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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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将那碗阳春面放下,对他问,“除了要你的家族光明正大地屹立世间,你还想要什么?”

“让咱们皇上给我一个史官坐坐。”郑孝扬道。

秦铮嗤笑,“你所说的大买卖,就是想要做一届史官?由你做史官,怕是后世人都不相信历史了。”

郑孝扬气得一噎,“小爷读书千万卷,下笔如神龙。”

秦铮转身就走。

郑孝扬“喂”了一声,立即错身拦住他,“你到底什么意思?又瞧不起我?”

秦铮看着他道,“史官的官阶不大,你为了什么?”

郑孝扬放下阳春面,拍拍秦铮肩膀,哥俩好地说,“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史官的官阶虽然不大,但是除了帝王,有人敢得罪吗?换句话说,帝王也不敢得罪吧?得罪的话,我给他写个遗臭万年的骂名。”

秦铮拂开他的胳膊。

郑孝扬见秦铮不为所动,他嘎嘎嘴,“好吧,跟你实话实说,南秦和北齐,早晚要打一仗,对不对?风起云涌,江山变色,我也想掺和掺和这一段历史。”

秦铮认真地看着他,“有些人躲都来不及,你确定你想掺和?”

“反正荥阳郑氏也躲不了掺和,我是荥阳郑氏的子孙,再不想承认,我也姓郑。”郑孝扬道,“我不能选择出身,但是能选择家族因为我而改写历史吧。”

“好!”秦铮颔首,“明日我向皇上请旨,给你一个史官做。”

“多谢小王爷!”郑孝扬拱手正儿八经地乐呵呵地给秦铮鞠了一躬。

秦铮坦然地受了,对他说,“不过,你要听我的。”

郑孝扬眼皮上挑,“好说。”

秦铮转身走出了大厨房,不再逗留。

郑孝扬转身去端起面,继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两碗阳春面下肚,郑孝扬摸摸肚皮,对胖婶道谢,“这面可真好吃,辛苦胖婶了。”

“二公子别客气。”胖婶笑呵呵地说,“您住在王府这些时日,若是想吃,随时来找我。”

“好咧。不止住在王府这些时日,以后我怕是长住京城了呢。”郑孝扬转身走出了大厨房。

胖婶笑呵呵地收拾碗筷。

郑孝扬出了大厨房,打了个饱嗝,对小厮问,“你困不困?”

小厮摇摇头,“二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昨天来得匆忙,还没逛逛南秦京城的大街,你带我出去逛逛。”郑孝扬道。

小厮看了一眼天色,东方虽然刚有些露出鱼肚白,但距离彻底天亮还早,他立即道,“二公子,这个时辰上街,商铺什么的都没开门呢,街上无人啊。”

“正因为无人我才要去逛逛,免得再冲撞了谁家的车谁家的马,或者再打了谁家的人。”郑孝扬道。

小厮一呆,“二公子,您……真想这个时候上街去逛?”

“你若是不想去,我自己去也行。”郑孝扬道。

“想去,我陪您去。”小厮连忙带路。

二人出了府门,在门口,恰巧遇到林七。

小厮立即对林七打招呼,“林七哥,你这是出去采买?”

“嗯,小王爷刚刚说要我炖野鸡汤,给小王妃补补身子。我赶早去等着集市,看看今早有人打猎来卖没有。”林七说着,给郑孝扬见礼,“二公子好。”

郑孝扬弯起了嘴角,“你就是胖婶口中的林七?铮小王爷落梅居的小厨房由你管?”

“回二公子,正是。”林七点头。

“改天尝尝你的手艺。”郑孝扬笑着说。

林七点点头。

三人一起出了府门,林七向早集市走去,郑孝扬吃多了消化神,随意地沿着大街溜达,东看看,西瞅瞅,漫无目的。

天刚亮,朝臣们有的骑马,有的坐轿,开始上早朝。

英亲王从正院走出来,对喜顺问,“昨日铮儿和华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过了子时了。”喜顺道。

英亲王点点头,继续往外走。

他来到门口,刚要上马车,玉灼从内院跑了出来,大喊,“王爷,等等。”

英亲王回转头,见是玉灼,基于德慈太后和王卿媚都出身王家的关系,他面色温和地问,“什么事儿?”

“信。”玉灼呼哧呼哧地大喘着跑到近前,将一个随意折着的纸条递给英亲王,“小王爷给皇上的信,让您捎进宫去。”

英亲王板下脸,“他都回来了,不去上早朝?”

玉灼摇摇头,“小王爷说累得狠,不去了,今日要在府中陪小王妃,让您将这封信给皇上就行。”

英亲王接了纸条,点点头,上了马车。

英亲王往日都进宫比较早,今日也是赶着上朝的时辰提前了,没如往日一般去早朝候着,而是径直去上朝的路上迎秦钰。

秦钰见到英亲王,有些意外,“大伯父,您有急事儿?”

英亲王见了礼,将秦铮随意折着的纸条递给秦钰,“铮儿交给皇上的,让臣捎进宫来。”

秦钰挑眉,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微微蹙眉。

英亲王没看纸条,看向秦钰。

秦钰将纸条展开,递回给英亲王看。

英亲王接过后,看了一眼,愣住,“他说……要您封郑孝扬做史官?”

“是他的字迹没错。”秦钰道。

英亲王咳嗽了一声,“他没写错吧?是郑孝扬?不是郑孝纯?”

秦钰笑了笑,“他是秦铮,怎么会写错人名。”话落,抬步向前继续走。

“这里什么原因也没写,就举荐人。”英亲王有些担心,对秦铮说,“皇上,要不然,臣派人回府去问问,他是何意?”

“罢了。”秦钰摆手,“必有他的道理,依他所谏就是。”

英亲王住了口,暗暗想着,二人自小互相看不顺眼,明里暗里做对,如今握手言和后,到是这么多年彼此了解的好处显现了出来,不猜不疑。

来到金銮殿,秦钰坐去上首,文武百官齐齐叩拜。

秦钰摆摆手,说了句免礼,询问哪位爱卿有本要奏。

右相看了众人一眼,出列高声道,“臣已经年老,近来因为家事,愈发觉得力不从心。请皇上恩准臣告老返乡。”

右相此言一出,群臣哗然,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边境暂且平静,国内筹备粮草兵马备战,右相乃相爷百官之首。怎么事前没听到半点儿风声,竟然说告老就要告老。

尤其是左相、英亲王、永康侯等于他来往甚密的几人,都惊疑听错了。

秦钰也怔了一下,温和地说,“朕没听错吧?右相怎么突然要告老?”

右相叩首,“回皇上,您没听错,臣确实被家事所累,力不从心了。”

英亲王立即出列,对右相道,“右相要三思,你是百官之首,告老之事不可轻说,谁家都有家事,你右相府那点儿事儿也算不得什么。”

右相摇摇头,“不止家事,近日来,愈发觉得早朝中无用。不如告老。”

英亲王看着他,“你若是无用,我们这一帮子老家伙,岂不是都无用了?”

右相摇头,“王爷不必多说了,本相主意已定。”

英亲王一噎,看向秦钰。

秦钰看着右相,对他温声询问,“朝中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不知右相可有在你退下之后能够担当的举荐人选?”

右相想了想,摇摇头,“虽然说,举内不避亲,犬子才华可担当,但还需要磨练。暂时却做不得担当。”顿了顿,他道,“我朝虽设左右相,但实则一人足矣。即便臣退了,左相依然在。废除此职位,也无不可。”

第三十六章告老封官

右相话落,众人又是一惊。

尤其是左相,这么多年,他和右相时常有政见不合,为此明里暗里争斗。只是他没想到,有朝一日,右相竟然突然告老,将丞相大权全权都推给他。

他立即出列上前道,“废除右相职位可是大事儿,右相切不可因家事儿而厌朝,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

英亲王立即道,“不错,左相言之有理。”

群臣顿时嗡嗡议论起来。

右相却不再言语,听着众人议论,却不为所动。

秦钰听着众人议论片刻,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之后,温和询问,“右相看来心意已定?”

“回皇上,臣确实心意已决,不能为我南秦江山出力之时,臣自当退下朝堂。”右相道。

秦钰颔首,“也罢,朕准了右相所请。”

“多谢皇上!”右相跪地叩首。

英亲王立即急道,“皇上,万万不可。”

左相也立即上前道,“皇上,三思啊。”

秦钰摆手,制止英亲王和左相,温声道,“朕登基以来,右相府李沐清筹备粮草军事,成效显著。虽无多少朝堂经验,但稍事磨练,便可担当。”话落,他道,“即日起,封李沐清为丞相司直,将他手中职务全权交由燕亭处理,他另外调用,协助左相参政理事。”

群臣又是一惊。

左相也是一惊,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皇上准许了右相辞官,将他的儿子李沐清调到他身边协助理政,也就是承接了右相府门第,将来便是接替右相的职位。

右相有个好儿子,可惜他左相的儿子拿不出手,承不了他的门第。

看着告老已经获得恩准的右相,他暗暗地长叹一声。突然有一种真的老了的感觉。

先皇去了,右相告老了,接下来,朝堂老一辈的人该逐一的退了,右相是第一个,下面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新的天子临朝,就该有新鲜的血液注入到朝堂之上。

秦钰扫了默不作声的群臣一眼,又道,“至于右相提议废除右相之位,暂且先不做考量。右相告老后,一应事宜皆交由左相处理。”顿了顿,他看向左相,“爱卿多辛苦些吧。”

“臣万死不辞!”左相连忙表态。

秦钰颔首,对跪着的右相道,“爱卿平身吧,李沐清才华品行能力,朕自小便熟知,有他在朝,犹如右相在朝。右相且放宽心,好生安享天年。”

“谢皇上!”右相站起身,有儿子承接他的门庭,他也甚感欣慰。

秦钰又对右相问,“荥阳郑氏的人昨夜在右相府住得可好?”

右相谨慎地回道,“郑公和大老爷睡得应是不错,大公子一夜未睡,守在小女门前。”

秦钰点了点头,“大公子也是耿实之人,不过李小姐若是不同意,也不要强求。姻缘之事,本不该强求。”

“是,臣也正是这个意思。”右相立即道。

“夫人还好吧?”秦钰又关心地问,“听说昨日夫人昏倒了,请了太医,可有大碍?”

右相连忙道,“是急火攻心,体力虚乏,并无大碍,多谢皇上挂念。”

秦钰颔首,“那就好。”

右相不再多言。

秦钰转向英亲王,“昨日荥阳郑氏二公子住在了英亲王府,可有给英亲王府添麻烦?”

英亲王一怔,不明白秦钰怎么在早朝上闲聊起来,想起今日秦铮拖他捎进宫的纸条,斟酌地道,“二公子大约是太累了,昨日跟随王妃回府后,王妃安排他早早地歇下了。据说醒的早,天还未亮,就出府去逛京城的大街了。”

秦钰点头,“昨日,朕给金燕郡主和他赐婚,大姑姑甚是恼怒,朕昨日思索再三,觉得郡马不该不学无术,郡马将来也代表皇亲颜面。”话落,他对小泉子吩咐,“拟一道圣旨,着郑孝扬明日起,进史馆,做一史官吧。”

群臣闻言齐齐一怔。

有一老太史出列,上前拱手,“皇上,史官虽然是小官,但是,史官所需之人,该德才兼备才是。史官担负着‘记功司过、彰善瘅恶、得失一朝、荣辱千载。’的大事儿,怎么能让不学无术,混不吝,纨绔不通事务的人来做?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秦钰笑了一声,“正因为如此,朕才让郑孝扬做史官,矫正他的陋习,学史知史听史记史。以明事理。晓得大义。”

“这……”老太史还是觉得不妥当,又道,“史官有史官之责,史官是严朝记,肃纲常,直书其事,不掩其瑕色,方为真正的史官。他……怎么能因矫正他一人品行,而使史官清平被搅乱?史官怕是会被世人小视,传扬出去,于圣上英明用人不利啊。皇上还是要三思。”

“朕也是好生思索了一番,才有此决定。昨日我见郑孝扬,虽然纨绔不通,但所言也不无道理,另有过人之处,不妨将他放在史馆。”秦钰言罢笑道,“爱卿所言虽然也有道理,但也不该太过武断,不必多言了。若他不能矫正品行,朕自当再消了他的史官之职。”

老太史见皇上主张已定,他一番谏言,谋得个退路,也算是有收获,便作罢,退了回去。

左相等一众人见此,也都不再有异议了。

右相虽然还未离开,但已经告老恩准,自然没他的言论之地了,自然不会言语。

两件事说罢,秦钰温声询问,“众位爱卿,谁还有本启奏?”

众人都被右相辞职,郑孝扬封史官这两件大事惊得忘了别的事儿,齐齐摇摇头。

秦钰摆摆手,退了早朝。

秦钰一走,与右相交好的右相一党齐齐聚拢到右相身边,将他围住,你一言我一语起来。

“相爷,您怎么突然就辞官了?”

“相爷,您还年轻,再在朝堂十年也有可为。”

“相爷,您真准备告老还乡?离开京城?

“……”

右相一一拱手,告别朝堂,他也有诸多不舍,昨日一夜未眠,也是艰难地下了这个决定。他深刻地认识到,自己老了,儿子能接管右相府门楣了,右相府卷入风云时,他也该退了。接下来,就交给李沐清了。

他相信,他的儿子聪明有手段有魄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的夫人虽然不讨喜,但是的确给他生了一个好儿子。

一番告别后,众人叹息连连地出了宫。

宫门口,众人都走后,左相上前,拍拍右相肩膀,“老兄,你说告老就告老,实在是太突然了。让我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啊,你可真果断。”

右相一身轻松地笑道,“所谓无官一身轻,我也希望自己学学忠勇侯府的老侯爷,安享几年好日子。”

“急流勇退,是为智者。”左相佩服地感慨,“我却舍不得这权势,舍不得好不容易保的四皇子做了太子,太子做了新皇,朝局未稳,还有我发挥的余地,我还舍不得告老。”

右相哈哈大笑,“你与我不同,你虽然与我年纪相仿,但是你雄心未泯,我却苍老了,力不从心。”话落,他也拍拍左相肩膀,“老兄,犬子以后就承你多照顾了。”

左相连忙摇头,“李公子才华满腹,智勇双全,能文能武,与皇上、铮小王爷、燕小侯爷交好。我可不敢说照顾李公子,以后怕是还要李公子多照顾我。”言罢,他对右相道,“你有个好儿子啊,只叫人羡慕的份儿。”

右相叹了口气,“希望犬子,不负所望。”

英亲王走过来,拍拍右相肩膀,“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离开朝局,本王还真是舍不得。”

右相连忙道,“身居高位,家事也是朝事,不能因家误国。”

英亲王颔首,“还是你看得明白通透。”话落,询问,“以后真打算离京归故里?不在京城了?”

右相颔首,“有这个打算。”

英亲王道,“何时做准备?李小姐的伤势还需要仔细照看,切不可急。”

右相道,“待碧儿伤好,再做打算。”顿了顿,又道,“府中这一堆家事儿,也够我忙些日子。”话落,又道,“改日,闲了,请王爷、左相、侯爷喝酒。”

英亲王、左相、永康侯齐齐点了点头。

几人同朝为官二三十年,此时右相突然告老,对他们冲击甚大,一时间感慨万千。

早朝后,右相告老,荥阳郑氏二公子被封为史官的消息便在南秦京城炸开了锅。

市井街道,茶楼酒肆,沸沸扬扬。

右相突然告老,便是一大惊浪。

铮二公子进京,冲撞了右相府的马车,将李小姐打得毁了容,由大公子护弟代罪后,与金燕郡主圣旨赐婚,转眼,他便由皇上亲封为史官了。

史官虽然是小官,但是南秦建朝来,史官的位置却是极高,一般都是当时大儒门下德才兼备之人担当史实传记编修记录,还从来没有出现如郑二公子这样的纨绔不通不学无术的人。

这样的他,第一日进京便闯了大祸,第二日竟然就被封官。

实在是罕见新鲜的事儿。

这两件大事儿,还是一同发生的,不免让人人对之揣测起来,各种猜测,一时众说纷坛。

右相夫人也不知道右相竟然辞官了,听到贴身侍候的人禀告,她惊得从床上跳下了地,抓住近身婢女,急问,“这事情当真?相爷他真的辞官了?”

近身婢女连忙点头,“奴婢打听了,确实属实,早朝已经下了,相爷请辞,皇上准了。如今外面都传开了。是真的。”

右相夫人不敢置信,“相爷他怎么会……他明明还可以在朝中再待几年的,难道是因为昨日我……皇上怪罪了他……”

贴身婢女不答话,她也不明白为何。

“快,帮我穿衣服。”右相夫人脸色发白地道。

贴身婢女立即帮她穿衣。

穿戴妥当后,右相夫人匆匆出了正院,来到门口,正好看到右相下了马车,她立即上前,“相爷,您……”

“我已经辞官了,以后不再是相爷了。”右相看了她一眼,“你身子不适,该在床上多休息,跑出来做什么?”

声音还算温和,似乎昨日的怒气早已经消了。

右相夫人立即红了眼圈,“您怎么突然去辞官了?是不是因为妾身……”

右相摆摆手,打断她的话,“不是因为你,从先皇驾崩后,我觉得日渐力不从心,不能再为朝事分忧解难,不如辞官。”

右相夫人白着脸看着他,听到他亲口承认已经辞官,似乎一时间颇受打击。

右相看着她,不忍地低声道,“我把着位置,若是不退的话,清儿怎么接替我的职位?”

右相夫人眼睛一亮,“您是说……”

右相对她点点头,“皇上已经将清儿重新调派,不再管军事粮草筹备之事,封为丞相司直,将他手中职务全权交由燕亭处理,他调用协助左相参政理事。”

右相夫人也不是真正的糊涂人,闻言大喜,“这么说,皇上真是言而有信,让清儿……我们右相府,几代相门。”

右相颔首,“这也是清儿的本事,纵观京城,南秦上下,还真挑不出一个人比他更合适的。”

右相夫人脸上的惨色一扫而空,改口道,“老爷,那以后我们……”

右相道,“待碧儿的事情处理妥当,我们也学学忠勇侯府的老侯爷,出去走走,这么多年,你跟着我困在京城这高门府邸里,也受苦了。出去见识见识世面。”

提起李如碧,右相夫人脸上的喜色又退了几分,“碧儿可怎么办才是好啊……”

“交给清儿处置吧。”右相揉揉眉心,“你我都老了,以后她能依靠的只能是她的兄长,你就别再多操心了。”

右相夫人想起昨日儿子的宽慰,还是儿子让她省心,曾经他喜欢谢芳华,也没说让他操碎了心,自己就处理了。她点点头,“妾身昨日情绪是太过暴躁激动了,让您操神了,实在对不住老爷。以后,我听您和清儿的。”

“嗯,这就对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福,也是命,怨不得谁。”右相欣慰夫人今日想通了,不再闹腾了,示意他回府内说话。

右相夫人点点头,与右相一同回了府内。

身居右相府内的荥阳郑氏郑轶和郑诚也听到了关于早朝上发生的事情,一时间,二人面面相耽。谁也没想到,右相竟然突然告老了,而新皇竟然准了。

右相府从今以后,李沐清当家了。

而这位右相府的李公子,对荥阳郑氏,对他们,对郑孝纯求娶李如碧,并没有好感,并不满意,并不买账。

一时间,二人相对无言。

尤其是,新皇封了郑孝扬,一个刚进京便闯了祸端,由长兄背负祸端,他则和大长公主府的金燕由圣旨赐婚许了终身,从右相府全身而退不说,皇上还封他做了史官。

皇上是什么打算?

郑孝扬是什么打算?

这二人不能此时扔下依旧守在李如碧门外的郑孝纯,反而去抓郑孝扬私下里对他质问,一时间,猜测不出所以然,愁眉不展。

他们进京,是依旧做好的万全的筹备打算的,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在昨日来说,即便郑孝扬闯了祸,事情也没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可是今天,右相辞官,郑孝扬被封史官,才让他们感觉到了事情起了大变化。

与原来的筹备出现了很大的出入。

因为这两件大事儿的出现变化,有些事情,都需要再重新部署了。

郑轶有些恼地看着郑诚,“你生的好儿子,他这么多年,一直在荥阳四下闹腾也就罢了,从没想过来京城,如今怎么想着来京城闹腾了?”

郑诚摇摇头,“叔公,您知道孝扬的性子,自小被惯坏了,后来放任了他,如今我也管不住他啊。也不明白他怎么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郑轶哼了一声。

郑诚看着他问,“如今可怎么办是好?”

郑轶道,“还能怎么办?就看孝纯这边了,还有两日,若他娶不到李小姐,我们只能灰头土脸回荥阳了。”

“可是我们的事儿……”郑诚看着他,“如今右相退朝了,李小姐的身份……”

郑轶瞪了他一眼,“你没听到早朝皇上的旨意吗?右相退朝,李公子还是他的接班人,李小姐毕竟是他的亲妹妹。如何会真不管。”

郑轶道,“这么说,就看孝纯的了。”

“你再去告诉他,别一味地跪着,不管用,用些别的办法。”郑轶说,“一个毁了容的女人而已,让她答应婚事儿,有什么难办的。”

郑诚点了点头。

第三十七章温香软玉

从荥阳郑氏的人进京,大长公主府的金燕郡主和荥阳郑氏的大公子圣旨赐婚,荥阳郑氏的二公子入京,冲撞了右相府的马上,毁了右相府小姐李如碧的容貌,大公子悔婚代弟请罪,求娶李小姐,金燕郡主和大公子婚约解除,和二公子圣旨赐婚,到右相告老辞官,二公子被封史官……

不过两日时间,整个京城如煮开了的沸水,炸开了的锅。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应接不暇,让南秦京城百姓们茶余饭后说足了谈资,聊不完的闲话。

郑孝扬从英亲王府出来时,天色微亮,东方刚露鱼肚白,他沿着南秦京城的街道,一条一条地转悠起来,街上店铺家家关着门,户户闭着锁,没什么可看的,可是他却看得津津有味。

一直到,街上已经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太阳升起老高,人们都三五成群,三俩一伙地谈论着右相告老、他被封史官的事儿,他依旧闲闲地逛着。

逛完了南秦京城各大主街,开始逛小街小巷。

英亲王妃安排给他的小厮累得腿都酸木了,可是看这位二公子依旧兴致浓浓,他只能苦下脸,继续跟着,他不明白,同样是人,这位二公子的腿难道是铁做的不成?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他累来?反而神清气爽,神采奕奕,大有把南秦京城每一寸的土地都走遍了架势。

将近中午,小厮实在受不住了,哭着脸,精疲力尽地求道,“二公子,快中午了,咱们回府吧。奴才真是走不动了。”

郑孝扬似乎这时候才想起他身后还跟了个人,歉然地转身,看着他说,“你累坏了吧?”

小厮惨白着脸点头,“奴才的脚都木了。”

“你怎么不早说?”郑孝扬责怪地看着他。

小厮哭着脸,“怕打扰您的兴致。”

郑孝扬感慨,“英亲王府果然是英亲王府。”

小厮不解这句话的意思,看着他,只求这位爷能回府,她得去王妃跟前求一求,他的腿废了,换个人接班来伺候这位爷。

郑孝扬感慨完,对他拍拍后背,“你上来,我背着你。”

小厮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地说,“二公子,您若是还想逛,奴才就算脚走废了,也依着您就是。您可别折了奴才的寿。”

郑孝扬翻了个白眼,“折什么寿?说的怪难听的,你走不动了,我还能走得动,我背着你就行。”

小厮慌忙摇头,“不行,奴才可不敢让您背。”

郑孝扬看着他,“你放心,我不告诉王妃,是我自愿背你的,王妃就算知道了,由我说清,他也不会怪罪你。”

小厮坚决地摇头,苦着脸,吓得语不成调,“二公子,您还是饶了奴才吧,奴才命薄,哪儿能让您背?您可是英亲王府的客人。”

“废话真多!”郑孝扬上前,如拎小鸡一般,将小厮拎到他背上,他稳稳当当地背上他,向前走去。

小厮吓得连忙大叫,“二公子,快放我下来。”

“闭嘴,再多说一句话,摔死你算了。”郑孝扬向前走去。

小厮吓得一噎,一句话也说不出了,闭上了嘴,但恨不得晕死过去,可是偏偏他昏不过去。

郑孝扬背着小厮走出了小巷,偏头一扫,不远处由一间十分华丽气派的楼阁,上面一排女子身穿薄纱,轻轻挥袖,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美不胜收。他立即抬步向那处走去。

来到近前,迈进门槛,立即有人迎出来,“哎呦,这位公子,长得可真俊俏,里面请。”

在郑孝扬身上撞死的小厮吓得激灵一下子,立即抬起头,当看到是什么地方,立即吓白了脸,连忙喊,“二公子,这……这进不得啊。”

郑孝扬停住脚步,回头瞅他,“为什么进不得?”

“这里……这里是……”小厮有点儿黑的脸泛起红色,“这里是红袖楼。”

郑孝扬仰头看了一下上面挂着的牌匾,“我有眼睛,看到了啊,是红袖楼,没错,我要来的就是这里。”

“您……您来这里干什么啊?咱们不是要回府吗?”小厮闻着一阵阵脂粉飘香,几乎快要晕过去,小声说,“这里是青楼。”

“小爷知道,否则还不来呢。来这里歇歇脚,找几个美人伺候,走了一上午,怪累的。”郑孝扬说着,走了进去。

小厮都快要哭了,“您要进去,那……先把奴才放下啊。”

“你都不能走路了,好生待着。”郑孝扬进了红袖楼。

老鸨十分精明,看着小厮身上的衣服,穿着是英亲王府下人的服侍,这位公子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可是偏偏这位公子背着小厮,她立即笑着问,“这位公子是外地来的吧?以前未曾见过。”

郑孝扬“嗯”了一声,对她说,“我是郑孝扬。一间上好的房间,美酒好菜,再找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来,以后我就落在这京城了,记住小爷的名字,若是侍候好了小爷,重重有赏,以后常来你家。”

老鸨一惊,脱口说,“您是荥阳郑氏的二公子?”

“难道还有人冒名顶替我?”郑孝扬挑眉。

老鸨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位是这两日将京城闹得腥风血雨的小爷,关于他的事儿,这两日连青楼内的人都在谈论,没想到,这尊佛来了这里。她连忙收了惊色,陪着笑说,“原来是二公子,您大名鼎鼎,谁敢冒名顶替您?是奴家眼拙。”

话落,她连忙高喊,“楼上风月阁,请二公子上楼!春花、秋月、夏青、冬梅,出来接客啦!”

她这一声高喊,楼上齐齐响起回应,美人声音娇婉,听着就惹人怜。

郑孝扬满意地上了楼。

老鸨陪着笑跟着上了楼。

小厮吓得六魂无主,从来没来过这地方,连连哀求,“二公子,您快放奴才下来吧!奴才的脚不疼了,能走了。”

“这就到了。”郑孝扬依旧背着他。

小厮都快哭了。

不多时,上了楼,风月阁果然不愧它的名字,里面香烟袅袅,幽香处处,琴棋桌案,器具摆设,无不处处透着欢情。

郑孝扬满意地将小厮放在矮榻上,自己一屁股坐在一旁。

小厮刚坐下,腾地站起身,因为起得急,一个屁蹲栽倒,对郑孝扬求饶,“二公子,奴才去外面等着您。”

郑孝扬伸手一把将他提溜起来,重新放在座位上,“去外面做什么,就在这里,你跟着我走累了,合该好好歇歇。”话落,补充道,“放心,王妃不会怪罪你。”

小厮脸成了苦瓜,“奴才可消瘦不起。”

“不用你买单。”郑孝扬拍拍他,“放松,你身子太僵硬了,一会儿让美人给你捏捏。”

他说完,小厮的身子更僵了。

春花、秋月、夏青、冬梅四位美人款款走进来,随着四人身后,美酒佳肴陆续地端了进来。

“你们都过来,给他捏捏肩,捶捶腿,松松筋骨。”郑孝扬对四人招呼。

四人一愣,让她们四大招牌侍候小厮?

老鸨立即瞪了四人一眼,“没听到二公子的话吗?还不快些上前来。”

四人只能上前,齐齐将小厮围住了。

郑孝扬满意了,自己动手去拿酒壶,老鸨连忙快一步地拿到,给他满酒。

小厮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四位美人环绕,幽香处处,他被捏得骨头都酥了,屁股却如坐针垫,脸都快白成纸了。

“给他捏捏脚。”郑孝扬喝了一杯酒,还不忘关照小厮。

四位美人娇嗔了郑孝扬一眼,略带不满。

郑孝扬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子银子,扔在了桌子上,“这些够吗?”

四位美人不满顿时一扫而空,齐齐笑开了颜,去侍候小厮的脚。

老鸨也笑开了颜,“当然够了,别说侍候一日,就是三日的也够了。二公子若是满意,就尽情地多留些时候。”

郑孝扬拿起筷子,“没歌舞助兴啊。”

“来人,去请最好的乐师、舞姬。”老鸨喊了一声。

不多时,乐师、舞姬都齐齐鱼贯涌入,霎时,风月阁软香处处、娇声细语、丝竹管弦、声声慢慢。

好一个美人香、英雄冢。

郑孝扬闲闲散散地靠着软榻坐着,吃着好菜,喝着美酒,欣赏着美人奏乐、舞姬纤腰曼舞,好会享受。

小厮被四位美人服侍得晕晕乎乎,有人捏肩、有人捏腿、有人捏脚、有人喂饭菜喝美酒。不知在云里,还是在雾里,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他正在红袖楼享受,却不知道外面又有了新传言。

据说,有很多人亲眼看到荥阳郑氏的二公子背着英亲王府的小厮去了红袖楼。

据说,点了红袖楼的所有招牌名妓,天色还大早,就沉浸入了红袖楼的红罗帐里温香软玉。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

没多久,京城各大府邸都传进了消息。

大长公主府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大长公主自从昨日回府,就砸了一屋子器具摆设,气得没吃饭,也没见金燕,一晚上都没睡好。她捧在手心手背里的女儿,怎么能嫁给郑孝扬那个混蛋?

金燕回府后,来见大长公主,被她气得大骂一顿,金燕索性自己回了院子,任她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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