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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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窦初开

裴元年二十八才从宫里回来。他父亲安平侯说:“你舅舅上京来了,你去看看他。”陆逊出身于赫赫有名的吴郡陆氏,是裴元母亲一母同胞的兄弟,此次是回京述职顺带打点来了。本朝陆氏虽式微,到底是百年大族,子侄众多,影响力不容小觑。

陆逊住在堂兄陆远家里,他妻子吴氏也一并来了。裴元见过陆逊,进来请吴氏的安。吴氏四十来岁,长得很富态,拉着他的手说:“好孩子,几年不见,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听说你如今在御前当差,越发出息了。”忙忙地让人上茶上点心。裴元坐着陪她说话。吴氏问:“你今年也二十二了吧?”说着摇头:“过了年就二十三了,还没着没落的。你的亲事,你那继母黄氏也不张罗?”裴元冷声说:“我的事不用她管。”黄氏母子生怕世子之位落到他头上,巴不得他不娶妻不生子才好呢,哪会替他张罗!

吴氏说:“她不管,你父亲也不管?”裴元只好说:“我不急。”吴氏叹道:“没娘的孩子可怜啊。俗话说,母舅为大。你们家的人不管,少不得我这个做舅母的来替你操心了。你再这么耽搁下去,你在天上的娘也不放心啊!”裴元不说话了。吴氏说:“我这次来,才发现你二堂舅的女儿竟出落的亭亭玉立,为人孝顺,脾气温和,性情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说完看着他。裴元顿觉头疼,敷衍道:“这事不是我能做主的。”吴氏说:“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要你中意才好跟你父亲提啊。”裴元只得随她来见陆远的妻子齐氏。

齐氏热情地招待了他,对身边丫头说:“去请小姐们来见客。”说话间来了妆饰差不多的三个姊妹,只有第一个年约十五六岁,可堪婚配,其余两个小呢。果然吴氏着重介绍了她:“这是你三妹妹语琳。琳儿,这是你元哥哥,小时候你们还见过的呢。”陆语琳冲他行礼,乖巧地叫了声“元哥哥”。裴元懒洋洋应了,心道别跟我装熟,陆家那么多人,小时候那点事谁还记得!趁人不注意狠狠瞪了她一眼,把她吓得花容失色。

裴元出去了。齐氏把女儿叫到房里说悄悄话,问她觉得怎么样。陆语琳先是低着头不肯说,后被问急了,懦懦说:“看起来好凶。”齐氏说:“他是武人,自然不像咱们家的孩子那样斯文。”又说起裴元的好处:“他是原配嫡子,安平侯的爵位迟早要落到他身上。如今又在御前领着禁卫的差事,年纪轻轻已是郎将,听说还深得三皇子赏识。出身好,样貌好,又有前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陆语琳半天才说:“他似乎不大喜欢女儿。”齐氏说:“你们才见一面,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便是一开始不怎么样,日子久了自然就有感情了。”儿女婚事本就由父母做主,陆语琳只好不说什么了。

吴氏苦留裴元吃饭,他不肯,推说家里有事。回去路上听了观竹一番话,也不回侯府了,掉转马头便往钱粮胡同来。冬天天黑得早,言悠悠正要关门,见他来了,说:“怎么这个时候来?吃饭了没?”裴元见她手里拿着封鞭炮,问:“这是做什么?”言悠悠说:“今儿我们那儿过小年,出门在外虽不像在家时那样讲究,好歹意思一下。”她本叫千钧去点,千钧捂着耳朵死活不肯,她只好亲自上阵,把爆竹平铺在地上,拿着支香伸长手臂远远去够那引线。裴元见她小心翼翼害怕的样子,站在背后出声吓了她一下。把她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手一抖,爆竹噼里啪啦响起来。

言悠悠气得拿点燃的线香要去烫他,口里骂道:“要死你!”裴元见她恼怒的样子,哈哈大笑,三两步跑进屋里去了。言悠悠在后面追的直喘气,瞪了他一眼,把香插回香炉里。裴元见桌上酒菜齐备,说:“正好饿了。”言悠悠没好气说:“你倒会赶点儿。”让千钧多添一副碗筷,把最后一个菜墨鱼芋头汤端上来,说:“请入座吧。”裴元等不及直接用勺子喝了口汤,说:“鲜,就是墨鱼味道有点怪。”言悠悠哼道:“我喜欢。”这汤之所以鲜就是因为借着墨鱼的味儿。

都是些寻常菜式,裴元却好久没有吃得这么满足痛快过了。言悠悠说:“大过年的,你不回家吃饭,家里人不说你吗?”裴元抿了口酒,说:“怎么,不欢迎?”她忙说:“哪的话,欢迎之至,欢迎之至。”裴元斜睨她,“不见得吧?你最近不是跑那个什么徐少卿家跑得很勤吗?”言悠悠筷子一顿,疑惑他怎么知道,想起来兴,明白过来。怪道他这么好心一定要派小厮守门,原来是安插眼线来着!顿时不快,反问:“怎么,不行吗?”

裴元说:“没有不行,只是你也要注意影响,有什么事打发丫头小厮去就行了,何必亲自前往呢?”言悠悠冷眼看他,真当我住你的房子就是你的人了?大过年的不好吵架,忍耐着不说话。裴元见她又不理人,说:“你这性子也要改改,怎么动不动就给人脸子瞧?”言悠悠忽地站起来,说:“厨房在蒸馒头,我去看看。”过了年她还是另寻个住处吧,省得成天被人盯着管头管脚不自在。

裴元等了许久不见她回来,脸色慢慢变得不好。观竹在一旁伺候,小心说:“爷,跟姑娘家说话得和软些。”哪有动不动就训人的啊,这是追姑娘还是训下属呢!裴元没好气说:“你又知道了?”观竹嘿嘿一笑,“小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不成!姑娘家就跟那鲜花一样,娇贵着呢,你得捧着哄着,才能开花结果,得偿所愿。要是劈头盖脸一顿风吹雨淋,不就枯萎凋零,什么都没有了吗?”他见裴元不说话,显是听进去了,又说:“小的以前也跟内院一个丫头好过,每常偷了空去看她,偶尔带个花儿粉儿什么的,她便十分高兴,那甜滋滋的味道现在还记得。有时候两人也生气拌嘴,吵完了总不能让姑娘家下不来脸啊?因此总是小的低头服软,哄得她回心转意。姑娘家都喜欢小意温柔。”

裴元倒不知道他还有这些事,连小厮的情史都比他丰富,好奇问:“后来呢?”观竹苦笑说:“嫁给别人了。”成了三少爷的通房。

裴元不语,拿着酒壶自斟自饮,只觉索然无味,全然没有刚才的快活舒坦。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在宫里值班常常想起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甚至生气的样子都觉得可爱。那次她在泉州跳船逃走,他先是愤怒,继而挫败,更多的是反省——别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她为什么要逃?她是如此特别,成日活蹦乱跳,脾气又臭又傲,说话行事古灵精怪,那种感觉就像碰上了心仪的宝贝,是那么的新鲜有趣,让人忍不住想据为己有。

观竹出去转了一圈,小声说:“言姑娘在厨房烤火。”裴元看了他一眼。他嘻嘻笑说:“二爷,酒冷了,得找人烫酒啊。”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酒壶。裴元脸上神情有所松动,身子却是坐着不动。观竹知道他好面子,一溜烟走了。

裴元呆坐了好一会儿,下了好大决心,起身来到厨房,见言悠悠和千钧坐在矮板凳上吃东西,有说有笑的,咳了声说:“酒冷了!”千钧忙站起来,接过酒壶烫酒去了。这厨房本是做一大家子饭食的,言悠悠日常只做三个人的饭,因此显得很宽敞。千钧又收拾得干净整洁,灶里蒸着馒头烧着热水,热气蒸腾的,坐着倒比屋里还暖和。

裴元搭讪着问:“做什么呢?“言悠悠淡淡说:“烤芋头。”他坐在千钧的位置,伸手烤火,说:“你们倒好,躲起来自个儿吃好东西。”言悠悠没好气说:“芋头也算好东西的话,我管饱。”他说:“要是有鸟蛋就好了,那个烤着才香呢。”言悠悠说:“鸟蛋没有,鸡蛋倒有。”从角落的瓦罐里取了几个埋在灰堆里。她一开始使性子走了,后来才想起做主人的责任来,扔下客人就走怎么说都太过失礼,正想着要不要回去呢。裴元寻来,她有了台阶下,自然不别扭了。裴元见她和颜悦色的,大为振奋,顺着鸟蛋的话题说:“我小时候淘气,有次上树掏鸟蛋摔下来,把胳膊摔折了,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说起小时候的趣事,自是有无数话题。言悠悠笑道:“我小时候跟阿婆住在乡下,没事跟人去偷瓜吃。晚上看不见啊,躺在瓜地里一滚,硌着了就摘。被瓜农发现追的四处乱逃,扭到脚也不敢停,回去一看,哎哟妈啊,肿的比馒头还大,好些天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偷的瓜全是生的,没一个能吃。”

裴元摇头说:“看你现在这样儿,也知道你小时候不是个安分的。”言悠悠皱鼻子做鬼脸说:“彼此彼此。”裴元笑了,一扫刚才的不快,心里痒痒的,真想捏一捏她鼻子,在她拧一把。为了讨她欢心,又说了几件小时候的糗事,把她逗得哈哈大笑。

裴元头一次觉得这么有成就感,心想观竹那小子蛮有办法的嘛。

英雄救美

裴元得了鼓励,心情大好,当三皇子送他一篓外地进贡的苹果时,他忙分出一半让观竹给言悠悠送去。观竹长舒一口气,他家二爷总算开窍了。

苹果在这时代可是金贵物事,普通人家根本就见不着。言悠悠本不怎么喜欢吃苹果,在过了整个冬天一样新鲜水果都没有的日子后,闻着红彤彤大苹果的清香味高兴坏了。兴致勃勃做了个拔丝苹果,盛了些交给观竹,说:“这个趁热才好吃,且请二爷尝尝吧。”

裴元正烦着呢。他继母黄氏不知用什么办法搅黄了他跟陆语琳的婚事。陆逊来访时,安平侯拒绝了他结亲的提议,裴陆联姻自然告吹。这本是好事,裴元还庆幸呢,哪知黄氏回娘家拜年带了一个侄女过来,从此便在侯府住下了,像苍蝇似的日日盯着他的行踪,时不时来个偶遇和晕倒,花样繁多弄的他烦不胜烦,连院子都不敢出了。在外面他可以横行霸道,在家却不得不忍耐着。

见到言悠悠做的拔丝苹果,裴元心情终于好了点儿,总算她还有点良心,不枉他老想着她。尝了块觉得甜,不大合胃口,想起他父亲爱吃甜食,亲自给他父亲送去。安平侯裴迪四十来岁,做文人雅士打扮,爱个诗词书画什么的,文人的风流多情也是学了个十足十,屋里妻妾众多,除了这些别的倒没什么。他从小就是世子,长大顺顺利利继承爵位,按部就班娶妻生子,官做的普普通通,人也安分守己,从不出去拉帮结派惹是生非,搁在勋贵子弟里头是个给人没什么印象的人。

他对裴元孝敬的“拔丝苹果”有几分兴趣,问:“这是什么?倒没见过。”裴元说:“父亲尝尝就知道了。”他吃了一块,天气冷外面包裹的糖衣已经结了块,咬起来嘎嘣脆响,笑道:“这不就是苹果做的冰糖葫芦嘛!”裴元忙说:“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吃个新鲜罢了。”裴迪又吃了一块,点头说:“味道还行,酸中带甜。难为你有这份孝心,你来找我想必不单是为了这盘苹果吧?”

裴元忙笑道:“父亲英明。”顿了顿低声说:“儿子的亲事还不劳外人操心。”裴迪把眼一瞪,“谁是外人?你母亲也是外人?”裴元垂头不语。他从没叫过黄氏母亲,见了面也不肯跪拜行礼,为这个小时候不知挨了多少打。裴迪见状怒了,“你母亲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们不操心,难道要你自己操心不成?我知道了,你现在大了,翅膀硬了,背后又有人撑腰,自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连父母都统统是外人了!”裴元忙跪下说:“儿子不敢!”裴迪想起现在是过年,不好打骂他,横眉怒问:“那你什么意思?”裴元不敢起来,硬着头皮说:“父亲的意思,儿子也猜到一点。只是,只是也要儿子喜欢才成。”

裴迪嫌弃地说:“你又挑三拣四,成天这个不好那个不行的,别人还以为我们做父母的苛待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成天舞刀弄棒,粗人一个。人家堂堂翰林小姐,知书达理,还委屈了你不成?”上次陆逊来,话里话外说他是后爹,儿子的亲事都不管,弄的他很不高兴,又不是父母双亡,要他这个舅舅操哪门子的心!

裴元不敢反驳,面上却有些不好看,哼道:“不过是个小小翰林,这样的京里一抓一大把。”裴迪说:“你知道什么!翰林才是真正清贵之家,诗书继世,家风纯正,人家还不稀罕跟咱们结亲呢!”他从小喜欢读书,自己不是科举出身,却很敬重那些凭自己本事考出来的,翰林自然是个中翘楚。

裴元没好气说:“既然翰林小姐这么知书达理,出身清贵,儿子粗鲁蠢笨,可不敢高攀。”把裴迪气得半死,指着门口吼道:“出去,出去!”

裴元沉着脸出来,碰上裴卓拿着帖子来寻裴迪。他见裴元脸色不好,知道是挨骂了,幸灾乐祸说:“二弟,你怎么了?大过年的拉长着脸。有什么不顺心的说出来,大哥也好给你想想法子。”裴元浑身是火,冷笑道:“大哥倒有闲心管我的事。大哥手里都是谁的帖子?不知道有没有太子的?”裴卓脸色立马变得不好。自从上次泉州空手而回后,太子很是晾了他几个月,过年都没见他。

裴元也不看他,抬脚就走。观竹迎上来,说:“汝阳侯世子派人来请爷去听戏。”裴元不耐烦说:“不去不去!”观竹见他心情不好,说:“那爷回屋歇着?”裴元瞪了他一眼,“大白天的歇什么?”观竹忙赔笑说:“要不出去逛逛?”裴元哼道:“都回家过年了,有什么可逛的。”观竹想了半天,只好说:“那去钱粮胡同?”裴元心里一动,不说话了。

观竹见他这样,忙去把马牵来。两人直奔钱粮胡同,言悠悠却不在。来兴说:“姑娘说要赶庙会,刚走不久。”观竹说:咱们明天再来吧。”裴元却掉转马头,往庙会去了。

庙会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言悠悠人还没挤进去,先碰上了麻烦。她不小心踩了人一脚,本以为道个歉便没事,哪知对方是泼皮无赖,见她跟千钧是弱女子,衣着普通,身边连个男人都没有,不怀好意说:“小娘子,踩了人说句对不住就完了?”言悠悠见他声气不好,说:“那你想怎么着?”他说:“我这鞋子是新做的,今儿才上脚就被你踩成这样,你总得赔吧?”言悠悠见他鞋子黑布厚底甚是普通,懒得跟他废话,问:“要多少钱?”

他心里暗乐,“连工带料我可是花了一百两银子。”

言悠悠立即怒目而视,“你这是讹我呢?”

他叉着双手走过来,一脸凶狠说:“我怎么讹你了?赔人东西天经地义。你给不给钱?”

言悠悠见他人高马大,满脸横肉的样子,强忍着害怕说:“我不过是踩脏了你的鞋,并没有弄坏,你换下来,我给你洗干净就是了。”

他强词夺理说:“说谁没弄坏?大过年的叫你踩了一脚,多晦气啊,一整年都不吉利,这鞋子还能穿?我今年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都是你这一脚踩的,问你要一百两都算少的了!”

言悠悠又气又怒,厌恶地说:“没有钱。”

他嘿嘿一笑,流里流气说:“没有钱,那就拿你这小娘子抵,大爷我也不吃亏。”说着伸过手来要摸她脸。言悠悠躲开,气得脸都青了,见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一个站出来的都没有,只觉心寒。那人还想再动手动脚,千钧冲出来,用力推了他一下。把他推的一屁股摔在地上,顿时又羞又恼,眼中露出凶光,爬起来要抓她。言悠悠忙叫:“快跑!”主仆两人撒腿就跑。

没跑几步,言悠悠便被抓住了。那人不由分说给了她一下,骂道:“臭娘们!”千钧本已跑远,见她被抓,忙又转回来。言悠悠吃痛下啐了他一口,怒道:“天子脚下,朗朗乾坤,这么多人看着,我不信你能杀了我!”他邪笑道:“杀你做什么,本大爷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冲众人说:“这是我媳妇,不听话逃出来,我要带回家好好教训教训。”围观的人里面有几个本要上前帮忙的顿时止了步。

言悠悠心都凉了。千钧捡了块石头冲上来就砸。那人揪住千钧,想要弄废她胳膊,不想千钧力气甚大,差点制不住她。言悠悠喘了口气,对准他下阴就踢,却被他躲过了。三人正打成一团,闹得不可开交,忽听得啪的一声,从言悠悠头顶飞过,擦着空气发出刺耳的响声,直有开山裂石之势。那地痞发出一声惨叫,抱头滚在地上。

言悠悠抬头,见裴元从马上跳下来,如见救星,忙扑上去,这才敢大声哭出来。言悠悠平日总是高高兴兴的,裴元见她哭成这样,心下更怒,一手搂着她,一手拿着马鞭狠狠抽了十来下,直抽的那地痞到处翻滚,大喊救命。冬天衣服穿得厚,裴元嫌不解恨,扔下鞭子,伸脚在他肩膀上一踩,打着旋碾压。痛的那人撕心裂肺叫起来,肩胛骨碎成了渣。

这番惨叫惊动了五城兵马司的人。两人分开人群说:“怎么了?敢在我们的地盘闹事,把你们全抓起来!”裴元根本不看他们,把言悠悠带到一边安慰。观竹忙上前交涉。

言悠悠哭得他胸前衣服都湿了,有些不好意思,胡乱用手背擦眼泪。裴元忙按住她的手,抽出衣袖笨手笨脚给她拭泪。言悠悠被他擦的有些不舒服,撇过头去,掏出汗巾自己擦,看着五城兵马司的人,担心地问:“没事吧?”裴元听她说话声音都哑了,越发心疼,放柔声音说:“没事,观竹应付得来。”

果然那两人听说裴元是左右卫郎将,禁军可不是他们五城兵马司惹得起的,问了言悠悠几句话,便把那地痞带走了。

柔情蜜意

裴元让观竹雇了辆马车,扶着言悠悠上去,见她不停揉着后腰,脸上露出疼痛难忍的神色,忙问:“可是伤到哪里?”言悠悠吸着气说:“那人踢了我一脚。”裴元怒极,回头见五城兵马司的人早已走得没影儿了,咬牙切齿说:“算他走远,捡回一条小命,不然定要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担忧地问:“要不要去医馆看看?”

言悠悠摇头说:“不用,没伤到要害,回去拿药酒揉揉就行。”裴元忙说:“我那里有药酒,治跌打损伤最是有效。”言悠悠看着他,想到他刚才像英雄一样从天而降,心里有一处柔软似水,又是感动又是欢喜还有点不好意思,捂着肚子说:“人家又疼又饿。”语气中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她可是特意空着肚子来庙会上吃小吃来的。

裴元探出身子,吩咐观竹买些吃的喝的来。观竹大概是听千钧说了,买了许多京城特色吃食,什么糖火烧、面茶、炸糕、豌豆黄、卤煮、炒肝、豆汁等应有尽有,把马车都铺满了。言悠悠各样尝了一点,有吃得惯的也有吃不惯的,好吃的就放在自己身边,不好吃的就扔给裴元。她小心翼翼尝了口豆汁,皱紧眉头咽下去,吐着舌头说:“还是那么难吃。”裴元鄙视地看着她,接过碗一气喝完,炫耀似的说:“这才叫京城人呐。”言悠悠想起那是自己喝过的,有点脸红,没好气说:“泔水。”裴元佯怒道:“敢骂我是猪,看我怎么收拾你!”捋起袖子要教训她。

言悠悠忙捂着腰叫唤:“疼!”裴元只得作罢,端起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左看右看,问:“这是什么?”这下轮到言悠悠取笑他了:“炒肝你都不认识,也配叫京城人?”裴元嫌弃地说:“什么东西,端出去,端出去。”观竹凑过来一看,笑说:“里面是内脏,老百姓吃的贱物儿,二爷自然不认识。”言悠悠说:“我要吃这个。”觉得味道不坏,吸溜溜吃着。裴元摇头说她“重口味”,“你专爱吃这些贱民吃的东西。”言悠悠立马反击:“你还爱吃动物吃的呢。”裴元瞪她一眼,“反了你!”言悠悠嘻嘻一笑,端过面茶讨好地说:“且请二爷喝一口暖暖胃。”裴元勉为其难尝了一口说:“这个不正宗。”观竹忙说:“庙会上的东西不过吃个热闹,二爷要想吃,我去赵记买去。”

裴元说:“大老远的买回来早凉了,就这么吃吧。”不用筷子不用勺儿,一手端着碗转着圈儿就着碗边喝。言悠悠见他动作娴熟好看,自己试了试,怎么都做不来,笑道:“不错,不愧是京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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