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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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禵注意到每次提到洛灵，胤禩眼中总有一丝柔情闪过，而这种柔情他在另一个人眼里也曾看到过，目光不自禁地转了回来。
“也没有玉姐姐好看！”胤礼不服气地插话。胤誐斜了十七阿哥一眼，打趣道：“去去去，你才多大个人儿，知道什么好看难看？嘿，我说你小子脑袋瓜子里整天想什么呢？”
胤礼哈哈一乐：“我怎么不知道好看难看，总不会把夜叉当成观音。”众阿哥一听都笑起来。
胤誐也忍不住笑了，趁师傅们都不在，信口开河起来：“女人的美不仅在脸蛋儿，身段也顶要紧了，细条条的才好看。像惠妃娘娘宫里的宫女海棠，那水桶腰比我的腰还粗，也好意思叫海棠，没见过这么粗的海棠树。”
胤礼想了想，不禁叹了口气。众人瞧他不大个孩子学着大人模样，都觉得有趣，只听他摇了摇头道：“我每次看到海棠姐姐，都忍不住想起柳宗元的一首诗。”
“就她？还都配得上唐诗了？”胤誐好奇的问。胤礼摇头晃脑地拍了拍桌子：“说起海棠姐姐的美，那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众阿哥没等他说完就都笑趴在桌子了，胤誐更是差点笑出了眼泪。十二阿哥胤祹忍不住弹了胤礼一个爆栗：“老十七，你这张嘴损不损啊，这么大点儿孩子一肚子鬼心眼儿。”胤礼也不以为然，冲他扮了个鬼脸。
胤誐好不笑容忍住了笑，揉了揉笑得发疼的腮帮子：“我喜欢十七这性子，从不装模作样，不像某些人，一副道学先生派头。美女谁不喜欢，是不是？”
见众人并没有反驳，反而饶有兴趣的听他瞎扯，更来了兴致：“要说长的美，长一辈的人里要数宜妃和密嫔。”
胤祹笑道：“密嫔那是大家公认的美人儿，宜妃娘娘么，看九哥就知道了。”九阿哥胤禟是美男子，皇太后曾夸他比康熙小时候漂亮得多。胤禟听他们提到自己，懒懒的把手一挥：“一边儿凉快去，别说我额娘，要说说别人。”
胤誐撇撇嘴道：“我是夸你额娘呢，你别不识好呀。好了，不说长辈了，就说说咱们这一辈儿。那第一个就得提八嫂子，那可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儿。十妹长的也不错，但我看，没十五妹漂亮，不过玉穗儿现在还是个黄毛丫头，不说也罢。”
胤誐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胤禵一眼，见胤禵似笑非笑的样子，笑谑道：“十四弟，你说是不是？”胤禵垂着目光，甩着荷包上的穗子，有一搭无一塔的，没搭理他。
胤礼突然又来了兴致，歪着小脑袋，抢白道：“玉姐姐最好看。”胤誐扫了他一眼：“得啦，谁也没说她难看，只不过她还是小丫头一个，没啥好说的。嘿……小猴儿崽子，你今儿怎么这么多话”
“我要是猴儿崽子，你把皇阿玛置于何地，再不然你们也是一窝猴儿。”胤礼不甘示弱的插着腰仰视着胤誐，他口齿伶俐，一时竟把胤誐说愣了。
众人狂笑不止，胤祹笑道：“行啊，十七弟的伶牙俐齿尽得玉穗儿真传，将来只怕是要青出于蓝。”
“谁说不是，他就是老玉米的跟班儿，画乌龟画老鼠最在行。”胤誐一时说的忘了形，竟忘了胤禵在场。胤禵心情本就不佳，听他这么一句，不禁怒从心中起，砰的一声站了起来。
胤禩见势不妙，忙喝止了胤誐：“行了行了，十弟，你说得也够了，宫里上下被你说了个遍。”胤誐见他八哥说了话，又看了看一脸怒气的胤禵，撇了下嘴，转身走了。
胤禩冲胤禵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和他十哥计较，胤禵这才悻悻的坐下。众人见气氛有点紧张，也就不再说笑了，坐了一会儿就各自散了。
☆、第二十章
康熙四十六年，春节刚过，天气还是异常的寒冷，正月十五过后还降了一场瑞雪。玉穗儿生性好动，推门见这玉洁冰莹的景致，哪里还耐得住性子。洛灵畏寒，说什么也不肯出去，玉穗儿无奈，只得带上素绮去了御花园中赏红梅。
洛灵本想趁着她出门自己躲躲懒，却发现一早应下秋婵的花样子还放在那儿，想着若再不给她又该被永和宫一众姑奶奶嚼吃了，便整妆去了永和宫。洛灵才到永和宫的长街上，可巧秋婵正要去给玉穗儿送德妃赏下的新制八宝蜜饯，她这一来，反到省了秋婵跑路挨冻。秋婵喜滋滋接了花样子，回宫去了。
洛灵辞了秋婵，手捧着蜜饯盒子赶回乾西五所，早春的冷意，冻得她手都快伸不出来了，忙加快脚步往回走。
前方不远处正有两人并肩而行，洛灵举目望去，正是胤祥和玉穗儿，忙快步赶了上去：“怎么就你一个人，素绮呢？”
玉穗儿见洛灵手冷的样子，忙把蜜饯盒子拿过来往胤祥手中一放，拉着洛灵的手一个劲儿的呵热气：“我折了两枝红梅，素绮先拿回去插瓶了，看你冷的，也不多穿点儿。”
“再多穿也一样，江南从没有这么冷的天。”洛灵跟玉穗儿一块呵着热气，没忘向胤祥感激地笑了笑。
玉穗儿突然松开她的手，笑着瞧她：“明儿我们要去南苑春猎，你怕冷就别去了。”说完跟胤祥相视一笑转身就走。
“那不成！”洛灵一听要出宫，一脸喜色地追上玉穗儿：“你不带我去，下次皇上那儿再不帮你了。”“嘿！”玉穗儿一听瞪了眼睛，伸手戳了洛灵的脑门儿一下：“越来越大胆了，敢拿皇阿玛来压我，你看我不打你。”
洛灵忙一转身躲在胤祥的身后，两人绕着他追打笑闹着。胤祥怕被她们撞散了手中的蜜饯盒子，举得高高的：“行了行了，你们两个疯丫头还有完没完了。别绕了，我头都晕了。”
洛灵边笑边躲着玉穗儿：“您先让公主停下来，我就停。”玉穗儿插着腰站在胤祥跟前儿，哼了一声：“你晕什么晕啊，我又不是小湄。”说完又开始追洛灵。胤祥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心地护着手里的盒子。
洛灵已经被玉穗儿追得有些累了，看了空当想从胤祥的胳膊下钻过去，不妨脚下却被玉穗儿的脚一勾，“唉呀”一声就坐在了地上。玉穗儿也累了，笑着上前拉她起来，猝不及防被洛灵用力一带，倒在了洛灵身边。
胤祥先被洛灵吓了一跳，见玉穗儿也摔了，忙上前察看，却见二人坐在地上还不停地嘻笑，这才放了心：“快起来，被人看见了还不定怎么传呢，快快……”
玉穗儿与洛灵笑着对视一眼，突然一起上手推了他一把，胤祥重心不稳一下坐在了地上，两个丫头看着他一脸愕然，笑得越发灿烂。
胤祥愣了一下，看着面前这对生动的人儿也不禁笑出了声，抬起手赏了她们一人一个暴栗：“有玉儿这个鬼灵精我就够受了，现在又加你这么个坏丫头……”
正笑着，身后有人重重地咳了两声，三人都止住了笑。玉穗儿和洛灵回头看时，胤禛正慢慢走近，神色淡定地看着他们。三人忙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
“四哥好。”
“四爷吉祥。”
三人见了礼，就忙站在一旁，等着胤禛发话。胤祥和玉穗儿看了看洛灵低着头强忍笑容的样子，又笑出了声。
胤禛眼里也有了笑意，沉声道：“行了，想笑就笑吧，再憋出个好歹来。”此言一出，胤祥和玉穗儿已经互相扶着笑得不行了。洛灵也实在忍不住了，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胤禛又好气又好笑地看向胤祥：“你不管着她们，还跟着一块儿闹，成什么样子。”胤祥好不容易才收住笑，指着玉穗儿和洛灵大喊冤枉：“四哥，我可是被这两个丫头暗算的。”
玉穗儿立刻指向洛灵：“我是被灵儿暗算的。”洛灵看胤禛正含着一丝浅笑看着她，立刻指向玉穗儿的鼻子：“我是被公主暗算的。”
“哈！”玉穗儿插着腰向左向右看了看胤祥和洛灵：“我到成了罪魁了。”胤禛看着他们叹了口气：“行了行了，都快回去吧。十三弟，我来找你有正事。”
胤祥听了忙把蜜饯盒子往洛灵手里一塞：“还冷吗？”洛灵笑着冲他摇了摇头，胤祥打量着她，拍了拍她的头，转身跟着胤禛离开了。
玉穗儿和洛灵缓步往回走，忽地想起明日南苑之行，不禁问：“明儿都谁去啊？”玉穗儿看了她一眼，坏笑着：“你希望谁去啊？”洛灵被她看得心里有些不自在，捧着盒子快步往前走：“爱谁去谁去。”
玉穗儿看着她脸上的一抹霞色，笑呵呵地跟上来，搂着她的肩亲昵地摇了摇：“你还恼了，告诉你，四哥也去。”洛灵被说中了心事，脸上一阵地发热，冲她做了鬼脸，挣开她小跑着往宫里去了，玉穗儿忙紧跟着她，留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
胤禛和胤祥慢步走在景运门外的长街上，胤祥看着一封信札，面色一变：“动作这么快，看来真是防不胜防……”
“防？这根本不是防能防得住的。”胤禛漠然地看着脚下的青石路面。胤祥收了信札，仔细折好，交回给胤禛：“四哥的意思呢？”“等。”
胤祥双眉一紧，他也没想到太子竟辜负了康熙维护他的本意，不管他们怎么劝解，怎么防范，他还是一意孤行。
胤禛回眸看着他的神色，继续慢慢地往前走：“我知道你不忍，我又何尝不是，但该说的也说了，该劝的也劝了……”“他就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吗？”胤祥跟在他身侧，声音很低，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
胤禛拍了拍他的肩：“就算明白，但心里的贪念又岂会让他清醒……尽力便是了，别太难为自己。”胤祥默默地点了点头，心头却生起一丝寒意。
前往南苑的马车上，玉穗儿和洛灵肩挨着肩紧靠在一起，边聊边看着车外热闹的街道。上次进京时，洛灵根本无心看这些，现在可是看着什么都新鲜。玉穗儿见她一脸欢愉，也不禁跟着高兴：“江南的街上也这样热闹吗？你平日都去哪里玩儿？”
洛灵放下车帘摇了摇头，眼中有一丝淡淡的忧郁：“我虽生在江南，但真正能够出府的时候不多，只是在清明时才跟着父兄们去游览一些江南的名胜。”
“哦？”玉穗儿心想官宦之家原来也跟自己一样不自由，可是想想康熙对她描述的江南景色仍然神往不已。“那你去过的地方景色如何？真如皇阿玛所说的，美不胜收吗？”
洛灵认真地点了点头：“江南的景色如诗如画，尤其是在薄雾轻雨中，让人心旷神怡。江南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样的境界确实不假呢。”
玉穗儿靠在洛灵的肩上，一脸的神往：“我什么时候才能去一趟江南啊，身为大清的公主，居然没有去过这样美的地方，说不过去嘛。”洛灵听了不禁一笑：“大清疆土辽阔，就连皇上也没去过那么多地方，更何况公主是女儿家……随缘吧。”
南苑此时仍是一片积雪覆盖，银树冰挂处处可见。玉穗儿见了这样的景色兴致颇高，抢先跳下车来。洛灵怕她摔着，忙喊了声小心。
玉穗儿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回头看到兆佳小湄正站在林场入口等候，忙迎了上去拉住她的手：“你早来了，也不进去等，冻着了怎么办。”小湄欣喜地握着玉穗儿的手福了福：“奴婢也是刚到，想着早点见到公主，就没进去。”
洛灵一下车就感到周身寒冷，将身上的斗蓬紧了紧，快步去找玉穗儿，余光处却看到胤禛和胤祥翻身下马走了过来，忙恭身一礼：“四爷十三爷吉祥。”
胤祥点了点，看了看她紧裹着斗蓬的样子，关切地笑了笑：“让你别来你偏来，仔细着凉。”洛灵不好意思地笑笑：“头年冬天当真冻得我够呛，今年到是习惯了些。”胤禛打量她一下，没有说话，转身向玉穗儿她们走去。
小湄见他们过来，忙矮身福了下去：“四爷十三爷吉祥。”抬眼看到洛灵和胤祥并肩而立，清雅冷艳，笑颜如花，不禁心念一动，微一颌首，打个招呼。洛灵忙还了一礼，五人结伴一起进了林场。
林场的护林人已准备好了马匹，小湄犹豫地看着马群，胤祥向她走过来，替她选了一匹。小湄笑着接过了缰绳，二人翻身上马，胤祥一带缰绳，朗声道：“四哥，我们在前边等你们。”胤禛微一点头，看着胤祥和小湄两人离去。
玉穗儿看着二人背影，不依地撅着嘴冲胤禛道：“四哥，十三哥是不是有点重色轻友啊，现在眼睛里只有小湄，都不管我了。”
胤禛本想替她选一匹马，一抬眼看了看她身后，淡淡一笑：“管你的人来了。”玉穗儿闻言一愣，顺着胤禛的目光转身去看，见不远处胤禵正快步走了过来。
玉穗儿轻轻咬了下嘴唇，转身随意拉过一匹马翻身骑了上去，看都没看他就绝尘而去，胤禵跑到近前，只看到了她一个背影。
胤禛看着他焦急的神色，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还不快去追，这丫头到了这里还不跟个野马一样，摔了可怎么好。”胤禵知道不是矫情的时候，重重点了点头，拉过一匹马，驭马追了上去。
胤禛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白茫茫地雪景中，回身去牵自己的马，却发现洛灵望着自己，愣在那儿不动。
“还不上马？” 胤禛翻身上马，等着她一起走。洛灵怯怯地看着眼前的高头大马，求助地望向胤禛：“四爷，奴婢……不会骑。”
胤禛双眉一皱：“不会骑马跟着来干嘛？”洛灵委屈地看向远处：“公主说要教我的，可她……” 胤禛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看了看她，猛一挥鞭也打马而去。
洛灵没想到连他也不管自己，看着他的背影，委屈得直跺脚：“什么跟什么呀，说好了又不算数，还不如不来呢！”
可现在又回不去了，四下无人，一片白雪茫茫，寒风阵阵，洛灵气得蹲在了雪地里。就算你不想理十四爷，也别丢下我不管啊，还有那个四爷……想到胤禛，洛灵泄气地仰头叹了口气。
阳光适时地从云层后闪出，照得一地的晶莹雪色微微闪着光，如此美景，洛灵倒是十分喜爱，甩甩头，不去想那些抛下自己的人，褪下暖手套，将身边的积雪慢慢推拢过来，堆起雪人来。
远处一阵马蹄声响，洛灵听到也不回头。哼，你们自去乐你们的，我自己玩儿我的。胤禛骑着马缓缓走近，下了马，走到她跟前看着她。洛灵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堆到一半的雪人，还是站起来。回来干嘛，难不成是看我哭没哭？
胤禛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伸出了手。洛灵微微一愣，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头一喜，可心里到底顾忌着男女之嫌，手伸出一半又停住了。
胤禛轻哼了一声上前拉住她，感觉到她手上的冰冷，眉头一紧：“就知道玩儿，冻坏了怎么办。大太阳下盯着雪，也不怕伤了眼睛。”说完就把她带到马前，让她踩着马蹬轻托她上马。
洛灵骑在马上才知道这马有多高，心里正暗自害怕着，忽然马身一动，更是令她骇然，不由失声喊着胤禛：“四爷，四爷！”一阵衣袂声响，胤禛已翻身上马坐在了她身后，带住了马缰。
胤禛就在身后让她安心不少，洛灵定了定神，可双手还是不自觉地死死抓着马鞍。胤禛也不管她，一鞭挥去，马儿鸣嘶一声飞快地向树林跑去，洛灵吓得失声惊呼。
“别怕！”胤禛柔声安抚着她。“人家可是头回骑马，怎么可能不怕！”洛灵惊魂未定地看着前方景物不停地闪动，耳边冷风呼呼作响，身上更被冻得直打颤，不自禁向后躲了躲。胤禛感觉到她向自己靠近，一挥手，将她裹在了自己的斗蓬中。
洛灵缩在胤禛怀里，清晰地感觉到他微快的心跳，不禁抬头看向他。胤禛全神贯注看着前方，揽着她的手紧了紧，唇边挂着一丝浅笑。
☆、第二十一章
前方的林子里，隐隐约约可见四人的身影，胤禛勒住缰绳将马慢了下来，小心地进入林中，他们的到来惊动了林中的鸟兽，胤禛勒住马，四下里看了看。远处传来小湄银铃般的笑声，想是胤祥射中了猎物。
果然，胤祥已经猎到了一对山鸡，一箭双雕，喜得小湄不停地拍手叫好。胤祥驭马上前，骑在马上弯腰拾回了猎物，递给了她。
胤祥眼中满载着笑意，小湄心中甜甜地，接过了猎物放在鞍前，回身抽出了自己的一枝翎箭双手递给了他。
胤祥接过箭，凝望着她明艳动人的面容，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小湄。”小湄忙抬眼看他，胤祥凑过来，悄声道：“礼部的大臣不日就要去你家过文定了。”
小湄又惊又喜，含羞望着胤祥，胤祥见她双颊微红，娇艳异常，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过些日子，咱们便不能再私下见面，一直要到大婚之后。”
小湄回握住他的手，坚定地点了点头：“这些天，德妃娘娘派嬷嬷来教我宫里的规矩，额娘也不大放我出府。上次我为了见你一面，跟额娘撒了谎，说是公主叫我拿绣花样子给她，额娘知道真相以后对我好一通教训，说是给外人知道了不好，今儿我好说歹说她才松了口。”
胤祥心中动容，眼中闪过一抹温柔，凑上前，动情地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难为你了。”小湄羞得不敢看他，浅浅一笑，催马向前而去，胤祥望着她俏丽的身影，含笑跟了上去。
洛灵看着林中隐约跑动的马匹，也忘记了害怕，兴奋地趴在马脖子上朝前看。身后的胤禛把她拉了回来，裹在自己斗蓬里，轻声责备着：“不会骑还不安生坐着，以后穿得这么单薄不许出来。”
洛灵仍然耐不住好奇的性子，催促着他：“那就过去瞧瞧吧，不知十三爷猎到了什么，小湄姑娘笑得那么开心。”
胤禛叹了口气，带马向前，却不是胤祥他们的方向。洛灵不明所以，还不停地回头找他们，胤禛没好气儿地抬手将她的头摆正：“别找了，人家高高兴兴地何必去打扰。”洛灵猛然醒悟过来，抬手拍了下自己脑门，呵呵笑出了声：“是啊，真笨真笨。”看着她俏皮的模样，胤禛也不禁有了笑容。
“那去找找公主吧，不知他们……”“噤声！”胤禛低喝了一声，洛灵忙收了笑声，身后的胤禛已弯弓搭箭对准了目标，洛灵忙不迭地顺着箭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一对儿野兔正在雪地里一蹦一蹦地，圆圆的身子，毛茸茸耳朵，甚是可爱。洛灵惊喜地捂住了嘴，两眼转向胤禛时，他正手上加力将弓拉满。洛灵见他眼中掠过一丝冷意，又回头望向那对野兔，不由心中一紧，抬手按住了他欲放箭的手。胤禛不禁一愣，不解地望着她。
洛灵也不理他，回望着那对儿野兔悠闲地在雪地中相互嗅了嗅，片刻间跑得无影无踪，心中方才释然。
胤禛见猎物逃远，不禁面含微怒，瞪着她看。洛灵回过头，看着他的眼中有一丝乞求，一丝哀伤：“四爷别恼，就让它们自在地去吧。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不过如此吧。”胤禛微微愣了一下，望着她，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春寒俏立，洛灵柔嫩的脸颊被冻得通红，双目隐隐含着凄然之色，那份柔弱，那份悲悯深深地触动了胤禛：“好，让它们去吧。今天，什么都不猎了。”洛灵心头一松，笑颜如花：“谢谢四爷。”
胤禛扬手丢掉了手中的佩弓，抬手轻抚着她冻红的脸颊，怜惜地将她揽入怀里。洛灵心头一惊，抗拒着想挣开他的怀抱。
“别动！”耳边响起胤禛低沉的声音：“我们回去，你已经浑身冰冷了。”说完他一带马缰转身向林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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