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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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他,陈嘉郡意外极了,但今晚的意外太多了,所以这一个意外她已经没什么力气去应对了。陈嘉郡直愣愣地望着他,将今晚在这房间内所有她该与不该承受的都化在这一道眼神中告诉他了。

  被红酒打湿的发梢处滴下来几滴酒红色的液体。

  柳惊蛰第一次发现,她有泪痣。

  红酒混着一层水光,顺着泪痣流下验颊。

  惊蛰忽然爆发一阵怒意。

  他几乎是由着性子,一步上前伸出左手揪住了姓林的的头发,用力拖了他一地,拖到桌角“砰”的一声将手里的人直面朝下撞在流了一桌红酒的桌面上。桌上的酒杯顷刻间被正面撞碎,柳惊蛰下手丝毫不留情,揪着头发按着人的脑袋直直撞向玻璃碎片,林老板一声凄厉的惨叫,额头到脸被玻璃碴儿刺得血淋淋的,混着红酒的味道,用一张脸,酿出了血腥之酒。

  柳惊蛰整个人很阴沉,渐渐呈现出一丝失去理智的疯相,对被死死按住的人道:“你让我的人脸上被淋了多少酒,我就让你的脸流多少血。”

  柳惊蛰猛地放开林老板,就在他抽身想逃的时候,柳惊蛰换了右手一把掐住他的喉咙,拖着他整个人撞向了雕花的墙角。墙壁玲珑有致的雕花此刻充当了杀手的角色,柳惊蛰内心被道德压制的血腥今日被全数唤醒,只要他想,哪里都可以是凶器,哪里都可以是染血的战场。

  一声惊撞,林老板叫声凄厉,几颗牙瞬间被撞飞了出去,清脆地飞落在地板上,失去牙的男人咳了起来,咳出一口血沫。

  柳惊蛰完全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意犹末尽:“林老板,你打在我的人脸上的那一巴掌,这笔账我才刚开始跟你慢慢算呢……”

  在场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惊得魂飞魄散。

  江和歌表面纹丝不动,心里也被震惊了。

  她认识柳惊蛰这么久,从来不晓得这是一个能将暴力因子隐藏得这么深的男人。江和歌迅速打电话找来了唐家的人,今晚柳惊蛰这情况已经超出了她能搞定的范围。

  方是作和乔浅湾一到,就被室内的血腥味惊得停住了脚步。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上前阻止,打了电话动用了唐家的力量,在电话里交代“柳总管今晚会在这边教训几个人,你们处理一下,过会儿收拾后事也省点麻烦”。

  江和歌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她知道她是拉不住柳惊蛰了,她只能拉住方是非:“你们疯了吗?由着他这样闹?”

  方是非摊了摊手,丝毫没有要劝的意思:“他疯起来就这样,不多见,也劝不住,还是少劝为妙,免得引火上身。”

  柳惊蛰忽然叫了声:“方是非。”

  “嗯?”

  “带陈嘉郡出去。”

  “……”

  方是非看了一眼,柳惊蛰脱了西服外套扔在地上,解开了衬衫袖口和领口纽扣,一身的戾气。方是非了然,知道今晚是劝不住了,遂点点头应了声。

  几个大人正说着话,一旁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没有力量,干净得就像被伤害了也不会自我放弃。

  “柳叔叔。”

  柳惊蛰扯掉领带的动作停了停,朝她走来。

  陈嘉郡一把勾住他的颈项。

  这是她的本能,她紧紧抱住他:“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去了,洗干净,身上好脏,你带我走好吗?”

  他没有回答她。

  他忽然扯下领带,将它覆盖在她眼上,打了个结,恰好遮住了她的视线。他伸手抚上她的眼睛,动作温柔如水,使他生命中黑色那一面不落入她的眼:“我还有一些事要做,不太适合你看。”

  陈嘉郡心底生出寒意,抱紧他:“柳叔叔,刚才那一巴掌,过几天就好了,我没有事。”

  “可是我有事。”

  他一把抱起她,将她交给方是非,不由分说:“带她出去。”

  方是非点点头:“知道了。”

  不顾陈嘉郡的反对,方是非抱着她走了出去。关上门的瞬间,正听得柳惊蛰在里面似有阴柔笑意,一声令下:“还等什么?给我打。”

  一小时后,柳惊蛰带陈嘉郡回家。

  回程时打电话给了长年照顾陈嘉郡的辛姨,当到家时辛姨已经放好了洗澡水,准备好了清淡的小粥。一眼看到狼狈凌乱的陈嘉郡,辛姨忍不住大惊:“怎么会这样?”

  柳惊蛰扫了辛姨一眼,她立刻心领神会,迅速改了口:“没关系的,辛姨帮你洗一洗就好了。”

  柳惊蛰这才放开陈嘉郡的手,把她交给辛姨。陈嘉郡一声不响地低着头走了过去,柳惊蛰不放心地又看了她一会儿。这会儿是在柳总管的地盘,小姑娘要换衣服,谁也不好意思赶他出去,辛姨犹犹豫豫地笑了笑,最后倒是柳惊蛰自己出去了,走前还不忘将浴室门带上。

  陈嘉郡在浴室将自己洗干净的工夫,柳惊蛰打了个电话给方是非,听着方是非在电话那头讲;“按你说的,派人送过来了酒,一瓶一瓶地给鸿飞的这几个人灌下去了,姓林的胃出血外加脑震荡,被医院接去抢救了,另外几个也不行了,最轻的也已经酒精中毒……”

  柳惊蛰听着没说话,方是非在那头问了句:“差不多了,你该气消了吧?”

  “不行,”柳惊蛰阴气未消,丝毫不肯放过,“派人盯着他,我让他醒了也一天不得好过。”

  “……”

  方是非在那头听着,没来由地眉头狂跳。

  柳惊贽的性子他明白,要一个人不好过即便十年二十年他都会阴魂不散地不放过,但为个小姑娘动怒成这样,倒真是头一遭。

  “行,知道了。”方是非是个聪明人,绝不跟柳惊蛰这种人过不去,他要作恶方是非也只帮不拦,“你柳总管都这么说了,自然只能是这么办的。”

  柳惊蛰挂了电话,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又回到客厅坐了下来,一个人喝得沉沉静静,阴阴森森。

  辛姨从房间内走出来,告诉他:“弄干净了,脸上有点伤,身上其他地方倒没事。方才回来时看她一声不响也不闹,以为她挺冷静,现在才发现,刚才怕是吓坏了,所以才没反应,这会儿洗完澡出来,喝水时手都握不住杯子……”

  柳惊蛰听着,没说话。

  辛姨说完了,站在一旁等他的指示,柳惊蛰起身对她交代:“车在楼下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好的,知道了。”

  陈嘉郡坐在卧室的床上,听着客厅的动静,却听不清楚,半晌,只觉四周都静了下来,有人推门进来,她用眼角余光都能看到是他进来了。

  陈嘉郡忽然觉得他陌生。

  今晚这一个会置人于死地的柳惊蛰,陌生得令她心惊。

  “你后来……做了些什么?”

  他尚未从暴力中清醒,收不住力道:“一些,大人的事。”

  陈嘉郡还小,没见过这种场面,心慌慌的:“打人不好。”

  “那是他该打。”

  一时间,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静下来才发现,陈嘉郡的脸已经肿起来了,说不清是什么心态,陈嘉郡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狈,几平是下意识地,她捏起被角就钻了进去,把半边脸撤向了一边。她的动作只来得及做一半,就被人一把捏住了下巴。

  他将她的脸转向自己,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躲什么,被人欺负了你不找我你找谁?”

  陈嘉郡那失去下落的安全感忽然就回来了。

  “肿起来了,”她指指右脸颊,火辣辣的痛感,“不想让你看见”。

  他把她拉近身,细细查看,随口与她聊:“为什么不想让我看见?”

  “因为不好看啊,”陈嘉郡落寞一笑,“你身边都是很漂亮的人,比如江小姐。我不想被她们比下去太多啊,你知道我对你……”说到一半,惊觉失语,赶忙换了方向,“……我对你很重视。女孩子,总希望在父母眼里是最好看的,我没有父母,就把你视作那一位置的人了。”

  “女孩子,十几岁,再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他拿过一旁的干毛巾。将她发梢处未干的头发擦干,“你是我带出来的小姑娘,没有人可以和你比。这一点,无论是过去,现在,未来,你都可以记住。”

  陈嘉郡望着他。

  望久了,连时间都忘记了。

  当他抬眼盯了她一瞬时,她才匆忙收回神。

  她失态了。

  喜欢一个人,单方面地持续性喜欢,本就是一件极窄的事,狭隘得没有余地,他早就向她挑明了方向:此路不通。而她喜欢的这个男人,又恰好是《新约》中所说的那种“少信”的人,她将这样一个无缝隙可趁的男人视作信仰,不是很容易的。

  他端来一碗安神的桂花燕窝,喂她一口:“辛姨的手艺不错的,喝了它,睡得比较好。”

  陈嘉郡心头一慌。

  太受宠了,没名没分,她担待不起。

  “没关系,我自己来。”

  她慌忙端过来自己吃,拿起勺子的时候才发现手有些拿不稳,颤巍巍的,这才发现原来她也不是不害怕的,肉身一条,被惊吓了一回,想忘记说没关系,身体也替她记住了。

  一双手覆住她微颤的手。

  柳惊蛰摸了模她的验,如兄如父:“陈嘉郡,你对我,不需要这样。”

  他对她讲:“没有人可以动你,再讲清楚一点,即便将来是你表舅舅要动你,也不行。我负责了你十年,把你带到今天这个样子,没有血缘,也有情分。这一份情分,我给你,无限期,永不过期,你随时可以拿来用。这就是你和我柳惊蛰之间的关系,明白吗?”

  那么令人猜不透的一个人,质地薄,分量重,做事之狠总呈现着一股病态,却在此时此地做了一回寻常人,对她道了这样一番情深义重。

  陈嘉郡何德何能,心都化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跌撞在他怀里,抵着他的胸膛,不让他看见眼底忽而泛起的一层泪意:“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是他说的,还有一年,就会解除和她之间的关系。

  也是他说的,她不适合再留在他身边。

  断了她的非分之想,以至于如今只要他仍肯来,仍会来,她就已经心满意足。

  柳惊蛰没有推开陈嘉郡,倒是她如今已懂得了分寸,明白眼前这人不容她放肆,更不容她像寻常小女生那样对他撒娇,陈嘉郡立刻回神,即便贪恋也懂得了不能留恋,退出了他的怀抱,擦了擦眼睛,不留一点湿淋淋的痕迹。

  “柳叔叔,我没事,你放心。”

  柳惊蛰眼底阴暗。

  他不是滋味得很。

  等她喝完燕窝,他拿起一旁药箱里的冰镇纱布,手法熟练地替她敷上:“估计这一晚会疼,敷一下,会好很多。”

  “嗯。”

  陈嘉郡点点头。

  点着点着,感受到他的手隔着纱布抚上了她的脸,她的眼泪忽然就像不设防似的,漫无目的地掉了几颗,刚好,掉落在他的手背上,滑了下去。

  “我……”

  她像是被自己惊到了怕他误会,她知道他不喜欢无意义撒娇的女孩子,赶紧又擦了擦眼睛,为自己辩解了一下:“我可能是……有点小情绪了,呵。”

  柳惊蛰忽然伸手,替她擦去眼底的泪水,声音陡然低了几分:“为什么,这么怕我?”

  这世上有一种不设防的侵入叫“渐渐”。

  月圆之下渐渐涨潮,平地上开着车渐渐有了幅度成了下坡路,男人俯下身对她说话渐渐就拆掉了她的防御。

  陈嘉郡没有见过这样的柳惊蛰,以看着女人的方式看着她的柳惊蛰,她抵抗不了,她一直被他吸引着,从始至终。

  “因为,怕被你看出来,我还喜欢你。”她微微笑了下,疼痛之下全没有了隐瞒,让情真意切都见了天日,“我记得的,你不允许我再喜欢你了啊。”

  柳惊蛰知道他不能心软。

  一步错,毁天灭地。

  但泪痣在前,勾他上瘾。

  右眼眼角处,靠下方,躲在睫毛下。孤星入命,三生石未了情缘,转世再为人,哭了今生,来续情人一面。

  柳惊蛰忽然欺身近前,不管身后是凶是险,倾身一吻。

  陈嘉郡以为这一晚会失眠,谁想却没有。

  有人按着她的额头,手心滑下来,让她闭眼,哄她睡觉。她的睫毛动了几下,感受到他掌心温热的气息,她在浑浑噩噩中就真的安静下来了,呼吸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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