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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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泽玉一怔,看着喜,他不大年纪,背着包袱,就如一个书童,他当即道,“皇上和我父亲都调派了人给我……”

苏风暖笑了笑,“无论是皇上,还是丞相,在京城待久了,虽然知晓江湖凶险,但也难以预料万全。孙公子收下他!有他在,保你此次查案顺利,不出纰漏。”话落,她道,“即便出了纰漏,也能保你性命无忧。”

喜立即拍着胸脯保证,“孙公子,我保证乖乖的,只跟着你,不妨碍你,你别看我年纪,我武功可不低的。”话落,他伸手一指,悄声,“你这两百护卫,我若是正当比武,能打一百,若是不正当比武,我全能杀了。”

苏风暖笑着拍拍他的头,“别吓到孙公子,的这么血腥,当心不带你去了。”

喜顿时怕怕地噤了声。

孙泽玉愣了片刻,哑然失笑,拱手,“多谢苏姐好意,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话落,他又转头对喜拱拱手,“公子有劳了!”

喜立即,“我当公子的书童就好,您叫我喜。”

孙泽玉笑着点头。

苏风暖见孙泽玉收下了人,便不再多,看着天色道,“天色不早了,孙公子启程!这一路落宿打点,不要住沿途的驿站,都交给喜就好,会有人提前安排好。京城是斗谋,看不见的血雨腥风,江湖是斗险,真正的刀锋剑雨,凶杀比京城狠。”

孙泽玉诚然地再次拱手,“听苏姐的!天气寒冷,你出来等了这么久,快回城!”

苏风暖颔首,打住话,转身上了马车。

千寒驱车前往京城折返。

孙泽玉在苏风暖马车离开后,收回视线,对喜,“你与我一起坐马车!”

喜点点头,与孙泽玉一起上了马车,队伍启程,继续赶路,前往沛城。

第一百零二章 避而远之

苏风暖马车回城后,途经荣华街,有一辆马车拦住她的路。

千寒看着眼前拦路的马车,顿时警惕地握紧了腰间的宝剑,清喝,“何人拦路?”

苏风暖一怔,又有人拦路?她挑开车帘,探头看向车外,只见标着国丈府的车牌,不同于许云初的马车,低调无任何装饰,这辆车的车厢拴着彩带,一见就知是女儿家乘坐的马车。

这时,那辆拦路的马车帘幕挑开,车中坐着的女子探出头,正是国丈府的姐许灵依。

许灵依的容貌本就姣好,如今的她,一双眸子更是勾魂摄魄,若是以前她的容颜清傲冷清,如今就带着丝丝魅惑与朦胧,让见到她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舍不得移开眼睛。

苏风暖已经猜到是许灵依,既然解了她的恨春风,又将计就计,为她布置了假的恨春风,许云初自然要放她出来走动。她适时地配合她的容貌露出惊艳的表情。

许灵依看着苏风暖面上的表情,露出得意的笑容,待她看了个够,才开口,“苏姐,数月不见,你不会是不认识我了?”

苏风暖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之后又用手揉揉眼睛,才看着许灵依,“是有些认不出了!数月不见,许姐的容貌更美了。”

许灵依笑意加深,一只手挑着车帘,一只手拢着青丝轻轻缠绕,看着她,“我听闻苏姐出城去送丞相府的孙公子了。我竟不知,苏姐除了叶世子,还喜欢丞相府的孙公子?”

苏风暖懒洋洋地一笑,,“许姐言过了,喜欢不上,恰逢孙公子前往沛城,我娘托他捎句话给我爹罢了。”

许灵依道,“即便如此,也不必到城外的五里亭,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之事。难道除了此事,苏姐另有见不得人之事儿与孙公子?”

苏风暖闻言真怀疑这许灵依和许云初到底是一个亲娘生的吗?怎么差别这么大,这种话也能得出来,真是枉为大家闺秀了。怪不得叶裳提起她就嫌恶,如今这短短几句话,已经让她觉得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她面色一下子淡了下来,懒得再与她虚与委蛇,对她不客气地,“许姐出身国丈府,也算是系出名门,这等龌龊话语,以后还是少为妙。”话落,她补充,“连我一个女人听着都不顺耳,更何况男人听了?许姐以后还是谨言慎行!告辞!”

话落,她放下车帘,沉声吩咐,“千寒,绕过去,绕不过去踏过去!”

“是!”千寒应了一声,脸色木然地看着许灵依,“许姐请让路,否则在下不客气了。”

许灵依见苏风暖翻脸就翻脸,这么两句话都受不住,暗想她可能中了,她出城在城外五里亭送孙泽玉定没干什么好事儿。心中如此想,她面上却笑着,“与人两句话就翻脸,苏姐出身将军府,也算是系出名门,我话语龌龊,你心若不龌龊,也不会与我恶言相向,可见是被我对了。”话落,她看着千寒,“千寒护卫,叶世子还不知道?他眼里揉不得沙子,也容不得水性杨花的女人不是吗?你可要好好地将苏姐的作为禀告给叶世子。”

千寒木着脸,“许姐请让路。”

许灵依落下帘幕,笑着吩咐车夫,“去胭脂铺。”

车夫调转马头,依照许灵依的吩咐,驱车前往胭脂铺。

千寒木着脸驾车前往苏府。

苏风暖坐在车中,想着叶裳多年来,一共招惹了两株桃花,一株桃花就是这许灵依,一株桃花是沈芝兰,这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为爱痴狂,不惜飞蛾扑火。

可惜她们看中的人偏偏是叶裳。

她马车回到苏府,苏风暖下了马车,去了苏夫人的正院。

苏夫人见她回来了,对她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苏风暖道,“在城外五里亭等了孙公子两盏茶,回城时在街上又遇到了国丈府姐,耽搁了片刻。”

苏夫人立即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眼,见她完好,才问,“国丈府姐没难为你?”

苏风暖顿时笑了,伸手挽住她胳膊,笑着,“娘,您女儿就算没武功了,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您怎么就不担心那许姐被我欺负?”

苏夫人拍拍她的手,道,“许姐在京中一众姐中,素来高人一等,仗着国丈府和两宫的势,颇不将人看在眼里。数月前,在中秋宫宴上,你与她对弈,虽然最后没论出个输赢,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伤了她颜面,这一次她遇到你,怎么会轻易饶你?”

苏风暖道,“是没轻易饶我,胡诌了些我不爱听的话,当即甩了她回来了。”

苏夫人闻言道,“同是一母同胞,她与国丈府的国舅差别怎么这么大?好好的一个女儿家,偏偏想不开,真是让人惋惜。”

苏风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苏夫人对她,“你快去歇着,刚刚裳传来话,晚上他与国舅一起来府里用晚膳。”

苏风暖想着叶裳和许云初一起来,看来他们联手查京城府邸查出些眉目了,她点点头,走了一圈,确实有些累了,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傍晚十分,叶裳与许云初一起来了苏府。

苏夫人在会客厅里备了晚膳,见到许云初后,苏夫人讶异地问,“我是听你病了,未曾想到这般严重,可看了太医?”话落,她偏头看了苏风暖一眼,“这里也没有外人,若不然让暖儿帮你看看诊?”

许云初想着关于给许灵依解恨春风之事,苏风暖显然连苏夫人也没告诉,他微笑地摇头,“只是与人动了武,受了些内伤罢了,太医已经看过了,无碍的伯母。”

苏夫人闻言道,“我看着你这孩子是个温和老实的,怎么也喜欢与人动武呢?动武伤身,以后还是要少动武才是。”

许云初笑着点头,“伯母得极是。”

苏夫人招呼二人入席用膳。

吃过晚饭后,苏夫人知道他们二人一起来,想必是找苏风暖有话,便出了会客厅。

苏夫人离开后,许云初对苏风暖歉然地道,“我听闻妹妹今日在街上拦阻姑娘,了些不堪的话……”

苏风暖抬手,打断他的话,笑着,“也没什么,事一桩,你不必觉得过意不去,苏姐是苏姐,你是你。”

许云初闻言住了嘴。

苏风暖见叶裳听闻许云初提起许灵依,脸色不好,她好笑地,“我即便没了武功,许姐在我面前也占不到便宜。”话落,她想起许灵依的模样,对叶裳叹了口气,“我今日也算是见识了许姐,实在是想让人想敬而远之,你若是不喜他,也不必理会什么借由假恨春风与她虚与委蛇了。我一刻都待不下去,没道理为了查幕后黑手难为你。”

叶裳闻言挑了一下眉,轻哼道,“我本来也没想为了查幕后黑手与她虚与委蛇,本世子不惯做这等事情。”

苏风暖顿时无语,原来他是已经打定了主意,她白这一番废话了。

许云初见二人这般谈论许灵依,虽然没面子,但自己的妹妹确实一言难尽,连他提起来都觉得难以启齿。他揉揉眉心,开始正事,“我查荣华街以南,王大学士府、丞相府、苏府、六部尚书府等一众府宅,到今日都查过来了。连普通寻常百姓的府宅也未放过,都仔细筛选了一遍。”

苏风暖看着他,“可有收获?”

许云初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份名单,递给苏风暖看,“林家入京后接触的人,太子未中无伤花前接触的人,月贵妃生前可能接触过的人,更甚至安国公、景阳侯生前有过不同寻常来往的人,都在这份名单上。”

苏风暖接过名单,凝眉细看。

叶裳距离苏风暖近,偏头与她一起看,片刻后,他眸光微微地眯了眯。

苏风暖看了片刻后,忽然笑道,“这可有意思了,纵横交错,看着没关心的两个人,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看着有关系挨得近的两个人,偏偏来往不多。”

叶裳从怀中也拿出一份名单,递给她,“你再看这一份。”

苏风暖伸手接过叶裳递给她的名单,同样看了片刻,忽然露出惊讶之色,须臾,也眯起了眸子,将名单递给了许云初。

许云初过目之后,眉心拢起一层云雾,也眯了眯眼睛。

两份名单摆在一处,千丝万缕的联系中,指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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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以静待动

晋王府一直是南齐京城里极其尊贵的一处府宅,晋王与先皇和容安王的父亲都是亲兄弟,是当今皇上的亲皇叔,叶裳论亲疏辈分来,要管他叫一声叔公。

自从容安王和王妃战死沙场,叶裳年幼失孤,独自一人守着偌大的容安王府,颇得晋王照拂。南齐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晋王对叶裳是真的好,虽然见面吹胡子瞪眼,但这么多年,私下里没少照拂他。更是都知道,以晋王为首的宗室向心力一直心向叶裳。

无论是许云初,还是苏风暖,以及叶裳自己,都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两份名单上。

叶裳和许云初两个人一个查荣华街以北,一个查荣华街以南,两份名单相关人员经过千丝万缕的联系核对后,拧成一股线,这股线齐齐地指向晋王府和晋王。

三人看着并排放在桌案上的两份名单,不约而同地沉默着。

从北周侵犯西境,到苏大将军临危受命前往西境抗敌,再到苏风暖重伤楚含大败北周回京,叶裳于灵云镇东湖画舫遭人刺杀沉湖,牵扯东宫,太子前往灵云镇,中了无伤花,叶裳破玉贵妃一案,牵出两大旧案,燕北告急,河间驿站被屠,秋风山被血洗,西境兴兵等等。

他们都知道,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搅动**,阴暗筹谋。

可是这中间竟然忽视了两桩十分要紧的事儿,一个是晋王奉命前往灵云镇查案,一个是叶裳在晋王府中毒……

即便三人遍数了京城身居高位,心思缜密,有谋略之人,包括国丈、丞相、王大学士、六部尚书等等,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晋王。

若非是许云初和叶裳联手深查数日,以二人的本事,两双手覆盖京都,将南齐京城的南北城翻了个翻,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晋王身上。

苏风暖想到那一日,师兄离开容安王府后,晋王便派人急急地喊走了叶裳,只她一人守着风美人,后来,千寒惨白着脸回府找她叶裳在晋王府内中了毒,她离府前往晋王府,发现叶裳中的是天下剧毒榜上排名前十的半步死。

半步死,顾名思义,离阎王殿的门槛前只差半步,沾之即发,毒入心脉即死。

她三哥有千年雪莲,千寒在找她三哥取千年雪莲的途中遭遇人截杀,后来,她质问叶裳时,叶裳对她了一番话,她至今依旧记得。

他,“晋王这些年,表面对我嫌弃,实则相护,我虽然明面气他,但对他自然也有着对长者的敬重。他有急事儿找我,我自然要去。背后之人也将这个算准了。到了晋王府后,明知那茶有毒,且是剧毒,若是想要入虎穴,得虎子,这毒我也是要喝的,否则如何能入套查案?将计就计?”

她当时本有些疑惑,冯盛皇上咳血,私下知会了晋王,晋王情急大骇之下找了叶裳,虽然合情理,但未免太巧了像精心布置好的一样。但因为背后之人确实谋算得厉害,与一把年纪看起来对叶裳惯会吹胡子瞪眼的晋王实在相差甚远,她也就随着他这一番话打消了。

更甚至,谁杀人会在自己的府邸里明目张胆地杀人?更何况是叶裳这样被皇上护着的人?容安王府都能进入大批黑衣人,晋王府进入黑手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后来,晋王大肆彻查府中追查凶手的同时,叶裳请旨查案,一时间掀翻了京中的天,于重重疑团中揪出了月贵妃。干脆地破了月贵妃一案。

当时揪出了皇上的大内总管冯盛,那时候得到的结论是冯盛本是晋王送给皇上的人,最后被月贵妃收买倒戈,于晋王府陷害叶裳,也是月贵妃指使。等等事情,都是出自月贵妃手笔。那一时间京城内外出现的一系列的密谋刺杀案都找到了源头。月贵妃被她一剑杀死,皇上焚烧了月贵妃宫,自此结案。

冯盛一死,叶裳曾经在晋王府的毒杀案也就没人再提了,甚至忘了。

从恨春风往回追溯,追溯到阎王渡、无伤花,甚至都没想起半步死。

这些年,晋王是真真切切地对叶裳表面冷脸实则相护,谁能想得到串在这一条线上的埋藏的最深的幕后黑手,竟然直指晋王。

这些事情若都有他的手笔的话,那么,他是真想叶裳死。

若非她相救,叶裳死一百次也有了。

三人沉默了足足有盏茶时间,许云初才缓缓开口,对叶裳问,“怎么办?”

叶裳面色浅淡,闻言问,“什么怎么办?”

许云初看着他,“月贵妃一案结了,十二年前容安王和王妃战死一案以及四年前岭山瘟疫一案也结了。如今,我们背后查的这些线索,做不得足够的证据,也只是能够推测找出这个人而已。我是,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叶裳摇头,“不怎么办。”

许云初闻言看向苏风暖。

苏风暖琢磨片刻,道,“我不太明白,若是晋王,他为了什么?江山皇位?他已经老了,还争什么?他的孙子刘焱,稚嫩纯真得很。教导出这样的孙子,晋王这个幕后黑手,也实在让人想不透。”

许云初道,“但凡有所为,必有原因。我与叶世子几乎翻遍了京城,既然是指向晋王,就不得不相信我们查得的结果。若非隐藏得深,谋算得深,又怎么会从这么多大案里摘出去,月贵妃死,安国公、景阳侯两府牵扯多少人都掉了脑袋,而他不沾染一丝半丝鲜血?至今让我们都难以置信?”

苏风暖叹了口气,道,“这两份名单,只能是挖出的线索,千丝万缕联系到了晋王,但做不得证据。更何况,随着月贵妃死,冯盛死,太子如今失忆,该断的都断了。我们如今确实不能将他怎么办。”

许云初点头,“既然如此,那……”

叶裳这时伸手叩了叩桌面,开口截住许云初的话,对他道,“还是以荣华街为界,你派人密切盯着荣华街以南,我派人密切盯着荣华街以北。”话落,他伸手点了名单上几个人名,“盯好这几个人。”

许云初低头瞅了一眼,“那晋王府呢?”

叶裳摇头,“晋王府以前如何,如今还继续让他如何。”

许云初看着他,“你是不想打草惊蛇?”

叶裳吐出一个字,“等。”

许云初了然,今年南齐京城内外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若背后真是晋王所谓,那么,如今叶裳好好的,他总会再次动手,这是以静待动。

苏风暖想起驰在晋王府的学堂,对叶裳道,“明日我想去一趟晋王府的学堂看看驰。从将他带回京后,便送去晋王府的学堂了,将近半年之久了,我再没见过那孩子。”

叶裳点头,“明日让千寒送你去。”话落,嘱咐,“不过你不能让千寒离开你半步。”

苏风暖见他没反对,对她露出笑意,“我知道了!我赶都赶不走他,不必你嘱咐。”

叶裳看着她愉悦的笑容,想着这样便高兴了,可真是好哄,原来让一个人开心,是很简单的事儿。他想起从回京后她住在容安王府,被他每日盯着照看,即便照看得再仔细,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儿,那些日子,也没见到她露出这样的笑容。

许云初对苏风暖道,“关于江湖,姑娘可查出一二?”

苏风暖想起凤老爷子传信林客出身望帝山,是望帝山的弃子,此时她还未查清楚,更何况事关望帝山,她不好。便摇摇头,对许云初道,“恰逢大雪,消息不太便利,我送出去的书信怕是要再过几日才能得到回复。”

许云初不疑有他,点头,“这一场大雪确实下得大,据有些地方飞鸟难度。”

叶裳站起身,对许云初道,“天色晚了,走!”

许云初点点头,也站起身,对苏风暖道,“姑娘的伤势看起来没什么起色,可能与劳心太过,忧思伤神有关。定要好生将养,不得大意才是。”

“我晓得。”苏风暖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许云初道,“这是疗伤内功的药,答谢你前些日子送了那么多好药给我。”

许云初看了叶裳一眼,见他没什么不悦之色,笑着,“多谢姑娘,那我就不客气了。”

二人离开后,苏风暖回了苏夫人的住处。

苏夫人见她回来,笑着问,“裳和国舅走了?”

苏风暖点头,对苏夫人问,“娘,您觉得晋王这个人,怎么样?”

苏夫人一怔,“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苏风暖道,“我回京也有数日了,想驰了,明日去晋王府学堂看看驰。晋王总归是长辈,我去晋王府学堂看驰,是否要先拜见他一番?想问问您的意思。”

苏夫人闻言点头,“是该先去拜见晋王。”

第一百零四章 寒冰源头

提起晋王,苏夫人便将晋王喜好什么,惯常作息,什么时间去拜访合适,等等交代了一番。

苏风暖没想到询问苏夫人一句,便从她嘴里听出了一大堆关于晋王的事儿,从喜好到日常等等,事无巨细。她听罢,好笑地问,“娘,您怎么对晋王知道得这么多?”

苏夫人闻言笑道,“裳没有别的长辈,多年来深得晋王疼护,你总归要嫁入容安王府,将来你们大婚后,除了要进宫去谢皇恩侍奉早茶,宗室一干人等,也要去拜一拜。虽然裳的身份摆在那里,是容安王府世子,将来要继承容安王爵位,不必全拜过来,或者很多人可以免了,但独独晋王不能免。你总要过晋王府去为晋王敬一杯茶。”

苏风暖眨眨眼睛,“所以?”

苏夫人笑着,“所以,从你和裳的婚事儿定下后,我便着人私下询问打听了这些事儿。虽然外面传言你没规矩是个乡野丫头被我宠惯坏了没礼数,但这给长辈孝敬之事,断然不能不敬和没礼数。”

苏风暖笑了笑,“娘,您考虑得可真周全啊!”

苏夫人摸摸她的脑袋,“娘就你一个女儿,你不耐烦去做这些事儿,娘都替你做了,你知道就好了。明日你去晋王府先拜见晋王一番也好,宗室一干人等都以晋王为首,晋王这些年对裳极好,以后他也是你的长辈,要多亲近一番。尤其裳很敬重晋王。”

苏风暖暗暗叹了口气,想着晋王与湘郡王何等相似?湘郡王在东境,人人好,天下传遍。而晋王在京城对叶裳身上,人人提起来,也都好。连她娘都这样。

“你怎么脸色不大对劲?”苏夫人看着她,“一起与人来往待客之道以及将来大婚的事儿,你每次都是这副神色。”话落,问,“你是不是心里还是不太赞同?觉得六礼定的太赶了?大婚之期定得太早了?”

苏风暖摇头,笑着,“没有,六礼的日子是叶裳定的,我也是同意了的。半年时间呢,没觉得太赶。”话落,道,“我是琢磨着明日过府,给晋王带什么东西好。”

苏夫人道,“将天香锦给晋王带去一盒。晋王也爱喝茶。”

苏风暖顿时笑了,“娘,我当初从叶裳手里打劫十盒天香锦,是给您喝的,您这么手松,送了这个又送那个,为了礼数,还剩几盒了?”

苏夫人笑着打了她一下,道,“原来你当初拿回十盒天香锦是从裳那里打劫的?”话落,她嗔了她一眼,“娘虽然爱喝茶,但好东西若是独享,也是失了味道。当初刚回京,给了冯公公一盒,后来在灵云寺,与灵风大师投缘,又送了灵风大师一盒,剩下的我喝了两盒,如今还剩六盒,你再拿去晋王府一盒,也还剩五盒呢。”

苏风暖闻言抽了抽嘴角,想着她娘送了冯公公一盒,冯公公死了,送了灵风大师一盒,灵风大师也死了。如今这再送给晋王一盒……

她面色有片刻古怪,忍不住好笑地,“娘,这茶啊,是叶裳孝敬您的,可不能随便送人的。有的人无福消受不起。”

苏夫人顿时瞪眼,笑骂,“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听娘的,明日给晋王送去一盒。他多年来对裳颇为照顾,受得起一盒茶的。”

苏风暖应承,“好,那我明日就带它去晋王府。”

苏夫人见她答应了,又嘱咐了两句在晋王府不准失礼淘气的话,便打发她回去休息了。

苏风暖从正院出来,见夜空繁星满天,其中有一颗星最亮,将周遭的星辰都比了下去。她对身后的千寒问,“千寒,你觉得我明日带一盒天香锦前往晋王府拜见晋王,合适吗?”

千寒垂首道,“晋王也是爱茶之人,应该十分喜欢天香锦。公子曾经在新茶出来时,送过去两盒。”

苏风暖笑着道,“天香锦万金难求,新茶下来,很多人抢都抢不着,叶裳一次就送去两盒。可见对晋王真是十分敬重。”

千寒低声,“王爷和王妃早逝,京城刘姓虽多,但很多人也不将世子看做是亲人,不会将一个遗孤稚子放在眼里,皇上护着世子,宗室子嗣们虽然不敢欺负,欺负不到世子,但都觉得他是煞星,王爷、王妃都死在了战场,十里荒芜,他却活了下来,都不与他亲近,孤立他。这么多年,晋王对世子确实照拂颇多,是世子少有的敬重之人。”

苏风暖看向容安王府方向,夜色浓重,层层屋脊楼阁,她看不到那里的灯火,想着叶裳如今应该已经回到容安王府了。他素来惯会掩藏情绪,总喜欢在没人的时候舔舐伤口,这一夜,应该会想起晋王多年来待他的许多事儿?

一个人对一个人好,好到蒙蔽他,蒙蔽所有人,心思该是深到何种地步?

她感觉心里又冒出丝丝寒意,周身骤冷,她打住思绪,立即伸手给自己把脉,惊异地发现,冰层似乎又厚了些,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身体的某一处像是有一个无底洞,那里埋了寒冰,正在丝丝往外蔓延寒气。

寒气从无底洞里出来后,盘绕在经络处,渐渐地汇聚成冰,贴覆在了上面,冰住了经络。

千寒感觉到苏风暖气息变化不对劲,当即上前,“姑娘,您怎么了?可有不适?”

苏风暖没答话,闭着眼睛仔细地感知身体内的情形,随着她探知,她发现无底洞来自于她身体的本源之处,那里本来是存有她的本元之气,犹记得在望帝山给叶裳解热毒,她本来已经无可奈何要动用本元之气时,师兄及时出现,将她的本元之气打回了体内。后来,她重伤之下,本元之气封存,经脉受了重伤,师叔断定她要养个几年才能重新习武,可是如今,体内似乎没有了本元之气,本源之处变成了一个无敌洞,而这个无底洞相当于望帝山的千万年的冰窟,似乎有缘缘不断的寒冰之气从里面溢出。

她感知半晌,发现,随着她心境平和,这无底洞又渐渐地收拢了,再没寒气溢出。可是经络上的冰层经过一番变化,还是加厚了。通体冰寒如至冰窟的感觉。

“姑娘!”千寒见苏风暖不答话,她面上一片寒冰之色,周身溢出寒气,他靠近便觉得极冷,顿时紧张地又大声喊了两声。

苏风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千寒紧张焦急的脸,轻声,“没事儿。”

千寒看着她,“您身体……”

苏风暖摇摇头,“可能还需要仔细地查查,才能知道我身体如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千寒住了口。

苏风暖踱步往自己的院子走,一边走一边想着,她刚刚是因为想到晋王蒙蔽叶裳,心底便冒出丝丝寒意,也就是,她身体里的寒冰是受她心意主宰?

她恍然记起,那一日,听闻父亲回京途中被人截杀重伤,性命垂危,她与叶裳从皇宫里出来,觉得自己不能再任由叶裳时刻看管照看了,决定与他坦白回苏府,在户部门口,看着他独自下车缓步走进户部,背影十分清寒落寞,心疼的无以复加。

那时,她靠在车壁上,离开了叶裳的怀抱,车中即便有火炉,但她却感觉到了透骨的冷意,一直冷到了心脉,那里结了冰,冰层渐渐地结得越来越厚,成了望帝山那处冰窟,冻得化不开。

她当时在想什么,是啊,因为极寒入骨的冷,她想到望帝山的冰窟,就如冰窟住在她的身体里。

难道她经脉变化就是因为那时开始的?不是因为她睡醒一觉突然有的?因为她的心境?

当时她受心情影响,以为是心里所想,但其实是心意主宰了身体?身体随着她心境而变化了?当初给叶裳解热毒,将热毒转移到冰窟里,反而最终将极致的冰寒之气随着她身体的本元之气封在了身体内?不知不觉被她心境影响,开启了本来封着的这扇冰寒的无底洞之门?

若是靠心意主宰,那么她能不能让冰寒消失?

她想着,便又停住脚步,试探着用心神去感应,发现,没有丝毫动静。

“姑娘?”千寒不敢打扰她,但看着她的模样,又十分不放心。

苏风暖感应半晌,一无所获,索性放弃,对千寒,“无碍,我似乎找到了我身体经络结冰的源头和原因。但一时还是不得其解,需要慢慢查看。别担心,没事儿。”

千寒闻言立即喜道,“姑娘,您既然找到了源头和原因,是否明也许有办法解除?”

苏风暖想着望帝山的万年寒窟洞,当时是叶裳身体积压了十一年的热毒和她、师兄、以及望帝山三位师祖、四位师叔、十几位师兄弟以及紫风师叔和玉灵师叔合力,寒窟洞最终成了水溶洞,望帝山的绝景。她身体若是真引入了寒窟洞的极致寒气,哪能轻易解除掉?

但她不想让千寒紧张得承受不住连隐瞒也做不到跑去找叶裳,便道,“也许能找到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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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入晋王府

第二日,苏风暖清早起来,依照苏夫人的安排,派人往晋王府下了拜帖。

晋王府很快就传回了话,晋王今日闲赋在家,在府中等着苏姐。

苏风暖带了苏夫人让她送给晋王的一盒天香锦,由千寒驾车,出了府门,前往晋王府。

来到晋王府,有管家已经等在门口,见苏风暖来到,连忙笑呵呵地上前,十分热情且恭敬,“苏姐来了?王爷正在暖阁里等着苏姐,王爷,每次苏姐进宫,皇上都会在暖阁里见苏姐,如今天气寒冷,暖阁里暖和,他也效仿皇上,不在会客厅见姐了,便不会冷到姐。”

苏风暖笑着点头,“晋王对晚辈爱护,想得周到,多谢了。”

管家一边引着他往里走,一边,“如今已经到了年关,各府都在筹备过年事宜,今日王爷本来喊了戏班子的人来府过戏目,但接到您的拜帖,就让那些人候着了,先见您。”

苏风暖笑着点头。

管家不再多言,领着她来到暖阁外,快走了进步,对里面禀告,“王爷,苏姐来了。”

里面传出晋王的声音,“请她进来。”

苏风暖看到候在报堂厅外几个人,三男两女,两个中年男子,一个中年女子,另外的一男一女都极其年轻,与她年纪不相上下,男子秀气,女子容貌姣好。

她打量着五人,五人也都抬眼向她看来,其中两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中年女子看了苏风暖一眼,便垂下了头,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怕冲撞了她,其中那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年轻女子都对她露出好奇和惊艳的表情,都睁大眼睛瞅着她。

苏风暖想着这五个人应该是管家方才的戏班子的人。

管家咳嗽了一声,挑开的门帘,“苏姐请!”

苏风暖收回视线,点点头,迈进了门口。

晋王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见到她,顿时笑着,“苏姐,稀客啊!”

苏风暖看着晋王,几个月不见,晋王还是与以前一样,十分精神,她对晋王意思地福了福身,笑着直来意,“我回京也有些日子了,想着好久没见我弟弟苏驰了,便过来看看他。前来晋王府学堂,入其门而不拜见晋王,太没礼数了。希望王爷莫怪我耽搁了您选戏目。”

晋王哈哈大笑,对她摆手,“苏姐请坐!你不来拜见本王,本王也不会怪你。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的名气?在皇上面前,也是不顾忌礼数的。在我面前,也不必顾忌这些。”

苏风暖笑着从袖中拿出那盒天香锦,上前一步,放在了他面前的桌案上,道,“名气归名气,礼数不足,还是一样被人诟病。听我来晋王府,我娘知晓您也是爱茶之人,特意让我给您带来了一盒天香锦。”

晋王见了天香锦,也不推辞,笑着捋着胡须道,“苏夫人与本王是同道中人啊,天香锦千金难求,本王多谢了。”

苏风暖坐下一旁的椅子上,笑着,“王爷不必客气,我娘您是长辈,多年来颇照顾叶裳,以后我与他大婚,也是要拿您当长辈侍奉的。”

晋王闻言胡子翘了翘,头疼地,“那个臭子,对于你们的大婚之事,似乎太着急了。本王是觉得,他刚入朝,代天子督管户部,差事紧,肩头的担子重,你们年岁还,既然皇上已经赐婚,将你们的婚事儿下了圣旨,大婚之事就不急,等个一年半载,缓缓劲儿,再好好筹备一番,他偏偏不听本王的。”

苏风暖笑着附和他的话,“可不是嘛,我也觉得着急仓促了些。”话落,她叹了口气道,“这也怪我,我一身武功尽失,他为了早些将我接去容安王府照顾我,才让日子赶的紧了些。”

晋王大惊,“你一身武功尽失?”

苏风暖诚然地点头,“半丝不剩,王爷是自己人,我才与您直白地了,若是外人,我只是受了重伤,养一阵子就好了。”

晋王惊道,“为何武功尽失?”

苏风暖云淡风轻地,“在燕北和西境打仗时,我受了两次重伤,一直没养好,后来,给叶裳解热毒迫在眉睫,一身武功就此废了。”

晋王惊异道,“可还能恢复?”

苏风暖叹了口气,“怕是一辈子也不能恢复了,如今我身子骨弱,叶裳才对我着紧了些。王爷您再见到他,就别怪他了。多年来,他敬重您这个分外维护他的长辈,也想听您的,但事不由人。他如今总觉得亏欠了我,心下愧疚,想早些将我娶过去,也免得期间发生些什么他照料不到我的事儿。”

晋王闻言道,“怪不得呢。”话落,他仔细地看了苏风暖两眼,发现她果真与以前大为不同,面色隐约苍白,像是失血过多的久病之人,气息浊重,比寻常女子还要弱三分,这副病弱的样子,失了以前的三分英气和活泼之气,但却有了另外一种娇弱美,这种娇弱病弱,是让男人见了,会忍不住抱在怀里捧在手心里疼的,叶裳急于娶她,也很好理解了。

苏风暖坦然地任他打量。

片刻后,晋王问,“既然如此,叶裳的热毒可解了?”

苏风暖笑得开心,“解了!我一身武功尽废,换他一个好身子,也不算亏。”

晋王闻言点点头,看着她道,“这样来,本王也要多谢你了。十一年了,他热毒缠身,饱受折磨,时有复发,本王生怕他哪一日挺不住就……”他话到嘴边,又顿住,感叹道,“不过臭子好福气,遇到了你,损了自己的身子对他好。”

苏风暖道,“我父亲一直对当年之事愧疚,十二年前,我与我父亲一起,在战场上找到了他。我是亲眼见过当年十里荒芜,白骨成山,他立在死人堆里的样子的,便自此记住了,要对他好。一身功力废了就废了,不算什么,只要他好了,就值得。”

晋王闻言动容道,“好孩子,臭子有福气,容安王和王妃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苏风暖笑了笑,不再言语。

晋王提到容安王和王妃以及叶裳当年之事,心里似乎十分难受,好半晌,才问,“我听闻你从容安王府搬回苏府了?”

苏风暖点头,“我们毕竟未曾大婚,我总住在容安王府不太好,虽然府中有叶老家主这个长辈在,但久住也会惹出不好的风评和传言。我虽然不知礼数,但该在意之事也还是要在意的。”

晋王点头,“你回府是对的,容安王府在叶裳爹娘在时,不是没规矩的府邸,只不过被他这些年糟蹋的不成样子。如今叶老家主在,也能镇得住他,让他少出些胡闹事儿。”话落,他道,“你毕竟是女儿家,风评不好的话,你吃亏更大,让人诟病苏府,牵连苏大将军,也牵连王府的王大学士。”

苏风暖诚然地,“王爷得对,正是这个理儿。”

晋王见苏风暖与他言谈虽然没正儿八经规规矩矩地坐得腰板笔直僵硬,而是十分随意,言笑和气,让人挑不出她没礼数的诟病来。便笑容多了些,对她起了别话,问,“苏府可定好了正月过府唱戏的戏班子?”

苏风暖笑着,“府中的事儿,都是我娘定,我不太清楚。”

晋王道,“我请的这个戏班子是南齐有名的秀春班,昨日刚进京,今日便先来晋王府了。秀春班难请,各大贵裔府邸的人都爱听他们戏班子的角儿唱戏,你回府问问你娘,苏府若是还没请,我就帮着她预定几日,也算作本王答谢她送本王的天香锦。”

苏风暖笑着点头,“好,我回府后便问问我娘。”话落,她好奇地问,“刚刚我进来时,看到外面报堂厅等了几个人,难道就是戏班子的人?”

晋王捋着胡须道,“正是。”

苏风暖笑着,“那五位都是角儿吗?”

晋王哈哈大笑,“一看你这姑娘就不爱听戏,鼎鼎有名的秀春班都不知道?他们的角儿没来,今儿来这五人,三个中年人是一正两副班主,那两个少年人是将来接掌秀春班的继承人。戏班子如江湖门派一样,也是有传承的。”

苏风暖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还真不懂。”

晋王笑道,“在京城里生活久了,就懂了,以后多让王夫人和苏夫人教教你。你嫁入容安王府,以后这等事情,总要亲自操持的。”

苏风暖抿着嘴笑,“我虽然不懂,但叶裳懂!以后这种事情,我问他就好了。”

晋王闻言哼哼一声,“他懂的何止一个戏班子?这么多年来,听风弄月,惯会胡闹。”

第一百零六章 解围带路

苏风暖想着叶裳这些年的确是惯会胡闹,南齐京城但凡是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好耍的好呵的,他都懂。若是不懂,在这南齐京城也活不下去。

她笑了笑,没再什么。

这时,刘焱从院外冲进来,人未到声先到,“爷爷,我听苏府的姐姐来咱们府里了?”

苏风暖向外看去,见刘焱冲过报堂厅,进了屋,少年还十分年少稚嫩,带着几分童真和孩子气,染着外面的寒气,冲撞得帘幕哗啦哗啦地响,大踏步进了暖阁。

晋王顿时训斥,“没规矩!”

刘焱看到苏风暖坐在客座的椅子上歪着头看着他笑,他脸顿时一红,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口先对晋王一礼,又转头对苏风暖一礼,红着脸声,“爷爷、苏姐姐!”

晋王看着他问,“你不温习功课,跑来这里做什么?”

刘焱,“我听苏姐姐来咱们府了,过来看看。”

晋王训道,“有客到,却冒冒失失,回去罚抄十遍……”

他话音未落,刘焱脸顿时一白。

苏风暖见了,趁机开口,打断晋王的话,笑着,“王爷,我也坐了有些时候了,就不叨扰您了。既然公子恰巧来了,就请他为我带路去一趟晋王府学堂如何?”

刘焱眼珠子一转,知道苏风暖是在给他解围,连连,“爷爷,先生昨天布置的功课我已经做完了,今日先生不适,没来府中。我早起温习了两个时辰功课,全会了,您就让我带苏姐姐去!”

晋王闻言收回了到嘴边的话,板着脸,“既然苏姐开口让你带路,你就去!下次再莽莽撞撞,两次一起罚。”

刘焱松了一口气,“谢谢爷爷。”话落,高兴地对苏风暖,“苏姐姐,走。”

苏风暖点头,站起身,大约是坐得久了,她起身时身子晃了晃,扶住了桌案,因为手扶得急,碰倒了桌子上的茶盏,茶盏滚落到了地上,“啪”地一声碎了。

刘焱本来已经转身,闻言回头,愣了一下,看着苏风暖问,“苏姐姐,你怎么了?”

晋王也看向苏风暖。

门外的千寒听到茶盏碎的声音,第一时间冲进了屋,一把扶住苏风暖,急声问,“姑娘,出了什么事情?”

刘焱见到千寒,又是一愣。

苏风暖扶着桌案待了一会儿,才气息虚弱地摇头,“没事儿,可能是坐得久了,起得又猛了,才有些眩晕。无碍的。”

千寒顿时,“要不然属下先送您回府?明日再去看苏驰公子。”

苏风暖摇头,“没事儿,出去透透气就好了。”话落,看了一眼地上的茶盏,歉然地对晋王,“王爷,对不住,打碎了您府里的好茶盏。”

晋王摇头,“茶盏是事儿。”话落,见她气色虚弱,又道,“要不然请太医给你看看?”

苏风暖笑了一下,“王爷忘了?我本就懂医术。上次也是在您的府里,叶裳中了毒,还是我给他解的呢。”

晋王脸色细微地一僵,一拍脑门,“是了,本王竟忘了,苏姐的医术连孟太医都十分称道。”

苏风暖将头放在额头,轻轻揉了两下,似乎没看到晋王脸色,只自顾自地,“我这副身子如今不济,自己的医术学的好也是枉然。以前常听人医者不能自医,不以为然,如今却深知这句话十分有道理。”

晋王看着她,道,“好好养着!容安王府本就仅剩下叶裳一脉单传,你将来总归是要为他传宗接代的。身子骨可是大事儿。”

苏风暖脸一红,露出些许女儿家才有的娇羞,,“王爷得是,是要好好养着,半丝不敢大意。”话落,她转头对刘焱,“走。”

刘焱看着苏风暖,不放心地问,“苏姐姐,你脸色好差,真没事儿吗?”

苏风暖点头,“没事儿,我有数月没见到驰了,十分想他,看过他之后就回府歇着。”

刘焱点头,声,“怪不得叶哥哥要将你看得紧呢,你这身子骨也太差了。”话落,他出了暖阁,亲自挑着门帘,请苏风暖出来。

苏风暖迈出暖阁的门槛,同时笑着,“他回京后,皇上交给他的担子重,本就累,今日之事,你不要对他提起,免得他以后都不让我出门了。”

刘焱有些为难,“叶哥哥知道你今天来了晋王府?若是他问起,我也不能瞒他啊。”话落,他看了千寒一眼,“更何况还有千寒跟着你呢。”

苏风暖回头瞅了一眼,见晋王还在暖阁里坐着,屋外话,他在屋中自然听得到,她笑着,“他若是问你,就我一直与王爷话来着,后来你来了,就帮我带路,前往晋王府学堂了。”话落,她声音不大不地,“别忘了我今日可是替你解了围,否则王爷罚你抄什么?”

刘焱似乎十分怕抄晋王罚他的东西,苏风暖得对,确实是搭了她个人情,闻言勉勉强强地,“好,好好,我不,他若是问我,就按照你教给我的。”

苏风暖满意地点头,出了报堂厅。

刘焱落后一步,对千寒,“我不,但你若是,不关我的事儿?”

千寒道,“姑娘体弱,世子早知,这等事儿,无需禀告世子。”

刘焱一噎,没了话。

出了报堂厅后,刘焱引路,带着苏风暖前往晋王府的学堂。

晋王府的学堂建立之时,是单独从晋王府隔出了一个大跨院,供金贵的宗室子弟学习课业。受教的师傅也是极其有名望的学者。在京城来,十分有名。虽然师傅好,但宗室子弟却没有几个成材有出息的,叶裳将苏驰送来晋王府学堂,除了看中晋王府学堂的师傅,也是因为这些贵裔子弟的云集之处,最能磨练一个人的心志。

刘焱边走边对苏风暖,“苏姐姐,我听学堂的师傅跟爷爷,驰在学堂里表现极好,比他年长几岁的人,都不如他。”

苏风暖回头瞅了一眼,见已经出了正院,除了她和刘焱、千寒三人外,这一处没什么人经过,她不经意地笑问,“是吗?王爷也关心驰的事情?”

刘焱笑着,“当初叶哥哥将驰送到学堂,怕他受欺负,让爷爷照看着些,爷爷哪个子弟求学不受些苦?不管。但叶哥哥驰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晋王府的学堂以后就不用开了。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在叶哥哥走后,便嘱咐了管家勤照看着,听管家隔三差五禀告驰学业,夸他比我这么大时聪明多了。”

苏风暖笑着,“王爷劳心了!”

刘焱道,“但凡是叶哥哥的事儿,爷爷嘴上不管,但私下都会照看。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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