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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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菲，你别这样，你明知道我不是针对你，办成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难，年终考核的时候还可以作为业绩之一。”齐浩宸觉得米菲没理由为这件事跟他生气，她爸爸的能量她又不是不知道，给他们父女一个和解的机会，相信她也能理解。

“杨睿约了我。”米菲没有瞒着他。“他约你干什么？”齐浩宸想不明白了。“干什么，人总要吃饭的。”米菲还是没好气。

“好了，菲，别跟我赌气，我晚上七点半还要开会，我们六点钟在酒店对面超市见。”齐浩宸懒得细问，直接跟米菲下命令。

“去你的，你自己偷口香糖去，我说约人就是约了人。”米菲挂断了电话，心想，凭什么听他的，他说去吃饭，她就要推掉一切邀约陪他吗？杨睿约她，肯定是有事，她的好奇心一旦被挑起来，就很难压下去。

被米菲拒绝，齐浩宸有点来气，本想再打米菲电话，想想也就算了，米菲就那个脾气，过两天也就好了，不惹她就是。打电话给艾米，约她一起吃饭，顺便问问晚上视频会议的资料是不是都准备齐了。

米菲和杨睿约在酒店内部的餐厅吃饭，天气不好，酒店入住的客人们都没有外出就餐，餐厅里几乎坐满了。

公关部主管杨睿比米菲大四五岁，清华毕业，也是公司里的青年才俊，米菲和他接触不多，也就是开会的时候见过几次。

米菲一直觉得，搞公关的人应该都特别能说会道，可是看杨睿，这个人除了开会的时候，还是蛮沉默的，有点儿不声不响，却又能把事情做到最好。

杨睿询问了明星嘉宾的进展情况，米菲告诉他，进行的顺利。杨睿提醒她：“这几天天气不稳定，我看你最好做两手打算，万一陈飒因为飞机延误来不了，必须拿出应对方案。”米菲点点头：“我已经在做了，如果来不了，就让陈飒上VCR，这是最坏的情况。我想公司不会不理解，这一切都是客观原因。”

“你错了，米菲，高层一向都是只注重结果，不追究过程，他们不会管你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媒体关注度减弱，他们只会考虑这对公司效益指标的影响。”杨睿对公司的认识远比米菲深刻的多。

米菲点点头：“你这么说，我有点明白。行，我知道该怎么做，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准备出杀手锏。”杨睿看到她慧黠的笑，觉得这个女孩儿的确很聪明。难怪齐浩宸看好她，想培养她。

下午在会议室，他看的很明白，齐浩宸表面上是在激她，其实是给她机会。她爸爸的关系摆在哪儿，只要用一用，没有办不成的，给她机会邀功罢了。米菲只要把这件事做的漂亮，就是首功一件。

“米菲，你有没有兴趣搞公关呢？”杨睿表明他请米菲吃饭的用意。米菲瞪大眼睛：“什么意思，你想把我挖走？这样做不大好吧。”

杨睿不动声色的笑：“有什么不行，我觉得你很有沟通天分，叶明媚最信任的是林蔷，你在她手下很难出头。”他早就听到风声，媒介部和公关部极有可能要合并成一个部门，到时候他和叶明媚肯定要有一个人失去主管的位子。

与其任人宰割，不如先下手为强、掌握有利资源，目前看，米菲是叶明媚手下最有潜力的，将来会是个好帮手。

谁知，米菲听到这话只是淡淡一笑：“我进公司一年不到，你们都是我前辈，我跟着你们多学学也是应该的。”杨睿听她把话说得模棱两可，知道这丫头不那么好对付，也就耐住性子，不急于求成。

他决定还是先怀柔，主动问米菲，到三亚这么久有没有去哪里玩。米菲老实道：“每天都要忙死了，除了会场就是酒店，哪里有空去玩，我连天涯海角都没机会去。”

“是啊，明天赛事一结束，后天一早我们就飞回S市，根本没时间出去玩。”杨睿看看窗外，又道：“这会儿雨也停了，我知道这附近有个酒吧，我们去坐坐如何？”米菲刚要推辞，看到齐浩宸和他那个美女助理艾米并肩进餐厅来，顿时改了主意：“行啊，去坐坐。”

“你说我们公司最漂亮的是谁？叶明媚、艾米还是余芷珊？”米菲突发奇想，忽然问杨睿。杨睿不禁失笑：“怎么这么问？”“随便问问，别担心，我不会出卖你的。”米菲笑呵呵。

“不好说，叶明媚长得倒是漂亮，可一说话就是港普，声音又粗，减分不少；余芷珊嘛，她是个冷美人儿，表面上八面玲珑，其实眼高的很；艾米人靓声甜，更妙在没野心没心机。”杨睿直言不讳的说。

米菲心里一笑。这个人对人的评价倒是入木三分，可是他忽略了，男人这样评价女人，本身就有些失风度，更何况他看到的都是别人的缺点。这样的人，挑剔的厉害，并不好共事。米菲在心里把他和叶明媚比较，觉得叶明媚还算把事情摆在明面上，这个人绝对是暗地里扎针的那种。

齐浩宸落座以后看到米菲和杨睿面对面坐着，两人谈笑风生，心里很不痛快，可是当着艾米的面，又不能表现出来。

艾米憨头憨脑，只顾吃她的喝她的，似乎一点也没察觉老板脸色不对劲。齐浩宸对她的性格非常了解，知道这正是她的聪明之处，大智若愚、装聋作哑，其实她的精明一点不亚于公司其他人，这也是他一直用她的原因，他最讨厌的是女人不懂装懂、故作高深。

“齐总，我吃完了，先要回去准备资料，有事CALL我。”艾米轻拭嘴角，放下餐巾。齐浩宸嗯一声，示意她请便。艾米离开的时候，眼角瞥了瞥米菲和杨睿，老板好像对米菲有点不一样呢。

米菲和杨睿去附近的酒吧喝酒，快十点钟才回到酒店，刚进电梯就接到齐浩宸电话：“你到我房间里来。”米菲闻言惊愕，下意识的眼神乱窜，杨睿知道她在听电话，很有礼貌的保持距离。

“一会儿的吧，一会儿跟你说。”米菲怕杨睿起疑，只得搪塞。齐浩宸却不松口：“你来，我有话跟你说。”“行，我这就把预备好的第二套方案拿给你看。”米菲听他语气不善，随口找了个理由。

米菲回房间，把整理好的方案打印出来，带到齐浩宸的房间。奇怪的是，齐浩宸房间的门没有关，米菲敲门进去，看到齐浩宸站在落地窗前踱步，艾米则坐在一旁，笔记本电脑插着电放在茶几上。茶几上和沙发上到处都是纸，乱七八糟的一大片。

“齐总，我回去整理一下会议纪要。”艾米看到米菲来了，收拾东西就退了出去，悄悄替他们把门带上。

“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回S市，晚上的颁奖晚会就看你们的了，没问题吧？”齐浩宸问米菲，眉头拧的很深。米菲略微心惊，没想到他找她来真是为了公事，赶忙道：“没有问题，我跟叶明媚和林蔷把所有的细节都仔细商量过了。”

齐浩宸点点头，疲倦的用手揉了揉额角，米菲见状不禁有些担心，走过去：“宸……”齐浩宸看着她：“公司出了点事情，我必须赶回去，今天晚上维多利亚在视频会议上发飙了，责令所有大区经理、总监明天上午必须到总部开现场会。”

“很严重吗？”米菲见他说的郑重，不由得担心起来，轻握着他的手。齐浩宸莞尔浅笑：“我应付得来。”他这样笑，高深莫测，令米菲忽然又想起下午的事，冷哼一声。

“你跟杨睿去喝酒了？一身的酒气。”齐浩宸不满的拍了下米菲脸蛋儿。“哪有，我才喝了两杯啤酒。”米菲没闻出来自己身上有味道。

齐浩宸没说话，凝视着她。米菲避开他视线，讷讷的：“看我干什么？”“看看你生气了没有。”齐浩宸抱着胳膊，审视的目光紧跟着她。米菲撅嘴：“有我生气的份儿吗，你是总监我是助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能明着生气，就去跟杨睿约会、喝酒，故意气我？”齐浩宸下巴一扬，眼角却瞥着米菲，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米菲捶他：“你瞎说什么，谁跟他约会了，是同事正常的交往好不好。”“不好，我不许你跟其他男人走得近。”齐浩宸伸出手臂把她揽在怀里。

他真霸道！米菲嘴角微抿，狡狯的看他一眼，又垂下眼帘，心里有一丝甜意，半晌才道：“你误会了，我跟他吃饭绝不是为了气你，而是我知道他约我肯定有目的。”

“哦，有什么发现？”齐浩宸饶有兴趣的问。米菲想了想，决定告诉他：“杨睿那个人，你得防他。我觉得他很有野心，而且不动声色，这种人最可怕了。你知道他找我去干什么，他想把我发展成他安插在叶明媚身边的眼线，可惜他找错人了，我没那么傻。”

米菲只要稍微想想，就会知道杨睿的真正目的。她跟他非亲非故，也没有什么交情，他忽然间跟她说，觉得她很有潜力要提拔她，天下会有这等好事？米菲不像初入职场时那么懵懂了，她知道世上绝无免费的午餐，杨睿的如意算盘无非是利用她挤掉叶明媚。

齐浩宸轻抚着米菲的背，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他跟杨睿共事几年，杨睿一贯表现良好，也帮他处理过不少事情，可他就是能感觉到这个人的阴暗面。明明很简单就能解决的事情，杨睿能曲曲折折的绕好几道弯，而且随时揣摩老板心思，令人防不胜防。

“米菲。”齐浩宸顿了顿。米菲抬头看他，听他忽然连名带姓的叫自己，表情也像是严肃了，有些意外。

齐浩宸轻抚她头发，目光温柔的打量她：“好好做你的事情，不用为我担心。”米菲点头：“我知道，我心里有数。”

齐浩宸低头亲亲她：“你先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的颁奖晚会不能出任何纰漏，陈飒那里就靠你了。”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事情做到最好。”米菲在他怀里蹭蹭，舍不得就此离去，看他拧眉的样子，她心疼不已，想陪陪他，又怕打扰他工作，公司出了事，他不可能闲着。

“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米菲仰着脸问齐浩宸。齐浩宸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公司过几天就会开记者招待会，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目前我还不能说。”

“连我也不能说？”米菲嘟嘟嘴。她的嘴很严的，又不是传闲话的大嘴巴。齐浩宸笑笑，避重就轻：“不想让你跟着担心。”他这么说，米菲也就不再坚持，跟他说晚安之后，离开了他的房间。

19、危机公关

第二天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陈飒一早搭飞机到三亚，米菲去机场接他，替他和随行的经纪人、助理安排酒店。陈飒在酒店简单的整装之后，去会场走了两次台。青青把法务部起草好的合同给陈飒和经纪人过目后，双方当即签约。

当天下午，米菲正在会场忙碌，接到她爸爸米南山电话，米南山在电话里告诉女儿，他已经飞抵三亚。

“爸爸，我能应付得来。”米菲看着工人把公司LOGO牌放到最显眼的位置。米南山道：“你妈妈不放心，非让我过来看看，陈飒那里已经没有问题了吧？”

“没问题，他本人很NICE，就是经纪人比较难缠，您女儿出马，一个顶俩儿，已经混熟了。”米菲自信沟通能力不在话下。

晚上的颁奖晚会很成功，米菲站在现场导演身后，随时准备着应对各种突发情况。陈飒到底是个有经验的艺人，面对主持人的种种调侃，处变不惊。

之前米菲还一直担心他没怎么看稿子，会影响现场发挥，现在看来，大明星就是大明星，大场面见惯了，那种游刃有余不是一般人学得来的。陈飒下台的时候，米菲直向他竖大拇指。

晚会结束后，会场里人去楼空，只有米菲和几个工作人员还在忙碌。米南山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女儿工作，等她忙完了一起去吃饭。

“菲菲，怎么今晚没看到浩宸？”米南山不解的问。米菲挽着他胳膊往外走：“他临时有事先回S市了。”

父女俩在三亚一处有名的高档餐厅用餐。米菲往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红酒，敬米南山：“老爸，这次的事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出面，我真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解决，齐浩宸那小子把我逼到风口浪尖上。”

米菲当时并没有把齐浩宸对她下命令的事告诉米南山，此时才告诉他。米南山笑笑：“那小子心眼儿还挺多，知道挟天子以令诸侯。”“奸诈的家伙。”米菲撒娇的耸耸鼻子，每次想起齐浩宸，心里总是很甜蜜。

“我跟你妈妈准备下个月去欧洲旅行，可能要半年。”米南山把这消息告诉米菲。米菲微愣：“真的？您真要带妈妈去欧洲？”米南山见女儿像是不信，不由得笑了：“你看你这孩子，爸爸难道会骗你不成。”

米菲这才信了，想想又问：“您的新戏不是快开了，能走得开？”米南山道：“新戏我不打算全程管了，交给助理去搞，这几年我忙的不可开交，跟你们母女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尤其是你妈妈，早也答应她陪她出去玩玩，一直也没实现。”

父女俩心照不宣的避开雷晶晶这个敏感的话题，米菲知道，她爸爸这样做是为了补偿她妈妈。

男人都这样，在外面做错了事，心里有愧疚，就会加倍对妻子好，以资补偿，可他们往往忽视，女人最需要的不是补偿，而是一颗真心。

“爸爸，你还爱妈妈吗？是真的爱，还是亲情？”米菲试探的问，凝望着父亲的眼睛。米南山看着女儿，苦笑：“你这傻孩子，爸爸要是不爱你妈妈，怎么会有你。几十年都过来了。”

“我上次问了妈妈同样的问题，妈妈也这么说，她还很爱你。老爸，你想想，除了我妈以外会有哪个女人在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跟你过了几十年后还能不假思索的说出这句话？为了你的事业，妈妈放弃了很多次出国进修的机会，不然的话，她早就提业务副院长了。”米菲为自己妈妈鸣不平。

米南山叹了口气，女儿到底是长大了，说出话来一套一套的，自己很难再把她当孩子，只得道：“菲菲，我跟你妈妈的事不是三言两句就能说得清，不过爸爸答应你，会好好对待你妈妈。”

米菲狐疑的瞅着父亲，却也没有再说下去。夫妻间的事情，即便是女儿，也未必能事事看清，所以，还是齐浩宸说得对，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未为不可。

“浩宸那小子挺精明的，你跟他相处要多长点心眼儿，别傻乎乎的。”米南山对米菲当年和江祖霖分手后的种种奇怪言行记忆犹新，生怕她再上当受骗。

和所有爸爸一样，米南山总是不知不觉就把女儿的男朋友当成假想敌，有一种奇怪的危机感，好像那人随时随地会夺走自己的女儿。

米菲自然明白老爸的心思，呵呵的笑：“放心吧，老爸，您闺女我早已不是当年一根筋的傻妞儿了，吃一堑长一智，自个儿不学着从坑里爬出来，谁能帮我。”

这几年，不是没有人追求米菲，可米菲总觉得他们都不够成熟，不是她心里想要的那种类型，直到遇见齐浩宸，她知道自己是遇上对手了，几个回合下来，齐浩宸步步为营，而她也没有输。

一个男人若是连那点挫折都不能跨越，有什么诚意可谈，真要是有心，他必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若是他没那耐心，那么正好，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米菲要的可不是露水情缘，而是实实在在经得起考验的感情。

最初的矫情是必须的，傻不拉几就付出真心，那才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米菲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样的伴侣。志同道合、能了解彼此想法、接受彼此世界观和人生观的，感情才有维系的基础，否则就是空中花园，看着好看，却是不切实际。

说曹操，曹操电话就到。米菲看到手机上闪烁齐浩宸的号码，心里暗笑。“晚会的直播你看了没有。”米菲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对晚会满意不满意。

“看了一点，还不错。陈飒是亮点，没想到他表现的那么好，是你的功劳。”齐浩宸在电话里表扬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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