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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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钰看了谢芳华一眼,道,“你的身边有个神医,除了会医毒之术,还比仵作都会验尸,聪明果敢,心智超群。这些案子就算给别人,别人破不了,恐怕也要请你和她帮忙。请不动你,只能是停滞不前。可是这些案子容不得停滞不前,必须破了。尤其是如今还死了刑部的韩大人。若是案子破不了,这些事情发生在军营,那么三十万军心不稳,日夜恐慌,再有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你清楚就好。”秦铮冷冷地道,“既然交给我了,就任何人不准插手,你也不行。”

“这雨下得这么大,目前还没有停止的势头,我在军营,便收到了各地递上来的加急奏折,堆了一堆了。”秦钰道,“如此灾情,怎么能置之不理?接下来我要处理灾情,没工夫理案子,交给你最好。”

秦铮点点头,“既然如此,昨日守卫你的百名隐卫,你都要给我留在这儿,另外,拟一份这些人的名单。你身边带来的所有人,都要留在这里。”话落,他道,“包括月落和吴公公。”

吴权一惊,“小王爷,老奴昨夜真的守在太子殿外来啊,您不放我回去,谁侍候皇上?”

秦铮看着她,“你离开两日了,皇叔依旧好好的,没了你,皇叔照样有人侍候。”

吴权立即看向秦钰,“太子,那您回城怎么办?没人在身边怎么行?……”

“我的人送他回去。”秦铮看着秦钰,“敢不敢?”

“有何不敢?”秦钰挑眉,对吴权吩咐,“你就留在这里吧,我回城后,会和父皇说。”话落,补充道,“我带来的所有人,包括月落都留在这里。”

吴权住了嘴。

秦钰转身出了房间。

秦铮对外面打了个响指,吩咐道,“青岩,送太子回京,未来一段时间,你跟在太子殿下身边。”

青岩立即应声,“是!”

第四十二章催眠之术

秦钰说走就走,撑着伞很快就出了营殿。

范阳卢氏几名老者见太子竟然将这件案子就这样交给铮小王爷了,心下大骇,连忙追出去,“太子,您就这么走了,铮小王爷实在是……”

秦钰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几人,语气不轻不重地道,“本宫自小和小王爷一起长大,他是如何脾性,我最是了解。这件案子交到别人的手里,也许久含混过去了,但是交给他手里,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几位老者齐齐一悸。

“卢艺之死,尸骨无存,相信交给他,才能给你们范阳卢氏一个交代。”秦钰丢下一句话,撑着伞转身,只他一人,走向大营门口。

范阳卢氏的几位老者对看一眼,这时雨忽然又下得大了起来,几人又齐齐折返回来。只这么片刻的功夫,淋了一身雨。

几人回来之后,也顾不得抖身上的雨,对左相卢勇说,“左相,你看……”

卢勇看了一眼秦铮,缓声道,“几位叔公久不居京城,对铮小王爷不了解也实属正常。铮小王爷虽然玩世不恭,但是一旦认真起某件事情来,定然会做得好的。所以几位叔公就放心吧。他一定会给卢艺一个公道的。”

几位老者闻言齐齐住了口。

秦铮从韩述所住的房间出来,来到殿堂,对一名将士吩咐,“去将李昀提来。”

那名将士应声,立即去了。

秦铮偏头对谢芳华低声问,“我若是让李昀说实话,且不是让他清醒下说实话,而是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将他内心的话说出来。你有什么办法没有?比如,什么药?”

谢芳华思索一下,“用药倒是有办法,但我随身没有带着,若是开一副方子熬药的话,怕是得耽误许多功夫。”

“再没别的办法了?”秦铮道,“不想太耽搁时间。”

“还有一种办法。”谢芳华斟酌了片刻,对他低声道,“我会一种催眠术,是在无名山学的,虽然不十分精纯,但若是用来探知李昀的内心,应该是够了。”

“好,就用这个催眠术。”秦铮道。

谢芳华点点头。

左相、永康侯、李沐清、范阳卢氏的几位老者,以及军中的几名将领见秦铮和谢芳华低头耳语,都心中不同地猜测他们要怎样破这个案子。

不多时,有人将李昀带到。

李昀一出来,谢芳华便仔细地打量他,只见他外形俊朗,眉目线条冷硬,身子骨一看就极其的结实,是个练武从军的好材料。大约是关了两日,所以,他神色虽然冷硬,但有些颓靡,气色极差。

“好你个李昀,你说,你为何要杀卢艺?”一位范阳卢氏的老者跳出来,伸手指着李昀。

李昀脚步一顿,看着那老者,冷硬地说,“我没有杀他!”

“有人亲眼所见,你还狡辩?”那老者印堂发青,“你说,你是不是会什么虫盅之术?”

“我不会什么虫盅之术,也没有杀他。”李昀又道。

那老者劈手就要打他。

永康侯上前一步,挡住那范阳卢氏的老者,“有小王爷和小王妃在此审案,到底是不是李昀所杀,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你这般跳出来,是想做什么?”

“谁不知道小王爷和小王妃和你永康侯府关系好?谁不知道这个李昀是你夫人的娘家侄子?如今侯爷这是要包庇罪犯吗?”那老者立即道。

“你……”永康侯顿时气得瞪眼。

秦铮冷笑一声,看着那名老者忽然道,“范阳卢氏……”顿了顿,他扬眉,“是心虚了吗?怕我查出来其实是自家人害死自家人?”

范阳卢氏几位老者闻言齐齐面色一变。

一人又惊又怒,“小王爷,我们范阳卢氏死了侄孙,自然恨不得手刃了仇人。你这么含血喷人,是什么意思?”

“他未必就是你的仇人。”秦铮道。

“可是不管为何,卢艺死时,是在他面前,难道说跟他一点儿也没有关系?”那老者道。

“韩大人不声不响地死在这里,凡是住在这所大殿和靠近这所营殿的所有人的都有嫌疑。难道不等查个水落石出,我就将这些人杀了不成?”秦铮看着他。

那老者一噎。

“左相,你们范阳卢氏难怪一年不如一年,原来执掌家族兴衰的人就是这样的头昏眼花,心智失常。”秦铮看向左相。

左相也有些怒意,回头对几位老者道,“几位叔公稍安勿躁,这幸好是军营的殿堂,不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大堂,否则容不得任何人喧哗。”

那老者闻言住了口,退后了一步。

经他一搅动,这座营殿内的气氛冷凝了些。

秦铮对李昀上下打量一眼,道,“李昀,你确定你没杀卢艺?”

“回小王爷,没有。”李昀道。

“你可还记得当日的经过?”秦铮说。

李昀摇摇头,又点点头,开口道,“那日我明明记得当夜不当值,便早早睡下了。可是再醒来,居然发现自己站在练兵场,卢艺死在我面前。然后,巡夜的士兵说是我杀死了卢艺。之后就将我关押起来了。”

“你被关押起来后,可有人接触过你?”秦铮又问。

李昀想了想,摇头,“当日被小王爷和太子殿下提审了一次后,再无人见到我,这两日都在军营的暗牢里。除了

在军营的暗牢里。除了暗牢里的人,我没再见过任何人。”

秦铮颔首,“也就是说,你自己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怎么会在练兵场?卢艺怎么死的对不对?”

李昀点点头。

“那好,我现在就给你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秦铮伸手指指旁边,“小王妃会医术,她可以在你睡眠的时候,让你说出真正的经过。也就是说,你目前所说的,若是和你睡眠中所说的不符的话,你知道后果。”

李昀看向谢芳华。

谢芳华淡淡地看着他,“都说君子坦荡荡,你若是真没杀人,那么,我的医术肯定能还你个清白。”

“好。”李昀立即说,“请小王爷和小王妃做主。我所言非虚,的确没有杀人。”

秦铮点点头。

“我要怎么才能睡着?”李昀问。

“你躺在地上就行,我会让你睡着的。”谢芳华说。

李昀闻言,立即躺到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谢芳华站起身,来到他身边,对他说,“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李昀立即睁开了眼睛。

谢芳华也看着她的眼睛,对他轻轻说话,同时运功,凝了一圈气,罩住他眉心。

过了片刻,李昀似乎支撑不住困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一会儿,安然地睡着了。

“这就行?”范阳卢氏一个老者又不干了,“小王妃,你不要仗着我等不懂医术,就随意糊弄为他开脱罪名。”

谢芳华站起身,看着那名老者道,“你可以上前来,对他随便地拳打脚踢几下。若是能将他踢醒,或者用别的办法证明我唬弄。那我现在就可以走,这件案子,我永不插手。”

那老者闻言,立即上前,对着李昀一阵拳打脚踢,李昀一动不动,依然睡得熟,均匀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你们可以一起来。”谢芳华又对几位范阳卢氏的老者道。

那几位老者对看一眼,有的踢打李昀,有的往起拽他,但是无论怎么弄他,他就跟没知觉一般,依旧沉沉地睡着。

“好了,够了吧?”谢芳华见几位范阳卢氏的老者踢打了一会儿不够,似乎要拿剑捅李昀的架势,冷笑着开口。

永康侯也坐不住了,大怒,“范阳卢氏,堂堂世家大族,族中长辈竟然是这般难看的模样,实在是令人觉得范阳卢氏不值一钱。”

“几位叔公,够了!”左相也看不下去了。

几位老者只能青着脸喘息着住了口。

“开始问他吧。”秦铮扫了一圈,面无表情地开口。

谢芳华重新靠进李昀,轻声开口,“李昀,是不是你杀的卢艺?”

李昀声音木木的,“不是,我没有杀他。”

“你和卢艺有过节吗?”谢芳华又问。

李昀的声音依旧木木的,“没有。”

“下大雨的第一天晚上,你都做了什么?”谢芳华又问。

“不该我当值,我就回房睡了。”李昀说。

“夜里呢?你还做了什么?”谢芳华追问。

“夜里……”李昀茫然地道,“没做什么。”

“你再好好地想想,当天夜里,子时前后,你是怎么从房间出去,去了练兵场的?”谢芳华又问,“你是怎么见到卢艺的?”

李昀似乎陷入极深的想象里,过了片刻,额头开始滴汗,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滚落。

“想起来了吗?”谢芳华又问。

李昀忽然激灵一下子,呼吸似乎骤然停了一会儿,然后,惊恐地大叫说,“是卢艺,卢艺跳窗子进来,要杀我,我竟然……竟然打不过他,然后……然后……”他用力地想,“后来他将我打晕了,我再醒来,就在练兵场,巡逻兵说我杀人了……”

谢芳华眯了眯眼睛,“然后呢?”

李昀声音又开始木木的,“然后,惊动了许多人,将我押了起来,一直在暗牢……”

“他胡说?卢艺怎么可能跳进他的房间要杀他?一派胡言!”范阳卢氏的一个老者大叫。

秦铮忽然冷冷地带着杀意地撇去一眼。

那位老者顿时住了口。

“还能再问出别的来吗?”秦铮又问。

“还想问什么?你可以现在问他。”谢芳华道。

秦铮想了想,对李昀问,“在你的心里,被你杀死的卢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昀大声反驳,“我没有杀卢艺,明明是他要杀我。”

“好,我相信你没有啥卢艺,那你回答,卢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秦铮又道。

“卢艺……”李昀似乎又进入自己的深想里,过了片刻,极其看不上地道,“胆小、怕事、懦弱,一无是处。”

“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人,为何在要杀你的时候,你打不过他?”秦铮又问。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只会三脚猫的武功,可是那日夜里,他很厉害,我打不过。”李昀似乎又陷入深深的无解里。

秦铮不再说话,对谢芳华摆摆手。

谢芳华轻轻挥手,将内力凝聚一团,罩在他眉心早先的那一团青色的烟气被她牵引出来,她轻轻推了推李昀,李昀悠悠醒转。

他刚醒来,迷茫地看着四周,过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即看向秦铮,“小王爷。”

秦铮抬手,示意他站起身。

站起身。

李昀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起身,又跌了回去,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浑身疼痛。

秦铮看着他道,“小王爷医术探查下,你的确没有杀卢艺。相反,是卢艺半夜潜入你的房间要杀你。”

李昀“啊?”了一声,似乎难以置信,“我和他无冤无仇……”

“刚刚你在沉睡中的确也是这样说的。”秦铮道,“至于卢艺为何要杀你……”他看向谢芳华,“你觉得呢?”

谢芳华道,“卢艺是被虫盅之术所控,被虫盅之术所控制的人,就如一具人偶,被人操控,下虫盅之术的人想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所以,当日夜里,卢艺被虫盅之术所控,潜入李昀房中要杀他,不是不可能之事。”

“荒谬!”范阳卢氏的老者大怒,“怎么反过来是我侄孙卢艺杀人了?这简直就是荒谬!”

谢芳华忽然看着那位老者道,“到底是不是荒谬,一测就知,这位范阳卢氏的老者,想必在范阳卢氏极其有地位。我的医术,不分男女老少,若是你不信李昀睡着之后所说的内心之话,可以躺下来,让我试试你的心里话。”

那老者一惊,顿时后退了一步。

谢芳华笑笑,“你放心,我对范阳卢氏的秘辛没什么兴趣,只针对这件案子。”

那老者骇然,“小王妃,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但我范阳卢氏是受害人,如今你在这里颠倒黑白,就不怕传扬出去,天下百姓们说你妖言惑众,妖女横行吗?”

“我用的是医术,若是范阳卢氏能找来一个比我医术更好的人,我也不必费心辛苦了。”谢芳华冷笑,“我到不知道用医术破案,什么时候成了妖女了?你真是抬举我了。”

秦铮忽然寒声开口,“来人!”

有两人立即从外面走了进来。

“将范阳卢氏这几个给我拿下。”秦铮吩咐,“我倒要看看,他们上串下跳,跟杀死卢艺这件案子,到底有没有关系。”

“是!”有人立即上前。

左相腾地站了起来,“小王爷,你不能这样!”

“嗯?左相觉得我不能这样?能哪样?”秦铮眯了眯眼睛,“范阳卢氏这几人若是没有问题,我自当给他们一个交代,但若是有问题的话。那么,范阳卢氏一门,定不饶恕。”

左相道,“他们也是因为死了卢艺,心痛之下,才如此。”

秦铮冷笑,“左相,你在朝多少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我自小生在京城,长在皇宫,什么人的没见过?死了个侄孙而已,范阳卢氏犯得着揪着李昀不放?明明已经查出虫盅之术了,却偏偏还说是他杀的人,要将他置于死地,到底背后打的什么主意。你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你若是知道的话,就算你是左相,待我查个水落石出后,也要问罪。你可清楚?”

“你……”左相一时间脸色铁青,却说不出话来。

“让他们几人昏睡中说出内心的话,你可还能做到?”秦铮转头看向谢芳华询问。

“能。”谢芳华点头。

秦铮摆手,“那就开始吧!”

“若不是范阳卢氏做的自己人害自己人,小王爷,你当如何?”左相又开口,“范阳卢氏如今虽然不比从前,但也是堂堂世家大族。”

“若不是他们自己人害自己人的话,他们骂我的小王妃是妖女这件事儿,就作罢了。否则……”秦铮冷哼一声。

左相看着秦铮对那几个已经被人敲昏过去了的老者露出杀意,知道他们因骂谢芳华惹怒了他。本来他想拦阻秦铮,却住了口。

那几名老者被人逐一地放在了地上,谢芳华走上前,同时对几人实施催眠术。

一时间,营殿内除了她的声音,静寂无声。

过了一会儿,谢芳华对秦铮道,“好了,可以问了。”

“卢艺的虫盅之术是怎么中的?”秦铮从坐上站起身,对几人开口。

“什……什么虫盅之术……”有一个老者恐惧地说。

“就是用一只小虫子控制人的心。”秦铮解释。

“小虫子……小虫子……”那老者似乎极其挣扎,过了一会儿,道,“卢艺就是范阳卢氏的一个废物,死了也就死了……只要你答应我们,将卢勇拉下马,扶持我族中有出息的子嗣上去……我们就配合你……”

左相卢勇面色一变。

“配合谁?配合什么?”秦铮又问。

“配合……配合……”那人挣扎着,说了不下十几遍,总也说不出来。

秦铮盯着他又问了一遍。

那老者忽然两只腿猛地蹬哒了一下,一口气没上来,断了气。

第四十三章背后动机

谢芳华面色一变,立即上前,给那名老者把脉。

可是她到近前时,发现那老者已经气绝。

她抬起头来,对秦铮道,“人死了!”

秦铮眯起眼睛,“为何?”

谢芳华道,“按理说,我用的这种催眠术,不可能死人。”话落,她看了好好的李昀一眼,“就算年纪大了,也不会死人。除非……”

“除非什么?”

谢芳华看着他道,“除非,这个名字和这件事儿是他心底不能说的秘密,挣扎之下,呕不过心,一口气上不来,气绝了。”

秦铮挑眉。

谢芳华抿唇,看着地上这名老者道,“他言语惊恐,面相惊恐,说明内心深深的恐惧,说出来的后果怕是比死还难。”

秦铮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天下还有何等令人觉得比死还恐怖的事情。”话落,他上前一步,靠近另一个老者,对他问,“回答我,是谁答应了你们,只要将卢勇拉下马,就扶持你族中有出息的子嗣上去?”

那老者开口,“是……是……是……”

半响也没说出来,额头却有大滴的汗珠子滚落,面相也越来越惊恐。

谢芳华立即道,“再不停止,这个人也会死。”

“死就死!”秦铮面色阴沉,一把揪住那老者衣领,“说,是谁?若是你不说,我就定下你们范阳卢氏背后搞阴谋,祸乱军营的罪,诛了范阳卢氏九族!”

“不要……”那老者惊恐一声。

“说!”秦铮凌厉地看着他。

“是……我不知道他是谁……”那老者惊恐愈来愈大,“他很厉害,黑衣蒙面,看不见他的长相,他身上有一个钵,钵里放着小虫子,只要放在人的身上,就能驱使那个人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他是什么时候找上范阳卢氏的?”秦铮揪住他衣领不松手。

“是……是在去年……”那老者道。

“去年什么时候?”秦铮又问。

“去年这个时候……”那老者又道。

“范阳卢氏不知道他是谁?竟然也敢将全族的命堵上?”秦铮又问。

“卢勇就是一个喂不家的白眼狼,当年,为了他的相位,族中对他何等费心,可是他呢,这么多年,给过族中什么?他不但不帮助族内,反而还踩着同族的肩膀,享受荣华富贵……”那老者道。

左相卢勇在一旁忍不住了,大怒,“这也要问问族里这些年都想要我做什么?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先国后家。族中长辈呢?想要我以权谋私。人心不足蛇吞象。我这些年已经多加照拂了,若是没有我的照拂,范阳卢氏日渐子息凋零没出息,早已经完了。”

秦铮偏头看了卢勇一眼,淡淡道,“左相太激动了!”

左相一噎,铁青着脸没了话。

谢芳华看了卢勇一眼,想着他这个左相今日被爆出来和范阳卢氏的矛盾,看来已经不可调和了。否则范阳卢氏的这几个老头子也不可能想踩下卢勇而另觅人选,背后与人合作,搞这些阴谋。他的里子面子算是丢尽了。

“所以,你们就不惜拿一族人的性命也要拖左相下马?”秦铮挑眉,“一族人的性命,比不过左相的官位?”

那老者摇头,“那人说万无一失的……”

“好一个万无一失。”秦铮冷笑,“你凭什么相信他?就凭他身上有几只虫子?”

那老者听到虫子,顿时又露出惊恐之色来,一时间似乎做着天人交涉。

“不说我就定了范阳卢氏的罪,诛杀满门,左相还会是高高在上的左相,不受丝毫牵连。”秦铮又用力地使劲揪住他衣领。

“我……我相信他……是因为……是因为……”那人蹬踏几下腿,也没了声。

秦铮松开手,看向谢芳华。

谢芳华看了一眼道,“气绝了。”

众人欷歔,又死了一个。

范阳卢氏这一次来了五个人,如今死了两个了。地上躺着还剩下三个人。

“都死了也要查!”秦铮又另外揪起一个老者的衣领,“为何相信他能拖左相下马?给范阳卢氏想要的利益?不说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人惊恐起来,“不要杀我……”

“不杀你也可以。说。”秦铮又逼问。

“我说……说……说……”那老者挣扎片刻,也一蹬腿,死了。

秦铮皱眉,冷着脸放开手。

营殿内一时无人说话,明明是夏天,觉得分外阴冷。

秦铮又对另外一个老者伸手,揪住他衣领,冷声道,“我今天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让人心惧怕至此。”

谢芳华伸手拦住他,轻声道,“估计这两个人都死了,也再问不出什么来了。不如迂回问些别的?”

秦铮看着她。

“比如,孙太医被杀案,机关巨石案,群狼围攻案,韩大人之死案。”谢芳华道。

秦铮点点头,问道,“孙太医是你杀的吗?”

那老者摇头,“不是。”

“除了将卢艺送来军营,范阳卢氏还做了什么?”秦铮又问。

“等着卢艺死,卢艺死了之后,范阳卢氏要找杀他的人偿命……”那老者道。

秦铮脸色冷寒,“还有呢?”

“没……没有了……”那老者道。

秦铮看向谢芳华。

向谢芳华。

谢芳华说,“只能这样了,不能让这五个人都死了,总要留两个。”

秦铮点点头,撤回身子,站起身,看向左相,“左相以为此事如何处理?”

左相卢勇此时已经平静下来,对秦铮拱了拱手,“既然卢艺之死不关李昀的事儿,李昀应该无罪释放。但是孙太医之死,机关巨石案,群狼围攻案,韩大人之死案,那背后之人是何人,都要查个一清二楚。”

秦铮点点头,“左相以为,接下来,如此查呢?毕竟此时也是与你有关。”

左相脸色不好,“太子殿下将此案全权交给了小王爷,小王爷想要怎样查,便怎样查。若是需要本官配合的地方,本官自然不遗余力。”

“范阳卢氏……”秦铮走了两步,转过身,道,“这两个活着的人人,稍后醒来,就交给左相你处置吧。另外这三个已经死了的人,你也一并处置吧。”

左相立即道,“小王爷做主就是了。毕竟是范阳卢氏同族宗亲,我总应该避嫌。”

秦铮笑了笑,“左相不必避嫌,古有大义灭亲,才是忠君爱国。这案子也不是因为这催眠术让他们说了一番心里话,便能够草草地结了。总要等着所有的案子都查明白,水落石出后,才奏请皇叔,下达降罪。”

左相颔首,“既然如此,这几位叔公,交给下官就是了。”

秦铮见他答应,对谢芳华道,“将剩余的这两个人弄醒吧。”

谢芳华点点头,将地上两个活着的老者弄醒。

那两个老者醒来之后,茫然地看向四处,然后对看一眼,又看向地上躺着的那三个老者,都露出惊慌之色,“你们……你们对我们做了什么?”

“左相留下来解释吧!”秦铮伸手拉住谢芳华,向外走去。

“小王爷!”范阳卢氏的老者大叫一声。

秦铮当没听见,拿着伞带着谢芳华出了营殿。

来到营殿外,他伸手一指,“我们去那里看看。”

谢芳华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正是韩述所在的房间的窗下,她点点头,跟着他走了过去。

二人来到窗下,沿着窗前的墙看了片刻。

秦铮问,“可能看出什么来?”

谢芳华摇摇头,“什么痕迹也没有。”

秦铮低声道,“秦钰放在这里的百名隐卫,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揪出人来吗?”

谢芳华抿唇,想了想道,“隐卫因为自小被培养,心智不同寻常,更甚至,皇室隐卫较寻常府邸隐卫更甚,都能抵抗催眠术这类的东西。对他们实施催眠术无益。更何况,一百人……”

“你的催眠术自然不能再用了,耗损身体。”秦铮拦住她的话。

谢芳华看着他,“不如先将那些隐卫叫出来,我们过目一遍。”

秦铮点点头,轻喊,“月落。”

月落应声出来,立在秦铮身后,“小王爷!”

“将那一百隐卫喊出来。”秦铮吩咐。

月落看了一眼四下,点点头,轻轻打了个响指,四下便齐刷刷现身了百名黑衣人,均是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秦铮撑着伞,透过雨水看着他们,“昨夜,你们守在这里,可看到有人在这床前,用金针杀了韩述?”

百人异口同声地摇头,“没有。”

秦铮挑眉,“没有的话,金针从哪里来?”

百人齐齐摇头。

“昨夜你也在?”秦铮看向月落。

月落颔首,也是不解,“回小王爷,昨夜我也在,真不曾听到韩大人房里有过什么动静?”

秦铮扫了一圈这百人,然后回头吩咐,“来人,将昨夜守在这座营殿外围当值的士兵都喊出来依次站好。”

有人应了一声,下去了。

不多时,五百名士兵依次排排站好。

秦铮拉着谢芳华,打着伞,走向五百名士兵,一排排走过。

在所有的士兵面前走了一遭后,秦铮又回头对一名将领摆手,“都下去吧!”

那名将领带着五百士兵退了下去。

秦铮又在雨中看着百名隐卫半响,对月落摆摆手,“你们也下去吧。”

月落一挥手,那百人也退了下去。他却没退下去,对秦铮道,“小王爷,这百名隐卫负责护卫太子殿下安全。受殿下一人差遣,自小跟随殿下。韩大人之死,一定是这些人无关。”

秦铮看着他,“那么,你来告诉我,是什么人,在什么情况下,能躲过百名隐卫和五百士兵的视线,无声无息地杀了韩大人?”

月落看向韩述所在的房间,大雨依旧哗哗地下着,他一时不解。

“半夜下这么大的雨,即便没有雷鸣电闪,总归是有哗哗的声响的。所以,有些细微的动静,未必能听得见。”谢芳华道,“只是,若是这百名隐卫没问题的话……”她顿了顿,冷笑,“韩大人后背心刺入的金针,总不能是金针自己进去的。”

这时,李沐清撑着伞忽然走出来道,“也许,是不是我们考虑的方向错了?”

“嗯?”秦铮看着他。

谢芳华也看向他。

“韩大人是打开过窗子,看了一眼,然后又关上了窗子,然后回了床。这些,不过都是凶手制造的表现。也许,答案还是要去韩大人所在的房间找,比如,暗室,再比如别的其他的机关。”李沐清

。”李沐清道。

“你说得有理。”秦铮点头,“百名隐卫是秦钰的人,总不是摆设。”

“对,也许是我武断了。就算推断出韩大人开过窗子,衣服发潮,也未必就是那时候射入的金针。”谢芳华对秦铮道,“我们再去韩大人的房间看一遍。”

秦铮点点头,对月落说,“你也跟我进来。”

“是!”月落垂首。

几人一起又回了营殿。

进了营殿后,那三个死去的老者已经被盖上了黑布,另外两名老者一脸灰败地跪在地上,在对左相哭着求情。左相脸色十分难看。

秦铮看了一眼,没说话,径直拉着谢芳华又去了韩述的房间。

来到韩述的房间后,秦铮对月落说,“将韩大人尸体从床上挪走,四处检查。”

月落点头,将韩述的尸体挪到了地下,开始四处检查这间房间。

谢芳华也跟着月落,从床板,到墙壁,到地面,甚至将大床挪开,屋中所有的器具都检查了个遍,还是没找到蛛丝马迹。

秦铮脸色发沉。

李沐清也疑惑,“真是奇怪。”

谢芳华又站去了窗前,打开窗子,看向窗外,半响后,说,“杀人,总要有动机。有人杀了韩大人,动机是什么?”

秦铮忽然眯起眼睛。

谢芳华继续道,“就比如,孙太医被杀,我被拦截,都是因为卢艺的尸体,想在摧毁前,死无对证,陷害赵郡李氏。而陷害赵郡李氏的目的呢?是范阳卢氏闹着要赔偿任命,闹大了,再如何才能拉左相下马呢?另外,韩大人呢?就算太子说将刑部的案子交给韩大人,韩大人也还没开始查案。为何就被杀了?”

秦铮皱眉沉思。

李沐清想了想道,“韩大人定然有非死不可的理由,才对他下了杀手。”

第四十四章天意因果

韩述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

谢芳华对这位刑部的韩大人知之不深,只知道他为官二十年,清正廉洁,刚正不阿,任何刑案在他手里都办的利落,官声从未因任何一件案子受到影响。

而这一次竟然就在军营悄无声息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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