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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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除了银子金子银票外一切免谈!”云浅月瞥了南凌睿递过来的扇子一眼,撇撇嘴,那玉女图还没她画得好,还天下第一画师呢!沽名钓誉。

“那……没有了!”南凌睿有些颓败地摇摇头。他视为珍宝的两件东西被人家嫌弃如大粪,他身上如今除了这两样东西再无一物,他堂堂太子哪里身上用装着银票那些俗物,他试探地问云浅月,“欠着如何?”

“欠着?”云浅月闻言认真考虑。

“天下哪里有这等好事儿?你我可不是饭菜,先吃了后结算。那你我岂不是太便宜了?而且欠账这种事情最为不靠谱,欠得久了就不还了。”容景缓缓道。

“不错!不欠!”云浅月点头同意。

南凌睿看着二人有一种再也说不出话来的感觉。他往日都带着随从,今日将身边的随从都打发走了,哪里去找人现取银子来给她?他有些郁闷,第一次意识到银两是个好东西。但是没银子也是要看的,这等好戏百年难遇,打死他也不走,他下定决心,看着云浅月,“我有的东西你不要,你要的东西我没有,反正我不走,要不就欠着,我肯定会还的,本太子一诺千金,你看着办吧?”

“睿太子的确一诺千金,他曾经据说看上了南梁王的一名侍妾,发誓一定要娶回去,后来南梁王将那名小妾赐给她了,洞房花烛没过一夜那小妾就死在了新闺房的床上,手中还抓着一纸休书。”容景声音不高不低。

南凌睿一愣,“哪里有?这是何时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睿太子游戏花丛,粉红无数,这等陈年旧事怕是早忘了。”容景道。

南凌睿皱眉思索,低头嘀咕,“不可能啊,本太子的记性一直很好的。”

“你再想想,天圣一百零二年,冬至日,南梁王是不是赐给了你一名小妾,那日是你生日。那名小妾长得如花似玉,南梁王很是喜爱的,但你一直喜欢,喝醉酒之后酒后吐言要娶,后来南梁王爱护爱子,将那小妾赐给了你。”容景言语温和地提醒。

“啊,对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本太子记起来了!”南凌睿一拍脑门,赞道:“景世子记性的确比本太子好。本太子佩服!”

容景不理会南凌睿,而是对云浅月道:“这样连父亲的小妾都肖想的人,他的人品你信得过吗?”

云浅月摇摇头,鄙夷地看着南凌睿,立场很是坚决,“信不过!”

“那不就得了。你说我们如今还演戏吗?平白地被别人不花一两银子就看好戏,世界上有这样的好事儿吗?”容景得出一个结论,反问云浅月。

“不演了!今日就算了!那就改日再咬死你!”云浅月立即松开了钳制着容景的手脚,从他身上利索地下来,动作要多爽利有多爽利。

南凌睿目瞪口呆,他今日算是真正地见识到了容景的本事儿!他伸手用折扇指着容景,半响说不出话来。

“睿太子,你可有意见?”容景如玉的指尖轻轻拂了拂被云浅月压得褶皱的月牙白锦袍,动作优雅地理了理散乱的发丝,之后又在南凌睿睁大眼睛中系上脖颈的纽扣,遮住脖颈的红痕,此时的红痕淡淡化去,只剩一小片,看不出是被掐的,到像是做了某种事情留下的。

南凌睿盯着容景,直到他将脖颈上的红痕遮住,住了手,他才收回视线,一副被打击到了表情,答非所问地道:“想不到你这尊玉质冰心的佛像也能蒙尘啊!本太子还以为等不到那一天呢!今日果然上天厚待我啊!”

“嗯,上天厚待睿太子的事情可多了。”容景意味不明地吐出一句话。

南凌睿看着容景的脸,一个哆嗦,转头看向云浅月,见她正看着她,他立即道:“你知道不知道今年是何年何月何日?”

“我知道这个做什么?”云浅月白了他一眼。她似乎还真不知道!从来了就没理会这个时间的事儿,只知道现在是六月,但哪一年她不知道。

南凌睿再次一副被打击到了的表情,很郑重地对云浅月道:“今日是天圣一百一十七年六月二十。”

“哦!”云浅月表示记住了的点点头。

南凌睿见她再无别的表情,又再接再厉地道:“距离天圣一百零二年冬至日整整相隔十五年。我今年十八岁,那时候我过三岁的生日。刚刚记事儿,如何能和我父王的小妾一夜风流?”

云浅月顿时愣住了。

南凌睿绕了个弯将容景的圈套捅破,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云浅月,期待她对容景发飙。想着这一处好戏估计还是有得看的。

不想南凌睿刚刚得意了一瞬,只听云浅月嗤了一声,更为嫌恶鄙视地看着他,“那你的人品更是不可取了,才三岁就惦记着你父王的小妾,怪不得如今这么花心大萝卜,原来是天生来的。”

南凌睿“呃”了一声,似乎怎么也料不到她有这样的思维。一时间得意之色就那么尽数僵住。

容景低低笑了起来,笑音如清泉拍打岩石,又似小溪流过水草,潺潺涓涓。

云浅月回头冲着容景哼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人家十五年前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事儿估计尽听别人墙角了。

容景笑声止住,但眉眼怎么也藏不住那一抹浅笑莹然。整个人瑰丽中透着暖意,明明是淡凉如水,不染尘埃的人,此时看起来似乎从画中走出,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南凌睿抚额一叹,“果然本太子多年不来天圣国土,这天圣水土转了性子,养出的人是一个比一个让本太子刮目相看啊!”

云浅月感觉她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翻肠捣鼓,懒得理南凌睿,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瞪着容景,“饭菜呢?再不来的话,我真要吃你了!”

话落,她肚子配合地咕噜了一声。

“果然浅月小姐是饿坏了才要吃人!对于这醉香楼开业数年来说是头一回将客人在这里饿成这样的,稀奇啊!”南凌睿看着云浅月不顾形象地按在肚子上的手,懒洋洋地道。

“再说一句话,连你一块吃着!”云浅月感觉是真饿了,早上就没吃几口饭,如今折腾了这半日她不饿才怪。对南凌睿警告道。

南凌睿见云浅月一副饥肠滚滚的模样,很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放心,若是再不来,我让你吃。”容景起身站起来,走到桌前坐下,浅浅一笑,极为温和地对云浅月招招手,“过来,坐下!”

南凌睿怪异地看着容景,眼底奇异地闪着粼粼波光。

云浅月松了手,懒洋洋地抬步走过去,刚走了两步就听到有脚步声上楼,一阵饭菜香味袭来,她立即脚步加快,转眼间就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眼睛盯着门口,“终于来了啊!我的荷叶熏鸡!”

容景浅浅一笑,给她斟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

云浅月只顾盯着门口,听着脚步声一步步走近,她清晰地闻到了荷叶熏鸡的香味,颇有些迫不及待地舔了舔唇瓣,等脚步声来到门口,珠帘挑起,露出那人的脸和衣着,她顿时愣了,声音拔高,讶异地道:“夜轻染?”

只见夜轻染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托盘上盛了好几盘菜,中间放着大大一盘荷叶熏鸡,听到云浅月喊他,扬唇一笑,缓步走了过来,“我怕你被弱美人欺负,过来看看,正好帮着那掌柜的将饭菜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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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佩服十分

云浅月看着代替掌柜的端来菜的夜轻染,听着他的话,颇有些无语。

她看起来就那么像是能够容易被人欺负的人吗?

虽然她的确是被容景那个家伙欺负了。但是她也欺负了回来了,若不是那个掌柜的和南凌睿先后出来坏了她的好事儿,没准如今的容景就已经成了“土耳其”人了。

想到这里,云浅月没见到后面掌柜的身影,回头狠狠地瞪了南凌睿一眼。

“咦?你居然也在?”夜轻染这时也看到了南凌睿,脚步顿住,对他挑了挑眉。

南凌睿同样有些讶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夜轻染,尤其看着他手中端着托盘正儿八经地走来,这一副模样实在冲进他的心脏,他默了一下,挑了挑眉,“染小王爷,好久不见啊!这些年我可是想你想的紧。”

云浅月正端着茶水往嘴里喝,噗一下子喷了出来。这话令人听起来想不想歪都难。

容景正坐在云浅月旁边,引起云浅月是头转向门口这边,所以他被喷了个正着,尽管他用衣袖快速地挡住,但还是淋湿了他的衣袖,他无奈地看了云浅月一眼,见她小脸怪异地扭曲着的,就知道她想歪了,淡淡一笑,加了一把火,“睿太子这些年的确一直心心念念着染小王爷,也没什么稀奇的。你就莫要大惊小怪了。”

靠!云浅月小脸扭曲的更厉害。和着这南凌睿还是个双性恋!

容景瞥了夜轻染和南凌睿一眼,对云浅月温声道:“你将我的衣袖弄湿了,还不给我擦擦。”

云浅月脑中各种歪歪无限,听到容景的话不过大脑地掏出怀里的帕子拽过他的袖子给他胡乱抹了两下,又将帕子塞回怀里,继续歪歪,嘴里还不忘道:“好了!”

“嗯!”容景点点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也不理会。

南凌睿看向容景的袖子,又看了一眼云浅月,嘴角勾了勾,刚要什么,只听夜轻染凉凉的声音响起,“本小王可是一点儿也不想见你!”

话落,夜轻染大踏步走过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桌子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

“没关系!有本太子想你就够了!”南凌睿此时站起身,也走过来坐下。

云浅月想着这南凌睿感情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但她佩服他这份勇气,这样公然表白怎么就没被夜轻染这个素来有小魔王称号的人给扔出去?她眼睛盯在荷叶熏鸡上,手中的茶杯和筷子立即扔了,伸手就扯了个鸡腿下来,放在口中狼吞虎咽起来。

容景眸光闪了闪,并没言语。

“你最好给本小王老实些,否则本小王定然……”夜轻染闻言脸色顿时沉了几分,瞥了南凌睿一眼,话说到一半就看到云浅月不淑女的举动,他顿住,睁大眼睛,“小丫头,你八天没吃饭了吗?”

“嗯,差不多!”云浅月一边用嘴撕着鸡腿,一边咕哝了一声。

夜轻染见她吃得香,也伸手向托盘那荷叶熏鸡抓去,想扯下另一只鸡腿,手还没碰到那个鸡腿,就被横空伸出来的一只手拦住,南凌睿声音响起,“这个是我的!”

“做梦!”夜轻染另一只手对南凌睿出掌。

南凌睿也用另一只手出招接住夜轻染的掌风,挑眉道:“本太子想了你这些年,日也想,夜也想,想得寝食难安,夜不能寐,一个鸡腿你都不让?”

“南凌睿!”夜轻染轻喝一声,面上现出怒意,“当年的事情本小王并没有错,你苦苦追着我作甚?你该找的人应该是叶倩!”

云浅月心思一动,是不是那个南江第一美人?她从书中得来的知识似乎南疆族主姓叶。而容景说过夜轻染和那个族主的女儿两情相悦。那么叶倩就是那个第一美人的名字了?

南凌睿哼了一声,“本太子找她做什么?罪魁祸首是你!若不是因为你,她如何甩了本太子?虽然如今本太子觉得那个女人其实也没什么好的,不过这个仇本太子可是永远都不会忘了。”

“不可理喻!”夜轻染怒叱了一声。

南凌睿看着夜轻染,对着他怒意的脸笑得春风荡漾,“况且本太子如今觉得你比那个女人好多了。所以……”

“所以你就打算移情别恋,将夜轻染从那个背叛你的女人手中抢回来,是不是?”云浅月很快就吃完一个鸡腿,将二人一边说话一边还在过招,两只手都挡在那盘荷叶熏鸡前,谁也拿不走那个鸡腿,她慢吞吞地伸出手去将另一个鸡腿扯下,慢悠悠地接过南凌睿的话道。

南凌睿一愣,似乎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维,愣愣地看着云浅月。

夜轻染也愣了,也看着云浅月。

容景伸手拿起筷子,动作优雅地夹了一口茶放进口中,瞥了云浅月一眼,浅笑附和道:“嗯,你说得有些道理。这样的报仇才更解恨!”

云浅月递给容景一个志同道合的眼神,想着这个黑心的家伙有时还是可爱的!

“小丫头,你胡说什么呢?他是恨不得杀了我才……”夜轻染回过味来,俊脸霎时黑了,瞪着云浅月。

“对,对,本太子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本太子要将染小王爷抢回来,嗯,那个……那个……移情别恋!”南凌睿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见夜轻染的脸黑了,他立即附和,“就这么办!”

“你找死!”夜轻染见鸡腿被云浅月抓去了,彻底怒了,双掌齐齐变幻,对南凌睿打去,这一掌带着排山倒海之势。

“我死也要拉上你的。”南凌睿立即也双掌接招。

顷刻间桌子震动,菜盘剧烈晃动,二人掌风呼啸而过,云浅月和容景这两个没有武功的人自然难以抵抗,云浅月手中的鸡腿险些抓不住,容景手中的筷子颤了颤,眼看就要有翻桌席的倾向。

“喂,你们要打出去打,我还要吃饭!”云浅月立即大喊了一声。

那二人仿若不闻。

云浅月转头看向容景,容景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谁敢将这一桌子掀了,我就将他扒光了挂到南城门去!”

夜轻染叱了一声,不屑道:“你一个没武功的还奈何的了本小王?”

南凌睿本来想住手,但听到夜轻染的话,手中的招式顿了一下,继续接招。

二人转眼间又过了两招,依然打得难解难分。

“若是你们不相信,大可以试试!”容景瞥了夜轻染一眼,慢悠悠地道。

眼看桌子就要翻,云浅月立即扔了手中的鸡腿将那盘荷叶熏鸡抱在怀里,对着二人大喊道:“对,你们尽管不相信这个黑心家伙说的话,我觉得我饿着点儿没什么,看两个美男子**我可是很愿意欣赏的!”

夜轻染和南凌睿手齐齐一顿,偏头看向容景,见他一副无害的脸色,但他从来就是这副样子,什么人若是得罪了他亏都不少吃。虽然他武功尽失,但黑心尚在。再转头看向云浅月,见她抱着荷叶熏鸡眼睛晶晶亮地看着他们。二人齐齐打了个哆嗦,这架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本小王今日先饶你不死!”夜轻染权衡利弊之后,认为还是别冒险,撤了手,对南凌睿冷着脸警告地扔出一句话。被扒光了挂在南城门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小丫头似乎很感兴趣。

南凌睿也撤了手,不以为然风流无比地道:“我倒是愿意尝试尝试景世子那个扒光了挂到南城门的说法。嗯,定然这天圣的所有小姐都会为我疯狂的。何不乐哉?”

云浅月嘴角抽了抽,论起风流,这南凌睿天下第一!

“不知羞耻为何物!”夜轻染嗤了一声。

南凌睿伸手拿起仍在桌子上的折扇,“啪”地打开,对夜轻染风流一笑,“人生苦短,何为不虚度?自然是及时行乐!”

“嗯,有道理!”云浅月重新抓起鸡腿,一边吃着一边点头。

夜轻染冷冷瞪了南凌睿一眼,伸手去夺云浅月手中的荷叶熏鸡,“小丫头,你自己霸着也太不够意思了。给我一半!”

云浅月死死抓住盘子不动,这荷叶熏鸡果然很好吃。她摇摇头,“你别吃了!”

“不行!”夜轻染也摇头,抓住不放,见云浅月一副舍不得的样子提醒道:“你忘了吗?我还给你烤鱼吃来着呢!那时候我们两个分食一条鱼……”

“那……好吧!”云浅月恋恋不舍地松了手递给夜轻染。

容景手中的筷子忽然飞了出去,在夜轻染和云浅月交接那荷叶熏鸡盘子的时候“啪”地敲在了那盘子上,极巧极准极有力度,夜轻染手被震得一麻,托盘脱手,“啪”的一声脆响,连盘子带鸡都被打落到了地上。

盘子一摔八瓣,而荷叶熏鸡也滚出了盘子外,还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夜轻染顿时转头对容景怒目而视,“弱美人,你做什么?”

“是啊,你干什么将盘子打掉?”云浅月心疼地看着落在地上的荷叶熏鸡。

“不好意思,一时没抓住筷子脱手了!”容景淡淡看了二人一眼,从容淡定地道。

“你这也能脱手?鬼才相信!”夜轻染明显不信。他就是不想他吃到那鸡,别以为他不知道。令他惊异的是这家伙武功尽失准头到还十足,那筷子正好打在了盘子底,他反应过来想抓住都不能。

云浅月想着这个家伙一定是故意的。她瞪着他,怒道:“好好一盘子鸡,我刚吃了两个鸡腿。你陪我!”

“好,我陪你!”容景点头,对外面温声喊道:“再来两盘荷叶熏鸡!”

“是!”外面掌柜的没敢靠近房间门口,则是守在楼梯口。闻言立即应声,连忙跑了下去,转眼就下了楼吩咐去了。

容景回头看云浅月,“这总可以了吧?”

“嗯!”云浅月哼了一声,算是作罢。

夜轻染不乐意了,“为什么要两盘?我们两个吃一盘就够了!”

“够吗?”容景挑眉,淡淡瞥了夜轻染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你够了有人可不够!她自己能吃一整盘。”

“对,对,我自己能吃一整盘,就要两盘!”云浅月点头。

夜轻染顿时没了言语,看了地上那打碎的盘子和滚落的没了鸡腿的熏鸡一眼,脸色有些不好,暗恼自己没防备这个弱美人来这一招。

“放心,你一个人吃不了一整盘我们两个一起吃!”南凌睿看着三人半响,意味幽深地笑了,转头对脸色不好的夜轻染笑道。

“你最好闭嘴!否则今日本小王就豁出去不吃饭也要打得你变成猪头。”夜轻染火气都撒到了南凌睿身上。

“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本太子念在你明日要和容枫比武的份上,今日就不与你计较了。”南凌睿看着夜轻染火气不出的模样,手中折扇呼啦呼啦煽得带劲,笑着道。

夜轻染冷了一声,不再理会南凌睿。

云浅月此时已经拿起了筷子,开始吃菜。品了几口皱眉,“没有荷叶熏鸡好吃!”

“嗯!”容景点头,筷子不紧不慢地吃着。

云浅月又吃了两口,继续批评,“没有你府中药老做得饭菜好吃!”

“嗯!”容景再次点头。

“不止是味道差远了,菜色也是差远了。”云浅月一边吃着一边继续批评。

“嗯!”容景依然附和,声音温润低缓,“药老的手艺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到的。你府中院子里的那个赵妈妈也做不出药老的手艺和味道,这醉香楼就荷叶熏鸡还可以吃,但是比药老做的荷叶熏鸡也差远了。所以,你以后若是想吃好吃的,还是去荣王府找药老吧!”

“嗯,我觉得也是!”云浅月深以为然。来了这世界这么长时间,赵妈妈做得饭菜虽好,可是比药老做得饭菜还是差远了。她发现自己的胃口这些日子似乎被容景养叼了。从灵台寺回来住进荣王府这一段时间,那饭菜一直很合她口味。

“你已经饿坏了,这一顿就先将就了吧!”容景劝道。

“好吧!”云浅月点头。

“小丫头,不就是饭菜吗?我府中也有一个厨子,饭菜做得也很是好吃。你去他府中吃做什么?”夜轻染不满云浅月就这么被这个黑心的弱美人给糊弄,立即道。

“嗯?真的啊?”云浅月看向夜轻染。

“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夜轻染立即点头。

“他府中的师傅是皇宫御膳房出来的,自然做得饭菜是不差的。但是德亲王府比邻太子府,你觉得你会去吃?”容景筷子微微一顿,继续若无其事地夹菜,没往自己嘴里放,而是放进了云浅月面前的碟子里,对她道:“况且论起做菜,药老认天下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那算了!”云浅月一听孝德王府居然比邻夜天倾的太子府,立即摇头。

“谁说我的府邸比邻太子府?我的府邸比邻丞相府和将军府!”夜轻染立即道。

“丞相府不是比邻太子府吗?中间就隔了一座府邸而已。与比邻何异?”容景道。

云浅月刚要松动的想法立即被打回壳里。她对夜轻染道:“这样我肯定不去的。你家府邸那厨子就算比药老做得再好我也不去吃。夜天倾那个讨厌鬼,我这辈子也不想见他了。”

“要不我将我府中的厨子送给你府中去?”夜轻染询问。觉得这个可行,谁知道这个弱美人安的什么坏心,这个小丫头这么爱吃,他自然不能让那弱美人得逞,日日往荣王府跑。

“这样啊,我考虑考虑。”云浅月眼睛一亮。

“你觉得可能吗?当初那厨子可是先皇时候最好的御厨,但是德亲老王爷喜好吃他做的饭菜,所以先皇才将那厨子赐给了德亲老王爷。如今你将那吃了半辈子他做的饭菜的厨子送了出去,德亲老王爷不杀了你才怪?”容景淡淡提醒。

夜轻染蹙眉。

容景又对着云浅月道:“杀了他那个不孝孙子是小事儿,德亲老王爷脾气和云爷爷一样暴躁,更甚至你云爷爷的脾气还要暴躁,他一气之下冲进云王府找你要人,你觉得你应付得了德亲老王爷吗?”

云浅月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摇摇头,“那算了,打死我也不敢要!”

“嗯,所以,你还是别做他想了。什么时候想吃好吃的就去荣王府找药老。药老很喜欢你,自然有求必应。比如芙蓉烧鱼,荷叶熏鸡,珍珠雪耳,醉香蜜鸭……”

云浅月吞了吞口水,随着容景说一个菜名,她就想到一个,顿时到嘴边的菜全然没了味道,猛地点头,“我现在就想吃了!”

“念在你今日累坏了,估计也没力气去荣王府吃饭,晚上时候我让药老做好了这些菜色派人给你送云王府去,如何?”容景询问。

“好!”云浅月当然同意,不但同意,还眉开眼笑,生怕容景反悔,连忙趁胜追击,扔了手中的筷子,伸出手将手掌对准他,“这可是你说的啊!不准反悔!晚上我要见到这些菜被送去!击掌为誓,谁反悔谁不男人!”

“嗯!我说的!谁反悔谁不男人!”容景点头,放下筷子,与云浅月轻轻击了一掌,手心传来的触感让他眸光微闪了闪。

云浅月收回手,放心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觉得面前这菜也好吃起来了。她以前从不挑食,认为能吃饱就成,但是如今不这么想了,既然重生之后要享受,要不白活一回,要将前世没享受的通通都享受一遍,那最起码在这吃上就不能亏待自己。有好的谁吃差的?

夜轻染瞪着容景,半句话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容景对夜轻染挑了挑眉,慢悠悠地道:“染小王爷,你府中的厨子还是给德亲老王爷留着吧!否则你敢将他的厨子送人的话,你的腿也离脱离你身体不远了。”

夜轻染想起德亲老王爷的彪悍,扁了扁嘴角,觉得以他爷爷爱护那个厨子没了那个厨子就吃不下去饭的作为来说,这个弱美人说的倒是事实。他无从反驳,但觉得又不甘心,恨恨道:“本小王遍寻天下,就不信给这小丫头找不来一个厨子。你这个黑心的弱美人少用这个厨子来黑心算计她!”

“你若是遍寻天下去找个能赛得过药老的第一厨子,定会惊动皇上和四位老王爷以及满朝文武大臣,天下百姓人人皆知的话,那么恭喜你,你和她一定会轰动出名的。”容景话落,看向云浅月,温声询问,“你觉得如此兴师动众给你找来的厨子能安稳住进你的云王府吗?而且,就算那厨子进了云王府,他做的饭被多少人盯着,你还吃得下去吗?”

云浅月立即摇摇头,对夜轻染道:“你的好心我领了,我虽然好吃,还没那么矜贵。还是算了吧!况且我以后也没时间去荣王府蹭饭的,皇上不是让我武状元大会之后去上书房和那些皇子公主们一起上课吗?然后我还要一边掌云王府的家,肯定是日日会累个臭死,想跑去吃饭也跑不动啊!”

夜轻染脸色这才好看些,点点头,“那就不找了吧!”

“嗯,别找!”云浅月坚定地点头。想着夜轻染若是真劳师动众,她恐怕更没好日子过了。首先不饶她的估计就是德亲老王爷,然后就是皇上。她风头够盛的了,还是夹着尾巴做人比较好些。

容景再不开口,又换了一双筷子,继续慢慢品食。

南凌睿看着三人,从夜轻染身上转到云浅月身上,又从云浅月身上转到容景身上,最后用怪异无比崇敬无比的眼光看着容景,用传音入密只要容景一人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道:“景世子,若说本太子以前佩服你三分,如今就佩服你十分。”

容景筷子一顿,不看南凌睿,声音浅淡,“好说!”

南凌睿面皮抽了抽,手中的扇子刷刷煽动,他觉得今日来这醉香楼真是来对了!

夜轻染见云浅月吃得香,他本来吃过饭了也忍不住拿起筷子,刚吃了两口忽然想起什么,立即问道:“小丫头,你今日在武状元大会上是怎么回事儿?”

“嗯?什么怎么回事儿?”云浅月头也不抬。

“就是你向皇伯伯请旨赐婚的事儿,我回府后才听说,如今大街上都传扬开了。”夜轻染看着云浅月皱眉,刚刚缓和的脸色又不太好,但更多的是疑惑。想着她怎么突然就向皇伯伯请旨赐婚嫁给容枫呢!这也太出人意料之外了。

“唔,你说这个啊!”云浅月一边吃着一边咕哝道:“我觉得容枫很好,长得好,武功好,且人品看着也很不错,觉得嫁给他应该很不错,这等机会要是不及时抓住,万一过了今天明天有人上门给他提亲,我岂不是后悔得撞了南墙去?”

“就因为这样?你看着他好了?就请皇伯伯请旨赐婚?”夜轻染有些不能接受,“你才见了他一面吧?第一面吧?怎么能如此草率认定就嫁给他好了?”

“你没听说过一见钟情吗?”云浅月抬头看了夜轻染一眼。

夜轻染眉头拧成一根麻花,“本小王怎么就没看出他哪里好?不就是武功不错吗?我武功也不错啊,他长得好我也长得不错啊!你怎么就没对我一见钟情?”

噗!云浅月刚到嘴边的一根笋险些吐出来,她将笋咽下,终于停止了食指大动,看着夜轻染,费力解释道:“这个一见钟情需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我当初见你的时候正被夜天倾拿剑指着要押入刑部天牢,担心小命没了,还哪里有心情一见钟情?而见容枫就不一样了。当时他在高台上比武,端得是英姿俊逸,我对他一见钟情不奇怪啊!”

“这也说得过去,但当时你见弱美人时候没有人拿剑指着你,他比容枫长得好,也比容枫武功好,你当时怎么就没对他一见钟情?”夜轻染又问。

容景眸光闪了闪,静静看着云浅月,似乎在等着她回答夜轻染的话。

南凌睿也立即来了精神,扇子也不煽了,一眨不眨地看着云浅月,也等着她回答。

云浅月感觉这话让她头皮发麻,对上三双视线,她回想初见容景的情形,当初脑中只有一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她掩唇轻咳了一声,极其淡定不以为然地道:“当初他由一个老太监陪着出来,且用伞遮住了脸,我就能看到半边身子,你觉得换做是你,能有什么感觉?”

容景移开视线,抬头看房顶,脸色有一瞬间一抹异色一闪而过。

南凌睿盯着云浅月的脸部表情,须臾,手中的扇子继续煽了起来。

夜轻染得到云浅月这样的回答圆满了,转头对容景嗤了一声,嘲笑道:“还以为奉是女人见了你都拔不动脚呢!原来也不是。”

容景闲闲地瞥了夜轻染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你以为被她一见钟情能是什么好事儿?要才没才,要貌没貌,琴棋书画不懂,诗词歌赋不会,针织女红不精,且脾气暴躁,纨绔不听教化,无法无天,好吃懒做,如今那花拳绣腿的武功也没了,她浑身上下无一是处,这样的她谁要?”

云浅月心里猛翻白眼,恼恨地想着她一定会嫁出去的,到要让他看看她有没有人要,闪瞎了他的铝合金狗眼。

“这小丫头没你说的那么差吧?”夜轻染看向云浅月,见她虽然没骨头一般地爬在桌子上,手中的筷子和嘴一直没停止动作,但那模样怎么看怎么灵动秀美,比端端正正一板一眼的大家闺秀不知道要赏心悦目多少倍,他不敢苟同地对容景道:“那是你这个弱美人欣赏眼光不行,我看这小丫头就很好!”

“你当初看着那个南江第一美人时候也是好的。”容景道。

夜轻染一噎,顿时恼恨,“本小王怎么知道她看着一副清纯的模样,那心地手段怎么就那么狠,若是早知道,我连南疆的边都不踏。”

“明明是乐在其中,还偏偏说得一副受了苦的样子。难道这就是所说的最难消受美人恩?据说当初那南疆第一美人救了你的性命。”容景瞥了夜轻染一眼,眸光扫见掌柜的端了两盘荷叶熏鸡来到门口,他对正看着夜轻染的云浅月提醒,“你的荷叶熏鸡来了!还吃得下吗?”

“自然吃得下!”云浅月立即转头看向门口。心里想着原来夜轻染和南江第一美人两情相悦的初始是因为那个第一美人救了他,他最难消受美人恩啊!啧啧,又是一个美人救英雄,英雄被感化的故事。

“我当初被她救了性命不假,可是也不看看那是谁害的我,除了她还有谁!”夜轻染冷哼一声,似乎想起往事,有些咬牙切齿之感。

“原来还是个美女设了圈套等着英雄往里钻的故事!”云浅月闻言咕哝了一句。

夜轻染一时没听清,不明所以地看着云浅月,“小丫头你嘀咕什么呢?”

“我说荷叶熏鸡来了!”云浅月看到掌柜的手中的两盘荷叶熏鸡无比亲切,对他招了招手,“喂,你走快点儿!”

“是!”那掌柜的连忙端着两盘荷叶熏鸡快走了两步,来到桌前放在了云浅月面前。转头看容景,恭敬地问,“世子还有何吩咐?”

容景看向云浅月,“你还想吃什么?”

“不用了!够了。”云浅月摆手。

容景不再说话,掌柜的心领神会退了下去。

“这一盘给你!”云浅月将其中一盘荷叶熏鸡递给夜轻染。将另一盘荷叶熏鸡放在自己面前。

夜轻染伸手接过,这回不用做任何防范也没人拿筷子去打掉他手中的盘子,他不由失望地看了容景一眼,“你如今的筷子怎么就抓得牢固了?”

“再一不可再二,刚刚那筷子不听话,如今这筷子很听话!”容景道。

夜轻染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容景。

南凌睿放下扇子,快速地伸手从夜轻染的盘子里扯下一个鸡腿,学着云浅月刚刚的样子放在嘴里大啃了起来,啃了两口,皱眉道:“这个也没有本殿下府中的厨子做得好吃,浅月小姐,你什么时候去南梁,本太子可以请你品尝一番。我府中的厨子会做一道清水鲈鱼,天下独一无二。而鲈鱼只有南梁产,路途遥远运不来天圣,所以在天圣是吃不到的。就算景世子府中的药老会做,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嗯,好,等我那日心情高兴了跑去南梁溜一圈,就去你府中吃那个清水鲈鱼。”云浅月立即点头,南凌睿这个人花心大萝卜,但至少比夜倾天讨喜多了。

“鲈鱼有毒。”容景提醒云浅月,“你的确是该好好识字看书,否则被毒死怕是都不知道。”

云浅月摇摇头,叱了容景一声,“鲈鱼只有小毒,但不会致人性命。我虽然不看书什么都不懂,但也是知道这个的。至少比你的毒嘴的毒少。”

“你又没吃过鲈鱼,怎么能知道我嘴的毒和鲈鱼的毒谁的毒少?”容景挑眉。

云浅月手一抖,手中托着的盘子险些脱手而飞砸到容景脑袋上去。这个混蛋,这个混蛋……他这是在告诉别人她吃过他的嘴了?她顿时恼怒地瞪着容景,“我就吃过鲈鱼,怎么样?”

“哦!怪不得你知道它的毒比我的嘴的毒少呢!原来吃过!”容景恍然大悟。

云浅月险些一口气背过去,愤怒已经不足以表达她此时的恨。她腾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看着容景,“你想死是不是?”

“哎,你的性子太容易动怒了。这实在不好,容易伤身。”容景无视云浅月的怒意,无奈地摇摇了头,“刚刚你不是险些将我杀了吗?都说了不能让睿太子免费看好戏了,如今这里又多了一个人来看戏,你确定要当着睿太子和染小王爷的面再将刚刚的场面表演一回?”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要是想,我没有意见!”

“刚刚你们怎么了?什么场面?掩什么戏?”夜轻染果然关心,看着二人。觉得容景话中有话,而云浅月也因为他这句话太过激动,目光落在云浅月愤怒的小脸上问道。

“刚刚嘛,本太子正好来时候赶上一出好戏,嗯,此生仅此一见,景世子和浅月小姐百闻不如一见啊!令本太子佩服的五体投地。”南凌睿抚着下巴,笑看着二人,风流无比的笑得变得贼贼的笑。

云浅月深吸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才将怒意压下,狠狠瞪了容景一眼,眼含赤果果的警告,须臾,她回头对着南凌睿一笑,极其温柔,眼神却是冰冰冷冷如带着巨刺,“你最好将刚刚的事情忘记,否则,我不介意拿你做示范!”

南凌睿立即住了口。那场面将容景换成他的话……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云浅月又转头看向夜轻染,对着她无所谓地一摆手,避重就轻地道:“这还用说吗?明摆着是这个黑心的弱美人毒嘴毒舌,试问对于我们俩个知道他黑心黑肺的人来说鲈鱼就算没吃过也知道比他的嘴毒,想想就知道了,是不是?”

夜轻染总感觉哪里不对,他似乎还是来晚了错过了什么,看看容景,见他一派从容,再看云浅月,她一脸无所谓不以为然,心里想着这小丫头虽然看着好欺负,但是她其实狠着呢,应该吃不了什么亏,遂打消疑惑,同意她的话,点点头,“不错!你说得对。鲈鱼我吃过,的确没有这个弱美人的嘴毒。”

南凌睿看着夜轻染,眼神怪异地看了半响,转过头,似乎不忍再看。

云浅月想着夜轻染多么可爱的孩子啊!怎么就偏偏被那个南疆第一美人捷足先登了呢?她还有抢过来的希望吗?脑中刚冒出一个想法立即又被自己打掉,她以防老皇帝在武状元大会给她胡乱点鸳鸯谱,她不小心一时冲动如今招惹了容枫,如今得知容景是容枫的叔叔,她就够头疼的了,还是想着怎么处理吧!夜轻染就别肖想了。

想起容枫,云浅月没了食欲,她放下筷子,无精打采地道:“我不吃了,回府!”

“不吃了?小丫头,你的这一盘荷叶熏鸡还没动呢!”夜轻染一怔。

“吃饱了,没食欲了,不吃了。都给你吃吧!”云浅月摆摆手,说走就走,片刻不耽误,抬步就向门口走去。

“你要徒步走家去吗?等等我送你回去。”容景也起身站起来,缓缓抬步跟上云浅月,脚步依然是他惯有的不紧不慢,不慌不忙,舒缓雅致。

“那你快点儿!”云浅月头也不回,她如今闹了这么大的轰动,可不想被人一路看回云王府去,还是坐车保险些。

“嗯!”容景应了一声,二人很快就出了房门,转眼间就下了楼。

夜轻染愣愣地看着二人离开,转头问南凌睿,“我没说错什么话吧?小丫头怎么突然一副蔫头耷拉脑的模样?”

南凌睿从门口收回视线,将折扇摇了摇,“据说她今日向皇上请旨赐婚嫁给容枫皇上没答应,如今你提起了她的伤心事儿,她自然心里不舒服了。如今大概想着怎么让皇上答应嫁给容枫呢!”

“这样?”夜轻染眉头竖起来,皱眉道:“容枫有什么好?一面之缘就如此得了她的心?当真非他不嫁了?”

“这本太子哪里知道?你不如去问问容枫。问问他哪里让她刮目相看了。”南凌睿起身站起来,抬步向外走去,扔下一句话道:“我要去云王府转一圈,来了天圣这么些日子还没拜见云老王爷呢!你自己慢慢吃吧!”

话音未落,人已经追随着容景和云浅月下了楼。

夜轻染坐在桌前皱眉思索,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通容枫哪里得了那小丫头的顺眼了。他起身站起来,想着南凌睿说得对,他如今就去荣王府找容枫问个清楚。总不能由着小丫头一时心血来潮就胡闹!

夜轻染快步走下楼,楼下早没了容景、云浅月、南凌睿的身影。他连忙追出门。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掌柜的迎头喊住,“小王爷请留步!”

“何事?”夜轻染虽急,还是停住了脚步。

“回小王爷,景世子走时交待了,说最后走出来的那人结账,一共是一千八百一十二两银子。”掌柜的对着夜轻染躬身恭敬地道。

夜轻染伸手去怀里摸,他怀中比南凌睿强些,但也就几十两银子,他抖了抖,脸色发黑地递到掌柜的手里,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道:“先给你这些,回头去我府上拿!”

话落,他身影一闪,飘出了醉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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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再次轰动

那掌柜的生怕夜轻染劈了他,没想到他扔下了身上仅有的银子后就走了,他松了一口气,抖了抖手中的银袋子,向着楼内化成了雕像这么久后终于回过魂来的客人看了一眼,转身颤着走到了柜台前拿起算盘和账本,噼里啪啦就一阵算。

他很快就算好了账,对着一个小伙计吩咐,“染小王爷付账的银两是四十五两,还差一千七百六十七两。你跑一趟德亲王府去取回来。”

“是!”那小伙计立即应了一声,拿着天字一号房的菜单出了醉香楼。

掌柜的抹了抹额头的汗,想着人老了,果然不中用了。经不起刺激惊吓啊!

“刚刚进来的是人景世子和浅月小姐吗?”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声音极为清晰,似乎不敢置信。

“是吧!”有一人不确定地回道。

“那人是被浅月小姐拽着进来的,据说景世子从来不让人靠近三尺之内,那人怎么可能是景世子?再说就刚刚那人那副模样,就是清倌楼的花魁也不如啊!”又一人道。

“难道不是景世子?那是谁?”又一人询问。

“难道是容枫公子,我早先从墨宝斋出来见过容枫公子的画像,是和刚刚那人有些相像。”其中又一人接过话,有些犹豫地道。

“那大约就是了!景世子不可能和浅月小姐如此亲密的,容枫公子今日在武状元大会上被浅月小姐向皇上请旨赐婚,武状元大会今日早早就结束了,浅月小姐和容枫公子一起也不意外。”另一个人立即猜测得条条是道。

众人连连点头,想想刚刚二人进来时像是拧着麻花连成一体的样子就觉得实在心灵受到冲击。这光天化日之下,当真只有浅月小姐行止无忌啊!试问哪个大家闺秀敢如此和拽着胳膊亲密相携而来?不是容枫公子又是谁?

“可是刚刚外面停着的是景世子的马车啊!”一个后进来的人疑惑地道。

众人齐齐一愣,都看向那人。

那人脸腾地红了,在众人充满求知欲的目光下怯怯地道:“我本来没想进来,是因为在外面看到了景世子的马车停在了醉香楼,所以也跟着后面进来了。”

众人恍然,其中一人连忙问,“那你可知道那人可是景世子?”

“应该是的吧!”那人犹豫不定,因为他以前一直没见过景世子。

众人都想着景世子十年未出府,更别说来醉香楼这种热闹的地方吃饭了,同一个荣王府的人十年都不准见景世子一面,这天圣京城见到景世子的人实在寥寥无几,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也拿不准那人是不是容景。

“听说见过容枫公子和景世子的人都觉得二人有些相像的。”一人又道。

“我这里有刚刚从墨宝斋买来的容枫公子的画,大家看看对比一下不就知道了!”一个年岁颇小,有些清秀的女子见大家猜东猜西,犹豫了半响,才脸红地将画拿出来。

“原来有容枫公子的画像啊!大家快过来看!”有人喊了一声。

“快来看!快来看!”众人都喊着向那女子围了过去。

画卷很快被人打开,容枫立在高台上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身白衣,临风而立,眉目清俊,清风吹来,衣袂飘逸如风,刹那就吸住了众人的视线。

“刚刚那人不是容枫公子!”有人一看到画像立即道。

“不错,虽然那人面容和这画像之人长得有几分相似,但那人显然更是俊美许多,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而这画像上容枫公子眉眼英气逼人,清逸出尘。一看与刚刚和浅月小姐一同进来的那位公子就不是一个人。”

“对,不是一个人!”众人都附和。因为那样的美男子太过罕见,如诗似画,虽然孱弱病弱但不失雍容高雅从容不迫,断然不是这副画中人能比的。若是这副画中的人是一把快剑,杀人一刀见血,而那人就是被时间经久打磨的绝世宝剑,能烙烫到人的心里灵魂。

“这么说那个人是景世子了?”有人试探着出声。

众人都点点头,想着那样的容貌从容雅致风华除了景世子外不做第二人之想。

“可惜市面上从来买不到景世子的画像!”刚刚拿出画的那名娇小清秀女子道。

“景世子是谁?那是站在天上云端之人,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连提到他都是对他的侮辱,哪里有人能画出景世子本人的一分风姿?就算天下第一画师也是不敢画的,自然无处去买了。”其中一人叱道。

众人再次认同地点点头。

“若刚刚那人真是景世子的话,可是浅月小姐不是要嫁给容枫公子吗?怎么会跟景世子那样……那样相携而来?”有人问出疑惑。

众人都无人解答,这是一个难解之谜!更甚至他们到现在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不敢相信是真的见到了景世子,而居然还看到了景世子和浅月小姐那副模样出现在了醉香楼。当时那副场面,着实冲击众人的内心。

“会不会是浅月小姐发现容枫公子不好了,又喜欢上景世子了?所以将景世子那样对待,还挟持来了醉香楼?”其中一人小心地开口,生怕大家揍他,还退远了些,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意见,“毕竟浅月小姐无法无天,什么都敢做的。”

“也有可能,不过景世子看起来不像是被浅月小姐挟持的。当时进来时候浅月小姐都松开景世子要去扶掌柜的,景世子没借机离开啊!”有一人又道。

“那可能是景世子被浅月小姐威胁了。”又一人立即找到了理由。

“也许是!毕竟浅月小姐实在是女子中纨绔第一人,没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另一人也立即附和道。认为这一种最为可能的理由。在天圣人们的心里,景世子是不可亵渎的存在,不可能做出任何不君子不守礼的行为的,尤其是在大廷广众之下,定然是被云浅月威胁了。

“不错!一定是这样!”众人齐齐点头。都很快就接受了这一种理由,心里羡慕云浅月的同时,又对她那样对待景世子而恼恨。众人心目中神邸一般存在的景世子如何能被人那般虐待?若是云浅月此时在的话,众人估计都会蜂拥而上教训她一顿。

那女子收起容枫的画像,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怀里。

众人谈论得意犹未尽,聚在一起再次七嘴八舌地说起了今天的事儿。自然从武状元大会云浅月向老皇帝请旨赐婚到云浅月挟持容景出现在醉乡楼。这两件事集合一起,话题似乎怎么也谈不完。

掌柜的站在柜台前一字不露地都听了进去,一张老脸不停地变幻来变幻去。想着不出一个时辰,浅月小姐在武状元大会当众向皇上请旨赐婚的言论很快就会转移为浅月小姐在武状元大会之后挟持威胁景世子行不轨之举。而且这言论一经出去,定然能压下前者,覆盖整个天下。

掌柜的想到此,老脸有些忧心忡忡,不知道是为了谁而忧心。

此时,被众人谈论的主角容景和云浅月正坐在马车内向云王府走去。

和二人一同坐在马车上的还有南梁太子南凌睿,不过南凌睿没有被允许进车厢,自己也知趣,知道容景的三尺距离的忌讳,也就和弦歌并排着坐到了车前。而他堂堂一国太子并不觉得有损威仪,相反从上了车开始就和冷峻着一张的脸弦歌套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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