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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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老天也在谴责十年前那场惨无人道的杀戮,所以才会让无名冢中这座小小坟墓保存得完好如初,就好像是在亲自等着必须要回来的人一般。

烬言,你在等她回来吗?就如我和皇兄一样,等了十年吗?

“任安乐…你很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故友。”

“公主,往事已矣,人活一世短短数载,不如放下。”

那晚的酒肆中,那个肆意的晋南女土匪,是如此回她的。

我是该庆幸你的一如当初,还是该逃避…十年后你竟以这样的姿态重新归来?

往事已矣,不如放下。梓元,你不知道,世上最没有资格如此对你的人,是我。

眼眶涩然,秋风吹来,安宁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跪倒在地,茫然若失的对着那截短短的木桩,突然间,泪如雨下。

任安乐回了任府洗浴换了一身衣袍后倒头便睡,这一觉极长,足足一整日。

直到又一次月上柳梢头,她才从长长的沉睡中酣然醒来,一抬眼,便看到了桌前抱着茶杯细品的洛铭西。

他斜着一双狐狸眼,笑得宽慰而释然,“你总算醒了,若再不起,苑琴煮茶的功夫再好,我这肚子也灌不下了。”

苑琴罕见的没有应声,在一旁低眉顺眼煮茶,很是沉默。

洛铭西瞥了她一眼,有些意外。

任安乐随意披了件外袍从床上走下来,行到案桌旁端起煮好的茶一饮而尽,舔了舔嘴角,舒服的展眉。

“暴殄天物。”洛铭西哼了声,极快的将剩下的茶拢到自己怀里。

“就你讲究这些中看不中用的狗屁风雅。”任安乐打了个嗝,伸了个懒腰,朝窗边软榻上一躺,“哎,离开寨里久了,一身骨头酥得很,京城真是个好地方啊!”

她的感慨还没完,洛铭西已经道:“你昨晚去了无名冢?”

任安乐垂眼,半晌后淡淡道:“那地方眼生,去认认路,这些年一次都没去过,以后…”她顿了顿,“总不能再让他孤孤零零一个人。”

洛铭西叹了口气,突然开口:“梓元,昨夜安宁也去了无名冢。”

房里陡然沉默下来,洛铭西见苑琴煮茶的手片息未停,微微明了。

“她也去了啊!”任安乐的声音微微拖长,让人听不出其中蕴含的意味。

“安宁若是知道了,韩烨迟早也会猜出来。你想如何做?”

“她知道便知道了,有什么关系。”任安乐朝后一仰,靠在软榻上,突然问:“铭西,我来京城多久了?”

“再过三个月,便是一年了。”任安乐从晋南出发的时候,刚刚初春,如今已至深秋。

“入了冬便离年节不远了,京城不比晋南,朝贡的年礼可轻不得。”任安乐一勾嘴角,朝苑琴道:“苑琴,东西准备好了?”

苑琴点头,“只听小姐吩咐。”

听得此言,洛铭西端着茶的手一顿,“梓元,你决定了?”

任安乐回首,弯起了眉眼,“自然,铭西,你呢?”

洛铭西抬眼,浅墨的眸子璀璨万千,“洛家十年蛰伏,全为你今日之剑。”

温睿淡雅的声音,从他嘴里一字一句吐出,生出了势如破竹的凛冽豪迈来。

任安乐笑了起来,转眼看向窗外漫天繁星,“你这话,我记住了。”

苑琴一路送洛铭西出了小院,弯弯绕绕的花园里,两人格外沉默。

假山空庭里,洛铭西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苑琴仿似早有所感,停在他三步之远的地方。

“苑琴,你有何话想问我?”洛铭西几乎是看着苑琴在帝梓元身边长大,她心中所想,他一看便知。

“公子。”苑琴微微迟疑,缓缓开口:“我昨日跟小姐去了东宫。”

“我知道。”

“我瞧见了帝承恩身边的那个侍女…”

“所以呢?”洛铭西唇角勾起细小的弧度。

“八年前我曾在公子府上见过这个女子,虽说模样有些改变,但我不会认错,定是此人。苑琴想问,她可是公子派到帝承恩身边去的?”

“你记性倒好,不错,帝承恩的身份不容有失,我自然会派人看住她。你想问的便是如此?早些开口便是,这件事无关痛痒…”

洛铭西不慌不急回应,脸色未见任何变化,一脚踏出准备离开。

“公子,你可曾有事瞒了小姐?”

苑琴大踏一步,拦在洛铭西面前,声音清脆,望着洛铭西毫不躲避,素来沉婉的眼底似有焰火在缓缓燃烧。

洛铭西微微眯眼,瞧着面前几乎是一手教大的苑琴,眸色深沉难辨。

 

第五十三章

“瞧你如临大敌的模样,不过是在帝承恩身边放了一枚棋子,梓元当年便知道,只是未瞧见她长什么模样罢了。//洛铭西耸了耸肩,后退一步靠在一旁的假山上,笑眯眯拍了拍苑琴的肩,回的轻松且自在。

苑琴琢磨着他脸上的表情,硬邦邦道:“公子,您一说谎右肩便会朝后靠,嘴会笑成这种膈应人的弧度,小姐看不出来,可别想糊弄我。”

洛铭西神色一僵,稀罕的朝苑琴打量了半晌,“啧啧,你这丫头都成精怪了,说吧,是不是查出什么来了?”

“小姐前些时候让我查五柳街大火和皇宫行刺案,我没查出线索,后来小姐吩咐将京城世家都拖下了水…”苑琴顿了顿,“当时我便觉得有人在为这两起案子遮掩,才会让我们半点线索都查不出来。”

“哦,既然什么都没查出来,那此事成无头公案就好了,世族对皇室的忠诚不如当初,这人也算间接忙了我们一个大忙。”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查出来,我才会生疑,若不是太了解我们的暗探,又岂会瞒得天衣无缝,能做到的只有公子你。”

“你继续说。”洛铭西眉一扬,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我想起小姐曾经说过一句话,这两件事若是反过来想,不去寻找证据,直接看谁在里面最受益,谁便可能是所为之人。”苑琴瞥了洛铭西的脸色一眼,飞快的开口:“现在即将嫁入东宫的帝承恩,在我看来,嫌疑最大。她为陛下挡了一剑,言官必会为其谏言,又有太子的坚持,太祖的赐婚之旨,如今太子妃位对她而言便如探囊取物一般,本来这事我只有五分猜测,昨日在东宫见了帝承恩的侍女,便有八成是她做下的。若公子早已知道她便是幕后策划之人,替她将后患扫除,扰乱我们和皇室的探子,并非难事。”

苑琴徐徐道来,不见半点慌乱,见洛铭西沉默,她问:“我如今还查不出究竟是谁帮了帝承恩。她被禁泰山十年,不可能有如此本事将手伸到京城里来。”

见苑琴瞪着眼瞅着他,洛铭西失笑,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这些都猜得不错,但不是我帮的她。”他笑得很是欣慰,“苑琴,如今你不仅煮得一手好茶,终于还能顶点别的用处了。”

洛铭西有些感慨,八年前梓元一时兴起在南疆大山里顺手救下的小姑娘,竟然生了这么一副玲珑剔透的心肝。

苑琴没有理会他的感慨,眉一肃,“我知道不是公子,五柳街大火致使百姓死伤无数,公子不会做这种事,只是既然帝承恩身边有公子安排的人,公子可知到底是谁帮了她?”

见苑琴回的言之凿凿,洛铭西略一沉吟,才道:“苑琴,帝承恩此人比之我们所想,更能为自己谋划,帮她的人…是左相。”

苑琴整个人怔住,她猛地向前一步,抓住洛铭西的绣摆,脸色兀然沉下来,“公子,你是说帮她的人是左相姜瑜?”

洛铭西点头,像是没注意到苑琴突然的失态一般。

苑琴收回手,垂眼,“当年便是姜瑜从侯府上搜出了老爷谋反的证据,监斩刑场。”她的声音冰冷无锋,“帝承恩竟然敢和他联手。”

“人心大了,自然是敢与虎谋皮。”洛铭西懒洋洋摆手,“既然已经知道了,你回去吧。”

苑琴一动未动,摇头,固执地站在原地,“公子,我还没问完。”

洛铭西瞧了一眼黑沉沉的天色,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你几时把苑书聒噪的毛病学得十成十了,问吧,问完了我好回府。”

“按皇宫里传出来的消息,陛下最迟下个月便会赐下婚旨,帝承恩必会嫁入东宫,帝承恩的秉性,您对小姐只字未提,为的便是这桩婚事不受阻碍,对吗?”

少女询问的语气笃定而认真,洛铭西缓缓眯起眼,没有回答。

“公子,这一年我一直在小姐身边,小姐待太子殿下…”她顿了顿,才道:“我其实瞧不大明白,但也知道小姐绝不会允许如此蛇蝎之人嫁给太子。若这场婚事尘埃落定时小姐才知道帝承恩的心性,定会愧疚于太子。您这样瞒着她,真的好吗?”

洛铭西轻叹一声,突然开口:“苑琴,你在梓元身边多久了?”

“八年。”苑琴不知洛铭西为何问起此事,老老实实道。

“那我呢?”

苑琴怔住,神态瞬间恭谨起来:“我听苑书说过,小姐自出生起,公子您就在小姐身边。”

“梓元这些年在安乐寨的日子,你每日都守在她身边,可还记得?”

苑琴抬眼,“自然,小姐这十年是怎么走过来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既然如此,你便应该知道我们入京究竟是为何而来。”洛铭西的声音突然凛冽肃穆起来,“苑琴,洛家要守住的是整个帝家,我要保护的也从来不止是梓元,她知道要为帝家拿回什么。帝承恩此人,对如今的我们而言,不动会是一枚好棋。这件事你若想告诉梓元,便告诉她吧,其实…”他垂眼,眸中带着莫名的意味,“我比你更想知道她究竟会如何抉择。”

是会破坏这桩婚事,毁了一直的谋划,还是会丝毫不在意韩烨娶一个什么样品性的女子。

洛铭西说完,抬步朝院外走去。

苑琴看着他的身影缓缓消失,叹了口气,待她回了书房,任安乐抱着一本书睡得正酣,听到脚步声响,迷迷糊糊抬了抬眼皮子,“去了这么久才来,你莫不是把那个病秧子一步步送回府了?”

“我有些事要问公子,拖了些时间。”苑琴拿了薄毯出来盖在任安乐身上。

任安乐‘哦’了一声,复又闭上了眼。

“小姐,你不问问我和公子说了些什么?”苑琴看着撒哈子都快流出来的任安乐,突然生出了懒人是福的感慨来。

“不想,等你想说了再说吧。”任安乐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苑琴拿着薄毯的手一顿,道了声‘好’,退到一旁的书桌前,抱着一本书细细翻看起来。

不一会,房间里只剩下书页偶尔翻过的声音,半晌后,书页声停止,苑琴托着下巴朝榻上睡得混熟的女子看去,突然想起,小姐其实一直浅睡,尤其是在安乐寨的时候,可自入京城后,小姐便开始嗜睡起来,或许是因为终于可以不再忍耐了吧…

不再年复一年的容忍自己去看着帝家荒芜的宗祠、败落的门庭、惨死的亲族和那个埋在万里之外的孩子而无能为力。

十年时间,她的小姐披上铠甲,手染鲜血,一步一步从晋南的土匪窝走到如今的朝堂内阁,吃了多少苦,她一点点看在眼里。

十年前的帝梓元只是一个张扬骄傲的世族小姐,十年后的任安乐才是真正可以继承帝家百年门庭的继承者。

只是,这条路,走得太苦了。

苑琴合上书,拿出案桌里早已备好的东西,起身朝外走去,步履虽缓,却极是坚定。

小姐手中的剑,从来不止洛家一把。

第二日清早,大理寺前的鸣冤鼓被敲了整整半个时辰,鼓声传遍宽阔的街道。

早闻得声音的衙差从府衙内跑出,但也只是愣愣看着敲鼓的人,不敢随意上前询问喝止。

敲鼓的是一群面黄肌瘦、邋遢脏污的人,可是他们却穿着大靖西北守将的将袍,背着厚重无锋的长刀,尽管衣衫褴褛,可满身悍死之气让人三尺生寒。

这是一群真正的浴血之徒,大靖最精锐的悍死之士。

没有人敢夺下他们手中鸣冤的利器,只能眼睁睁看着因为鸣冤的鼓声引来的百姓挤满了街道。

大理寺卿黄浦刚刚下朝便听闻有人鸣冤敲鼓,马不停蹄赶回大理寺,隔得老远看着人山人海的百姓,脸板得古板刚硬,一颗心却绕成了麻花。

今年的大理寺,各种大案已经整整一年都没有停歇过了,但愿到了寒冬,能消停点,过个安静舒坦的年。

但当他看见府衙前那站成一排的将士时,心一沉。

来人穿着西北军士的将袍,恐怕是真的出事了。

黄浦公正为民,素得百姓敬重,他一出现,围着的百姓便让了一条路出来,他行上阶梯,还来不及询问,鸣冤的鼓声戛然而止,领头之人从怀中掏出一份皱巴巴的纸,举过头顶,突然石梯上十来个面容肃穆的将士对着黄浦和满街百姓半跪于地。

“大人,我等乃西北青南城的副将,因有冤情,千里赴京,请大人收状。”

十来个人齐声大喊,气势骇人,百姓瞧得倒是稀罕。

青南城,是忠义侯所辖之城。黄浦眉一肃,连忙走上前扶起领头之人:“诸位请起,本官职责所在,定不会让大家白走一遭。”

领头将士推开黄浦的手,十来人突然拔出腰上缠着长鞭,黄浦瞧得一愣,府衙前的衙差瞧得不对,冲了下来。

“大人,副将离城,大罪于朝,愿以军纪自罚三十鞭以正我大靖军威之重。”领头之人话音刚落,五人跪于地,五人起身,手舞长鞭。

赶来的衙差怔在原地,破空声连番响起,短短片刻,受刑之人背后已是血肉模糊。

一鞭接着一鞭,毫无停歇,落在众人耳里,只觉惊涛骇浪,到底是什么样的冤情能让这一群边疆将士远赴万里,做到如此地步。

黄浦离这群将士最近,感受到的血腥味最强,但他却不能大理寺卿的官位阻止,这群人,铮铮铁骨,无坚不摧,拦住他们,便是侮辱了他们。

六十鞭如振聩之声完结在大理寺外的广场上,黄浦直到此时才走到这群将士面前,面带敬然,深深拱手,朗朗之声响彻四周:“诸位将士但又所冤,我这个大理寺卿办得了,办不了,都一并接下,决不推辞。”

第五十四章

府衙前鲜红的血迹滴滴溅落,安静得落针可闻,领头将士从怀中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状纸,高举于顶。

“末将钟海,一告忠义侯长子强占民女,横行乡邻。”

黄浦正欲接状,哪知钟海从怀中又掏出一张状纸,声若洪钟:“二告忠义侯包庇长子,毁灭证据,害死此女。”

黄浦怔住,倒吸一口凉气,□民女,杀人灭口,忠义侯世族门庭,竟然做出如此恶行来!

见持状将领悲愤莫名,黄浦忙问;“难得将军千里奔波,只是这女子家人何在?”

钟海垂首,即便隔着数米之距,一旁的百姓亦能看到那双举着状纸的手突然青筋毕露,颤抖起来。

“钟海父母早亡,唯有一妹钟景相依为命,三个月前,小妹与下官亲兵吴峰立下婚约…”

“将军是说…”黄浦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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