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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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鞭子看似凌厉,可是对皮糙肉厚的罗刹来说,也不过是挠痒痒。

它被打扰了进食,自是恼怒,顿时放下牧童,朝少女奔袭而来。

枣红小马受了惊吓,顿时高高扬起前蹄,一声长嘶,马背上的少女坐立不稳,眼看就要摔下马来,远处却忽然奔袭来一人,一手稳住少女,一手持剑,生生砍下了罗刹的头颅。

君微吓了一跳,双手捂住眼睛,许久才从指缝里偷瞟阎煌。

却见大狐狸正目不转睛地看向那飞身救人的男人——

那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年纪,武将装束,剑眉星目,眉眼之间与阎煌有隐约的相似,可真要一一比对,却又说不上像在哪里。

“将军!”少女娇笑,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十分亲昵地扑了过去,“幸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曦儿和小兄弟都要遭殃啦!”

被称作将军的男人爱怜地将她凌乱的发饰扶正了,无可奈何地说:“我说过多少次了,出门一定要带侍卫,你怎可当耳旁风?”

少女嘻嘻笑着,“我是谁呀?我可是镇西将军的义女,没那么弱的。”

男人脸色变了变,终究只是翻身上马,将手递给了她,“上来,回府。”

少女将手递给他,借了力一跃坐在他身后,毫不避讳地抱住对方的腰,“将军快点,曦儿肚子饿了——”

语声之末,已然没入风中,听不分明了。

君微迟疑了片刻,“难道,是苏印将军……和说书人讲的那个常曦公主?”

其实这段历史,在先生的藏书里一句也没有提及,但君微曾在醉风楼里听说书先生讲过。

前朝末年,先帝醉心修道却没有天分,储君则干脆无心朝政,一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后来因为占星殿卜卦,算出穹窿山下将军府中有女名唤常曦,“身贵为凤体、相母仪天下”,所以当时的耀帝立刻派人替储君求娶,这才让这将军府中的平民养女被尊为常曦公主。

只不过,这位公主福薄,大婚当日赶上东宫走水,与前朝太子双双殒命,成了一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美人。

当初,君微在醉风楼听这段书的时候,只觉得胸口闷得慌,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常曦公主居然跟自己长着同一张脸。

难不成,常曦公主也是妖吗?也是九叶金芝?

君微越想越糊涂,想去问大狐狸,才发现他脸色煞白,嘴角挂着丝嘲讽的笑。

“大狐狸……”她轻轻推了推他,“你怎么了?”

认识得久了,她已许久没有在阎煌脸上看见这般神色。

阎煌冷笑,“没什么,不过是明白了一些事。”

“什么事?你别打哑谜,你知道我听不懂弯弯绕。”

阎煌手指间把玩着一株草,“你之前,见过我娘对吧。”

虽然相处得不长,而且他娘病容憔悴,可君微还是记得的,她们二人之间有些微妙的相似,要说完全一样也并没有,可就是会让人觉得神似。

“从前我一直想不明白,”阎煌嘴角噙着一抹嘲弄,“那人既看不上妖,又如何会让我娘怀上我。如今总算是弄清楚了,不过是……替身罢了。”

君微哪能听明白这九曲十八弯?满心疑问,都快要把她给逼疯了。

“什么意思?”她央道,“你且告诉我,他俩是不是常曦公主和苏将军?”

“是。”

“是父女?”

“养父义女。”

“可是苏将军看常曦公主的眼神,不像啊。”

阎煌短促一笑,“连你都看得出来。”

“当然啊,苏将军看常曦公主的眼神,跟你看我一样,”君微心无城府地说,“你怎么可能拿我当女儿,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阎狐狸:你总算聪明了一回,可惜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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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窍

阎煌闻言苦笑,重新牵起她的手, “走。”

君微跟着他, “去哪?”

“去看热闹。”

可他的语气可不是这么说的, 分明很在意。

君微嘴上不说,一路之上都在琢磨,总算让她稀里糊涂地琢磨出了些门道来:苏将军大抵是因为阎煌的娘亲与常曦公主的有几分相似,才会动了心,却又因对方是妖, 终究人妖殊途,妻离子散。

可是,苏印为什么要找跟自己义女相似的人当爱人呢?她就不明白了。

想到大狐狸对苏印敌视,君微又不敢问他, 只好自己憋着, 着实憋得慌。

跟书中所载一样, 苏印的镇西将军府就在穹窿山脚下,府邸外守卫众多, 常曦刚骑过的马正被小厮牵着送去马厩, 她自己大概已经入府了。

“真气派!”君微感慨道。

山中清苦,入世之后她才明白书中说人世繁华,远超她的想象。

阎煌仿佛毫不意外, 沉着脸,一言不发。

避开这些普通人潜入将军府,对阎煌而言不过小菜一碟,两人轻松找到了常曦所住的院落。那里离主院极近, 院子里种着一株盛开的白梅树,幽香袭人。

苏印显然十分宠爱这位义女,吃穿用度都极尽所能,这院子甚至比主院更华丽。

只不过,常曦本人似乎并不喜欢被人伺候,入了院子之后,就脱去所有装饰和外衣,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披散着乌黑的长发,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捏着火红的果子往嘴里塞——这吃相,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倒与君微这乡野长大的小妖怪有几分神似。

被阎煌带上屋顶的君微也觉得,此刻这位常曦公主的吃相,跟自己真像。

她咽了口唾沫,下次,要不,她吃东西的时候斯文一点吧?

外面忽然传来婢女的惊呼,“小姐不好了!长庆皇城里派了人来,说要给太子求亲!”

常曦嘴里包着果子,大眼睛惊圆了,“求亲?求谁?我?开什么玩笑,我怎可能嫁进皇宫?何况我连那太子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怎么嫁他为妻?”

君微不由跟着点头,是啊,若换做是她,也一定不肯嫁的。

婚姻一事,她虽不十分明白,却也知道是要一生一世的,朝暮相对的枕边人怎能随随便便就定下呢?

可是天子求娶,怎么会管一个小姑娘是不是心甘情愿?当天下午,常曦就已被封公主,要被车马护送着离开穹窿山将军府,远赴京城长庆,等候大婚了。

明明几个时辰前,还是将军府里撒娇的掌心娇宠,现如今就成了阖府上下、包括将军本人都需要跪拜的千金之躯……领着府中众人叩拜的苏印,双手捧着圣旨,再抬头的时候,已经只能看见被扶进车辇的红色背影。

男人手指捏得关节泛白,额头青筋绷起,死死咬着牙关,始终未曾开口。

车队就要动身,却忽然传来女子娇俏的语声,“等一下!我还有话要同将军说。”

苏将军眼中划过喜色,就看见轿帘被人掀开了,常曦像往日一样,提着裙摆向他跑了过来,一把拽着他的衣袖,“借一步说。”

两人避开了人群,却反而靠阎煌和君微藏身之所更近些,小声的交谈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我调的药,将军每日早晚一定记得服用,”常曦从袖笼中取出玉瓶,递给苏印,“往后曦儿不在身边,将军千万照顾好自己,你身子有伤的事儿旁人不知道,大家不会顾忌你的身体,你可万万要自己惦记着——”

话音未落,她的手就被苏印攥住了。

先前隐忍得一言不发的将军,此刻眼眶泛红,声音仿佛压在喉头,嘶哑得厉害,“你若不愿去,便不去了。”

常曦苦笑,“那可是圣旨!若我不去,皇帝一定会以为将军有异心……本来,京城里的人就对将军多有忌惮,怎么能再给他们送把柄呢?”

“把柄又如何!最多不过丢官弃爵!”苏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大可放弃一切,带你避入西蛮,天地之大何愁没有容身之所?”

常曦察觉到他的异样,试图将手抽出来,奈何他握得极紧,根本逃脱不得,只好急道:“将军说得这是什么话?西疆若没有了将军镇守,妖魔岂不是要横行无忌,这整个琅嬛大陆都会生灵涂炭的!”

“身为男子,连心爱的女人都守不住,还守什么天下!?”苏印矢口吼道。

君微双手捂住嘴,才止住了差点溢出口的惊呼。

而下方,常曦则是真的大惊失色了,拼命挣脱了苏将军的手,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将军!我自还未记事起便被收养在府里,将军是我的恩人、亲人,我视将军如父!绝无他心!”

“如……父?”

“如师如父,如兄长!总之,绝无男女之情!”常曦越说越急,到后来更是边说边往后退,仿佛在眼前的男人是随时会伤她性命的洪水猛兽。

而苏印的神色,则在她的惊恐之中越来越冷。

“将军,此去长庆后会无期,”最终,常曦双膝跪地,朝着苏印叩了三叩,“义父珍重,小女……拜别。”

说完,她甚至没有敢再看苏将军一眼,便逃回了车队之中。

很快,送准太子妃回京的车马,便消失在镇西将军府的众人的视线中——

哐!哐!

君微被巨响吓了一跳,低头才发现是苏印,他拔剑砍向院中的石桌、石凳、树木……总之见什么砍什么,如同入魔。

府中众人被将军的反应吓坏了,谁也不敢上来阻拦,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剑下亡魂。

阎煌冷笑。

君微侧目看他,只见他落在苏印背影的目光冷冽得犹如带着刀光。

他竟是大沣天子,苏印的儿子??

“我还当你真是铁石心肠,谁知也不过是被抛弃的那一方,这世道……果真是一报还一报。”阎煌收回视线,将手递给君微,“没什么热闹可看了,我们走。”

君微懵懵地被他抱出将军府,走在旷无人烟的路上,她许久都没有开口。

待两人再度走到梦境边缘,要去往下一处的时候,阎煌察觉她的异样,君微已经满面绯红。

“你怎么了?”阎煌探了探她的额头,“病了?”不应当啊,这黄昏之境里的他们不过是灵体,灵体怎会生病?

君微被他打断了思绪,抬起眼来的时候未及收敛情绪,那双大眼中的潋滟波光尽数被阎煌收入眼底——混合着羞涩、迷惑和震惊的错杂情绪。

停下脚步,阎煌低头看她,“你在想什么?”

君微摇摇头,不敢承认。

“说话,”阎煌松开她的手,“不说,我便把你留在这里,自己走了。”

这自然是唬她的,君微也知道。

从头到尾,大狐狸对她说的每一句威胁,听起来都特别狠,可事实上他一次也没下过手,反倒是一次又一次地为救她而赴险。

她怎么就一直、一直都没想到,是为什么呢?

苏将军看常曦公主的眼神,她知道那不是父亲看女儿,也知道那眼神很像大狐狸看自己,却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直到,苏将军亲口承认了。

那是男女之情,是一个男子在看心爱的女人的眼神。

君微心头发慌,这样的,眼里只有一个人,温柔全都压在眼底的目光,便是看所爱的人的目光吗?

那,大狐狸对她?

她不确定地看向阎煌的眼,那双狭长的眸子此刻正似笑非笑地凝着她,一瞬不瞬,仿佛天地之大,只有一个她能入了他的眼。

明明,他刚刚口中说着威胁的话,可是眼底非但没有半点狠厉,反而带着纵容的温柔,像在无声地告诉她,你可以撒娇不说,也可以告诉我你的秘密,我什么都可以接受,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书里说,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君微一直不懂是什么意思,可此刻她虽然不知这情深几许,却明白了何为“不知所起”。

“……不想说便不说了。”阎煌终是敛下眼睫,“我带你离开就是,别这么要哭不哭地看着我。”

她没有要哭啊?君微揉了揉眼睛,才发现眼眶竟真是湿润的。

为什么要掉眼泪……她自己都迷惑了,手还没放下来呢,她就感觉身子一轻,又被阎煌抱了起来。

“眼睛闭上。”他低声说,“让你睁开再睁。”

君微求之不得,把脸埋进了他的衣襟。

大狐狸身上的气味不同于先生,从前她竟一直没觉得,闻着竟如此令人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开了,榆木疙瘩被敲开了一条缝,就等着临门一脚了!

☆、很甜

跟上一次穿越梦境的时候一样,闭着眼睛的君微开始并没有感觉到什么, 只乖乖伏在大狐狸怀里, 等着他的吩咐。

可是, 这次还没等阎煌开口,她的头就剧烈疼痛起来。

无数画面与片段像雪片般瞬间拥入脑海,越来越多,毫无章法地一股脑冲了进来——

有常曦公主在穹窿山下策马,也有她在苏将军身边嬉闹玩耍、跪伏拜别, 甚至还有年幼的常曦险些葬身狼口,被苏印救下、后来替苏印过三十岁的寿辰的场面……

有些是她在魇魔的梦境中见过的,也有压根闻所未闻的,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直叫她头疼欲裂。

君微捂住头, 呻|吟出声。

阎煌低头, “微微?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头好疼, ”君微勉强睁开眼, 这才发现周遭完全是漆黑的,就连将她抱在怀中的阎煌眼根本看不分明,“我们这是在哪儿?”

“黄昏之境的边缘。”阎煌简单地回答, 一边将她放下地,探了探面颊,发现比先前更烫了。

“我脑子里有好多常曦公主的记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君微忍不住蹲下来,双手抱着头,想要缓解头疼带来的不适,“头好疼,感觉快要裂开了。”

话到末尾,已经带了哭腔。

她从来没掩饰过自己怕疼、怕死、还怕妖鬼神魔,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妖,这些阎煌都知道,可若不是真的疼,她也只会嘴上嘀咕两句,从未如此哭成这般模样。

所以,是真的疼。

看着君微颤抖的肩,他不由蹲下,扶住她,“等至暗时刻到了,我们就可以乘机逃出黄昏之境,但越接近至暗时刻,黄昏之境的力量就会越强,被禁锢在梦境里的怨念甚至可能把人强行留在这里,你现在所感受到的这些,多半就是常曦的夙念。”

“我……才不要留在这儿……我还有好多西方想去,好多东西想吃,我还没有……找到先生呢……”

到最后最挂念的仍旧是这三样,阎煌无奈地垂下眼,却听见小妖怪哼哼唧唧地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没报答你,怎么能被困在这儿……”

头一次,小妖怪的夙愿里,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欣慰多还是无奈多,阎煌抬手覆住她的手背,将自己的灵力一点点渡给她。

温和中带着强势的灵力,瞬间在君微的灵体周围竖起一道墙,将源源不断涌入的记忆碎片阻隔在外,给了她片刻喘息的机会,才能抬起头来看他。

借着灵力的萤火之光,她看见阎煌正那样温柔地看着自己,那个眼神,竟让她生出想要投进他怀里的念头来。

“那你现在可以好好考虑,离开之后要怎么报答了。”他低声说。

他的本意不过是为了帮君微转移主意,未曾想,她竟认真答了,“想好了。”

睇着她,没有说话,他眼神微亮。

“若有朝一日,你受了伤,不管那时候我在琅山还是天涯海角,一定都会赶回来,”君微眼睛盯着他的,一本正经地说,“便是放干全身的血,也要把你给治好。”

阎煌一愣。

小妖怪怕死,若是她说会献出真身、舍命相救,他反而不信。

可她说的是放血救她,就算放干了也要把他治好……

比起虚无缥缈的承诺,她这一句怕是真心实意的了。只是君微不知道,别说放干血,便是要伤她一根手指、取一滴血,他也不愿见。

宁可自己挨上几刀,换她毫发无伤——只是这种话,阎煌断然说不出口。

所以君微这辈子怕是都不会知道了。

“你且记住,”他俯身贴近,唇几乎要碰到君微的额头,“我从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别人舍身来救,若说真有什么需要,我只要你……”

一切安静。

君微盯着他的眼睛。

“……只要你,别再给我添麻烦。”

一颗心噗通,乱了一拍,终于回了正轨,她垂下眼睫,“喔。”

阎煌不自觉地嘴角一抽,他到底说了什么?怎么话到嘴边就变了味。

他的灵力源源不断地经由两人的手掌传给君微的灵体。

在黑暗中,两人的身影泛着淡淡的金光,贴得极近、极近……

******

穹窿山脚下、暮河河畔。

风烟波抱着剑,看了眼倚靠在树边的君微和盘坐在她身侧的阎煌,第一百八次叹息。

她认识阎煌几十年,一直觉得他的心是空的,没有所谓世俗羁绊,更没有什么情深义重——

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放弃好好的大沣储君不做,跑来西荒喋血,最终坐上万魔之首的位子。他手上染过的魔族的血,比任何一个镇守西荒的将领都多,却还能让这群魔类甘愿俯首,原因无他,不过就是因为他够狠、够无情。

硬打,没人是他对手。

阴他,他又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没有漏洞。

这种人,本没有软肋。

偏偏……风烟波看向君微。

这金芝小妖一直被阎煌带在身边,她初时是真的以为她是他的救命药,便是小姑娘可爱些,等闲不舍得直接杀了,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以阎煌的性子是能毫不犹豫地取她本体,度过难关的。

可如今风烟波算是看明白了,这位仁兄压根不是带着灵药在身,而是生生拆开自己的胸膛,替自己装了一根软肋。

“咳……咳……”君微突然咳嗽起来。

风烟波一愣,起身扶住她,目光却看向打坐的阎煌,见他缓缓睁开眼,才松了口气,“竟花了这么久,不像你的作风啊,阎郞。”

阎煌看了眼还半醒不醒的君微,站起身来,顺手抽出风烟波的佩剑,快步走向被禁锢的魇魔。

“不可!”风烟波厉声阻止。

然而还是晚了,手起刀落,魇兽头颅落地,再无气息。

风烟波急道:“这魇兽乃上古神兽,就算堕入魔籍也只可封印,不可斩杀!所以才会被流放西荒这么多年……阎郞!你可知斩杀上古神兽,要受怎样的责罚——”

话音将落,一道天雷已轰然霹下。

阎煌单手持剑,剑尖刺入地面作为支撑,硬生生承下了这一道天雷。

君微终于缓过神,睁开眼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俯身啐出一口血水,顿时吓了一跳,“大狐狸?”

飞身扑过去,扶住他的手臂,她急问道:“这是怎么了?”在黄昏之境的时候,他明明还好好的呀,怎么闯出来之后反而受了这样的众创?她错过了什么?

“他斩了——”

“风烟波。”阎煌打断了风烟波的话,将剑抛了过去。

风烟波接住剑,生生将话吞回了肚里。

没得到答案,君微不甘心地去探阎煌的灵体,顿时吓白了脸——力克群魔都毫发无伤的大狐狸,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这不是伤筋动骨啊,是灵体受损,修为都散了许多,是不可逆的伤。

“心疼了?”阎煌抬起眼,嘴角边还挂着丝猩红。

“我能比你疼?”君微气道,“这难道是天雷……”她似乎在书中看过,却没亲眼见过。

阎煌没答,反手将胳膊搭在她的肩头,语气虚弱地说:“别问了,我头疼。”

一点儿平时颐指气使的精气神都没了,君微心一软,果然不敢再追问,乖乖架着他往暮河岸边走,余光忽然看见身首异处的魇魔,突然福至心灵。

这是魔兽却也曾是上古神兽,难不成是大狐狸将它给斩了,才会招来天雷?

她迟疑地看了眼歪在自己肩旁的某人,他蹙着眉,额头挂着汗,可察觉到她的视线之后,却立刻投来一个回视,甚至还挑了挑眉,仿若无事。

为什么要冒着遭天雷的风险,斩杀魇兽?

这个问题同样困惑着风烟波,她提剑走在两人身后,一双顾盼生辉的眼凝着浓雾。阎煌其人,所作所为从来深思熟虑,绝不会只因为魇兽误伤了小姑娘,就不惜自损修为杀了它。

除非,魇兽的梦境里藏着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他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会是,什么呢?

除了阎煌之外,怕只有君小姑娘知道了。

******

三人渡过暮河,返回麓林与大沣的边境,在小镇找了间客栈落脚。

阎煌身上有伤,自然是理所当然地躺着等伺候,好在小妖怪比来的时候自觉多了,都不等他使唤就自觉地鞍前马后,伺候周到,活像大少爷随身带来的小丫头。

“阎郞你是怎么调|教的?”风烟波坐在桌边,瞅着小姑娘忙碌的背影,“我记得,从前小娘子可没这么听话。”

阎煌靠在床榻,像没听见她的调侃,“天雷的事莫要多话。”

“可以,”风烟波娇笑,“只消告诉我,黄昏之境里到底有什么秘密,我保证一句也并不对小娘子说。”

阎煌斜睨她一眼,“我不是在求你。”

言下之意,是命令,是威胁。

“奴家就知道,怎比得过小娘子在阎郞心中的分量?你要藏起的秘密,她可是都知道呢,”风烟波撩过发丝,微微低头,“还是说……这秘密,其实根本就与她相关呢?”

阎煌眼锋一厉,就听君微边走进来边问,“什么秘密与我相关?”

她手里端着洗干净的果子,看看阎煌又看看风烟波,可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城府深,压根看不出端倪来。

“你的烟波姐姐说,”阎煌随意整理着衣襟,“你有心上人了。”

君微一愣,“什么心上人?我哪有什么心上人,怎么连我都不知道,烟波姐姐别拿我寻开心。”她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一遍将果篮放到风烟波手边台面上,顺手捏起最上面一颗圆润饱满的大果子,在掌心擦了擦,送到窗边,“你尝尝啊。”

阎煌没接,静静地凝着她,一双长眼似在探究。

风烟波瞟了眼篮子里相较而言小多了的果子,捏起一颗送入口中,轻笑一声,“我出去走走,阎郞你好生歇着。妹妹,他身上有伤,你可得照看好了,别让他——硬来。”

她那最后两个字说得极其婉转,深意十足,不待阎煌动怒,她已施施然地关门走了,留下君微一头雾水,硬来什么?

“不酸的,你相信我。摊老板说了个儿越大的越甜,”君微又果子朝他递了递,“这是最大的一个了。”

她以为大狐狸又耍少爷脾气,嫌果子小,所以一个劲儿地给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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