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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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和贾夫人一起来的吧？”胤祥没有理会她的表情，“夫人呢？”
“还在老佛爷宫里陪着说话呢。”黛玉道，“十三爷是往哪去？”
“刚下学，去给老佛爷请安，”胤祥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张福，带她去千秋亭。”
黛玉一头雾水，胤祥带着另一个小太监走了。那叫张福的大太监打了个千儿，满面堆笑，“林小姐，这儿走。”
千秋亭四面都被厚重的幔帐密密封住，在一侧留了个棉门帘，样式和后世的没什么差别，只是镶了黄缎子边，黛玉不知道胤祥的用意，心里有点打鼓，看了那大太监一眼，张福还是满面笑容，把门帘掀了起来，黛玉一眼看到亭子当中的八角桌上摆了个棋盘，心中大定，又是一阵好笑。
“你就站在外头吧，门帘可以掀起了，总是四月，透透风舒服些。”她气定神闲地吩咐，张福殷勤地打了个千儿，把门帘固定住，接着一溜小跑不见了，黛玉也不管他，自上了亭子，坐在软椅上看棋盘上的残局，她漫不经心地看过去，还以为是十三阿哥和别人下的局，但看了一会，又觉得不是胤祥的水平能比的，虽然比不上职业棋手，但在业余棋手中也算的上是精彩对局了，便仔细地研究起来。张福不久就回来了，过了一会，小太监端来了点心和茶水。黛玉稍微分心了，她还没吃过宫点呢。
豌豆黄比后世做的更好，豆沙中还有豆皮，吃到嘴里沙沙的，风味绝佳，驴打滚更是一绝，糯米团香得不得了，还有一碟水晶凉糕，和后世吃过的果冻蛮像的，只是没果冻那么滑嫩。黛玉吃得兴高采烈的，还差点吃撑了。胤祥来的时候，她还觉得有点不过瘾呢，和他在一起下棋就没法分心吃东西了。
“你今天是要在宫里住下了。”胤祥一来就说，“老佛爷安排在西配殿。”
“是，我已经知道了。”黛玉也不罗嗦，抬手就要把棋子拨好，却被胤祥止住了，他看着棋局，苦苦思索了一会，才有点不甘心的问。
“这盘棋，若你是黑子，下一步会走哪里。”
黛玉讶道，“难道你执黑吗？棋艺这么快就脱胎换骨了？不是你吧？”
“……不是我，是皇阿玛。”胤祥道，“他和安亲王下午下到这就走了，要我为黑子想一招。”
“看来皇上对你的棋艺颇有信心呢，”忍不住轻刺一下，还以为是想对弈呢，结果是这么有功利色彩的邀请。
“刚好我在旁边，所以遭殃。”胤祥笑了笑，“二路飞，如何？”
“二路飞太霸道了，白方恐怕不好接受，我看你还不如虎口扳呢。”黛玉不以为然，“你飞了，白方不答应，一断你多难受。”
“虎口扳，这颗子就废了，失之温和。”胤祥也不赞同，“右三路断！”
黛玉想也不想正要否决，看了看棋形便沉吟了起来，过了一会才道，“也不是不行，但轻佻了，扳温和些。”
两人争了一会才有了答案，胤祥满意地把黑棋放到右三路，起身道，“走，到老佛爷那正经下棋去！”
心里才舒服了点，黛玉放松下来，也忘记了身份差别，抿嘴道，“棋疯子，偏棋艺又那么臭。”
胤祥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是我的过错，但同龄人中能下棋的太少，那些老夫子，谁耐烦和他们打交道？”
黛玉摇头无言，和他一起往长春宫走去。
长春宫妃嫔奉太后
长春宫里除了太皇太后、庄亲王福晋和贾敏之外，还来了几位宫中女眷在太皇太后身边奉承。黛玉一进去，贾敏就让她给贵妃们请安，因为孝庄对她很和气的说了几句话，妃子们都没让她行礼到底的，黛玉只得都福身请安。
惠妃那拉氏，可以说是难得的美女，瓜子脸上大大的眼睛，虽然比康熙还大两岁，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看上去和三十多岁的荣妃差不多年纪，松松的小两把头上是简单的金扁方，宽松的衬衣和长裤，简单中透着品味，她是跟着康熙年头最长的嫔妃之一，还生下了目前唯一大婚的皇长子，和林家可能也没有没什么来往，对黛玉的请安态度淡淡的。
荣妃马佳氏是个圆脸的女人，笑起来很温和，是老辈人觉得有福相的风格，打扮得也平实，身材倒是不错，她正在给孝庄捶腿，孝庄看来挺疼爱她的，歪在榻上说着她的儿子三阿哥。黛玉给她请安的时候，她和气地夸了黛玉几句，还给了她一个戒指做见面礼。
坐在庄亲王福晋旁边的宜妃穿着团绣牡丹衬衣，缂丝宜男宜女裤，两把头梳得很别致，扁方两头有精致的雕花，她长得最好，眼角眉梢都流转着成年女子的风情，黛玉给她请安时，她把黛玉拉到怀里说了好一阵夸奖的话，给黛玉的荷包也很名贵，比起那拉氏的普通荷包是好多了。
敏妃正和贾敏谈话，黛玉一走到她面前，她就笑着让她坐下，不必行礼，但贾敏坚持，她便让黛玉福了福身，送给黛玉的是一根红宝石簪子，这位身后有许多神秘传说的敬敏皇贵妃其实根本和传说的不同，前世黛玉对她的身份十分好奇，下过一番功夫研究，她是镶黄旗下参领之女，虽然父亲职位不高，但家族根基深厚，身份高贵，进宫便得了妃位，康熙对她十分宠爱，五年间生下了十三阿哥和两位公主，康熙三十八年才死去，距离现在还有两年，只是她的身体看来还好，不知道这是不是这个世界的特别之处之一。
在她给嫔妃们请安之后，胤祥也得向今天第一次见面的妃子请安，他只需要轮流打千就行了，行礼过后，他们想溜走下棋，但孝庄却把胤祥叫到身前问他的起居琐事，看得出她很宠爱这个曾孙，胤祥规规矩矩的回答着，贾敏便把黛玉叫过来在身边坐着。
说话间，门外又进来了一个女眷，她长得和荣妃有些相似，也是温良式的，打扮得很朴素，看上去非常的亲切，见她进来，孝庄放开了胤祥的手，微笑着道，“德妃来了。”
她就是胤禛的生母德妃啊，黛玉忍不住偷看了一眼，在场的妃子中，最得康熙宠爱的也就是德妃和宜妃了，当然不算现在的佟皇后和后来的佟妃，但德妃的儿子要比宜妃的出息多了，不过，她没享过儿子的福，一向宠爱小儿子的她，大儿子继承皇位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很难说是不是因为胤禛和她感情素来不睦。现在的她，唇角带着喜气的笑容，坐到宜妃下首陪孝庄说话。
宫里有头有脸的妃子差不多都到齐了，屋子里香风鬓影的，黛玉看了看贾敏，贾敏又和敏妃聊上了，她无聊起来，看了看胤祥，胤祥也一脸木然的看着她。
过了一会，孝庄问了问皇后的情况，才知道原来剩下的几个有头脸的妃嫔都在皇后那侍奉，过一会应该和皇后一块过来，孝庄流露出一丝笑意，温和地道，“不必都来了，我怕热闹，皇帝一会也要过来请安的，一屋子都是人……你们都下去吧，胤祥留着陪我说说话，胤禛也让他过来一道吃饭吧……皇后身上不好，让她歇着。”
提到胤禛和皇后，德妃眼里极其快速地飘过一丝阴影，黛玉看在眼里，也是为她有些唏嘘，但她脸上很快又露出了盈盈笑容，和孝庄说了几句话，便告辞出去了。
妃子们一走，屋里顿时清静下来，孝庄舒心地笑了，瞧着贾敏道，“你看看，在宫里的生活是多么寂寞，在你身边打转的人，谁是真心喜欢你？和个老太婆呆在一起，什么趣儿，还不都是为了讨皇帝的好……再不然，为了给自己的儿子讨恩典，呵……也就是太后、皇后是好的，那也是因为她们也无所求了么。”
贾敏也道，“可不是这个理，她们心里何尝不觉得天天各处侍奉烦恼呢，可是也不得不为，这都是无奈的，福越大，事越多，谁能落个清静。”
孝庄笑了，对庄福晋道，“这就是我喜欢她的地方，私下说话是不肯敷衍的——刚才说到兴起，她们就来了，现在再说，总督家的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与我听听。”
庄福晋也道，“可不是，把人兴头都勾上来，偏宜妃和石家有亲，当着她的面又不好说的。”
胤祥坐在孝庄身边，来来回回的看着贾敏和孝庄，看来心里对贾敏这么得宠也是讶异的，贾敏看他一眼，又看了看黛玉，孝庄就笑了，“是了，你们俩下去吧，这话，你们也不好听的。”
胤祥和黛玉巴不得这一声儿，胤祥冲黛玉点点头，往东边房间跑去，黛玉跟在后面，原来东边是个书房，两个大书架靠着墙放着，窗边一个炕，炕桌上也有个棋盘，胤祥冲她说，“你等一等，我叫人找四哥。”又腾腾的出门了。
黛玉觉得他真忙，笑了笑，忍不住到书架前看看孝庄的藏书，说也奇怪，林如海的书房里，放书的是多宝格，据说现在天下都是这么放的，还没她那个时代的书架，可孝庄的这两个大书架和那个时代的一模一样。她想了想，无解，去看书架里的书。什么珍本善本都有，但大体还是新书多，从话本小说到四书啊都在一起，奇怪的是……还有天工开物等一系列技术书籍，孝庄的涉猎范围还真广。她又转身去看另一个书架，一看就呆住了，正要凑近细看，胤祥已走了进来，把她拉去下棋了。
这盘棋下得旗鼓相当，胤祥还是管前不管后的乱下，黛玉也心乱，小半个时辰了还没分出胜负，胤禛来了，在胤祥身后看了一会，指点了几招，黛玉反而露出败象，胤祥得意不已，她一阵无语，好胜心起，收敛心神狠狠地下了几个子，胤祥倒吸一口冷气，为难起来，胤禛也皱眉长考，因为也没时间限制，黛玉只能斜坐在炕边，也很不舒服，索性起身走走，她知道这些都是借口，只是想再看一次孝庄的书架而已。
没错……果然这一柜子都是英文书，甚至还有西班牙文的，她刚才看到的那本……书脊上写的也居然真的是……
这个词甚至哪怕是落在另外一个穿越者眼里也不会有什么意义，但李云藻把它记得多牢啊？好友怀柔拉着自己翻译过这本爱情小说……足足翻译有三个月，她也选修过西班牙语！书脊上斜斜的字迹和怀柔何其相似！这……
“林姑娘，我落子了。”胤祥得意洋洋的声音从窗边传来，黛玉顿了顿，深吸口气，收摄心神，往那边走了过去。
共御膳云藻辨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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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下到最后进入了惨烈的杀局，最终黛玉执白以一目告负，如果按应氏规则算的话，执黑要贴四分之三目，胤祥还是输，但现在没这个规定，胤祥也就和胤禛一起欢庆胜利了，这不算，还要复盘，黛玉气不过，嘟嘴道。
“有什么了不起，刚才被吓着了，才输给你的！”
“那点小事就把你吓着，可见你心境修炼得不够。我赢得不冤枉。”胤祥一反在御花园的沉凝端肃，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黛玉看了，倒觉得自己和他斗嘴也没意思，点点头说，“是我的不足，你赢得好。”
她坦荡认输，胤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胤禛也开口道，“我们两人合力才胜了你，分开来棋力终究是不如你的。”
这还是他进来后第一次和黛玉说话，胤禛和胤祥不同，十几岁的少年，已经算是准成人了，胤祥有些喜怒无常，胤禛的性子就平稳多了，对外官之女，也多了几分庄重。黛玉一怔，笑道，“你们只是没时间打谱，学的东西多了，哪能专心在棋上，天资都是比我好的。”
胤禛笑笑，“你这么小，就胜得了我们俩联手，天资也不可谓不高了。”
胤祥却还在那开心，连声叫着黛玉让她看所谓的“胜负手”，黛玉终于忍不住，刺他道，“你听到没有，你哥哥也说，两个人合力才胜了我！”
胤祥却道，“赢了就是赢了，我管那么多。”还在那开心。
说话间，宫女进来道，“摆膳了。阿哥们，林姑娘，在东暖阁吃饭呢。”
东暖阁在书房一个小门进去，不大的房间格外暖和，开了一线窗户，空气也新鲜，孝庄让黛玉坐她右手边，两位阿哥在左手边坐，贾敏和庄亲王福晋对面相陪。桌上已经有了几碟凉菜，孝庄笑道，“小厨房向你显本事了，你们尝尝这个酿蛋。”
一碟里立着六个整鸡蛋，胤祥先拿了一个，然后五人各自拿了，黛玉看了看，原来立在碟上的那端已经把皮剥了，留下一层薄薄的鸡蛋皮，她看了胤祥一眼，拿起小银勺挖进鸡蛋，鸡蛋里头已经不是蛋清蛋黄了，是说不出是什么的咸鲜凝膏，回味起来还带着点甜，她正纳闷呢，孝庄已道，“这是拿了蟹黄和蛋清和在一起灌进去蒸的，蟹黄要多放，吃一个好，第二个就腻了。”
贾敏吃了半个，笑道，“也是稀奇，怕是还加了金银花吧，有股清香呢。”
孝庄笑道，“敏儿神口，金银花淘漉出汁加上一点儿，不然腻的很。”
黛玉记起何嬷嬷说的用餐规矩，便也笑道，“老佛爷好品味，金银花汁点睛那。”
胤祥却道，“那碟红油抄手做得好，辣辣的提神。”
一餐饭大家说说笑笑，孝庄吃得开心，出乎意料的是菜肴全都丰润适度，并不油腻，黛玉还多吃了些饭，饭后上了茶，孝庄道，“敏儿你和黛玉都不用喝，我知道你们养生规矩。”
贾敏吃惊地道，“老佛爷如何知道的？这还是在林家学来的呢！”
黛玉心中一跳，偷偷看着孝庄，孝庄微微一顿，笑道，“还不是玄烨说的，说你们会养生呢。”贾敏不知就里，含糊点头应了。孝庄又回头问两个阿哥的学业。
至此黛玉心里还不雪亮，但她还没拿定主意是否相认，穿越是肯定了，是不是怀柔还不知道呢，不过这个时代和历史上的清朝不一样的地方倒是都有了解释……
吃完晚饭，大家闲话一时，皇子们就回去睡了，太后据说身上不好，一直没来请安，皇后则是有孕了（又一个不同），孝庄不让她经常走动。庄福晋早告辞了，自鸣钟打过七下，贾敏也起身告退，黛玉又得上去请安，她心中打鼓，突然间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低声急促地说了一句话。
孝庄轻轻愣了一下，表情还是颇自然的，像是根本没听到她说的什么，贾敏带着黛玉往暖阁外走，黛玉心里越来越冷，回到西配殿时，只希望孝庄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好歹也留个掩护。
贾敏今日兴致还是挺高的，太皇太后对自己宠爱未衰，虽然没看到贾妃，但也是因为皇后把她留住了，这说明她在宫中还算有个依靠。女儿和宫里的人也相处得不错，凭着好棋艺，和阿哥们挺有话聊的。这次进宫到目前看颇为完美，也知道了想知道的一些东西。
她拉着黛玉说了一会话，黛玉虽然心里有事，但还是堆出笑脸应付母亲，她不想让贾敏为自己再操心了，养好身体是她现在的头等大事，因此尽管心里难受得不行，但还是没有露出一份。
说话间，外面的院子里又有了响动，原来是皇帝来看太皇太后了，过了一会儿，皇帝走了，贾敏也说得尽兴，看了看自鸣钟道，“该睡了，洗漱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低低的声音。
“贾夫人，老佛爷走了困，想下下棋，请林小姐下一盘可成么？”
雪亮的八角宫灯挂在炕上，连窗外都耀眼，孝庄微笑着道，“有些亮，但好在你娘是在西配殿，也不碍的。”
黛玉坐在炕边轻声道，“老佛爷心思缜密极了，奴婢万分拜服。”
“既然是下棋，就是棋友嘛，不必自称奴婢了，”孝庄的声调十分慈和，“你们都下去吧，杵在这屋子里人影憧憧的，留小娟子上夜就行了，小娟子，你去西暖阁给我看着茶水。”
四五个大宫女静悄悄地下去了，孝庄目送着小娟子也消失在书房门口，仔细地看着黛玉，好半天也没有说话，黛玉被看得心虚，别开头又不敢，只得垂着眼接受检阅。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孝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她以不符合八十岁老太太的敏捷一下坐起身，轻声说，“云藻……多年不见了……”
黛玉眼睛一热，泪水差些没流下来，“怀柔，真是你？”
“……不是我是谁？”孝庄眼圈也红了。“要不是我，怎么会把你叫过来，你是怎么……怎么过来的？”
白首红颜相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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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前世密友今日相逢，却是如此的滑稽，一个已经白发满头，一个还是青春少艾，细细分说前事，这才知道原来彼此都是在那天酒宴后毫无异状地穿越到此的，只是陈怀柔早穿越了半个多世纪，她穿到布木布泰身上的时候刚嫁给皇太极，也是一次大病中穿的，由于当时统一天下的战争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妙计百出的她得到了皇太极的宠爱，顺利的统一了江山，皇太极死前已经立她为皇后，凭借着自己在满人心中崇高的威望，她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就扶持福临登上皇位，还把董鄂氏指给他做妃子，福临和董鄂氏无比恩爱，多次想废黜皇后立董鄂氏为后，甚至是把董鄂氏襁褓中的孩子立为太子，均被她阻止，后来董鄂氏感染了痢疾一病不起，福临悲痛之下也随她而去，她便顺从历史轨迹立玄烨为帝，鳌拜和三藩都被这个能预知未来的太皇太后解决了，因为一直很注意保养，她健康地活到了今天，并且感觉自己还能再活个几年。
李云藻的经历和怀柔比起来十分简单，不过是改良饮食、照料父母等等，很快就说完了，两人相对，不胜唏嘘，为什么同日穿越的两个人来到了不一样的时代？命运的奥秘可以说完全不能为凡人所理解，而在怀柔的生命快走到尽头的时候，自己正处于起步阶段，好像……好像是特意安排的一样，真是费解啊……
“好了。基本的都说完了。”怀柔结束了她的叙述，懒懒地靠到软枕上，“这天意还真是说不清啊，一个人活了半个世纪，还以为到老都是这样了，没想到末了才发现，是双穿！”
两个人都是大笑，云藻又何尝不是觉得荒谬的好笑，“我看咱们之间是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反目成仇的了，还真挺可惜呀。”
怀柔嗤的一笑，在这一笑里，有了当年那个少妇的痕迹，“为了个男人，值当吗？就算你穿成海兰珠都不会！从小到大，我们争过什么呀！”
这么一说，云藻收敛了笑容，“你……”
“是。”怀柔别开了头，“我和你不同，我是有夫之妇。”
这么说，七十多年来，怀柔一直守着和丈夫的爱情，没有爱上第二个男人……
云藻低下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流转在心间，是酸涩，也是欣慰，半晌才道，“你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怀柔低头，“我也不是有意守着，只是也没遇着合适的人，就耽搁了。”
“皇太极，多尔衮，全国都知道的就有两个，更别提不知道的那些了。”云藻打起精神故意取笑，“你呀，就是眼光太高！”
怀柔又是久久不语，半日，才抬头道，“云藻，我有一些傻念头……”
李云藻纳闷地道，“你什么傻念头我不知道？快说。”
“是，穿越都穿越了，还怕说那些没根据的事吗。”怀柔顿了一下，才露出笑容，“我呀，我一直觉得，我们生到这个世上，应该是有事要做的，虽然你穿成了林黛玉，让我吃了一惊，但我穿越为布木布泰身上，的确也做了很多对世界有益的事……”她突然又快又急的说起了英语，“我阻止了嘉定十日扬州三屠，让满汉关系亲密一些，加速了满族融合到汉族之中，我尽全力推进女性权益解放运动，你也看到了现在的女子地位和往年是不同的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选中了我来做这件事，但既然生为布木布泰，我就应该尽我的一份能力，但你，你和我不同，上辈子你没有尝过恋爱的滋味……”
“你是说，你希望我也在这世上有一番作为，但怕这和我的人生目标不同。”云藻双眉一轩，心中也是一动。“先说说你对这事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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