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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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顿时呆了。

苏风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和递到他面前的手,心里火辣辣的感觉被一盆清水浇了个干净。她有再大的火气和郁气也被他泄了个干净。瞅着他倔强的脸,心里暗骂,这个无赖,这个祖宗!

她真是欠了他八十辈子。

她额头突突地跳了两下,伸手按在了他手腕的脉搏上。

陈述眼睛睁大。

苏风暖认真地给叶裳把了把脉,放下手,对他说,“心血虚弱,体疲力乏,不寐多梦,急躁易怒,口干而苦,不思饮食。”

“严重?”叶裳看着她挑眉。

苏风暖道,“说严重也有点儿严重,说不严重倒也不严重。是因为你身体的伤一直未好好将养,尚未痊愈,再加之忧思过甚,神思劳累,才造成肝火旺盛,脾肾失衡。好好用药,调理一阵子就会好了。”

叶裳“嗯”了一声,面容也和缓了下来,声音也不那么冷了,“那你给我开个药方。”

苏风暖点头,“好。”

陈述下巴几乎掉地上,上前一步,敬佩地看着苏风暖,“苏小姐,你真会医术啊?”

苏风暖对陈述微笑,“是啊,二公子以后有什么头疼脑热,可以找我。”

陈述刚要点头,叶裳却转过身道,“进府里来写药方子吧。”

苏风暖提着裙摆,跟在他身后,进了容安王府。

兰雨早先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想着叶世子果然如传言一般确实脾气不好,想来早先在王府是板着脾气了。她刚刚都快吓死了。连忙小心翼翼地跟在苏风暖身旁,随着她进了容安王府。

来到会客厅,叶裳吩咐人取来纸笔,交给苏风暖。

苏风暖提笔,刷刷几笔,便写好了一张药方。

陈述先一步伸手拿过来,赞叹道,“好字!真不像是出自女子之手。”

苏风暖笑道,“我常年喜好舞刀弄剑,写出来的字也是龙飞凤舞,不登大雅之堂。二公子切莫夸我。”

陈述刚要说什么,叶裳却一把夺过药方子,对外面喊,“千寒。”

“公子。”千寒连忙走了进来。

叶裳将药方子递给千寒,吩咐,“按照这个去抓药。”

“是。”千寒拿着药方子去了。

叶裳转身坐在椅子上,对苏风暖道,“将你与表兄如何带出那东湖画舫沉船的涉案人经过仔细与我说一遍。”

苏风暖看着他,“你没问我师兄?”

叶裳摇头,“他累了,昨日回来便在去歇下了,至今还没见着他。”

苏风暖想着这些日子师兄遵从叶家主吩咐彻查东湖画舫沉船的涉案人,又与她一起耗费一番心力将他带回京,确实累得很。点了点头,比外公问起说的仔细地说了一遍。

叶裳听罢,挑眉,“距离灵云镇百里外的源城?”

苏风暖点头。

叶裳又挑眉,“从暗器的布置手法上,像是出自以机关暗器著称的林家?”

苏风暖依然点头。

叶裳眯了眯眼,道,“不知道灵云大师被刺杀时,机关暗器,是否也出自林家?”话落,他问,“你当时在灵云寺可知道?”

苏风暖一怔,当时她只想着照顾老和尚的伤了,交给了许云初,倒是没去案发现场跟着彻查,忽略了这一点儿,后来得知叶裳高热,便匆匆回京了。她摇摇头,“不知道,我没去案发现场看过,不知道什么样。”

叶裳偏头对陈述道,“派个人给许云初传信,就说将当时害灵云大师的机关暗器带回京来查。”

陈述立即道,“许云初会听话?”

叶裳嗤笑,“我是在查案,他手里有证物,为何不给?自然会听。”

陈述点头,站起身,“我这就吩咐人去给他传信。”话落,立即出了大厅。

陈述一走,厅中只剩苏风暖和叶裳了。

叶裳瞅着苏风暖,找到了独处的机会,便开始发难,“你即便收到表兄的传信,也该告诉我一声,你这两日离开,我寝食难安。”

苏风暖无语地看着他,“当时你正在与轻武卫训话,我怎么与你说?再说,我不过离开两日,你寝食难安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日日被你看着不成?”

叶裳绷起脸,“你就不会给我留个纸条?说白了,还是没拿我当回事儿,不知道我担心你。”

苏风暖一噎,“你用不着担心我啊,我的武功你又不是不知道,谁能害了我?”

叶裳沉了脸,“就算我不担心你,也该知道你突然离开去哪里了。以前也就罢了,如今你回京了,和以前不同了,你有没有自觉?”

苏风暖瞅着他,点头服软,“好,以后我培养有自觉。”

叶裳看着她,要求道,“以后你若是离京,或者干什么去,必须告诉我。”

苏风暖见他正经极了,眼底还有青影,可见这两日因为他真没睡好,她确实应该告诉她一声,尤其是一去两日夜。点头,“行,答应你,以后再因为什么事儿离京一定告诉你。”

叶裳闻言暂且放过此事,又继续发难让他最生气也是最在意的事儿,板着脸说,“你倒是好得很,叶昔是你师兄,你这么多年,都没与我透露一个字。”

苏风暖想着果然他最气的是这个,见他又要发怒,她立即软了口气说,“起初小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是叶家嫡子,更不知道是你表兄,是后来才知道的。我想着叶家人多少年不再你面前出现,你嘴里不说,但心里在意,怕你知道了心里不舒服,便隐瞒了。”

叶裳冷哼一声,“这么说,还是为了我好了?”

“废话!”苏风暖没好气地看着他,“否则他是我师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干嘛瞒你?还不是为了你吗?你的小心肝脆弱的跟什么似的。”

叶裳一噎,被气笑,“我的小心肝何时脆弱的连这个也听不得了?”

苏风暖眨眨眼睛,也笑了,软声软语地说,“好,你的小心肝不脆弱,是我太脆弱不敢跟你说。你大人有大量,我错了。”

叶裳收了笑,又绷起脸,接受她认错,“下不为例。”

苏风暖无语地点点头。

她本来以为这事儿就揭过去了,刚要松一口气,叶裳却看着她问,“在你心里,是我好还是你师兄好?”

苏风暖翻白眼,“你问的这是什么话?”

叶裳却盯着她不依不饶,“不好回答?”

苏风暖这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走来,她偏头看了一眼,不是陈述回来了,而是叶昔来了,显然叶裳是见他来了故意这么问的,她觉得脑瓜仁都疼了,索性不语。

叶裳却不放过她,依旧问,“在你心里,是我好还是你师兄好?你若是不答,今天我就扣你在我府里,不让你回府了。”

苏风暖瞪眼,佯怒,“你敢扣我?我如今来容安王府请表兄去做客,可是青天白日,马车从王府出来一路到容安王府,多少人看见了。你扣了我,像什么话?”

叶裳道,“敢,不像话也叩。”

苏风暖依旧瞪着他。

叶裳挑眉,“你不信?”

苏风暖伸手扶额,有些恼地站起身,向外走。

叶裳快速地站起身,一把拽住她胳膊,向门外看了一眼,见叶昔在门外不远处停住了脚步,没进来。他强硬地说,“我扣你就扣了,多少人看见你来了又如何?你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就告诉我实话,若是不怕别人知道不对劲,就有本事别说。”

苏风暖恼怒,“叶裳!”

叶裳盯着她,“你说不说。”

苏风暖见他眼底神色十分执着,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她觉得脑袋疼的快要裂开了。暗骂一声无赖混蛋,跟个三岁孩子没两样,向门外看了一眼,隔着珠帘,看不到师兄作何表情,没进来,估计是知道他们闹作一团了,不好进来,她觉得丢脸死了。没好气地道,“你,行了吧?”

“当真?”叶裳扬眉。

“废话!”苏风暖瞪着他,“还不放开!”

叶裳慢慢地笑了,伸手拢了拢苏风暖发丝,声音忽然柔的滴出水,“就知道在暖暖心里,我是天下最好的。”话落,他伸手拔掉了她头上一支用做装饰的发钗,拿在手里,反手拉了她来到门口,挑开珠帘,对站在外面的叶昔笑吟吟地说,“表兄,你听到暖暖的话了吧?在她心里,我比你好。当然,在我心里,谁也不及她。你今日去王大人府里喝酒,可别把这话当酒喝了,可要记住了。”

苏风暖觉得他确实病的不轻。

叶裳似乎读懂了她眼中的含义,对她道,“我何止病的不轻?我是相思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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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二更~

第八十九章 威胁婚约

什么叫做相思成狂?

苏风暖失语半响,红着脸羞愤地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道,“你够了啊。”

叶裳顺势放开她的手,“我对我的病透彻得很,半丝都没说错。”话落,他挑眉,眉梢微沉,“难道你刚刚说的不是真话?”

这副神色,这副语气,摆明了如果她敢摇头,他就要她好看,随时可以变脸。

苏风暖撇开头,妥协,“真话,真话。”

叶裳扬眉看向叶昔,眉眼露出得逞的笑意。

苏风暖觉得他这么多年都白活了,时光倒回去十二年前,稚龄的他都比现在像大人的样子。

叶昔负手而立,清贵的世家公子底蕴在他身上一览无余,此时他面带微笑,看着苏风暖和叶裳,眼底有那么一丝不明的意味。对上叶裳斜睨挑衅过来的眼神,明显的昭示自己主权的态度,也未曾改了他笑容里别致的意味,他笑着说,“表弟放心,我不擅饮酒。”

叶裳眯了眯眼睛,同样意味不明地道,“那就好。”

苏风暖懒得再理他,觉得再待一会儿,她一准受不住拿剑捅他,对叶昔说,“师兄,外公知道你来京,请你去府中做客。”

叶昔笑着点头,顺着她的话说,“外公太客气了,不用他请,我也是要去拜见的。走吧。”

苏风暖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叶裳倚着门框,听见叶昔的那声外公,脸沉了沉,凉凉地说,“表兄还是要注意对王大人的称呼才是,免得有心人揣测,生出事端,毕竟这里是京城。王大人只有三个外孙子,可不曾又多出了谁。”

叶昔失笑,“师妹与我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妹,她的外公,我称呼一声外公原也没错。”

苏风暖深以为然。

叶裳刚要再发难,陈述已经折转了回来,大声问,“苏小姐要走了?”

苏风暖收起了一肚子的愤懑,对陈述笑着点头,“叶世子和二公子还有正事儿要忙,我便不多打扰了。”

陈述点点头,见叶裳站在门口,视线凉凉的,没有送客的打算,便自己送她和叶昔出府。

来到容安王府门口,苏风暖谢了陈述相送,和叶昔上了马车,离开了容安王府。

陈述见王府的马车离开,转回身,快步折了回去,见叶裳还站在门口,明媚的阳光也不能让他洗去面上身上的阴霾,他看着他,不满地嚷,“喂,人家苏小姐不计较你百般刁难,给你看了病,开了药方,你怎么还这副冷冰冰好像她欠了你多少银子的样子?”

叶裳冷哼了一声,“她本来就是欠了,八百辈子都还不完。”

陈述一呆。

叶裳看了一眼天色,转身回了屋。

陈述也看了一眼天色,觉得这太阳一直挂在天上啊,东出西落的,没变过,这叶裳怎么就这么……不对劲呢。

离开容安王府,上了马车回王府的路上,苏风暖没了叶裳的搅乱总算觉得心里舒坦了些。

叶昔靠着车壁,看着苏风暖一下一下地揉着眉头,随着她手轻揉的动作,蹙着的眉心渐渐舒展,脸上的神情也渐渐地舒展开了。他微笑地看了她半晌,才开口,“师妹这些年可真不容易。”

苏风暖手一顿,抬眼看叶昔,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无奈地道,“越活越回去了,跟三岁的孩子没两样。胡搅蛮缠,无赖至极。”

叶昔轻笑,看着她无奈郁郁的模样,笑着说,“总归是被你惯的,怨不得他。”

苏风暖彻底无语,她什么时候想惯出这么一个无赖混蛋了啊,那无赖混蛋拧巴倔强的破性子,能不能把他塞回去重新改造?

叶昔似乎能看透她心里所想,摇头,打破她的美好愿望,“不能了。”

苏风暖嘎嘎嘴,深深地叹了口气,郁卒地说,“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叶昔大乐。

苏风暖一心郁闷,对面坐着的这人乐得开心,她抬眼瞪他,“师兄,幸灾乐祸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会遭报应的。”

叶昔瞅着她,更是乐得开心,“这天底下,你这小丫头就从来没怕过谁,连师父的胡子都敢扯,气急了连师父都敢打,活脱脱一个小魔王。我本以为,你任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如今可算是见识了这个第一。正所谓,东风压倒西风,别说我以后遭不遭报应了,如今你可不是正在遭报应?”

苏风暖闻言几乎被噎断气。

叶昔似乎心情很好,瞅着她半晌没言声,一副愤恨至极却又被无可奈何被他快噎死了的模样,着实好笑,他笑了一会儿,对她说,“表弟在意你,又没什么不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正是一段大好良缘啊,姑姑在天之灵,当欣慰了。”

苏风暖所有情绪在他说出这句话后,一下子如潮水一般退了去,低下头,垂下眼睫,盖住眼底的神色,小声说,“什么大好良缘?孽缘还差不多。”

叶昔瞅着她,挑眉,“容安王府的叶世子与将军府小姐门楣相对,你与他又自小相识相知,你对他又娇惯爱护至此,怎么不是大好良缘?”

苏风暖摇头。

叶昔蹙眉,“可有什么为难之事?”

苏风暖抬起头,看着他,眼底清澈,无波无澜,摇头,认真地说,“师兄,没有什么为难之事,不过我是不会嫁给他的。”

叶昔眉头蹙紧,看着她半晌,也认真地道,“师妹,我们也认识七八年了吧?我还记得,当年,你对师傅说,要学把江湖攥在手心里的武功,为了护一个人,终此一生。师傅说没有,你一生气就说不拜他为师了,另外去找天底下武功最厉害的人。他不依,你就撒泼打滚,揪了他胡子,把师傅下巴揪的红肿一片。”

苏风暖想起当年,忍不住笑了,“师兄记性真好。”

叶昔看着她,“后来师傅说要将江湖攥在手中,不是武功有多厉害就能办到,而是要懂得抓住人心,学谋心之术。”

苏风暖点点头。

“于是,师傅倾毕生所学,不止教了你武功,也教了你谋心之术,还教了其它。”叶昔又道,“后来,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几年,果然将江湖攥在了手中。”

苏风暖又点点头。

叶昔看着她,“师妹,你对谋心之术,可谓是炉火纯青,能看透别人的心,不可能看不透自己的心。表弟的心明摆着放在你面前,你当看得透。而你自幼便天赋聪颖,异于常人,自己的心当该也看得透,他对你的心与你对他的心,未必不一样。”

苏风暖静静听着,没说话,也没反驳。

叶昔瞅着她,“如今你这样说,我却不懂了,到底为何不是良缘?却是孽缘?”顿了顿,他道,“你知道从师父去了,师兄这些年凭地无聊,没什么事儿时,闲心和好奇心最多。你若是不告诉我,我也忍不住想一探究竟,给你挖出来。”

苏风暖失笑,看着他,“师兄,你真是太闲了,至今叶家主还没押你回去接手叶家吗?”

叶昔道,“祖父是想押我回去,恨不得我立马接手叶家,不过你知道的,跟师傅和你待久了,我这心肠啊,也坏的快死了,我若不是自愿,他押不回去,几百年的世家基业我也不看在眼里,束缚不住我。”

苏风暖默了默,瞪着他,“我心肠好着呢。”

叶昔挑眉,“没看出来。”

苏风暖道,“那是你没长一双看出来的眼睛。”

叶昔失笑,“你说不说?我这好奇心可是不容易打发的,今日你外公请我喝酒,我不擅饮酒,但又不能推脱,一旦喝醉了,胡言乱语几句,也不是不可能的。”

苏风暖翻白眼,“师兄,这威胁人的伎俩,我从小就用惯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叶昔一默,“那这样说吧,师傅临终前,嘱咐我照顾你,你的终身大事,我更该上心。表弟待你极好,而你对他也舍不得伤半分,我就把你们这两根麻花往一块儿拧拧?做一回月老,牵一回红线。”

苏风暖看着叶昔,眨巴了两下眼睛,忽然说,“师兄,师傅临终前,你赶回去,只听到他说了一句话,可是没听到前面那些话,他就挺不住去了,你可知道,前面他都跟我说了什么话?”

叶昔瞅着她,“我当时问你,你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苏风暖也瞅着他,笑吟吟地说,“你只听到师傅让你好好照顾我,却不知道,师傅前面的话与我说的是,让我以后嫁给你,由你好好照顾我。”

叶昔一怔,顿时呆了。

苏风暖看着他这副愣住呆住的样子,鲜少有什么事儿,让她这个师兄如此模样的,她顿时一腔郁气没了,心情大好,十分开心地看着他,“师兄,这是真的,我可没骗你,如今你知道了,这是师傅临终遗言,你难道还想帮我去牵别处的红线?那你头上可就戴了一顶大绿帽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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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洞悉人心

叶昔呆愣了半晌,才瞅着她说,“不可能,你这小丫头胡诌,师傅怕你在外面混闹,挨揍挨人欺负,才让我照顾你。在这以前的话,估计是嘱咐你少做点儿孽,免得遭报应。”

苏风暖叹了口气,“你不信就算了,地底下去问师傅好了。”

叶昔顿时伸手狠狠地敲了一下苏风暖的脑袋,“小丫头,你这是咒我呢,师傅好不容易摆脱你我这俩麻烦,肯定不待见我再下去烦他。”

苏风暖被敲了一下,揉着脑袋,也不恼,想着她寻常惯于胡闹,她这个师兄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也十分之喜欢胡闹,他那个疯道士师傅以前总喜欢以折磨人为乐,后来收了他们为徒,自己遭了报应,被他们两个折磨的苦不堪言,死的时候笑的可开心了,口口声声说总算摆脱他们了,让他们活久点儿,别去地底下找他,他想清静些年。

她看着叶昔,想起以前的事儿,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叶昔似乎也想到以前的事儿,也忍不住笑了。

苏风暖还是不想他太欢乐,对他说,“师傅临终前,确实说了这样的话,师兄若是不信,我这里有听音铃,你知道,听音铃能记忆声音的。我把师傅临终前的话记忆下来了。”

叶昔扬眉,“信你才怪。”

苏风暖瞅着他,笑的不能再开心,“你还别不相信我,这就给你听。”话落,她伸手入怀,捣鼓半天,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小风铃,她将风铃递给叶昔。

叶昔伸手接过,在风铃上轻轻弹了弹,风铃没动静,他抬眼看苏风暖。

苏风暖瞅着他说,“哦,为了怕它在我身上总乱响,我用了点儿内力将它给禁锢了,你用师傅教的破春风指法,破了禁锢,自然就听见了。”

叶昔闻言指尖凝聚了指法,又弹了弹风铃。

须臾,风铃响起了一串悦耳的响声,响声之后,便是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虽然断断续续,但还是叫人听得清楚。

的确……

的确是临终遗言……

叶昔手一抖,风铃掉在了他腿上,他抬眼瞅着苏风暖。

苏风暖听着风铃内传出的声音,一字不差地听了一会儿,看着叶昔的模样,更开心了,感慨说,“果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我自己独自听了三年,还是与师兄一起听最开心了。”

叶昔看着她,瞪眼半晌,伸手拿起风铃,又听了一遍,果然是真的。他用破春风弹了弹风铃,重新锁了禁锢,它顿时没了音。他拿着风铃问苏风暖,“你竟然真用它记忆了师傅临终遗言,你……你可真是……你记忆它做什么?”

苏风暖眨巴了眨巴眼睛,无辜地说,“师傅只有我们两个弟子,我当时以为你赶不去见他最后一面了,想给你留点儿念想,我也想自己以后时常能听到这疯老道的声音,所以,就记忆了它,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你,谁知道,你今天非要逼我。”

她说的太无辜,语气无辜,表情无辜,整个人都在诉说着她的无辜。

叶昔却觉得她这副样子才是最不无辜的人,她一定故意的,这小丫头从小到大,做什么事儿都不是没一定道理的。他瞪着她半晌,清贵雅致名门世家底蕴的良好风度荡然无存,声音从牙缝挤出,恶狠狠地说,“臭丫头,你做的好得很,真是好极了。”

苏风暖点点头,笑成了花一样,“我也觉得我做的不错,师兄好久没夸我了。”

叶昔猛地挥手挑开了车厢帘幕,看向外面,恼怒地说,“停车。”

这时,马车正走在街上,车夫闻言立即停下了车。

叶昔顿时跳下了马车。

苏风暖伸手拽了他一把,没拽住,也随着他跳下了马车,繁锁的衣摆拉出长长的弧度,但因为她动作利索,倒也没刮到哪里,她看着叶昔,“师兄生什么气啊?说起来,你我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

叶昔额头跳了跳,回头剜了她一眼,抬步就走。

苏风暖立即拽住了他衣袖,生生地用了力,将他拉得止住脚步,“只要你不再牵红线,我也不对你逼婚。”话落,她道,“你若是乱牵红线,我也少不了要拿着听音铃去找叶家主逼婚了。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祖父十分敬重师傅,一旦听了他临终遗言,这婚事儿,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叶昔额头冒起了青筋,扭头瞅着她。

苏风暖仰着笑脸,阳光打在她脸上,丝毫不畏惧,威胁起人来,也一副阳光明媚的样子。但她这样开心至极的明媚笑脸里,在叶昔看来,里面却住了一只大恶魔,实在可恶至极。

叶昔瞅了她半晌,见她始终开心着笑意丝毫不减,他额头的青筋慢慢地褪去,忽然笑了。

苏风暖眨巴了两下眼睛。

叶昔笑看着她,“小丫头,心眼子真弯,威胁起人来,果然最拿手。你既然这样威胁我,我也不探究了。但是……”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那小子可禁不住你这样,到时候伤了他,你可别心疼。”

苏风暖顿了那么一瞬,放开他袖子,轻轻扁嘴,“心疼什么的,又不能当饭吃。”

叶昔哼了一声,拂了拂被她拽得褶巴的衣袖,抬步走向不远处一家墨宝阁。

苏风暖跟在他身后,“师兄去墨宝阁做什么?这是你叶家的产业吧?”话落,她“唔”了一声,说,“去外公府里做客,是要给外公送见面礼的,彰显你世家良好的脾性和教养,外公最喜欢泰安的香浅墨砚,就送这个吧。”

叶昔脚步一顿,回头瞅了她一眼,“师妹这洞悉人心的本事愈发炉火纯青了。”

苏风暖笑着说,“师兄其实也不差的,总归咱们俩是一个师傅教的。”

叶昔转回身,有些恼地进了墨宝阁。

苏风暖收了笑,抿了一下嘴角,又笑了,跟了进去。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墨宝阁,彼此说着话自然牵扯了心思,都没注意临街一辆马车驶过来,车帘子挑起,正露出许云初的脸,向这边看来。

马车内,除了许云初,还坐着他的妹妹许灵依。

许云初将车帘子挑起时,许灵依自然也看到了进了墨宝阁那一男一女的身影,她看了一眼,又偏头看许云初,问,“哥哥,那二人是谁?不曾见过。”

许云初往别处扫了一眼,看到了王府车牌的马车,他若有所思,“听说昨日苏府小姐和叶家公子一起回了京城。那二人莫不是苏府小姐与叶家公子?”

许灵依闻言愣了一下,“那人是苏风暖?”

虽然刚刚匆匆一瞥,她就进了墨宝阁,但她还是看清了她的背影,一身锦绣绫罗,端庄娴静,高高的云鬓,朱钗环绕,腰背笔直,行止优雅。与在太后面前失礼放肆从皇宫里传出粗俗无礼如乡野丫头名声的苏风暖天差地别。

她怎么会是苏风暖?

许灵依没听到许云初说话,也觉得不可能是她,便自我否决,“哥哥,不会是她吧?那王府的马车也许不是那二人乘坐的。”

许云初道,“我也好久没去墨宝阁了,不知道可有什么新鲜物事儿,你先回府,我去看看。”

许灵依立即说,“我与你一起去,我也想去看看。”

许云初闻言也不反对,点点头,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到了墨宝阁门前,二人下了马车。

苏风暖听到外面的动静,隔着墨宝阁的雕花窗子,便看到了许云初和许灵依,她目光动了动,对叶昔悄声说,“师兄,我进里面躲躲。”说完,便轻轻一跃,跳过人家展示的柜台,闪身进了里面。

掌柜的和小伙计都愣了愣,叶昔也愣了愣,转头向外瞅了一眼,了然,没做声。

见自家公子不做声,掌柜的和小伙计自然也当没看到,更不做声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许云初和许灵依迈进墨宝阁的门槛,便见除了墨宝阁内的掌柜和小伙计,只有叶昔一人,他站在柜台前,他的面前摆着上好的文房四宝,笔墨纸砚。没看到苏风暖的影子。

许灵依纳闷,四下扫了一圈,里面的人该做什么做什么,没什么异常。

掌柜的见到二人,立即笑着上前,“小国舅和许小姐光临,府中可是又缺什么物事儿了?”

许云初对掌柜的笑了笑,“只是路过,想看看墨宝阁近日可有什么新鲜物事儿。”话落,他看向叶昔,温和有礼,“这位难道就是叶公子?在下许云初,久仰了。”

叶昔慢慢转过身,看了许云初一眼,世家公子底蕴风度被他诠释的淋漓尽致,含笑打招呼,“原来是小国舅,在下对小国舅才是久仰大名。”

“叶公子过奖了,云初今日刚回京,没想到就碰到了叶公子,甚幸。”许云初微笑,状似无意地问,“只叶公子一人来独自逛墨宝阁?叶公子多年不进京,这京中怕是都不熟悉了吧?怎么不曾有个引路人?”

叶昔微笑地说,“我师妹陪我一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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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情深意厚

许云初好奇地看着叶昔,“哦?叶公子师妹?”

“苏府小姐,是我师妹,她做疯丫头在外面疯跑时,机缘巧合下与我拜了同一个师傅。”叶昔也不隐瞒,笑着说。

“既然是她陪你来,怎么不见她?”许云初露出纳闷的神色。

叶昔笑着说,“她内急,去里面方便了。”

许云初愣了那么一下,有些尴尬,自然不好再多言,转头对那掌柜的说,“最近墨宝阁可有什么新鲜物事儿?”

掌柜的看了叶昔一眼,摇头,“最近没什么新鲜物事儿,过两日会有一批好东西,到时候小老儿差人知会小国舅。”

许云初笑着点头,“有劳了。”

叶昔笑看着许云初,“我听闻灵云大师遭遇刺杀,事情十分棘手,小国舅是在灵云寺处理此事,不该这么快就回京才是。难道是另有别事儿?急于回来?”

许云初点头,“灵云寺之案与东湖画舫沉船一案有着牵扯联系,皇上下旨,这两桩案子都交由叶世子全权彻查。云初自然不能再插手,便带着查出的些许证物,回京交由叶世子。早一日回京,也好使叶世子早一日查清。”

叶昔笑着点头,不再多问。

许灵依此时走上前来,给叶昔见礼。

叶昔含笑看着她,“国丈府小姐,倾国倾城,果然名不虚传。”

许灵依温婉端庄,闻言笑着摇头,“灵依当不上倾国倾城,叶公子如此夸奖,实在是让灵云脸红。”

叶昔看着她,温润浅笑,“许小姐不必自谦。”

许灵依依旧摇头,看着叶昔,试探地问,“叶公子住在容安王府?”

叶昔点头,“本来我是打算随师妹去苏府做客,不过苏夫人不在京,恐有不便,便住在容安王府了。”

许灵依闻言道,“听说叶世子几日前病了一场,叶公子定然知晓他的病可否好了?”

叶昔眉目微动,笑着说,“近两日,表弟为了办案之事,忧思多些,也不算大好。”

许灵依闻言秀眉染上一丝轻愁,轻声说,“叶世子素来不知爱惜自己,如今皇上将这么重的案子压在他身上,且他一直又是荒唐胡闹的性子,灵依真怕他受不住。”

叶昔笑了笑,“我师妹虽然一直以来混闹胡玩,不过她的医术却是学的不错。今日已经给他看过了,也开了药方子,仔细用药调养,想来不会有大碍的。”

许灵依一怔,“苏小姐会医术?且今日给叶世子……看过诊了?”

叶昔点头,笑着说,“师妹请我去王府做客,顺便给表弟看了看诊。”

许灵依咬唇,脸色有些许僵硬,“苏小姐的医术,难道比京中太医院的孟太医还好?比灵云寺的灵云大师还好?”

叶昔笑着说,“这倒是不知,没有比过。”

许灵依闻言不说话了。

许云初轻咳了一声,对许灵依道,“妹妹,我们回府吧。”

许灵依站着不动,看向里面,“苏小姐怎么还没出来?”

叶昔眸光又动了一下,“她吃坏了肚子吧。”

许灵依对许云初说,“哥哥,我还没见过苏小姐,不如咱们再等等。”

许云初闻言没意见,点了点头。

叶昔也没意见,随意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对掌柜的说,“将这一套香浅墨砚给我包起来,放王府的马车上去。”

“是。”掌柜的连忙将叶昔选中的东西包了起来。

许云初看了一眼,笑着问,“叶公子这是送给王大人的礼物?”

叶昔笑着点头,“师妹的外公,我也要尊称一声外公,今日去王府做客,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许云初点头。

许灵依看着叶昔说,“一套香浅墨砚,价值不菲,叶公子这礼备的可真是不薄,算上极厚了。想必许公子和苏小姐的师兄妹感情极好了。”

叶昔浅浅一笑,温润柔和,点头,“嗯,自然是极好的,师傅去世后,有一段时间,我和师妹守着师傅的坟头,相依为命了好些日子。若非我们都有着家里的身份牵扯,守着师傅坟头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

这话可真真是别具意味了。

许云初眉头一动,仔细地看了叶昔一眼,没说话。

许灵依则是看了许云初一眼,又看了叶昔一眼,笑着说,“苏小姐回京后,被皇上招进了皇宫,哥哥因为有事情耽搁,并没有见过苏小姐,叶世子那日也没进京,不过如今既然叶世子见过苏小姐了,哥哥稍后也会见到了。我也想知道,苏小姐是何模样,十分好奇。”

这话说的也是别有意思。

叶昔轻轻地笑了一声,一瞬间,似乎心情极好,“太后和皇上有意给师妹赐婚,这事儿都传遍天下了,我也知晓,不过我倒是不担心师妹被谁抢走,毕竟,我与师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可真算得上是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那种。”

许灵依闻言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叶昔竟然将这话说的这么直白,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许云初也愣了愣。按理说,叶昔是江南望族叶家人,叶家几百年的世家底蕴,是当今世上立世最长久的世家大族了,历经几朝,比如今一门出两后的国丈府底蕴还要深个二三百年。诗礼传书的规矩礼数教养品行自然都是顶极好的,这样的儿女情话,不该如此直白地说出来才是。可是叶昔竟然一点儿也不顾忌,说的理所当然且顺畅之极,偏偏从风度上,还丝毫让人不觉得丢叶家的脸。

墨宝阁内一时的静静的,内外不闻声音。

苏风暖躲在里间,自然将外面的谈话都听了清楚,不由得大翻白眼。他这个师兄,玩起人来,也是不要命的。不过嘛,正合她心意。

太后中意许云初,皇上中意叶裳,而若是大家得知她和叶昔师兄妹感情非比寻常的话,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都不敢轻易再论断她的婚事儿了。毕竟是牵扯了叶家嫡子,无疑,对她来说又是一重保障。

外间静寂了好半晌。

许灵依才回过神来,看着叶昔,试探地又开口,“叶公子这话,灵依听不懂,你和苏小姐……可是已经私定终身?”

许云初闻言,此时也看着叶昔。

叶昔笑了笑,心情依旧不错,随意地摇头,“未曾私定终身。”

许灵依又是一怔,“既然未曾私定终身,那苏小姐的终身大事便没有定准,叶公子不担心她被谁抢走,这个说法,确是让人费解。”

叶昔轻笑,看着许灵依为她解惑,“我与师妹,用不着私定终身,我便知晓她不会被谁从我身边抢走。这并不矛盾。许小姐养在春闺,不懂世间情趣,自然难以理解我与师妹之间的乐趣。若你以后多出外面开开眼界,也许就懂了。”

苏风暖闻言在里间险些笑出声,师兄这是拐着弯地说许灵依目光短浅井底之蛙呢。

许灵依聪慧,自然听得懂叶昔意有所指的话,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恼怒,她好好在与他说话,这叶公子却骂人,着实可恨。她刚要发作,便看到他满面笑容地看着她,目光清润柔和,似只是在说事实,没有真看低她的意思,尤其是他眉目与叶裳有几分相似。

她忽然想起,叶昔的姑姑是已故的容安王妃,也就是叶裳的母亲,他们是表兄弟。从他这番言谈神态语气来推断,可见与苏风暖有着极其深厚的关系,估计只差捅破窗户纸定终身了。那么,叶昔若是和苏风暖如此的话,无论是叶裳,还是哥哥,不出意外,怕是都与她不太可能了。

对于叶裳,她自然不想她娶苏风暖,对于许云初,她自然也不想哥哥娶苏风暖,虽然她还没见过苏风暖,但想着在太后面前那般放肆无礼至极的人,定然不是个好的,让她嫁进许家?她自然不喜也不愿。

许灵依心思转了好几个圈,便转没了恼怒,对叶昔笑着说,“太后和皇上有意给苏小姐赐婚,只不过因为灵云镇出事搁置了。但早晚应该也会提起,既然叶公子与许小姐情分非比寻常,还是要早些打算才是。毕竟苏小姐身份实在太受人关注。”

叶昔眨了眨眼睛,笑着说,“许小姐说的极是。”

许灵依见他不否认,这才转头看向许云初。苏风暖进宫那日太后召见,哥哥本没事儿,故意没进宫,自然是不想娶苏风暖,更不想被人左右了婚事儿,太后也不行。如今他连苏风暖的面都没见,再加之这叶公子明显将苏风暖据为所有物了,哥哥别说根本就看不上苏风暖,就算看上,以他的骄傲,也不会横刀夺爱去抢。

所以,苏风暖和哥哥是没戏的。

许云初听了二人你来我往一番言谈,面上没什么多余表情,事不关己地没插话。

许灵依忽然觉得,今日见不见苏风暖都没有必要了,就算她给叶裳看过诊又如何?早就听闻他十分嫌弃苏风暖像个野丫头一样舞刀弄剑粗俗无礼,若他知道叶昔和苏风暖的关系,自然更不会娶她。

叶裳那样的人,连皇上的旨意都敢抗,更别说谁能左右他的婚事儿了。她放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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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锦盒传信

许灵依想清楚这些之后,便觉得不见苏风暖也罢。

她笑了笑,对许云初说,“哥哥,看来苏小姐真是吃坏了肚子,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既然都在京中,早晚会碰见,你不是要去给叶世子送案件的证物吗?我们去容安王府吧。”

许云初点头,对叶昔拱手,“叶兄,改日再会。”

“再会再会。”叶昔也笑着拱手。

许灵依也对叶昔行了个告辞礼,兄妹二人转身出了墨宝阁。

叶昔看着那二人上了马车,马车向容安王府而去,他似笑非笑地转回头,看向里面,问,“你拉肚子完事儿了吗?再拉下去的话,快响午了。”

苏风暖从里面走出,向外看了一眼,撇撇嘴,冷哼,“这个许灵依,一肚子弯弯肠子,早晚肠子打结,把自己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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