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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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知道叶明昭这些人还在打自己的注意,陶沫此时和陆九铮、操权正坐在派出所不远处的茶楼里,操权动用了一点关系,所以此时王东带着当年的卷宗过来了。

“是你们?”王东错愕一愣,倒是没有想到看到的是陶沫三人,不过转念一想倒也不奇怪,之前叶昭明他们拦路抢劫的时候,操权一个人将十多个手持铁棍钢管的小混混都打趴了,王东当时就猜测这三个人不简单。

结果昨晚上接到上面的电话,有人要查一下八年前叶明月未婚夫在山路上出车祸的卷宗,王东也没有多想,一大早就跑到了交警队那边,将当年的卷宗都给找了出来,结果到茶楼一看竟然是陶沫三人。

“请坐。”操权站起身来招呼着王东坐了下来,给他倒了一杯茶,将卷宗递给了一旁的陆九铮,对着王东开门见山的开口:“今天找你过来主要是想要了解一下这个情况。”

“这个案子当初不是我经手的,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些。”王东连忙双手接过茶杯,也没有喝就开口道:“当时现场勘查的照片显示,两辆车迎面开过来时,其中肇事车辆突然失控,叶老师未婚夫的婚车为了避让失控的车子急打了方向旁,最后车子被撞了一下翻下了陡坡,车里的司机和新郎、伴郎都当场死亡,场面真的挺悲惨的。”

陶沫翻看着当年车祸现场的照片,翻下了十多米高的陡坡,车子当场就报废了,车里的三个人,两个人当场死亡,伴郎则是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死在半路上,毕竟乌蓝镇这边特别偏,当时从车祸事发地将人送到县医院就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这怎么定性为意外车祸的?”陶沫放下卷宗看向王东,虽然车祸定性为意外事件,当时因为死亡三人,所以肇事车辆的司机被判了十年,加上保险和司机个人赔偿,一共赔付了三个死者一百多万,平均一个人三十来万。

王东看了一眼陶沫,犹豫了一下,倒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时隔八年来调查那一次的车祸,难道是荀书记的对头要抓荀书记的把柄?可是操权看起来就像是个当兵的,陆九铮的身份,王东是半点看不出来。

这个男人冷峻着脸庞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冷漠而强大,不怒而威的气场让人下意识的臣服、敬畏,但是他却又不像是操权那样,一眼看起来就像是部队里出来的,陆九铮那尊贵冷傲的肃杀气势,让王东无法给他定位身份。

至于陶沫看起来太年轻太稚嫩,这样的组合在王东看来不像是纪委或者其他政府部门的人,所以也不大可能是荀书记的对头派过来的,不过想到上面的交待,王东也没有什么隐瞒。

“当年肇事车的司机是荀家一个远方的堂兄,据说拿了驾照一个星期不到,副驾驶位上坐的正是荀书记的儿子荀朗,天别山的盘山公路很陡峭,当时肇事车辆和婚车会车时,司机一紧张将油门当成刹车踩了。”

王东大致的说了一下自己这些年听到的小道消息,“车子加速冲过去时,司机就慌了,方向盘乱打,婚车司机倒是个老司机,一看情况不对就紧急避让了,可是山路就那么宽,在婚车避让开了之后,肇事车辆竟然一头撞上来了,将已经避让到陡坡边的婚车给撞下去了,车毁人亡。”

“所以荀朗在这一次车祸里只是受害者?”陶沫想到叶明月提起荀朗名字时那股子刻骨的恨意,这其中绝对有隐情。

“荀书记的儿子荀朗据说脑子不太好,有点神经病,他好像从高中的时候就一直在追求叶老师,大学的时候还考到了和叶老师同一所大学,也有人说当时肇事车辆的司机是荀朗,那个被抓的堂兄不过是替罪羔羊。”

王东压低了声音,说完之后就拿起茶杯佯装喝着茶,这话若是传出去,他的工作估计都保不住了,不过王东也不傻,总感觉有些的猫腻。

不过他看陶沫三人倒不像是那些作奸犯科的坏人,这才又压低了声音继续透露着隐情,“叶老师的弟弟叶明昭之所以能在镇子上无法无天、为所欲为,就是荀书记在上面罩着的,这其中或许有些内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你怀疑当时开车的人是求爱不得的荀朗,不过荀书记利用关系将这事压下来了,为了堵住叶家人的口,所以一直罩着叶昭明这个小混混?”操权皱着眉头开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叶明月也太自私了,为了保护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任由杀害自己未婚夫和两外两条人命的凶手逍遥法外。

看得出操权的怒火,王东叹息一声,他对叶明月的印象很好,此时不得不给她开脱,“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也做不到准,叶老师是个好老师,虽然人有些的冷漠,但是对学生是真的好,镇子上学生家长都知道。”

“那也是草菅人命!”操权冷着脸开口,他原本就不喜欢阴阳怪气的叶明月,整天冷着个脸,活像是都欠了她几百万似的,这会听到王东这些话,在愤怒的同时也莫名的多了一些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望。

从始至终都沉默的陆九铮,此时冷眼扫了一眼操权,只是简单的一瞥,却成功的让操权冷静下来。

包厢顿时诡异的安静下来,王东有些的尴尬,“或许叶老师也是没办法,死者长已矣,叶明昭是她的弟弟,如果得罪了荀书记,被抓起来后叶明昭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叶老师总得为父母考虑,更何况荀朗脑子有病,即使叶老师真的上告揭发,就算告通了,神经病杀人也不会判刑,可是叶家肯定会被荀书记报复,这是鸡蛋碰石头,叶老师只怕也是没法子。”

王东比叶明月大几岁,虽然男孩子和女孩子玩的少,但是也有些的接触,叶明月自小性子豪爽热心,成绩又好,孝顺又懂事,可是自从那一场车祸之后,叶明月整个人就变了。

当年那个喜欢玩闹的小姑娘成了一个冰山美人,这么多年来甚至孤身一人,这或许是叶明月对自己的报复,王东叹息一声,普通人平平安安的一辈子那就是福气,真的遇到什么事,除了忍气吞声还能怎么办?叶家对上荀书记,那是鸡蛋碰石头,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如此一来倒是可以解释叶明月提到荀朗时那刻骨的恨意了,陶沫看着一脸感慨的王东,再看着虽然压着火气,却黑了脸的操权,或许这就是区别,操大哥毕竟不同普通人,性子又直爽,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可是王东只是一个普通警察,他更能理解普通人的无奈和妥协。

从茶楼离开回客栈时,刚好碰到下午放学回来的叶明月,操权冷哼了一声,直接越过叶明月大步向着院子走了过去,即使知道叶明月也是没有办法才对强权屈服,可是操权就是心里头不爽。

叶明月倒是没有在意操权,她虽然还是冰冷着脸,可是眉宇之间的郁气倒像是消散了几分,对着陶沫微微点了一下头,随后也踩着高跟鞋进屋了。

“晚上镇子中心有篝火晚会,你们可以去玩,人多很热闹。”大妈将最后一个菜送上桌,热情的介绍着镇子上的娱乐节目。

如果是依照叶大妈的观点,那个篝火晚会真的没什么好玩的,不过是起个大火堆,一群人围着火堆走走跳跳,让镇子上唱歌好听的人出来嚎几句家乡的小调,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来天别山旅游的人特别喜欢,一群人说说笑笑、玩玩闹闹的能折腾两三个小时。

“大叔,我们去吧。”陶沫眼睛一亮,脸上熠熠的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篝火晚会肯定会很热闹。

操权都不需要抬头就知道陆九铮肯定会同意,上校以前原则性多强,可是到了陶丫头这里,所有的原则都喂狗了,只要陶丫头开口,估计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上校估计也能用关系弄一两块天外陨石来哄陶丫头。

陆九铮点了点头,大手依旧宠溺的揉了揉陶沫的小脑袋,他自小冷心冷情,这一生不曾有什么愿望,可是此刻,陆九铮别无所求,惟愿用一切换她此生笑靥如花。

吃过晚饭,等到七点钟天黑下来了,镇子中心的广场上已经升起了篝火,音响放着动感的乐曲,不单单是来天别山旅游的客人,镇子上也有不少人都过来了。

“亲爱的朋友们,相逢就是缘,请大家伸出你的左手,和你左边的朋友握住,伸出你的右手,和右边的朋友握朱,不管是陌生的,还是熟悉的,大家来到这里就是缘分,放开心房,让我们嗨起来。”站在一旁的主持人激情洋溢的高声说着,篝火映射之下,不少人都已经握着旁边人的手拉起了圈子。

陶沫原本也挺兴致高昂,可惜当主持人说要握着手时,陆九铮眉头一皱,尤其是看到站在陶沫左边的一个小青年眼睛一亮,兴奋的对着陶沫伸出手来,毕竟比起那些四五十岁的大妈和一群大老爷们,陶沫绝对养眼多了。

陆九铮冷漠着面瘫脸,让操权站到了陶沫的左边,自己站在陶沫的右边,刚刚还兴奋不已的小青年一看身材魁梧,熊一般健硕的操权,顿时没了握手的兴趣,刚刚还是个文静乖巧的软妹子,瞬间被换成了糙汉子,谁能受得了。

见状,陶沫压着笑,眼睛熠熠的瞅着陆九铮,看不出大叔占有欲还挺强的,可是当看到操权里离开,一旁两三个女人连忙向着陆九铮这边挤了过来,都想和陆九铮牵手,陶沫的笑脸彻底垮了。

“大叔,我们不玩了。”看着其中一个热情爽朗的漂亮女人终于站到了陆九铮身边,陶沫彻底没了兴趣,抓着陆九铮的手就退了下来。

一旁操权一愣,刚刚成功挤过来的女人也是一愣,不过看着陶沫和陆九铮握在一起的双手倒是明白过来,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个冷酷帅气的男朋友,她也不愿意让他和其他女人牵手。

不过少了陆九铮,女人一眼看中了操权,虽然五官比不上陆九铮的俊朗,但是粗犷里却有一股子男人味,女人三两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操权的右手,这个男人也不错啊。

操权直接傻眼了,不是陶丫头要来玩的吗?为什么到最后她和上校都不玩了,被丢下的操权想要离开,可是主持人已经嗨起来了,众人手拉着手围着圈子也开始又蹦又跳起来,操权也只能被动的跟着人群走走蹦蹦。

“不玩了?”退到篝火圈子外,陆九铮看了一眼身旁的陶沫。

“其实我们看看就行,看看也就行了。”瞅了一眼夜色之下的陆九铮,陶沫莫名的有点的心虚。

不过陆九铮这种沉默寡言的男人就这一点好,绝对不会追根问底,所以陶沫说不玩了,陆九铮就陪着陶沫站在篝火外围看着眼前几十个人手拉着手围着篝火蹦蹦跳跳的闹腾。

“大叔,我们去逛逛吧。”看了一会,陶沫拉着陆九铮的手就走,夜色之下的小镇显得美好而宁静。

远处是篝火堆那边的音乐声,家家户户的门口、屋檐上都挂满了彩灯,沿途的树上也是五颜六色的灯火,沿着贯穿镇子中心的小河走着,夜色朦胧里,让人不由自主的放下俗世,沉浸在这份宁静安详里。

“大叔,他们到底跟着我们做什么?”原本该是手牵着手在安谧静寂的古镇浪漫的夜游,可是从离开篝火堆时,陶沫就察觉到了背后跟着的尾巴,什么浪漫都没有了,只余下哭笑不得的无奈,想谈点恋爱怎么就那么难呢。

陶沫能发现,陆九铮自然早就发现了,左右不过是叶明昭那些混混,陆九铮原本是懒得理会,毕竟王东说的没错,叶明昭这些人虽然是一害,但是最多就是拦路抢几十块钱,在镇子上逞凶斗狠,一般人不敢招惹他们,自然也不敢和叶明昭他们打架,所以就算被关起来了,几个月还是得放了。

“大叔,他们只跟着没动手,估计是看你在这里,要不你离远一点给他们制造机会。”陶沫低声开口,总被人盯着也不是一回事,估计叶明昭他们是想抓了自己威胁大叔,教训大叔和操大哥他们报仇出气。

“不用理会。”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之下显得格外的悦耳,低沉里带着一丝暗哑如同被奏响的大提琴声,陆九铮想都没有想的就否定了陶沫的提议,若是他真的要知道,直接动手将后面的人抓起来,绝对不可能让陶沫去冒险,即使陆九铮知道陶沫的身手。

“大男子主义!”陶沫轻哼一声,对于陆九铮的大男子主义很是无奈,不过也不会不高兴,“那我们就继续逛吧。”

等到回到客栈时已经九点了,后面的人跟了两个小时,却是没有等到陶沫落单,最后只能铩羽而归。

入夜,客栈里一片安静,有人踩着木质楼梯上了二楼之后,两个人放低了脚步声向着走廊尽头陶沫的房间走了过去。

“就是这一间。”叶明昭压低了声音,拿出从叶大妈那边偷来的房卡开了们之后,借着走廊外的一丝光亮向着床边摸了过去,“东西准备好了吗?”

“放心,已经弄好了。”跟在叶明昭身后的小混混压低了声音,手里拿着一个毛巾,毛巾上湿漉漉的,正是他们之前搞来的乙醚,倒在毛巾上捂住人的口鼻,一两分钟就能将人弄晕过去。

之前叶明昭他们打算等陶沫落单的时候将人给掳走,谁知道一晚上白忙活了,最后没办法,只好连夜潜入到客栈里,将陶沫迷晕之后再弄走,毕竟这是叶明昭家的客栈,不管是房卡还是地形,他们都熟悉。

啪的一声,开光被按下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黑暗一片的卧室突然一片明亮,陶沫坐在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明显被吓了一跳的叶明昭和另一个混混。

“你!”叶明昭的确被吓的够呛,谁想到陶沫会突然开灯,但是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叶明昭眼神一狠,一把抓过身后混混手里头的毛巾向着陶沫扑了过来,只要制住了陶沫,他还需要惧怕那两个男人吗?

在两人开门的时候,陶沫其实已经惊醒了,此时毫不客气的一脚踹了过去,砰的一声,饿虎扑羊的叶明昭根本没有想到陶沫力气会这么大,被当胸一脚踹飞了出去,撞到床边的柜子上,整个人摔在地板上发出痛苦的惨叫声,陶沫这一脚的威力丝毫不必当初操权那一脚的力量小。

另一个混混直接看傻眼了,他们知道操权和陆九铮厉害,毕竟那是男人,而且身高摆在那里,可是陶沫看起来文文静静、乖乖巧巧的,谁知道身手就跟电视里看到的那些高手一样,一脚就将叶明昭给踹飞了出去。

“不知死活!”卧房里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小混混和地上的叶明昭又被吓的一抖,这房间里竟然还有其他人!真是活见鬼了。

操权是跟在陆九铮后面进来的,两个外行人,那脚步声自以为是的放轻了,可是在陆九铮和操权这些练家子耳中如同擂鼓。

陆九铮和操权是在叶明昭开门之后就跟在他们后面进来的,只是呼吸轻缓,再加上做贼心虚,叶明昭两个人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后面还跟着人,然后还没有摸到床边,陶沫就开了灯将叶明昭给踹飞了出去。

“你这种人渣活着真是浪费粮食!”操权冷眼看着摔在地上,还是一脸戾气的叶明昭,毫不客气的一脚就踹了过去,将人从房间里给踹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我自己走,自己走!”小混混此时吓的直发抖,连滚带爬的向着走廊走了过去,不过倒还算义气的将地上的叶明昭给扶了起来。

大半夜的楼上床来砰砰两声巨响,直接惊动了楼下的叶家人和其他房客,几分钟之后,叶大叔和叶大妈,还有叶明月都穿着睡衣过来了,此时一看这局面,虽然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却明白肯定是叶明昭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你这个天杀的,你这是要干什么?干什么啊?”叶大妈哽咽的扑了过去,不停的扇打着叶明昭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叶家人的住房都在楼下,楼上是客人住的,而且叶明昭很少回来住,这大半夜的出现在楼上,不是想偷东西就是想侵犯人家小姑娘,这让叶大妈悲从心中来,她到底造了什么孽,才生下这个儿子来报复自己。

“报警,将这个畜生抓起来!”叶大叔平日里沉默寡言,是老实的山里汉子,此时却也气的浑身直发抖。

“妈,不要哭了,为了他不值得。”叶明月冷眼看着痛的扭曲了脸的叶昭明,安慰的抱着哭泣的母亲,对这个弟弟,在很早的时候叶明月就死心了。

叶明昭此时缓过痛来了,狰狞冷笑的看着叶明月三人,“报警啊,左右不过关了两三天,走个过场而已,不过你们可不要怪我不客气,担心我一把火烧了这个破地方。”

“谁告诉你三两天就能出来了?”操权冷笑着,一把抓过满脸戾气放狠话的叶明昭,将人反扭住双手压在墙上,“这一次我就让你将牢底坐穿。”

镇子不大,所以电话打过去之后,警察来的倒很快,过来的还是王东,白天见了陶沫三人之后,王东又将八年前车祸的案子仔细的翻看着,结果这一弄时间就晚了,也就懒得回去了,直接在派出所里睡了,半夜接到电话立刻带着两个四个值班的警察赶了过来。

“入室行凶,人证物证确凿,王队长可得将人给我关牢了,谁的人情也不用给。”操权沉声开口,指了指地上的房卡还有沾染着乙醚的毛巾,的确是证据齐全。

叶明昭这是找死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这一次是踢到铁板了,就算荀家有人,据说荀书记的一个大伯在长宁省省委工作,但是王东明白陶沫三人来头也绝对不小。

“你们给我等着!”半点不害怕,这些年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荀家人兜着,所以叶明昭此时依旧张狂的狠,凶狠的目光扭曲而恶毒的盯着陶沫三人,“这个仇我叶明昭记下了。”

看到叶明昭被带上了警车,叶大叔夫妻虽然眼神有点复杂,却是谁都没有开口说什么,更不会求情,这些年,他们的心已经伤透了也就失望了,就权当没有这个儿子。

第二天一大早,陶沫三人在吃了早上,又备上干粮和水之后,一起向着镇子后面的天别山走了去,按照之前叶明月的回忆,三人从南边的山脚开始上山。

“这都过了二十八年了,只怕当初那个山洞是特意开挖的,要找到不容易。”操权看着苍茫的天别山,一眼看去,一个山头接着一个山头,山势险峻而陡峭。

就算到现在,深山老林里当地人都不敢去,据说还有山猪豹子一类的野兽,毒蛇毒虫毒草瘴气就更多了,一些资深驴友也不敢贸然进入深山的。

时隔二十八年要找一个特意开挖,后来有可能已经被堵上的山洞不亚于大海捞针。

陶沫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比对着手中的高清卫星地图,“大叔,山之北、水之南为阴,向北走两个小时,这里有个盆地。”

按照风水玄学之说,盆地地势低,易藏污纳垢,而且从乌蓝镇镇志上看,三百多年前为了躲避更朝换代的战乱,镇子上的人都躲到了这个盆地,可是后来却被一支在山里迷路的乱军找到,整个村子三百多户,一千多人都被杀了,此处阴气必定极重,如果幕后人要选取山洞,这里是最合适的地方。

陶沫三人顺着地图向着北面的盆地继续走着,陆九铮黑眸沉了沉,陶沫应该是受过专业的野外训练,她知道如何查看地势地形,会本能的避开四周横生的枝叶荆棘。

跟在陶沫后面,陆九铮发现就算是侦察兵,估计也就陶沫这个水准,她会无意识的遮掩了自己的行踪和一路上的痕迹,就好似这段路上从没有人走过一般。

五个多小时之后,终于来到了北面的盆地,却是荆棘密布,树木遮天蔽日,四周根本看不到路,更不用说在这样地方辽阔的盆地里寻找一个不过十平米左右的山洞。

对于自己重生的事情,陶沫是不准备说的,也无从说起,不过对陆九铮,陶沫也没有下意识的隐瞒和防备,此时,在啃了饼干喝了水之后,陶沫闭上眼,放开了精神力。

在肉眼看不见的情况之下,精神力如同一根一根透明的触角从陶沫周身向着四周散发出来,陶沫要寻找的地方是阴气最重的一处,人无法感知,但是精神力却可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操权一开始只当陶沫是在闭目养神,毕竟一路急行了五个多小时,操权他们是习惯了这样强度的赶路,在他看来陶沫能跟上他们的速度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这会累了也正常。

可是渐渐的,操权发现了不对劲,陶沫脸色苍白下来,连同嘴唇都有些的发白,而她的额头上满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操权只当陶沫病了,刚要开口,却被陆九铮制止了。

当一股精神力向外延伸了几百米之后,陶沫整个人颤抖了一下,一股子冰冷阴暗感觉缠上了精神力,如同是被冰冷的毒蛇给缠上了一般,那种阴冷的气息让人打心底发憷。

陶沫猛地睁开眼,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收回其他散发出去的精神力,指了指两点钟的方向,“山洞可能在这边。”

陆九铮点了点头,不曾问任何问题,就向着陶沫指着的方向走了过去,却是在前面开路,操权摸了摸头,也跟着走了过去,

越向前面走,那种冰冷阴暗的感觉愈加的明显,陶沫继续释放着精神力寻找正确的方向,而陆九铮和操权此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三月的天气,即使是深山里,气温也不会那么低,可是他们两都感觉到一股说不出来的阴冷,好似被什么脏东西给黏上了一般。

“上校,这感觉难道就是阴气?”操权摸了摸胳膊,似乎才能将那股子的阴气所驱逐出体内。

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陶沫收回了精神力,一旁的操权已经不需要陶沫开口了,拿着军用匕首快速的清理着眼前缠绕在一起的藤蔓和荆棘,渐渐的一个被一米多高岩石阻挡的山洞洞口出现在三人面前。

陆九铮和操权合力推开了眼前的岩石,拿出强光手电筒,三人刚跨进洞口,那种冰冷的感觉如同实质化了一般,浓郁的阴气像是流沙一样要将人给淹没了。

山洞并不大,顺着山道走了十多米之后就看到了一个平坦的山洞,饶是操权艺高人胆大,此时也被吓了一跳。

山洞中间有一根木头横梁,上面悬挂着一个小男孩的尸体,大红色的衣服已经褪色了,因为时隔二十八年,尸体并没有腐烂,可是却如同干尸一般被挂在横梁上,小男孩双脚上的铁秤砣像是承受不住重量,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让操权都吓得头皮发麻,后背一阵一阵的冷汗。

“这就是五岁的章旭阳。”陶沫稳了稳心神,此处三百多年前一个村子上千人被屠杀了,阴气、煞气都聚集在这个盆地里无法逸散。

而章旭阳死时的红衣正是想要将他的魂魄转为最厉害的红衣小鬼,这是厉鬼,阴气重,将小男孩吊死在横梁上,等于是五行杀人中的木杀,木代表生机,这样章旭阳死后,他的魂不会离开消散。

章旭阳眉心中间的那根银针,绝对不是普通的银针,应该是玄学中所说的法器,引魂针开泥丸宫引魂魄出窍,红衣锁魂,秤砣坠魂,离地一尺,魂魄不能随土而遁。

“大叔,将章旭阳就地掩埋了吧。”陶沫低声开口,就为了给一个人续命,却足足害了五个人的性命,其中有三个还是小孩,幕后人真的是一个疯子,一个执念强大的疯子。

操权脱下了外套,将章旭阳小小的尸体包裹起来,随后和陆九铮一起用匕首在地上挖着土坑,已经二十八年了,就让章家人以为章旭阳被拐走了,还在另一个人家好好的活着。

陶沫此时用精神力一点一点的检查着这个山洞,突然,陶沫一怔,视线落在正东面的石壁上,将几块碎石拿下,一个特制的木盒出现在山洞石壁里。

果真有残余的精神力!陶沫此时已经肯定,这个世界上有人会使用精神力,木盒中间是一个乒乓球大小浑圆的白玉球,幕后人用五行杀人,将五个人的命续到了子母蛊的母蛊身上,再用子蛊给需要续命的人续命。

可是此法却是有伤天和,为了不让母蛊在续命时发生意外,所以才有了这个白玉球,这种白玉球应该是从古墓里的死尸口中拿出来的,白玉球满是阴气煞气死气。

将白玉球放在这里,用白玉球的煞气来掩盖章旭阳被杀时那浓郁的阴气怨气煞气死气,从而保证了母蛊的安全,而白玉球上的残余精神力应该是和母蛊放在一起时沾染上的,毕竟白玉球的阴气煞气死气会自动吞噬精神力。

操权处理好了章旭阳的尸体,一回头就看见陶沫手里头的白玉球,一惊,“这么大的玉球。”

“别用手碰,这东西有煞气。”陶沫将白玉球连盒子递了过去,这是从死人嘴里拿出来的,邪乎的很。

虽然不是很懂玉,但是操权明显能看出这白玉球绝对价值连城,不过因为出现在这个山洞里,总感觉心里头毛毛的。

掩埋了章旭阳的尸体,陶沫三个人连夜出了盆地,在山里露宿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趁着阳光刚出来就开始下山了,这一行,至少让陶沫知道了精神力的存在。

下山倒是快了不少,第二天,早上十点钟左右,终于从天别山下来了,这刚到山脚下,几辆警车鸣着警笛呼啸而去,让陶沫一怔,顺着警车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不远处正是镇上的中学。

其中一辆警车开出去上百米之后又倒了回来,驾驶位上的车窗降了下来,王东看向路边的陶沫三人,“刚刚接到学校的电话,荀朗跑到学校挟持了叶老师,现在正在楼顶。”

“什么?”陶沫一怔,看了一眼陆九铮,三人也上了警车,荀朗据说有精神病,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他竟然会挟持了叶明月要跳楼。

中学这边楼下已经站满了学生和老师,而五楼楼顶上可以看见一个男人正勒着叶明月的脖子,一手拿着匕首抵在她的颈部动脉,看起来危险至极。

☆、第125章 卑鄙无耻

“明月,你答应嫁给我,我们明天就结婚,然后去国外度蜜月。”教学楼五楼楼顶上,荀朗苍白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荀朗一手用力的勒住叶明月的上半身,禁锢住了她的动作,一手抓着匕首抵在叶明月的脖子上,荀朗此时整个人看起来就不正常,尤其是他的那一双眼,阴森诡谲里充满了疯狂。

楼顶上的风有些的大,迎着风几乎有些的睁不开眼,叶明月冰冷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一点的惧怕和不安了,听着荀朗的话,叶明月嘴角勾起讥讽的冷笑,若不是为了爸妈,她恨不能现在就抓着荀朗跳下去。

“你答应嫁给我,和我结婚!否则我就和你一起跳下去!”等了半晌没有等到预期的答案,荀朗疯狂的喊叫起来,脸绷的通红,用力的抓着叶明月再次靠近楼顶边缘,竭力的嘶吼着,“说话啊,你说话啊。”

“叶老师,你就先答应他,先答应他。”

“是啊,叶老师,你不用害怕,没事的,你答应荀朗就没事了。”

“啊!小心一点啊!叶老师,你说话,先稳住他。”

距离叶明月和荀朗相距*米远的校长、教导主任和几个老师都大声的劝导着,之前他们都听说荀朗脑子不好,可是毕竟荀朗不住在镇子上,所以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但是此时,所有人都相信了,荀朗那就是一个疯子,一个神经病。

“阿朗,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站在上校旁边的是一个中年贵妇,保养的极好,看起来就像是五十岁不到,此时抹着眼泪,荀朗母亲哽咽着,不停的劝导着荀朗,看向被挟持的叶明月时,眼神深处却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你们都滚开,滚开!不要打扰和我明月。”求爱不得,这股执念让荀朗已经疯了,此时他挥舞着手里头的匕首大喊大叫着,然后又再次将匕首抵在了叶明月的脖子上,阴森森的语气带着让人惊悚的疯狂,“明月,我们结婚,我们结婚,否则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叶明月,我求你了,你答应阿朗吧。”看着越来越疯狂的儿子,唯恐他真的跳了下去,贵妇哀求着,“叶明月,我求你,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你答应阿朗吧。”

这边中学校长哪里敢让荀书记的妻子真的下跪,连忙将人拉住,也恳切的看向面容冰冷的叶明月,对于当年是荀朗开车撞死了叶明月未婚夫,最后却让他堂兄顶罪的事情,校长他们也有所耳闻,不过传闻毕竟是传闻,也做不得真。

但是荀朗的疯狂他们是真的看到了,校长拉住情绪要崩溃的贵妇,看向叶明月,“叶老师,不管如何,你先答应了。”

至少稳定了荀朗的情绪再说,否则真的跳下去了,这可是五楼,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我是不会答应你的,死都不会。”可惜,叶明月出口的声音冰冷而无情,风吹的她睁不开眼,恍惚里,叶明月似乎又看到当初那个温柔的学长,他说了会照顾她一辈子。

可是转眼间,幸福的画面一寸一寸的破碎,叶明月看见的是从陡坡下被抬上来的尸体,鲜血淋漓,支离破碎,那个温柔的男人永远的闭上了眼、失去了呼吸。

“啊!啊!”情绪太过于激动之下,荀朗疯狂的喊叫着,用力的勒紧了叶明月的身体,梗着脖子失控的吼叫着,“那我们就一起死,死在一起!”

“不!”荀夫人此时也控制不住情绪的喊叫起来,为什么阿朗要喜欢上这个贱人!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上了叶明月,又求而不得,阿朗将会有远大的前程,他会平步青云,一路高升!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荀夫人满是恶毒的目光仇恨的盯着被挟持的叶明月,都是这个贱人!为了她,阿朗疯了,为了她,阿朗甚至都要跳楼了,这个贱人真该死,她真该死啊!

场面再度混乱起来,楼下消防队已经铺起了气垫,陶沫和陆九铮、操权、王东赶上来时,荀朗已经挟持着叶明月到了楼顶边缘,大风之下,两个人身体摇摇欲坠着,似乎随时都能摔下去。

“上校,我去五楼教室。”操权一看荀朗那疯狂的表情,就知道这真的是一个疯子,他手中的匕首已经在叶明月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下来。

让操权诧异的是叶明月的表情,依旧是那么的冰冷漠然,好似脖子受伤还快要坠楼的人不是她自己一般,在叶明月的脸上操权看到了求死的冷漠。

和陆九铮陶沫说了一声之后,操权快速的离开了楼顶去了五楼教室,希望可以从窗口爬上楼顶解救下被挟持的叶明月。

王东也再次开口劝了起来,此时首要的是稳住疯狂的荀朗,王东一点一点的靠近,一边沉声开口劝导,“荀朗,你冷静一点,什么事都好商量,不要冲动。”

“没什么好商量的。”荀朗对着王东吼了起来,用力的抓紧身前的叶明月,“你不要过来,退回去,我只要和明月结婚,不结婚我们就一起死。”

“阿朗,你想想妈啊,你死了让妈怎么办?”荀夫人哭喊着,只是将叶明月更恨到了骨子里,到这个时候了,这个贱人竟然还不答应阿朗的要求。

陶沫也发现了荀朗的不同寻常,眼角发红,眼神狰狞,面容扭曲,这是典型的癫狂性的病人,不发病的时候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一旦触及到了某个点,病人会立刻发狂,甚至还有暴力倾向。

余光不经意的一扫,看到荀夫人看向叶明月时那阴狠仇恨的眼神,陶沫微微一怔,却没有想到目前这个状况,荀夫人竟然如此仇视叶明月这个受害者。

“大叔,如果一会情况不对,我出手射出银针延缓荀朗的动作,你出手救人。”陶沫低声开口,指间已经多了三根银针,此时距离叶明月和荀朗不过*米远的距离,以大叔的速度应该可以赶过去。

陆九铮点了点头,荀朗是个神经病,再加上叶明月不但不配合,甚至故意激化疯狂的荀朗,陆九铮已经做好冲过去救人的准备。

“我不会嫁给你,死都不会。”叶明月冷笑着,清冷的双眼也充满了恨意,浑然不在意自己的回答刺激了荀朗。

“那我们就一起死!”荀朗脑子里最后一根神经也崩断了,手里头的匕首哐当一声落地,抱着叶明月就要跳楼。

千钧一发之际,陶沫的手中的银针伴随着精神力的加速咻一下如同无影的利箭一般飞射了出去,三根银针分别扎到了荀朗腿部和胳膊的穴上,用以延缓他跳楼的动作。

原本抱着叶明月要跳楼的荀朗只感觉手臂和腿上剧烈一痛,身体一个踉跄,跳楼的动作就迟缓了瞬间,而陆九铮同时迅速的冲了过去,速度极快的只余下一道残影。

“啊!”楼顶上的其他人发出了惊恐的喊叫声,在他们的视线里只看见荀朗抱着叶明月一同跳了下去,而陆九铮则飞快的冲了过去。

陆九铮一手抓住楼顶的栏杆,一手抓住了荀朗的胳膊,而被他抱着一起跳楼的叶明月在本能之下,双手也抱住了荀朗的身体,两个人悬挂在半空之中,身体不断的随风晃荡着,随时都可能掉下五楼。

“抓紧,不要放手!”陶沫速度也是极快,此时也冲到了栏杆上,向着叶明月伸出手,“将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叶明月看着被陆九铮抓住一只胳膊的荀朗,突然,清冷的脸上露出决然的神色,却根本没有去抓陶沫的手,而是用力的抱住荀朗猛然剧烈的挣扎起来,却是要抱着荀朗一起跳下去。

“你这个疯子!”五楼窗口的操权此时怒吼一声,魁梧的身躯站在窗檐上,右手猛地抱住了叶明月因为挣扎而不停晃动的身体,用力的一个拉扯,抱着叶明月砰的一声从窗口摔回了五楼的教室。

楼顶上陆九铮也迅速的将荀朗拉了上来,虽然是虚惊一场,倒也让所有人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毕竟刚刚荀朗和叶明月都已经从五楼跳下去了,都以为必死无疑了,谁曾想还被拉了回去,而楼下的人此时也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出人命。

被拉上楼的荀朗在错愕一怔之后,突然再次疯了起来,一把抓起地上的匕首就向着陆九铮刺了过去,疯狂大叫着,“谁也不能阻止我和明月在一起,你去死,去死!”

陶沫眉头一皱,毫不客气的一脚踢飞了荀朗手里头的匕首。

“你做什么?你敢打我儿子!”荀夫人此时刚庆幸荀朗没出事,而没有看到叶明月,还以为她掉下去了,正高兴的很,却见陶沫突然一脚踢中了荀朗的手腕,听着儿子发出的痛声,荀夫人怒着扑了过来,恶狠狠的瞪着陶沫。

王东和在场的几个警察,还有中学的校长、老师们都无语了,这荀朗就是个疯子,被救上来了,还要拿刀子伤人,陶沫踢掉他手里头的匕首原本就没什么不对,荀夫人竟然还责骂人家。

“这样有暴力倾向的癫狂性病患,就该送去精神病院,不要放出来害人。”陶沫冷着脸看向满脸怒容的荀夫人,却是半点不留情,虽然荀朗不可能伤到陆九铮,但是陶沫就是不高兴了。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精神病?啊,你敢说我儿子是精神病!”陶沫的话像是踩到了荀夫人的痛脚,此时她扭曲着表情反骂回来,恶狠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陶沫,“信不信我让你进了精神病院就出不来,敢污蔑我儿子是疯子,你这是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医生过来了,先去医院检查一下。”王东也是无语了,荀夫人依仗着荀书记的关系在县里那是可以横着走,但是陶沫三人明显就不是好惹的,再想到陶沫他们要了八年前车祸的卷宗,王东突然有种感觉,八年前的事情会水落石出也说不定。

毕竟儿子的身体更重要,荀夫人凶狠的瞪了一眼陶沫,随后让警察帮忙抬着被抱上担架还在大吼大叫挣扎的荀朗下楼,赶快送去医院检查。

结果这边刚下了五楼,气喘吁吁的荀夫人就看到同样躺在担架上的叶明月时,顿时叫了起来,尖利着嗓音质问着,“你怎么还活着?”

“荀朗没有死,我怎么会死,他可是谋杀未遂。”看着指着自己的荀夫人,叶明月冷笑出声。

她被操权抱着摔进五楼教室时,被撞伤了肩膀,脖子上之前还有被荀朗用匕首划出来的伤口,这会医生正在给她包扎止血。

荀夫人原本以为叶明月从五楼摔下去了,必死无疑,谁知道她竟然还活着,还想要告荀朗谋杀,顿时气的浑身直发抖,狰狞了保养圆润的脸,“都是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勾引了阿朗,阿朗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够了。”操权原本就一头的恼火,当然这火气是对着叶明月的,但是叶明月毕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差一点被疯子给推下五楼摔死的受害者,操权纵然火气大也只能压着。

结果就听到荀夫人这话,操权直接将要扑过来打人的荀夫人粗暴的给推开,黑着脸训斥,“不要以为精神病杀人就不要负法律责任,是疯子就该送去精神病院,不要放出来害人。”今天稍有不慎,那就是两条人命。

“你敢推我?”被推的一个踉跄,荀夫人呆愣愣的看着身材魁梧的操权,因为荀书记的身份,不管去哪里那都是被人捧着奉承着,即使荀朗这个儿子不正常,但是也没有人敢在荀夫人面前说一句。

结果这会突然被操权推的一个踉跄,回过神来的荀夫人顿时受辱般的炸了起来,指着操权的鼻子如同泼妇般的叫骂起来,“你是不是这个贱人的奸夫!你们一起想要谋害我儿子,你们等着,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陶沫和陆九铮下来就看见操权黑着脸被荀夫人指着鼻子怒骂着,虽然不清楚八年前的车祸真相到底是什么,但是从荀夫人的表现就看得出来荀家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乌蓝镇离县城太远,一个盘山公路就要开三个多小时,好在不管是叶明月还是荀朗都是轻伤,所以直接被救护车送去了镇上的中心医院。

病房里,叶明月的脖子已经被包扎好了,此时,她半靠在病床上,神色一片清冷漠然,似乎刚刚差一点经历了死亡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你和荀朗是怎么回事?”陶沫将刚买来的水果放在病床前的柜子上,之前悬挂在半空中的时候,叶明月是想要和荀朗同归于尽,幸好这事没有被荀夫人看见,否则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清冷的目光漠然的看着陶沫,或许是因为之前和陶沫说过章家孩子失踪的事情,也或许是因为压抑了太久,需要一个解脱,沉默了片刻之后的叶明月缓缓开口:“荀朗从高中的时候开始追求我,我没有同意。”

以荀夫人那官架子十足的威风凛凛,她绝对不可能让荀朗去娶一个农家身份的女人当妻子,更何况叶明月原本就不喜欢荀朗,上高中的时候,叶明月一心是在学习上。

可是就因为荀朗的追求,荀夫人却亲自找到了叶家,对着叶大叔和叶大妈狠狠的羞辱了一番,让他们看好自己的女儿,不要年纪不大,就学着一副狐媚子模样去勾引男人,他们荀家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能进门的。

羞辱了叶大叔和叶大妈之后,荀夫人又去了高中,当着班级所有学生的面,狠狠的辱骂着叶明月,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还打了她一巴掌。

不过那个年代的学生单纯,再加上叶明月成绩、人缘好,荀夫人那样不堪入耳的话骂出来之后,不少学生都力挺叶明月,毕竟他们都有眼睛,也都知道是荀朗要追求叶明月,叶明月一直是态度明确的拒绝甚至避而不见,荀夫人这样分明是扳不正自己的儿子,所以才会迁怒到叶明月身上。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叶明月更加厌恶荀朗,不过好在她性子开朗,同学和老师都知道是她受了委屈,谁也没有嘲笑叶明月,就这样高中结束之后,叶明月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考取了大学。

可是荀朗却是阴魂不散的追到了同一所大学,荀朗原本是比叶明月大两岁,不过小时候荀夫人心疼儿子,所以让他八岁才上一年级的,后来荀朗上高中的时候脑子就有些不太好,又多读了一年高三,所以才和叶明月是同一届高考。

为了让儿子不要记挂着叶明月,在大学里多交往一些有身份有背景的女同学,荀夫人的口水都说干了,可是荀朗却一根筋到底的认准了叶明月,甚至越来越神经质,还曾经发生过自残。

最终,荀夫人只能妥协了,不过更加痛恨叶明月,若不是为了荀朗这个儿子,荀夫人只怕都能找人弄死叶明月,可是让荀夫人愤怒的是,自己儿子为了叶明月这个农家丫头放弃了那些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叶明月竟然如此不知好歹,还和其他野男人谈恋爱,公然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子。

为此,荀夫人没有少动手脚逼迫叶明月,可是叶明月和他未婚夫却一直没有分手,甚至商定了婚期,两个人为了摆脱荀夫人和荀朗,已经决定等结婚之后就一起外出去外省打工。

这些年因为求而不得,荀朗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人也越来越疯狂,越来越有攻击性,动不动就在家里发火,大吼大叫,可是为了面子,荀夫人却只是多请了两个男护工,怎么都不愿意将荀朗送去精神病院接受专业的治疗。

“八年前是荀朗开的车。”叶明月平静的开口,可是眼神却充满了恨意和愤怒,“当初的没有当场死亡的伴郎是我们的大学同学,他也认识荀朗,也知道荀朗纠缠我的事情,他被送陡坡上救上来的时候,曾经抓着我的手说开车的人是荀朗。”

可惜这个人证却在送往县医院的途中就死了,而且就算人没有死,有荀家的关系在,叶明月他们也不可能成功揭发荀朗。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叶老师,你要好好活着,才能等到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候。”陶沫安慰的拍了拍叶明月的手,这就是一个弱势群体的悲哀,明知道那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逍遥法外。

难怪叶明月的性格变了那么多,陶沫看着满眼悲哀和仇恨的叶明月,她明白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荀家为了封你的口,所以才罩着你弟弟。”

叶明月突然惨笑起来,神色里满是悲怆,泪水从眼中滚落下来,泣不成声,一边哭一边笑,“是啊,所有人都这样以为,以为荀家是为了封我的口才罩着我弟弟。”

八年前车祸发生之后,荀朗是在车子上,有传言是荀朗开的车,他的堂兄只是给荀朗顶罪的,也有人说荀朗只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但是所有人知道荀朗对叶明月那疯狂的纠缠,所以不管到底是谁开的车,荀朗绝对有责任。

所以镇子上的人都认为荀家这是为了安抚叶明月,这才处处罩着叶明昭这个祸害,而且一照顾就是八年,要不是有荀家的关系在,叶明昭早就被抓起来吃牢饭了。

抹去脸上的泪水,叶明月脑海里浮现出当年虽然叛逆,却还算循规蹈矩的弟弟,哽咽的对着陶沫道:“他们是为了抓住我的软肋,是为了报复我,明昭虽然性子叛逆了一点,可是却没有那么坏,是荀家故意找了那些混混引诱明昭逃学,引诱他逞凶斗狠的学坏。”

当年车祸发生之后,镇上的流言蜚语就没有停歇过,荀书记为了自己的名声,肯定要所有行动,荀家也防着叶明月会报复,毕竟当初逼迫的那么狠,叶明月都没有屈服,不但严厉的拒绝了荀朗,还要和其他男人结婚。

这样一个性子坚韧又聪明的女人,荀家也害怕她会去上访,所以荀家就找人带坏了叶明昭,俗话说得好学坏容易学好难,当初十几岁的叶明昭正处于叛逆期,叶明月当时沉浸在未婚夫惨死的痛苦和仇恨里,根本没有关注这个弟弟。

叶明昭就这样学坏了,跟着他所谓的大哥在县城里整天吃喝玩乐,出去都有小弟捧着,振臂一呼,身后是一帮小弟撑场子,都到哪都是威风十足,即使打了架,自己跟着的大哥也能保自己平安无事,而且还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

原本高中成绩还算可以的叶明昭高考之后,连个大专都考不上,看到叶明昭彻底学坏了,荀家人也就放心了。

叶明昭那些打架斗殴、偷窃、强暴女人的证据,荀家都送到了叶明月面前,想要这个弟弟平安无事,想要她父母晚年无忧,叶明月必须老老实实的留在镇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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