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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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天在复真观,你听见我和大哥说的那些话了罢。”

许敛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方才明白他说了什么,等到转头看他,他已经去得远了。

“我自有分寸,不会陷得深了。”

“也许有一日她对我深情至斯、不可自拔,岂不是更好?朝堂之上尔虞我诈,错不得半分,我终是一个人,若能有她,也多一助力。”

那日不是一点震动都没有。原本以为在利用别人,却反过来被别人算计了。

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却假装不知。

温柔是假的,体贴是假的,连人心都是假的。

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自己想的种种,其实也是假的?

那年除夕,大雪落了好几日,她站雪地里看着屋内和乐的景象,觉得通彻的寒意。不是天冷,而是心冷。她才是该被摒弃的那一个。然而他们还是接受了她,忍受着她在眼前不断勾起过去的伤心事。她却一直不知道。

那么本该称作爹爹的人后来这样对她,也完全没有错。除了扯不断的血缘,他们根本就是陌生人。

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报复?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痛恨纠结。

一夕之间,那么多年的坚持化成一场闹剧,却是那么无可奈何又哭笑不得……

翌日,许敛宁脚步虚浮地去花厅用早点。她也知道自己的脸色必定很难看,所以也没理会其他人惊疑不定的眼神。

“你昨夜没睡好?”吃完早点后走出花厅,张惟宜抬手托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眼睛倒不肿,看来没有哭过。要么今日就不出去了,你再好好休息一日?”

许敛宁打掉他的手:“还是照旧吧。”顿了顿,语气微微透出些软弱:“我怕静下来又想到那些事情。”

两个人轻装简行,一旁早有人备了马。许敛宁走过去牵马,只听夜照低低嘶叫一声,大模大样地将马屁股对准她。她瞧也没瞧,径自去牵一旁的黄云马。张惟宜眼中带笑,伸手拍了拍夜照的脖子。

“这边下去就是崇丽阁,”勒马在锦江边缓缓前行,张惟宜淡淡道,“是为唐朝的才女洪度而建。”

“洪度是指薛涛么?”许敛宁问了一句。

“嗯,薛涛与当时的白居易等名流才子也有过交往,更是同元微之有过一段,之后独老江边,便隐居与此。”世家子弟本是玩家,张惟宜对于各地风光民俗也十分了解,“她同苏小小一般,都有些教人惋惜了。”

许敛宁本骑马在前面,突然回头问道:“若是换了你,红颜权势,又会选哪一样?”

张惟宜微微笑道:“你在考较我么。”他顿了顿,又道:“都是我该有的,为何要舍弃一个去就另一个?”

“如果两者只能选一呢?”

“那么你会倾心心高气傲、却醉心权势的男子,还是胸无大志、只顾男女私情的?”

许敛宁怔了一怔,许久道:“我不知道。”

张惟宜勒住马缰:“后面的路不好骑马,我们慢慢走上去罢。”

两人并行了一段山道,张惟宜突然道:“相识了这么久,我都没和你讲过我的事情罢。正统十四年间,番邦大举入侵,当时的英宗皇帝,也就是我皇爷爷听信了宦官王振的言语,延误军机,被番邦子俘虏了。国不可一日无君,之后郕王登基,也就是景帝。后来击溃了外敌,迎回皇爷爷,景帝却不肯将皇位交回了。”

“尝过权势的滋味,想必也不容易放下了。”许敛宁道。

“如你所言,景帝非但软禁起皇爷爷,更是下诏废了父皇的太子之位。宫里的宦官宫女个个都会看上面的眼色,得宠的加意巴结,不得宠的便是懒得瞧上一眼,一些嚣张的更是随意欺凌。要熬上几年,可不把人逼到死路的。”他说着,微微皱眉,“这几年,一直有个姓万的宫女随着父皇。后来皇爷爷夺回皇位,之后父皇登基,便封那个宫女为贵妃。”

许敛宁没说话,心里却知道他定是也尝过在宫中遭人欺凌的日子,才会有这般感触。

“父皇对万妃既敬又爱,甚至还为了她废了吴皇后。由于专宠一人、子息不盛,朝臣便上奏请命。我的母妃便是那时候送进宫来的。可惜她再美,也抵不过万妃,并不得父皇宠爱。母妃暴病后,我在宫中没有依靠,只好趁着修缮武当的时候请旨去了。”

说话间,已经走进崇丽阁,脚步踏在阁楼木板上微微作响。

窗外雾色邈然,水气滋长,空气中满是草木的气息。

淡淡的秋意便是如此无所翳蔽的夺路而来、疯狂滋长,让人猝不及防、心慌意乱。

张惟宜微微侧身,手臂从对方肩上轻轻滑落环住了腰身,然后身体前倾,将下巴抵上了对方的眉间。许敛宁没有动弹,只觉得自己已不能思考,茫然站立。

“敛宁,我们就这样下去,等到头发白了,路也走不动了,什么都不用说不用猜,一眼就可以看出对方的心思。”他的声音在耳边低回,极远又极近,似乎是灼烫心底的痛苦,又似乎微微安慰,“就这样下去罢。然后是长长、长长的一辈子。”

许敛宁只觉得嗓子干涩,两人是靠得那么近,几乎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声。在那一瞬间突然读到的真心,至少在这一刻是真的罢:“我也觉得很好,就先这样吧。”

人生无物比多情,江水不深山不重。

她听见对方轻轻笑道:“我原本以为没有一处该像父亲的,原来不是的……”

夜吟应觉月光寒

明明只觉得中秋近了,转眼便在桂花螃蟹的香气中滑过。

不用计较着日子,也心知肚明:既然同天殇教一战再所难免,那么也该到时候了。

来报信的是何靖,一副欢欣鼓舞直闯行馆:“师兄,师父让我告诉你,三日后在天殇教总坛碰面!”

许敛宁正对付着手中的石榴,瞥了他一眼,语气懒散:“这是去送死,又不是看花灯。”

张惟宜微微笑道:“何师弟,师父可到了附近么?”

何靖擦了擦汗,大大咧咧地开口:“师父和柳门主他们已经到青城山,我是提前过来通知你的。”

“我们不如早日同师父他们会合。”李清陨有些急切。

张惟宜道:“也得收拾了东西,让何师弟休息一下再走。”

沐瑞衍踱步过来,淡淡笑道:“既然是正派武林的大事,说不得我也去凑凑热闹,反正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何靖很是好奇:“你们到底是在办什么事?”

张惟宜没有说话,反是沐瑞衍接口道:“上面也是怕这些西南地方造反生事,每年走这一趟,恩威并施,也可以安定几年。”

何靖大为感兴趣:“我记得四年前的荆襄之乱的匪首之一还是刀剑门的,没想到江湖中人还有想当皇帝的。”

李清陨瞪了对方一眼:“何师弟。”何靖年纪也不算小,可是生性淳厚,什么都不想深。而张惟宜的身份是当朝皇子,当着他的面这番话说出来确实有点过了。

“江湖中觊觎这些功名利禄的也不是没有,我们私下说也不妨。”沐瑞衍微微笑道,“四年前的荆襄之乱有江湖中人介入,虽然棘手些,但还是镇压住了。”

许敛宁手一顿,微微蹙眉。朝廷官兵大多不会武功,怎么同江湖中人抗衡?何况平定荆襄叛乱后收尾也太仓促了,如同对付一般流民起义般。

“这石榴味道不错么?”张惟宜一面帮她剥着石榴,一面轻声笑道,“我吃了也没觉得哪里特别,要么你剥给我尝尝。”

许敛宁懒得答应,反正对方就是这样,看准时机总不忘记调戏几句,既然是口头上的便宜她也不计较了,一时间也把刚才想问的抛到脑后去了。

何靖看了眼睛都直了,忍不住嚷嚷:“师兄,你现在这个样子和平日一点都不像!你该不是谁易容冒充的吧?”

张惟宜看了他一眼,何靖立刻一缩。他要笑不笑,淡淡吐出一句:“闭嘴。”何靖立刻噤声。

待收拾好行装,一行人便启程北上。因为走得匆忙,当地官员来不及赶到送行,总算避免了一场客套麻烦。

赶将了两个多时辰,还未到半夜便到了青城山。

何靖指着山上:“人大多都到齐了,由青城观主招呼着,到迟的只能打地铺睡在外面。”

许敛宁心中估量,天殇教离青城不远,过去也不过是一两个时辰的行程。可便是这一两个时辰只怕也步步惊险,她既然要替阮青玄查出当年灭门的真相,便要保住性命,绝不能轻易冒险了。

张惟宜看着她,轻声问:“你在担忧么?”

她微微笑道:“本来觉得无所谓的,现在却想还是中规中矩的,保住性命要紧。”

他眼中含笑,微微释然:“我原来还担心的,你这样想那就好了。”自从崇丽阁之行后,张惟宜的应对都变得直接坦荡。

待转到没人注意的地方,许敛宁伸手过去,任他紧紧牵着,十指相扣。她突然觉得过去萦绕的一切似乎渐渐淡了,只要不去想起,就这样任其自然也好。

“敛宁,你看上去瘦了些,不过起色比原来好多了。”天衍真人一眼看见她,慈爱地问询。许敛宁一激灵,忙不迭地将张惟宜的手甩开了,恭恭敬敬道:“师伯。”心里微微苦笑着,这么多年的惦念恐惧,还是改不掉。

张惟宜不满地皱了皱眉,脸上的神情有几分不是滋味,侧身而立:“弟子为俗务所困,到得晚了些。”

“也不算晚,等到三更过后,我们才出发。”

“不是三日后才到天殇教的吗?”许敛宁微微惊讶。

天衍真人淡淡一笑:“柳盟主同我们商量了,对外边是这么说的。只是为了防止奸细报信,让对方知晓,是以决定三更时刻出发。”

许敛宁轻声道:“原来如此,不知您可见着我师父了?我有些事要禀报。”

“就在前面的院子,你快去罢。”天衍真人看着她走过去了,方才对自己的弟子道,“惟宜,你去和别人说一声,叫他们立刻收拾起来。”

“是。”张惟宜匆匆走过青城观的侧院,忽听一道清朗的声音道:“贤侄请留步。”他停住脚步,眼中突然掠过一丝阴霾,然后回身恭谦应道:“柳门主。”

几行人马静静地走在山道上。

天上月圆如镜,淡淡的银白色月华铺散大地,微微有些清冷。时维九月,序属三秋,终究山里还是有些凉意了。

数十年前便毫无停息的争斗,除了老一辈的,大多只是听说。什么起因,什么经过都只是模糊。只知道最后是以十多年的决战了结的。两方损伤惨重,各自伏息。

许敛宁静静地跟在师父身后,看着眼前的人云鬓高耸,金步摇随着步幅微微地颤着,突然惊觉师父走路的身姿也不若曾经轻盈。年岁不饶人,师父在漫长年岁中深居不出,身边也无人相伴,还是会寂寞的罢。

容晚词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回头微微一笑:“师父是不是老了?”

“师父还是和当年一般容颜。”许敛宁真心实意地说。

殷晗也笑着说:“师父怎么会老呢?”

容晚词叹了口气,背过身道:“人终归要老的。脸上尚且看不出,但还是逃不过。”

许敛宁也觉得自从青玄师姐的那件事过去,师父便和以往有些不一样。可其间的微妙之处,她却想不明白。

默然中,只觉得前面的人似乎止步不前。只听柳君如的声音低低地透过来:“诸位,前面就是天殇教总坛,我们分为三路,三面夹击,在里面会合。”之后便是分派人手,武旦同龙腾驿从正面攻入,少林昆仑峨眉从东面包围,凌轩宫点苍名剑山庄是从西面而入,剩下的留守原地,待一个时辰后直接从正面进去。这样布置,考虑还算周详,也挑不出什么问题。

许敛宁随着众人向西侧进入天殇教,中途容晚词回头看了她几次,她只当没看见。凌轩宫毕竟是她待了十多年的地方,如果有难,她当是不能逃避。何况师父让她去跟着武当派众人,她可没这个脸皮凑到他们中间去。

转了几转,似乎是进了地道,周围渐渐暗下来。许敛宁往身边看了一眼,却不见了殷晗,不由道:“师父,殷师妹她似乎不见了。”容晚词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脸色铁青,厉声道:“她几时不见的?”

许敛宁吓了一跳,如实道:“之前进来的时候她还在,应该不超过一炷香的时候。”

容晚词快步上前,向着商鸣剑道:“商庄主,我们得加快些,前面暗得紧,只怕有什么埋伏。”

许敛宁本是靠着墙走的,忽觉脚下身边隐隐震动,直觉情形不对。一眼看去,只见商鸣剑俊逸的脸在暗色中蓦地苍白几分,回过头扬声道:“大家小心,只怕……”剩下的半句话淹没在一片震天的爆破声中。地道是由花岗岩严严实实砌成的,此刻墙面顶端都剧烈震动,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塌方了。许敛宁感到周围已经陷入混乱之中,不少人更是向后夺路而逃。

她贴着墙站着,尽量不与旁人相撞,一面将周围的状况瞧了仔细。大约前面十步的上方有一段横梁,若是不那么混乱,依她的轻功完全可以上去。

呼的一声,先是闻到一股浓浓的硫磺气息,随后一道明丽的火焰由远极近喷射而来。地道本身就暗,此前一番动乱,手上的火折蜡烛尽数熄灭,更是漆黑一片。这道火光闪过,整个地道疏忽一亮,随后沉寂于黑暗。每个人眼前还微微有些白光,根本看不清周遭的情况。

只听一道极低的嗓音叫道:“杀!”几十个人影涌上来,一时血光四起,血腥弥漫。

许敛宁没敢动,在火光亮起的一瞬间便微微闭上眼,待周围重新陷入黑暗时又睁开了,可还是完全看不清附近的情形。她凝神细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忽然感到一阵寒气扑面,知道不妙,连忙就着紧贴的石壁向上避开,随后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一剑掣出。此时目不能视,出手几乎全凭以往对敌的经验和感觉。

可这一剑还未完全施展开来,便觉得手上一滞,再也使不出来。许敛宁估计是碰到了墙壁,连忙收招。忽然觉得眼前似乎寒光一闪,对方的兵器竟然已经靠近她的鼻尖了。她仰身避过,随后向上腾越闪避。对方似乎咦了一声,手中兵刃一摆,径自向上砍去。她尚且身在半空,换了其他人只怕避无可避,势必受伤,她只微微运力,身子一个折转,竟然在毫无借力的情况之下向前飘去。

许敛宁记得前方十步之远有断横梁,大约是造地道时作为支架的地方。她此刻去够这横梁,完全没有一丝把握,但是若不暂行退开,就要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况了。她心中忐忑,待这一跃势头将尽,伸手去够,竟然摸到一截横梁。

许敛宁手上用力,身体就势翻到横梁之上,心中还如擂鼓一般重重跳着。她经历至今,从未碰见如此危机的情形,一旦定下来,竟然发觉有冷汗顺着流下。她待气息平复,对于眼前的黑暗也渐渐适应,方才从横梁上下来。凌轩宫、名剑山庄和点苍派都有各自的服色,她一眼就能辨认,碰见服色有异的,她就一剑直指过去,这样步步留心,竟然也慢慢见到远处微弱的光。

她又向前走了几步,忽觉斜边有人靠近,便毫不留情地一剑疾刺,谁知对方像是极熟悉这剑路一般,几步绕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许敛宁只觉得又惊又喜,叫道:“师父。”

只听西面似乎传来一声爆破巨响,连脚下的地面也微微晃动。

柳君如恨了一声,咬牙道:“还是被魔教的狗贼觉察了。”他扬声道:“我们要多加小心,西面的已经和魔教交上了手,说不好马上就是我们了!”身后的两派弟子齐声应了是,却是十分坚定、不见惊慌。

张惟宜微微皱眉,西面的话应是有凌轩宫,这般动静,一定情形不妙。转眼间,已经走到地道后段。柳君如突然一挥手,停住了:“真人,你看前面。”天衍真人看了一会儿,淡淡道:“前面原本是个密闭的暗室。”

何靖最受师父喜爱,凑过去问:“暗室又怎的?”

天衍真人微微笑道:“你仔细瞧瞧,我们一旦走进那暗室中,后面和前面的暗门同时关紧,若是找不到机关,就要困死在里面了。”

柳君如道:“这也不妨,我们分三股人进去,先行的尽管走,中间的和后行的站在暗门的位置等着,然后依次过去,只要不触动机关,也不会困死。”

天衍真人想了想:“便叫女弟子们先过去。”

柳君如微微颔首,对身后的林子寒道:“去把两派的女弟子都集中起来,先行过去。”然后又会转头道:“真人,柳某人有个不情之请。”

天衍真人道:“柳盟主请讲。”

“凡事有轻急缓重,最后过去的人要冒些风险,还请真人以大局为重,先行过去。”

天衍真人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弟子们:何靖正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和其他一些老成的道家弟子完全不通,李清陨脸上微微有些忧虑,张惟宜神色极淡、没有半分喜怒……他权衡再三,缓缓道:“惟宜,你留在最后。”

张惟宜一凛,还是垂下眼淡淡道:“是。”

周围的人数渐渐少了下去,气氛也沉寂下来。张惟宜见着周围只剩下何靖和龙腾驿的两人,手心微微有些冷汗。

暗室是在地底预先设好机关,若有人站在暗室之外,并不会启动机关。一旦人暗室外没有人,那么走到暗室中间的便极易来不及走出去就被困死其中。师父让他留在最后,固然是因为他的武功最高、应变极强,却也只比别人多一丝生机罢了。

林子寒清了清嗓子,道:“张兄,那么在下先行一步了。”他的声音干涩,可见十分紧张。张惟宜淡淡道:“林兄请便。”

林子寒戒备地看了他一眼,向前了两步,也不看身后的人,双掌向后连拍,身子却向前弹去。何靖见眼前的劲风来势凶猛,只好向旁边错开一步闪避,这一下竟然一脚踏进了暗室。

张惟宜知道林子寒是怕有人突然赶到他前面,把他困在里面,才突然下手,连忙一推何靖:“快走。”何靖反应过来,掉头向前狂奔,而另一名龙腾驿的弟子也骂骂咧咧地追过去。张惟宜算了算同何靖轻功的高下差距,待他过了暗室中间,也足下一点,向前掠去。

只一瞬间,身后身前的石门忽然吱咯作响,竟然慢慢合拢。张惟宜先何靖一步到了石门前,只见石门打开的距离只够一人通过。他连忙运力用肩抵住了这点宽度,一瞬间心思百转。何靖纵然是师父最爱惜的弟子,一派淳厚天真,却一点儿不值得他用命去换。就算师父知道最后困死在里面的是何靖,就算心里怪他,却也没有理由处罚他。就是这么一犹豫,何靖已经冲到了门边,而那个龙腾驿的弟子脸色发青,突然拔剑向前刺去。何靖没注意身后,弯腰从缝隙间穿过去。那人却是急躁了,一剑失了准头,直接刺到了石门上。这石门何等坚固,被打磨得滑不溜手。只见剑身一弯,竟是断成了两截。张惟宜也始料未及,只见那剑头回弹过来,下意识地旋身闪避。

这样一动,石门就此吱咯吱咯地合起来。

他伸手去扳,却因为触手滑腻,完全使不上力,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石门一点一点合紧,随着咔的一声,完全楔住了。

周围一片寂静。

那个龙腾驿的弟子咚地撞在石门上,状似疯狂地大声呼喊:“快来人啊,快来人放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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