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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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说!”谢芳华羞怒。

“好,好,我不说了。”秦铮打住这个话题,又道,“我就是为了等你醒来,跟你说一声。你既然不想见我,但我怕你捂得难受,我这就走,你别捂着了。”

谢芳华在被子里不动,又没了声音。

秦铮无奈,转身收拾东西,下了闯,对窗外喊,“青岩。”

“公子。”青岩应声出现。

“你去皇宫一趟,去拿暗牢的钥匙,接出郑孝扬,准备出京。”秦铮道。

“是。”青岩退了下去。

秦铮回身看向床上,帷幔内,那人儿蒙在被子里,依旧一动不动,没出来,他走到床前,温柔地道,“我走了,我不在京中这些日子,你要乖些,不准胡来,一定要仔细养身子。”

谢芳华依旧没说话。

秦铮转身向外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谢芳华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又气又恼地喊他,“站住。”

秦铮立即转回头,笑吟吟地看着她,“舍不得我是不是?”

谢芳华脸色不好看,瞪着他。

秦铮转身走了回来,来到床前,伸手一把将她娇软的身子抱在怀里,低头吻她。

谢芳华气恼地伸手推他,这个混蛋,就是有办法让自己对他生不起气来。

他这回一走就一两个月,她如何还能生起气来?

秦铮吻了个够本,才气喘地放开谢芳华,眸光隐隐浴火地看着她,“真是沾染你不得,我还没走,就又想你了呢,怎么办?”

谢芳华窝在他怀里,轻轻地喘息,伸手打他一下,也没多大力气,软绵绵的。

秦铮看着她娇软虚弱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我还是忍着吧。”

“你真要出京?还是为了荥阳郑氏和北齐暗桩?”谢芳华问。

“嗯。”秦铮点头,“你知道,我不去做这件事情的话,没有人适合去做,也只能是我了。”

“你和郑孝扬会面了?”谢芳华询问。

秦铮颔首,“他昔日与我有一面之缘,如今进京是为了使荥阳郑氏光明正大地屹立在南秦,不想他的家族背后行卖国求荣的龌龊事儿,所以,与我达成了协定。帮我铲除荥阳郑氏这么多年在北齐掩埋的暗桩,我帮他改写家族历史。”

谢芳华闻言也有些敬佩,“没想到荥阳郑氏子孙几代愚蠢,这一代却出了个郑孝扬。”

“我也没想到。”秦铮道。

“他昨日闹出那一场,如今成为大长公主府的准郡马,南秦京城的视线都聚焦在他的身上,你带他走,这时候,荥阳郑氏的人难道不会发现?”谢芳华又问。

秦铮摇头,将今日郑孝扬早朝被封为史官,他竟然去逛青楼,大长公主大怒,御史台一众大人弹劾,秦钰将他处置打入了暗牢的事情说了。

谢芳华了然,失笑,“这郑孝扬果然不是寻常人,竟然用此来掩藏了视线,再没有比这招更有用的了。荥阳郑氏的人也不会怀疑。”

“嗯。”秦铮颔首。

谢芳华伸手抱住秦铮,小声地问,“我也随你去吧。”

秦铮立即摇头,“不行。”

谢芳华挑眉看着她,“怎么就不行了?”

“你身体还没大好,不能随着我奔波,要仔细在府中用药调理身子。”秦铮认真地看着她,“尤其是,别忘了你身体里隐藏着魅族的血液时刻会要我们两个的命,在我没找到办法之前,你身体再不能受半丝伤了。”

谢芳华咬唇,“可是一两个月呢,那么久。”

秦铮勾起唇角,就知道她不会真生他的气,前世她那样倒在血泊里,含恨而死,隔了一世之久,可是她还是爱他,不忍伤他。这份如海深的情,就如篆刻到了骨子里,他何其有幸?他伸手紧紧地抱住她,“也许,我因为想你,会尽快地解决,用不了那么久。”

谢芳华将头埋在他怀里,轻声说,“那好吧,你一定要小心,也不用把自己逼得太急,我等你就是了。”

秦铮低头吻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真乖。”

第四十章 催发心血

秦铮又抱着谢芳华在床上腻味了半响,才恋恋不舍地出了落梅居。

谢芳华穿戴好衣服,走到窗前,见他出了落梅居,应该是前往正院去见王妃了,她不舍地扣着窗棂,想着他和她真正算起来相依相偎的日子也就大婚那几日和在深山别院那十日。

南秦京城如今这个局势,谁都知道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有一种荣华背后的压抑。

人人都小心谨慎着,只待南秦江山真正的风云起。

她和秦铮,不止背负着家国责任,也背负着他们拴在一起的命运。

她轻轻咬了咬唇瓣,秦铮一直暗中寻找着破解魅族天道祖训的办法,她更不该放弃。

她想到此,对外面轻喊,“侍画。”

侍画立即走了进来,小声说,“小姐,您是饿了吗?小王爷一早就吩咐了林七给您炖野山鸡,如今早已经炖好了,在灶台上热着,我去给您端来。”

谢芳华摇摇头,“我还不饿,一会儿再去端吧,我先问你点事儿。”

“小姐您问。”侍画连忙道。

“有云澜哥哥和云继哥哥的下落了吗?”谢芳华问。

侍画摇摇头,“还没有,奴婢查到追荥阳郑氏二公子到了京城百里之外的人是云继公子,可是他并没有进京,而是又消失了踪迹,不知去了哪里?”

“为了情人花追郑孝扬的真是云继哥哥?”谢芳华问。

“是云继公子。”侍画道。

谢芳华抿唇,“他既然已经到了百里之外,为何如今没进京呢?”

“这就不得而知了。”侍画看着谢芳华问,“奴婢再继续派人去查?”

谢芳华点头。

侍画走了下去。

谢芳华转身洗漱梳妆。

侍墨从外面端了野鸡汤,饭菜进来,放在了画堂里,“小姐,小王爷刚刚离开时嘱咐了,让您起床后,一定要立即吃饭。”

谢芳华应了一声,从里屋走出来,来到画堂。

她刚拿起筷子,外面有人匆匆跑来禀告,“小王妃,金燕郡主来府了,说想见您。”

谢芳华筷子一顿,立即说,“快请她来落梅居。”

那人立即去了。

谢芳华放下筷子。

不多时,金燕来到了落梅居。

谢芳华迎出门口,见金燕脸色不大好,她关心地问,“怎么了?可有难事儿?”

金燕摇摇头,“没什么难事儿,就是想跟你说说话,便过来找你了。”话落,她问,“铮表哥呢?他在吗?不会不喜我来吧。”

“他去正院见王妃了。”谢芳华笑了笑,对她说,“进屋吧。”

金燕跟着她进了画堂,见桌子上摆着饭菜,显然还没动过,她道,“你还没吃饭?”

谢芳华揉揉眉心,不好意思地说,“刚睡醒。”

金燕眨眨眼睛,恍然,抿着嘴笑,“昨日铮表哥回来,你累坏了吧。”

谢芳华瞪了她一眼,“你可还是云英未嫁呢?这话也说得出来?怎么跟燕岚学坏了?”

金燕笑开,坐下身,“好香啊,我正好也没吃呢,介不介意我也陪你一起吃点儿?”

谢芳华好笑,转头对侍墨吩咐,“再去拿一双碗筷。”

侍墨连忙去了。

不多时,给金燕拿来碗筷,金燕喝了一口鸡汤,大赞,“唔,这鸡汤炖得好香。”

谢芳华笑看着她,“听说郑孝扬被押入暗牢了?”

金燕“嗯”了一声。

“皇上说关多久吗?”谢芳华虽然知道秦铮要秘密带郑孝扬出京,但见金燕这时候来,也想探探她对郑孝扬的态度。

“没说。”金燕摇头。

“暗牢可比天牢难受。”谢芳华又道。

金燕忽然抬眼看她,“你想说什么?”

谢芳华忍不住笑了,“我听说大姑姑气坏了,反对你和郑孝扬,但你执意嫁他,如今你可想好了?昨日郑孝纯弃你转投李如碧,你迫于无奈,找个台阶下,选郑孝扬,也是没办法。他如今关进暗牢,若是动动手指头,不让他活命,也不是难事儿,这事儿我就能给你办。”

金燕翻了个白眼,“他若是死了,我就要给他守寡。”

谢芳华看着她,“你们如今不过是圣旨赐婚,还没大婚,他就算死了,你也不必给他守寡。”

金燕摇头,“我已经答应他了。”

谢芳华不解地看着她,“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对于荥阳郑氏,也不一定非要大长公主府联姻。如今郑孝纯择娶李如碧,右相府受皇上器重,迂回利用右相府,稳住荥阳郑氏联姻,慢慢徐徐图之,也无不可,不一定非要大长公主府。而荥阳郑氏的人有所谋,也是先选早朝中举足轻重的右相府联姻,以谋所成。所以,这样一来,你倒是不必非要嫁给郑孝扬,也不必非要嫁入荥阳郑氏了。”

“右相今日早朝已经辞官告老了,皇上准许了,你知道吗?”金燕看着她。

谢芳华一怔,想起她和秦铮昨日深夜造访右相府,讶异地问,“右相告老了?这么快?”

“嗯。右相告老,李沐清被封为丞相司直,右相府也算是换了一重天。李沐清可不比右相好对付,荥阳郑氏怕是得不到李如碧。如今李如碧据说还没答应婚事儿呢。”金燕道。

谢芳华想了想,摇摇头,“即便右相告老,荥阳郑氏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不会轻易放过右相府这棵大树。所以,与你还是可以全没关系,你还是可以另择姻缘。”

金燕摇摇头,“今早我发现,不是钰表哥,是郑孝扬也没所谓的,我也能接受他。他也没那么讨厌。而且,我隐约有感觉,他就是荥阳郑氏和皇权之间的突破口,他不像是表面那样不学无术,所以,这桩婚事儿,定下了就定下了,昨日兴许还是一时意气,如今我却是想好了。他是一棵歪脖树的话,我吊死也就吊死了。”

谢芳华见她神色认真,心里看得清楚明白,她笑了笑,“你的选择兴许是对的。郑孝扬没准还真是荥阳郑氏和皇权的突破口。”

金燕抬眼看她,“你是不是知道这背后还有什么事儿?我知道有些事情你比我有本事,比我看得清,也比我知道得多,所以,我才忍不住想来找你说说话。”

谢芳华想了想,还是觉得秦铮和郑孝扬的事情不告知的好,大事儿一日未成,任何地方都要小心谨慎,金燕虽然可信,但如今因为她和郑孝扬的婚约,难保荥阳郑氏的人不会趁机打她的主意。她道,“其实,有些事情,到没必要看得那么透,或者,也不一定要看得透。”

金燕看着她,不太理解。

谢芳华对她道,“如今郑孝扬被关进了暗牢,荥阳郑氏的人还在右相府相求李如碧,无论成与不成,这件事情都得解决。待这件事情解决了之后,你总归是荥阳郑氏的准儿媳,所以,还是小心谨慎些好,有些事情,不知道也就罢了,总有看透的一日。”

金燕并不是钻牛角尖的人,闻言明白了几分谢芳华话里的意思,“你是说,荥阳郑氏兴许会利用我?”

谢芳华道,“兴许在某些路不通时,会将主意打到你身上,你要有心理准备。”

金燕闻言点头,冷哼了一声,“我的主意也不是那么好打的。”

谢芳华不再说话。

金燕也不再说话。

二人默默地吃饭。

饭后,金燕喝了一杯茶,站起身,“我娘被我气坏了,伤了心,回府了,我跟你说说话,便觉得心下踏实了些,不久留了,我回府去看看她。”

谢芳华点点头,站起来送她。

将金燕送出落梅居,谢芳华转道向正院走去。

来到正院,英亲王妃正在打理花草,见她来了,笑着招手,“华丫头,快过来,你看我这盆金玉兰,昨日搬出去晒山太阳,反而打了骨朵。”

谢芳华凑到近前,笑道,“这么大的骨朵,可不是一夜之间长的,兴许娘一直以来没注意。”

“不是,昨日搬出去时,我特意看过。”英亲王妃摇头,“不过我也奇怪,这花怎么一夜之间就打了骨朵了。”

谢芳华又仔细地看了看那盆花,“娘,您确定吗?”

“确定。”英亲王妃道,“我昨日还与春兰说来着,说这花最怕见太阳,要放在稍微避着点儿阳光的地方。”话落,她喊春兰,“是吧?”

春兰点头,“回小王妃,是的,王妃和奴婢特意说了这盆花,所以,奴婢也记得清楚。”

“我刚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英亲王妃纳闷,“我养花这么多年,还真没想明白原因。”

谢芳华疑惑,“以前这盆金玉兰,可曾长得快过?”

“没有,一直长得慢,这花娇气,我细心呵护,怕冷了它,又怕热了它。”英亲王妃道。

谢芳华围着花又仔细地看了半响,没再说话。

“算了,甭想它了。”英亲王妃拉住她的手,“铮儿这臭小子又外出了,再三嘱咐我看着你些,仔细调理你的身子。”

谢芳华忽然道,“娘,您将这盆花搬到内室去。”

英亲王妃一愣,看着她。

谢芳华对她点了点头,“我看看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英亲王妃闻言亲手搬起花,对春兰吩咐,“你守好房门,任何人不准进来。”

“是。”春兰应声。

英亲王妃搬着花进了内室,

谢芳华跟着英亲王妃来到内室,关上房门,见英亲王妃将花放到了桌案上,她走到近前,用指甲用力一划,指腹顿时划破,英亲王妃一怔,刚要阻止,只见她已经将一滴血滴在了那个花骨朵上,霎时,花骨朵吸了它的血,顿时长了一倍。

英亲王妃伸手捂住嘴,才使得她没惊呼出声来。

谢芳华又滴了一滴血,花骨朵瞬间暴涨,紧接着,慢慢地缓缓地绽开,变成了一朵十分芳香的花朵。

英亲王妃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她看着谢芳华,伸手握住她流血的手,好半响,才说出话来,“华丫头,这……是怎么回事儿?”

谢芳华止住血,看着那株盛开得娇艳的花朵,对英亲王妃道,“娘知道魅族有三宝,一是血脉,二是咒毒,三是圣女。血脉能活万物生灵;咒毒能控制人兽心魔;圣女是魅族的传承之魂。”

“我知道。”英亲王妃点头,看着她,“你是说……有魅族人如你一样,让这株花吸了血液?所以,才打了一个骨朵?”

“魅族人的血脉能活万物生灵,也不是人人都能活万物生灵,需要是王室一脉和圣女一脉的继承人,每一代也就一二人而已。”谢芳华道。

英亲王妃一惊,“你是说,除了你外,谢云澜?他来咱们府了?”

谢芳华道,“若这样推算,应该是云澜哥哥来过英亲王府。”话落,她抿起嘴角,“不过,懂得魅术的人,催生一株花朵也不难,所以,还不能确定。”

“那到底是不是他?”英亲王妃凝重起来,“若是他,他来了,为何不露面?”

谢芳华刚要说话,忽然心口绞痛,她伸手捂住心口,心口如翻江倒海一般,她面色大变,气血上涌,没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英亲王妃大惊,连忙伸手扶住她,骇然地道,“华丫头,你怎么了?可别吓娘。”话落,她对外面喊,“来……”

“不要喊人。”谢芳华立即拦住她。

英亲王妃住了口。

外面春兰立即问,“王妃,您刚刚喊奴婢?”

英亲王妃看着谢芳华,见她痛苦地摇头,她道,“没事儿了。”

春兰本来已经走来,又退回了门口。

谢芳华吐出一口血后,觉得心如刀割,疼痛难忍,但她拼命忍着,额头大滴大滴的汗滚落,她想压制,可是气血却不听她使唤,她忽然惊醒,“娘,快,将……这盆花挪走。”

英亲王妃正手足无措,闻言立即哆嗦着将那盆花挪开,内室虽然大,但她明白谢芳华既然如此说,应该是这盆花有问题,她不敢让这盆花再留在内室,立即打开密室的门,将那盆花放去了里面。

她回身,将密室的门关上,又连忙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子。

谢芳华心口的疼痛随着那盆花被挪开,轻了些,她再没力气站着,伸手扶住桌案,顺着桌角滑坐到了地上。

英亲王妃走回来,蹲下身看着她,脸色发白地问,“华丫头,你怎么样?”

谢芳华摇摇头,“娘,我没事儿。”

“这哪里是没事儿?”英亲王妃自责地道,“快吓死娘了,铮儿离开时,再三嘱咐,让我好生照顾你,可是他前脚刚走,后脚你便在我这里出事儿了。我怎么跟他交代。”

谢芳华觉得心口揪扯的撕心裂肺的疼痛渐渐地平息,她摇摇头,“怎么能怪您?是我没想到有人竟然用这么高明的方法,催动我体内的心血吞噬发作。”

“谁?”英亲王妃恼怒,“是谢云澜吗?”

谢芳华摇头,“云澜哥哥不会害我。”顿了顿,她补充道,“我与他也是身系性命,害我等于害他自己。就算他不顾及自己,也不会这样对我。”

这点,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肯定的。

“那会是谁?”英亲王妃气急,“什么人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利用我喜欢花,做出这种事情来?”

谢芳华也想着会是谁?九曲山夹道她和秦钰联手诛杀皇室隐卫宗师,但到底还是跑了一个。难道这么快隐卫宗师便恢复生机来对付她了?

还是另有其人?想要她死?

今此一次,她养了这么些日子的伤势怕是白养了。

是什么人竟然想出这样的方法?通过英亲王妃喜爱花草,对每一盆花都细心呵护,发现一夜之间竟然长出一个骨朵,她好奇之下,定然会跟自己说,而自己研究之下,便动用血脉去试,这样一来,花中隐藏的催动她体内心血吞噬自己便启动,重伤她。

这样的高明,需要步步算无遗漏才是。

这背后下手之人,一定极其熟悉英亲王妃,熟悉爱花到这种细心的地步,也熟悉她自己体内隐藏着随时会要她命的血脉,才能将她引入这个圈套中。

她心底不由得发冷。

英亲王妃见她不说话,抓住她的手,“华丫头,心口还疼吗?”

谢芳华打住思绪,“不疼了娘。”

英亲王妃掏出娟帕,帮她擦了擦嘴角的血,心疼地道,“看你这么大会儿的功夫,满头大汗。”又动手给她擦擦额头的汗,伸手扶她,“地上凉,快起来,到榻上去。”

谢芳华点头,就着英亲王妃的手,站起身,脚步虚软,由着她扶她坐到了榻上。

英亲王妃将她扶着坐好,回身给她倒了一杯水,看着她脸色苍白虚弱的样子,仍旧止不住恼怒道,“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居心不良,着实可恨,别让我查到,扒了他的皮。”

第四十一章光天化日

谢芳华喝了一杯水,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英亲王妃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华丫头,你快自己把把脉,开一副药吃,你的脸白的吓人。”话落,又道,“要不然,去请太医?”

谢芳华摇头,“娘,不用把脉,我的身子我知道,回头我开一副药,吃下养着就好了。”话落,她道,“太医看不了我的诊,还是我自己来吧。”

英亲王妃自然也知道自从孙太医被杀后,太医院已经没有好的太医了,医术都不精通,她叹了口气,“都怪我,给你看什么花啊。”

“怎么能怪您?谁也没料到,您别自责了。”谢芳华摇头。

“刚刚你吐了血,如今这么虚弱,真的没大事儿吗?”英亲王妃看着她,“还是将铮儿招回来吧,你这个样子,我又不懂医术,又不请太医,我也不知晓你身体情况,不放心你。”话落,她就要站起身。

谢芳华伸手拉住她,“娘,您别告诉他,他此次出京,暗中带走了关在暗牢里的郑孝扬,要铲除荥阳郑氏和北齐的暗桩,要做的事情必须隐秘保密,且必须果断快速出手,不得出丝毫差错。虽然有郑孝扬相助,但荥阳郑氏毕竟几代根基了。而且,他不懂医术,回来也只能恼怒心急。”

“总要查出来是什么人动的手。他在京中,在你身边,我心里踏实些。”英亲王妃道。

谢芳华握住她的手,“我们也能查出来,荥阳郑氏和北齐暗桩不能一拖再拖地步解决。齐言轻立为太子,接手朝政,站稳脚跟后,定然会立即出兵的。必须要赶在他前面做好一切。”

英亲王妃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就是为南秦江山想的太多,反而辛苦了自己。”

“您放心,我真的无碍,这次催动我身体里的心血翻涌,只不过是养了这么长时间的伤白费了,但不至于要我的命。”谢芳华道,“也没那么容易要我的命。”

英亲王妃闻言压下担忧心急,看着她,“好吧,听你的,不喊他回来吧。”

谢芳华点点头。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昨日上午,我和春兰将花搬了出去,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英亲王妃抿起唇,“难道真是这里面这些人动了手脚?除了太后、皇上、太妃,八皇子,各府的夫人小姐公子,能来英亲王府的,都是走动甚密的人,实在不敢想象,竟然有这么毒的心思。”

谢芳华没说话。

“华丫头,你心里可有谱?可觉得是什么人做的?”英亲王妃看着她。

谢芳华摇头,“娘,昨日您和兰姨将这盆花搬出去,都什么人看了它,碰了它。”

英亲王妃想了想道,“昨日办的是赏花会,来的人都依次地看过那些花,怎么会有人去注意谁看了什么花?”

谢芳华抿唇,“这么多花,为什么只这一株金玉兰打了花骨朵?”

英亲王妃一怔,“是啊,这么多花呢,若说金玉兰娇贵,它也不是最娇贵的。”

“因为,您和兰姨在将金玉兰搬出去时,应该是仔细地注意了它,所以,如今看到它突然打了个骨朵,所以才会十分肯定原来一定没有骨朵。您虽然对每一盆花都小心呵护,但有时候,难免也有疏忽的地方,毕竟上百盆花,哪个花突然长出一株芽,哪个花突然开花了,您也不见得都记得那么清楚。”谢芳华道。

英亲王妃点头,“对,没错,正是这样。”

“所以,娘,您想想,会是什么人知道您昨日早上注意了这盆花,有过一番仔细地观看,才在这一盆花上动了手,特意让您发现,从而引您和我入局。”谢芳华问。

英亲王妃看着她,压低声音,“你是说春兰?”

谢芳华看着她,“娘,您信任兰姨吗?”

英亲王妃抿唇,想了片刻,点点头,“她是我的陪嫁丫头,进府后,嫁给了王爷身边的喜顺。王爷和我信任他们夫妻。否则也不会什么事儿都交给他们了。”

“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娘信任的,娘的眼光我也信得过,我也觉得兰姨不会害我。”谢芳华道,“您再想想,除了兰姨,可还有别人当时也注意了?”

英亲王妃低头寻思,片刻后,她揉揉头,“昨日早上起来,一直忙着里里外外布置花草,小厮、侍婢,来去匆匆,除了春兰,我到不记得当时我和春兰看这盆花时,还有谁在场了。”

“您将兰姨叫进来。”谢芳华道,“再吩咐个您信得过的人,守着门。”

英亲王妃点头,走了出去,见春兰守着门口,对她道,“你随我进去。”

春兰见英亲王妃脸色十分难看,她一惊,“王妃,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英亲王妃点点头,伸手敲敲门框,对外面喊,“来人。”

“王妃。”翠荷来到门口。

“你守着门,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让人进来。”英亲王妃吩咐。

“是。”翠荷垂首。

英亲王妃带着春兰进了内室。

春兰乍然进来,看到桌案上地面上都是血,又见谢芳华脸色苍白虚弱地坐在软榻上,她吓了一跳,“王妃,这……小王妃您……这是……”

她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了。

“那盆花被人下了毒,催发了华丫头体内的毒。”英亲王妃简单地道,“你想想,昨日你我注意这盆花时,还有什么人在场?”

春兰脸色发白地看向谢芳华,好半响,才能平息下惊骇,“您是说那盆金玉兰?”

“嗯。”英亲王妃道,“你仔细想想。”

春兰低头,仔细地想,“昨日……刘侧妃,府中的丫鬟婆子小厮,除了落梅居的人外,都调动了。”话落,她道,“难道是刘侧妃下毒?”

英亲王妃脸一寒。

春兰又立即道,“不对,您说是咱们在仔细观察金玉兰时有谁在场,那就不是刘侧妃,当时咱们在看那盆金玉兰时,刘侧妃早已经出去打点安排人了。”话落,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惊,“难道……不可能啊……”

英亲王妃看着她,“谁?”

春兰向外瞅了一眼,脸色发白,压低声音,“您和奴婢说完那盆金玉兰,是吩咐翠荷抱出去的。”

英亲王妃顿时看向外面。

内室的门紧紧地关着,她们在内室说话的声音小,外面隔着几间屋子和画堂,若是规矩地守在门口,应是听不见。

她沉默片刻,低声问,“你确定?”

“奴婢确定啊,难道真是……”春兰看着英亲王妃,低声说,“她可是王妃除了奴婢外最信任的丫头啊,王妃都已经给她选好了婆家,准备放出去嫁人的,而且那户人家的公子是个举人,有些才华,他嫁去做的是妻,不是妾,她也是极其中意的。不该……不该害小王妃才对。”

英亲王妃没说话。

春兰继续道,“可是除了奴婢和她,当时奴婢真不记得还有什么人在场了。”

英亲王妃偏头看向谢芳华。

谢芳华也没想到春兰说的是翠荷,她的确是除了春兰外,王妃信任的人,很多事情,都会交给翠荷,可见倚重。见英亲王妃看来,她道,“翠荷是在外面吗?娘何不将她叫进来问问。”

英亲王妃点了点头,对春兰说,“你出去,将她叫进来。”

“是。”春兰走了出去。

她刚走出外间,便“啊”地叫了起来。

英亲王妃一惊,立即快步走了出去,人未到,声先出去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春兰惊骇的声音止住了,回头见英亲王妃已经快步走出来,她伸手指着门口,“王妃,您……您看,她……”

英亲王妃看向门口,只见翠荷七孔流血,已经死在了门外,她面色一沉,“什么人干的。”

春兰说不出话来。

“来人!”英亲王妃大喝。

立即有府中的侍卫从暗处现身。

“你们可看到是什么人杀了她吗?”英亲王妃恼怒地问,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和谢芳华、春兰在内室说话,这么短短的功夫,翠荷竟然惨死在门口,而且没听到丝毫动静。

侍卫们也吓了一跳,齐齐地摇摇头。

一人道,“回王妃,属下们一直守在院外,没见到什么人。”

“难道是武功高手?”英亲王妃问。

一人又回话,“即便再高的武功高手,青天白日之下,要杀人,总能有动静有痕迹有风声,属下等人没听到。这样的白日,想要做到来去无踪地在王妃的院子杀人,并不容易。若真是高手杀人的话,那此人的武功应该比小王爷还要厉害。”

英亲王妃闻言道,“比铮儿还要厉害的武功高手,整个南秦有几个?”

“正是这个道理。”那人道。

“所以,应该不是外面来的高手杀人了。”英亲王妃说着话,打量外面。

因为春兰的一生尖叫,院外的丫鬟婆子小厮们都被惊动了,齐齐从各处跑出来,聚在院外,见春兰仰倒在门口,七孔流血,死相凄惨,都下得脸色发白,腿打软。

英亲王妃将人扫了一圈,怒道,“刚刚都谁在外面,可看到翠荷是怎么死的?”

众人齐齐摇头,无人说话。

谢芳华从内室里走出来,见英亲王妃气得脸色铁青,她道,“娘,我来看看。”

英亲王妃立即回头,“你怎么下地了?快回屋子里躺着?”

“无碍的。”谢芳华道。

“春兰,扶着小王妃。”英亲王妃连忙吩咐春兰。

春兰应了一声,连忙扶住谢芳华。

“扶我上前,我看看翠荷的死因。”谢芳华道。

春兰点点头,扶着谢芳华来到翠荷的近前。

众人看着谢芳华,这时候,即便翠荷的死触目惊心,但他们依然发现小王妃的脸色极其的苍白,身体虚弱,像是得了大病一样。早先见谢芳华来正院的人不解,半个时辰前,小王妃气色还是极好的。

不过无人敢问。

谢芳华将翠荷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直起身,对英亲王妃道,“是虫咒之术。”

英亲王妃一惊,“虫咒之术?”

“嗯,就如在西山军营时,范阳卢氏的子嗣的死一样,是虫咒之术。不过,这个虫咒之术更霸道,使人七孔流血而死,且死相凄惨。”谢芳华道。

“到底是什么人给她下了虫咒之术?”英亲王妃心下胆寒,握住谢芳华的手。

谢芳华没说话。

英亲王妃怒道,“西山军营也就罢了,堂堂英亲王府,竟然也有人对婢女下了虫盅之术,惨死在我门外。”话落,她道,“去请王爷立即回府。”

“是。”喜顺闻寻赶来,也吓得脸发白,闻言连忙去了。

“去请大公子、大少奶奶、刘侧妃,以及府中的所有人,都到这里来。”英亲王妃又吩咐。

“是。”有人立即去了。

“春兰,去取府中所有人的名册,我要点人。”英亲王妃又吩咐。

“是。”春兰慢慢地松开谢芳华,转身去了。

英亲王妃伸手握住谢芳华的手。

谢芳华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手指在抖,她轻轻地握了握,“娘,我没事儿,您没事儿,就不可怕,您别急。”

英亲王妃回握住她的手,转身拉着她进了里面,坐在椅子上,对她道,“竟然在英亲王府,在我的院子里,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这样的事儿,如何不让人心里发寒?”话落,她又道,“娘不是害怕,是觉得竟然连咱们府里也不安全了。”

谢芳华抿唇,“有些作恶的东西一日不除,天下哪里都不安全,不止咱们府里。”

英亲王妃闻言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大约两炷香后,刘侧妃、卢雪莹、府中一众侍妾、丫鬟婆子小厮都聚到了正院。

刘侧妃和卢雪莹碰到门口,对看一眼,都不解地摇摇头,一同走了进来,当看到门口惨死的翠荷,齐齐吓了一跳,刘侧妃更是惊呼出声,卢雪莹毕竟有些骑射功夫,底子好些,虽然也吓了一跳,但没向刘侧妃一样惊呼出声,伸手扶住了刘侧妃。

刘侧妃定了定神,“王妃姐姐,出了什么事儿?”

“你们来了?进来说话。”英亲王妃出声示意二人进来。

二人迈过翠荷,进了画堂。

卢雪莹扶刘侧妃坐下,立即对谢芳华关心地问,“弟妹?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

谢芳华还没开口,英亲王妃便将花有毒,毒了谢芳华,她正询问春兰有谁碰过这花,翠荷便惨死在了外面的事儿简略地说了一遍。

“可要紧?可请了太医?”卢雪莹立即问。

“她的医术自然用不到请太医。”英亲王妃道,“可是着实伤着了,她的身子本来就不好。不知道是哪个心狠手辣的,竟然要害她的性命。”

“王妃可请了衙门的人?让衙门的人来查,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赶在咱们王府害人。”卢雪莹道。

“先等王爷和大公子回府后再说吧。”英亲王妃摇摇头,“虫咒之术,衙门的人不见得彻查得了。”

卢雪莹想想也是,点了点头,对谢芳华关心地道,“弟妹,你这副样子,让人看着实在骇然,还是快去床上躺着吧。赶紧熬药服下才是。”

“对,什么也不及你的身子重要。”英亲王妃立即道,“你快开个方子,先熬药。”

谢芳华点点头。

卢雪莹站起身,亲自给她将纸笔递到跟前,她提笔写了个药方,对外面喊,“侍墨。”

“小姐。”侍墨也吓坏了,立即走了进来。

“你拿着药方去熬药。”谢芳华将药方递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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