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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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珠认得定王。

当日程钰藏在马车里威胁妹妹,她换了妹妹上车,虽然没有仔细端详定王,大概模样也记住了,后来一行人同船北上,定王的声音她更是十分熟悉,进京后,又从方氏、程钰口中了解到程钰与定王的关系十分亲近,比一般人家的亲兄弟还要亲。

既然是这样,那定王说程钰要给心上人买礼物,肯定也是真的了吧?

原来他有心上人了,怪不得演得那么像,他看她的眼神那样温柔,是因为他曾经同样看过别的姑娘吧?

“楚姑娘,你表哥挑来挑去不知道挑什么,你帮帮他?”小姑娘低着头迟迟不语,定王笑着重复了一遍。

程钰想斥责定王胡说八道,但楚倾在场,他若急着辩解,楚倾会不会猜到什么?能做到今天的位子,程钰虽然恨楚倾糊涂害了姨母一辈子,却也不敢低估楚倾的眼力,一旦让楚倾看出他对她动了心,以后恐怕更难见她。

因此他只能默认。

楚倾将女儿的沉默看成了羞于回答定王,不动声色将女儿完全挡在身后,颇有兴致地打量程钰:“怀璧有心上人了?哪家的姑娘?那我是不是该准备好封红了?”

程钰淡笑道:“王爷戏言,侯爷不必当真,我与王爷还有事情要做,不打扰侯爷陪表弟表妹了,告辞。”看了定王一眼,不管定王跟不跟上,他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梯。

定王没能得逞,很是失望,不过见到了程钰的心上人,他也不虚此行了,下楼时还回头望了几眼,完全就是打量好兄弟媳妇的模样。

定王自以为君子,楚倾却不是那么想的,程钰的脾气他了解,冷冰冰的一个人,根本不懂女人为何物,今日八成是陪定王来逛的。那么定王明明要走了却非要编个理由想留下来,还主动跟女儿搭讪,莫非看上了他女儿?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回头瞧瞧,见女儿脸色发白果然一副受了欺负的委屈样,楚倾连忙哄道:“菡菡不用将这事放在心上,定王与你表哥走得近,他平时就是口没遮拦的性子,特别是在熟人面前,他是借你打趣你表哥的,往后见到他躲远点就是了。”

心里却打定主意,尽量减少女儿与皇家子弟见面的机会。太子未定,圣心难测,他不想搀和夺嫡之争,也不想将娇滴滴的女儿送进皇家那个大火坑。

“嗯,女儿知道。”含珠抬起头,朝楚倾笑了笑,瞅瞅里面道:“爹爹咱们快进去吧,一会儿阿洵要饿了。”

为了掩饰心里的怅然酸涩,笑得格外亲昵。

楚倾受宠若惊,在他看来,女儿这根本算不得撒娇的催促便是撒娇了。

看来女儿其实还是很高兴与他出门的,楚倾暗暗想道,心里一美,暂且将定王抛到了脑后,牵着儿子进去了,爷俩一起帮含珠出主意。少有女子不喜欢珠宝,含珠不好打扮,但看到精致的首饰也会喜欢,又有阿洵在旁边把她当仙女似的夸,童言天真更是哄人,心情多少好了些。

她只想挑根发簪的,楚倾非要她多挑两样,挑来挑去,最后整整添了一套。楚倾结账时,含珠瞥见一张千两的银票,还又加了几张百两的。

含珠忽然觉得受之有愧,楚倾送她的生辰礼,跟自家几代积攒的积蓄差不多了。

“走吧,咱们去望月楼。”楚倾心情愉悦地道,这点银子他岂会放在眼里,只要女儿想要,整座七巧楼他都愿意为女儿买下来。

云阳侯府的马车停在望月楼门前时,望月楼的一座雅间里,定王正在程钰旁边喋喋不休,“怀璧艳福不浅啊,我就知道,凝珠小小年纪就出落地水灵动人了,她姐姐肯定不会丑,没想到竟然如此国色天香。啧啧,不是我说你啊,赶紧把你那张冷脸收起来,她现在是楚倾的女儿,有家世有容貌,往后想娶她的人肯定不少,你不抓紧点,小心被人抢了去。”

程钰冷眼看他:“王爷再提一次她们的身份,以后我有任何秘密都不会再告诉你。”

定王一听他喊王爷,就知道这人是真生气了,尴尬笑笑,提起酒壶为他斟酒,“好好好,是二哥嘴欠,往后再也不说了,怀璧别气,二哥向你赔罪了!”

程钰胸口烦闷,接过酒杯一仰而尽。

两人喝了几杯,外面走廊里突然传来阿洵兴奋的声音,程钰看一眼旁边没有分辨出阿洵声音的定王,垂下眼帘,也没有往外看,只当不知她也来了。知道又如何,难道他还能在楚倾眼皮子底下去找她?

心里不痛快,不禁借酒消愁。

定王渐渐发现了他的异样,在程钰又去取酒壶时按住他手,疑道:“怕她误会你心仪旁人?”他那样逗江含珠,是因为肯定程钰会把礼物送她,如此江含珠收到她亲手挑的礼物,马上就会明白程钰的心上人是她,没想程钰不识趣,辜负了他一片好意。

程钰摇摇头,“我跟她只是明面上的表兄妹,你别总瞎猜,跟她没关系。”

定王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话假话,想了想,问道:“你们府上又出事了?”

程钰垂眸,算是默认。

定王半信半疑,见程钰喝起来没完了,怕他醉酒难受,早早散了,不许他再喝。

此时红日已经落山了,程钰回头看看望月楼,料到楚倾肯定早领着他们姐弟回去了。他苦笑,同定王告辞后,走到自家马车前,上车时,陈朔低声回道:“二爷,东西放里面了。”

程钰顿了顿,进了马车。

窄榻上放着一个紫檀木首饰匣,程钰歪靠在车壁上,慢慢地打开匣子。

里面是那根红宝石雕刻的牡丹花步摇,层层花瓣纤细精致,宛如真花。他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她,娇娇弱弱的,花朵一般美丽又脆弱,让他总忍不住想照顾她,护着她。

他伸出手,沿着那繁复的花瓣纹络细细摩挲,目光痴迷。

~

莲院。

含珠迟迟无法入睡,大概是心里烦躁,总觉得床上闷热,索性悄悄下了床,点一盏小灯,取了一本书坐在书桌前看。

翻了几页,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告诉自己不去想他,偏偏总是忍不住,会想他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会想他会怎么与她相处。

就那么喜欢他吗?明明他做过很多欺负她的事,胁迫妹妹,又逼她来这里假扮旁人的女儿。

可他也救了她,帮她逃离了虚伪的知县,将她从汹涌江水中救了上来,还背她走了那么长一段路。

一会儿是那些她想忘忘不了的回忆,一会儿是今日定王说的话……

耳边忽然传来轻微的扣窗声。

含珠吃了一惊,紧接着听到熟悉的低沉声音,“是我。”

是他。

怎么又来了?

压下心头各种复杂情绪,含珠轻步走到窗边,抿抿唇,细声问:“有事?”

程钰看着窗上她微微晃动的影,想到她不知静坐了多久,皱眉问:“怎么还没睡?”

听起来是责怪,又有种只能意会的关心。

含珠攥了攥袖口,她睡不睡与他有什么关系?

幸好没睡,真睡了,他是不是又要闯进她的闺房?

瞅瞅身上的单薄睡衣,含珠稍微冷了声音,扭头问道:“你来做什么?”

看不见她的人,只能听她的声音,因为夜里太.安静,短短两句话,他好像也猜到了她的心情,是因为他又跑过来不高兴了吧?

他也不知为何非要过来,就是,不想让她误会,就算不能让她知道他有多想要她做妻子,也不想她误会他心里有别人。

看着她的影,程钰低声解释道:“我去七巧楼给你挑生辰礼物,为了后日演给文嘉看。不巧遇到定王,他知道我是第一次去那种地方,就胡乱猜测了。你别当真,也别因为误会我有意中人,后日心有顾忌束手束脚,露出破绽让文嘉发觉。”

表妹生辰,侯府只是小办,他与舅母一家不便过来,都是初十再在舅母家设宴的,再为表妹庆一次生。

轩窗里面,含珠怔住。

他是,去给她买礼物的?

脑海里还没来得及思索,嘴角情不自禁翘了起来,没有吃蜜,心头却莫名地发甜。

☆、第55章

晚风徐徐,夏夜清凉。

她低头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只有被烛光投在窗上的影微晃,似风从水面吹过带起的圈圈涟漪。程钰看着那影子,很想让她打开窗子,他好看看她的模样,再从她细微的小女儿神态里猜测她在想什么。

他最想知道她为何还没睡,都快二更了。

上次她半夜起来,是在船上,她病了,怕咳嗽被妹妹听见,今晚难道又不舒服了?可他也没听见她咳,莫非有心事?

脸都看不到,猜都难猜,不甘心就这样回去,怕回去依然翻来覆去难眠,程钰对着她影子又低低问道:“这么晚还没睡,不舒服,还是侯府出了事?”

含珠脸上发烫,她是在,想他啊……

这个肯定不能告诉他的,别的借口,说不舒服,他会不会担心,会不会像那次一样明明是好意却冷冷斥她一顿,说什么不想死就早点去睡?侯府的话……

想到楚倾送她的那些首饰,含珠心中动了动,看着轩窗上的雕花纹络道:“他给我买了很多首饰,价值千两,我,我受之有愧。”

她自己没察觉,在程钰耳里,她沉默片刻后,声音一下子就轻柔下来了,似小姑娘正在跟信任的人倾诉烦恼,不似刚刚,一副非常厌烦他来的语气。

他肩膀放松下来,轻笑道:“他有钱,你不用在意,实在放不下,就当是给阿洵攒着的。”

含珠也是这么想的,等阿洵八岁了,她有机会带妹妹离开,就把这些年楚倾周家人送她的东西都留下来。

念头刚落,窗外传来嗡嗡的蚊呐,还有他挥手的动静,含珠忍不住偷笑,看来他是招蚊子的人,才站了哪么会儿,就引来了这些蚊子,连她都听到了。

“礼物的事,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坏了你的计划的,”她朝窗前稍微靠了靠,轻声劝道:“时候不早,你回去吧。”

程钰舍不得走,没事的时候他强忍着不来,有了借口,他就想多跟她说几句。

“在七巧楼,定王那样唐突你,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挥手赶走两只蚊子,程钰声音平静地道,“他人不坏,就是喜欢开玩笑,你别当真。”之前担心定王会对她生出其他心思,如今那人认定他喜欢她,也因此只是夸了她貌美,没有别的念头,他倒松了口气。

含珠其实也想与他多待会儿,特别是今晚,好像听到他的声音,她就说不出的欢喜。

“我没生气,他误会了,那样说也是为你着想。”知道他没有心上人,再想起定王的话,含珠只觉得有趣。在船上就常常听定王打趣程钰,程钰冷冰冰的总不理会,这样性子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怎么成了好兄弟?

程钰听她替定王说话,不大高兴,“他哪里是为我着想?就是想看热闹,我,我早与他说过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娶妻,他非要总拿婚事烦我。”一次告诉她他的想法,免得以后再有这种事,或是舅母操心他婚事,她都当真。

含珠震惊无比,“你,为何这样想?”

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他为何不想娶?

程钰转过身,背靠窗台道:“我家里的情况你都知道,我不被父王所喜,好在我平时都在外面行走,晚上回去睡个觉,跟他们打交道不多,也不觉得有什么。娶了妻子,她困于内院,上面有不亲的长嫂,还有那样年轻的婆母,肯定不好受,我不想害了别人,也不想出于责任替她想办法,浪费精神。”

他声音幽幽,平静又寂寥,含珠替他难过,本能地开解道:“你别这么想,日子都是过出来的,你说的那种情形,有些人可能会觉得难受,但也有人不在乎。只要你娶个真心喜欢你的女子,就算会受些委屈,能跟你在一起,她也会甘之如饴。”

如果他喜欢她,他不嫌弃她身份低,她就愿意嫁给他,那些人对他越不好,她就会越疼他,不再让他说这种自暴自弃的话。当然,含珠知道程钰心里没她,但她照样希望他想明白了,别因为一时糊涂孤苦一辈子。

程钰苦笑,真心喜欢他的人,哪那么好找?面前倒是有个他喜欢的,可他能娶吗?

就算她不在乎他的尴尬身份,他也不愿让她知道他不行。

“看缘分吧。”他随口敷衍了一句,转过身,看着她道:“你早点睡,我走了。”

含珠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了他抬脚离开的脚步声,声音太轻,转瞬就听不见了。

她继续在窗前站了会儿,便吹了灯,重新躺回床上。旁边是阿洵有规律的轻浅呼吸,含珠听着听着,困意袭了上来,闭眼睡去。

次日楚菡生辰,含珠料到会收到礼物,但没想到去荣禧堂请安时,竟然看到满屋子人,除了早早去了衙门的楚倾与大老爷,楚家其他人都在。

老太太笑着将含珠唤到身边,慈爱地道:“这是菡菡出孝后第一次过生辰,咱们不请外人,就自家热闹热闹,哎,瞧瞧,菡菡越长越像大姑娘,这两年提亲的人定会一波接着一波,我得趁你爹爹把你嫁出去之前好好稀罕稀罕。”

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对儿镶红宝石的翡翠手镯套在了含珠手腕上。

含珠红着脸道谢。

大夫人三夫人送的也都是首饰。

轮到同辈的堂兄姐妹们,楚渊送了一个豆青釉梅竹纹笔筒。

楚淮伸着脖子瞧了,哈哈大笑:“大哥今年改送笔筒了啊?前年四个妹妹生辰,你一人送了一方砚台,去年送的是笔洗,今年送笔筒,明年是准备送镇纸还是臂搁啊?谁家兄长都没有你这么盼望妹妹都变成大才女吧?”

一屋子人都笑。

三夫人指着儿子骂道:“你大哥差事繁忙,都像你整天游手好闲,有空琢磨送妹妹什么。”

楚淮不服,嘀咕起自己都忙了什么大事来。

楚渊被堂弟取笑,并未尴尬,托着笔筒对含珠道:“大哥不会挑礼物,妹妹别嫌弃。”

含珠没有亲哥哥,第一次收到“兄长“的礼物,除了新鲜外另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接过笔筒仔细瞧了瞧,笑着道:“谢谢大哥,夏日天热,我正想换个颜色素雅的,这个正合我心。”

并没抬眼看楚渊脸庞,但也没有以前遇到楚渊时那么拘束了。

楚渊目送堂妹走到亲妹妹那边,忽然觉得小姑娘都差不多,收了礼,人就高兴了,很好哄。

楚蔷送的是她亲手为含珠做的画,画上美人一身白裙坐在湖边观鱼,旁边还坐着个胖娃娃,美人眉眼秀丽唇角带笑,胖娃娃神态生动,妙趣横生。

“这个是我!”阿洵凑在姐姐旁边看,高兴地指着自己道。

楚蔷蹲下去哄他,“阿洵喜欢不?喜欢就亲二姐姐一口。”

阿洵可喜欢了,抱着她脖子毫不吝啬地吧唧了一下。

含珠也非常喜欢这画,由衷夸道:“二妹妹画艺越来越好,这幅我要挂到屋里去。”

楚蔷谦虚地劝道:“姐姐喜欢,私底下多看看就是,还是别挂在明面上了……”

楚蓉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哼着打断道:“不行,迟了,我已经看见了,等我过生辰,二姐姐若不送我一幅比这个好的,就是偏心大姐姐,不看重我!”

楚蔷与她一起长大,论关系比同含珠亲昵多了,佯怒瞪她一眼没理会这混话。她退下去了,楚蓉笑着把自己亲手绣的团扇拿了出来,递给含珠道:“我人懒,大姐姐是知道的,绣个团扇都绣了十来天,大姐姐凑合着用吧。”

楚蓉不喜女红,所以她送绣活,可见其心意。

含珠心里暖暖的,轻轻摩挲团扇上的花鸟,“谢谢三妹妹,我很喜欢。”

楚蓉送完自己的,扭头问兄长,“哥哥嫌大哥不会挑礼物,你又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楚淮摇摇扇子,瞅着楚泓兄妹道:“最好的都要留在最后面,等三弟四妹妹送完了我再送。”

很是没个正经。

含珠忍俊不禁,目光移向了楚泓兄妹。

楚泓送的是一本菜谱,“前几天逛书坊看到的,记得姐姐喜欢,就买了一本。”

含珠翻了两页,见上面讲的是各地民俗小吃,很多她都没听说过,喜道:“三弟费心了。”

楚泓笑着点点头,看向亲妹妹。

楚蔓端午落水在屋里养了几日,今天是第一天出门,来到荣禧堂后更沉默了,一声不吭,这会儿低着脑袋走过来,托着一个香囊道:“我手笨,绣的不好,姐姐别嫌弃。”

柳枝被卖了,含珠知道楚蔓心里有疙瘩,收了礼物,客气地道谢。

其他人都送好了,楚淮终于收起折扇,取了放在一旁覆盖着红纱的托盘,亲自端到含珠身前,笑着道:“妹妹掀开瞧瞧,二哥不敢说是最好的,但绝对是最贵的。”

楚蔷掩唇笑,楚蓉瞪哥哥一眼,“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似的。”与楚蔷一起凑了过来。

含珠好奇地掀开红纱,看清托盘上摆着的东西,满眼惊艳。

那是一条白玉雕刻的乌篷船,船身上纹络繁琐纤细,宛如真物,船篷两侧开了小窗,可见里面有榻有桌有椅,更有一玉雕美人歪坐在榻上,素手执扇,为榻上的胖娃娃轻摇,神态栩栩如生。

论贵重,楚淮的确实是最贵的,论心思,里面的两人分明是含珠姐弟,也是明显用了心的。

“怎么样,二哥送的是不是最好的?”楚淮十分自信地道,“记得妹妹五月生辰,我正月里就请玉匠画图准备了。”

含珠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欢,刚要说话,阿洵突然抱住楚淮大腿,很是期待地道:“二哥我也要,我要龙舟,不要这样的船!”

楚淮傻了眼,三夫人幸灾乐祸起哄道:“好,让你显摆,赶紧再打条龙舟给我们阿洵!”

楚淮头疼了,他是看这个妹妹大病初愈人也变了性子如新妹妹一样才特意准备这份礼物的,花多少钱都没关系,可是再给阿洵打条龙舟,他心疼银子啊。

“二哥,我要龙舟……”阿洵不知道堂兄的为难,继续抱住他大腿蹭,肉团子一样。

楚淮受不住,一把将阿洵抱了起来,“好,二哥让人给阿洵雕龙舟去!”

阿洵兴奋地亲了他一口,咧嘴笑个不停。

含珠在旁边看着,目光一一扫过屋里言笑晏晏的众人,有那么一瞬,恍然如梦。

☆、第56章

初十这日楚倾休沐,早上一家人吃饭,他看看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对含珠道:“下午早点回来吧,免得雨大了,路不好走。”

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现在雨小,谁知道等会儿会不会变大?若不是怕女儿不高兴,去舅母家再庆一次生辰又是惯例,楚倾都不想让女儿雨天出门。

“嗯,今天不在舅母家歇晌了,吃完饭坐一会儿就回来。”含珠乖巧地道,顺势帮阿洵擦了一下嘴角,“咱们不带黑黑过去了,下雨呢,黑黑跑来跑去毛都湿了。”

阿洵见过黑黑湿漉漉的样子,很丑,因此阿洵很痛快地点点头,“不带黑黑去,下次再带。”

姐弟俩商量好了,饭后一起出了门。到了武康伯府所在的巷子,马车拐弯时,含珠悄悄往外面看了一眼,就见武康伯府门口,有人撑伞而立,看身形,像是周文嘉。

含珠暗暗叹息,看来周文嘉,果然没有一次就死心。

马车慢慢停下,周文嘉早早赶到车前。下雨不方便,含珠帮阿洵挑着门帘,一手扶着他,周文嘉看看她,先抱阿洵下车,放到地上。四喜撑伞过来要接含珠,周文嘉没有动,平平静静地道:“我接表妹,你替小少爷撑着。”

短短几日不见,少年脸庞瘦了不少,眼里也不复以前的光彩,似这晴朗的天,忽然就暗了。

四喜犹豫地看向含珠,听她的意思。

周文嘉也看了过去,眼里带着一丝恳求。

今日有一点点风,风吹雨斜,含珠不知周文嘉在外面站了多久,目光扫过他湿了一片的衣摆,再对上少年乞求的目光,她实在狠不下心拒绝,垂眸道:“有劳表哥了。”

周文嘉笑了,目光纯真,体贴地将伞都挪到含珠头上,一手稳稳扶住她胳膊,“表妹慢点。”

等含珠下了马车,周文嘉没再坚持与她同撑一把伞,而是跟四喜换了位置。含珠有些意外,往里走时悄悄观察他,却没有发现什么,只看出少年郎脸上多了郁色,与往日的开朗不同。

上了走廊,收起伞交给丫鬟拿着,兄妹三人走在前面。

阿洵好奇地问周文嘉,“表哥来了吗?”

谁都知道他问的是程钰。

含珠悄悄瞥向周文嘉,不巧正对上少年看过来的眼。想到当日她被程钰抱在怀里都被周文嘉看见了,含珠脸上一热,迅速低下头,像是秘密被人发现一般。

那一瞬,周文嘉的心就像是外面的树叶,一下下不停地被雨水冲刷着。

表妹的脸是为程钰红的,他或许真的再也挽不回她的心了。

“表妹,中午散席后,我去竹林小屋等你。”转弯时,周文嘉靠近含珠,低低地在她耳边道,声音太轻,无论是个子矮矮的阿洵,还是落后几步跟在后面的丫鬟,都没听清。

含珠震惊地看他。

周文嘉眼里露出乞求,“就这一次,我有话想跟表妹说清楚,表妹答应我好吗?”

含珠隐约猜到周文嘉会跟她说什么,低下头,又点了点头,没敢再看周文嘉,怕看见他欢欣鼓舞。周文嘉不是无故纠.缠她的人,在他眼里,她是他的表妹,是他的青梅竹马。含珠不是楚菡,她不喜欢周文嘉,也不认为拒绝他是错,可她忍不住替他难过。

她有了喜欢的人,即便只是偷偷地喜欢,但她明白了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儿,如果哪天程钰也喜欢她了,喜欢之后又忘了她,得而复失,含珠相信,她肯定做不到周文嘉现在这样平静。

那边方氏凝珠在堂屋门口等着,两人不便再说,周文嘉送含珠过去后,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惹得方氏很是奇怪,儿子今天怎么没有缠着表妹?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程钰来了。

都是自家亲戚,含珠的年纪也不算大,因此不用避讳,正好含珠有话要与程钰说,便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程钰与方氏说话,听他哄阿洵。

“你们先聊,我去前面看看。”方氏是一家主母,很多事情要她做主,陪了会儿先走了。

外面下雨,众人都呆在外间,含珠姐妹一起哄阿洵,程钰与周文庭坐在榻上,两人对弈。

一局结束,周文庭听到凝珠小声嘀咕,扭头看去,就见小丫头在给阿洵拆九连环,拆到一半不会了,一脸丢了面子的娇憨模样。周文庭笑了笑,朝含珠道:“表妹陪表哥来下一盘吧,我去教阿凝。”

含珠忍不住看程钰,程钰悠闲地捡棋子,一身浅蓝色夏袍,神色平静,恍若未闻。

就在含珠犹豫该不该应的时候,男人忽然抬眼看了过来,“听说表妹这半年棋艺大有长进?过来吧,咱们切磋一下。”

含珠不知为何想到了在船上的那些天,她与妹妹常常下棋解闷,程钰是不是听到了?否则进京后她只跟楚蔷下过棋,他从哪里听说她会下棋的?

“我只会些皮毛,表哥别嫌我笨。”眼看周文庭让开了地方,含珠故作镇定地走了过去。

程钰笑笑,没有看她,专心收拾棋盘。

他专捡黑子,含珠就去拾白子,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一大一小两只手在棋盘上来回挪动,偶尔挨得近了,再分开,似擦肩而过。

收拾好棋盘,程钰看看她纤细的手,“表妹先行。”

含珠嗯了声,轻轻落下一子。

程钰紧随而上,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白皙如玉,不像武夫,更像书生。

第一次与他光明正大地近距离坐在一起,含珠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男人好像一直在看她,可他那么君子有礼,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告诉自己别胡思乱想,偏偏总忍不住,偷偷看过去,他一心凝视棋盘,突然看过来,她慌乱躲闪,倒似是她偷窥。

那边传来阿洵开心的笑声,含珠侧目看去,发现周文庭已经解开了九连环,担心他马上回来,含珠抿抿唇,落子时很小声地道:“他让我吃完饭去竹林小屋见他。”

周家竹林里有座二层小楼,留着夏日消暑用的,含珠以前过来,妹妹带她去看过。

“去吧。”程钰很是平静地道,落下一子,抬眼看她,“表妹输了。”

含珠低头。棋盘上白子被黑子围了个严严实实,无处可逃,不但输了,输得还很惨。

她苦笑,一直都在胡思乱想,哪有心思专心下棋。

“我差表哥太多,还是庭表哥来吧。”含珠不好意思地回到地上,因为跟他交代过了,没有必要在留在这边,含珠领着弟弟妹妹去了堂屋玩。

程钰看着棋盘,心却随她走了。

含珠答应楚倾早点回去,但也不是说吃完饭马上就走。散了席,她带着凝珠阿洵去了菊园,哄他们睡着了,含珠同四喜打声招呼,自己撑伞走了出去。

此时雨已经很大了,外面根本没有人,只有哗哗的雨声。青石板小路有些滑,含珠走得很小心。到了竹林那边,变成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被雨水冲刷的十分干净,倒不用担心脏了裙角鞋子。

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到了那座两层竹楼,因为程钰给了保证,含珠一点都不担心,慢慢走了过去。

推开篱笆木门,再转身关上,刚要回头往里走,忽见刚刚走过的竹林小道又转出一道人影,一身浅蓝色袍子,手持青伞徐徐行来,清隽似仙,不是程钰是谁?

含珠身体一僵,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情不自禁回望竹楼,瞥到二楼窗前,周文嘉朝她摇摇头,急急避开。

含珠有点懂了。周文嘉特意在这里等她,没想到程钰也来了,他怕被程钰发现两人私会不好,自然会躲起来。只是周文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程钰算是被她请过来的,而且应该也是为了再让他看一场戏。

明白了程钰的意图,含珠便停在原地,等程钰走到跟前,她吃惊地问,“表哥怎么来了?”

她的脸几乎都被伞沿挡住了,程钰只能看到她白皙的下巴。知道她脸皮薄,他笑着环顾一圈竹林,再低头看她:“睡不着,出来赏雨,看见你在前面,就跟了过来,表妹也是来赏雨的?”

说话时两人已经到了屋檐下,程钰先收起自己的伞,再接过含珠的,帮她收好,挂在一旁。

明知道他的体贴是装出来的,含珠心里依然温暖欢喜,低头配合道:“是啊。”

程钰笑了,“那真巧,咱们不谋而合。”

含珠脸皮没他那么厚,慢慢地红了。

程钰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抬头看看二楼,声音不高不低地道,“二楼赏雨更佳,咱们上去吧。”

含珠明白,他是想让周文嘉听见两人的说话,点点头,默默跟在他身后。

竹木做成的楼梯板,她脚步轻,走上去几乎没有声音,他紧紧跟在她身后,靴子踩实,发出咚咚的响。那声音挨得那么近,像是在催她,含珠心里发慌,不由加快脚步,却是越慌越容易出事,不小心踩到裙摆,惊叫一声朝前扑了下去。

程钰自走上楼梯后目光就没离开过她,眼看她歪了身子,他心提了起来,长臂一伸搂住她腰,顺势往自己怀里一带,娇娇小小的人受惊撞到他身上,带起一阵轻微的风,也送来她身上特有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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