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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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凉风呼出一口气,只觉前路茫茫,她该何去何从,都是未知数。寻常人谈起报仇二字只觉心血澎湃、波澜壮阔,仿佛这二字就是和男儿志在四方、大事业大格局联系在一起的,其实怎么可能呢,陆凉风觉得这天下再也没有比报仇二字更寂寞、更淡出个鸟来的事情了。

床头的闹钟滴答滴答地渐渐指向凌晨两点,正在陆凉风扶着额头想事情的时候,忽然,她的行动电话持续震动,很短促,但不间断。陆凉风拿起一看,是一条陌生短信。

这是一条几乎改变了将来陆凉风一生轨迹的短信。当陆凉风看见这条短信的内容时,她脑中有整整一分钟的时间是空白的。

陆凉风很缓慢、很缓慢地从床上渐渐支起身体,她甚至连握住行动电话的右手都有些发抖,不得已只能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方式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不能相信自己看见的,她对着手机屏幕看了整整三分钟,才确定了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

铜蛇之杖。代表她的父亲,无上的权利。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很好。

风刀雨箭正当时。当这一条短信、这两个字,落入陆凉风眼中时,她所有的感觉就只剩下了这七个字。

一直以为自己仍然是局外人,苦苦追寻入局的途和道,却不料原来在她追寻的这一路上,她早已是入了局,入了她要复仇之人的局。

多年过去,父亲的风格仍是依旧,任何一件事,任何一项计划,在父亲眼中永远只有两种结局:好,或者坏。

陆凉风毕竟是陆凉风,这二十多年来挨过的风雨流过的血泪不是白费的,她有着一个江湖人根本的自我保护意识,也有着一个江湖人最原始的直觉和反应。一刹那间,陆凉风脑中翻江倒海,这一晚发生的事如同电影蒙太奇般在她眼前一一掠过,速度快得犹如世界崩溃时的加速度。

她想起在夜巷中看见了久违的侯爷,想起梁姐对她说的那一番古怪的警告,想起当日陈叔对她的提醒,想起现在手中的这一条附有铜蛇之杖花纹的短信。当这所有的一切在她脑中串成一线时,陆凉风终于明白了所有的起因经过结果,也明白了她的劫和杀究竟以怎样一种蛰伏的面貌藏在她身边,而如今,终于如命运般降临在了她的面前。天大的事,不过一个“局”字。

陆凉风只是不能相信,连梁姐这样棱角分明的人,竟然也已成了父亲用来试探她的局中人。也许是被迫的,也许是自愿的,毕竟她见识过父亲的手段,当真是一掷千金,这世上没有太多的人,会有那般勇气去拒绝这样一笔心动的交易。父亲拿梁老太试探她,当真是用对了,当她眼见昔日曾对她好的梁老太受困时,她绝不会袖手旁观,而陆凉风这一入局,就引出了父亲最想试探的事:唐信,对如今这一个陆凉风,态度几何?

月光下,陆凉风的脸颊泛着丝丝青白,远远望去,如同一个死士,诡异、不惧死亡。

她拿起行动电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回复:“如今日您试探所见,他还很爱我,我们仍是有机会,对唐信下手。”

按下发送键,屏幕上很快地显示出新的回复:“等你证明。”

终于来了,是吗?对唐信下手,就是他们要她示忠的最佳途径。

陆凉风丢开行动电话,却已经丢不开一场风雨。这才发觉后背竟已湿透,冷汗正顺着脸颊滴滴滑下来,她仰头躺倒在地上,忽然有笑一场的冲动。

然而当她刚张了张嘴时,腹部却陡然一阵翻江倒海。陆凉风几乎是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拉开房门冲向洗手间,跪在洗手间的琉璃台前吐了一番。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神经紧张了。甚至连当年以真面目视于唐信面前时,她都未曾紧张过。距离上一次紧张到作呕的记忆实在太久远,久远到她几乎有些模糊了,似乎还是十多岁的事吧,她被陈叔带去火葬场的停尸房,那一次她吐了整整三天,她几乎以为自己会这样吐出血来,后来不知怎样地也熬过来了。再后来的陆凉风,越来越不晓得紧张的滋味,也越来越不晓得“感觉”这二字究竟为何物,连肉身死亡这件事竟也已紧张不了她半分。

庭院夜来香开盛,月下凉风再难回。陆凉风深深伏在琉璃台上,有那么一瞬间,她生怕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会没有。

一件外套忽然被披在她身上。陆凉风稍稍回神,微微抬头,一瓶纯净水已经在她手边,正被一只静定的手握着。

唐信一身居家服,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旁,轻轻为她拍了一下背,然后拧开纯净水瓶的盖子,递给她,“温的,会好很多。”

陆凉风没有拒绝,接过水,仰头灌下,再吐出来,反复几次,最后像是用尽了力气,再没有折腾的心念。将空瓶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她双手扶住琉璃台,慢慢撑起自己的身体,用冰水洗了把脸,沉默了会儿,转身面对他。

“晚上吃坏了胃,不好意思,吵到你。”

唐信看着她,眼色很深。陆凉风明白这样的谎言说出来,连她自己都知十分勉强,唐信更是不会信的。但她没办法,她今晚已没有力气,再去对他认真地撒谎。

他忽然伸手,温柔抚过她的脸,对待她如同对待一个倔强的孩童,“我认识的陆凉风,不适合这样子。”

看见这样一个陆凉风,他会很犹豫,很害怕。

陆凉风是不能倒下的那一种人,这种人一旦倒下,就不太再会有力气站起来了。这些年来她一个人,一条性命,扛起了太多罪,也扛起了太多责,令一个本该是清白无寄、婉转化水的女孩子,终究变成了江湖刀霜一泼风。

陆凉风微微勾唇,缓和了一会儿。先前的紧张已经烟消云散,如同一场剧,时间到就落幕,她并不打算给自己太多悲情的机会。

“唐信,”陆凉风擦了擦嘴角,微微笑了下,“说来多可惜,我没有太多的朋友,如今连我的亲人,也越来越不多了。”

唐信抚着她的脸,却被她躲开,他只能收回手,“我是你的谁你心里清楚,只是你不愿意承认而已。”

陆凉风眼神淡漠,“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是古老的说法,现在的人早已是不信的了。”

唐信却摇头,“没错,这是古老的说法,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古老的说法往往也是很有用的道理。”

“那就算是吧,”陆凉风收回视线,淡淡地看着他,仔细看一看,她眼底是有感情的,不深,却真实存在,“如果有一天,我的下场不太好,你能不能把我这个人,好好送一程?”

这几乎是在道别。对预见的那一种结果,最坏的一个结局,提前对他作了道别。

“我不会,”唐信定定地看着她,语气很冷,“你是我得罪了全部的朋友和兄弟,拼尽了全力才从死亡线上救回来的人,你想再去走一遭,我不准。”

第五章 像一个死者那样去看待事物

隔日,尚在夏季却陡然降温,仿佛一夜冷风摧枯拉朽地就已入了秋。

陆凉风下班后,拒绝了同事一起喝一杯的邀请,一个人准备走。程峰自觉和陆凉风这“冰山”挺熟,笑哈哈地上来勾了她的肩就装自来熟地说走吧走吧一起去嘛。陆凉风转过脸扫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那眼神就冻得程峰讪讪地收回了手,底气瞬间不足,连连说“呵呵那就下次吧下次吧”,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哧溜一下就逃了。

局里的人都说,陆凉风此人亦正亦邪,底细很有些问题。程峰每每听到这种话都是不服气的,陆凉风这行为作风能叫“底细有问题”吗?人家那是叫“酷”好不好!一个个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土鳖!自己耍不了酷还不准别人耍了!不过就是这样理解陆凉风的程峰同志,有时也禁不住感慨,陆凉风这家伙未免是太酷了。

陆凉风的心理素质早已是超越常人地强,也不管别人说什么,一个人戴上头盔跨上机车,发动引擎“轰”的一声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这一晚,当巷子里的陈叔再一次看见陆凉风摘下头盔,一身紧身服,站立在自己面前时,陈叔不禁咂了咂嘴,颇有些“牛皮糖来了甩也甩不掉”的烦躁,对她抬了抬下巴道:“你怎么又来了?”

回想当日他对她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以他们的关系是不适宜再见面的,陆凉风那时也点点头懂事地“嗯”了一声,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啊,这家伙就像逛菜市场似的又逛来了。陈叔也算是明白了,她上次那声“嗯”基本也就是个敷衍,懂事个屁,根本不用指望她听得进去。

陆凉风也不人生,真当这里是自己家似的,堂而皇之地就登堂入室了。上次在巷口拦住她的那两个年轻人站在陈叔身后,心想我们这里好歹也是“陈年一条龙”陈叔的老巢,用个高端洋气的说法就是一个“颇具影响力黑道人物的总部”,你一个警察逛个黑道总部就像逛街般来去自如,这像话吗?考虑过我们兄弟的感受吗?这么一想,两位青年顿时对陆凉风这种行为很是不爽。

那年纪稍长的青年刚想出声阻拦,却被陈叔拦下了:“阿定,出去守着,我和凉风有事要谈。”

省去姓直接叫凉风,这几乎就是关系匪浅的表示了。

那个叫阿定的男青年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说了声“是”,带着人一起出去了,离开前不忘关上了门,留一个完整密封的空间给他们。

“他很关心陈叔,”陆凉风是过来人,很多事都是明白的,“他怕我会给您带来麻烦。”

“这些年我一手带出来的这些年轻人,心是好的,”陈叔笑,笑容中有满意,也有感慨,“不过他们之中,论才情、身手、性格、资质都再没有一个人,能和当年的你相及了。”

陆凉风没有太多的表情,喜悦或忧郁她仿佛都是没有的,只淡淡道:“是陈叔你仍然对我好。这些年,我也明白,愿意亲近我的人越来越少,客气一点的,仍然把我视为当年行动失败的无能者看待,不客气的,应该是已经不愿意把我当成一个人看待了。”

陈叔一指,让她坐下:“能者,不言;庸者,多言。我认识的陆凉风,绝对不是会为这些琐事而在意的人,说吧,你真正想对我说的事。”

天下这么大,仍是有一个老人,如此了解她。陆凉风觉得值,这些年来她所有的居无定所以及风雨飘摇,只要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她就觉得值。

陆凉风深吸一口气,终于沉声道:“我父亲,入了我的局。”

一室的寂静。静得连角落中那一株白掌幽幽绽放的声音都听得见。

陈叔“哦”了一声,再无他言。他站了起来,在屋子里缓缓踱步,断了一杯茶,并不喝,端了一会儿又放下,似沉思。陆凉风明白,他是在思考,或许还有犹豫,毕竟他的立场,关乎着太多人的性命。

许久的静默之后,陈叔终于折回步子,站定在她面前,问:“你呢,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的打算您是最清楚的,”陆凉风声音很淡,却有力,“我并不打算改。”

“你的对手是你的父亲。”

“是,所以我才来您这里,做最后一次确认,”陆凉风一字一句,仿佛有挣扎,也很痛苦,“我父亲他,除了构陷唐信那件事之外,是不是还做了很多,其他不可饶恕的事?”

陈叔看着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一朝身退仍家臣,不谈主君半分恶。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对,这是您的道理,”陆凉风寸步不让,“但是,涉及是非黑白,就不能用这样的道理了。如若执着在这十四个字的道理上,那么就会变成昏庸、顽固乃至腐朽不化。”

陈叔大笑:“陆凉风,你现在的口才真是不错。”想当年,这家伙是宁可跟人动手也绝不肯跟人废话的。

顶撞老人,不是她的作风。陆凉风心里琢磨着这些年跟着那些个当官的文人混,嘴皮子上酸溜溜的功夫她还真是一时改不掉了,堕落啊,真堕落。这么一想,陆凉风顿时觉得良心上很是有些过意不去,别过了脸,悄悄呼出一口气。

陈叔忽然出声,温言对她道:“你想去做,就去做吧。”

陆凉风转身,十分震惊。

“你父亲他,是该有一个人去重新教会他一些道理了。”陈叔负手,讲着一些话如同讲着一个久远的回忆,“已经很少有人再会知道了,曾经你父亲,陆正风他,也是怎样一个疾恶如仇、心怀天下的年轻人。”

在每一个人心暴动之前,大概都会有一段曾经年少的记忆。疾恶如仇、心怀天下,看到弱者被悔会拔刀相助,见到强者横行会挡于蹄前,没有身份地位,只有一腔勇气。然而,就像每个年轻人都会老那样,有一种故事也会老。

善恶本就是一念间的事,经历了一些事,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陡然明白这天下,王者王,将者将,寇者寇,弱者弱,有人金缕玉衣夜生欢,亦有人瓦片遮檐连夜雨,不禁怒吼一句凭什么,凭什么芸芸众生,尔等为王我为寇?!于是一念之差,佛成魔,侠成奸,心老去,少年人不再。

“你父亲是少见的那一种极其聪明的人,”陈叔声音很低,幽幽地说,“懂进退,知分寸,有手腕,亦有能力。所以他走得很快,升得更快,扶摇直上,至今没有一个年轻人可以达到你父亲那样的速度。但是,那时我就隐隐发觉了,一个人走得慢,是一种问题;走得太快,问题却更大。贪心不足,欲念太盛;执念多的人,智慧就少了,兼怀天下的器量,也就更少了。”

陆凉风默默地听着,不发一语。

她发现当她听着父亲的故事时,就像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这些年来陆凉风经历的崩溃不少,但真正能入她心里的崩溃,却很少。唐信算一个,然而唐信给她的崩溃是慢性的,一时不察,长久地侵入,发作的机会也很少,虽然发作起来也是作痛不已的。而父亲,则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令陆凉风打落牙齿和血吞,尝到了崩溃滋味的人。

他曾在她十七岁一事无成,浑浑噩噩的时候,出现在她眼前,对她讲,我带你回家;他也曾在她身无一技,无可傍身之际,带给她陈叔这样的老师,教她世上道理,令她能文善舞;他更是曾在她过去一身不洁、前程昏暗的当口,洗白她所有的不净,令她脱胎换骨,堂堂正正地成为一个人,甚至是她从前从未奢想过的,做一个好人。

每一个女儿心中的父亲,都是神。陆凉风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她要和她心里的神去搏,去斗,去抗衡。

“记不记得我教过你什么,”陈叔扶住她的肩膀,对她教导:“古罗马有一句话,像一个死者那样去看待事物。太重情,或者太重义,都会失去方向,被小情小义遮住了眼,从而看不见更大的情以及更大的义。”

“我明白,”陆凉风点点头,额上已经全然是冷汗,“我懂怎么做。”

陈叔看着她,哪怕是字字扎心,也不得不告诫她:“你父亲是一个多疑的人,不见得会轻易相信你,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势必会命你对唐信下手以试探你的忠心,也许会很血腥,又或许会很残酷,你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就再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是,”陆凉风点头,“我明白的,我没有时间去后悔,也没有立场去后悔。”

陈叔放开她,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过了很久,才幽幽地问了一句:“你做这些,是不是为了唐信?”

陆凉风沉默。

要做到不负一个人,是十分艰难的一件事。尤其一个女孩子,要对一个男人做到不辜负,更是难上加难。这当中需要的,不仅是很多的毅力,很多的信念,很多的勇气,还要有相随千里不觉远的执着,以及一夜梦醒不觉遥的真心。

而这里面最初的初心,当然是,她要对他有点感情,很有一点感情。

老人叹了口气:“你要得到你父亲的信任,就必然会做出令唐信误解的事……凉风,你会很痛苦。”

这对陆凉风而言是一个不能深谈也不敢深谈的话题,她起身,欲告辞:“陈叔,我回去了,以后我自己会当心。”

“陆凉风,”陈叔看着她立挺的背影,有些疼惜,也有些不忍,禁不住长叹一声,“你最大的弱点,就是血太热了。”

唐信这一阵子忙得焦头烂额。

接唐涉深的手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事,聪明人都懂得这样一个道理,宁可自立门户,也不可接手他人城池。唐涉深的城池早已刻下了他独有的风格印记,深入每一个人的骨髓,唐信从风亭一跃而上,空降总部,接手代理执行人这个位子,烫手山芋,众矢之的,多少人虎视眈眈,多少人袖里藏刀,唐信比谁都明白。

作为唐信亲友团之一的韩慎,就曾在听闻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火烧屁股似的找到了唐信,当面质问:“你疯了么!去接唐涉深的位子?”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当事人倒是没那么大的危机感,颇为淡定,爆出更劲爆的内幕事实:“不是我要接,是那位少爷硬塞给我的。”

韩慎愣了五分钟,这才反应过来,简直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唐涉深根本没征得你的同意?!”

“征求我的意见?你把他想得太高上了吧,”唐信笑笑,觉得韩慎真是远远不了解唐涉深其人的无耻与下流,“他根本是连招呼都没跟我打一声。”

嗯,唐信想了想,挺头疼地,“我知道这件事,还是从记者写的新闻里得知的。”恐怕唐涉深早已料定这件事会成为甚嚣尘上的新闻,到时候唐信自然会知道这件事,他也省得和他商量,直接把他推进火坑。看看,这就是做老板的风格,连打个电话通知一下的话费都省了。唐信眯着眼睛阴阴地笑了一声:唐涉深你很会节省成本算计人啊。

韩慎仰头望了望天,下了一个很中肯的结论:“唐信,你这是被坑了啊。”

“啊,就是这样。”

韩慎替他不值,“你没必要为那个资本家卖命卖到这个地步,回绝了他!看他怎么办!”

唐信大笑:“怎么可能。”

韩慎唉了一声,替他不值。

唐信拍了拍韩慎的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欠他的,而且,欠得还不少。”

韩慎自然明白这当中的因果缘由,不禁仰天长叹,除了支持唐信之外,他也无话好说了。

自从唐信走马上任接手这一堆破事之后,别说没时间泡妞鬼混消磨人生了,就连睡觉这个唐信唯一的爱好都有很难保证的趋势。索性唐信的努力还是有成果的,每每夜深人静唐信领着一票管理层做决策审方案时,唐信就忍不住牙疼:唐涉深,老子为了你的江山连妞也不泡了觉也不睡了,老子欠你再多这下也算对得起你了。

这天下午,付骏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提醒现任老板:“今晚柳总的订婚酒会,您打算出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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