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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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就嫁给你。”沁歌在凌少白耳边低语。凌少白眉心一紧:“真的?你愿意嫁给我?你可…不要骗我!”沁歌听他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话,小脸一绷:“我何时跟你说过假话…再说,事已至此,我不嫁给你,还能嫁给谁。”

凌少白见她一副羞怯的样子,故意逗她:“原来是这样,你才非嫁给我不可。”他是玩笑话,沁歌却委屈的嘴角一撇:“你胡说。”她的眼圈有点红,似要抽泣。凌少白见到她的神情,就知道她生气了,为刚才的话懊悔不已,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说。”

沁歌默默的低着头,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凌少白从未见她这样伤心过,顿时心疼万分,顾不得伤口剧痛,紧紧的抱着她:“沁歌,不要这样,我求你…不要这样,是我不好。”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很蠢,什么都不知道,可我从来都没骗过你什么,你要是怀疑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沁歌委屈的含着眼泪,把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拿开。凌少白情急之下伸手去抓她胳膊,伤口顿时鲜血直流,疼的他差点昏过去。

沁歌听到他忍痛的惊叫一声,忙转身去看,看到他心口的纱布被血染红了,血水还在不断往外涌,吓了一跳。“姥姥——姥姥——”她忙走到门口掀开帘子,去叫玄玉姥姥。

玄玉姥姥看到凌少白的伤口裂开,封住了他几处穴道,才止住了血。“你是怎么回事,他受了重伤不能激动,你还非要惹他生气,快点出去,你在这里只会碍事。”玄玉姥姥误以为沁歌和凌少白争执,才使得凌少白伤口复发,让沁歌先离开一会儿。沁歌刚要走,看到凌少白哀伤的眼神,不忍离去。

玄玉姥姥见此情形,摇着头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拿了伤药进来,让沁歌替凌少白上药。沁歌细心的把伤药抹在伤口上,轻咬着嘴唇。凌少白躺在床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仿佛她一点情绪都能触动他的神经。

沁歌看到他深深的剑伤,心疼的揪起来,眼泪不住的下落。凌少白却以为她还在生气,忍着剧痛,嘴唇一哆嗦:“沁儿…”“别说话!是我不好,碰到你的伤了。”沁歌把纱布一圈一圈的缠在他身上。

“你不生我的气了?”凌少白忐忑的看着沁歌。沁歌摇头:“我不跟你生气,你受伤了。等你伤好了,我再收拾你。”凌少白听了这话,忍俊不禁,沁歌怕他笑起来牵动伤口,忙在他心口抚了抚。凌少白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沁歌向他淡淡的笑,替他把被子盖好了。

回首过往事纷纷

有了玄玉姥姥的高明医术,再加上沁歌的悉心照顾,凌少白伤势恢复的很快,不到一个月就能下地行走了。他向来吃素,沁歌每天去山上找野山参和各种滋补药材给他补身体。

沁歌帮着玄玉姥姥做午饭,看着她把野山参和菌类、药材放在一起煮,随口道:“他要是能吃野山鸡啊、兔子啊就好了,我打猎比较在行。”玄玉姥姥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当我们都跟你们人类一样那么残忍,非要吃活物,我们修炼天狐道,首要就是戒除口腹之欲,其次就是克制心欲。”

沁歌吐吐舌头,没有再言语。等到饭菜都做好了,她一盘盘端出去,招呼凌少白来吃饭。看到他坐下,她替他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香粳米饭,把筷子摆到他面前。

“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啊。”凌少白看着她,见她只替他盛了饭,却没有替自己盛,很是诧异。沁歌摇摇头:“我还不怎么饿,你先吃,炉灶上熬了汤,我去看着火。”她一转身去了厨房。凌少白望着她的身影,端着筷子的手停在那里。

玄玉姥姥看到他的样子,用筷子敲敲桌子,凌少白会意,淡然一笑,低头吃饭。不一会儿,他就把饭吃完了,推了饭碗就去厨房。

沁歌正屈膝坐在灶台边,烟火映的她脸蛋儿红彤彤的,时而往炉灶里添柴火、时而支颐,看到凌少白进来,她仰起脸:“唉,你吃的这么快啊,参汤还没熬好呢,你再去吃一点。”凌少白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我吃饱了,我在这里看着火,你去吃点饭好不好?”沁歌抿嘴一笑:“不用了,你去歇着吧。”

凌少白见她坚持,也就不劝她,搬了竹凳和她并肩坐着,望着炉灶里跳动的火焰。“你怎么不去歇着?”沁歌看他。“我陪你。”他淡淡的笑,眼中情意无限。她也有些笑意,视线转回灶台。

以后有多少个日子,若是他们能这样朝夕相伴,该有多么幸福。她在厨房里做饭,他就在一旁陪伴她,哪怕帮不上忙,就这么看着她也好。想到这里,凌少白握住沁歌的手揉了揉。

只听沁歌道:“以后我每天给你做饭,我做的饭菜你不许说不好吃。”凌少白点点头:“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她以前在家里娇生惯养,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可为了心上人,她愿意日日洗手做羹汤。

沁歌侧过脸,刚好凌少白也侧着脸看她,她脸上一红,顿时艳若桃花。他轻轻的凑上前吻她:“你跟我在一起,只能过漂泊的日子,会很艰苦,你能过得惯吗?”“你让我吃鱼吃肉我就过得惯。”沁歌慧黠的笑。凌少白也笑了,搂住沁歌的腰,和她紧紧的依偎着。

“这附近的山谷里有一处深潭,有不少鱼,一会儿我带你去抓鱼。”凌少白告诉沁歌。沁歌点点头:“好,我去多抓几条,回来炖汤,你也喝一点。”凌少白摇头:“我不喝鱼汤。”沁歌撅了下嘴:“你刚才还说,我做什么你吃什么。”“我从来不吃腥鲜之物。”“那好吧,我也不勉强你。”

参汤熬好之后,凌少白喝了两碗,沁歌在一旁吃饭,看到他把汤都喝完了,很高兴。等沁歌吃完,他们一起出门。凌少白伤势未愈,不能走得很快,沁歌牵着他的手,跟他并肩而行。

那一处深潭,潭水清澈如碧,沁歌蹲在潭边掬起一捧,清凌凌的。凌少白站在潭边,看沁歌脱了鞋袜站在水里捉鱼。与其说是捉鱼,不如说是在玩水,她捉了半天也没捉到一条,倒是扑溅起不少水花。

沁歌玩了一会儿,扭头向凌少白笑:“你先去别处逛逛,我想在这水里洗个澡。”“你不嫌水太冷么?”凌少白看着她,不无担心的问。此时还只是暮春时节,潭水越往山边越深不见底。

“我不怕冷,你快点去别处逛逛,别偷看我。”沁歌站在水里,撩起一片水花,把凌少白的长袍衣角溅湿了一块。

“好好,我这就走,你自己小心一点,不要往水潭深处去。”凌少白说话间转身而去,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沁歌,见她已经转过身去解衣服,回转了视线。此处荒无人烟,料想她不至于有危险,也就放心而去。

沁歌除去衣衫,跳进水里,畅游了一会儿,长长的黑发飘散在水面上,衬得肌肤皓白如雪。潭水清凉,初时微冷,泡着泡着适应了之后就不觉得冷了。

等凌少白回来时,沁歌已经穿好衣裳坐在潭边的石头上梳头。凌少白远望着她,见她光着脚坐在那里,举手梳理如云的长发,那一双素手白皙纤纤,脸上头发上还往下滴着水珠儿,阳光的映照下,如花似玉、明艳绝伦。

沁歌一侧脸,看到他,脸上红晕顿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我猜你差不多该洗完了,就回来了。”凌少白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慧黠。沁歌看着他的眼神,就猜到他一定是看了她很久,没再说什么,默默的穿好了鞋袜。

“你冷不冷?嗯?冷吗?”凌少白靠近她,轻轻地抱她,在她雪白的脖颈边呵气。“我不冷。”沁歌抿嘴一笑。凌少白握着她双手:“不冷怎么手凉冰冰的?”沁歌嘻嘻一笑,抽出一只手轻拍一下他脸颊:“那你给我捂捂。”他按住她的手在他脖颈边,向她笑笑。

“这么半天,你一条鱼也没捉到,还是我帮你捉吧。”凌少白不无嘲笑的向沁歌道。“不是我捉不到,是这里的鱼太狡猾,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捉。”沁歌不服气。

凌少白随意的从河滩上捡了一块石头,拿在手里掂了掂,看准了水潭里游来游去的鱼,选中一只,用暗器手法在手上使力,将石头掷了出去,不偏不倚,砸中了一条鱼,那条鱼顿时翻了肚子,飘到水面上。

沁歌兴高采烈的用绑着渔网的竹竿把鱼捞过来,放到事先准备好的竹筐里,叫他:“小白小白,你再多弄几条。”“小白?是叫我?”凌少白有点好笑的看着他。沁歌向他眨眨眼睛:“可不是叫你,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我不叫小白,我的本名叫子夜。”凌少白告诉沁歌。沁歌嗯了一声:“我知道,小蛮姑娘跟我说过,但是我喜欢叫你小白,我就要叫你小白。”凌少白见她笑得开怀,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又捡了一块石头扔到水里,紧跟着一条鱼飘起来。

两人捉了半筐的鱼,沁歌洗干净手,坐在水潭边的石头上,把已经被风吹干的长发撸起一缕挽成发髻,其余的则散落在肩上,发髻挽好后在鬓发里插上赤金珍珠钗,临水照着影子,对自己很满意。

凌少白坐在她身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在山里养伤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有她在身边陪伴,过去那些孤苦伶仃的日子似乎遗忘了大半,心境从来没有如此安静平和过。

若是她有一天离开了他,他怎么办?他不敢去想,尽管她说过,等他伤好了就嫁给他。他不怀疑她的真心,可他们毕竟人妖殊途,她的家人要是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能同意把她嫁给他才怪,让她从此和家人断绝关系,也是他不忍心的。

“你怎么了,有心事吗?”沁歌仰着脸问凌少白,在他肩上靠了一会儿,感觉到他深深地沉默。凌少白低头看她,否认:“没有啊。”

沁歌坐起来,审视的看着他:“不对,你肯定有心事,你每次想起什么事情,都是这副神情。”凌少白淡淡的笑,在她粉嫩的脸颊上吻了吻:“沁儿,你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嗯?”沁歌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搂着怀里的人,凌少白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很多很多年以前,武夷山生活着一对狐狸母子,母狐狸因为经常在外出觅食的时候听山里道观的道士们诵念经文,渐渐通了人性,时常趁着道士们不注意,偷偷藏身在三清像后面听各方道长布道,有时候小道士们跟着师父学习各种法术,她也会偷偷跟着学,因她悟性奇高,往往道士们都还没学会,她就学会了。

回到自己的山洞里,母狐狸把自己日常所学教给儿子,小狐狸天生体弱,学了这些之后身体渐渐地强壮了许多,母狐狸很是高兴,鼓励儿子跟自己一起到道观里听法师宣讲教义。小狐狸很聪明,也很好学,很快,母子俩就学会了用人类的语言交谈。

可惜的是,好景不长,母子俩藏身在道观里的事被道士们发觉了,他们误以为这两只狐狸是来偷东西吃,故意布局捉拿,结果母子俩在逃命的时候,小狐狸被道士的拂尘击中,伤重之下,差点丢了性命,母狐狸好不容易才把他叼回洞里。

为了救儿子,母狐狸求助于武夷山狐族中最德高望重的狐狸姥姥,狐狸姥姥告诉母狐狸,她有个姐姐住在云梦山,是个修行天狐道的地仙,找到她,或许有办法救小狐狸一命。

母狐狸听了狐狸姥姥的话,带着儿子去云梦山,找到了玄玉姥姥,玄玉姥姥查看了小狐狸的伤势,告诉母狐狸,她儿子是被道家真气所伤,必须寻一样道家至宝,再辅以真气,才能保住小狐狸一条命。

母狐狸按着玄玉姥姥指点,冒死前往昆仑山重华宫,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偷到了一枚灵芝草,救回了儿子。

“后来呢?”沁歌自然知道凌少白说的是自己的故事,握着他手,追问。凌少白顿了顿,才道:“看守灵芝草的灵璧神君因为失职遭到天谴,被天庭责令下凡转世,受轮回之苦,到这一世,就是公子羽。”

“什么?原来公子羽竟是谪仙转世?”沁歌不可思议的叫了一声。凌少白嗯一声:“天庭罚他历经三世三劫,这是最后一世,如修得圆满,他便可返回天庭,再次位列仙班。”

“他那个人那么坏,凭什么位列仙班,看来神仙里也不都是好人。”沁歌没好气的哼哼。凌少白示意她稍安勿躁,继续说故事。

小狐狸被救之后,母狐狸便跟儿子一起留在玄玉姥姥的云梦山,跟随玄玉姥姥一同修炼天狐道,功力日深以后渐渐地脱离了兽类的本相变作人形,玄玉姥姥替小狐狸取名叫子夜,后来玄玉姥姥又收了一个徒弟,狐女小蛮。

小蛮跟子夜一样,也是在武夷山长大,是武夷山狐狸姥姥的孙女,生性活泼可爱,跟子夜情同兄妹。后来,子夜在昆仑山遇到一位法力高强的世外高人,这位高人见子夜骨骼清奇,并不嫌弃他是异类,传授了许多奇门法术给他。

“我后来才知道,我师父是太上老君的再传弟子,因为犯了天规被罚下界守昆仑神宫的八宝洞天,已有千年,因他飞升成仙之前曾得涂山氏先祖恩惠,所以才把毕生所学传授给我,还教我读书识字,只可惜,我没有学到师父十分之一的法术,家里就遭遇了变故。”说到这里,凌少白深深的叹了口气。

顾我无衣拔金钗

沁歌听他语气消沉,猜测道:“是不是你娘…”

凌少白点了点头:“我娘原本好好地住在云梦山,挂念着我爹的祭日快到了,便想赶回武夷山去祭拜,只因上路的时候时逢盛夏,而我们狐族最怕的就是雷电之夜,每逢这样的夜晚,多半藏在洞里不敢出来,正因为如此,娘在路上耽搁了好几天,不得不日夜兼程,才能在爹的祭日到来之前赶回武夷山。”

后来的事很不幸,子夜的母亲到达武夷山之后遇到一队进山打猎的贵族子弟,领头的便是公子羽。公子羽那时只有十六七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也是命该如此,子夜的母亲竟被公子羽的箭射中身亡,还被剥皮制成狐皮氅衣献给北郡王妃。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有法术的吗?”沁歌听到这里,忍不住落下泪来。

凌少白眼眶一红,吸了口气,勉强压抑住情绪:“在山野间奔跑,我们习惯了化为狐身,这样赶路可以节省时间,而且,公子羽前世就是因为我娘才被罚下天庭,历经三世,到了今生,这笔恩怨必然报应,命该如此,就算是我师父那样的仙人,对此也是无能为力。”

沁歌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小蛮那时说凌少白是为了报仇才接近自己,原来其中竟有这样的恩怨,只是他纵然知道这是天命难违,却依然难消丧母之痛,想找公子羽复仇也是人之常情。

“你当初接近我,是因为我是公子羽的未婚妻?”沁歌望着凌少白。凌少白点了点头:“我找张天师算过一卦,卦象显示,你和公子羽有命定姻缘,但假如这姻缘不成,于他则是大大的不利,所以我那时几番接近你,就是为了破坏这桩婚事。”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沁歌忽然发问。凌少白不禁失笑:“傻丫头,我当然喜欢你。”“什么时候?”

“就是你让我救蜈蚣精那一回,你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我师父也说过这样的话,那时我便觉得你与其他人不同。”

沁歌听了他的话很是高兴,轻轻的把头靠在他颈窝,他的下巴贴着她的额。似乎又想起什么,沁歌坐起身关切的看着凌少白:“公子羽找了道士害你,想必不会善罢甘休,你以后还是要多提防他,我总觉得他城府很深,是个极难对付的人。”

凌少白目光放远,注视着眼前碧绿的潭水:“我师父说得对,凡事自有定数,哪怕是修仙之人,也不能左右天道轮回,上天把你赐予我,已经是对我的恩泽,从此后,我们便朝夕相伴,再不分离。”

想起远在昆仑山的师父,凌少白幽幽的叹息,他那时不顾师父的反对一心下山报仇,甚至不惜反出师门,如今物是人非,而他也心有牵挂,早已远离了修仙之道,哪里还有颜面再去见师父。

沁歌咯咯一笑:“那要是我死了呢,我又没修炼过,肯定不像你那样能活几百年,等我老了死了,你怎么办?”

“你总会轮回转世,我到下一世找你便是,修行之人,能辩前世今生。”凌少白才不担心找不到她,哪怕是茫茫人海,只要他想找,就能找到。

那我岂不是坏了你的道行,修仙的人能成亲吗?沁歌默默想着,却没有说出口。她渴望和他朝夕相对、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视线从远处的风景又转到凌少白身上,沁歌扯起他衣袖,见青衫上不仅染了好些血迹,还有些地方被利器刮破了,忍不住道:“你这袍子又脏又旧,回去换一件吧。”凌少白不以为意的笑笑:“都穿了一百多年了,自然是旧了,若不是为了下山方便,我不喜欢穿衣服。”

“啊?”沁歌瞪着他:“不穿衣服,这成何体统。”凌少白故意逗她:“效法魏晋名士之风,不拘世俗,唯求天然二字。”

沁歌咯咯一笑,拍他胳膊:“你得了吧,你肯定是找不到人替你做衣裳,若有人做,看你穿是不穿。”

凌少白见她语笑嫣然,一派天真烂漫,轻抚她后背散落的长发,淡然一笑:“皮囊色相皆是身外物,何足道哉,我要这样的衣衫,一百件也有,只是这一件不同,是我娘亲手所缝。”

怪不得他如此珍视,穿破了还舍不得扔,沁歌心中动容,头枕在他肩上:“等我哪天下山去镇上的绸缎庄选几块上好布料,给你缝衣裳穿,你若喜欢这青色,我便也照着样子选,。”

凌少白听说她要下山去,忙阻止:“云梦山地处偏僻,你不能独自下山…我不放心你去。”公子羽既然能带人在通往云梦山的路上拦截,说明对他们的行踪已经了如指掌,必然会派人埋伏在山脚下,只要他俩一现身,就会落入他的圈套。

沁歌心知他的担忧,握着他手:“那怎么办,这山里也不会有布料,我想给你缝件衣裳。”凌少白又是一笑:“这有何难,搬运之术在我门中只是皮毛功夫,只是我没有银子可以付账,若叫那些店家白白失了货物,也不大好。”

几百年来,他早已习惯了餐风露宿,辟谷之后更是连进食都免了,身边哪里会有银两,在人间住店打尖的时候,未免店家找麻烦,不过使些障眼法变些碎银子蒙混过去,偷盗这等有损品行的事,自然更是不屑为之。

沁歌不经常出门,身上自然也不会带银子,想起发间绾着的赤金珍珠钗,拔下来给凌少白:“把这支钗拿去给店家。”

凌少白接过去,随手从金钗上取下一颗最大的珍珠:“这一颗南海明珠色泽温润、浑圆剔透,能值二十两,做衣裳而已,用不了太多布料。”

“怎么用不了,洛阳城里的云祥绸缎庄,那里的布料都是最好的,一匹就得五十两银子,我哥哥们都爱穿那里的料子做的衣裳。”沁歌又从金钗上取下一颗珍珠塞到凌少白手里,让他多搬运点衣料回来,她想给他多做几件,里里外外都要新的。

见她很是当真,凌少白也不扫她的兴,当下运用神通,口中念咒。沁歌好奇的看着他的手,见两颗明晃晃的珍珠在他手里渐渐消失,终至不见,惊讶的扒着他的手看:“变没了,真的变没了,小白,你把珍珠变到哪里去了?”

“已经进了店掌柜他老婆的梳妆盒里。”凌少白收起笑意,站了起来。不出一个时辰,那些布应该也会陆陆续续出现在玄玉姥姥的木屋里,沁歌回去便可以看到。

顾我无衣搜画箧,泥他沽酒拔金钗。这等恩爱的情怀,自是别样滋味在心头。

“那我们回去看看吧。”沁歌站起来,急着想回去看看究竟。凌少白也跟着站起来,舒展筋骨,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向沁歌道:“你想不想看看晚霞?”“晚霞?山里到处都是树,能看到晚霞吗?”沁歌不解。

凌少白点点头,示意她趴到自己背上,他可以背着她。沁歌照做了,只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一棵大树的粗壮的树干上。

“你抓紧了,把眼睛闭上,等我叫你再睁开。”凌少白对身后的人说,等沁歌抱紧他身子,再次施展轻功跃至另一棵更高的树。沁歌只觉耳边风声呼啸,偷偷的睁开眼睛,转眼间他已经在树林里攀越多次,最终落在一棵十余丈高的古树上。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凌少白道。沁歌从他身后探出头来,看到天边瑰丽的景色,不禁长叹:“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真是美不胜收,怪不得这里叫云梦山,原来不远处就是茫茫大江。”

凌少白指着远方:“那里有个瀑布,我以前经常在那里练功,累了就跳到湖里玩一会儿。”“练什么功?”沁歌好奇的问。她一直不清楚修炼是怎么个炼法,跟练武功有什么区别。

“修炼天狐之道,既修炼元神也修炼身体,将体内之气炼成内丹,即可脱离本相,我因为小时候吃过仙家之物灵芝草,只用了两百多年就已修成人身,一般来说,异类要修成人形,至少也要五百年以上功力。”凌少白背着沁歌从树上下来,与她一同返回住处。

刚走进屋,就看到玄玉姥姥一脸的不高兴。沁歌倒没什么,玄玉姥姥指着里屋向凌少白道:“你功力尚未恢复,仍需细心调养,搬运之术虽无甚了得,也不要轻易施展,以免真气损耗,那一屋子布匹你要用来做什么?”

凌少白淡淡一笑:“沁歌要做些针线,我便帮她搬运些布过来,姥姥,无需担忧,我自会运功调养。”玄玉姥姥叹了口气,其实她早也猜到事情必然是这样,狐小子对这个人类丫头是纵容的很,任她想要什么,他都会帮她达成心愿。

沁歌跑到房里,看到床上堆放着很多绸缎料子,拿起其中两块仔细看,其中一块青色锦缎是织锦方胜云纹,另一块白色是暗绫子竹叶纹样,边上还有几块五颜六色的软缎,手摸上去,皆是最上乘的品质。

“小白,这块青色布料可以替你做一件长衫,白色做两件中衣,五彩的可以给你做夹袍。”沁歌边看着布料边向凌少白道。凌少白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但见她兴致好,便跟着附和一声。

沁歌一旦有了想法就开始付诸行动,比量了凌少白的身形,她开始裁剪布匹缝制衣衫。虽不常做针线,该会她倒也都会,用了两天时间,就替凌少白缝好了一件外穿的长衫,让他换下旧衣穿上试试,她眼睛里都是期待。

“好像有点宽了,我第一次做男人穿的衣裳,手生的很,以后我会越做越好的。”沁歌对自己很有信心,继续坐在窗前缝衣裳。料子软滑,既可当做中衣,也可当做内衣贴身穿,沁歌一边缝,一边思量着,针脚要做的细密一点,这样衣裳才耐穿。

凌少白穿着新制的长衫,便把旧衣裳置于一旁,沁歌见他穿了新衣以后器宇轩昂,果然是神气了不少,不禁抿嘴一笑。

“回头我再替你绣一条腰带,你喜欢什么纹饰,可以画了样子给我,我照着绣出来。”沁歌把针插在发间蹭了蹭。凌少白走到她身旁坐下,望着她:“你忙了半日,怎么也不歇一歇?天快黑了,对着油灯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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