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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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是你的还是旁人的,”阎煌转过身来,狐狸眼半眯,烛火的光照不进他的眼底,因而显得分外阴森,“与我何干?”

对夙天纵来说,百年筹谋就为了取回属于他的天下。

他视之如命,为之疯魔。

可是在阎煌口中,这些却成了无关痛痒的小事。

夙天纵维持着冷笑,眸光向侧一瞥,“天下归属于你无关,那什么与你有关?”语声毕,他不过是勾了勾手指,一旁的君微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硬生生拉到了他的面前。

“先——”君微脱口而出,然后突然想到自己已经不能再管他叫先生了,却又不知该如何称呼他,一时语结,只能拼命地挣着,想从他身边逃开。

然而夙天纵甚至不需要真正动手,就能让她动弹不得。

君微又恼又恨,目光不由投向大狐狸,却不料他并未看自己,而是眸光幽暗地凝着夙天纵。

“她呢?”夙天纵抬起手,食指微曲,与君微的眉心只隔了一丁点距离,“她的生死,与你有关吗?”

寒意,从眉心直达心底。

这一刻,君微几乎毫不怀疑,夙天纵的话并不是威胁——同样的事情,百年之前他就已经对她坐做过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再来一次又有何难。

只是……她咬住下唇,已红的眼看向一言不发的阎煌。

眼波流转,万千言语尽数藏在眼底,可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没有求大狐狸救自己,也没有求夙天纵放过她。

她就这么静静地,被迫在夙天纵面前站得笔直,目光却盯着阎煌。

“我连天下都不在乎,”阎煌勾起嘴角,狐狸眼里划过轻蔑,“你觉得我会在乎一个不过百年道行的小妖怪?”

胸口的一颗大石,落了下来。

大狐狸终究没有上当。

若叫先生,不,若叫夙天纵知晓他俩已然相互钟情,免不了拿她当做要挟,处处叫阎煌掣肘。

不如划清界限,一个起不到威胁作用的小妖怪,是生是死也就不值一提了。

若非必要,夙天纵也没理由一定杀她。

反倒两全。

尽管心里清楚这是当下最好的选择,君微心里还是被什么捶了一下似的,钝痛。

眼前这一幕,大抵就是戏文里写的众叛亲离了吧?曾与她纠葛最深的人,都在这里,死的死,伤的伤,剑拔弩张。

亏得她还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两袖清风的妖怪,就算死了,也就一簇青烟,无人记挂。

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她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思及此,君微不由苦笑。

这神色落在夙天纵眼中,他眯起眼,手指一勾。

君微的额头闪过一点光,然后很快便灭却了。

她自己毫无知觉,夙天纵却猝然变了脸色,“谁把我的封印给解了?”

“……什么封印?”君微一脸茫然。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封印,自然更不知道是谁给解了。只是夙天纵眼里的震惊做不得假,既他能以幻术让自己误以为手臂是被藤妖所食,那么会在她身上下别的禁制也就不足为奇了。

会是……什么呢?

琅山百年,她自长成凡间十二三岁小姑娘的模样之后便不再变化了。

而且,她,一直没有长头发。

直到遇见大狐狸,进了长庆城,在醉风楼里才被风烟波发现,头发冒出了茬……

君微是单纯,但并不愚钝,前后一联系,顿时反应过来,“是你令我一直都是小孩子的模样,甚至一直都没有长出头发,是你给我下的封印。”

“是我。”夙天纵手指向前,指尖终于落在君微的眉心,微微抬起下巴,“就在这里,我埋下的封印,本想着,等我收复天下,娶你为妻之日再解开封印,也可免得你受各种情|爱之苦……一番苦心,微微你可能体会?”

什么免她受苦?分明是怕她爱上旁人!

难怪从前她看那些书里写的男|欢女|爱总觉得无稽可笑,难怪她最初遇见大狐狸的时候,并未觉得他好看到让自己呼吸心跳都会失常……

原来,原来!

君微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一直忍着的泪也终于顺着面颊滚了下来。

“若我从未离开琅山,等你屠尽天下,坐上皇位,解开封印之时……我定会觉得先生是全天下最疼我之人,能得先生垂爱,是我这百年修来的福气,珍惜得不得了,恨不得拿一辈子为报。”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天底下头一号的傻瓜,“夙先生,我一向觉得你是最聪明的人,如今想想,这可能是我一辈子最正确的认知了。”

夙天纵的视线,从挂在她下颌的那滴泪上扫过。

“可惜,没有如果。”他说着,看向阎煌,嘴角缓缓勾起一模弧度,“你知道,苏印这个狗贼为何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吗?”

阎煌眼神幽黑,看不见怒,也看不出其他。

若是此刻勤政殿内有西荒的群魔在,任何一个曾经见识过魔尊阎煌杀红了眼的模样的魔在,一定会不顾一切地从这里逃走,逃得越远越好。

魔尊从未失态,不会癫狂,也不会咆哮。

只是,当他一向用来掩饰的促狭都懒得维持的时候,这死一般的沉寂眼神之后的,将是无人能挡的……杀|戮。

“那是因为,他不懂得斩草要除根。”夙天纵缓缓说,“他明知当年东宫里的焦尸不是我,却没有掘地三尺把我给找出来,你看看,如今他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了,不是么?”

苏将军不是愚蠢!是愧疚。

君微心中清楚,当年的苏印或许本来只想把心爱的女人从皇城的禁锢之中解救出来,却不曾想,再见面已然天人永隔。苏将军并非滥杀之人,在先帝驾崩,太子逃亡之后,他以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国家,百年时间勤政爱民,用半生时光为自己赎罪……

这样的苏印,怎么可能再去追杀前朝太子?

苏将军和先生,压根不是同一类人。

夙天纵的视线从阎煌的脸上,挪向君微,最终嘲讽地一笑,“所以,我不会重蹈覆辙。我要你、要这王城里的叛徒走狗,全部……陪葬。”

说完最后两个字,他忽然手臂一抬。

君微只觉得有什么将自己吊了起来,双脚瞬间离地,悬浮半空。

一直面无表情的阎煌,在这一刻才终于终于流露出惊色,劈手便是一道金光掠过。

夙天纵甚至躲也没躲,生生地受了他一击,人向后退了半步,站稳了,冷笑道:“怎么?不打算继续装作无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微微的封印是你解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太子妃都做了些什么!似你这般混血的杂种,也敢觊觎我的天下,我的女人……当真是自不量力。”

说话间,君微已然被升到半人之高,束缚着她的无形的绳索此刻泛着冷光,所有的光朝向她的眉心汇聚而去,成了一簇令人炫目的聚点。

“无论你对我,对旁人有再多仇恨,微微何辜!”阎煌以手为刃,招招凌厉攻向夙天纵,“更何况,她是你一手养大,人毕竟是人,怎可当真全无情意!”

夙天纵双手负后,被他逼得步步后退,闻言冷笑:“何为情谊?当初她与苏印不清不楚,如今又与你瓜葛不清——她对我这个夫君,有何情意可言?”

“我与微微相识以来,她口口声声要救先生,说先生教她做人,让她明理,但凡一点叛逆之事她也不敢去做,生怕将来叫先生知道了会恼她,”阎煌语速极快,“便不是男|女之情,也有师徒之意,夙天纵,就算看在百年师徒情分上,你冲我来!”

“师徒?师徒……”夙天纵突然仰天大笑。

而后,他眉眼一冷,森然冷笑道:“笑话!我要的是什么,微微不懂,你也不懂吗?更何况,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你们不是在找这杀阵的引信吗?如今就在这里,不必找了。”

阎煌一怔,停下了攻势,缓缓抬起头来。

半空之中,君微已然被强光完全笼罩。

像一个茧,将她层层包围。

而这个发光的茧内,有源源不断的、强烈得令所有人心神不宁的妖气跌宕而出。

——那是九叶金芝的味道。

犹如不老丹药之于疯狂道士。

犹如血腥之气之于嗜血野兽。

令人神魂颠倒,为之痴狂。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会反转。

没到大结局呢,莫慌啊!

先生就是病|娇,不用怀疑了,么么么

☆、杀阵

沣宫之外,随着阎煌的突然离开, 不解其故的沣国将士们一时间群龙无首, 不免乱了阵脚。

饶是魏康和风烟波极力稳住局面, 防线也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内被推移,眼看宫城就要失守,突然间乌云汇聚,月隐星灭。

天地之间升腾起无边的煞气,自西向东, 如同奔腾的巨浪,铺天盖地而来。

“什么鬼?”风烟波脱口道。

獙老眯起金色的瞳,半晌,羽翼一顿, “……是魔族的骑兵?”

麓林与大沣战事正酣, 这节骨眼上西荒的众魔竟然也来凑热闹?!魏康和御林军众大惊失色, 想到即将到来的腹背受敌,不由捏起一把冷汗。

倒是风烟波低低地笑了一声, 抹开眼角的血渍, “这群家伙,可算是赶来了。”

“什么意思?”獙老不解。

风烟波骑在他的背上,长发被夜风吹得犹如扬起的旗帜, 不施脂粉但仍旧绝艳的面孔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以为阎郞当真打算靠着这点御林军抵抗这群鸟人?”

獙老恍然,“这些东西是姓阎的那小子弄来的?”

“大惊小怪。”

獙老咂摸,“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就不劳您老费心了, ”风烟波神色平静地看向已然能看清楚轮廓的魔族骑兵们,“若是这点拿捏都没有,阎郞也就当不了这个魔尊了。”

“……魔尊?!”

“要不要我帮你扶好下巴?”风烟波半开玩笑道,一面重新拎起双剑,“走了!”

自西荒之地连夜奔袭而来的魔族大军长得千奇百怪,坐骑更是令人瞠目结舌,獠牙、巨爪,红目、长尾……不一而足,原本与麓林的羽人交战已应接不暇的沣国士兵与百姓,都被骇得不知所措。

可是,那群青面獠牙的魔将却好似压根看不见他们,手中的武器全都朝向羽人们攻去。

羽人大军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种天降奇兵,完全无力应对。

一时间三方混战,天地变色。

有了魔族的帮助,战线果然被从宫墙向外节节推移。

渐渐的,沣国人也不再像刚开始那般惧怕这群异类,甚至偶尔能彼此配合着杀敌……

夜色愈深,仿佛很快就可以迎来胜利的曙光。

可谁也没有料到,被刻画在长庆大地上的图腾,在沉寂了几十年光景之后,突然间泛起了炫目的光,那光从地底而升,将所有的人畜屋舍尽数笼罩其中。

“糟了!”獙老第一个反应过来,回头看向宫城之内,“小微微怕是没能找到引子,夙先生终究还是发动了杀阵……”

风烟波攥紧双剑,娇喝道:“那还愣着干嘛?进去,杀了那个什么夙先生!”

獙老盘亘在夜空之中,“这会你应该问我,可还来得及飞出长庆城外。”

“此话何解?”

“这阵如箭在弦上,已无可解,此刻若能从法阵范围内脱身,或还可保住一命。”

“笑话!”风烟波冷笑着,看向下方慌乱的众人,“我风烟波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不到咽气,老娘绝不服输,你走不走?不走放老娘下来!”

獙老被她挂在嘴边的自称弄得十分炸毛,但终究还是驮着这没大没小的野丫头向图腾中最亮的那一点飞去。

然而,谁都没料到,还有人比他俩的动作更快——

风烟波只觉得头顶的月光突然一暗,紧接着,就听见呼啦啦的闪动翅膀的声响,犹如千军万马从头顶越过,声势浩荡。

她抬起头,才发现那是混杂着西荒众魔与麓林羽人的大军,所有人手持着武器,眼神全都盯着王宫之中最亮的那一点。

“坏了坏了,”獙老连惊呼,“小微微的妖气,怎地全都泄露出来了?”

风烟波一怔,那丫头的妖气不是被凝碧珠压制得很好吗?怎么会突然就全部爆开了?

以九叶金芝的身份,暴露在这群魔乱舞的场合之下,这还了得?!

不等她催促,獙老已然拼尽全力向前俯冲而去,它到底是千年圣兽,终于突破了杂牌军的重重阻碍,头一个冲进了勤政殿的内院。

只见,院内高空之中悬浮着个一人大小的发光的茧。

而大殿的屋檐之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在缠斗不休,动作之迅,速度之快,就连獙老也只能看见浮光掠影,看不真切。

但他知道那是谁。

也知道光茧之中的人是谁。

因为循迹而来的众魔全都贪婪地死死盯住她,每一双眼睛、每一副獠牙利爪,都在蠢蠢欲动。

“这是要小微微死啊!”獙老停在茧子下方,倾身将风烟波放下地,摇身一变,又恢复了翩翩少年的模样,只是一张清隽的脸上挂满了不相称的愁云惨雾,“这样下去,小微微非得被这些东西给蚕食得一干二净,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风烟波看向屋顶缠斗的两人,心知那是神仙打架,她就算出手了,怕也连根头发丝也摸不到,倒不如从小娘子这边着手,能救下她也是好的。

“你不是千岁的老古董吗?见多识广,总该知道有什么办法封印她的妖气,或者把她从这该死的茧子里弄出来吧?”

“她的真身是九叶金芝!这东西的妖气岂是一般人能封得住的?若是能封得死死的,当初夙先生就给她封死了。”獙老急得原地转圈,“你不是说鲛人的凝碧珠在小微微那儿吗?怎地也不管用了?”

风烟波也正奇怪于此,难不成那什么鬼公子竟强到能碾压凝碧珠这般的上古宝物?

“那便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说着,风烟波提起双剑,脚尖点地腾身向上,举剑就劈向那发光的茧子。

獙老没想到她竟如此胡来,扑身阻挡之下,茧子还是被剑刃劈出了一道豁口。

从那豁口之中,能看见紧闭双目的君微。

“这不行了么?”风烟波试图甩开抱住自己腰身的少年,“你放开我!”

“你这疯丫头!莫不是要害死小君君吗?”獙老怒极。

不待风烟波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原先蠢蠢欲动的众魔像是苍蝇终于找到了蛋缝,纷纷一哄而上,这抢夺之中难免起了冲突,彼此之间也毫不相让,不管是魔族与羽人,还是族内之间,都毫不留情,手起刀落,血肉横飞。

一时间,杀得天昏地暗。

风烟波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她完全未曾料到自己的冲动竟会铸成如此大错!只顿了一瞬,她就用力挣开了獙老,提剑冲向那群饿虎扑食般的妖鬼……

“阎郞!”风烟波分出一丝精力,喊道,“先救君微!”

血腥,腐臭,和铺天盖地的妖气。

早已在与夙天纵的打斗之中,差点丧失了自我意识的阎煌,只听见了两个字——

君微。

如同一道金光,穿破了层层泥淖,将他从愤怒与仇恨之中拉了出来。

他刹住脚步,一眼看见了已被重重包围的小妖怪,顿时心头抽紧,连身后夙天纵的进攻也顾不上管,飞身掠向半空。

夙天纵的掌风,紧随其后。

强烈的冲击,令阎煌向前一踉,嘴角沁出血来,可身形却未做任何停留。

金光凝在掌心。

他所经之处,非死即伤,无人能挡。

可是,源源不断的妖魔和羽人如闻到血腥而来的野兽,在升仙的诱惑之下,根本连畏惧为何物都忘之脑后,前仆后继地向着中心扑来。

杀之不尽,灭之不绝。

“阎郞!”风烟波杀不进最内层,渐渐的,已经看不见被包围在中心的阎煌和君微。

而阎煌,也已经听不见也看不见除了君微之外的任何东西。

除了不断地斩杀,他再也无暇分|身做别的。

“微微。”

“微微!你能听见我吗?”

能。

可是,她无法说话。

君微觉得四肢百骸都在剧烈的疼痛,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撕扯着她的身体,朝四面八方,想要将她彻底撕裂。

她怕疼,怕死,更怕孤独。

她真想重新回到琅山山顶的白梅树下,做一株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用做的灵草。

这样,先生就永远都是那个白衣胜雪、心怀天下的仙人。

这样,大狐狸就不必为了她而浴血受伤……

她听见外面的厮杀,也听见阎煌愈发粗重的喘|息。

一切终究还是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她再怎么也没有想到,夙天纵会把杀阵的引信放在自己身上——他明明嘱咐她回琅山的。

可是,先生终究是先生。

他心知肚明,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他吃定了,她一定会巴巴地送上门来。

从一百年前开始,直到如今,她……一直都是先生手中的棋子,进退全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偏生她没那份自觉,步步走向死局。

自己死也便罢了……如今还拖累了大狐狸。

耳边又传来妖鬼的呼喝,她听见阎煌低沉的呼吸声,烦乱如麻的心底浮起一个念头。

像一道光,让她终于看见了出路。

阎煌一刻也未曾停下杀敌,纵然有千千万万的妖鬼,只要他不停下,总有杀尽的一天——

可是突然,眼前的光芒大盛,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上了眼。

等光芒散却,光茧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轻盈、透明得几乎快要捉摸到的君微。

她的头发与衣裙都飘浮着,肌肤发着淡淡的光,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包括阎煌在内,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异香。

如同一只小手深入心脾,挠心挠肺。

原本成竹在胸,袖手旁观的夙天纵,直到这一刻才骇然色变,“微微!休得胡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问了自己大概一百遍吧

我为啥要写仙侠……

☆、妖魄

剧烈激荡的妖气,就像往兽群里泼了一盆新鲜血液。

罂|粟般致命的诱惑。

就连阎煌都感觉到神魂在刹那间被拖拽得移了位, 更何况那些修为本就一般般的羽人和魔兵?

抢夺她!

吃了她!

咆哮声不绝于耳。

身为半妖, 阎煌本能地受到了九叶金芝妖气的诱惑, 心神不稳,又见小妖怪的状态有异,情急之下捏指成刃,生生刺伤了自己的左肩。

凌厉的痛感,将他的意识重新拖拽回来, 他试图去抱住君微,可是手还没有碰到她,就被她周围的强光所灼——

其他垂涎于她的妖魔也是一样,不得近身。

“小娘子竟有这般本事!”风烟波感慨。

“这算什么本事!”獙老急到跳脚, “这是寻死!哎哟哟, 这都造得什么孽……”

“什么意思?”

“小君君这是要拿自己的命来给夙先生赎罪啊!以她九叶金芝之身, 神魂精血一并融入这法阵之中,相当于逆转了整个阵法, 或许真能起死回生也未可知。但, 但她自己——”

獙老终于忍不住,扯起嗓子朝勤政殿的方向吼道,“夙先生, 老夫念在与你几百年的交情,跟着小君君喊你一声先生,你可莫要以为老夫真站在你这一边!这杀阵本就是上古禁术,有史以来但凡用过的人没有一个善终!你如今自己作死, 却要害得小君君魂飞魄散,天底下的事从来讲究一个因果报应,她一个小姑娘什么错也没有,你怎忍心看她替你去背这黑锅!”

看见君微的反应,夙天纵面上的淡定本就已经裂开了缝隙,又听闻獙老这番话,心知自己的判断没错了——这丫头,当真打算牺牲自己,也要与他为敌?

“君微,”夙天纵跃上勤政殿殿顶,与她对视,“你现在收手,我或可考虑放过他们。”

光太亮了,以至于君微的神色并不清晰。

但声音,倒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杀阵一起,无可回头。”君微语气很淡,只隐约听得出些许自嘲,“先生还当我如当初一样好骗吗?”

夙天纵手指紧攥,“……便是如此,我也自有法子保你性命!”

“怎么保?像百年之前一样,将我的灵识投入其他灵物之中,再送入琅山以仙灵之气温养,等到自己修成妖身……再然后,像如今这般,重蹈覆辙吗?先生……或者说,太子殿下?”

对于前朝太子与常曦之间的纠葛,在场众人,包括阎煌和獙老、风烟波都只知一二,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知晓。

但这三人皆是人中翘楚,一点即通。

百年前葬身于火海的公主常曦,和百年前突然被慕容鲲带回琅山抚养成人的灵草小妖……这其中的关系,已不需君微再说得更明白。

电光火石之间,阎煌已然明白了自麓林归来之后,小妖怪数次的欲言又止,是为何故。

她竟就是遗忘了过往的常曦。

前朝太子妃。

当今天子求而不得的意中人。

被天下妖鬼垂涎的九叶金芝。

无论哪种身份,对一个刚刚入世不久、不谙世事的小妖怪来说都是难以承受之重,偏生,她身边无人能说,唯一亲近的人是他,却又碍于与苏印的那层尴尬关系,无法说出口。

这些日子以来,这曾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到底背负了多少压力?

最让他揪心的是,她所承受的一切,他全然不知。

“微微,你先下来,我们从长计议。”阎煌难得用这般几近哀求的语气和人说话,不带半点指使、没有一点点居高临下,“有我在,你不会死,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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