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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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姐姐你太坏了。”含光实在是忍不住要笑,韦凤飞也是偷偷地笑了几声,见刘景羽走来了,方才摆出似笑非笑的面孔,也不去看他,又捅了含光一下,含光赶快统一战线,也是笑笑的,当作没看到刘景羽走近。

刚好——或者说没那么刚好,桂思阳根本是蓄意的,他过来把刘德瑜引走了,德瑜只来得及和哥哥点了点头,刘景羽和许云丹招呼了声,又对挽在一起的二女笑道,“我不知道你们认识呢。”

以一个很可能露馅被抓包的人来说,他的表现够自然的了,不过韦凤飞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是呵呵了一声,含光虽然心里有点微微的歉意——她觉得毫无道理,不过还是和韦凤飞一个战线,只是微笑以对,并不搭腔。

刘景羽的笑容有些许失色,许云丹看看双方,忽然笑着说,“我走了,我走了,我刚才应该和德瑜一起走的。”

他赶忙也是逃脱去远处了,三人一道默默地坐了一会,刘景羽清了清嗓子,道,“我……”

韦凤飞扫了他一眼——她刚才和所有人都打招呼,独独不理会权寅,本已算得上冷漠了,可比起此时对刘景羽的表现,却又完全是温柔似水。刘景羽吃她一眼,居然为之一窒,连话也说不出来了。韦凤飞拉了含光一把,带着她站了起来,两人走到长桌前去拿东西吃。

含光心肠就是有点软的,站在桌前回看刘景羽一个人坐在那里,面上神色变幻,心里也有点不忍,低声问,“今天毕竟是许大哥的生日派对……”

“要是连这点城府都没有,他还拿什么在商场上混。”韦凤飞扫了刘景羽一眼,反而更是不屑。“走了,我们过去和云深聊天,别理他。”

说到底,这个所谓三角关系里最错的就是刘景羽了,含光就算不忍,也没有烂好人到回去安慰他的地步,只好跟着韦凤飞走回去,和寿星公谈天。

不过,许云深今天的兴趣却是集中在权寅身上,说了没一会就提起网站的事,又请权寅来议论。这两人个性似乎很合得来,虽然才见面,但对答之间神态已经很是亲密投契,言笑晏晏,又扯着桂思阳、德瑜,倒是冷落了当权寅不存在的韦凤飞。

含光看了一会两人假装对方不在的场面,觉得那种无形的紧张感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干脆拉着韦凤飞去看古董,过了一会,大家又围唱生日快乐歌,切蛋糕,闹闹哄哄的,都走散了,含光吃了几口蛋糕,忽然间发现韦凤飞已经出了房间,连权寅也不见了。不知是两人恰好都去了别的屋子,还是怎么着去了。她左右看了看,发觉许云丹和另几个人也不见了,估计这就是派对的形式,比较松散,可以随时离开。她也不在意,耸耸肩就继续去吃蛋糕。

结果没想到,自己这一落单,也被人盯上了——刘景羽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

“嗨。”他说,眼望着前方。

“嗨。”含光也还以浅浅的微笑,毕竟是做不到完全不理人。

“可以谈谈吗?”刘景羽问是这么问,但已经是抓住了含光的手腕,仗着她不好挣扎,不由分说地把她也带出了房间。?

算是结束

?许宅占地不小,不过多数空房间都是上锁的,因为许云深常年难得进去,也就是每周开着来做做卫生。刘景羽带她走了一会,也没找到合适的空房——娱乐室外头的院子也早就被一群端着酒杯聊天赏月的人占领了,在那热热闹闹的说笑。

这么着也不是办法,还是含光给领路,把他带到书房了,这里连古董也没有,相信是不会有人没事跑过来的。“想要谈什么,说吧。”

刘景羽估计也是有点崩溃,以前那种游刃有余的从容风度早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捋了捋头发,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仿佛是在整理思绪,过了一会才问,“你怎么会认识她的?”

含光虽然有心回一句‘你自己知道你做了什么’,但却又顾忌着德瑜,也不想把关系搞太僵——她可不是韦凤飞,经过这些事,早没有那种理所当然的任性,“德瑜介绍我们认识的呀,就那天去许家的展览遇到的。”

她表现这么平静,一点都没有疑惑,刘景羽也没费事问什么‘谁告诉你我和她关系’之类的,他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忽然抬起双手狠狠地抓了抓头皮,又吐了一口气,方才是说道,“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恶俗,不过不是你想得那样的。”

含光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刘景羽,刘景羽研判般看了她几眼,又仿佛是指责一般地说,“当时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孟买……我就已经下定决心和我母亲摊牌,不可能让你没名没分的跟着我。当然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

“等等。”含光本来真的是不想和他搞得太尴尬,但是听刘景羽的意思,感觉上是自己始乱终弃了他一样,她忍不住说,“我还是没弄清楚……刘大哥,你这么说,意思是你从没喜欢过韦姐姐,只是为了家族之命去追求她,还是意思是你喜欢她也喜欢我,只是我若答应了你,你就不喜欢她了?”

刘景羽顿时语塞,过了一会方道,“不错,我对她也是有些好感,但那和对你的感觉比不过是一点轻微的感觉而已,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很喜欢你——我,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本来是立定心思要追逐韦姐姐,结果见到我以后很是喜欢,”含光进一步确认,“但是当时又觉得不能和我在一起,所以也不愿意主动,只是发乎情止乎礼地做出种种暗示,终于等到对你有所表示以后你便下定决心,如果我答应你,你就去回绝掉韦姐姐那边,专心要和我在一起,是这样吗?——我怎么感觉这样的说法少了一段啊。”

刘景羽俊脸有些狼狈,“我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定下了心思——”

“但我觉得你就是啊,你不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两面逢源吗,不然你干嘛不和德瑜说,也从来没正面对我表示,只有发觉还有好多别人喜欢我的时候才把话挑明,可就算是如此,也表示得很含蓄,根本没有张扬开来的意思。”含光皱眉道,“是不是要和家里摊牌,只是后来才想的吧,一开始就想着和我在一起,反正韦姐姐常年在国外,也发现不了,再说,养个把外室对于你们这样的人来说不也是司空见惯的一回事吗?怎么想都觉得说不过去,好像是在知道我是名门私生女以后忽然间变得主动起来,这才把暧昧戳穿开始追求,在这之前都是一直在暗示,感觉上希望我来主动说破。这让人不往坏处想都很难哎。”

她倒是也没动气,就觉得挺无语的,可能以前对刘景羽是有些喜欢,不过现在听他这样为自己分辨,倒是还满庆幸自己对他不是真正的心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刘景羽,反正这种隐瞒一个孤女想要从中攫取好处的做法让人觉得他挺没品的。而且都到现在了还想为自己分辨什么,挽回分数,更是让人不齿。

她这么款款说来,刘景羽也是哑口无言,他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的人品?”

含光皱了皱眉,问道,“那你可否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自己也喜欢韦姐姐,才顺着家里人的意去追求的,在你对我释放好感的时候,你和韦姐姐又是什么关系,你是有在追求她吗?”

还是这个问题,刘景羽还是答不上来,几次张口都是废然而止,含光看他模样,心里真是一点点都没有感觉了,她说,“我看我们也没什么好说了吧。”

“其实你说得都没错,我一开始是没怎么把你当真,”刘景羽看她表情,倒是吐了一口气,仿佛放弃了什么一样,自己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我对凤飞感觉也的确是一般,豪门大户,政策婚姻不少,对于娶她我没什么意见,当时一切都是已经打算好了的,这不假。可能一开始我没安好心,的确是很自私吧,你对我有这些想法我也不怪你。”

他搓了搓脸,俊脸一片疲惫,“但后来已经不是那样想了,要说知道你的身世我不高兴,那是假的。你也知道我母亲的为人,没有出身,要和你结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你有一定的身份,我就可以说服我娘——这些心思我都不忌讳摊开来给你看。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发觉我是真的有点不能自拔了,但是你的心思反而让我觉得不能确定,也让我很是有些患得患失。后来的事,我该怎么说,算是现世报?”

后来的事就是含光不大搭理他,一心去读书创业了,韦凤飞那边,开始可能还对他稍加辞色,但是后来估计也没给好脸。刘景羽两面碰壁,现在两人还串联在一起鄙视他的人品,下场也挺惨的。

“不过在孟买我的确没有和凤飞怎么接触,她是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可就是在我可能也不会去接触她,这段时间我心里也很不好受。虽然没联系你,但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反而随着时间的过去,你在我心里变得越来越清楚……”刘景羽站了起来,对含光跨出了一步,“刚才进来看到你和凤飞在一起,我就和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我一点也没担心凤飞,就是光担心你发现了又该怎么办……我现在什么都说给你听了,含光,我真的就是这样,是挺……挺对不起你的,可也没有你想得那么无耻到底。”

他的确说得上是情真意切,含光听了也有点触动——起码话里对她的喜欢是真的。不过,这份喜欢也还不足以打动她,她现在对刘景羽真的是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其实这都不要紧了,我也没怪你什么,过去了就过去了吧。”

“可我不想让它过去,我想请你原谅我。”刘景羽往前走了几步,越来越靠近她,含光开始有点担心了,“我想弥补过去犯的错——含光,我想请你给我这个机会——”

这里距离派对现场实在有点远,含光也没想到一直都很温文尔雅的刘景羽会对她干嘛,但是他现在情绪明显正在波动中,她往书架方向退了一步——又忘了那边有个会让她晕眩的东西存在,差点没脚软。

“我没有怪你,又说什么原谅呢。”她心烦意乱地说,“再说我也没打算找你这样的人家,我——”

这也是实话,权寅那番话肯定是让她更确定她不适合找大家族的人恋爱结婚,不然万一被扯进漩涡里,又牵连上身世,岂不是一团糟了?而且她现在对这个所谓的上流社会也没有什么好感,有钱干嘛不好,何必又回到这么个装腔作势的圈子里?

她一边真心实意地说着,一边往门口走去,可刘景羽却是拦在她跟前,“那我想要的就不是你的原谅,含光,我想要你——”

他话还没说完,门忽然一响,两人都是吃了一惊,回头看去时,却是刘德瑜和桂思阳两人站在门口。

门口没灯,当然是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了,不过刘德瑜也根本没傻站在那里——门就是她推开的,她气哼哼地上前,一把就拉住了含光的胳膊。“我们走!”

含光今晚就一直在被人拉着走来走去,这会也是被德瑜拉着踉跄出了屋子,刘景羽叫了妹妹两声,德瑜理也不理,拉着含光一直走到娱乐室的院子,方才是对默不作声跟在身边的桂思阳说,“阳阳你送我们回去吧。”

桂思阳嗯了一声,“那我去和许大哥说一下。”

“我们一起去好了。”德瑜的表现居然还很镇定。“不能太没礼貌。”

桂思阳现在就是个沉默的机器人,德瑜说什么就是什么,含光也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大家走进去堆出欢容和许云深道了别,虽然权寅和他们一起来的,不过现在也是不见人影,不知去了哪里,三人也没找他,桂思阳开车送两人回了宿舍,也不下车,和含光使了几个眼色,便开车溜了。

含光跟着德瑜进了家门,鼓足勇气问道,“这个……你刚才都听到了是吧?”

这答案当然是废话了,刘德瑜站在自己房间门口,背对着她摇了摇头,“明天再说吧,我累了!”

当晚含光当然是没睡好了,她现在心里倒是讨厌起刘景羽了——连妹妹的好朋友都不放过,还找了个这么差的时机来坦白,隔了这么一件事,以后她和德瑜之间要是尴尬起来的话该怎么办?

还好,德瑜的反应要比她预计得理性点,第二天起来就和没事人一样了,还试图对含光道歉,她才开了个头,含光就吓得连连摆手,“你道什么歉啊!我还怕你怪我呢。”

德瑜说,“我也怕你心里怪我……”

“以后就当没发生过了。”含光赶快打断了她,“反正你哥也去孟买了,咱们以后不谈他就是了!”

“嗯。”德瑜脸上闪过一线阴霾,“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再来烦你的。”

含光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把话题扯了开去,“说起来,韦姐姐和权先生昨晚不知道是不是最后又在一起了。”

“啊!”德瑜果然是没察觉出来,这时候方才吃惊了,“真的?他们什么时候——”

含光这才慢慢地放下心,忙和她八卦了起来,那份淡淡的尴尬,很快就随着德瑜大惊小怪的表现,而消散了开去。

也不知是不是德瑜真的回去说了什么,刘景羽居然再也没有联系含光,这件事似乎就算是完了。

含光又重回自己的生活轨迹,暑假结束,进入大二下学期,很快,冬天也就跟着来了,他们的网站,也终于正式开始上线运营。?

事业型一下

?网站上线以后,要投入的资金和人力当然是更多了,除了运营维护以外,还有宣传资金。基本上三个人陆续透露的钱到目前为止都不算太多,还没有把初始注入的资金花完,不过再往后钱从哪里来就是问题了。

含光的钱基本上都在于思平那里,这笔钱拿出去都快有一两年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生活费她是没问题,足够支付,还有结余,不过要继续投资的话就只能张口和人还不知道在哪的于思平借钱。至于德瑜、思阳,两人和她也差不多,不和家里人开口的话,是要不来这些钱的,所以现在摆在眼前的路也就有两条了,第一是和家里要钱,第二就是以创业者的身份去谈贷款、注资……反正就是去搞钱。

其实都是引入外人的钱,当然公司以后也得有个明确的股权和运营权的划分了,现在这样模糊的方法已经不适用。到底是哪条路,含光和德瑜都没意见,含光压根没觉得这么儿戏就搞起来的公司能赚到多少钱,她觉得能维持稍微盈利,不亏本就已经不错了。虽然许云深的那个古董网站发展得很迅速,现在不少人都找他代理,搞得她的工作量大大上升,但是那是因为人家有人脉呗,现在各大网站的购物版基本都还没开出来,网上支付也才刚开始,这该怎么盈利含光都不知道,还处于往里烧钱的阶段呢。

德瑜的想法估计也是和她一样的,所以就都由桂思阳做主,毕竟他是原始草创的那个人,在三人中隐隐就是个小领导,他主意也正,在网站上花的心血也是最多的,而且肯定也不会坑她们俩了。

桂思阳考虑了几天,还是决定采用引入外部投资的办法,解释理由是说这样权力划分明晰一些,不过在含光看,他一直都在竭力和桂氏划清界限,包括办这个小公司可能都没要家里人帮忙,甚至家里人根本都不知道。既然如此,总不能让德瑜去和家里人要钱吧?尤其是在那件事以后,不用多想,现在她和刘景羽这个素来最亲近的大哥,关系肯定也是有所疏离了。

既然如此,那么顺理成章的大家就开始发动人脉了。本来许氏是最好的选择,许云深为人爽快,对这些事情也有兴趣,再说一直都给了多方帮助,现在注资似乎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不过许云深惯例不管事,许云丹和他们关系也是若即若离,最重要还有元红在,所以含光也没吭声,而是坐视桂思阳先联系了韦凤飞。

韦凤飞专业是搞金融的,不过她权限高,受宠,对于家族集团内部专司投资的部门应该也有一定影响力,含光是这么理解的,不过和桂思阳谈起来才知道,原来他都打听清楚了,韦凤飞在韦氏本来就有负责一定的投资业务,所以找她谈是正正好。

所以这才是创业型人才啊,估计在和韦凤飞聊天的时候就在不动声色的打听了,这种对人脉的利用真是桂思阳的长处,含光也是自愧不如。也就把这种事情心安理得地交给桂思阳去谈了。

结果很是理想,韦凤飞本来就对电子商务兴趣很浓,再加上公司虽然小,但是好歹也是不少也在做这种集市型贸易的网站中最早拿出成品,开始上线运营的。虽然到目前为止买家比卖家多,人气还呈现小猫两三只的状态,但韦凤飞并不在意,反而是觉得在还没展开宣传的情况下就有流量和用户,更是证明了这种商业模式的前景,所以投资谈判很是顺利愉快,没有多久桂思阳就把德瑜和含光喊过去商量条件了。

这种天使投资模式,都是由投资人出资、出资源,多方面给与帮助,当然占股比例也不小,而且以后管理模式也会有所变动。韦凤飞给出的意见是认为公司的管理还不是很规范,比较随意,所以投资前提条件就是要设立董事会参与管理。含光对这种事当然完全没意见,德瑜也没所谓,桂思阳不知考虑了什么,反而和韦凤飞交涉了许久,反正最后的合同含光请律师看过,确认没什么对自己不利的条款,也就签订了下去。

作为最初出资人和管理者,本来她的股权是三分之一,在韦氏的投资进入以后当然是被稀释了,大概也就有个十分之一的样子。不过一旦有了韦氏的资源,整个网站的气象立刻就不一样了,除了会分批打入账户的现金以外,技术上的支持,宣传上的资源,这些都是拿钱也买不到的东西,韦氏的人脉网一张,立刻就有报纸来做专访,之后按部就班都会安排电视台采访——这都是无形的宣传资源,至于普通的软硬广告那也是不必多说了。这样一来,网站盈利的那天虽然似乎还很遥远,但也不再是水月镜花般难以实现。

有了专业管理,三人的职位都是确定了下来,桂思阳就任总经理,含光和德瑜都是总监,德瑜主要是行政总监,含光则是公关媒介总监,韦凤飞就任董事长,大家一下好像都很高级起来。要不是含光大一下学期修了好多课,这学期估计都能忙死——她现在也是渐渐在削减翻译的数量,毕竟实在是太忙了,也只能是有所取舍。

韦凤飞并没有要求几人退学专心搞公司的意思,三人也是都在努力兼顾,还好,网站的人.流也不是爆发性增长,虽然一系列宣传以后,访问量有在上升,但这些都还在技术控制范围以内,含光平时没事也就是各种联系媒体,搞宣传,投放软文,这要比以前什么都得管还轻松一些了。比较伤脑筋的是现在部门扩充,以前随便兼任的人事部门什么的现在都需要部门经理以及更多的人手,周六日的时候大家就光顾着一轮轮地面试了。

时间在忙碌中是飞逝的,在这种全身心除了工作和学习外什么都不能想的情况下,很快就到了期末,又是一年春节在眼前了。去年这时候公司是直接放了一个月的假,今年当然不能如此,桂思阳要留守北京,不回去过年了,含光觉得德瑜是要回家的,她也不好出国过年,打算寒假都乖乖在公司上班——结果德瑜也要留下来。

“今年不想回家过年了。”她说,“就在这里吧。”

其实在刘景羽事件发生之前,德瑜也很少说家里的事情,不过现在她就更少说起来了,含光也不好问,看德瑜说这话时神色淡淡的,也是悬心,却不问什么,就是笑着说,“好啊,那我们三个人可以凑在一起过年了!”

德瑜也是丝毫不以为意似的,咧嘴笑了,“可以!”

等期末考完了,她还是请了一周的假,说是回老家看下奶奶,这个假当然无不许之理,不过德瑜去了五天就回来了——含光虽然心里也牵挂,但石旻旻过年还是回自己家过的,并不在刘家老家,她就是想打听都找不到人。

许云深一如既往是要出国过年的,韦凤飞也不在国内,她说自己是要去鲁国公干,不过她毕竟是公司董事长,现在几个人都是保持着紧密的联系,许多公事要来回发邮件的。含光对她生活也是多了些了解,韦凤飞主要的主管业务就是在孟买了,除非有什么投资项目要去鲁国,不然很难想像她干嘛去鲁国公干。而且说起来也是的,最近半年她几乎都在北京,孟买那边的事情好像根本就没管。

在忙碌的工作里,大概唯一的乐趣也就是八卦了,含光转念一想,便发了邮件给权寅请安问好,又聊了几句近况,问他是否在鲁国过年。

结果也算是不出所料吧,权寅回了电子邮件,说自己一个月前回鲁国,一个是处理事务,还有一个也是回国过年。并提到年后还会过来监督医药项目,到时候如果含光有空的话,可以再一起聚聚。

屈指算算时间,总觉得韦凤飞的行程表和权寅有微妙的重合呢,误差大概也就是一两个星期,之前权寅和她提到自己出国的几次,都是韦凤飞出国公干后不久,然后韦凤飞回来没多久他也回来。现在则是反过来,他去鲁国,韦凤飞两周后也过去了,这样前前后后的行踪变动,就含光知道的,过去半年里已经有过三四次了。而且再算算闺蜜们聚会的时间就会发现,当两人都在北京的时候,韦凤飞是从来叫不出来的。

含光现在已经是需要做行程表的繁忙程度了,翻看一下行程表就肯定地发现,没有错,韦凤飞和她们聚会的频率是分作两个截然不同的阶段的,她一个人在北京的时候一周总要聚会个三四次,当权寅也在北京的时候这个频率就骤降为半个月只有大概一次,而且就含光记忆,只那一次时间都还是很短的。

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啊,说起来,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好像也大半年了吧?难道还不能算是男女朋友,带出来见面吗?许云深言谈中对韦凤飞大学时代的男朋友都很熟悉的样子,可见她原来根本不是这个性格。这样搞得权寅明明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可却不能融入朋友圈中,就因为他和韦凤飞‘不认识’。

发了个电子邮件问了一下,韦凤飞说自己年前回来,含光半信半疑,不过也没多追问了,而是给于思平发了信问他要不要回来一起过年,并且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假期安排。——这半年里,他大概就回来两次,每次都没待超过一周就又出去了。

于思平这回倒是回得很快,他现在正在欧洲,准备去探访许云深以后,也会回来过年。不过未必能赶上除夕,让含光别等他了,先和德瑜他们安排就好。

如果不说去探访许云深,含光还没话说,毕竟公事为重,可有这句话她就无语了,合着这是要和许云深一起过除夕啊?在于思平心里,她估计连许云深都不如,可能就是个熟朋友。

怀着这样的怨气,含光连于思平的电子邮件都懒得回了,刚好寒假里桂思阳也是从桂家的那层公寓里搬出来了——既然他现在有心要在北京做事业,他父亲也是直接就给他在北京买了一套房子,上半年买的,装修加散味什么的,刚好就是过年搬进去,大家当然少不得过去暖锅,年也就在他的新房子里过了。

大年初一,含光去给杨老师和李年拜了年,顺带也是道别——年后他们俩又要出去度假了,不过现在含光如此繁忙,当然是不能带她。大年初二杨老师待她往秦教授那里走了一圈,含光又被介绍认识了一圈古董行里的人,到大年初三,于思平总算是回来了,打电话召唤她到公寓相见。

含光还耍小脾气,“不来,你去找许大哥好了,他不是那么重要吗?”

“他要在北京,还轮得到你?”于思平一点也不慌,还笑了几声,“过来吃中饭啊,别忘了。”

说着就把电话给扣了,含光瞪了手机几眼,到底还是乖乖地收拾收拾,跑去见于大坏人了。?

命运的嘲弄

?新年上门,一般来说长辈都是要给红包的,含光开了门撞进去,便对于思平伸手道,“来了,压岁钱拿来。”

于思平坐在沙发上,居然难得有雅兴泡茶,还在那慢条斯理地倒水呢,见含光进门就是这么一番话,便瞪了她一眼,“太俗气了,败坏我的好茶。”

含光哼了一声,解大衣、脱鞋,忙活了一通坐过去,茶也好了,她啜了一口,“不错嘛,是老君眉?”

“嗯,之前别人送的,品级还可以。”于思平也喝了一口,“年是怎么过的?”

“就和德瑜他们一起啊,在思阳家。”含光耸肩说,“你呢,真的是在孤独堡垒过年的?”

“就是顺便而已,过去看看云深嘛。”于思平把手放在含光肩上,“这一年多东奔西跑,还真挺累人的,回了秦国就不想出去了,不如一鼓作气,把英国那边最后一点事情做掉。”

“你都在忙什么啊。”含光也没反抗,虽然见面不多,但是每次在一处,于思平也不会就光是看着,虽然还没吃干抹净,但是回回见面时都是要收点红利的。现在两人反正也算是有非一般的关系吧,含光也是习惯了他亲近的举动,“这次回来就不出去了?——唔,这茶还挺香的。”

“应该是不出去了。”于思平说,“起码能休息半年吧,不过我看就算我在北京你也不能怎么陪我,听你说着你忙的那些事,你还有时间睡觉吗——两个月没见,人都老了。”

含光现在最怕就是听到于思平说她忙,这就意味着他可能接下来就说‘别工作了,专心读书,我养你’之类的话。闻言忙扯开话题,“噢,那你就是嫌我丑喽?”

电视是开着的,正好是放到了电影预告,含光就指着电视说,“喏,成如意漂亮,你去找她。”

“吃醋啦?”于思平笑了几声,偏头亲了亲含光额角,“好,我们含光最漂亮了。”

摆明了只是哄她,含光干笑两声,也懒得和他计较,“那你在北京期间就没事做了,还是还有事情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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