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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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时,屋中传来一声尖叫。

云浅月向屋内看去,见六公主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惊恐地看着自己。

容景淡淡瞥了夜轻染一眼,“染小王爷,你用什么证明她是楚夫人?仅仅因为他会灵术?天下难道只要楚夫人一人会灵术?”

夜轻染刚要说话,屋中的容翼和容喆当真是连滚带爬地滚了出来,“噗通”两声便跪在了地上,不是向夜天逸请罪,也不是向夜轻染请罪,而是对容景请罪求饶道:“世子……饶命……”

“你们说说怎么和六公主一起出现在了这里?”容景看着二人。

二人哆嗦地道:“我们……也不知道……为何在这里,我们……我们……”

“不知道?”容景挑眉。

“那一日,我就记得世子大婚,我们见到六公主去了荣王府……然后……然后……”容翼和容喆似乎费劲脑汁回想,半天也没回想出个所以然来,只骇然地道:“世子,借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对……对六公主……她……我们不知道她怎么会……”

“啊……”这时,屋中传出一声尖叫。

云浅月看向屋内,只见六公主从床上忽地坐起来,惊恐地看着自己。

容翼和容喆身子一震,颤颤巍巍磕磕绊绊的话忽然被打住,骇得没了音。

“这……怎么会……怎么会……啊……”六公主这时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目光落在容景身上,惊恐骤然放大,再次尖叫一声,身子又倒回了床上,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这时,这座别院侍候的人被夜轻染的人押了上来。

云浅月听到脚步声回身,身后跪了几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夜轻染似乎压制住了怒意和早先的浮躁,此时沉冷的声音道,“你们侍候在这座院子,将事情说说。据实以告,若是有半句虚言,定斩不饶。”

几十人齐齐脸色一白,身子不约而同地震了震。

云浅月看着几十人,抽出腰间的碎雪,“铛”地一声扔在了几十人的面前,接过夜轻染的话,声音清冷,“若有半句虚言,就用这把剑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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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铁血手腕

那老者开口之后,跪地的数十人齐齐附和。

“然后呢?”云浅月看着老者询问,她声音不高,但气势上自有一分压迫。

老者垂着头不敢抬起,颤抖地道:“后来荣王府二老爷家大公子和三老爷家的大公子就来了,还带着一名女子,那女子是用头蒙着脸的,既然这别院成了大公子的,我们做奴才的想讨口饭吃,不想被赶出去,自然不敢惹大公子,也不敢打探那女子是谁,这京中强抢了一个女子,或者是花楼的哪位姑娘出来玩乐,这样的事情都不新鲜,也不是奴才们敢过问的。两位大公子带着人就进了这间屋子,后来……后来我们才知道是六公主……”

云浅月眯起眼睛,“后来是他们进了这间屋子多长时间?”

“一日之后……”那老者道。

“如今都三日了,为何当时不禀告?”云浅月冷声质问。

“两位是荣王府偏房的大公子,一位是六公主,奴才不敢啊……”那老者颤着音,头都快捶到了地上。

云浅月住了口,不再询问。

“他胡说!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来的这里,怎么能是我们带了她来的?”容翼忽然大叫,脸色发白地道:“我那日喝醉了,后来……”

“后来如何?”夜轻染冷冷地看着容翼。

“后来……后来……”容翼痛苦地摇头,显然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后来你们便带着六公主来行这等龌龊的事情,如今想不起来了?”夜轻染冷笑,看向容喆,“他想不起来,你呢?”

容喆也和容翼神情一样,但还是大声指着老者反驳道:“世子,他胡说!他一定是胡说,我们不可能带着六公主来这里……”

夜轻染冷冷地看着二人,“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容翼和容喆身子哆嗦着没了音。

那老者立即道,“老奴没有胡说,千真万确,景世子、景世子妃、染小王爷、老奴不敢有半句虚言,我们这些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不敢欺瞒半句,的确是两位大公子带着一个女子来的……”

老者话落,别院里那几十人众口一致地点头,指天指地,发誓所言非虚。

云浅月看着这些人神情,不是说假,一边是荣王府,一边是皇室,他们也不敢说假。她又看向容翼和容喆,两人一副惊骇头昏的德行。她敛了眸光,不再说话。

“容景,你不是要事实吗?如今这两个昏东西喝醉酒后做了什么事情忘了。这里面这些人可不是说假的,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夜轻染转向容景。

容景淡淡瞥了夜轻染一眼,淡淡道:“将六公主弄醒吧!不能只听片面之词。”

“来人,进屋将六公主弄醒。”夜轻染吩咐。

“是!”一人现身,走进了屋。

门依然开着,屋内的情形看得清楚,那人进屋后在六公主的人中掐了片刻,六公主再度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隐卫,又“啊”地大叫了一声,尖声怒道:“你是谁?滚出去!”

“六公主精神不错!”云浅月道。

六公主听到了云浅月的声音,身子猛地一震,转过头来,再次看到了外面的人,这回目光清晰地落在了云浅月的身上,怒道:“云浅月,是不是你害我?”

“你觉得是我害了你?”云浅月笑了一声。

“除了你还有谁?”六公主被恨意充斥了眼睛,恨恨地对云浅月质问。

“这可真是好笑了!”云浅月看着她,“你私自出宫,跟着别人在这里翻云覆雨快活,如今到成了是我害的了?”

“你……”六公主闻言恨急,但她看着自己如今的模样,尤其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其中还有容景和她的未婚夫冷邵卓,更是恨不得羞愤欲死,伸手一把扯过床单裹在身上,身子不停地哆嗦起来。

“你先穿好衣服,出来说。”夜天逸发了话,挥手关上了房门。

房门隔绝了房中的一切,听到六公主哆嗦着穿衣服的声音。

云浅月想着一般这种情况发生之后,放在这个时代女子身上,不是拔剑自刎就是撞墙,或者能哭得背过气去,但六公主还能对她怒目而视,这内心可真是强大,一般女人比不了。

不多时,六公主穿好了衣服出来,推开门,第一件事情是捡起地上的宝剑就向云浅月刺去。她的动作又快又狠。

云浅月挑了挑眉,还没动作,容景已经轻轻一挥袖,她身子轻飘飘被掀出了老远。而她手中那把云浅月扔在地上的碎雪到了容景的手中,他看也不看摔在地上的六公主一眼,对云浅月道:“以后自己的东西别随便往地上扔,碰倒不干净的东西都脏了。”

云浅月“嗯”了一声,接过碎雪,用娟帕擦了擦六公主抓过的地方,收回了销内。

六公主跌倒在地上,听到容景的话身子颤栗,终于哭了起来。

“哭有什么用?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夜天逸看着她,沉声开口。

“七哥……”六公主泪如泉涌,猛地摇摇头,泣不成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一定是云浅月害的我,她早就想害我,她知道我喜欢景世子,所以不放过我……”

云浅月冷冷地看着她,“你还不配我出手!若是我想要你死,我不应该害荣王府我自己家的人,应该找一群乞丐轮了你。”

六公主脸色愤恨,一双眼珠子似乎要蹦出来,“云浅月,你不得好……”

她后面的一个“死”字还没说出来,容景轻轻挥手,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温润的声音罕见的冷厉,“既然说不出什么来,就不用说了。”

六公主看着他,一双眼珠子尽是灰色。

夜轻染挑眉,“容景你什么意思?不让她说了?那这件事情如何处理?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

“算?怎么能算了!”容景淡淡一笑,笑意如冰雪,透着丝丝冷寒,他看着地上的容翼和容喆道:“不管如何,公主就是公主,金枝玉叶。我这两个旁支兄长做错了事情就是做错了。他们二人其罪当诛。荣王府旁支所有人受牵连治罪,即日起,容翼和容喆问斩,荣王府旁支发配北地寒湿之地,永世不得回京。摄政王、染小王爷,你们二人以为如何?”

云浅月想着这惩罚足够重了,荣王府所有旁支都被发配北地寒湿之地,北地寒湿之地在北疆以北,常年冰雪,寒气极重,荒凉无人烟,且野兽出没频繁。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这是根本就让荣王府的旁支没了生路。算起来荣王府的旁支怕是足足有数千人之多。他这样都断了跟脚,等于荣王府除了容老王爷和他外,再无别人了。

“世子饶命……”

“世子饶命啊……”

容翼和容喆没想到容景不保他们,刚刚看容景站在这里,云浅月和夜轻染针锋相对出了手,他们以为容景一定会保他们,但是没想到,容景要杀他们,不但要杀他们,反而还要将荣王府的旁支所有人发配到没有生路的地方。骇立当地,片刻后,跪着爬到容景脚边求他。

容景不看二人,目光落在夜天逸和夜轻染的脸上,又问了一遍,“嗯?摄政王、染小王爷,你们二人以为如何?”

夜轻染薄唇抿起,“这件事情不查了?”

“不查了,他们侮辱公主,错了就是错了。”容景道:“荣王府愿意一力承当,他们二人的确其罪当诛。”

夜轻染不再说话。

夜天逸沉着眸光和容景对看了片刻,询问德亲王和孝亲王等人,“德王叔、冷王叔,几位大人,你们以为景世子的处断如何?”

德亲王和孝亲王也和容翼、容喆想法一样,以为容景会大力保这两个人,最好的下场容翼、容喆无罪,荣王府逃脱干系,如今虽然不利于荣王府,但这个人是景世子,他就有翻云覆雨的本事。但是也不曾想事情竟然这样,容景首当其冲罚得这样重,可想而知荣王府这些年嫡系虽然子息单薄,但旁支子息博大,且都有很多在各地任职,根系盘根错节,甚深。他此举等于一下子自己自断了荣王府的根系。一时间对看一眼,都拿不清容景的想法。侮辱一个公主,换得荣王府这样的重罚,比诛灭九族不轻。若他们还说不行的话,那么就太得寸进尺了。

片刻后,德亲王当先点头,“景世子大义灭亲,这个处断虽重,但是以儆效尤。老臣无异议。”

“老臣也无异议。”孝亲王也表态。

容枫和冷邵卓、苍亭等几位大人齐齐点头,均无意义。

“既然景世子大义灭亲,德王叔、冷王叔和众卿无异议,那此事就这样定了!”夜天逸作为最后的决断者,沉声吩咐,“来人,将这二人拖出去砍了,荣王府旁支一众族亲发配北地苦寒之地,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是!”有几个人上前,拖起容翼和容喆,那二人哭喊着求饶,被捂住嘴,拖了下去。

容景看也不看那二人一眼,伸手握住云浅月的手,“走,我们回府!”

云浅月想着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荣王府给出交代了,后面的事情夜天逸和夜轻染,哪怕是德亲王和孝亲王也不会死命地揪着了。再揪着就是欺人太甚了。她点点头,不看众人一眼,跟着容景离开。

二人刚走几步,夜天逸道:“景世子,劳烦解开六妹妹的穴道。”

容景不回头,轻轻挥袖,六公主的穴道瞬间解开。她张了张嘴,想再骂云浅月,却发现骂不出来了。

容景和云浅月离去,直到身影走出了这座别院,再无一人阻拦,包括夜轻染。

夜天逸看着六公主,沉声问,“六妹妹,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六公主脸色一灰,身子不停地颤了起来,眼泪再次滚了出来。

“你如今已经成了这样,皇室和孝亲王府的婚事儿算是作罢了。”夜天逸又道。

六公主猛地看向一直站在那里的冷邵卓,怒道:“冷邵卓,我虽然骂云浅月,但我心里清楚,她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是不是你?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别院,否则我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还被……被那两个给……”她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若是以前,娶了你也就娶了,大不了我放在家里晾着你,照样选一些如花似玉的侍妾美婢侍候在府中我,可是如今,我冷邵卓还不至于为了不娶你就弄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我改邪归正四个字不是说着好听的。”冷邵卓冷声道:“我的确是稀里糊涂地输了别院给了容翼,那天你到底怎么和他们混在一块儿造成这种恶果的,本小王哪里知道?”

六公主显然也不是真的没脑子,闻言不再指控冷邵卓,对夜天逸心灰意冷道:“七哥哥,我也活不成了,我死。你现在就给我一颗毒药吧,我知道你有这种东西。”

夜天逸看着她,“你可要想清楚。活着虽然困难,但时间久了,多大的伤痛也能磨平了,你总归还是年轻的。你是夜氏的公主,金枝玉叶,哪怕今日是个污秽事情,但你是被害的。有朝一日会有一个不在乎你今日之事的人娶你的。”

六公主嘲讽一笑,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是嚣张跋扈人性狂妄的公主,而是被磨没了菱角,摇头,凄苦地道:“我好的时候都没人看得上我,如今还有谁会娶我?生不如死,不如死了。死了一了百了。”话落,她认真地对夜天逸道:“七哥哥,你不让我选择的话,我也不想活了,你给我毒药吧!我再无颜面从这里走出去,不如死了。”

“好!”夜天逸颔首,答应下来,伸手入怀,扔出一颗药丸给六公主。

六公主接过药丸,闭上眼睛,往嘴里放去,没有一丝犹豫。

这时,冷邵卓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打开了她的手,药丸瞬间飞了出去,六公主睁开眼睛,见是冷邵卓,冷着脸道:“你做什么?”

“我没说取消婚约,我娶你。”冷邵卓道。

六公主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冷邵卓。

德亲王、孝亲王等人也都愣了。没想到这等情形下,冷邵卓竟然要娶六公主了。无论是夜天逸赐婚圣旨下达前还是下达后,冷邵卓对此事都是反抗的,如今在这等情形下,六公主被人污秽了之后竟然同意要娶他,众人都看着他,同样不敢置信。

尤其是孝亲王,当先站了出来,“邵卓,你……你要娶六公主?”

“是,我娶她。”冷邵卓冷静地道,“你不是一直喜欢六公主,想要我娶她吗?如今我娶他,你该是最满意的人。”

孝亲王老脸发白,“可是……可是如今的六公主不比以前,她……她……”

“那又如何?你儿子我以前干的那些事情不比她现在干净。”冷邵卓道。

孝亲王顿时没了反驳的声音。

“摄政王、染小王爷,婚事儿不取消,我还娶六公主,择日成婚。”冷邵卓看向夜天逸和夜轻染道。

“冷小王爷愿意就好,恭喜六妹妹了。”夜天逸点头,应承了下来。

夜轻染看了六公主一眼,又看了冷邵卓一眼,忽然一笑,“看不出来啊,冷邵卓,你还算有种,你这别院输给了容翼,才酿成了这件事情,理应娶六公主。本小王爷也恭喜六公主了。”

冷邵卓点点头,伸手去拉六公主,问道:“能自己起来吗?”

六公主依然不敢置信地看着冷邵卓,“你……你真娶我?”

“娶!”冷邵卓肯定地点头。

“我不需要同情!”六公主忽然打开冷邵卓的手。

“我没有同情你,当初圣旨赐婚没经过我同意,如今说毁了婚约就毁了婚约,我如今偏不同意。若是想嫁给我,不想死,现在就起来,若你还想死,我不再拦着。”冷邵卓冷淡地道。

六公主看着冷邵卓伸到她面前的手,死死地咬着唇瓣。

冷邵卓也不催促她,沉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她。

片刻后,六公主一咬牙,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冷邵卓的手里,“我嫁给你。”

冷邵卓拉起她,对夜天逸道:“我送她回宫!”

夜天逸点点头。冷邵卓拉着六公主向别院门口走去,他的马车停在那里,不多时,二人上了车,车夫离开了别院门口,向城门行去。

不多时,有人跪在地上对夜天逸禀告,“禀摄政王,容翼和容喆已经砍头。”

夜天逸“嗯”了一声,那人退了下去,他对夜轻染道:“这里交给你处理了。”话落,出了别院。

德亲王、孝亲王等人也跟随着他出了别院。

早先一群人,只剩下夜轻染一人。他站在原地待了片刻,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日头,伸手弹了弹衣襟,忽然笑了笑,对手下的人吩咐了一句,也出了别院。

夜轻染离开后,别院围困的五千士兵随他一起退了下去。

容景和云浅月坐上马车,二人谁也没说话。

走了一段路后,外面弦歌忽然出声,“世子,刚刚得到消息,六公主想死,找摄政王讨了毒药,被冷小王爷拦下了,冷小王爷说娶六公主,如今马车就在我们的马车后面。他送六公主回宫。”

容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云浅月想着这一出戏,容翼、容喆送了命,荣王府旁支被牵连,斩断根基全部发配北地寒湿之地,对荣王府很有重创。但是六公主赔了女子最贞洁的东西,即便她再嚣张跋扈,性格有些扭曲,但也不是淫荡之人,此事对她来说,犹如天崩地裂,有想死的心,也是可以理解。受益的人无论是谁,都不是当事人。冷邵卓本来不想娶六公主,如今却是伸了援手要娶她,救她一命。令人意外,也不意外。

若是以前的冷邵卓,六公主死了,她怕是眼皮都不眨一下,还没准会拍手乐。但如今的冷邵卓到底是不同了,他有了人性和仁善。这里面的阴谋,他即便不参与,不知道,也深有体会。他从来就不是不聪明的人。

马车一路进了城门。

城内依然如早先出城时一般,熙熙攘攘,热热闹闹。

马车来到云王府门口停下,容景和云浅月下了车。就见云离脸色不好地等在那里,云浅月看着云离,当先问,“哥哥,你怎么等在这里?是嫂嫂让你问六公主?”

云离摇摇头,看了容景一眼,低声道:“你嫂嫂没事儿,是我刚刚听说了荣王府二老爷家的大公子和三老爷家的大公子被斩首,荣王府旁支被发配北地寒湿之地的事情,特意在这里等着你们。怎么会这么严重?虽然是六公主被污秽,但将那二人斩首也就够了,可以不至于牵连的啊!”

云浅月看着云离,见他脸上实实在在的担心,她有些明白容景心里怎么想的,没回话。

容景淡淡一笑,对云离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偌大的荣王府,正因为有旁支支撑,这天圣上下,遍布根基,就这么斩断了,你们以后……”云离看着容景,欲言又止。

“我自有主张,哥哥不必担心。六公主无事,你告诉嫂嫂不必担心。她本来欲求一死,但冷小王爷拦住了她愿意娶她,如今将她送回宫了。所以,她大可以放心了,不必担心。”容景道。

云离点点头,“我这就回去告诉她。”

云浅月看着云离,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喊了一声,“哥哥!”

云离本来欲离去,此时停住脚步,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本来想说什么,见云离这些日子瘦了很多,气色也不太好,眉目间有隐隐的沉郁之色,她笑了笑,“没什么事儿,我就是告诉你,让嫂嫂多多休息,注意身体。”

云离打量了云浅月一眼,他本就聪明,通过今日云浅月训斥七公主的事情,似乎也明白她的心思,低声道:“妹妹放心,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云浅月笑着道:“我最关心的是哥哥好,只要你好,别人都无所谓。”

云离面色一暖,展颜一笑,“我的心里也只要妹妹好,哥哥就好了。你放心吧!七公主她……和六公主毕竟是亲姐妹,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一时受不住,也是情有可原。其实……六公主的本性也不坏,只不过迷了心而已。如今出了这等事情,对她来说也未必不好。”

云浅月点点头,“哥哥心里都明白就好。”

“我都明白。”云离不再多说,对二人道:“爷爷还在等着你们,赶紧进去吧!”

容景和云浅月向云老王爷的院子里走去。

来到云老王爷的院子,玉镯挑开帘幕,二人进了屋,屋子里面除了云老王爷外,还坐着玉青晴。二人显然也得到了容翼和容喆斩首,荣王府旁支发配的结果。

云老王爷简单问了容景两句,便挥手打发二人离开。

云浅月坐着不动,懒洋洋地对容景道:“我们今日住在这里吧!怎么样?”

“好!”容景点头。

“你们不回去?”玉青晴蹙眉,“如今荣王府内怕是炸开了锅了。小景,荣王府的旁支族亲可不是一人两人,如今尽数清空了啊!那些人能干吗?”

“不能干又能如何?谁叫出了两个不肖子孙了,连夜氏的女人也碰。他们既然碰了,就要清楚下场。”容景淡淡道:“今日我不自己下手,也会有人下手,况且他们也只姓了个容而已,这些年享受荣王府的荣华富贵,却没有为荣王府做什么,只知道背后争斗获利。若荣王府真有风吹草动,兵临危难的时候,他们也许第一个帮着别人对我下手。我护了他们这么些年,如今我的精力只够护一个人,就是云浅月。他们今日撞在了别人的刀刃上,我即便护了今日,还有明日,那些个人有几个聪明不需要我护的?稍微不慎,他们早晚是死,让别人来杀,不如我自己先杀,免得后患无穷。”

玉青晴点点头,“说得也对!这些年你这个世子做得也不容易,荣王府不够团结,背后对你下手的人不少。这也难为他们了,你若出事,你的世子之位自然能挪给别人。这些人他们巴不得你出事,如今荣王府和皇室已经势不两立,他们被人杀了还好,就怕被人利用。总归是麻烦,如今这样都发配了也好。有能力的自然能活下来,没能力的,自灭而亡,也比被人利用杀死的好。”

“正是这个道理!”容景颔首。

“既然你们住在这里,今日也累了一日了,快去休息吧!”玉青晴对二人摆摆手。

容景和云浅月起身,出了云老王爷的房间。

二人离开后,云老王爷乐呵呵地道:“景小子我在小时候就看出是个出息的主。这般铁血手腕,连根拔起,毫不含糊,打了夜天逸和夜轻染那两个小子一个措手不及,看他们接下来该如何,比他容姓的那些个祖宗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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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再现遗诏

玉青晴听到云老王爷的话,极为赞同,笑着点头。容景和云浅月才走出云老王爷的院子不远,二人耳目极好,屋中传出的话他们自然听了个清楚。容景勾了勾嘴角,云浅月翻了个白眼。

此时天色已晚,夜幕划下黑纱,云王府各房各院掌了灯,路上没什么人,极为静寂。

云浅月想着今日白天的事情,夜天逸的冷沉,夜轻染的凌厉,容翼、容喆恐惧灰败的眼睛,七公主被凌辱后愤恨的神色,谁在背后翻云覆雨,谁在台前演戏唱戏。在如今黑夜来到面前,谁都抗拒不了谢幕。

二人一路回到浅月阁。

浅月阁门口,赵妈妈、听雪、听雨等在那里,见二人回来,连忙欢喜地围上前。

云浅月看到一张张欢喜的脸,心情好了些,在众人的欢喜簇拥下,和容景进了屋。

屋中的陈设一如她没出嫁时,连茶壶茶杯的摆放位置都没变。

云浅月站在屋中打量了一圈,有些恍惚,静了片刻后,对容景道:“容景,我才嫁给你不过三四日吧?如今怎么看着这房间有些眼生?”

容景轻笑,伸手环住她的纤腰,“有一句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你就应了这句话。你对荣王府如今如此熟悉适应,我是不是该高兴?”

云浅月挑了挑眉,伸手搂住他,“你是该高兴。”

容景伸手揉揉她的头,温声道:“今日累了,早些睡吧!”

云浅月点头,从他怀里退出来。

二人刚躺下不久,外面传来赵妈妈的声音,“景世子,小姐,你们睡了吗?”

“何事儿?”云浅月出声。

“荣王府的二老爷、三老爷、四老爷来了云王府,如今在门外,守门的人前来传话,说要见景世子。”赵妈妈轻声道。

云浅月看向容景。

“告诉他们,除了容昔和容铃烟外,明日午时之前所有人必须出京。”容景吩咐一句。

“是!”赵妈妈得了话,连忙向外走去。

容景的容颜掩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在赵妈妈的脚步走到门口,他淡淡地又补充了一句,“当年的北疆也是苦寒之地,既然北疆能活了七皇子,没道理北地寒湿之地不活人。”

“是,老奴一定将这话都传给外面的人。”赵妈妈心思透亮,连忙应声。

容景不再说话。

云浅月想着容昔和容铃烟早就脱离了荣王府旁支,算是容景的人。他们就和当年的文伯侯府脱离了荣王府一样。如今一样不受牵连,自然要留下来。她往容景的怀里偎了偎,重新闭上了眼睛。

容景伸手拍了拍她,也闭上了眼睛。

荣王府二老爷、三老爷以及二夫人、三夫人听到容翼和容喆问斩的消息哭了个死去活来,之后又听说了荣王府旁支被发配北地寒湿之地的消息,齐齐乱作一团,都匆匆跑去找容老王爷做主,容老王爷大门紧闭,半个人影也不见,算是支持了容景的决定。他们无法,又前来云王府求容景。

容景并没有见几人,由赵妈妈传了两句话,容景从来言出必行,更何况侮辱公主这件事情实在太大,他们深深知道再无转圜余地,只能一个个脸色灰败地回去收拾东西离京。

这一夜,荣王府灯火通明,连夜收拾东西,各府旁支的夫人小姐哭成一片。

天圣京城各大府邸的书房都亮了一夜的灯,独独荣王府和云王府的书房漆黑一片。

隐隐的哭声和动静中,云浅月反而睡得极熟。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

身边没有了容景的身影,云浅月挑开帷幔,对外面喊了一声,“赵妈妈!”

“小姐!”凌莲和伊雪在云浅月喊声落推门进来,看着她道:“赵妈妈在厨房,奴婢们知道您和世子昨日宿在了这里,今日一大早便过来了。”

云浅月缓缓坐起身,问道:“容景呢?”

“世子去上朝了!”凌莲道。

云浅月想着照昨日夜天逸和夜轻染那般情景,他们自然不会放他多休息的,上朝去也不奇怪。她问道:“荣王府的旁支都收拾得如何了?”

“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午时之前能出了京城。”凌莲回话。

“其中也有容昔和容铃烟的父母,他们什么状态?”云浅月问。

“这一夜容昔和容铃烟都陪着他们的父母收拾,似乎早有预料,或者是世子提前有了什么话,都非同寻常的镇定。”凌莲想了一下道。

“他们是容景选出来的,掌管荣王府一内一外,自然要有本事的。这等事情他们若是看不透,到白担了在容景手下这么长时间了。”云浅月放心下来,分析道。

凌莲点头。

“容铃兰呢?”云浅月想到那个曾经嚣张不可一世的荣王府二小姐。以前她和孝亲王府的冷疏离因为夜天倾屡次为难她,后来她对夜天倾灰了心,肖想南凌睿,之后像是看透了很多事情,性子沉静下来,退出众人的视线,如今呢?她能受得了去背地寒湿之地?

“容铃兰听到消息后,一言不发地收拾东西,没像别的小姐一般哭闹。”凌莲道。

云浅月想着容铃兰到底是长大了。

她正想着,外面赵妈妈的声音传来,“小姐,外面荣王府的二小姐来了,说临走前想见您一面。”

云浅月想着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她想着容铃兰临走出京了,要见她做什么?她寻思了一下,对外面道:“请她来我的院子。”

“是!”赵妈妈应声去了。

云浅月动手穿衣,凌莲和伊雪帮着过来侍候。穿戴妥当,她出了房门,站在门口,今日的阳光依然明媚,天气晴好,有细微的风丝吹来,带着一丝暖意。

过了春年,过了上元节,很快就要出去正月,春意一点一点悄然来了。

不多时,赵妈妈领着容铃兰来到浅月阁。

刚到浅月阁门口,容铃兰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云浅月。她穿着新婚女子该穿的玫红垂绦拖地罗裙。云鬓高绾,朱钗环佩,娴静美好,尊荣华贵。她脚步顿住,静静地看着她。

云浅月也看着她,和容景大婚那日她似乎也在容铃烟领着的那一群女眷中。只不过当时她被众人挤得模糊,她没在意,今日清楚地看到,才发现容铃兰较之以往真是不同了。到底如何不同,大约最明显的就是她身上那股子盛气凌人和虚夸的劲头没了。

清风吹起她额头的青丝,露出她和南凌睿赛马用绣花鞋砸伤了她落下的那一块痕迹。浅粉色的,虽然破了相,但到如一弯月牙,别有些味道。

片刻后,容铃兰走了进来,步履极稳。

云浅月看着她走近,过往的种种关于她的事情都记了起来。尤其是死去的清婉公主和孝亲王府的冷疏离,以及和她们纠缠了那么多年已经自刎了的夜天倾。

不多时,容铃兰来到了云浅月面前,停住脚步,看着她道:“云浅月,以前我觉得你的下场该是最惨的一个,你嚣张跋扈,大字不识,文墨不通,琴棋书画没一样懂,太子殿下不要你的话,你就只能是个可怜虫,父皇不能让你这样的人做皇室的媳妇。做不成皇室的儿媳妇,被皇室废除祖训,名声又不好,没准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云浅月挑了挑眉,没说话。

“原来到头来我竟错了,世子哥哥竟然爱你到如斯地步,明明我以为你是可怜虫,可是如今天下女子人人都羡慕你,你才是过得最好的那个。”容铃兰道。

云浅月看着她,依然没说话。

“如今我跑来你这里,与你说这些,你是不是觉得可笑?”容铃兰看着她。

云浅月淡淡一笑,终于开口,“你来我这里,就是要与我说这些的?”

容铃兰摇摇头,“自然不是!就是要离京了,有些话想与你说说。”

“你这些话想必会耽搁一些时间,免得口渴,进来边喝茶边说吧!”容景转身回了屋。

容铃兰看了她一眼,珠帘在她身后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也不客气,跟着她进了屋。二人来到桌前坐下,凌莲跟进来沏茶。

“我们也是自小一起长大,我以前喜欢太子殿下,恨你占了那个未来太子妃的位置,便联合冷疏离一起闹腾你。虽然那时候恨你,但更是羡慕你,你可以不守规矩,不理会教条,想如何就如何,活得肆意。”容铃兰平静地道:“后来我突然就顿悟了,不再喜欢太子,也忽然就不恨你了。人真是奇怪。”

云浅月笑了笑,“夜天倾死去几个月了,被废了太子也大半年了。难得你还一口一个太子的称呼他。”

“在我心里,他永远是太子。”容铃兰道。

云浅月不置可否。夜天倾做了二十年的太子死去,他的生和死都是辉煌的。不会被人们忘记,即便将来翻开天圣史志这一页的时候,也会记载上他这个做了二十年生和死都可歌可泣的太子。

“以前觉得太子殿下是这世间除了世子哥哥最好的男人,非他不嫁了。后来醒悟了之后,一切都看得明白了,就觉得是一场荒唐。那么要死要活地喜欢一个人,不是荒唐是什么?可是虽然觉得荒唐,但我后来还是不可救药地又喜欢上了南梁太子,喜欢的时候,即便觉得荒唐,也不由自主。后来,被你砸破了相,他将我送回府,明确地说她不喜欢破相的美人,我当时哭了整整三日。后来又突然醒悟了,对于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无论做什么,都是荒唐。只有喜欢自己的男人,做什么才都是对的。”容铃兰道。

“有些人一辈子也悟不透,难得你悟出来了这个道理。”云浅月道。

容铃兰点点头,“是啊,难得我悟出来了。所以,后来就心平气静了。心平气静后发现,原来这么多年来,我眼睛只在男人身上盯着了,错过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云浅月扯了扯嘴角,端起茶抿了一口。

“云浅月,你会和世子哥哥好好过下去的吧?”容铃兰忽然转移了话题。

“自然!”云浅月答得毫不含糊。

容铃兰笑了笑,“我也希望你与世子哥哥好好过下去。我爹和娘虽然不敢明目张胆说世子哥哥没有人情,荣王府被发配的族亲旁支也不敢说,但是他们不少人心里都对世子哥哥有着不满的。”

“不是不满,是恼恨吧?荣王府这些年旁支族亲,包括你爹娘,恨不得容景死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恨不得他突然就死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云浅月道。

容铃兰忽然笑了,“你说得对!”话落,她收了笑意,叹道:“即便都姓容,即便这些年爷爷不管府内事情,世子哥哥掌管荣王府,给了他们荣华富贵,可是他们还是不知足。今日被发配北地,也是他们活该。”

云浅月挑眉,“容二小姐,这话说得好像你希望去北地寒湿之地?”

容铃兰淡淡道:“不瞒你说,我早就不想在这京城待着了。我从出生到至今,最远的地方不过就是灵台寺。我曾经一度想出家为尼,但没有勇气。如今对于别人来说是发配,但对于我来说,从京城去北地苦寒之地这一路,我能见识见识外面的天什么样。即便半途上受不住死了。也觉得无憾了。”

云浅月看着她的眼睛,见她说得诚挚,到真没半丝说假,她道:“你如今坐在我面前,这般推心置腹地与我说你的醒悟,让我想起一个人,那个人在半年前也与如今的你一样醒悟了很多事情。”

“谁?”容铃兰问。

“冷邵卓。”云浅月道。

容铃兰愣了一下,“如今事情传出去,世子哥哥大义灭亲,天下百姓们不但不觉得他冷血无情,反而对他更是推崇备至,爱戴空前。而冷邵卓在那般情形下,不怕六公主污秽不堪,还要娶她。人人都觉得他是顶天立地真男儿。”

云浅月没听到外面的事情到底演变何种说法,但也能想象到是何等的哗然。

“六公主这般样子,到底是有运气,还有一个男人愿意娶她。”容铃兰脸色黯了下来。

云浅月想着运气不运气的她不知道,只知道冷邵卓应该清楚六公主的事情和孝亲王脱不开关系。当初不顾他意愿让他娶六公主,也许那时候就已经背后筹谋这件事情了。他的别院到底如何到了容翼手中的,恐怕不是真输了。而且在他混混沌沌中被谁算计了去。他如今娶六公主,孝亲王、夜天逸、夜轻染恐怕都意外了一下。

容铃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下来。

云浅月也不说话,抿着茶,慢慢地喝着。

片刻后,外面凌莲的声音轻声响起,“小姐,孝亲王府的小郡主来了,想见您。”

云浅月挑了挑眉,想着今日是什么日子,容铃兰来了,冷疏离也来了。她看了容铃兰一眼,她也抬起头正看她,她笑着问,“冷小郡主前来,百年不登我的房门一次,我自然是要见一见的,二小姐见吗?”

容铃兰摇摇头,“不见了!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不过那时候同仇敌忾而已。”

“既然如此,我屏风后有软榻,二小姐进去歇一下吧!”云浅月道。

容铃兰点点头,站起身,走进了屏风后。

云浅月将容铃兰的茶水撤了下去,对凌莲道:“你去请冷小郡主进来。”

凌莲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云浅月又给自己添满了茶,等了片刻,凌莲领着冷疏离进了院子。还是春年夜宴那日她见了冷疏离一面,她与那日没什么不同,夜天倾的死去,对她的打击很大,当时容铃兰已经领悟了,不再喜欢夜天倾,可是她依然执着着,可惜到头来落得夜天倾个横剑自刎的下场。

凌莲挑开帘子,冷疏离走了进来。

云浅月依然坐在椅子上,对冷疏离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

冷疏离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有些不认识,恍惚了片刻,才道:“云浅月,我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你竟然能这个模样。”

云浅月挑眉,“冷小郡主有事?”

冷疏离回过神,点点头,开门见山地道:“我来是请你求求景世子,让容铃兰留下。”

云浅月听到屏风后空气凝了一瞬,她笑着道:“冷小郡主原来是为了这事儿来找我,恐怕不行。荣王府之事,容景是给了皇室、孝亲王府、六公主一个交代。法不言情。若他单单留下一个人,便是褒了私。冷小郡主求错人了,应该去求摄政王,或者染小王爷,再或者德亲王、还有你父亲孝亲王,他们也许比我管用。尤其是摄政王,一句话的事儿。”

冷疏离闻言抿了抿唇,对云浅月道:“你真的不能帮?”

“不能!”云浅月拒绝的干脆。

“好,我这就去求摄政王。”冷疏离转身向外走去。

这时,屏风忽然掀开,容铃兰从里面走了出来,冷疏离喊了一声,“慢着!”

冷疏离听到熟悉的声音脚步一顿,回头,见到容铃兰,似乎惊了一下,不敢置信地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容铃兰不答话,对云浅月道:“我是该称呼你一声嫂嫂的,你和世子哥哥多保重。”

云浅月点点头,“好!”

“冷小郡主,我正巧要出府,你既然也要出府,我们就一路吧!”容铃兰对冷疏离说了一句话,当先走了出去。

冷疏离看看从房中走出去的容铃兰,又看看坐在椅子上品茶的云浅月,她也转身跟了出去。二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很快就离开了浅月阁。

云浅月看着二人身影消失在浅月阁门口,目光落在窗外,看了片刻,笑了笑。这京中女子的结局有几个是好的?当初熟悉的人,不是死,就是离开了。

午时,凌莲传回消息,说荣王府旁支车碾出了荣王府,准备离京。

云浅月站起身,向外走去。

凌莲疑惑地问,“小姐,您要出去送行吗?”

“去看看!”云浅月话落,足尖轻点,飘身出了浅月阁。

凌莲和伊雪立即跟在了她身后。

出了云王府,云浅月向北城门而去,来到北城城墙上,飘身而落。荣王府旁支发配的队伍果然正准备出城,车辆马匹,仆从下人,队伍拉成了长长一线。

京中百姓们都立在车道两旁,看着队伍离去,一改数日来的热闹,百姓们反而没有了谈论的声音,队伍静静地走过,也没有人哭喊。

一改昨日一夜的吵闹,今日离开极为沉静。

身后有丝熟悉的气息传来,云浅月回头,见容景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云浅月没说话,容景也没说话,半个时辰后,队伍全部出了城,向北走去。最后一辆车的帘幕挑开,容铃兰探出半个身子,向城墙上看来。

远远的,容景和云浅月立在城墙上,无论距离多远,那二人的身影都极为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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