上蕴含的无边火力,张翼轸情知绝非火球之敌,有心躲闪,却只余一腿行动不便。当下不敢怠慢,清风一卷,便要腾空飞起,闪到一边。

不料身形刚刚升起数丈,却见火球猛然涨大成数百里大小,犹如太阳当空,威势笼盖整个树林。火焰吞吐之间,瞬间将此地化为灰烬。

张翼轸骇然而惊,感受到无边热浪带来的威压,心中大震:真阳之火!

明明只是他声风剑迸发地一道火剑。不知何故竟是变成火球。更为奇怪的是,声风剑其内火力不过是万火之精。怎会转变为真阳之火?

真阳之火。张翼轸心中却是无比明白。他远远无法抗衡真阳之火的威力。只因真阳之火乃是天上地下最强地火力。远高于天地元火、天火和三昧真火。

只是即便无法操控真阳之火。也理应可以感知得到。为何方方以尧娃所传地控火之术施展,却毫无回应。

转念一想却是清楚,只怕是刚才心劫一起,心火突发,由心火引发真阳之火。而紫金钹之内的真阳之火并非纯正的真阳之火,乃是由心火引发,是以心火与真阳之火合二为一,直指人心。人心最为难度,也最为深不可测,是以也无法感知。

想到此处,张翼轸再难镇定,心意大开,急急催动脚下清风。即便打不过,跑总是要跑得快一些才好。所以也不回头,虽然只有一只腿,好在清风激荡间倒也飞得飞快,丝毫不受影响。

只是少了一腿,元气大伤,灵力受损,再难催动流光飞舞飞空,倒也令人沮丧。

飞了半晌,张翼轸只累得气喘吁吁,静心感应,却感觉身后空无一物。忙回头一看,果然身后一片清明。一眼望去,天高云淡,哪里有什么真阳之火,更没有一个太阳在身后紧追不舍!

张翼轸急忙止住身形,长舒一口气,再一看,身后正有一物急飞而至。伸手抓住,正是两书一鳞。不想烛龙逆鳞倒是忠心,始终追随不离,张翼轸无奈笑笑,伸手间打开书页,从里面取出逆鳞,看看此物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烛龙真身长约千里,逆鳞却如巴掌大小,握在手中,入手柔软温热,犹如活物。其上光华闪动,隐隐流转,似水非水,似雾非雾,感应到其内不可压抑的一股蓬勃之力,张翼轸暗道,先前并未仔细端详烛龙逆鳞,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灵气沛然,只是不知为何,一见此鳞,总觉犹如亲见烛龙之面?

记得以前也曾无意中看过几眼,当时并无异常神奇之处,不知今日身处紫金钹中,为何逆鳞突生变化?

正不解之时,蓦然发觉逆鳞正中有一朵几乎不可察觉的火苗,先是一愣,此为何物?定睛一看,只觉此火苗小如针尖,呈暗红之色正位于逆鳞正中,似乎还微微闪动。

张翼轸更觉惊奇,凝神细看,只见火苗微弱跳动不停,似小还大,明明小如针尖,却凝视之下又觉大如天地,只看了片刻便让人心生恍惚之感,张翼轸不敢再看,正要收回神思,猛然间只见火苗平空一跃,竟是自逆鳞之中疾飞而出,其速极快,张翼轸又是离得极近,猝不及防之下被火苗一闪便没入额头之中。

张翼轸顿觉全身一紧,心意一松,身下清风一散,便要从空中跌落。

而火苗一没入额头,便迅疾化为一片火海,由里至外遍满全身。火力异常强大,张翼轸尚未来及抵挡,便被热力贯穿全身,只觉不过瞬息之间,体内灵力便被消散一空!

真阳之火!

定是原先大如太阳的真阳之火,不知用了何法,竟是化为针尖大小,躲在逆鳞之上,乘张翼轸不备,偷袭成功!炼制紫金钹之人,当真也是绝世之才,竟有如此奇思妙想之计,令人防不胜防,夺人心魄!

只是张翼轸却是再也顾不上感慨一番,身子眼见便要跌落尘埃,却忽觉猛然一定停在空中,随即由体内逸出无边大火,将他包裹在内,形成一个方圆数丈的巨大火球。

火球熊熊燃烧,只凭火焰的上升之势便将张翼轸生生托在空中!

张翼轸被真阳之火包裹其中,只觉五内俱焚。真阳之火的威力无可匹敌,所有灵性只与真阳之火刚一接触便节节败退,再无一丝抵挡之力。全身灵力早在火苗入体之时便全数消散,如今身无丝毫灵力,体内灵性又非真阳之火之敌,张翼轸叫苦不迭,却又无计可施,只能任由真阳之火灼烧每一寸皮肤、每一片肌肉每一块骨骼。

真阳之火火力极为暴烈霸道,蕴含狂乱消融之意。张翼轸只觉全身无一处不烧灼巨痛,饶是他一直以来操纵万火之精,一向自诩用火纯熟,从来都是以火对敌,不想现今被真阳之火生生烧化,将他全身血肉烧为灰烬,巨痛万分,却又痛不可言!

先是仅有的一条腿被烧为灰烬,随后又将双臂烧化,最后是全身,张翼轸只来及得闪过一个念头:“我命休矣!”便再无知觉,陷入无边的沉沦之中。

随着张翼轸全身被真阳之火化为乌有,突然,一团灵气充沛的光团自张翼轸灭身之处平空出现,光团只一生成,便幻化成人形,虽然只有一尺大小,不过五官历历分明,身形无不具备,正是张翼轸!

飞仙失去飞仙仙体之后,是为灵体。而地仙身死之后,只可称为神识,或是魂魄。张翼轸魂魄只一现身真阳之火之中,便一脸迷茫之色,显是遗忘前事,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刚一迟疑,真阳之火却又感应到魂魄之上隐含的阴力,立时气势大变,猛然间朝张翼轸魂魄扑去。

以真阳之火之威,一击之力,定会立时让张翼轸魂飞魄散,永久消散于天地之间,连投胎转世的机会也没有可能!

而此时,张翼轸的魂魄犹自四顾茫然,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自己是谁,更不知如何应对即将近身的真阳之火!

眼见张翼轸转眼便要神魂俱灭、万劫不复之时,忽然从他魂魄生成之处,突兀出现一颗黑红相间的珠子。此珠生得颇为诡异,虽然不大,却犹如无底黑洞一般,无视真阳之火威力,竟是猛然一跳迎着真阳之火正面相撞。

真阳之力哪里会惧怕一颗小如指甲地珠子,立时火力大盛,呼啸一声将珠子包裹在内,也不再理会在一旁呆立发愣的张翼轸的魂魄,竟是与珠子纠缠在一起,拼了全力也要将珠子炼化。

此珠也不甘示弱,立时发出黑红两道光芒。黑红两光互相交错在一起,竟将真阳之力地前行之势微微阻挡一二。

不过真阳之力毕竟非凡,绝非由地火所产的珊瑚珠所可比拟的,只不过僵持瞬间,真阳之火便一下将珊瑚珠吞没。

却未料到珊瑚珠也不知何等天材地宝,被真阳之力烧融之后,并未化解,而是化为一滴乳液,浮在空中。真阳之火却不肯放过,正要再加大威力将其最终化为乌有之时,忽然又有一物又横空杀出。

此物巴掌大小,闪耀五彩光华,虽是死物,却也犹如活人一般威风凛凛当空一站,挡住真阳之火去路。

正是烛龙的逆鳞!

紫金钹其内的真阳之火乃是当初炼制此宝的天仙,自九天之上取来并加了炼制,且注入了少许灵性,是以方才暗中附在逆鳞身上,乘机将张翼轸肉身烧毁。此次又见逆鳞挡住去路,也不迟疑,积蓄全部火力,微一停顿,便又恶狠狠朝逆鳞席卷而来。

第五卷 小重山 第六十五章 - ~如梦如幻已忘言~

见真阳之火来袭,逆鳞却是不躲不闪,五彩光华一闪,便与真阳之火合在一处。

真阳之力火力可须臾之间融化万物,与逆鳞相交在一起,火力滔天,一连烧了半晌,逆鳞却是丝毫不被所伤,非但没有烧化,反而更加晶莹闪亮,再看逆鳞其内光华流转更快,犹如一片蕴含无数灵气的美玉,竟是越烧越灵气充沛!

真阳之火却是不甘,猛然间调动此间所有的灵气用来与逆鳞抗衡,顿时四周一片昏暗,天地之间全数灵气仙气被真阳之火吸收,从而再转化为无边火力,热力提升不下百倍!

如此一来,逆鳞顿时再难抵挡,立时由晶莹之色被烧成红色,随后变白发蓝,坚持不久,便渐渐被真阳之火融化,化为一团拳头大小的红色雾团,飘浮在空中,静止不动。

真阳之火经此一战,也是后继无力,同时紫金钹之内的灵气被几乎消耗殆尽,再难积蓄新力发动攻击,慢慢缩小成一团蓝色火焰,如手指大小,围绕红色雾团转个不停。

红色雾团一直一动不动,不过若是细看,隐约可见其内却有红光闪烁,不停流转孕育,仿佛在酝酿什么,却对真阳之火在一旁虎视眈眈伺机而噬理也不理。

而在红绝雾团后面,便是被真阳之火化为乳液的珊瑚珠,仍然飘浮在空中,滴溜溜自行转个不停。再后却是张翼轸的魂魄犹如初生小儿,懵懂无知的表情,飘荡不安,在空中飘来荡去,却总无法脱离一丈之外,仿佛此处有一股莫名吸力将他围困在内。

过了片刻,真阳之力似乎重新恢复热力,竟由手指大小扩大至一尺大小,蓝光大盛,微一停顿。便又朝红色雾团猛然扑去。

红色雾团仿佛早有防备,不慌不忙向后一退,无巧不巧正好将珊瑚珠的乳滴包裹在内。两者只一接触,便气势大涨,散发出万道红光,无边气息弥漫开来。映照得四下一片祥和之意。

仙气!

真阳之火却不管仙气魔气,依然不顾一切席卷而来,却见蓦然从红色雾团之中突起大片云雾,云雾笼罩天地之间,便将真阳之火也全数包含在内。随后云雾吞吐之间,竟如长虹吞日一般将真阳之火全数淹没其中。

真阳之火被云雾掩盖之后,只是闪了几闪,随即便如大雾弥漫之中的一缕幽火。虽不甘心,却也只好无奈地最终慢慢熄灭!

再看云雾猛然一收,倏忽间全数退回到红色雾团之中,红色雾团得了真阳之火,其内隐有蓝光闪现,不过更多却是红光越来越亮,渐渐亮遍整个天地,将一旁惊惶失措的张翼轸的魂魄也照得近乎透明一般,只差一丝便要将魂魄消散于天地之间!

……再说当时张翼轸只一被收入紫金钹之中,倾颖惊见此等变故,直吓得魂飞天外,浑身酸软,只差一点便瘫软在地,再也无法站立。

不过倾颖紧咬牙关,扬手间拨出东海龙宫镇宫之宝元水剑,对准仍在半空飘浮的紫金钹狠狠一剑斩去,带动东海沛然之力地元水剑一剑斩去,被倾颖全力催动之下,寻常一座小山也会立时土崩瓦解。不料斩在紫金钹上,只听“当”的一声,便如击打世间寻常钹器一般一声轻响,莫说将合在一起地紫金钹打开,便是一丝痕迹也不见出现。

紫金钹安然无事,倾颖却觉一股犹如四海之水地沛然巨力反弹而回,元水剑再也把持不住,脱手而飞。同时又觉直震得几乎五脏移位,一张口喷出一口鲜血。随即心神一暗,顿时昏死过去。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倾颖自行幽幽醒来,睁眼一看,却发现原来还是身在咫尺天涯之内,周围一切景物依旧,未有丝毫变化。抬头一看,紫金钹仍然悬浮于半空之中,便和先前一样,通体紫红之色,不见一丝光亮透出,也一动不动,也不知张翼轸在其中是何等情景。

倾颖情知以她的法力,绝无打开紫金钹的神通,忧心张翼轸的生死,却又只能望之兴叹。尽管与张翼轸不过咫尺之遥,却远隔天涯之远,倾颖不免一时暗自垂泪,想起与张翼轸交往的种种前尘往事,以为只须不顾仙凡界限,便可与他长相厮守,不想历经无数风波,经历数次生死,最终还是落得这般下场!

天可怜见!

天又何时在意过世间地兴衰和常人的死活?便是常子谨现身东海,开口提亲,不管东海龙王是否愿意,只提无根海之名,以凭飞仙身份,便要强行带走倾颖,若非天道不公,便是上天无眼。

倾颖自知以东海之力,别说与无根海抗衡,连常子谨一人也无法敌过。且常子谨以张翼轸性命相威胁,倾颖无奈,东海安危与张翼轸生死,全然系于她一人之身,即便拼了身死,也要保东海周全,保张翼轸平安。是以倾颖强颜欢笑,假装仰慕上仙风姿,又恰好张翼轸与戴婵儿定亲之事传到东海,倾颖便假借此事与张翼轸恩断情绝,毅然跟随常子谨来到咫尺天涯。

谁知张翼轸却是痴心一片,不远万里不畏万险追至咫尺天涯。倾颖情知此地颇多古怪之处,便有意借常子谨之口说出出入之法,好叫张翼轸乘机逃走。好在张翼轸倒也看出倾颖心意,与她配合演戏,直至常子谨将倾景送出咫尺天涯。倾颖以为先前挤兑之话可令张翼轸心生退意,不想张翼轸倒也傻得可以,情知不敌常子谨,却还要勉力为之。

其后之事,件件出人意料,事事诡异莫测,甚至画儿意外现身,非但与先前判若两人,且法力高深莫测,举手间便将常子谨杀死,还飞天而去,不知所踪。倾颖震惊之余,更是心中忐忑不安。一直想不通先前单纯如同孩童的画儿,为何转眼之间性子大变,冷峻如九天云霞,绝然无情。且画儿出手之时,正是常子谨要开口说出张翼轸亲生父母之事,以及画儿来历之谜之际。以此来看,画儿本是有意阻止常子谨说出事实,究竟是何缘故?

再后张翼轸心神失守,被紫金钹吸入其中。对紫金钹之名素有耳闻的倾颖自是知道,一入紫金钹,飞仙难活。张翼轸不过是地仙之体,虽然有流光飞舞护体,只是地仙身负灵力,远不如仙力纯粹精纯。且紫金钹本是天仙法宝,可将飞仙炼化,张翼轸再有宝物。也是九死一生,恐怕此次再难活命!

倾颖一人呆立紫金钹下方,纹丝不动,也不知站立了多久,若以世间时候推算,怕是数月已过,她却仍是一痴迷之色,凝望紫金钹,泪痕已干。芳心已死,只等紫金钹何时一开,待看到里面情景之后,再自杀而死,追随张翼轸前往九幽黄泉。

咫尺天涯无日无月,不觉时光流逝。即便倾颖身为神人,一身神力修为也不亚于地仙,不过毕竟也是血肉之躯,数月站立不动。也是心神俱疲,若有一丝风吹草动,恐怕便会倒地不起,就此长辞人世。

若是有人此时看到倾颖定会大吃一惊,只因倾颖这位向来高贵的龙宫公主,如今却是形容憔悴,云鬓不整,花颜不再,生生消瘦了一圈有余!

又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自天边传来一丝隐隐雷声。又似乎是近在眼前的一声开裂的轻响,“咔嗒”一声。轻微如同行人踩断树枝,若不细听,断然不会听到。

听到倾颖耳中,却如九天惊雷,直令倾颖惊叫一声,正要跳到一边,却“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却原来是站立过久,双脚早已不听使唤!

倾颖伏在地上,想要站起却是双脚无力,情急之下只好双手支撑而起,抬头仰望空中的紫金钹。

本来静止不动的紫金钹忽然开始了轻微地转动,极其缓慢,若不细看还无法看出紫金钹竟是由在空中竖立慢慢翻转过来,变为平躺。同时严密合扰的两片之间,突然裂开了一道细如发丝地缝隙!

倾颖心中大惊,不知发生何事,只是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紧盯紫金钹还会有何变化。不料又等了半晌,却见紫金钹再无动静,微露发丝地开合之处既无光芒射出,也无灵气逸出。

倾颖心中不免失望,微一思忖,心中死意已决,以紫金钹之威力,只凭张翼轸之修为,又过了这么多时日,张翼轸断无幸存之理。既然痴守如此之久,或许紫金钹打开之时,里面空无一物,又或许若无法术催动,紫金钹过上千年万年也只是这般模样,她又何必非要死等下去?

不如就此死去,也好早些到阴间与张翼轸相会,不让他一个人孤单走过黄泉路,寂寞地等候在奈何桥上。想通此处,倾颖感到体力稍微恢复少许,又调息片刻,将神力运转一番,随后微一感应,探知到元水剑所在,右手一伸,元水剑自行飞到手中。

随即将剑一横,放到颈下,便要自刎……正在此时,却见眼前忽现一道耀眼红光,红光刚起,便听空中的紫金钹之中发出一声犹如来自九天之上的吟唱:

“天听寂无声,苍苍何处寻?非高亦非远,都只在人

声音一落,猛见一个人影自红光之中闪出,如梦如幻,亦真亦假,一闪,便近身到倾颖身前!

第五卷 小重山 第六十六章 - ~生死两难人不见~

是自心生幻,还是已然身死?眼前之人朦胧之间看不分明,只觉既格外熟悉,又非常陌生,倾颖模糊中忽觉手上一轻,元水剑被来人一把夺去,耳边传来一个令人心潮澎湃却又难以置信的声音:

“倾颖,翼轸未死,你怎敢轻生?”

真是翼轸?

倾颖想要睁大眼睛看清来人,却觉全身无比疲惫,再难提起丝毫力气。翼轸未死,真的未死!倾颖闻此惊天喜讯,心意大松,强自支撑许久的精神终于轰然倒塌,两眼一闭,随即晕死过去。

昏迷了不知多久,倾颖感觉犹如做了一个百年长梦一般,浑身酸疼无比,想要醒来却是眼皮无比沉重,努力睁眼,竟觉两眼其重如山。也不知挣扎了几十次,终于拼了全力睁开眼睛,眼前现出一个熟悉且无比亲切的面容,正是东海龙王倾东!

“颖儿,你终于醒了,叫父王好生担心……”

倾东惊喜交加,止不住老泪纵横,紧握倾颖双手,一刻也不愿松开。

倾颖先是一愣,随即环顾四周,却见倾长、倾洛和倾蜃皆在身边围绕,人人都是喜极而泣,一副无比欣喜的表情。倾蜃更是向前扑到倾颖怀中,痛哭失声:“姐姐,可是吓死蜃儿了……”

倾长语带哽咽地说道:“颖妹,你总算醒了,这一睡,竟是昏迷了半年有余!”

倾洛也是难得的一脸正容,低低的声音说道:“姐姐,你可是觉得好了些?切莫再要伤心,节哀顺变,一切要看得长久一些……”

倾颖顿时愣住,急急问道:“节哀顺变?出了何事?翼轸又在哪里?”

倾东一脸愕然,问道:“颖儿,翼轸被收入紫金钹中,早已神魂俱灭。你昏迷的这些时日,翻来覆去总是梦话连篇,无一例外全是提及此事,且此事也已被上仙商鹤羽证实,翼轸他……”

什么?怎么可能?

倾颖大惊失色,不顾伤势未好,从床上一跃而起,刚一落地便觉天旋地转,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倾蜃手快,忙将倾颖扶住,坐回床上。

“明明我亲眼所见翼轸自紫金钹中逃生而出,还亲口对我说话,他怎会死去?这……绝无可能!父王,你们为何骗我,为什么?”

倾东见倾颖失魂落魄的模样。摇头叹息一声,说道:“颖儿,你昏迷时日过久,恐怕心生幻觉也是正常。翼轸他……确实已不在人世,本想等你伤好再详细说来此事……”说着,微一停顿,回头狠狠瞪了倾洛一眼。倾洛吓得一缩脖子,急忙藏到倾长身后。

“也罢,既然提起,早晚也要让你知晓,且说也无妨……半年多前,巡海使右惑在东海偏南之地,意外发现你飘浮水中,随波逐流,忙将你救回龙宫,同时在你身旁捡到一物,正是紫金钹!”

“一年前你被常子谨掠走,其后翼轸来到东海龙宫,我一是担心常子谨所留法术可以探测到龙宫之内一切动向,二是也是不想让翼轸以身试险,前去追你。以他修为。若是穷追不舍,惹恼了常子谨焉有命在?所以借故想要将他赶走,让他死心,不料翼轸倒也生得倔强,不肯离去。后来恰好倾景来此,我唯恐事情闹大,便让倾蜃假装你的模样,与倾景相会。谁知倾蜃稍后送倾景出海,竟被翼轸一眼识破化拟之术。在翼轸追问之下。倾蜃说出了实情。”

“其后之事你也应该知晓,翼轸追你到咫尺天涯。翼轸去后不久。戴婵儿及上仙商鹤羽便来到东海,一路追到咫尺天涯,却不知进入之法,盘恒数日,最终无奈离去。几人离去不久,南海却派人前来问询倾景下落。一问之下才知,原来倾景私自跑出南海,来到东海之后,却并未回去,不知所踪。我自是不知倾景下落,只是猜测倾景可能也追随翼轸去了咫尺天涯,未敢对南海来人说出,只因咫尺天涯乃是四海所有水族的禁地之一,若是说出,不定会惹出何等事端。”

“好不容易说走南海来人,上仙商鹤羽却又再次来此,一连在咫尺天涯盘旋了一月有余,最后返回龙宫,说是他到了一处阴间之城,在其中查找一番,却一无所获,只好再次返回无天山,并说一旦有任何异动便可立时通知他,定会前来相助。只是此后虽然无天山和南海相继派人来过数次,却是再无丝毫音讯。东海也曾派人前往咫尺天涯之地查看,一无所得,无奈只好放弃。”

倾景未回南海?飞仙无法进入咫尺天涯?翼轸已死?倾颖只一醒来,却听到如此众多杂乱之事,件件离奇,若说其他之事再是奇特也是说得过去,明明她记得张翼轸自紫金钹中逃出,从红光之中闪身,且近身眼前,对她轻言细语,为何却被众人认定已然身死!

倾颖不顾身子依然虚弱不堪,摇晃站起,说道:“翼轸未死,我不相信!我在咫尺天涯之中一时昏迷,醒来之后亲眼所见翼轸自紫金钹中化形而出……“

倾东忙扶倾颖坐下,一脸惋惜之意,却道:“当时将你救回龙宫,我便令人立时前往无天山通知上仙前来。上仙来后,微一查看便说你是心神耗费过度,别无他法,只有好生休养,同时又以仙力为你疗伤,否则说不定你还捱不过来……上仙见到紫金钹,只一探查便已得知,紫金钹内灵气全无,便如寻常宝物一般,再无炼化飞仙之能。据上仙推测,应该是翼轸情急之下与紫金钹力拼而死,而翼轸体内怪异的几种灵性恐怕被紫金钹激发无边战意,最终两相融合,竟也将紫金钹毁于一旦!”

“不,绝无可能!翼轸未死,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翼轸他……一定尚在人世。”倾颖难以接受如此结果,只是转念一想,若是当真翼轸未死。他又为何不辞而别,将她扔到东海之上弃之不顾,如今又身在哪里?

难道当时所见,真是心生幻觉不成?想到此处,倾颖一时急火攻心,却又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倾东无奈,吩咐侍女好生服侍倾颖,又训斥倾洛几句,这才和倾长等人来到大殿之上议事。

倾长一脸凝重之色,说道:“父王,如今半年已过,难道以你看来,翼轸当真并无可能尚在人世不成?”

倾东愣了片刻,忽然之间眼眶湿润。仰天长叹,说道:“莫非真是天妒英才?翼轸此子,生性淳厚。为人坦然,且又有天纵之质,为何天不遂人愿,我宁愿让颖儿一人以身涉险也不愿告诉他实情,却偏偏被他探听了去……翼轸因倾颖而死,令我心中总是难以心安!”

说完,却是再难压抑心中的悲伤之意,唏嘘不止。受倾东感染,倾蜃顿时张嘴大哭。哽咽说道:“都怪我,父王,都怪蜃儿多嘴!”

倾长想起当年张翼轸初出灭仙海之时,英姿勃发,力战天无山众人,是何等风采!不想如今却是阴阳相隔,不,却是神魂俱灭,怎不令倾长心痛不止。一时也潸然泪下。

倾洛却是紧咬牙关,一脸坚决之色,一掌将身下椅子打个粉碎,铿锵说道:“我倾洛在此立誓,日后定当精进修行,一心保护龙宫周全,若再行无端之事,再不思进取,只知寻欢作乐。如同此椅!”

倾东见此。心中更是悲喜交集。先前一心引领倾洛走上正途,倾洛却是积习难改。总是今日推脱明日,明日却又不知溜到何处游玩,一时让倾东几乎对倾洛心死。不料今日倾洛却是毅然立誓,虽是幸事,却是因张翼轸身死之事所激,倾东心里哪里还提得起半点高兴!

将事情前后对照一下,倾东越想越觉张翼轸绝无生还之理,当下说道:“当时倾颖飘浮海上,手中却紧握紫金钹。后来上仙商鹤羽也亲自以仙力打开紫金钹,其内空空如也,空无一物,且也失去宝物灵气。以此等情形判断,翼轸定是被那传闻中的天地轮回大阵化为乌有,连一丝血水都不曾留下……”

想到此处,倾东又觉心口疼痛,只好强压心中悲伤之意,伸手间拿出一物,却是一本蓝皮大书,书上写有三个大字:金刚经!

“若说翼轸被全部炼化,可见紫金钹威力非凡,只是不知此书为何物,却丝毫不见损坏,当真也是咄咄怪事。且此书中间夹有纸灰,似乎另有一书夹在其中。不过此书虽被烧化,却也并非凡品,还能留下纸灰……不过只以此推测,便说翼轸并非身死,倒也是牵强得很!”

倾长几人也是皆无奈摇头,又商议一番,总觉翼轸凶多吉少,便在心中渐渐不再心存念想。

按下东海龙宫之事不提,再说无天山无事宫中,戴婵儿正焦躁不安地等候什么。过了大半儿,才见商鹤羽自外面姗姗来迟,一进门便开口相问:“婵儿,何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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