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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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间,任飘零紧紧追踪着蜈蚣精,凌少白从另一侧赶来,看到他,问起蜈蚣精的下落。任飘零恨恨的握拳道:“那妖孽狡猾的紧,诈死骗我之后逃走了。”“他往哪边逃了?”凌少白举目远眺,并不见蜈蚣精踪影。“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定是回山洞去了。”任飘零向不远处的山洞看了一眼。

两人一起往山洞走,到了洞口,凌少白停下脚步,任飘零奇道:“你不进去?”凌少白道:“温姑娘托我来找你,请你饶了那蜈蚣精一命。”“不可能,留着那妖孽只会为祸人间。姑娘家心软,以为蜈蚣精救过她,殊不知那正是妖孽的狡猾处,欲擒故纵。”任飘零一想起刚才蜈蚣精使诈咬他,心里就一肚子气。

他这么说了,凌少白便没有再多说。进到洞里,黑魆魆的一片,果然看到那蜈蚣精蜷缩着跪坐在土堆旁。那蜈蚣精见到他二人进来,情知必死无疑,瑟瑟发抖之余,手里紧紧抓着泥土。

“凌少侠,你猜这土里埋的是什么?”见了蜈蚣精,任飘零反而平静下来,好整以暇的问凌少白。凌少白摇摇头:“不知道。”任飘零上前一步,拔出剑刚要对着土堆劈过去,那蜈蚣精忽然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跳起来,巨大的身体挡在那土堆上。“你们杀了我便是,不要动我娘的坟。”

“嗬,看不出来还是个孝子,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老蜈蚣精。你杀害那么多条人命,怎么没想过他们的父母家人有何感受。”任飘零的眼神嫉恶如仇,蜈蚣精也不辩解,只是紧紧地抓住身下的黄土。

任飘零从腰间取出降魔杵,给了蜈蚣精致命的当头一棒,蜈蚣精顿时咽了气。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出洞下山,看到凌少白站立一旁,漠然的看着这一幕,问:“你还不走?”凌少白点点头:“任兄请。”他让路给任飘零,任飘零先一步出洞去。

凌少白走到蜈蚣精身边,缓缓把手放到他天灵盖上,收了他三魂七魄,又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将那蜈蚣精的魂魄放进去。那蜈蚣精元神已失,顿时显出本相,是只五彩斑斓的大蜈蚣,足有丈余。

回到客栈里,任飘零说起降妖的经过,萧彤和沁歌讶异不已,他们都没想到会是如此简单。沁歌听说蜈蚣精已死,瞥了凌少白一眼,凌少白向她使了个眼色。沁歌明白他的意思,任飘零在场,凌少白不便出手阻止他降妖,不由得心中暗自叹息,闷闷不乐。

凌少白走的时候,看了沁歌一眼,沁歌看到了,心里有数,不一会儿寻了个理由也出门去。果然,凌少白站在客栈对面的巷口正等着她。

“温姑娘,有负你的重托,抱歉得很。”凌少白向沁歌拱了拱手。“你既然已经尽力了,我也不怪你。”沁歌垂着眼帘。她当然明白,除妖是任飘零的本分,她想放了那蜈蚣精,才是于理不合。

“你跟我来,我变个戏法给你看。”凌少白神秘的一笑。沁歌提不起兴趣:“什么戏法,我没兴趣看。”“你不看怎么知道是什么戏法,我保证你不会失望。”说完,他往巷子里走。沁歌有些好奇,只得跟在他身后。

他带她拐了好多巷子,几乎走到郊外。沁歌正纳闷,看到一群身着孝服的人吹吹打打的过来,前面一人举着白色哭丧棒引道,中间几人抬着一口小小的棺材,后面跟着两个哭天抢地的中年人,像是一对夫妇。

“你带我看这个干什么?”沁歌秀美的小脸紧绷,望着那出殡的队列,问凌少白。凌少白不紧不慢解释道:“这对夫妇是城里有名的财主,子嗣艰难,中年才得一子,孩子自幼体弱,昨日得急惊风死了。”沁歌哦了一声,仍是不明白凌少白的意思。

忽然间,那抬棺材的绳子忽然断了,棺材一头落在地上,棺材盖歪落一旁。那中年夫妇抢步上前,扶棺痛哭,旁边几个人忙上前把他俩架开。正欲重新盖上棺盖,那棺材里忽然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众人大惊失色,不一会儿,一个两三岁小孩从棺材里坐起来,身形矮小,只露出半边脑袋。

沁歌也吓了一跳,抓紧凌少白衣袖,惊道:“这是怎么回事?”凌少白没说话。只见那对中年夫妇见儿子忽然复活,惊吓之余又是喜出望外,那妇人上前一把抱住儿子,又哭又笑的样子令观者动容。

“诈尸啦,诈尸啦。”男人看到妻子抱着儿子哭哭笑笑、儿子吓得哇哇大哭,不禁精神恍惚,忽然大叫起来。一时间,出殡的队伍全乱了,一家人疯疯癫癫,有狂喜的、有惊惧的、有不知所措的,乱作一团。

这时,从看热闹的人群中走出一位老者,走到那对夫妇面前,进言道:“贤伉俪莫怕,想是令郎一时气短假死,刚才经那棺材一颠簸,阳气还原,两位此时莫只顾着啼哭,应该叩谢上苍,让令郎得以逃出生天。”那中年夫妇一听此话,只觉不假,忙扑通跪倒,对着天地重重的磕头。

围观者对老者的话啧啧称奇之余,也都认为很有道理,不一会儿出殡的队伍散去之后,他们也就散了。

凌少白回过头,见沁歌秀美的眼睛眼波流转,狐疑的看着自己,莞尔一笑:“这不是很好吗。”沁歌耸耸鼻子:“你怎么知道这对夫妇恰好死了儿子?”“昨天我上山去找你,从这附近路过,看到他家升起白幡,知道他家死了孩子。”凌少白解释道。

沁歌想了想,觉得这个理由也算合理,又问:“你是怎么把蜈蚣精的元神移到那孩子身上借尸还魂的呢?”凌少白想了想,才道:“我师父精通奇门五行、轮回之道,我学了些皮毛。”

“瞎说,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移魂术是玄门一项极高深的法术,你只学了皮毛怎么可能助那蜈蚣精借尸还魂。”沁歌凝视着凌少白的眼睛。凌少白心知她起了疑,若不合理解释,她必然不再信任他,只得道:“任飘零已将蜈蚣精魂魄打出体外,我怕他元神尽失、回天乏术,只得先用瓷瓶收了他魂魄。”

他从衣袖中取出瓷瓶给沁歌看,解释道:“我的法力有限,我师父这瓶子派上了大用场。”沁歌接过瓶子,反复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我要是真有那么大法力,我的朋友又怎么会死于非命,我又怎么会不助他借尸还魂。”凌少白补充道。

沁歌这才点点头,把瓷瓶还给他。凌少白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温家这丫头虽然涉世不深,到底家学渊源,倒是小觑不得。

“不管怎么说,你到底做了件好事。这个秘密,我不会告诉任飘零和萧姐姐的。”沁歌向凌少白抿嘴一笑。凌少白也淡然有些笑意。

客栈里,任飘零和萧彤说起日间降妖的事,任飘零道:“那妖孽的尸首还在山洞里,我回来之前已去过临安府衙报官,府衙已经派人去查验尸首,提刑官说,他们要将此案上报刑部,必须有你书写的结案卷宗。”

萧彤点点头:“这个案子总算有了眉目,不过离结案尚有时日。我昨晚又反复思想,觉得此案疑点甚多,当日我在义庄验尸,所有的死者皆是身中奇毒,我和沁歌为此亲赴唐门,经唐门子弟查验过后,发现死者中的毒十分罕见,并非产自中原,而那蜈蚣精和沁歌说,他从未离开过临安。”

任飘零点点头:“这一点我也觉得甚是可疑,我和那蜈蚣精交手,觉得他功力很浅,不像是道行深的妖精。对了,我还忘记告诉你,我觉得凌少白有点可疑。”“哦,为什么?”萧彤不由得凝神聆听。

任飘零回忆着他和凌少白进蜈蚣精山洞的情形,告诉萧彤,那蜈蚣精在洞口布下结界,常人根本靠近不得,而凌少白却来去自如。

“我初时并未注意,待我出洞时才幡然醒悟。我随身带着太极门神兵铁八卦,可以越过一切结界,可是凌少白并未佩戴玄门之物,他怎么也能进入山洞呢?而且寻常人看到妖精俱是十分惊骇,他却神情自若,一点也不怕,这难道不让人怀疑他的真实身份?”任飘零冷静的分析着。

萧彤思索着,没有答话。任飘零又道:“当然,江湖中会些旁门左道功夫的人也不在少数。”萧彤沉吟着,看着任飘零:“如果凌少白真的是玄门中人,那他的法力必定不低,只怕还在你之上。”

“是吗,你怎么知道?”任飘零有些疑惑的问。萧彤淡然一笑:“我虽没见过他出手,但是从他的言行举止、身形步态,我可以感觉到他功力不凡,没有十年以上勤学苦练的光阴很难达到。我从十六岁开始行走江湖,办理过无数案件,凌少白这样看似锋芒尽出、实则深藏不露的人并不少见。”

“我那时和温姑娘说他很有可疑,温姑娘去试探了一次,却没有成功。要不,我们再试试?”任飘零征询的看着萧彤。萧彤忙摆手:“你让沁歌去试探他,那不是主动送上门给人家戏弄。沁歌还是个小孩子,她哪里是凌少白的对手。”

“正因为她是小孩子,凌少白才不怎么防备她,而且难道你看不出来,凌少白对她有点不一样。”任飘零寻思,每次看到凌少白,总觉得他对沁歌的态度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不亲近也不疏远,但很明显的是,他们几个人都在场的时候,凌少白最关注的就是沁歌。

“是啊,所以我更担心了。那时沁歌偷偷溜进唐门见钟三少,就是凌少白带她进去的,若是寻常人,哪里有本事擅闯唐门,除非艺高人胆大。”萧彤不无担忧的说。她更深一层的顾虑是,凌少白若真的对沁歌有心,像沁歌那样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哪里经得住他引诱,且不说他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单单那份从容的气度,女子也很容易动心。

万一发生什么,势必令武林中两大家族蒙羞,而沁歌也必然处境尴尬。想到这里,萧彤叹了口气,想着等沁歌回来,得和她好好谈谈。此话不能直说,只能旁敲侧击。

夜凉吹笛千山月

沁歌和凌少白一前一后回客栈,萧彤站在窗口看到他们有说有笑,不禁微微皱眉。吃晚饭的时候,沁歌似乎兴致很好,比平时吃得多。

萧彤笑问:“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错嘛。”沁歌推了碗筷,拿绢巾擦擦嘴:“我去镇上逛了逛,心情自然不差。萧姐姐,你也该多出去走走,没准能发现什么新线索。”

没等萧彤说话,任飘零忽然插嘴:“你和那个凌少白一起出去逛的吧?”沁歌瞥他一眼,嘟囔:“要你管。”任飘零不理会她的情绪,追问:“他有什么异常没有?”

“没有。”沁歌不假思索的说。尽管她心里对凌少白有所怀疑,但既然答应了凌少白不把他会移魂术的事告诉任何人,就一定会遵守承诺。

沁歌见任飘零拧着的眉毛一动一动的,脸上的刀疤在他思考的时候尤为醒目,不认识他的人乍看到他这样子一定会吓一跳,忍不住低声问:“任大哥,你是不是还怀疑他?”任飘零没有答话。沁歌又道:“我觉得他不会杀人的,你从他身上不会查出什么线索。”

“知人知面不知心,证据尚未确凿之前,你如何能知道他没有嫌疑。”任飘零始终觉得凌少白不会那么简单。沁歌撇嘴:“你自己也说没有证据,干嘛总是盯着人家呢。”任飘零听她这话句句为凌少白开脱,不由得看她一眼,又和萧彤对视一眼。萧彤暗示他稍安勿躁。

凤求凰小蛮的房间里,凌少白把蜈蚣精的事情告诉小蛮,劝道:“我替你找的这个替死鬼虽说破绽很多,也可抵得一时,只要你今后不再杀人,萧彤和任飘零那里我自会替你打点过去。”

小蛮嫣然一笑:“你看,你还是关心我的,可是每次来总是冷着脸。我让后厨做了几样精致的素菜,你吃完了再走吧。”凌少白点了点头。小蛮高兴地推门出去,吩咐婢女去厨房烫一壶好酒端过来。

“我不饮酒。”凌少白推辞。“我知道,这是我们店里自酿的梅子花雕酒,味道很淡。”小蛮解释。

两人小酌,小蛮替凌少白斟酒:“你那位温姑娘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对她还是疏忽了。”凌少白想起日间用移魂术的事不无忧虑。“哦,怎么回事?”小蛮放下酒壶,关切的问。凌少白把收了蜈蚣精三魂七魄的事源源本本告诉她,她也是一惊。

“姥姥曾经说过,不是万不得已,不要在凡人面前施法术,以免不必要的麻烦,你怎么这么轻易就叫她识破你会移魂之术?”小蛮不无担心的说。凌少白轻叹:“所以我说是我疏忽了,原本想演一出戏,哪知戏码太逼真反而露馅。”

小蛮轻笑,心想,你又何必不承认,你想讨那位姑娘欢心而已,慈悲心实在有限。子夜,你要知道,你我在人类眼中永远是异类,我们永远融不进他们的世界,他们若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只怕你在他们眼里和那蜈蚣精并无二致。

“你又何必太当真呢,无论如何,你这次的作为已经让她开始对你改观。”小蛮咽下想说的话,劝慰凌少白。凌少白却没想到那些,思量着:“任飘零是个眼中钉,迟早要把他拔去才好,日子久了,他总会嗅到蛛丝马迹。”

小蛮眼波流转,献计:“不如,咱俩合计合计怎么巧施计把他给除了如何?”凌少白没有答话,浅饮一口酒。

客栈里,已是夜深人静,店伙计烧了热水送来,沁歌打开门让他进屋,余光瞥见一个人影在月桂树后一闪,心生疑惑。

是凌少白吗?沁歌自言自语。伙计走后,她跟着出去,想看个究竟。转过月亮门,眼看着凌少白纵身一跃上了房顶,沁歌纳闷的看他了半晌,转身想回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凌少白早已看到她,出其不意的问。之前他一直对沁歌很客气,很少用这种质问的语气。沁歌一时被问住了,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讪讪的:“我没跟着你啊,我看到一个人影闪过去,没以为是你。”

“你的好奇心未免太重,看到人影就要追上来一看究竟。你这习惯不好,得好好改改,江湖上最忌讳的就是多管闲事外加无事生非。”凌少白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看着沁歌。

他的话让沁歌有点生气,反驳:“我师父说,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快意恩仇、急公好义。”凌少白冷笑一声:“你上来,让我见识见识你轻功如何。”沁歌走上前,看着客栈厢房的高墙和屋檐,没好气道:“你明知道我轻功不怎么样。”

凌少白又是一声冷笑:“就你这样,还想要急公好义,你不把自己栽进去就算不错了,惹了一身麻烦,别人还得救你,替你收拾烂摊子。”

沁歌被他一番嘲讽激怒,气急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就算你的功夫比我好,也没什么好炫耀的,不过比我多练了几年。我师父说,一个人的本领再大,若是没有侠义心肠,照样成不了一代名侠。”

多练几年?哼,我拜师学艺的时候,你祖爷爷还没出生呢。凌少白腹诽一句,不屑道:“你师父也不过是个腐儒酸丁,真有大见识早也江湖成名,又怎么会去官宦之家仰人鼻息。”

沁歌见他把自己师父也骂上了,怒不可遏,随手从发间拔了一支珠钗当做暗器向他扔过去。她的暗器手法不错,可凌少白的身手更是灵敏,一抬手就接住了她的珠钗,反掷回去,没等沁歌反应过来,那珠钗已稳稳的插在她发间,不差毫厘。

此是夜间,即便是功力深厚之人目力也会有所减退,而凌少白手里的珠钗竟能收放自如,沁歌不禁大骇,若是他故意把珠钗掷偏了,岂不是正中她咽喉;若是他手法重了,珠钗插/进她脑袋里,她也是小命难保,可见这是何等高明的暗器手法。

“你觉得你练个十年二十年,能超越我吗?”凌少白淡淡一笑。技不如人,沁歌输得心服,嘴上却故意转移话题:“你大半夜的,窜到房顶上去干什么?” “朝廷有律例说不允许人上房顶上看星星吗。”凌少白说话间从房顶上跃下来。

靠的近了,沁歌闻到似有若无的酒味,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像变了个人似地,原来是饮了酒。也罢,人喝多了废话都多,我不跟你闲扯。”凌少白挑挑眉,趁她不注意提起她后心的衣服,把她抛到房顶上。沁歌只觉身子一跃,便已到了高处。

她站起来四处打量,周围黑魆魆的一片,只有夜空的颗颗繁星闪烁,再往下看看,凌少白已经进房间去了。

“唉唉,你倒是把我弄下去啊,凌少白——”沁歌站在房顶上跺脚,不小心踩坏了几片瓦,房顶顿时漏了一个洞,微微透出光亮。她不敢再造次,对着那个洞,向屋里的人叫道:“凌公子,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服了你还不行吗,你快把我放下去啊。”凌少白向着房顶上那个洞笑笑,没有理睬她的话。

沁歌没办法,只得坐在房顶上一点一点往下挪,挪不了几寸,房顶上的瓦又开始要塌陷,她只好坐在那里,百无聊赖之下,从腰间摸出短笛来吹。

凌少白正倚在床边闭目养神,忽听得一阵清丽的笛声传来,笛声清越,飘渺幽远,如泣如诉,似有思乡之意,不禁凝神细听。

如此月夜,如此笛声,真能叫人如痴如醉。听着听着,凌少白似是想起了许多往事,心中不胜烦躁。又过了一会儿,笛声渐缓,如水一般流淌,烦躁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他悄悄走到院落里,仰头看着沁歌。

月色下,微风吹起她轻柔的罗衣、衣袂飘飞,如乘风一般,而她也径自安之若素,像是已经沉醉在自己的笛声里。他一时兴起,一跃而上,在她身旁坐下。

两人坐了一会儿,遥望着远方一片黑暗的村落。天边新月如钩,在云际穿行,天地一片静谧,只有笛声飘渺。

“哎呀。”凌少白忽然惨叫一声,从屋檐上摔落下去。沁歌不知何时猛踹他一脚,让他猝不及防。“哈哈,我可报了仇了。”沁歌站起来掐着腰大笑。凌少白初时没防备,落地那一瞬间已经稳住身法,并没有摔倒。反倒是沁歌自己,得意之下难免忘形,脚下一滑差点一头栽下去,踉跄了一下。

凌少白袍袖一挥,沁歌脚下的瓦片忽然一阵松动,紧跟着她整个人从屋檐上滑了下来,眼见就要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凌少白上前托了她一把,把她稳稳的接住放下地,毫发无伤。沁歌跳开,一溜烟跑开了。

回到房间里,兀自心惊肉跳,要不是凌少白及时接住她,她必然摔得鼻青脸肿。可那个人,也不像是安着什么好心,只是他的轻功和暗器手法实在精妙的很。沁歌眼珠转转,又有了坏主意。和任飘零商量过后,沁歌决定再去凌少白那里探探。

次日,沁歌蹑手蹑脚的走到凌少白房门外,在窗户上戳了一个小洞,往里看去,只见房里蒸汽氤氲,只有哗哗的水声传来,心道一声不好,怎么撞上人家洗澡了。

想偷偷溜走,却仿佛被定身法定住,怎么也迈不开步子。正有些尴尬,却见凌少白推门出来,沁歌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都怪那个该死的任飘零,居然出这种馊主意。

“温姑娘,你怎么站在这里?”凌少白换了一身天青色长衫,精神不错的样子。沁歌脸上直发烧,嗫嚅道:“我…我丢了一支金钗,过来…四处看看。”凌少白纳闷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窗户,见窗户纸上有个小洞,疑惑不解。

“难道姑娘以为是我偷了你的金钗?”凌少白凝视着沁歌的眼睛。沁歌又羞又臊,不敢和他对视,见他步步逼近自己,本能的后退。可也奇怪了,这会儿她又能迈开步子了,刚才却好像中了邪一样走不动。

凌少白故意走到窗户跟前,看着窗户上那个小洞,笑道:“这里怎么有个洞?是老鼠啃的还是苍蝇想飞进去?”沁歌耸耸鼻子,快步跑远了。凌少白站在原地,微有笑意。

把事情经过告诉任飘零,换来他一场大笑。沁歌气得要命,没好气的捶了他一拳。任飘零笑道:“这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凌少白的确是有些道行。他知道你在窗外,用定身法把你定住,就是想教训教训你,你一个姑娘家偷看男人洗澡,不用他多说,你自己先羞死了。”

“给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了。刚才真好像中了邪一样,腿一点也使不上力。”沁歌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情形,心中疑惑不已。

任飘零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来对方已经知道我们在怀疑他,要采取行动了。”沁歌也站起来,走到他身侧:“你说,他会采取什么行动?”任飘零侧目看她:“依我看,他会先从你下手。”“什么…为什么是我?”沁歌不解。

“他喜欢你。”任飘零似笑非笑的看着沁歌。沁歌脸上一红,喃喃道:“你瞎说什么呀。”任飘零冷哼一声:“我是不是瞎说,你很快就会知道。”

坑了好久,更新一章,为了偶家小狐狸马克。

寐语解轻愁

几日后,任飘零一早离开客栈,黄昏才回来。沁歌和萧彤正坐着吃饭,看到他,招呼他一起吃,任飘零摆摆手,告诉她俩,这两日他要斋戒、辟谷。

“我在郊外找了一段上好的桃木,刻成一把桃木剑。我们玄门有个规矩,制作桃木剑必须诚心静气,否则就不灵验了。”任飘零说完这话回自己房间去了。

沁歌放下碗跟着他,见他把腰间的铁八卦取出来挂在门口,好奇地问:“你这是干什么?”“布结界,我对桃木剑施法力的时候,不能被外人打扰,否则可能会走火入魔。不好意思,温姑娘,还请到别处转转。”任飘零走进房间,关门闭窗。沁歌知趣的离开。

回到房间里,萧彤正在灯下写卷宗,沁歌知道她是在给她师父六扇门的上官先生写信,没有打扰她。

忽然间,一个黑影在窗前闪过,沁歌一惊,追了出去,萧彤赶忙跟在她身后。“萧姐姐,有情况。”沁歌指着客栈西北角的方向。萧彤抬眼望去,西北角暗影瞳瞳,什么都看不清楚,可直觉告诉她,那里有些诡异。

“沁歌,这是六扇门求助示警的五色烟,你拿着,遇到什么情况你就放出去,自然会有人来接应你。我要出去探探。”萧彤跟沁歌交代好之后,纵身一跃上了房梁,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沁歌在廊下看了一会儿,回房去了。

不一会儿,只听到窗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沁歌忍不住想出去看看,又拿不定主意,五哥曾经说过,江湖上人心险恶,有些人会故意制造事端,引人上钩,谁要是好奇心重,没准就会落入对方的陷阱。

萧彤不在,任飘零闭关作法,她不能轻举妄动,只能静观其变。窗外的打斗声越来越重,沁歌终于忍不住,走到窗口透过缝隙往外瞧,这一瞧不打紧,把她惊呆了。一个披头散发像疯子一样的人正跟凌少白打得难分难解。

“任大哥…任大哥…”沁歌赶紧从房间里跑出来。她已经认出来,那个披头散发的人正是任飘零。

“温姑娘,别靠近,任飘零走火入魔了。”凌少白看到沁歌,怕她有危险,叫了一声。沁歌正发愣,任飘零已经举剑向她冲过来。

“妖孽,我今日必要取你狗命!”任飘零咬牙切齿的向沁歌怒吼一声。沁歌吓得赶紧躲闪,凌少白抢步过去,挡在她身前,不让任飘零靠近她。

眼见任飘零步步紧逼,沁歌忽然想起什么,奋不顾身的跑到任飘零房间门口,把铁八卦取了下来。说也奇怪,原本房间里异象丛生,铁八卦一落地,立刻恢复平静。任飘零也忽然间呆了一般,手里的长剑落地。

沁歌跑过去,刚要接近他,凌少白一把抓住她:“先别靠近,他起码要一炷香工夫才能恢复神智。”沁歌听到这话,猛一哆嗦。凌少白扶着她回房。

“任大哥说他要闭关练功,怎么忽然走火入魔了?”沁歌忍不住问凌少白。凌少白道:“有人破坏了他的结界,趁他体内阴阳倒转、周天逆行的时候点了他的玉枕穴,还好他功力深厚,否则此次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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