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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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泠微微一笑:“可惜我不爱看那些说话用喉音,遮住脸装模作样的。这样鬼鬼祟祟、藏头露尾,又不是见不得人。”

重轩轻轻咳了一声,半晌道:“或者因为长相怪异,不习惯露脸。”

许敛宁忍不住扑哧一笑,顿觉心绪也好起来。

夜风习习,四人三骑越行越远,将那小城镇完全甩在身后。

第四十一章

林子寒勒住马,看着面前那十来个玄衣人,一手按住剑柄,扬声道:“前面是道上的哪位朋友,在下龙腾驿林子寒,麻烦让个道来。”

只见那为首的玄衣人放下手中的灯笼,淡淡道:“即是龙腾驿的,要过去就得留下一样什么,诸位大可看着办。”话音刚落,手下人已经将对方团团围住。

林子寒冷冷嘲讽道:“这是何必,就凭你们几个,龙腾驿还不看在眼里,还不趁早让路滚蛋?”

为首的玄衣人退后一步,喝道:“动手!”

只见那十来个玄衣人身形似箭,齐齐发难。林子寒勒马后退了一步,坐在马上仗剑一格,只觉这一剑之力震得他手臂发麻。他知道自己太过轻敌,正要下马,可对方又有一人腾出手来向他进招,竟逼得他无法下马。

林子寒耳中只听见刀剑相碰的轻响,越来越凄厉的惨叫,而上来围攻自己的玄衣人也越来越多。他忽觉脸边一凉,冰冷的剑锋顺着他的脸颊划过,然后向上一挑,将他束发的簪子削去了一半。

林子寒心中惊骇,出剑更是乱了章法,何况他身在马上,没法灵动闪避,自是招招受制。可那几个玄衣人却没有伤他性命,只是无关痛痒地划上几道口子。

不过一盏茶功夫,龙腾驿的弟子几乎被屠杀殆尽,唯有林子寒苦苦支撑。他头发散乱,脸上身上都有些浅浅的伤口,出剑的力道也越来越弱。突然铮的一声,他手上失力,长剑脱手而去。

林子寒没了兵刃,知道在劫难逃,只觉眼前一黑,有什么粗糙的东西绕上了他的脖颈,身子硬生生被拖了下马。他在地上被拖了一路,时不时撞上几颗碎石子,偏偏被勒得气也喘不过来,呼痛不能。

他正被脖颈上那段东西勒得快窒息之时,忽然颈上一松,那横拖的力道也止了。他大口地喘息,抬起头看见张惟宜勒着马停在一旁,抬手绕着马鞭,意态闲雅。

“张惟宜,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子寒不待气息平缓,立刻开口骂道,“你这卑鄙小人,竟敢趁着这时候落井下石,羞辱于我!”

张惟宜似笑又没笑,语气淡淡:“这也没什么,我初到龙腾驿,可不也受你们羞辱么?眼下风水轮换,怨不得谁。”他放下马鞭,慢条斯理道:“林兄,你本事微末,又不能忍辱负重,可真要不得。”

“你也不用在这里自恃甚高,我们龙腾驿上下都知道你是什么,也只有你还在自欺欺人的。我若是你,早就无颜面对世人,羞愧自绝了。”

张惟宜长眉一挑,还是笑着的:“林兄大可以回去找刚才那些人一决生死,为师门殉死,听起来也英勇得很。”

林子寒握着拳,气得发抖。但要他再回去找那些玄衣人去决一死战,也决计办不到。

“说起来,那日我向柳门主说,韩子建一干人是死在许姑娘手上。其实那晚是我拦到人,然后顺便送了韩子建一程。他那日趁乱斩了我的手臂,拿一条命来换,也不算太亏。”张惟宜慢条斯理地开口,“林兄你说,可是这样么?”

林子寒语气僵硬:“你同我说这些是什么用意?”

张惟宜抬手轻轻一叩额,失笑道:“我原以为我的用意已够明显了。眼下有两条路摆在眼前,林兄该是不会选那条不利的罢?”

林子寒迟疑半晌,方才道:“你投靠龙腾驿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现在答应助你一臂之力,日后你要对我不利,我难道也认栽不成?”

“那么,眼下你可还有别的选择?至于其中目的,将来你自然会知道。”

林子寒左思右想,不得不点点头。

张惟宜微微笑道:“那么一言为定,还望林兄你信守诺言。柳君如能许给你的,我也拿得出高过百倍的。”

林子寒不由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龙腾驿现在有皇亲国戚支持,就算张兄出身不凡,难道也是亲王皇子不成?”

张惟宜嘴角微挑,牵起一丝笑:“亲王皇子也有得势的和不得势的,你们身后那位兴献王既不是嫡长子,又没有当年永乐帝的魄力,要君临天下,可不是说笑么?”稍顿了顿,又道:“虽然兴献王有万贵妃支持,可万氏一族不过一朝得势,后宫干政,外戚掌权,本就是大忌。林兄是自己人,我便直说了,龙腾驿随着万氏下去,他日可有灭门的大祸。”

林子寒仔细一想,也觉得有七八分道理,一旦想被牵连诛九族的下场,不由汗湿重衣。

名剑山庄建于中都郊外,四面环山,幽静雅秀。

苏泠领路,一行人人从竹径穿行而入,只见远处是一座大宅白墙黑瓦,颇有些年岁。宅子翻新过,墙角微有青苔痕迹,古意盎然。竹林间时有清风拂过,深秋的风已经凉了,却也有别有韵味。

苏泠抬手攀着竹枝,眉梢眼角带着淡淡的惆怅,没有向那座大宅走去,而是径自走向竹林深处。

清音刚想问,却见重轩冲她微微摇头。

只见竹径深处,碎叶翩飞,剑光隐隐,那颇为沉稳优雅的男子衣袖飘飘,举手投足之间都一股儒雅风流的气度。只是几招古朴的剑法,竟让他使出了一种行止自如,灵动若水的感觉。

许敛宁向前一步道:“商庄主。”

商鸣剑手一松,那剑顺势滑入剑鞘,很是干净利落,转身向他们走来:“许阁主今次到来,可是有何需要在下效劳的?”他眼光一转,瞥到一旁的苏泠,温和清淡地笑着:“苏姑娘,许久不见。”

苏泠也弯了弯杏儿眼:“是啊。”

许敛宁道:“是有一件事要劳烦商庄主。此事体大,眼下我信得过的也只有商庄主你而已。”

商鸣剑哦了一声,侧过身道:“站着说话不方便,不如各位随我来。”他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举步引路,松散的外袍在林间风中翩然而动,一阵雾气飘过,远远看去,像是走在云端一般。他将一行人引到了凉亭,亭中石桌上面摆着炭炉、水煲、茶具,一应俱全。

他抬手道:“此处简陋,但是幽静,不会有人随意闯将过来,各位请坐。”

许敛宁微微笑道:“多谢。”

她在石桌边坐下,看着亭外景致,看得出布置的人相当用心,眼下深秋时分,亭外一片翠菊开得正好正艳。

商鸣剑抬手在炭炉中添了些木炭,用火折点燃了,又往水煲中加了茶叶,微微翻起的盖子下透出些清气。只一会儿,水气涌动,微闻水声,水煲边缘开始如泉涌连珠,升腾起来的水气绕着他的眉目,微微有些模糊。

待茶水三沸过去,商鸣剑亲手倒了茶摆上,方才道:“许姑娘请说。”

许敛宁握着茶盏,淡淡道:“这件事要从头说,只怕要说很久。不知商庄主是想听关键的,还是全部?”

商鸣剑在桌边坐下,手指轻轻叩着桌面,垂下眼道:“许姑娘若不嫌麻烦,那么就将前因后果一并说明白。”

许敛宁想了一会儿,道:“其实整件事追寻起来,还要从今年年初讲起。”眼前水气袅袅,她只觉得那些往事恍若前尘:“年初的时候,杭州府停留的江湖中人远远多过以往的。我师伯生前有一手好医术,颇有些盛名,是以不少人来孤山求医,一些还是成名的前辈。”

求医的人当中也有声名鼎盛的御剑公子张惟宜。

“那些求医的多是为了抢什么宝物受伤的,这宝物既是子乌虚有,那么暗地里编出这传言的人定是心怀叵测了。”许敛宁顿了顿,突然想起,那个时候张惟宜说是为当今圣上来求医的,却刚巧赶在这个时候,莫非仅仅只是巧合?就算御医束手无策,而她也不及师伯精于医术,他却都没什么在意。

商鸣剑淡淡道:“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就是那个传言中的藏宝图我也见过。”

“之后,我随张惟宜去京城,途中碰上天殇教的围攻,虞绍文也过来拦截。我同虞绍文份属同门,问他这样做的目的,他却不肯说。我后来才知道,他那时听命于龙腾驿。”

苏泠奇道:“你们去京城做什么?”

许敛宁喝了一口茶,慢慢道:“当今圣上得了怪疾,我便跟着去看看。张公子本姓朱,张惟宜是拜入武当后改的名,其实是皇子的身份。”

苏泠微微笑道:“原来还有这个隐情,我却是第一次听说。张公子若是要隐瞒一件事,可当真没人会知道的。”

“江湖上人多口杂,张兄也是怕这个身份惹出麻烦来。”商鸣剑垂下眼,“那么之后呢?”

“之后,我在京城停留一段时日却收到在南京府的本门暗哨被夷平的消息。”许敛宁微一迟疑,又接着道,“说出来也不打紧,凌轩宫虽在贺兰古径,看似不问江湖事,其实全然不是如此,近几年在中原也布下眼线。”

“好比说,当时会有传闻说,是凌轩宫将那些武林世家灭门了,也不算空穴来风。”苏泠悠然道。

许敛宁点了点头:“我立即赶去南京府,发觉暗哨的密道被人打开。我想若不是有人幸存下来,便是夷平那里的人留守在密道里,等我去寻。但是最后,我也没查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手。之后武林大会也近了,我便去随州,碰上了天殇教主萧千绝。萧先生行事虽然有些阴狠了,但还称得上磊落,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和他相处一段时日,青玄师姊同我汇合,便先行一步,去武当。”

“关于阮姑娘的事,我们都知道,这个可以不用说了。”商鸣剑道。

许敛宁轻轻嗯了一声:“天殇教一战,大多数名门正派都损失惨重,可以说是因为事先被看破了形迹所致。萧先生自绝之前让我去随州,我找到龙腾驿柳门主写给天殇教的一些信,龙腾驿和天殇教大概很早就开始勾搭了。”

苏泠正色道:“那些信呢?”

第四十二章

“信还在随州。我怕路中出了意外,信会落到龙腾驿的手上。”许敛宁道,“离开天殇教之后,我同张公子被人伏击,他那晚下落不明。我碰巧撞上了龙腾驿吞并唐门的阴谋,就想着去龙腾驿看一看。结果在地道之中,发现密室里藏了不少当年五世家的武功图谱和兵器。”她话音刚落,苏泠手中的茶盏发出了咔的一声轻响。

“那晚我出了地道,就见到了张惟宜,他已经投靠了龙腾驿。”夜色中,她也可以看清他脸上那股陌生的阴狠。之后那一日相处,她也觉得张惟宜会突然杀气大盛,像是要一剑将她刺死,只是最后也没动手。

“张公子的用意,我猜不到。我师父同他上辈似乎有些恩怨纠葛,便时时照应。那时候张公子身受重伤,卧病不起,龙腾驿的那些人来羞辱他,他全然没动怒。这样的人,心思之深,实在太可怕了。”苏泠抿了抿嘴角,“不过听敛宁你适才说他是皇族出身的,似乎也有什么高官显贵来拜访过柳君如,礼帖很长,不知是否和这个有关。”

许敛宁微微皱眉。她那日在龙腾驿的密室之中的确也看见不少稀世珍宝,若是牵扯上了朝廷,那么张惟宜的目的就可以想到了。

商鸣剑抬手在桌面上轻叩:“那么我们当务之急,就是将那些信取到手,然后去找个武林中辈分极重、一呼百应的前辈来援手。”

许敛宁闻言一怔:“那该找谁?”

他微微一笑,眉目雅致:“许姑娘,你莫非忘记了么?眼下就有一位,还同你很有渊源,必定肯援手。”

商鸣剑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一旁啪的一声,清音径自从石凳上翻了下来,茶盏摔了粉碎。苏泠坐在她右侧,伸手拉住她后背的衣衫,将她拉了回来。她看着清音的脸色,不像是中毒昏厥的情形,只是没什么血色。

许敛宁站起身,隔着桌子道:“泠姊,我替她把脉看看。”

清音神志尚清,揉了揉眼睛,轻声道:“清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很累,很想睡一会儿。”

许敛宁替她把了脉,微微奇怪:“似乎没什么异样的,没有受伤也没中毒,也可能是赶路赶得太急累到了。”

苏泠微微皱眉,沉吟不语。

只听一个温柔轻柔的声音传来:“看这位姑娘也是累着的模样,不如去厢房躺一躺,我这就去收拾。”

苏泠一震,神色复杂,连嘴角的笑意都完全僵住了。

许敛宁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那位适才说话的女子莲步轻摇,缓缓走近。她生了一双温柔的眼眸,像在时时淡淡笑着,唇色浅淡,嘴角微微下垂,这样的面相有些落落寡欢的哀愁。商鸣剑迎上去,抬手揽住她的肩,微微笑道:“外面风凉,你怎的不多披一件衣物?”两人相视而笑,神态亲昵。

许敛宁回眸看苏泠,只见她咬着唇,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

商鸣剑回过身,眉目雅致:“这是拙荆秋晚。”

许敛宁看着秋晚,见她举手投足之间竟不像身负武功,容貌比之苏泠更是差多了,只能算是看得还顺眼,看过一眼就再没印象的那一种。她没有哪里比得上苏泠的,只是那种自然而然的柔弱姿态是苏泠永远比不上的。

“我这几日要出去一趟,我会早点回来陪你。”商鸣剑轻声道,“你自己注意身子,别太操心了。”

秋晚摇摇头,温柔地笑着:“你自己要保重才是。”她一转头,正好看见许敛宁,眼睛微微睁大,神色震惊至极:“你、你……”

许敛宁被她的态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商鸣剑道:“这位是凌轩宫的许阁主,你们先前莫非见过?”

秋晚的脸色变了变,语气凝重:“也可能是我记错了。毕竟过去了那么久,可是许姑娘,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许敛宁淡淡道:“夫人请讲。”

只听秋晚一字一顿地道:“成化十六年初,你可去过随州城附近?”

许敛宁想了想,那时候她方才接任流韶阁主,同阮青玄一道途经随州,突然记起年少时候被寄养的那家农户一柴刀砍在背上,铸成她今日大恨,于是上门去寻仇。她抬起眼,看着秋晚,只见她脸上凄苦,便轻声道:“是,那时候我在随州。”

秋晚退后一步,笑得凄惨:“那时候,我好不容易查到亲生爹娘的下落,到了那里却看见你从屋里出来。屋里,我爹娘倒在血中,大声呼痛,却不得解脱。而我那十来岁的弟弟却被人一剑刺死了。许姑娘,这些可是你做的?”商鸣剑伸手去拉住她,却被她挣开了。

许敛宁缓缓垂下眼:“是。”

“你怎么下得了手?”秋晚突然上前抓住她的衣袖,眼睛睁得大大的,“你故意伤了他们的背脊,还不如索性将他们一剑刺死,你知不知道残废后的日子有多难过?还有我弟弟,他才十岁出头,你也不放过!”

许敛宁任她抓着衣袂摇晃,秋晚全然不会武功,就算用尽力来拉扯,也伤不到她半分。忽听苏泠语气清亮:“商庄主,就当我们没来过这一遭,这就告辞了。”

商鸣剑微微皱眉,还未开口,就见许敛宁抽回衣袂,铮的一声抽剑出鞘,将淡红色的剑锋横在颈边:“商庄主,我盼你能答允此事,毕竟这也有关江湖道义,不算辱没了庄主的名声。而尊夫人的事,我自有交代。”

苏泠踏前一步,却又止步不前。重轩微微着急道:“宁姊,你快将剑放下!”

许敛宁看着秋晚,微微笑道:“商夫人,你想我立刻自绝,还是斩了自己手臂什么的?”

秋晚看了她许久:“你以为你死了,或者斩断手臂就可以换回我的亲人吗?”跺了跺脚,突然掩面而去。

商鸣剑脚步一顿,回过头道:“许姑娘,眼下你们还是先离开的好。”随后转身追着秋晚而去。

重轩夺过许敛宁手中的剑,低声道:“他不愿去便算了,你何必要……”

苏泠噗哧一笑,眨了眨眼:“怎么你们姐弟两个心思差那么多?敛宁,你这么聪明,竟有一个笨蛋弟弟。”

许敛宁偏着头微微一笑:“少言这样很好,不必和我一般。”

苏泠扶着清音,走了几步:“你猜商庄主可会来追我们?”

许敛宁道:“商夫人定会劝他来,我们尽可以慢慢走。”她顿了顿,又道:“商夫人心地善良,第一次见到清音都会关心,自然不会看我自绝在她面前。我本想把剑送到她手中让她亲自动手,就怕她拿不稳。”

重轩微微皱眉:“你毕竟不是商夫人,万一猜错了怎么办?以后别再做这样险的事情。”

许敛宁失笑道:“是啊,我便是喜欢猜别人的心思说话,满心算计。光顾着猜,却没有全心信过谁。这是何必呢?”

正说话间,只听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只见商鸣剑换了一身外袍,大步走来,待走到近处,淡淡道:“这一遭,我随你们去。”他看了许敛宁一眼,神情甚是复杂,隔了片刻方才道:“拙荆说,过去的人便不能复生,只要许姑娘日后下手留三分情面,不要乱伤无辜。”

许敛宁嘴角带着淡淡的笑,静静道:“商庄主教训的是。”

殷晗等在门外,只听里面的人压低声音说话,汇集成一片嗡嗡声,连谁在说话都听不出来。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她连忙倒退两步,方才没有被门打中鼻尖。只见张惟宜当先出来,带着一副似笑又没笑的神气瞥了她一眼,就这么从身边踱过去,跟在他之后鱼贯而出的是苏生和林子寒。

她看了看一脸寡淡的苏生,又看着被爹爹几巴掌打得一脸青紫的林子寒,咬了咬唇还是转身追过去:“……你等一下!”

张惟宜脚步一顿,微微侧过头道:“怎么?”

殷晗迟疑一下,轻声道:“你们刚才在说些什么?”

张惟宜淡淡道:“苏川主他们去了中都,有商鸣剑相帮,现在往随州过去,柳门主想明早启程,在之前拦截。”

她站在张惟宜身后,看着他侧过头,淡金色的夕阳映在他脸上,睫毛上彷佛也勾起一丝余辉,恍然有那么些温柔。她的语气不觉也柔和起来:“你看,那边的夕阳真好看。”

张惟宜语气淡漠:“夕阳日复一日时常可见,有什么特别的。”

殷晗气恼道:“要是换成许敛宁在你身边,可就特别了吧?”

张惟宜笑了一笑,举步就走:“殷姑娘,这连柳门主都没过问,你总提出来做什么?”

殷晗脸上一红,见他走出客栈,想了想又不甘心地跟过去,只见他沿着长街走了一段路,折转到一条僻静巷子,不由出声问道:“你这时候还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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