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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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淡定的望着远方,低语道:“在这种时候,锋芒太露,只会成为众人的靶子。皇阿玛对太子感情尚深,除非——”“除非有突发事件,让皇阿玛大为震怒。”胤禵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我有个一箭双雕的计策,八哥看好不好?”他在胤禩耳边低语几句。

胤禩脸色一变,惊讶的看着胤禵。胤禵笑笑,“八哥是仁善之人,听不得这些血光之事,这事儿,交给我办好了。”他策马回头,往驻地而去。

胤禩忙追过去,低声劝道:“这一计太过凶险,必须谋定而后动。十四弟,稍安勿躁。”胤禵嗯了一声,回望他:“八哥说的是,这事务必要细细商量了,不能草率而行,明儿我请九哥十哥过来,咱们再商量。”

回到驻地,夜已深,众人皆已睡去,四处悄然无声,只有巡逻的侍卫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胤禵向十八阿哥的大帐看了一眼:“我去看看十八弟。”胤禩望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往自己大帐去了。

十八阿哥的看妈和养娘正打着盹儿,听到脚步声靠近,忙站起来迎接。胤禵悄悄进帐,示意她们不必多礼。“你们去睡吧,这样边看着边打盹儿,也没什么用处。”看妈和养娘听到这话,领命退了下去。

胤禵走到十八阿哥床边,看到玉穗儿半靠在毡垫上,似乎已经睡着了。“玉儿——玉儿——”他轻轻叫了她两声,见她依然未醒,显然是多日来连天连夜的看护十八阿哥,休息太少困得深了,熬不住睡熟了。

十八阿哥睡的正实,不时像小猫一样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胤禵替十八阿哥压了压被子,看着他红红的小脸,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之色,心想:十八弟,皇阿玛待你不薄,只可惜你的福份儿太薄,竟生了这么场大病。

他暗叹一声,目光由十八阿哥转向玉穗儿,看到她沉睡的倦容,眼神才温柔起来,不复刚才的冷峻。

帐中只有一点微弱的烛光,一阵风过,蜡烛的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只剩青烟一缕。皎洁的月色透过帐篷的缝隙照下来,玉穗儿未施脂粉的脸上发出柔和的清辉,皮肤白的透明,头发也不像平时那样梳的整齐,掉下来一缕挂在腮边。

胤禵轻轻地替她拂去乱发,怜爱的看着她,只见她的嘴角忽然动了一下,像有一丝浅笑挂在唇边。

“不知道又梦见什么了。”胤禵心道,俯身在玉穗儿柔嫩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把她抱到床上,让她睡在十八阿哥旁边,替她盖好毯子之后才转身而去。

☆、第三十八章

次日,太子胤礽正在帐中借酒浇愁,侍卫来报说佟国维求见。胤礽迟疑片刻,着人请他进来。两人互相行了礼,胤礽一屁股坐在上座上,佟国维心中有一丝不悦,但脸上仍挂着笑容。

“舅爷,共饮一杯如何,这是最好的杏花村汾酒。”胤礽举着杯盏笑道。佟国维忙推辞了,称自己年岁已高,早已不饮酒。

瞅了太子一眼,见他似有愁容,佟国维劝道:“太子啊,酒入愁肠愁更愁,你皇阿玛是宽厚之人,你何苦跟他僵持着。”胤礽叹息一声,喝了一口酒,拿袖子抹抹嘴角,“舅爷,我何尝不想当个好太子,可那些人不让,多少只眼睛盯着我,让我日夜不得安定,这滋味简直是如芒在背、如鲠在喉。”他说着又喝了一口。

佟国维见他只顾低头灌酒,摇了摇头,半天才道:“十八阿哥病重,你也不去问候一下,到底是你弟弟,皇上又疼他。”胤礽“砰”的拍了下桌子,忿忿道:“一提这个我就火,不就是个小孩子有头疼脑热吗!京里的御医一来,病转眼就好了一半。前些天兴师动众的,搞的到处鸡飞狗跳。”

佟国维冷冷一笑,颇有深意的向胤礽道:“众人都是看着皇上呢,皇上的眼光落在哪儿,哪儿就亮了。不过我也奉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把自己孤立了,尤其你是太子。”胤礽体会着他的话,思绪很纷乱。他走出大帐,看十八阿哥帐前御医、嬷嬷来往不绝,冷冷哼了一声。

此时,胤禩等人也早已聚在一处,胤禵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后,十阿哥胤誐连连称好。九阿哥胤禟踱着步,思索道:“杀手容易找,我府里就养着死士,但皇阿玛未必会相信是太子干的。”胤禵瞟了胤誐一眼:“所以这事得要十哥帮个忙。”“我?”胤誐不解的站了起来。

胤禵笑道:“理藩院尚书阿灵阿是十哥的亲舅舅,皇阿玛一向信任他,咱们不妨请他出面把一些话传到皇阿玛耳朵里。”“什么话?”胤誐仍不解。胤禟此时心中已经有数,“太子对皇阿玛宠爱十八弟一直耿耿于怀,心有不忿。”胤誐这才一拍脑袋,“嘿,瞧我这脑子笨的。我这就跟舅舅说去。”

他刚要站起来往外走,一直没说话的胤禩,此时才缓缓道:“不能让阿灵阿去。”“怎么?八哥有什么顾虑”胤禵和其余两人都望着胤禩。胤禩道:“阿灵阿是十弟的舅舅,他去说,难免让皇阿玛疑心。”众人点点头。

胤禩沉吟片刻,才又道:“让揆叙去。”“这最好,揆叙是明珠的儿子,和大哥一向走得近。如此一来,嘿嘿……”胤禟向众人眨眼。

胤禩看向胤禟:“九弟和明珠府的管事安三一向交情不错,这穿针引线的事,少不得要有劳你了。”胤禟自嘲地笑笑,“我那点儿贩私盐的勾当,果然逃不过八哥的法眼。”胤禩笑而不语。胤禵钦佩的看了胤禩一眼,低声问:“八哥想清楚了,真要杀?”他做了个刀劈的手势。

“杀!”胤禩放下手中的茶,轻描淡写地说完这个字,一向温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少见的阴寒之气,令胤禵心头一震。

康熙的手谕还没有传到胤禛和胤祉手上,十八阿哥的病情又起了反复,这回比前些日子更重,十八阿哥时常陷入昏迷状态无法进食,连喝药都非常困难。到了黄昏,又发起热症来。

康熙忙差洛灵去找御医,洛灵去后,竟是好久不回。康熙和玉穗儿正纳闷,忽听帐殿外乱糟糟一阵人声,不一会有侍卫来报,御医被人杀害,玉穗儿忙扶了康熙出去看个究竟。

众人闻声都围到御医的大帐里,只见御医躺在大帐里,地上一大滩血。玉穗儿担心洛灵的安危,进帐来四下寻找,一眼瞧见洛灵跌坐在角落里,想站起又似很费力的样子,忙过去扶她,“灵儿,你受伤了?”

洛灵颤抖着靠在玉穗儿身上,一脸惊恐忍着痛捂着胳膊,血已经把手染红了:“我和杀手撞了正脸儿,差点儿没命了。”玉穗儿一惊,忙低头看她伤势,只见血不断顺着手指缝涌出来,心里不由一紧,忙高声喊人。

众人正簇拥着康熙离开,胤禩走在最后,听到玉穗儿的喊声才看到洛灵,神色一凛,忙奔过去,查看洛灵伤势。

“八哥,你先扶她过去躺着,我得看看皇阿玛去。”玉穗儿心里惦记康熙,无奈只得把洛灵交给胤禩。胤禩强忍着心中的慌乱,从玉穗儿手上接过洛灵,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忍痛的神色,后悔莫及。

玉穗儿走出帐外,直郡王胤褆和其他几位阿哥正站在外面说话。“大哥,皇阿玛呢?”胤褆转头看了她一眼:“侍卫抓到了杀手,皇阿玛回帐殿和大臣们商议去了。外面乱糟糟的,恐怕杀手还有党羽,安全起见你还是快回大帐去,皇阿玛让你照看十八弟。”

玉穗儿嗯了一声,向胤禵道:“灵儿受伤了,八哥正照看她,你去看看她伤的要紧不要紧,回头告诉我。”胤禵一惊,点了点头,嘱咐道:“你别乱跑,一会儿我就过去。”

竟然有人敢在康熙眼皮子地底下杀人,杀的还是赶来救命的御医,这幕后主使者不仅胆大妄为,而且心狠手辣。康熙陷入深深的沉思,坐在帐殿的御案后一言不发,众大臣知道事关重大,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帐殿里静悄悄的。

“怎么都不说话?”康熙扫视众人一眼。众人心中一凛,大学士马齐进言道:“皇上,惟今之计,还是先审犯人要紧。”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也纷纷附和。

康熙冷哼一声,“能审出什么来?御医前脚到,杀手后脚来,幕后主使者必定在这围场里。黄昏的时候下手,分明就是故意落网。”康熙的话掷地有声,令众人哑口无言。

马齐道:“话虽如此,人犯毕竟抓到了,就算审不出,也不能不审。”康熙叹息一声,“也罢,派谁去审?”他看了众大臣一眼,见诸皇子一个都不在,心里一沉,向大学士马齐道:“马齐,你即刻传旨,着直郡王胤褆和十三阿哥胤祥主审。”他挥挥手,众人退了出去。

胤褆和胤祥接旨后,把人犯从驻地的大牢里提解上来。阴冷的牢室里,杀害御医的杀手被打得皮开肉绽,仍咬死了不说谁是主谋。胤褆有点不耐烦,向胤祥道:“是不是该来点硬的了?这家伙难道是铁打的不成,咱可没工夫跟他耗。”

胤祥看了那犯人一眼,道:“已经打成这样了,再打就要打死了。”胤褆冷哼一声道:“既然他一心护主,那也别怪爷的手段狠。”他向侍卫吩咐几句,不一会,侍卫带着一个干瘦的小老头进来。

胤祥奇道:“大哥,这不是你府里的管家么,怎么把他找来了。”胤褆神秘一笑,“十三弟,你不知道,我府里的这个管家钱二早年学过医术,对针灸和穴位很有研究。找他给那人犯扎一针,哪怕他是神仙,也得把舌头捋顺了,乖乖回爷的话。”

直郡王府的管家钱二打开随身携带的布袋,里头晶光闪耀,整整齐齐插着不下上百根银针,几枚豆荚大小的瓷瓶。“王爷,您想留着犯人的命不想?要是给他条活路,那我下手就轻点儿。”

胤褆瞧了一眼,“他还不能死。”钱二点点头,用指头轮点那一排瓷瓶,选定其中一个。他扭开瓶盖,取出一根三寸来长的银针,用针头淬满药液。

钱二走到犯人身边,低头看了看,低呼一声:“对不住了,主子的吩咐,不得不从。你认栽吧。”他陡一针插入犯人足底涌泉穴,直没至底。

那犯人眼珠几乎爆出,牙龈几乎咬碎,背脊骨往上顶,整个人拱了起来,侍卫们想压都压不住。巨大的疼痛让犯人差点晕过去。

胤褆眯着眼,佯装一脸不忍卒睹。胤祥见此惨状,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钱二恭敬的站到一旁,胤祥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干瘦的小老头绝非善类,此种逼供的手段见所未见。

胤褆上前逼问:“告诉爷,谁主使你杀御医?”那犯人直喘气,牙床打战,半天才开口,“求二位爷赐我一个好死……”胤褆点点头,“你说出来,爷赐你全尸。”那犯人几乎晕阙,使尽浑身力气才说出两个字:太子!

胤褆得意的看了胤祥一眼,“十三弟,你可听见了。这家伙虽然嘴硬,到底还是说了。你我和在场的侍卫都是见证。”他又转向钱二,挥手示意他下去,“好了,没你事儿了,你先回去。”胤祥向一名笔帖士吩咐道:“看他这样子,是很难写认罪状了,你去拟好了,让他画押。”笔帖士领命而去。

康熙看到血迹斑斑的供词,气得浑身颤抖。胤祥垂首不语,胤褆在一旁煽风点火道:“那人犯嘴硬的很,儿臣等费了好大力气,才逼问出主谋来,想不到竟是二弟。”康熙怒不可遏,指着他俩道:“出去,都滚出去!”胤褆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向胤祥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退了出去。

帐殿中只剩下康熙一人。康熙思来想去,头痛欲裂,终于他命梁九功去把他最信任的老臣佟国维和李光地找来商量。

佟国维和李光地看了人犯的供词,面面相觑。李光地沉吟道:“皇上,这一面之词不足信。”佟国维也道:“是啊,皇上,太子虽然顽劣,还不至于雇杀手杀御医。”康熙漠然的看了两人一眼,“朕当然不信,可是这件事太让朕寒心。如果是太子所为,他已经无法无天了;如果不是太子,那这个看不见的幕后黑手已然伸到了太子背后。”

李光地思忖片刻,向康熙道:“皇上,不妨从源头上想,主使者为什么要杀御医呢,当然不会是和御医本人有仇,而是……”他和康熙对视一眼,彼此都知道李光地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佟国维似是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康熙道:“佟老,有话但说无妨。”佟国维道:“前天我去看望太子,提到十八阿哥的病,让他得空去探探,好好的说着话,太子就发起火来。”康熙眉头一紧,直视着佟国维的眼睛。佟国维也不畏惧,回望着康熙。

李光地见状,忙打岔道:“皇上疼爱十八阿哥,阿哥们心里有点计较也是人之常情。虽说成年了,可在咱们眼里还都是些孩子。”

佟国维干笑一声:“谁说不是,都是小孩儿脾气,太子一见我,就问喝酒不喝,皇上都知道老臣二十年前就不饮酒了。”康熙也颓然一叹,“胤礽这孩子着实不争气。难怪二哥福全临终前一直跟朕说胤礽难当大任,怨朕把这孩子惯坏了。”

佟国维和李光地从康熙的帐殿里走出来,心头均十分沉重。佟国维拱手道:“多谢李公解围。”李光地苦笑一声,“佟老何须道谢,你我一殿为臣,皇上面前都是尽本分。”

两人正说话,见玉穗儿急急忙忙的跑来,佟国维问:“丫头,又出什么事了?”玉穗儿忙行礼,“舅爷,十八弟又不好了,我要跟皇阿玛说一声。”佟国维忙拦了她,“你皇阿玛正烦着呢。这会儿谁都不会见。你过会儿再去。”玉穗儿向康熙的帐殿望了一眼,只得作罢。

☆、第三十九章

八阿哥的大帐内,胤禩叫了随行的太医来给洛灵疗伤,虽不是什么致命伤,但刀口很深,流了不少血。胤禵来看过洛灵的伤势,见只是皮肉之伤,本来神色凝重的脸上也是一松,他急着去告诉玉穗儿,也没有久坐,临走前频具深意地看了胤禩一眼,胤禩的全神关注着洛灵,并没有留意。

帐中只省下他二人,洛灵受了惊吓,身心俱疲,昏睡在胤禩的榻上。胤禩守在一旁,想着她方才上药时难忍疼痛,抓住了自己的手,心头一暖,抬手拨开贴在她额头的发丝。就算如此轻的动作,洛灵在睡梦中仍然一惊,秀眉皱了一下,胤禩迅速抽回了手,怕惊醒了她,不敢再妄动一下,看着她苍白如雪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回到十八阿哥的大帐中,看到胤禵坐在床边,玉穗儿走过去,跪坐在毡垫上:“十四哥,灵儿怎么样了?”胤禵挑着嘴角笑了一笑,“有八哥照顾她,你还不放心吗?她伤的不重,只是皮外伤。我看八哥到是吓坏了,脸色惨白惨白的。”玉穗儿这才放下心来:“不知道是谁这么狠,竟然在这节骨眼上派了杀手来杀御医,十八弟……”

胤禵见她浑身一哆嗦,凝视着她,见她一双秀目中隐隐有一丝惊惧之色,“害怕吗?”玉穗儿轻轻点头,“刀都快架到脖子上了,还不怕?幸好那杀手不是存心要杀灵儿,否则就不是轻伤这么简单了。”

玉穗儿的话正触到了胤禵心中的忧虑,如果杀手真的伤了洛灵的性命,不知胤禩会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幸好玉穗儿低着头,没有看到他瞬间表情的变化。

“别怕!”胤禵淡淡的说了一声,轻抚着她的肩。玉穗儿抬头望着他,看到他坚定的眼神,不禁也生出了一股勇气,嗯了一声。

胤禵向她温柔的笑笑,抬眼看到十哥胤誐在帐外徘徊,不时向帐内张望。他知道胤誐必有要事,站起来往外走,向玉穗儿说了声,“有事儿就去找我。”玉穗儿看到他和等在帐外的十哥一同离去,心里隐隐有点不安,但又不知道这种不安的感觉从何而来。

胤禵见胤誐似笑非笑的表情,问了一句,“十哥刚才怎么不进帐?”胤誐狡黠一笑,胳膊捅捅胤禵,“看你俩正聊着,不好打扰。”胤禵冷冷一笑,“十哥说哪儿的话呀,都是自家兄弟,你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胤誐这才收敛怪笑,压低声音道:“八哥九哥找你商量,那边有消息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胤禟大帐外。进帐前,胤禵留神的张望了一下,见胤祥正往太子的大帐里去,愣了一下,随即向胤誐道:“十哥,借你的亲兵一用。”胤誐虽不明就里,仍依他的话照办了,把守护自己大帐的侍卫调来,换掉了胤禟大帐外的侍卫。

“干嘛把侍卫换了?那几个侍卫可都是八哥的亲兵。”胤誐不解的问。胤禩和九阿哥胤禟闻言也是一愣。

胤禵知道他们有疑问,忙道:“我看了一下,太子大帐外的侍卫加了一倍,十三哥也去了他的大帐,可见太子应该已经知道这事了,只怕咱们这边很快就会有人来加强守卫。与其用别人的兵,不如加咱们自己的兵。”“嘿,老十四就是心细。”胤誐调笑了一句。

胤禩点点头,“出来打围,皇阿玛一向不许咱们自己带府里侍卫。我那几个亲兵都是从木兰围场虎枪营里拨过来的,也未必就靠得住,其中说不定就有旁人的眼线,反倒十弟的亲兵是从京师骁骑营直接调过来的。”众人听他这么说,不禁对胤禵的心思缜密大为佩服。

胤禩又道:“大牢那边传来消息,人犯已经画押指认太子,大哥和十三弟也已经把供词呈给皇阿玛,可皇阿玛那边迟迟听不到动静,只听说他召见了佟国维和李光地。”“哦?佟国维也去了?”胤禵插了一句,他这话看似无心,却和胤禩心照不宣。

九阿哥胤禟道:“皇阿玛把消息秘而不宣是何用意,难道想包庇太子”胤誐摇摇头,“我看不像,十四弟不是说了,太子的大帐外已经加了侍卫,这说明皇阿玛还是怀疑他,只是暂时没有采取措施,先看住他再说。”

胤禩本来在踱步,听到胤誐的话,忽回头向另外三人道:“十弟这话说的对,皇阿玛就算不全信,也起了疑,否则太子不会急着见十三弟。”胤誐听到八哥赞同他,不禁面露喜色。

“那么,咱们是不是可以实施第二步计划了呢?”胤禵斜倚在铺了羊毛毯的软榻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胤禩仿佛没听见,只顾思索。胤禟和胤誐看了胤禵一眼,胤禵向他们递了眼色,意思是一切听凭胤禩的安排。

他们耐心的等着胤禩发话,胤禩半天才回转过身,向三人道:“听说这次人犯能招供,首功是大哥,咱们何不助他一臂之力?”三人不解他的话。胤禩诡异的笑笑,“假如你们是太子,现在最怕的是什么?”胤禟道:“皇阿玛。”胤禩点头,但脸上却没有赞同的表情。

他看了胤禵一眼,胤禵道:“最怕的是人犯忽然死于非命,不仅百口莫辩、死无对证,还有杀人灭口之嫌。”胤禟这才恍然大悟,“对啊,如果人犯现在死了。就算皇阿玛怀疑是有人故意陷害太子,也死无对证了。皇阿玛要是心里已经认定是太子所为,那更是雪上加霜。”

胤禵坐起身来,爽朗的笑了笑,“八哥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心里肯定不只这两层意思。”“借刀杀人!齐人晏婴二桃杀三士,咱们未必不能效仿。”胤禩轻轻说出这句话,分量却重的令其余三人心里均一凛。

“这个时候,谁急于表功,谁就是拿刀去戳皇阿玛的心窝子。”想起胤褆,胤禵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忽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一黯。这个细节没有逃过胤禩的眼睛,但他没有立刻点出。

等老九老十走后,胤禩才问胤禵,“你有什么顾虑?”“没有啊。”胤禵否认。胤禩不信的看着他的眼睛,见他眼中分明有一丝忧色,于是直言道:“如今咱们都是一条藤上的蚂蚱,有什么不好直说的呢。我知道,你是在顾虑会连累一个人,那个人倒也罢了,他身边有个你放不下的人。”

胤禵听了这话忽然笑了,但笑声中充满了苦涩。“八哥,咱们的这条路既然已经走了,就得不惜一切代价,开弓没有回头箭,必要时没有什么不能放弃,没有什么不能牺牲。”

胤禩知道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着实放不下,拍着他的肩道:“能忍人所不能忍,方是成大事之人。你放心,咱们做事虽然不可能滴水不漏,但会尽量避免节外生枝,毕竟树敌太多反而于己不利。”

胤禵嗯了一声,无奈道:“如果她真要怪我,那也只能由得她去。咱们这些弟兄,迟早会有泾渭分明的一天。”他深深叹了口气,情绪低落。胤禩想起洛灵和胤禛,心里也隐约有些不安。

太子大帐里,胤礽招呼胤祥坐到他身侧,“十三弟,到我这里不要拘束,坐呀!”胤祥摇摇头,并没有坐下。胤礽也不勉强,只得道:“皇阿玛看了人犯的认罪状把你和大哥都赶了出去,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胤祥踱着步,视线落得很远,半晌才道:“皇阿玛仍在犹疑中,目前这种情境下,他不会相信任何一方,宁愿相信自己的判断力。”胤礽点点头,思忖道:“唯今之计,只有静观其变。怕就怕对方先发制人,皇阿玛真要是把杀御医罪责加到我头上,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呀。”他苦恼的抓着头发。

胤祥瞧了他一眼,见他愁眉不展,宽慰道:“我已经写信给四哥告诉他这件事,在他没回信之前,太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毕竟现在人家在暗你在明。”胤礽深以为然的叹了口气,苦笑道:“如今竟落得这步田地,也怪我平时树敌太多。”

胤祥冷冷一笑,“二哥难道还看不出来,这不是你树敌,而是有人以你为敌。”胤礽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此刻胤祥深邃的目光,和他平时印象里那个沉稳敦厚的十三弟大有不同。

他微愣片刻,目光灼灼的看着胤祥,“我如今心乱如麻,十三弟,你是局外人,依你之见,目前我该怎么做?我估计对方见皇阿玛那里没动静,要采取下一步行动了。”

胤祥垂着眼帘看着脚下,“你刚才不是也说了,静观其变。既然不能料敌先机,只能以逸待劳。皇阿玛眼皮子底下,任何事情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何苦授人以柄。”胤礽对康熙的态度着实担心,但是想想胤祥说的也有道理,任何时候,轻举妄动只会坏事。

“打草惊蛇,远不如引蛇出洞,如今我就是这条蛇。”胤礽笑了一笑。胤祥也笑,“其实目前我还看不出这两者的区别。”胤礽叹息一声,“区别在于,打草惊蛇很可能反而被蛇咬了,引蛇出洞,却有必胜的把握。”

胤祥摇摇头,“未必,如果对方只是投石问路呢。”胤礽眼珠转了转,“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他们杀御医,就是要我自乱阵脚,顺便试探一下皇阿玛的态度,皇阿玛越是按兵不动,我心里越是忐忑不安。”胤祥想起人犯在大牢里受酷刑的样子,心里阵阵寒意。

他俩正相对无言,一个侍卫慌张的赶来回报,人犯在大牢里被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胤祥暗叹一声,忙起身告辞。太子跌坐在毡毯上,预感到一股血腥的气息。

随军的仵作检查了人犯尸体,说是中毒而死。胤褆看了人犯的尸体一眼,不屑道:“此时才杀人灭口,已经晚了。”“人犯中的是什么毒?”胤祥问。仵作道:“回十三爷,就是很普通的砒霜。”“高明!越古老的方法越有效,砒霜遍地皆是,查都没法查。”胤祥哼了一声。

“得,十三弟,咱们还得写折子回给皇阿玛,死了人犯事小,主谋意图杀人灭口事大。”胤褆一脸的幸灾乐祸。胤祥却一脸阴沉,“大哥,人犯死在你我的眼皮子底下,你说这事小事大?”胤褆道:“你也别慌,到了皇阿玛面前我自有计较。”胤祥摇摇头,只得跟了他去。

☆、第四十章

康熙此时已经得知人犯死在大牢的事,等胤褆和胤祥到帐殿之后,赫然发现殿中早已站满了人,所有扈从打围的亲贵、大臣都在。

胤礽跪在康熙的御案前,声泪俱下的辩解:“皇阿玛,儿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买凶杀人,还望皇阿玛明鉴。”几个大臣也附和,说太子不会做这等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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