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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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属下立刻吩咐下去,那王妃那里?”殷莫非沉声的回答,将目光看向一旁的裴傲,王爷考虑到毕将军的安全,可是为什么不安排人去保护王妃。

“王妃那里本王会亲自过去。”对着莫非摆摆手,裴傲看了一眼磅礴的大雨,这才收拾了公文,犹豫着片刻之后,却还是选择了出门。

丰阳城,最大的青楼——嫣然院。

“毕将军,奴家可是久仰毕将军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如同天人。”斟着酒,嫣然院的头牌眉姬巧笑嫣然的看着一旁的毕少白,妩媚动人的脸上挂着笑容,纤白的手更是挑逗的抚摸上毕少白的肩膀,寸寸的下移着。

无声的喝着酒,毕少白面容凝重而冷峻,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酒,这一刻,看着身侧眉姬柔软无比的锦缎裙裳,黑色的的青丝挽成了美丽的发鬓,华美的簪花插在发丝间,显得美丽而高贵。

可是野丫头跟了他之后,毕少白握着酒杯的手倏地攥紧,他没有忘记她一身粗布的衣服,学着在灶台边生火,学着煮饭,在冰冷的水里洗着碗碟,她原本该是最高贵的女人,该享受着丫鬟小厮的伺候,可是却沦落到比一个青楼女人还要不堪的境地。

“毕将军,是不是奴家伺候的不周到?”看着毕少白那俊朗的宛如刀斧般凿刻的英俊脸庞,眉姬更加妩媚的笑着,柔弱的身体暧昧的偎依在了毕少白的身旁,刻意挤起的丰满更是挑逗的摩擦着毕少白的手臂,企图勾引起他最原始最本能的欲望。

“如果我身无分文,你还愿意跟着我吗?住在深山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突兀的,毕少白忽然出手抓住眉姬那柔弱无骨的手,一口喝尽了杯子里的酒,冷声的询问着。

格格的笔声宛如银铃般的响起,眉姬看着面容冷肃的毕少白,借势更加柔弱无助的依靠在了他的怀抱里,娇媚不已的笑着,“毕将军说笑了,皇上和太后早已经下了旨意,这一切都不关将军的事,只要将军愿意,将军还是威武严明的大将军,怎么会身无分文呢?”

是啊,连一个在青楼里卖肉的女人都不愿意和他在深山里煎熬,而野丫头那样高贵的身份,即使在大燕进的冷宫里,吃穿用度也都是最好的,之后,虽然一开始在裴王府被裴王爷欺负,可是之后,毕少白不傻,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裴王爷对野丫头的维护。

099章 用心良苦

苍白而自嘲的笑着,毕少白再次的倒着酒,苦涩的酒味蔓延在了胸口,如同此刻他的心境,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无奈,野丫头即使如今不抱怨他,可是日子久了,她还愿意和他一起住在深山老林里吗?以后她会后悔,会抱怨他,甚至会恨着他。

“将军,酒多伤身,夜深了,奴家伺候你休息吧。”心里打着小算盘,眉姬白皙的小手更加挑逗的抚摸上毕少白的胸膛,顺着他的衣襟探了进去,如果攀上了这棵大树,她就可以离开丰阳这个小地方,皇城,是多少女人向往的地方。

正当毕少白要推开眉姬时,一声不屑的冷哼声从门口响了起来,毫不客气的推开厢房的门,杨柳依旧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装,黑色的布巾蒙着脸,只露出一双无比鄙夷的双眼,扫了一眼满是纱幔的厢房,最后将讥讽的视线冰冷冷的看向桌前暧昧贴在一起的两个身影。

“将军,我怕。”发嗲的嗓音下,眉姬整个人都攀上了毕少白的身上,小鸟依人的颤抖着身体,万般的害怕柔弱,刚刚脸上放荡的挑逗之色在瞬间都褪去了。

“你是谁?”毕少白冷沉着嗓音,目光逼迫的看向站在门口的黑衣女人,她眼中那样讥讽的冷色深深的刺激了毕少白一直压抑的心境,似乎在她的双眼里,自己宛如最无能的男人。

而杨柳眼中正是这样的想法,伊夏沫那个蠢丫头为了他在大雨里找了一夜,可结果,他竟然在青楼里软玉温香,该死的男人!

“春宵一刻值千金,毕将军既然舍不得荣华富贵,当初就不要将她带出皇城,你这样还算个男人吗?连家都养不了,却有精力在外面花天酒地,无耻之极。”杨柳目光倏地清冷下来,讥讽的开口,如果不是黑色的布巾蒙住了脸,那么她面容之上的不屑之色将完全展露出来。

“闭嘴,我的事容不得你过问。”被踩到了痛处,毕少白暴怒的冷喝着,一把推开身侧的眉姬站起身来,因为愤怒,整个人脸色铁青的扭曲,双手更是握紧成了拳头。

“哼。”依旧是不屑至极的冷哼声,杨柳扫了一眼狂暴的毕少白,冷笑着继续开口:“原本我以为裴氏皇家没有什么好东西,没想到你比起裴傲更加不如。”

“闭嘴,不许再说了!”再一次同裴傲比较着,毕少白狂暴的大吼着,砰的一声巨响下,握成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而强大的内力之下,原本上好的梨花木桌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为什么不能说?你知道你给她惹了多大的麻烦吗?”丝毫不在乎毕少白那狂怒的神色,杨柳讥讽的冷笑着,冷冷的继续道:“如果不是你,她会被苍紫王朝的百姓唾弃吗?不但说她毒杀太后未遂,甚至还背负上勾引大将军的恶名,这也就算了,可是如今,你呢,在青楼里寻欢作乐,而她却因为担心你在大雨里找了一整天。”

“够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烦躁着,毕少白只感觉杨柳的话如同一道道的魔咒般席卷而来,让他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胡乱的砸着屋子里的东西,毕少白失控的咆哮着,他只想给她最幸福的生活,只想要好好的照顾她,可是为什么到头来,成了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吗?”看着一地的凌乱,杨柳抬脚勾起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看着发怒的毕少白,冷声一笔,冰冷绝情的嗓音再次的响起,“你以为你真的能将她带走,裴傲只不过是为了想给苍紫王朝留一个大将军而已。”

神色冰冷着,毕少白一个上前,身影压迫的看向一旁的杨柳,狠声逼问道:“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如果不让你带着她离开一次,你是不会死心的吧,所以裴傲自然好心的放你离开,不过如今时间到了,裴傲自然会来将她带走,而你经过这一次,该死心了,好好的回你的边关吧,没有大将军的头衔,你什么都不是。”

杨柳冷酷的话语如同冬日的霜箭,狠毒的刺向毕少白原本就痛苦煎熬的心,脸色煞白的失去了血色,毕少白只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蔓延上来,冻结了所有的血脉,身体已经冰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只是不停的回荡着杨柳的话。

原来他的努力根本就像是一场可笑的闹剧一般,他那么努力,那么的用心,甚至不惜一切的放弃前程,可是到头来,根本都在他们的算计之内。

“看到我的手没有?”如同对毕少白羞辱的还不够,杨柳伸出手来,虎口处一圈红肿的痕迹,“十多天来,你日日上山打猎,可你知道吗?为了守住所有的出口,不让那些杀手杀进来,我杀人杀到手软,裴王府上百名精锐暗卫日日夜夜,即使这样的大雨磅礴,依旧守在出口,你以为你做了很多?我告诉你,没有裴王府的暗卫,今天杀人杀到手软的就是你。”

“滚!”嘶吼的咆哮声如同要掀掉屋顶一样,毕少白张狂的喊叫着,整个人如同发狂的狮子一般疯狂的摔着屋子里的东西,为什么会这样?野丫头也知道吧,所以才会这样毫不犹豫的和自己离开,然后又背着他,偷偷的和裴傲见面,原来自己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是的小丑。

这样的打击都承受不了,看着狂怒的毕少白,杨柳冷斥一声,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去,片刻之间,就已经消失在了嫣然院。

“将军?”惊吓着眉姬终于回过神来,看着一地的狼藉,再看着站在狼藉里的毕少白,惊恐的瑟缩着身体,幽幽的喊了一声。

“拿酒来,将所有的酒都拿来。”狂怒的喊叫声,早已经忘记了当初因为醉酒而差一点让伊夏沫被匡衡杀掉的教训,毕少白全身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杨柳的话一遍一遍的响在了耳边。

原来除去了大将军的光环,他什么都不是,不能保护野丫头,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甚至还让她被天下的百姓唾弃,甚至让范家的人有借口派杀手暗杀她。

真的错了吗?不停的灌着烈酒,过往的一幕一幕接边的出现在了眼前,难怪劫天牢那么的简单,原来根本是裴王爷故意的放他离开,难怪他那么快就找到了凹凸山,根本自己的一切都在裴王爷的算计之中。

觉醒了吗?心头苦涩的剧痛着,毕少白仰起头,酒壶的烈酒不停的倒进了口中,曾经他以为只要有一腔热血,只要武功高强,他就是强者,叱咤疆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是如今。

眼睛酸涩的痛了起来,毕少白再次的仰起头,可是如今,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很没有用,那么莽撞的行事后,却害得野丫头深陷危险。

难怪她想要学武功,只有自己这个大傻瓜还以为凹凸山很安全,浑然不知道在山的出口处,那些暗卫一直守在那里,到最后,自己还是在裴王爷的庇护下生存。

狠狠的骂了一番毕少白,杨柳一把扯开脸上的面巾,独自的走在大雨里,看着毕少白,她如同看见了当初的自己,那么的不顾一切,那么的莽撞,可是到最后,什么都帮不上连烟,还让她痛不欲生,最后才跟着伊啸那个禽兽去了大燕朝。

“找到他了吗?”担心着暗处的杀手会偷袭毕少白,看着杨柳一归来,伊夏沫快速的迎了上去,面容急切的询问。

“在青楼里鬼混。”看着担心的伊夏沫,杨柳冷冷的丢下话,转身向着隔壁的房间走了去,这些天她的情绪变化太大了,都变得不像自己了,她从来都不过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可是为什么看着毕少白自暴自弃的样子,会忍不住的用激将法狠狠的责骂他。

青楼?有着片刻的错愕和懵懂,伊夏沫这才恍过神来,他没事,可是为什么要去青楼,是因为自己吗?

想着毕少白之前种种怪异而暴躁的情绪,伊夏沫看了一眼杨柳紧闭的房门,随后身着客栈外走了去,如果是因为自己,她一定要让毕少白明白,她从来没有后悔和他离开皇城,从来都没有过。

大雨不停的落着,雨伞根本遮挡不了多少的雨水,增好丰阳城不是很大,而没有确切的消息,伊夏沫只能一家青楼接着一家青楼的找。

“哟,都说是婊子无情,嫖客无义,可是公主你可比我们这些妓女还不如!”老鸨唾骂的冷笑着,一把将伊夏沫给推出了门,脸上带着羞辱的笑,“不要说毕将军不在这里,就算毕将军真的在这里,老娘也不会让你这个大燕的贱人来勾引他。”

听着青楼里那一阵阵讥讽的嘲笑声,伊夏沫漠然的站直着身体,视线冰冷的看着眼前那一张张嘲讽的浓艳脸庞,“他到底在还是不在?”

“怎么?大燕朝的公主缺男人了吗?这么下贱,到青楼里来和我们这些婊子抢男人哪。”一旁一个大红衣服的女人鄙夷的大笑着,目光挑衅的看向伊夏沫,这要身材没身材,要脸面没有脸面的下贱女人,凭什么霸占苍紫王朝最英勇的两个男人,不论是裴王爷,还是毕将军,她给他们暖床都不配。

“让开!”如同看不见眼前那些青楼女人房间的羞辱,伊夏沫动作悠然的收起伞,冰冷的视线锐利的扫过挡在眼前的女人们,神色冰冷而漠然。

“怎么?当咱们苍紫王朝好欺负吗?”老鸨冷声一笑,手一挥,刹那,十多个打手从青楼里冲了出来,虎视眈眈的看着站在门口,一身衣裳被雨水湿透的伊夏沫。

在山上摔倒时被擦破的手还没有上药,伊夏沫视线锐利而冷酷的扫了一眼围攻上前来的打手,随后是一阵激烈的打斗,桌子碎了一地,原本嚣张跋扈的老鸨此刻却已经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

一间厢房一间厢房的找,片刻之后,伊夏沫重新拿起放在门口的雨伞,再次的走向了大雨里,黑暗之下,远远的跟在她身后,裴傲面容严肃的骇人,这一刻,他是清楚的知道了伊夏沫对毕少白的重视,否则以她的性格,她绝对不会这样一家青楼一家青楼的找。

“够了。”在伊夏沫从第三家青楼里走出来时,裴傲终于现身走了出来,看着她虽然一脸疲惫,却固执而坚定的脸色时,裴傲突然的感觉到了一丝的慌乱,低沉的嗓音带着无力开口,“不要找了,人在嫣然院。”

大雨不停的下着,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毕少白只感觉心头火燎燎的灼烧着,阵阵的痛蔓延在身体里的每一处,原来不是苍紫王朝的大将军,什么都不是。

野丫头,对不起了!啪的一声,捏碎了手里的酒杯,毕少白虽然醉着,可是心头却异常的清醒,这时他才明白权势竟然真的那么的重要,没有了权利,他根本没有办法保护她。

“哎哟,你们不能闯进来的,眉姬正伺候着毕将军休息呢!”嫣然院的老鸨连忙的阻止着,可是看着伊夏沫那冰冷的脸庞,也只敢嘴上说说。

门被推了开来,酒气在瞬间扑面而来,厢房里的桌子上亮着灯,一旁毕少白正幽幽的喝着酒,如同没有看见站在门口的伊夏沫一般。

僵持着,谁也没有说话,可是当床铺之上,眉姬一身单薄的纱裙,露出雪白的肩膀时,伊夏沫原本清冷的脸庞倏地皱了起来。

示威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伊夏沫,眉姬挑衅的冷笑着,随后悠然然的偎依到了毕少白身侧,宛如水蛇般的胳膊更是轻佻的搂住毕少白的脖子,发嗲的嗓音妩媚而放荡,“将军,奴家已经铺好床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将军不要浪费了,让奴家好好的伺候你。”

眉头皱的更深,伊夏沫看着眼前两个缠绵在一起的身影,心如同被针扎了一般,不悦的拧紧的眉头,有着将两个人给拉扯开的冲动。

“野丫头,你来做什么?”拨开眉姬要亲上他嘴唇的脸,毕少白神情漠然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伊夏沫,她能来找他,他已经知足了,至少她心里还有他。

迈步走向了屋子里,看着同样凝望自己的毕少白,伊夏沫压抑下心头怪怪的难受感觉,径自的走了过去,清幽的目光有着坚定和执着。

“我没有后悔和你离开。”清淡的嗓音不似一般女子的娇柔,伊夏沫坚定的握住毕少白握着酒杯的手,虽然不懂什么叫做感情,可是她知道自己的感觉,她没有后悔跟着他。

心激动的雀跃着,若是在以前,毕少白肯定会 毫不犹豫的握住伊夏沫的手,可是如今,在经历了凹凸山十多天的生活之后,毕少白那狂傲的性子却已经被压下来了,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毕少白看着伊夏沫那异常坚定的脸色,突然的,黑色眼瞳里的温柔快速的褪去,转为霜寒般的冷酷。

“可是我后悔了。”毕少白倏地站起身来,一手依旧握着酒杯,走到了窗户边,不去看那一瞬间伊夏沫血色尽失的苍白脸颊,冰冷冷的声音如同这窗户外的大雨,一字一字,冰冷的失去了感情。

“我后悔了,野丫头,没有了大将军的职位我什么都不是,不要说给你好的日子,甚至连你的安全都保障不了。”面容紧绷着,双目死死的盯着窗户外,毕少白告诉自己不可以回头,不能回头,看着她那受伤的脸,他怕自己再也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看着空空的手,看着站在窗户边的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伊夏沫慢慢的将手握紧成拳头,可是却依旧无法减轻心头那闷沉沉的痛,他后悔了,后悔带着她离开了。

脸色苍白如同白纸一般,整个人此刻都是嗡嗡的麻木,那一瞬间伊夏沫似乎回到了当初在现代的时候,那一年,才五岁,被抓到X岛上时,看着姐姐被那些研究者带走的那一瞬间,伊夏沫就是这样的感觉,整个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要上前抓住毕少白的手,可是她刚刚甩开她了。

想要说什么,可是只感觉喉咙哽咽地堵在了一起,只能这样无助而慌乱的站立在桌子边,呆呆的看着毕少白背对的身影,直到一旁眉姬讥讽而羞辱的笑声响了起来。

“我说公主,毕将军已经幡然醒悟了,你就不要再缠着毕将军了。”一把推开伊夏沫的身体,眉姬冷冷的嘲笑着,视线轻蔑地扫过伊夏沫单薄而湿透的身体,“公主,你可以离开了,奴家要伺候将军上床休息了。”

身体被推的一个踉跄,伊夏沫深呼吸着,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毕少白,许久之后,幽幽的开口道:“我等你出来。”

嫣然院外,大雨淅沥的下着,闪电不时的划破了夜空,黑暗里,伊夏沫独自的站在屋檐之下,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挽回,所以只能这样的站在门口,希望毕少白可以明白她的意思,她是真的没有后悔和他一起走,也不在乎山里那样粗陋的生活。

黑暗里,夜色越来越深,大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裴傲看着站在屋檐下浑身湿透的伊夏沫,慢慢的走了过去,抓住她冰冷的手,“好了,跟本王回去吧。”

“放手!”冰冷的开口,伊夏沫抽出自己的手,依旧固执的站在雨幕之下,从一开始都是毕少白为了她付出那么多,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明白她是真的没有后悔和他一起离开。

打着伞,看着固执的站在黑暗里的伊夏沫,裴傲幽深的目光里有着瞬间的疑惑,这就是他要的结果,为苍紫王朝保下了大将军,为铲除范家做足了准备,也报复到了伊啸的女儿,让天下的百姓唾弃大燕朝,可是为什么看着站在风雨里等着毕少白的伊夏沫,裴傲竟然感觉到了犹豫和后悔。

黯沉的夜渐渐的褪去了黑色,拂晓的天空依旧是淅淅沥沥的大雨,衣服已经湿透,之前在山里找了毕少白一夜,如今又在嫣然院外站了一夜,伊夏沫僵直着冰冷的身体,虽然已经开春之后,开气暖和了不少,可是这样的大雨,依旧有着严冬的酷寒。

“够了,你已经站了一夜了。”低沉的开口,裴傲一把拉过伊夏沫冰冷的没有温度的手,这个疯女人,固执的像头牛,明知道没有结果,甚至连毕少白都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一夜,可是她根本顽固的不听劝告。

“我要等他出来。”漠然的视线似乎越过了裴傲看向未知的雨幕里,伊夏沫再次的甩开他温暖的大手,不管如何,她一定要等到毕少白。

脸色阴郁的骇人,如同此刻那乌云密集的天空,电闪雷鸣下,满是阴沉,裴傲愤怒着一双黑眸盯着神情漠然的伊夏沫,原本只是犹豫的心境此刻转为后悔,她对毕少白用情了,或许她自己还不懂自己的感觉,可是裴傲明白,她已经动情了,这个不懂情的女人,一旦动了情,裴傲可以想像出她的固执和坚韧,她会如同当初那样不顾一切保护风修一样,不顾一切的保护毕少白。

“将军,让奴家伺候你休息吧。”赶走了伊夏沫,眉姬得意的笑着,看了一眼窗口的毕少白,一手快速的脱下了衣裳,赤白的身体放荡的从背后搂住了毕少白的腰。

“滚!”阴沉的斥责着,身体快速的一个回转,毕少白一手狠厉的掐住了眉姬的脖子,阴冷脸庞诡谲的如同恶魔一般,狂怒而暴戾,“不想死的就滚。”

“奴家立刻就滚,立刻就滚。”看着毕少白那宛如恶魔般狰狞的脸庞,眉姬惊恐的瑟约定缩着身体,脖子一得到了自由,立即疯一般的冲出了屋子。

野丫头,是我照顾不了你!毕少白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目光哀痛的看着桌子上的烛火,野丫头,脑海里浮现出伊夏沫那苍白无力的面容,毕少白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灵魂,一遍一遍的在地狱之火里煎熬。

天色越来越明亮,兴隆客栈,杨柳终于舒舒服服的睡了好觉,“起来了。”敲了敲伊夏沫房间的门,杨柳这才惊觉床铺之上被子铺的整整齐齐,而原来该睡下的人竟然一夜没有回来。

“该死的蠢丫头!”她一定是去了毕少白那里,杨柳低咒一声,快速的向着外面兴隆客栈外走了去,已经两天两夜了,这个蠢丫头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吗?

大雨磅礴的下着,今年的丰阳城果真是水患难熬,街市之上除了寥寥无几的几个行人外,倒也是一片的安静,撑着伞向着嫣然院的方向快速的走了过去。

“蠢丫头。”看着呆呆的如同雕像一般站在屋檐下的伊夏沫,杨柳怒火冲天的跑了过去,一把扯过她的胳膊,没有蒙布巾的脸上满是怒容,“你疯了,居然在这里站了一 夜。”

看了一眼杨柳,伊夏沫再次的将视线看向嫣然院,为什么他不相信她的话,她是真的没有后悔和他离开,为什么他不相信呢?

“和我回客栈。”看着伊夏沫那固执的模样,杨柳更是怒火冲天,一把揪住伊夏沫的胳膊,美丽的双眸里怒火熊熊的燃烧着,“他在上面软玉温香,你在楼下罚站?蠢丫头,你傻了啊?”

“小心!”突然的,一道凌厉的身影快速的从一旁的屋檐之上飞掠而来,伊夏沫快速的拉过杨柳的胳膊躲闪到了一旁,原本冷漠的脸庞在危险逼近时倏地转为了严厉。

是那一夜给她掖被子的那个黑衣杀手,褐色的双眸如同烯烧过的荒原,冷冷淡淡的没有一丝的人气,只是那一双手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和杀机。

“大清早的居然还有送死的。”杨柳撇了撇嘴,也不在乎暴露了自己的脸面,冷笑的看向站立的大雨之下的黑衣杀手,锐利的视线掠过那一双肉掌,不由冷笑的开口,“看来阁下就是杀掉范中直的人了,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么想去阎王殿陪伴范中直吗?”

阙云?伊夏沫再次的将视线看向眼前的黑衣人,一身的黑色的劲装,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巾,只余下一双冷看人世的眼睛,可是从身形上看确实像阙云。

(有些苦,是毕少白成熟过程里必须的,一帆风顺的他,从没有经受过打击,而这一次,毕少白将更加的成熟与稳重。)

100章 致死温柔

“这原本和五楼没有关系,楼主何必淌这趟浑水呢?”果真是阙云的声音,依旧如同一开始那般的空寂阴冷,如同血色修罗般的诡异,让人忍不住的毛骨悚然。

“在凹凸山打不过,这回倒知道在这里暗杀了。”看了一眼阙云,杨柳悠然自得的冷笑着,根本不在乎眼前的危险,目光一挑,流肖溢彩的双眸里有着诡异的森冷,“不过我倒想知道是谁派你来的。”

“那就要等楼主赢了再说。”随着阙云话音的落下,一瞬间,两个身影在大雨里激烈的打斗在了一起,都没有用武器,杨柳凌厉的招式下,阙云一双肉掌却丝毫没有逊色,过招之间,如同狂风掠过,缭乱的让人看不真切。

打斗声下,楼上的毕少白终于醒了过来,头剧烈的痛着,一夜,却如同苍老了十年,“将军,奴家伺候将军起床。”眉姬端着水推门走了进来,笑意盈盈的看向床上按着眉头的毕少白,一身白色的单衣,俊郎飞扬的眉宇下,一双眼是那么的锐利有神,年轻的脸庞,张扬而轻狂的气势,不愧是苍紫王朝的铁血大将军。

“出去。”冷声呵退了要粘上来的眉姬,毕少白仔细的听着楼下的声音,突然的,脑海里回响起伊夏沫昨夜离开时的话,我等你出来!

该死,一刹那,千万种的情绪激荡的涌上了心头,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毕少白快速的冲到了窗户口,看了一眼楼下惊险的场面,白色的身影咻的一声飞掠了下去。

“野丫头,你疯了?”赤足站在了大雨里,看着屋檐下根本不知道躲避的伊夏沫,毕少白担心的狂吼着,可是当视线看见她苍白而疲惫的脸,看着她那惊喜的的闪亮着光彩的双眼,心头酸涩的痛了起来,笨蛋野丫头。

“你出来了。”看着从二楼窗户直接跳下来的毕少白,看着他站在大雨里的双脚,伊夏沫心头暖暖的融入了喜悦,她就知道他不会不理会自己的。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她还要那么傻的站在门外等着自己,毕少白目光剧痛的看着伊夏沫那展露出光彩有脸庞,她为什么这么傻呢,跟着自己什么都没有,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我说过我不会后悔。”敏锐的感觉着毕少白那逃避的眼神,伊夏沫心头一沉,快速的伸过手抓住毕少白的手,他究竟要怎么样才会相信她说的话。

野丫头,有你这一句话就足够了,可是我不能将危险带给你,不能让你被全天下的人唾弃,不能让你死的不明不白,毕少白看着那握住自己手的小手,将这一份的温柔收进了心底最深处,这一辈子,他都会记得,会记得她的温柔,记得她那熠熠生辉的双眸,那是因为自己而展露出光彩的眸子。

“野丫头,你走吧。”许久的沉默之下,毕少白冷冷的丢出话来,倨傲的视线转向打斗的两个身影,他不能害了她,不能让她被范家的人有借口下手。

风吹了起来,雨点随着风砸在了身上,脚步一个后退,伊夏沫宛如陌生人般的看向毕少白,到如今,他还要推开她,还要让她走,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呢。

面色沉重的犹豫着,伊夏沫只感觉烦躁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太多的话说,可是情绪复杂的混乱在了一起,竟然根本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茫然的看着毕少白那清冷而高傲的年轻脸庞。

第一次,伊夏沫痛恨自己的口拙,痛恨自己除了杀人什么都不懂,可是她真的没有后悔,即使这样死在那些杀手手里,她也真的没有后悔,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

不能心软,不能回头,不能害了她,毕少白固执的视线不曾回头看伊夏沫一眼,只能紧紧的握紧拳头,任由大雨冰冷的打在身上,为了她,他愿意踏足朝廷,为了她袖手天下,不让任何人再能欺凌她,不让她再受一点的苦。

暗中,看着毕少白那渐渐黯沉的眼神,裴傲知道自己成功了,毕少白会回到边关,会重新成为苍紫王朝的大将军,会带领着十万大军据守在边关要地,甚至会为了她挥后攻城,从此扩充苍紫王朝的疆土地域,可是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大将军的时候,也泯灭了他心头的柔情,铁血无情,将会成为毕少白的真实写照。

“楼主,好功夫。”没有讨得半点的便宜,阙云倏地一个闪身,快速的拉开了和杨柳的距离,褐色的目光冰冷的盯着一旁失神的伊夏沫,诡异晦暗的闪烁着血淋淋的凶光,“不过不知道楼主是不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保护她。”

接收到阙云那恶毒而冷血的视线,毕少白知道自己的决定没有错,防范的再严格,终究还是有疏忽的时候,如果野丫头有任何的不测,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我?”根本都不看阙云一眼,伊夏沫将所有的注意力依旧看向一旁的毕少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是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会做到,会证明给他看,她真的没有后悔过。

“回裴王爷身边吧,如果我没有带你离开,你如今该是名副其实的裴王妃了。”拿出了沙场将军的神采,毕少白强忍着心头的不舍得,朗声的开口,可是那身体却挺立的僵直,肌肉紧绷着,否则他怕自己会压抑不住,会忍不住的带着她再次的玩命江湖。

“那你呢?”不知道为什么胸口会那样的痛,沉闷闷的,似乎有千万斤的石头压在上面,喘不过气来,让伊夏沫想要尖声的咆哮,可是在现代的训练下,她有着强过一般人的自制力,即使此刻,已经痛的不知所撒野,可是面容之上却还算是平静。

“野丫头,我是苍紫王朝的大将军,我手下有十万将士,我不能丢下他们,他们是我的责任。”骄傲的嗓音回响在大雨叮咚里,毕少白昂起头,看向暗黑的雨幕,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苍紫王朝的大将军,“野丫头,我保卫着苍紫王朝千千万万的百姓,我不能为了你一个人,而放弃我的责任和使命。”

第一次看到如此模样的毕少白,那么的骄傲,那么的英俊,飒攀英姿下,是属于一个年轻将军的傲人风采,耀眼的让人不敢去凝望,难怪那么多的人这样的敬仰爱戴着他。

而自己,伊夏沫看着自己的双手,沾满了血腥,当初为了生存下来,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杀过多少人,在训练时,为了让自己变的冷血无情,她甚至在那样冷酷的训练下屠杀过手无寸铁的婴孩和老人。

她是个杀手,她怎么忘了,她根本配不上明亮的他,眼睛里的光彩渐渐的黯淡下来,伊夏沫深深的看了一眼毕少白伟岸的身影,漠然的转过视线,“我知道了。”

或许有一天,她还会回到现代,这样是最好的结果吧,他依然是苍紫王朝的大将军,而她,不过是一个双手满是血腥的杀手,来去匆匆,只是他生命里的一个过客而已。

暗中,裴傲视线锐利的扫了一眼伊夏沫,眉宇倏地皱了起来,不明白她那渐渐暗淡而自卑的眼神是因为什么,毕少白的转变,是裴傲料想到的,可是她的转变是自己无法推断的。

毕少白以为自己回头了,毕家就不会再追杀伊夏沫了,简直是可笑这极,阙云森冷的笑了笑,随后一个飞身,快速的掠出了大雨之中,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暴露出伊夏沫的位置,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动手了,范家的人,和毕忠会来完成。

“不用理会他,他如今可是苍紫王朝的大将军,回头是岸。”杨柳鄙夷的看了一眼毕少白,一把拉过伊夏沫冰冷的手,她原以为他会以得住这些考验,会依旧坚定的要带着蠢丫头走,可是到头来,他还是选择了回到朝廷,回到边关,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用。

面容僵硬着,听着杨柳的话,毕少白依旧保持着沉默,眼睁睁的看着伊夏沫被杨柳拖走,最后消失在大雨里,从此走出了生命中。

“是本王亏欠了你,是苍紫王朝亏欠了你。”在毕少白站了许久许久,在一身白色的单衣被淋的湿透,裴傲终于从暗中走了出来,叹息一声,大掌拍上了毕少白的肩膀。

“不要将我想的多么伟大,我这样做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已。”甩开肩膀上裴傲的手,毕少白转身走向了屋子,他只是为了保护野丫头,只是为了她而已,天下百姓与他再重要,也永远没有办法和野丫头比,从此之后,他只为她袖手天下。

当初的自己若是有毕少白这份狂傲,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不会因为苍紫王朝而放弃了情儿,不会等到后悔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毕少白那颀长的背影,往事如同潮水般席卷入了脑海里,裴傲漠然的勾着薄唇,这世间的事情或许就是如此,不能事事如人愿,为了苍紫王朝,他必须放弃自己的感情,为了苍紫王朝,他必须学会勾心斗角,必须运筹帷幄,或许,下辈子,不再生在帝王家。

兴隆客栈,看着一身再次湿透的伊夏沫,看着她那茫然无措的面容,杨柳无奈的叹息一声,忿忿不平的开口:“我以为只有裴家的男人一心扑在朝政上,没想到毕少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是我连累了他而已。”伊夏沫茫然的摇着头,是她强求了,当初导师就曾说过,他们这些杀手是永远见不得光的一群,他们是黑暗的恶魔,背负着无数的生命和血腥,除了杀人,他们没有权利得到其他任何东西,家人,朋友,他们永远只能孤独的活着,不停的杀人,直到被杀的那一天。

“蠢丫头你胡说什么,你可是大燕朝的公主,你自卑什么?”怒斥着,看着伊夏沫那渐渐重新归于平静到麻木的眼神,杨柳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的慌乱,似乎当初那个复苏的婴孩又重新的闭上了眼,重新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大燕朝的公主?伊夏沫漠然的看着远方,似乎要看尽尘世的荒芜,她只是一缕孤魂,在现代,她也只是一个满身血腥,被所有人唾弃害怕的杀手而已,冷血无情,她根本什么都不是。

“让我静静。”在杨柳还要开口说什么时,伊夏沫漠然的开口,视线冰冷,面容冷寂,再没有半点的光亮,如同杨柳在那些人口贩子时看见的她,冷漠的没有一丝的感情。

大雨不停的下着,伊夏沫一身湿透的衣服坐有床边,直到身体发冷,然后又是阵阵的高热和灼烧,似乎在身体燃烧起来,要将她烧成灰烬。

等杨柳发现伊夏沫高烧昏迷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那总是苍白的双颊泛着病态的红热,嘴唇干裂的渗透着血丝,呼吸沉重,身体更是烫的吓人。

“这个蠢丫头。”扶着伊夏沫上了床,杨柳挫败的叹息一声,看着病的不省人事的伊夏沫,有那么一瞬间,她如同看见了当初的连烟,也是为情所苦,为什么她们母女两的命运都这么的倒霉。

“我来照顾她,你去找大夫。”正当杨柳要出门时,却见裴傲一脸冷然的走了过来,目光扫了一眼床上因为高烧而虚弱的伊夏沫,随后径自的走了过去。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相对于裴傲冷漠的态度,杨柳却是一脸的仇恨和怒火,如果不是他们裴家,连烟怎么会受了那么多苦,到最后甚至生死不明。

“不要以为你的五楼有多么了不起,当年如果不是皇史下了密令,本王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你。”嗓音冷漠的骇人,得知杨柳就是五楼楼主时,裴傲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当初如果不是她在中间搅和,皇兄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要丢弃皇位,他不会因为苍紫王朝而负了情儿,那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

“够了,你以为一个女人又有多重要,苍紫王朝损失的是一个帝王,是所有百姓的杀望和依托。”目光冷厉的骇人,裴傲一脸愤怒的盯着杨柳,皇兄保密的太好,甚至连他都没有见过连烟的面,更不知道皇史甚至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苍紫王朝,等裴傲察觉到一切的时候都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女人,你可知道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裴梓阳当年在北海七喜岛,如果不是连烟早就没命了,一个女人?”讥讽的冷笑着,杨柳怒视着裴傲冷硬的峻颜,怒火中烧的继续:“不过裴梓阳比起你倒是好太多,至少他为了连烟放弃了皇位,而不像这样,为了苍紫王朝,这样陷害那个蠢丫头,差一点连她的命都丢了。”

“够了,本王不想和你争论什么。”再争论一切都回不去了,裴傲转身向着床铺走了过去,原本冷酷的目光在看见伊夏沫那虚弱的小脸时,不由的转为了疼惜。

淋雨才造成的高烧,喝几天的药应该就不会有事了,杨柳看着一脸认真听着大夫说话的裴傲,纵然依旧是怒火冲冲,可是却也压抑下来,反正蠢丫头如今只对毕少白有感情,至于裴傲,就让他明白什么叫做一个女人。

不过这个时候还是去看看毕少白,那个笨蛋男人果真蠢的可以,自己原本只是想要激一激他,让他知道自己日后要面临的是什么情况,可是他竟然放手了,甚至想要回到边关去。

“药在这里。”将熬好的药放在了床边的矮柜上,杨柳头也不回的向着客栈外走了去。

嫣然院,独自住在三楼的厢房里,毕少白静静的看着窗户外的大雨,面容冷峻而沉寂,思念如同火苗一般灼烧在了心底。

“什么人?”突然警觉到屋子外的来者,毕少白冷声的开口,快速的转过身,看着推门走进来的杨柳,原本的戒备随即放下,转为一股狂傲的气势,“你来做什么?”

“那个蠢丫头因为淋了两天的雨,又是两天两夜没有休息,这会儿已经病的不醒人事。”杨柳懒散散的开口,成功的将毕少白那一瞬间的心痛视线纳入了眼中。

硬生生的压抑住要迈出的双腿,毕少白转身再次的看向窗户外,讥讽的冷哼一声,满不在乎的接过话来,“她是大燕朝的公主,是裴王爷的妃子,与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嘴角挂着深思的笑容,杨柳眯着眼,艳丽如花的脸上带着怀疑的神采,“是吗?你是真的不在乎,还是为了保护蠢丫头而要重新回到边关去做你的大将军。”

“我不管做什么都和你无关。”被说中心事,可是毕少白知道他没有回头路,他不能让野丫头跟着他受苦,跟着他流迹天涯,随时都要被人追杀,他能保护他一时,但没有办法保护她一世,所以他没有任何的选择,只能回到边关,只能用他的战功,只能用他手里的权利去保护她,即使这样做的代价是失去野丫头。

杨柳沉默下来,脸上原本懒散的笑容渐渐的隐匿下,转为一股深思,凝望着毕少白,其实他也不错,为了蠢丫头做了这么多。

“好了,既然你已经决定回去,记得告诉毕忠,不要再派杀手过来了,至于阙云那里,五楼会继续追踪的。”这个世界上,如果连烟说的不错,还是有感情的,自己是不是一直太过于偏激,才会在连烟失踪之后,不再相信任何人。

“照顾好野丫头,替我转告裴王爷,让他保护好她,就算现在我放手了,可是不代表我会一直放手,终究有一天,我会重新将野丫头带走,不过那个时候不会再让她跟着我受苦受累,我会给她最安定的生活。”熠熠生辉的黑眸里泛着自信而狂傲的神采,毕少白挺立着背影面对着窗户,为了野丫头,他一定会努力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和她说清楚,而是让她这样误会。”不明白的开口,杨柳视线扫了一眼屋子,他无论是离开皇城,还是回到皇城,都是为了时丫头,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将话说的那么决绝。

张杨的脸上浮现出了款款的柔情,毕少白神色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清朗的嗓音响起,“你知道野丫头的性格,如果不逼走她,她一定不会回到裴王爷身边,宁愿跟着我,更何况……”

话音说到一半停顿下来,毕少白脑海里浮现疆场之上的血腥和惨烈,明朗的五官染上了一股悲壮,“一将功成万骨枯,如果有一天我死在战场上,我不想野丫头为了我伤心一辈子,至少那个时候裴王爷可以照顾她,如果我侥幸活下来,我会重新去找她的。”

一个比一个蠢,动容着,杨柳眼睛突然酸涩的难受起来,她一直以为毕少白太过于轻狂,她一直以为毕少白不够成熟,不够稳重,可是如今,听着他的话,才知道他竟然为了她付出这么多,甚至为她考虑了一切,无怨无悔。

“你放心吧,那个蠢丫头不会轻易动心,既然动心了,她就会坚持下去。”懒懒一笑,看了一眼毕少白,杨柳这才转身向着屋子外走了去,原来这世间不是她想像的那么的冷漠,至少连烟不是,裴梓阳最终还是放弃了皇位,至少毕少白也不是,看来活着还算不错。

兴隆客栈。

“喝药了。”一手扶起伊夏沫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一手拿起已经凉掉的药碗,裴傲暗沉的嗓音不由的柔软下来,轻柔的喊着陷入昏睡的人儿。

脑袋里一阵阵的发痛,昏睡里,伊夏沫睁开眼,看了一眼端到面前的药碗,阵阵浓郁的中药味扑面而来,让伊夏沫意识的皱着眉头别开脸。

“你在发烧,药里加了甘草,不会苦的。”诱哄着,知道她有多么怕喝药,裴傲软声软语的开口,一贯都是发号施令的他,甚至当初对情儿时,裴傲都没有如此的温柔过,可是面对一个平日里冷漠如霜,可是一喝药,却如同孩子般难搞定的伊夏沫,裴傲真的没有办法了。

有着片刻的失神,随后脑海里渐渐的清晰起来,伊夏沫漠然的抬起目光,看了一眼一脸温柔的裴傲,冷漠的推开他的身体,直接的靠在了床上,一手接过他手里的药碗,没有任何的犹豫,一口饮尽,随后再次冷漠的躺了下来,如同没有看见眼前的裴傲一般。

脸色煞白的扭曲,看着冷漠如霜的伊夏沫,裴傲心头突然的明白过来,她在怨恨他,所以才会这样的冷漠,甚至无视着他的存在。

躺在床上,茫然的看着帐顶,头依旧剧烈的痛着,这时的她最为脆弱,可是伊夏沫却无法不去怨恨裴傲,一切都是他的布局,让毕少白带着自己离开,如果不是他,毕少白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不会说那么恶毒而决绝的话。

“你这是在怪本王吗?”压抑下心头的怒火,裴傲居高临下的看向躺在床上的伊夏沫,深邃的目光锐利而阴沉,她居然为了毕少白开始怨恨他。

茫然的双眸慢慢的闭合上,头痛,身体到处都痛着,伊夏沫不再看裴傲一眼,只是病态的脸上却染上一丝的讥讽之色,她不该恨他吗?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善待过她,不断的算计,不断的利用,到如今,他居然还可以问出这样的话来。

“该死的,你看着本王说话!”压抑的烦躁下,裴傲愤怒的一把抓过伊夏沫的身体,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阴沉的俊颜带着压抑不了怒火,死死的盯着她没有一丝表情的冷漠脸庞,“你就这么的在乎毕少白吗?”

“放开我,我不想和你说话。”再次的要挣脱开裴傲的双手,可是他过大的力气之下,伊夏沫疲软的身体根本动弹不了,只能不停的挣扎着,挥舞着无力的双手发狂的拍打着裴傲钢铁一般壮硕的身体。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在了黑夜里,伊夏沫错愕一怔,懵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而一旁床边,裴傲脸色冷厉的骇人,右脸上有着清晰的巴掌印。

一阵空洞而冷酷的笑声响在了死一般静寂的屋子里,裴傲倏地松开手,漠然的看了一眼伊夏沫,低沉的嗓音再次的响起,“是本王逾越了。”

转身,裴傲向着屋子外走了去,黑色的背影显得寂寥而孤单,他还能怪谁,这样的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为了苍紫王朝,他已经付出了所有能付出的一切,这就是命吗?

她竟然打了他?而裴傲居然没有发怒?有些不解的再次看着自己的手,伊夏沫只感觉头痛的更加厉害,重新的躺回了床上休息着。

袖手天下 101章 感情之痛

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伊夏沫却已经开始了最严酷的训练,而让杨柳奇怪的是,裴傲竟然根本没有半点的阻止,甚至如同最严厉的师傅一样,在一旁督促着,神情冷酷而阴鹜,似乎两个人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他冷,他狠,而她却同样如此。

岷江源头是起伏的山脉,地势险峻,接连下了几天的大雨终于停了下来,丰阳城里迎来了第一个太阳高照的好天气,街道之上更是热闹非凡。

“王爷,马已经备好了。”随意居里,殷莫非轻敲着门,向着屋子里正忙碌的裴傲低声的开口,自从王妃和杨柳小姐从兴隆客栈搬到了这里,整个随意居里就弥漫起一股诡异的气息。

“嗯,告诉王妃,让她跟过来。”不仅是书案上,甚至连一旁的桌子上都堆积着大量的关于处理水患的资料,裴傲略带疲惫的揉了揉眼睛,这才站起身来,阳光从窗口洒落射到身上,可是却无法消除那黑色身影之上的凝重气息。

随意居门口,看了一眼眼前的两匹马,伊夏沫漠然的抬起目光,无声的看向裴傲,自从毕少白那样决绝之后,伊夏沫的话越来越少,除了杨柳在时,常常都是一整天的沉默,甚至连最讨厌的中药,也如同喝开水一般的灌下去。

诡异下,殷莫非也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之前王妃虽然冷,至少还像是个人,如今的王妃,看起来比自己更像个影子,一身黑色的衣裳,身体单薄得似乎要消融在明亮的阳光下,发丝根本没有挽成发髻,只是用一截黑色的缎带扎了起来,如同马尾一般的束在了脑海,简单到清冷的装束下,一双眼冰冷到麻木,面容无波,薄唇紧抿,除了必要,是绝对不胡开口说半个字。

“你和本王共乘一骑。”回给伊夏沫的是裴傲冰冷的嗓音,没有多余的解释,利落的一个翻身就上了马,一手向着伊夏沫伸了过去。

甚至没有看裴傲一眼,同样也没有任何的抗议,伊夏沫伸出手,借助这裴傲的力量快速的上了马坐在了裴傲身前,只是身影挺立得笔直,似乎无形里拉开了和身后人的距离。

该死的!眼光阴鹜得有些的骇人,让峻冷的脸庞更加的阴森了几分,裴傲愣然的视线越过伊夏沫的头,一手猛地抽起了马鞭,骏马嘶鸣一声,刹那,向着丰阳城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角落里,杨柳刚要提气追上已经飞驰而去的两匹骏马,却发现暗中站立的毕少白,俏丽生姿的脸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神色,随即追着裴傲等人的身影,而不出她的猜测,毕少白果真也在暗中偷偷地跟了过来。

丰阳城是阿特族的地方,虽然很多年之前就已经臣服了苍紫王朝,可是却依旧保留着阿特族的风俗习惯,不论是衣着,还是住行和苍紫王朝的百姓都有些的区别。

策马狂奔着,刚一出了城门口,裴傲突然地勒停了缰绳,冰冷的嗓音从伊夏沫的身后响了起来,“下马,跑过来。”

清冷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伊夏沫动作的下了马,在裴傲再次扬起马鞭时,快速的迈开步伐飞快地跑着,不断拉近马背上裴傲的距离。

开春之后的阳光浓烈的照射下来,双腿已经酸痛得迈不开,脸色异常的红润,不停地喘着气,伊夏沫张着嘴,可是却依旧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图,顽强而固执地要追上不远处的裴傲。

裴傲果真是苍紫王朝袖手遮天的王爷,竟然训练起人来也如此的狠毒,暗中,栖息在大树上,杨柳看了一眼地上奔跑的伊夏沫,从城门口下马,道现在,她差不多已经跑了快一个时辰了,而这一个时辰里,裴傲竟然没有一次回头,只是在伊夏沫似乎要坚持不下来时,放慢了马速,等她追上去时,再次离开两人的距离。

脚步一个踉跄,被地上凸起的石头绊倒,身体在极度的疲惫下,伊夏沫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碎石子的路面快速的蹭破了手掌,殷红的血丝从掌心里渗透出来,甚至连脸上也被石头给划破了一道血痕来。

“这样就不行了吗?”听到背后的声音,裴傲冷冷地开口,低沉的嗓音里有着浓浓的讥讽,蓦然的回过神来看向跌倒在地上的伊夏沫,“本王说过,本王会是最严厉的师傅,如果你坚持不下来,就滚回毕少白身边,相信他不会如同本王这么严厉。”

再次的听到毕少白的名字,伊夏沫双眸倏地一冷,抬手擦过脸上被划破时流出的鲜血,冰冷的目光愤怒的看了一眼居高临下的裴傲,快速的起身,随后在骏马的嘶鸣里,宠信的迈开了脚步最想前面的裴傲。

暗中,毕少白母港疼惜的看着在阳光下奔跑的单薄身影,若是在以前,他一定会毫不顾忌的冲出去,会不顾一切的将野丫头带走,可是从野丫头的眼神里,他看见了一种名为坚持的精神,那样的眼神是毕少白再熟悉不过的。

曾经在疆场之上,在面临敌军时,他也曾有过那样的眼神,坚持而自信,不管面对的是什么危险,不管面对的是什么困境,都有着一股坚定的信念,会不顾一切的取得战争的胜利,而此刻,他才惊觉野丫头是那么的想要学武,想要变强。

可是在野丫头告诉他时,自己却烦躁地对着她咆哮,根本不知道她那时那么的想要学武,可即使是自己教导,毕少白明白自己一定没有裴王爷这样的严厉,而野丫头也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高手,很多时候,所有人都说自己冷血无情,那都是对敌人,可是此刻,毕少白才知道,原来裴王爷即使面对自己身边的人却也能如此的冷下心来。

第三次的摔倒在了地上,一旁马背上,殷莫非不由得皱起眉头,下意识的开口看向裴傲,“王爷,王妃她……”

“莫非。”冷声的打断莫非的话,裴傲刚硬冷毅的面庞上没有半点的疼惜之色,如同最严厉的师傅,只是握着缰绳的手却慢慢地用力收紧。

没有半点的放弃,甚至没有多余的想法,伊夏沫似乎回到了当初在x岛上的训练,那是比现在更为残酷的训练,因为每一次的最后一名,等待他的将是被野狼给撕碎的命运,因为弱者,永远都无法在杀手群体里生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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