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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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仅止与此,余下的不说了。

钟唯唯恍然明白过来。

吕娉婷才貌双全,盯上的人不知有多少,就算是这次保住她,她也难逃一个被逼索诱拐的命运,指不定过得更加悲惨。

年长的男丁更是活不下来,皇帝说许你活,那些参与拔除吕氏的人却还防着吕氏死灰复燃,千方百计也是要弄死的。

不如保住两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防备的人少些,也能让帝后觉得可怜,愿意施以援手护佑一把。等到长大了,这件事也淡了许多,安然度日的可能性还要大一点。

这是最理智的做法,也是最冷酷无情的。

钟唯唯看一眼吕纯,对她是充满了敬佩,时势造英雄,吕纯没有生对时候,不然就凭这份心性,在这宫中无人能敌。

吕纯早已收了那副没心没肺的嚣张模样,毕恭毕敬地给钟唯唯行礼告退:“臣妾愿在宫中伺奉陛下和皇后娘娘一辈子。”

行了礼,起身退了出去。

钱姑姑感慨:“实在是很透彻的明白人,知道她这样的品貌才干身份,是绝不可能出宫的,索性趁早表明了心迹,得个好。”

钟唯唯应了一声,让人把吕纯的请罪折子送去给重华,她自己轻车简从,去了护国大长公主府。

马车从护国大长公主府附近的街口驶过,迎面来了一队舞狮的,方健命人将车队停靠在道旁,问钟唯唯:“您想看么?这是最后一场表演了。”

钟唯唯见小棠等人全是兴致勃勃,便道:“那就看吧,左右也耽搁不了什么。”

将车帘子卷起一角,隔着车窗观望,方健使人悄悄和领头的说了两句,舞狮的便停下来,拿出浑身解数,好好作了一场表演。

这舞狮的人是简五精心找来的,技艺很高强,表演精彩绝伦,引起一片喝彩声。

钟唯唯小声交待方健:“大下雪的辛苦了,给些赏钱打酒暖暖身,但不要这时候给,待我离开再给,免得引起乱子和猜疑。”

方健道:“您说得是。”躬身让开,钟唯唯恍觉对面有一道视线直直撞过来,如有实质一般,便也抬眼去看。

只见对面观看舞狮的人群之中,俏生生站着一个红衣女子,大红的斗篷,大红的裙子,个子高高,肌肤雪白,两道浓丽的长眉斜飞而起,一双眼睛又黑又亮。

不单是衣服显眼,人也同样显眼。

满天风雪、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的舞狮,全都被她一个人的容光给压住了。

钟唯唯赞叹了一声,和方健说道:“你看对面那个女子,好多年没有见到这样的好人才了。”

方健也抬眼去看,笑道:“的确是好人才。可要下官去打听一二,问问是谁家千金,说给国舅。”

钟唯唯失笑:“我不记得京中谁家有得起这样出色的姑娘,秋袤么,和她不是一路人,压不住,就这样吧。”

方健奇怪了:“怎么就压不住了?做姐姐的怎么能不帮弟弟说话呢。”

钟唯唯道:“我说不行就不行。嘘……快别说了,她发现咱们在说她了。”说着就冲红衣女子友好地笑了笑。

红衣女子对她微微颔首,倨傲得很。

方健不喜欢:“年纪轻轻,如此倨傲,想来人品也不怎么样,差您差远了。”

钟唯唯听着他这明显赌气的话,笑一笑,命人继续前进:“时辰不早,不可耽搁了。”

方健命人赶开人群,催动车马继续前行,走了没多远,若有所感,回头一看,红衣女子已经不在人群之中了。

急急忙忙寻找,只看到红衣女子已经走到街口转弯处了,她身边还跟着两个男子,一个又高又壮,一个全身裹在斗篷里,看不清身形。

方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822.第822章 黄紫的算计

风雪越来越大,一脚踩下去便是一个窟窿印。

何蓑衣腆着肚子,艰难地在雪地里行走着,他失去了功力,怎么也赶不上黄紫和怀恩的行走速度。

那两个也没有嫌弃他,放慢了速度等他上来,怀恩道:“不如我搀扶着你吧。”

黄紫担心他骄傲自尊会不高兴,便道:“好多年没见着这样的大雪了,这个冬天会很冷啊,不如慢走慢聊,别有意趣。”

何蓑衣却是乐呵呵地道:“慢走慢聊倒是别有意趣,只是再这样下去,我的靴子便要被雪水浸透了。”把手交给怀恩:“有劳怀兄。”

他这两天略瘦了些,脸上的酒涡也深了一点,说话带笑,无忧无虑的爽快样子,怀恩还蛮喜欢他的,当即也不客气,托着他的手臂,一使巧劲儿,速度便快了许多。

黄紫见他二人相处和睦,便也暗暗点头,倘若何蓑衣油盐不进、别扭阴沉,那她也很伤脑筋的。

三人离开了主街道,走进七拐八弯的一片小巷,巷里人家住得密集,关门生火取暖,烟熏火燎的,三人都熏得满眼是泪,咳嗽连连。

匆匆忙忙逃离了这一片,拐进相对宽阔清净些的一条巷子,黄紫方道:“既然告了别,天气好些便走了。”

何蓑衣“嗯”了一声,心情略有不好。

黄紫道:“她已经嫁做人妇,心中全无你半点,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她就那么好?不过就是会种茶泡茶而已。”

何蓑衣哂然一笑:“我也不知道呢,听说我爹是个疯子。也许我也是个疯子吧。”

这话没法儿接。

黄紫很不以为然,觉得钟唯唯虽然好看,却也不是什么绝色;气质虽好,也不过如此;皇后的气势也是有的,但还是不过如此。

虽然精于茶道,但也就只能在这种以茶叶为生的方寸小国有点作用,若是去到山外面,到了靖中国,充其量也就能得一个名士风流的名头。

也不知道东方重华、何蓑衣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居然都得非卿不娶。

想了想,便问何蓑衣:“是不是你们男子,都喜欢这样柔弱文静的女子,不喜欢刚强的?”

何蓑衣一怔,随即笑看向她,黑亮的眼睛带着洞悉一切的明了:“她不是柔弱文静的女子,从来都不是。也许她看着没有您这样刚强能干,但她绝不输给您。”

黄紫淡淡地道:“没看出来。”

何蓑衣道:“那是因为你没和她接触过。”全不管她是否不悦,就是不许她说钟唯唯一句不好。

番邦小国孤女,再怎么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怎能与自己这个皇太女相提并论?黄紫也不计较,哈哈一笑,随意说了几句话,把此事略过不提。

何蓑衣和她一问一答,眼里精光四射,如此傲慢、目中无人,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呢?莫非是那位靖中国有名的皇太女么?

若是,那倒也说得通了。

他看看大雪之下安宁美丽的京城,心中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东方重华以为除掉韦氏、吕氏,再将圣女宫的权势握在手中,找到了对付东岭的借口,就能保住一方太平,让郦国安宁富强么?

恐怕不能了!

何蓑衣抖一抖身上的肥肉,有些发愁,这得多久才能甩掉呢?

忽见黄紫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脚步,命怀恩:“去敲门罢。”

怀恩上前敲门,没多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走出来应门:“谁呀。”

黄紫淡淡地道:“我要雇一个会做饭的厨娘陪我出远门,听说你们家有个被休弃的女儿做饭不错。”

老妪贼兮兮地打量了三人一通,请他们进去:“是有这么回事,给的银钱几何?”

屋子里站着一个穿着寻常粗布衣服,神色木讷,皮肤蜡黄的中年妇人,见了几人,恭恭敬敬行礼:“敢问客人什么时候走?银钱或可少些,但要保证小妇人安全。”

妇人一抬头,便被何蓑衣看到了她黑白分明、风流婉转的一双眸子,何蓑衣心神微震:“这是……”

黄紫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这是咱们的贵客,吴王的母亲,太贵妃娘娘。她将随同咱们一起出京,前往东岭边境,与吴王会和。”

吕太贵妃笑吟吟地给何蓑衣行礼:“殿主大人,日后还请多多关照才是。”

何蓑衣笑了起来:“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黄紫一笑:“是呢,我这人就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郦国想要吞并东岭一家独大,那是不可能的,怎么也得给东方重华找点麻烦才行。

护国大长公主府。

正堂里放了六个大黄铜火盆,上等的银丝炭烧得通红,正中上首三把椅子,左右两边各摆满了两排椅子,挤满了圣女宫人。

钟唯唯坐在上首三把椅子正中间,左边是护国大长公主,右边是端仁长公主,薛梅英坐在左手边第一把交椅上,依次往下都是和她一系的。

右边的椅子上坐的则是站在端仁这边的圣女宫人,看上去双方好像势均力敌,甚至于端仁还要人多势众一些。

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简单,圣女出身高贵、端庄圣洁,终身不嫁,违者以火刑处置,这是建立圣女宫之初就定下的规矩,决不允许违反。

就算加入圣女宫的普通宫人,也不许出嫁或是有男女私情,当然,对普通人的要求没有圣女那么严格,若真是想嫁人了,是可以退出的。

只不过这世道对女子苛刻,这么多年以来,加入圣女宫又再退出嫁人的屈指可数。

因此圣女宫中许多年长而不曾嫁人的,她们用要求圣女的规矩严格要求自己,当然也就不能容忍圣女违反规矩。

因此,倘若端仁不能自证清白,一定会有很多人倒戈相向,再不支持她。

雪落无声,大堂内更是寂静无声,每个人的神色都很严肃。

护国大长公主面无表情地道:“端仁,本宫曾说过,给你三天时间,让你自证清白,倘若你不能,便自动退位,接受惩罚,你可服?”

☆、823.第823章 自证清白(1)

端仁平静地欠一欠身:“孙儿记得姑祖母说过的话,论理也该给大家一个交待,当然是服的。”

护国大长公主再问薛梅英:“薛梅英,倘若端仁自证清白,你当如何?”

薛梅英沉着地道:“回禀祖师爷,徒孙并不是想要逼迫端仁圣女什么,也不是图谋什么,为的不过是维护宫规,让大家摒弃前嫌,团结一致,共同对付邪魔外道。端仁圣女清白无瑕,那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徒孙自是最高兴不过,必然要以她马首是瞻,全力支持。”

她的话说得很好听,还把自己给择清了,端仁若不能自证清白,那是自作自受;端仁若能自证清白,那也不是她逼的,她是为了团结。

钟唯唯和护国大长公主都不由得多看了这薛梅英两眼,还真够厉害的。

薛梅英规规矩矩站在那里,不骄不躁,不显山不露水。她有什么好急的呢?

端仁如今才是被架在火上烧烤的那一个,这个清白,可不好自证呢。

诚如曾静所言,即便通过稳婆证明是处子,那也丢尽了脸面,威信不再,掌不了圣女宫;不用这个方法,那又用什么方法?怎么看,端仁都是进退两难。

钟唯唯向护国大长公主轻轻颔首,请老太太发话。这是圣女宫内务,她只能作为端仁的娘家人镇场子,其他还真不好多嘴。

护国大长公主沉声道:“端仁。”

端仁起身,先向护国大长公主行礼,再和钟唯唯行礼,环视众人,沉声说道:“诸位,我思来想去,只有三个办法。”

“第一是如同诸位所言,验明正身。但若是我堂堂一国长公主,一宫圣女,被逼迫至此,以后也没脸再执掌宫务了。”

“第二是滴血认亲,证明皇长子不是我所生,但若是证明了,有心人也只会说皇长子虽不是我生,却不能证明我不曾生育。更何况,一国皇子被如此折腾,传出去便是天大的笑话一桩,将置郦国皇室于何地?”

“那就只剩最后一个办法了,哪一位出来与本宫比试吧,你赢,本宫让出圣女之位,自裁身死;我赢,你们便都只听我指挥,从此不得再有二话。诸位觉得如何?”

众人听说端仁竟然要以姓名为赌注,全都变了脸色,互相交换眼色,揣测端仁到底是什么意思。

相信端仁的,觉得她真委屈,被逼迫至此,也是过分了;不信端仁的,只觉得她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要以武力逼人;还有那种居心叵测的,跃跃欲试,恨不得借此机会战胜端仁,将她逼迫致死。

钟唯唯适时道:“这个办法好,既然诸位都说不是为了图谋什么,想必也不会以侮辱端仁为目的,那便比试好了。”

话是如此说,眼角余光却是瞅着端仁的,满怀担忧。她不清楚当年的详细经过因由,不好说这事儿谁对谁错,但从血脉私心大局来看,都是舍不得端仁吃亏受罪的。

端仁向她微微一笑,眼神十分坚定,低声道:“多谢你了,凡事总要有个交待,我若能活下来,我会和你说清楚个中缘由;我若不能,也请你和陛下勿以我为念,更不要替我报仇什么的。”

钟唯唯握紧她的手,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话:“小心。”

端仁笑笑,站起身,脱去外面的狐裘,露出里头的轻便衣裳,含笑道:“诸位,谁先来?”

那意思竟然是要力战众人,不管来多少个,她都接着!

薛梅英和张掌事对视一眼,张掌事率先走了出去,虚行一礼:“得罪了。”

端仁温文儒雅:“请。”

圣女宫遴选圣女,自有一套规矩。

首先便是要辨香比试嗅觉,毕竟需要应对昆仑殿的多种迷香,没有好的嗅觉便不能捕捉到昆仑殿妖人。

其次是要比试定力武力,对着昆仑殿妖人的摄魂之术,不能上当被迷惑,还要能喝破对方,与之对抗,将其抓捕归案。

再次是要比试医术,有那中了昆仑殿妖人摄魂术的,要能帮助对方摆脱迷惑,救助对方。

最后是要比试统筹能力,这统筹能力包括的内容就多了。

比如说如何执掌宫务,做到公平公正得拥护;

比如说如何精打细算、节源开流,让大家过的宽裕舒服,而不是饿肚子没衣服穿;

比如说如何平衡各方势力,让圣女宫声势壮大,宫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得到礼遇等等。

前面三条容易比试输赢,最后一条却是微妙,以往都是由上一任圣女与长老们根据大家平时的表现评分,再由圣女宫中有名望的掌事投票,票多者胜出。

这一次,也会用同样的方法,端仁长期以来的执掌统筹能力有目共睹,大家心里都有数,就看还愿不愿选她。

退一步说,就算大家还愿意选她,前面三场比试也是基础,端仁若是输了,便失去了最后一场比试的资格。

无数种香料摆上来,再被室内暖气一烘,钟唯唯只觉得头昏脑涨,护国大长公主道:“你怀着孩子,不宜闻嗅这么多的香,不如到隔壁去歇着。”

钟唯唯颇不放心,却也知道这些香料大概会对胎儿不利,便把胭脂留在里头,和端仁说道:“阿姐,我就在隔壁。”

端仁粲然一笑,微微颔首。

隔壁厢房布置得十分舒适,还贴心地准备了一个卧榻,以便钟唯唯能躺下休息。

然而隔壁局势危急,她又哪有这个闲心,免不得竖起耳朵细细倾听。

第一局闻香辨香,张掌事毫无悬念地输给了端仁;第二局比试定力,却是由圣女宫中专司训练此项内容的老嬷嬷出面。

钟唯唯在隔壁只听得正堂里鸦雀无声,扶着槅扇往里看,只看得到端仁和那张掌事,还有两个老嬷嬷面对面坐着,都是目不转睛、一动不动。

隐隐有香味从里传出,渐渐的又有乐声响起,两个老嬷嬷嘴唇微微翕动,像是在和端仁和张掌事说什么,钟唯唯心神一凛,不敢再听再看,匆忙坐了回去。

静候了片刻,突然听得隔壁有人失声痛哭起来。

☆、824.第824章 自证清白(2)

听到隔壁的哭声,钟唯唯惊跳而起,比了个手势。

小棠跑去打探消息回来,小声道:“是那个姓张的掌事哭了,听说老嬷嬷们的本事可好了,能把人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愿望和想法引出来……”

这些老嬷嬷说白了就是精通昆仑殿摄魂之术的人。

想要战胜昆仑殿妖人,那就得对他们的摄魂之术无动于衷,老嬷嬷们的作用在于帮助圣女宫人对抗摄魂术。

张掌事意志不够坚强,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失去了意识自主,被老嬷嬷们猜中了内心最隐秘的事,当着众人的面失声痛哭。

哭的不是别的,而是痛恨父母为了钱粮地位,把自己这个长女推出来扔进圣女宫,留下弟妹在家享福,妹妹因此嫁了个很不错的人家,夫妻恩爱、儿女成群,张掌事为此十分不甘不忿。

护国大长公主半垂着老眼说道:“既然如此不甘心,那也不会对圣女宫有多么真心,还是不要勉强了吧。”

薛梅英的脸色十分难看,谁也没想到张掌事居然会败在这上头。

说起来事儿不算大,却是输得彻底,张掌事羞愧地捂着脸退下去,再也没能抬起头来。

又一个姓王的掌事走出来,恭恭敬敬地给端仁行了个礼,问她道:“圣女需要歇一歇再比么?”

端仁摇头:“不必。”

王掌事道:“那便得罪了。”

又一轮比试开始,王掌事到了第二轮,不过坐了半刻钟,她便退了下来:“抱歉,我认输。”

小棠说给钟唯唯听:“不自量力……就这两下,也敢挑战长公主殿下,真是的。”

钟唯唯忧心忡忡,端仁再怎么厉害,也经不住这车轮战,第二局比试的就是意志力和心性,人总有疲倦的时候,一倦就容易被心魔入侵,那时候薛梅英再上,就是稳操胜券了。

但若不允许这些人进行车轮战,又没办法彻底收服她们,说到底,还是端仁自己做错了事,只能如此硬拼。

不管钟唯唯怎么担心,隔壁的比试有条不紊地继续下去,多数人止步于第二局,主持摄魂术的老嬷嬷也换了三拨人,而端仁却始终是一个人。

据小棠所知,端仁已然是汗湿里衣,眼眶下面都透着虚青,但她不敢告诉钟唯唯,只悄悄和钱姑姑商量:“要不还是先使人去和陛下说一声吧。”

钱姑姑道:“今天的比试章程,陛下和护国大长公主心里都是有数的,陛下之所以不来,就是因为不便出面。你放心,护国大长公心里有分寸,咱们别自乱阵脚。”

重华那天亲手杀了谦阳帝姬与东岭使臣,今天若是再出现这里,很容易引起反感,所以才会让钟唯唯来镇场子。

小棠叹口气:“那还是只有告诉娘娘了。”

钟唯唯正在掰着手指头数数,听小棠说完,忙着确认:“这是第十一个了吧?”

小棠无奈地道:“是第十三个了!”

钟唯唯数错了数,也不见羞愧,交待她道:“去盯着,看着这一个要完,就赶紧叫我,这样下去不是事儿。”

小棠赶紧又跑去盯着,见那个挑战者输了就赶紧叫钟唯唯:“娘娘快来。”

钱姑姑和苗姑姑赶紧把钟唯唯扶起来,抢在第十四个挑战者挑战之前走进去,高声道:“诸位就这么想要端仁死,想要圣女宫衰亡么?这么多年来,端仁兢兢业业,对诸位照顾得周到,功劳无数,苦劳无数。诸位就算不记情,也不要这样过分吧。车轮战也有个底儿,端仁不怕,也得让人歇歇才行,否则,哪怕就是赢了,诸位恐怕也不好意思吧?”

好些圣女宫人闻声都低下了头,有好几个和薛梅英等人不是一伙儿、但也想要挑战的掌事纷纷道:“这是大事,不能仓促之间定输赢,今日到此为止,我们明日再试好了。”

护国大长公主严肃地瞅了薛梅英一眼,淡淡地道:“你以为呢?”

薛梅英当然是不赞同的,她恨不得把端仁逼得疲惫不堪,最好像张掌事那样被老嬷嬷用摄魂术逼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譬如说,把和许及之究竟有没有私情,有没有悄悄生孩子等等全都暴露出来。

那么端仁自然只有死路一条,而她也就兵不血刃,不需要直接面对郦国人和端仁一系的怒火。

薛梅英算盘打得好,对着护国大长公主一笑:“皇后娘娘说得很有道理,只是这几日外头谣言纷纷,拖得越久对端仁圣女越不好,还是应当趁早处置妥当的好。”

护国大长公主自是知道她的心思,淡淡道:“那么,你觉得几天完成这件事比较好?”

薛梅英道:“此时这屋子里一共有三十名掌事,不如分作两天完成,之后若还有其他宫人想挑战,再另行安排,祖师爷您看如何?”

护国大长公主问端仁:“你是当事人,你觉得如何?”

端仁脸色微白,神态十分疲惫,正要回答,就听钟唯唯道:“我反对!”

薛梅英见她连番想坏自己的大事,心中已是恨极,不露声色地笑道:“皇后娘娘有何高见?”

钟唯唯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不公平,分两天进行,一天十五名,无论是端仁还是老嬷嬷们都会很疲倦。排到最后一名的人很占便宜,哪怕她就是个孬种,胜出的可能性也是大大高于排在前头的人。当然了,诸位若是想选出一个孬种来,本宫自是没什么意见,不过若要如此,还想逼死我家姑姐,我头一个就不答应!”

薛梅英恨透了她,问道:“娘娘想如何?”

钟唯唯道:“一天十个人,比一天歇一天,抽签,轮着谁就是谁。再不然,就该和我们比试茶道一样,先抽签捉对厮杀,选出前三名,再来和端仁圣女比试,如此才公平公正。”

张掌事立时叫嚷道:“是端仁圣女自己定的规矩,我们圣女宫的规矩和茶道比试不一样,若是耐力、意志力不能超然于众,还怎么统率圣女宫?”

☆、825.第825章 谁输谁赢(1)

见张掌事又跳了出来,而薛梅英则是半垂了眼,一副老实不惹事的模样,钟唯唯不由得暗自冷笑。

端仁这事儿肯定是越处理得快越好,省得夜长梦多,但绝不能让薛梅英轻易达到目的。

倘若她没猜错,薛梅英大概是想在今天最后一个挑战端仁,怎么也得让其恶心恶心,扰乱其心智,不叫她轻易如意。

而张掌事么,还不配她出手对付,钟唯唯笑了笑,扭过头喝了一口热水,等着手下发力。

小棠伶牙俐齿地道:“听说心怀怨恨之人容易生出嫉妒之心,处事容易失去公平,偏激丑陋,我们娘娘怀着皇子呢,不想皇子受到影响,所以就不和你多说了。”

张掌事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十分地难看,又羞又愧,退到了角落里去,再不敢开口。

钱姑姑再站出来,含着笑,周到地和薛梅英行了个礼:“我们皇后娘娘身怀有孕,因此由老奴替我们娘娘传几句话,若有得罪不当之处,还请您见谅。”

钱姑姑是一国皇后跟前有分量的女官,有礼有节地表明了身份态度,别说是薛梅英不敢不敬,再来个身份更贵重一些的也不敢说不行。

薛梅英知道没好事,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您请。”

钱姑姑就道:“听说薛掌事乃是东岭世家贵女?”

世家说不上,贵女更是说不上,只能算是与东岭皇室有血缘关系,薛梅英心知肚明,却喜欢这个名头,矜持地点头,不明不白地“嗯”了一声。

钱姑姑接着说道:“那么想必行事都是极有公允的,之前您也说了,不是想要为难谁,更不是觊觎贪图什么,而是为了大局,是不是?”

薛梅英明知有诈,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是。”

钱姑姑再笑:“那么请问您打算第几个挑战呢?是要做最后一个,还是要等到明天早上,端仁圣女休息好之后,第一个上前,公正地和圣女比试?”

“我……”薛梅英刚开了个头,就被钱姑姑抢过去问道:“看老奴糊涂了!您这样高贵公正的人,怎么会做最后一个挑战、坐收渔利的卑鄙人呢?自然是要做明天早上的第一个人,如此,就算输了也输得光明磊落,对不对?”

“我……”薛梅英气死了,这老刁奴!这不是逼得人跳脚么?

钱姑姑却已然给她行礼下去了:“薛掌事真是光明磊落,性情高贵之人那,老奴说错了话,也不和老奴计较。老奴给你赔不是了。”

几十双眼睛盯着,薛梅英当然不能做那个“坐收渔利的卑鄙人”,无计可施之下,只好笑眯眯地应下来:“你说得是,我自然是要光明正大地和端仁圣女比试的。”

钱姑姑再夸了她几句,退到了钟唯唯身后。

薛梅英暗自冷笑,以为这样就算了么?哼哼,当我是傻子呢?就你们家有人么?

她瞟一眼老嬷嬷中的一位,那老嬷嬷颤悠悠地走出来,先给护国大长公主行礼,再给端仁行礼。

说道:“小张说得不错,身为圣女,就该远比其他宫人出色得多,才能胜任。今日天色还早,也进行到第十三个了,为了大计,还是再试两个吧。明天继续剩下的十五个人。”

这老嬷嬷资历极老,平时行事也算不偏不倚,威望不错,她既然开了口,就不能不重视。

护国大长公主看向端仁,端仁被钟唯唯主仆这一打岔,已经抓紧时机休息了一会儿,当即说道:“嬷嬷说的是,还有哪两位要比试,请上前来。”

一个年约四十岁,长相严厉的掌事抱着一把剑,走上前来盯着端仁的眼睛,朗声道:“属下不才,前来挑战!嗅香辨香却是不必了,属下认输,只求与端仁圣女一试聆心之术。”

所谓的聆心之术,便是一同接受老嬷嬷的摄魂术考验,因为容易暴露内心深处最隐秘的阴私,故而称为聆心之术。

这掌事目光湛然,神情凛然不可侵犯,和之前那些人却是不大一样。

因见众人神色凝重,曾静更是隐有担忧之色,钟唯唯才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招手让胭脂过来:“这是谁?”

胭脂低声道:“这位可不得了,是圣女宫有名的怒目金刚李翡。她是谦阳帝姬的堂妹,其父乃是正儿八经的亲王,封的郡主,是个有真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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