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苏寞作品临风春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紫霄殿内,站着各派掌门,气氛严峻。

容晚词站在中间,身后跟着弟子宫人。她看了一眼许敛宁,声音严厉:“你们全部都看见了,残杀同门的下场是怎样的。”手中一抖,一柄软剑隐隐生光。许敛宁早知道会有那么一出,心下也不太慌张,只等着师父一剑砍过来。

容晚词扬起手,却见阮青玄上前一步,唤道:“师父……”她抬起头,神情甚是坚决:“师父,其实何师妹的死还有些可疑,可否听弟子一言?”

容晚词冷笑道:“我知道你们二人交情一向好,除非你有真凭实据,否则怎样求情都没用。”

“也不是没有。”阮青玄衣袂一动,像是要取出什么东西来。

许敛宁突然明白,为何今日紫霄殿上除了凌轩宫,其他在场的都是各门派的掌门;为何自己没立刻被师父一剑刺死,而是等到今时今日……

容晚词软剑一挑,一剑划破对方的衣袂,只见一个瓷瓶掉了出来。她就势剑尖轻挑,将那个瓷瓶挑到手中,冷冷道:“青玄,为师一直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杀了绾儿,还投靠天殇教。”

阮青玄足尖一点,一把拉过一旁的许敛宁,横过剑刃架在在她的颈上:“我在拜入凌轩宫前已是天殇教的冷月堂主。容宫主,是你发现得太迟。”

这一下惊变,除了几个知情人,其他人都缓不过神来。

容晚词打开瓷瓶的塞子,闻了一闻,身后立刻有宫人递上清水。

“容宫主,这里面的可是青丝?”柳君如看了过去。

“正是。”容晚词一字一缓道,“你杀了绾儿,可是因为她撞破了你的身份?”后面一句话却是向着阮青玄说的。阮青玄缓缓向后退去:“不错。”有人见着她分心答话,挺剑向她背心刺去。她看也不看,手中剑一抖,剑光一逝,然后掉转剑锋重新比在许敛宁颈上。而那个偷袭的人咽喉处渐渐现出一道血痕,当即毙命。不论是落剑的位置还是力道,都同何绾颈上的致命伤一模一样。

许敛宁本就重伤未愈,也使不出力来挣扎,便任由她带着走。待走出紫霄大殿的一刻,她听见阮青玄在耳边轻声说:“我原本的名字叫作沈墨吟,是萧先生将我带回天殇教的。那一日我亲眼看着亲人惨死,金陵沈家被一夜灭门。”

“难道五世家被灭门当真同凌轩宫有牵连?”许敛宁问道。

阮青玄沉默许久,涩声道:“不是的……”她顿了顿,又道:“我原来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明白这个传言绝不会是真的。”

“想必也不是天殇教罢。”许敛宁半晌道。

阮青玄微微一笑,却有些忧伤:“我们同门缘分已尽。你还是,从现在开始恨我的好。”语气陡然狠毒起来,许敛宁只觉颈上一痛,还未伤及要害,剑锋便顿住了。

张惟宜伸手握住剑刃,殷红的血不断从指间溢出:“阮姑娘,何必要做得那么绝?”

阮青玄轻柔地一笑:“张公子,我自认武功不如你,你这样逼迫,到时候我下手没了轻重,你可别见怪。”她用力将剑从他手中抽回:“我对凌轩宫的人本来就没半分同门之情,怎么叫做得绝呢?”

她又向后疾退了几步,已经站在了山道口,只消转身疾奔,身后的人很难追上。何况山下还有接应的人。

忽见眼前人影一晃,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妖女,还不束手就擒!”却是柳君如。剑风掠过,阮青玄拉过许敛宁一挡。眼见这一剑要误伤了他人,柳君如急忙收力,硬是向旁边一剑劈空。

“能得柳门主赞一声妖女,青玄当真荣幸。只是柳门主你莫再随意出手,否则可伤了这位许阁主身上了。”阮青玄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开口。

柳君如大怒,忍着气道:“你放了这凌轩宫的弟子,老夫便饶你这次。”

阮青玄料想对方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会失信,当下爽快地答应:“只要柳门主你先将剑放下。”

柳君如当真弃了剑,负手而立。

阮青玄后退了两步,突然将许敛宁推到一旁,转身向山下奔去。许敛宁没待站稳,就感到身后有人轻轻抱住自己,语气带笑:“我陪着你们演了两出戏,这次却什么便宜都没占到,还白白受了皮外伤。”

许敛宁没好气地答道:“我也没逼你这样做。”

却见柳君如突然低下身拾剑,长剑一圈,横着划出,一柄长剑断成了一截一截,全部向前方激射过去。这一下太过突然,许敛宁直觉想叫阮青玄小心,却始终发不出半点声音。

逆风谁能解人意

这一下太过突然,许敛宁直觉想叫阮青玄小心,却始终发不出半点声音。张惟宜顾不得左手伤着,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若是意气用事,阮姑娘方才的苦心就全白费了。”阮青玄的身份被揭穿,与之交情甚笃的许敛宁难免受到牵连。她最后所做的那些,无非是做给别人看的。

便是如此,许敛宁方才觉得,自己是始终欠她良多的:若在师父出手的时候,她可以静静地看着,一切也只是推测,却不能拿她怎么样。她以后可以有很多机会安全同天殇教汇合,而不是直面正道武林的刀剑。

许敛宁只能看着阮青玄的身影离山下越来越近,离自己越来越远,直觉中回握住身边人的手,却是满手黏糊。

突然,阮青玄站住了,有好一会儿没有再动。随后,渐渐有几点殷红在衣衫上晕染开来,如深雪怒放的红梅。她手上的剑咣当落地,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

许敛宁看过去,看见的一切都微微模糊,全身像是失去知觉一般。

依稀回到终年寒冷的贺兰古径,那个高挑的、面覆轻纱的女子抬手折下一支梅花,然后浅笑着吟道:“数萼初含雪……”

……逆风如解意。

突然回头,语气还是带着笑,却有些冷意:“是谁在后面?”

棋局己尽,几乎全盘覆灭。

许敛宁闭上眼,硬是将眼中温润的感觉抑制住:“我没事的,总不能让她连走……都不得安心。”

张惟宜带着如释重负的笑:“你没事,却换成我有事了。”许敛宁这才发觉他的左手被自己抓着,粘粘的全是血,连忙放开了。

柳君如随手扔了断剑,转身对龙腾驿的弟子道:“同魔教的人岂有信用好讲?你们以后都记住了。”

许敛宁心中恨极,脸上的笑却越加自然,走上前道:“晚辈谢过柳门主相救之恩。”

柳君如侧过脸看了她半晌,方才道:“这也没什么。”

许敛宁又道了一句:“晚辈告退了。”她往回走了两步,却见师父站在不远处,神情凄然,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她心中不忍,轻轻唤了声:“师父。”

容晚词看见是她,轻轻叹了口气,背过身道:“天衍真人同我提过,想让你重回武当,我想还是看你自己怎么想的好。”

许敛宁淡淡道:“弟子不肖,不论师父将来将衣钵传了谁,敛宁都当尽心尽力。”

“除了武功,我什么都没教给你们,也一直由着你们闹。”容晚词语气萧索,“哪里还有二十年再重新来过?罢了,罢了。”她衣袂一拂,顾自离去。许敛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觉得天下之大,自己竟无处可以容身。

她想起曾经同阮青玄约定,待有一日游遍大江南北,而现下只剩下她一个人。

凌轩宫主的位置对她又有何用?她半分也不稀罕。

她微微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一事,回转过去寻张惟宜。只见他正站在那里,含笑看着李清陨帮他包扎手上的伤。她迟疑一下,还是走过去,只见李清陨立刻警惕地看了过来。许敛宁走到离他们三步之遥的地方就停住了,不知该如何措词。

张惟宜微微眯着眼看她在那里犹豫着,总算听她开口道:“张公子,我有一事相求,望你应允。”

李清陨轻轻舒了一口气。

许敛宁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答,疑惑地抬头看他,只见对方神色古怪,像是恨不得掐死自己一般。好一会儿,才听他应道:“请讲。”

阮青玄的墓立在武当后山。

青石墓碑空荡荡的一片。

许敛宁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转过头笑了一笑:“这次多谢你。”将阮青玄入土为安,大概是她所能做的极限了。

张惟宜在她身后站着,一副似笑又没笑的神情:“那么,我也可以和你算一算之间的一笔烂账了。”

“嗯?”她微微蹙眉,随即想起接近他的目的。可是之后发生太多事,现下更没有心力去对付他们,就此罢手,也许正好。

“我之后仔细想过,你并没有说希望我如何待你,也没有说留在我身边多久。”他垂下眼,微微失笑,“如果我说,有一辈子可以慢慢对你好……”许敛宁抬头看他,只见他清俊的脸上缓缓漾出温柔的笑意。从来没有看过他这般神情,好像无可奈何,最后不得不妥协的一样。

许敛宁心中郁结,之前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对方都硬是不上钩,现在却来表这个情:“一辈子的话,若是再等个五年十年,还来的可信些。”

张惟宜微微一怔,嘴角带笑:“如果五年十年后,我还这般在意你,你待怎样?”

许敛宁气结:“那便等那时再说。”

张惟宜似乎没有半分生气,反而还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四年之前荆襄一带曾有流民起义,你可有印象?”

“你说的可是李源为首的义军?”她悠然道,“那年我恰好在荆襄,怎么了?”

“没什么。”他顿了顿,淡淡道,“你现下要做的,其实很简单。只需接受我对你的好,莫要瞒着我什么,慢慢的你自然离不开我。”

许敛宁自知不该说这番话,可还是忍不住问:“若我在意你,始终不如你在意我这般多呢?”

张惟宜只觉被人当面甩了一记耳光,半晌方才一字一缓道:“你想说之前都是在耍我么?那也行,反正就是一剑的功夫,也不会让你太痛。当然你若武功比我好,那就另当别论了。”

许敛宁嫣然一笑,很是乖巧:“惟宜,你当真想多了。”她突然想起一事,不禁微微皱眉:“青玄师姊——我一时还改不了口。她是天殇教的人,这件事师父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张惟宜见她转开话题,只淡淡道:“你伤还没好,也别站太久了,坐下再慢慢说给你听。”许敛宁本也有些疲倦,当下挑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下了。张惟宜也挨着她坐了,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发觉阮姑娘的身份,又是何时?”

“我怎么知道……”她才刚说了半句,突然见张惟宜看过来,忙改口道,“虽然之前是有些怀疑,可是在你同对我说了那番话后,我差不多就确定是她了。你说,药可以事先下好,但是还要靠药引。我便想起,青玄师姊同柳君如过招时,我确实是闻到香味,但是和她平常喜欢点的香木不一样。而前一晚,也是被何师姐和你的李师妹瞧见我在外面的那次,其实我也是跟着青玄师姊出来的,可是也没发觉她在哪里动了手脚。这样连起来,她那晚出去确是下了药的,只是单独这一种并没有用处。到了比武的那天,那个香味怕就是药引了。”

“我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猜到,这种事情一般人都恨不得将关系撇得一干二净,你倒是乐得引火上身。”张惟宜淡淡道,“至于今日的局,是容宫主想出来的,你若是想知道,可以问问她。”

“我才不敢。这样去问,岂不是等于告诉师父我早就知道了,还故意要瞒她。”

张惟宜靠着身后的树干,将身子微微舒展开,眯着眼看她:“你还有一件事没有说,那晚在我打伤你之前,你似乎和什么人交手过?”

“我是按上面说的去赴约的。”她从衣囊中找出一张字条,“还好我提早了,看着对方是蒙了面,知道不对,脱身之后就碰见你们。”张惟宜知道她轻功高明,还落到内力不济,这过程一定十分惊险:“你可知道对方是谁?”

“我完全不知。”许敛宁皱了皱眉,却还是释然了,“只要我半夜待在屋里,应是没有危险。”

“你知道就好。”他轻轻一笑,“反正你占着我的房间那么久了,就继续住着好了。”许敛宁本来也不想回纯阳宫,偏偏和他抬杠惯了,忍不住说了一句:“你有何企图?”

“嗯,我确是有企图。”张惟宜微微眯眼,懒懒地拖着尾音,“你真想知道么?”

许敛宁身上一寒,道:“不想,真的不想。”不禁在心中感叹,若论无耻,还是同他功力相差太多。

之后两人挨着,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许敛宁看着月上中天,微微感到困倦,又说了几句话,便渐渐睡过去了。朦胧中,似乎听见极轻的叹息。

月光铺散在萧千绝身上。

他眉宇深锁,脸上似乎闪过一分痛惜的神色,随即便消失殆尽。

“教主,人已经来了。”云谦站在他身后,轻声道。

萧千绝冷笑一声:“你带他过来,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脸来见我?”

不多时,一个黑衣人已经被带到他面前。那人垂首而立,微微哆嗦:“教主……”

萧千绝凌空一扬手,只听啪的一声,那人的脸被打偏向另外一边。他一字一顿,字字如冰:“如果要养一个只会躲在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小人背后、看着青玄惨死的废物,还不如喂狗一发干净。”

那人突然跪下,道:“当时十分紧迫,对方人也多,就算舍了命也换不回阮姑娘。眼下也只有一个办法将这些名门正派的小人一网打尽,还不会折损太多人手。”

萧千绝微微挑眉:“哦?”

“本来围在山下一年半年自然可以夷平武当,可就怕对方拚着性命不要,背水一战,我教难免损失惨重。教主不妨暂且退开,下战书上武当。他们怕天下人耻笑,一定会前来迎战,只要埋伏妥当,加上我在中间里应外合,那就……”

萧千绝冷冷一笑:“我为何要信你?”

那人只是跪着,没有说话。

萧千绝一拂衣袖,向云谦道:“明日一早启程回总坛。”走过那人身边,扔下了一句:“这次且饶过你,下次再有差池也不用来见我了。”

这一觉便睡到了天明,一夜安稳之极。

“你醒了?”耳边是微低的耳语。

许敛宁动了动,便觉得不太对。记得她只是睡在张惟宜的身边的,绝对不是怀里,更没有垫着他的手臂。她看了看他,问道:“你一夜没睡?”

“嗯,睡不着。”张惟宜揉了揉有些僵的手臂,站起身道,“我还要去听早课,就不陪你回去了。”他走出两步,突然又折回来,嘴角微挑:“若是遇上什么危险,记得叫大声些。”

许敛宁不禁气结:“你还不快去?”

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去得远了,她方才摇了摇头,微微蹙眉,出神了片刻。她既不感到腹中饥饿,也不急着回复真观,只在后山闲逛。约莫记得,小时候曾寻着一条小溪过,水清可见底,时有游鱼于其间。

现下晨曦初露,天还未大亮,行于竹径山道,晨风微凉,也别有一番滋味。

许敛宁很快便找到从前常来的小溪。此刻已入了夏,暑气日重,教人只想脱了鞋袜在水中踩上几脚。只可惜早有人抢在她前面。

那人一袭外袍犹湿,悠悠然坐在水边。许敛宁一眼望去,只见他支着地的手指白皙修长,身边搁着把长剑。那人也听见身后响动,回转头看着她微微一笑。

许敛宁怔了一下,不知怎的想起一句话: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君子之风,山高水长。

那人静静地看着她,一双眸子朗若晨星,带着淡淡的笑意:“相逢即是缘分,姓名身份都毋须在意,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本来“商庄主”三个字都要脱口,一听对方这样说,她连忙改口道:“公子是如何寻到这儿的?”

商鸣剑一手搁在膝上,指间还夹着一片草叶,笑颜清爽:“原本只是随便走走,岂知迷路山中,幸而听见水声,就寻着过来了。”

许敛宁微微笑道:“这山里一些地方确是容易走错。”她走近水边,稍作洗漱,只见粼粼水光映出的那张脸下巴尖削、眉眼间有股说不出的倦怠。她只能失笑,忽听身后响起一阵悠扬的草叶笛声。

她转过头,只见商鸣剑已经站起身,唇边贴着一叶细长的翠绿。

他微微侧着脸,身后渐渐艳丽的日光,却也及不上他嘴角的笑。草叶笛音袅袅淡去,许敛宁看见他失神了一下,目光随即落在自己佩着的玉笛上。她随手取了下来:“我瞧这支笛子好看,就一直带着。”

商鸣剑笑道:“你饿么?”话音刚落,只见他抽出一旁的剑,往水中比划两下,待收回来时已经串着两条鱼。

许敛宁心中暗道可惜,如此好剑用来串鱼,完全当得“暴殄天物”的评语。

但见他用佩剑剖鱼、刮鳞,动作熟练,看上去却也不算违和。许敛宁去拾了树枝过来。两人架起柴堆,点火烤鱼。许敛宁看得有趣,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时常在外露宿么?”商鸣剑一愕,随即笑道:“自己动手烤的,滋味可好过买来的。”他似乎想起什么,随即又道:“有一阵子,的确是被人追得连客栈也住不了,现在想起来可怀念得紧。”许敛宁也回以一笑:“这么一说,我真的很饿了。”

商鸣剑用树枝串着鱼,放在火上翻来覆去地烤:“若是有盐就更好。”

许敛宁道:“这边有些焦了。”

他含着笑看了她一眼:“一点焦无碍的。”

待鱼烤好,两人分着吃了。许敛宁偏过头看他,只见他的举止优雅,笑语柔和如三月熏风,实在想不明白为何阮青玄当初提到他会是讥讽的语气。商鸣剑也感到对方在打量自己,微微侧过脸看着她:“有什么不对么?”

许敛宁摇摇头:“你适才吹的曲子可是《绿衣》?”《绿衣》是《诗经?国风》中的一篇,是悼念亡妻的。

商鸣剑沉默一下,爽快地答道:“很早以前,我辜负过一个人。可惜就算踏破铁鞋,我却再寻不到半分消息。”他笑了一笑:“那时候年少气盛,做什么都不顾一切没有半分后悔,直到现在……”说到这里,却不再说下去了。

许敛宁淡淡道:“现下你还是后悔了么?”

“也没有。”他眉宇一挑,随口问道,“你可要回去了?”

“嗯,走之前得先把这些东西清干净。”许敛宁拿着树枝指了指吃剩下的鱼刺鱼骨。

  如果觉得临风春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苏寞小说全集美人盏临风春重修版临风春荆棘花向晚当时误惜朝沉香如屑半夏私语时傲慢与黑化,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