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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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呀,哥哥我只是想通了,先不说这些事儿原就同我无关,就算真的是因我而起,咱们不是亲兄弟吗?合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罢?怎么着也不能我一个人倒霉,是兄弟就陪着我一道儿丢人现眼。”贾赦边说将检查一下床幔做成的长绳,见确实牢牢的捆缚住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冷笑道,“行了,你就乖乖的跟哥哥我去王家负荆请罪罢。”

“你说甚么?”贾政满脸的不敢置信,然而他却不知晓,这真的仅仅是一个开始,更为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排队到来。

……

……

约莫一个半时辰后,有着荣国府标志的马车停在了王家门口,坐在马车夫身边的小厮匆匆上前叫门告知身份。可还不等王家门房通知主子,马车里就下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满脸凶神恶煞,活脱脱就像是上门来干灭门惨案一般的贾赦。

另一个当然是只着白色褒衣,且双手被反绑在背后的倒霉蛋贾政。

王家跟荣国府不同,比起只有宁荣二府并贾氏族人所居的宁荣街,王家门前的街面极为热闹。尤其这会儿早已天色大亮,街面上人来人往,见王家门前有热闹可看,只片刻工夫,外头就围了一大圈的人。

贾赦一面死死的揪住贾政的后颈不放,一面还学着天桥底下卖艺的大声吆喝起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荣国府政二老爷来给王家赔礼道歉了!这就是传闻中的负荆请罪,王家老爷子,您倒是出来瞧一瞧看一看!”

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的贾政一脸懵圈的看着越聚越多的人们,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等王家主子真被唤出来时,他更是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

“赦大老爷,政二老爷,你们俩兄弟这是作甚?”首先被唤出来的,是王家著名的纨绔子弟王子胜,倒不是因为他勤快,而是因着这会儿王家老爷子和王子腾都已经离府了,毕竟他们都是有差遣在身之人。而整个王家除了王子胜之外,也就只剩下他家才十岁的哥儿王仁以及诸位女眷了,他不出来,谁来?

被点破了身份的贾赦完全不恼,只拿手戳了戳贾政的脑门,笑着向王子胜道:“负荆请罪呢。”

“嘶。”王子胜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仿佛牙疼一般的看向只着白色褒衣的贾政,愣是半响都不知晓该怎么回话。尽管王子胜是王家的嫡长子,还生下了王家如今唯一的嫡孙王仁,可事实上他在王家并没有任何决策权,而根据他爹和他弟先前商议的法子,是绝对不能轻易的放过荣国府,除非荣国府态度谦卑的带着厚礼上门赔礼道歉,那还是可以勉强坐下来谈谈的。问题是,如今这情况……该咋办?

王子胜头疼的扶额,态度谦卑倒是没问题,都愿意负荆请罪了,还不算谦卑吗?等等,负荆请罪是个啥意思?

“我说赦大老爷,我读书少,你别诓我。这负荆请罪是怎么个说法?负荆……”

“就是背上荆条登门请罪。”贾赦读书也不多,可他到底比王子胜有出息多了,随便掰扯了两句,差不多也就八|九不离十了。见王子胜还有些狐疑,贾赦索性一把撕开了贾政背后的衣裳,并随手从马车夫手里抢过缰绳,插在了贾政的裤腰带上。想了想,大概觉得还有些不妥当,贾赦灵机一动,对小厮吩咐道,“你去旁边找根荆条来。”

小厮张着嘴巴傻乎乎的看着贾赦,愣是没动弹一下。

“找打是罢?叫你去你就去!”

“行了行了,赦大老爷您就消停点儿罢!”王子胜终于看不下去了,其实说起来他跟贾赦也不算陌生,同为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多多少少还是打过交道的。王子胜回忆着贾赦素日里的行事作风,大概猜到贾赦是不愿意出厚礼的,又见他越闹越过分了,且围观的老百姓都快挤到王家门前来了,赶紧叫停。

贾赦斜眼看着他:“那王家是愿意接受道歉了?”

“先进去,咱们先进去再说。赶紧的。”王子胜头一回感受到,以往自己干熊事儿时,自家老爹那恨不得抽死他的心情。还真别说,他这会儿好想一巴掌抽死贾赦,这就算要负荆请罪,不能进了王家再请罪吗?见贾赦还犹豫,王子胜索性招呼了下人,五六个人推搡着就将贾赦兄弟俩弄到了王家里头,“赦大老爷!我管你叫哥哥了,行吗?赶紧进去哟!!”

于是乎,在连着吃了无数次闭门羹后,贾赦以无比风光的方式,终于进了王家的门。而王家下人则是快马加鞭的去寻自家老太爷和二老爷了。

然而,贾赦并不曾守在王家。等王家老太爷和王子腾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时,看到的是被困在前院廊下柱子上打着赤膊的贾政,以及立在旁边一脸思考人生状的王子胜。

“你这是作甚?老子要的是荣国府的歉意,不是让你当土匪头子!!”王家老爷子当时就怒了,抡圆了胳膊,上来就是给王子胜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将王子胜抡到了地上,让他半响都没能起身。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王子腾也有些不好了,甭管王家同荣国府闹成怎样,那都是暗地里进行的。说白了,王家只是用流言蜚语逼着荣国府就烦,可像这样将矛盾直白的摆在台面上,以后两家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这是铁了心打算真的让贾政和王夫人和离吗?天地良心,王家只是在拿乔,没想过真的破坏俩人的亲事。

王子胜坐在地上懵了半响,直到王子腾上来搀扶他,才勉强回过神来:“不是我干的,是贾赦!”

“贾赦人呢?”

“跑了。”王子胜喃喃的开口道,“他跑得贼快,把贾政捆在柱子上后,就跟个兔子似的直接窜了出去,我拦也拦不住!对了,他还说把贾政留给咱们家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话一出,自认为经历过各种风风雨雨的王家老爷子也彻底懵了,至于王子腾则黑着脸开始思量对策。要说之前王家占了上风的话,那么荣国府来的这招破釜沉舟,却是将王家彻底拖到了泥沼之中,一旦应对的不好,先前所有的麻烦都会由王家扛下。

该死的荣国府!

该死的贾赦!

还有……

“贾政你到底是甚么意思?非要把王家也拖下水,闹了个两败俱伤你才高兴是吗?好,真是太好了,混账东西!”王子腾气急败坏的抡起拳头冲着贾政的右眼就是狠狠一拳。

与此同时,贾赦一面打着喷嚏,一面让马车停在了张家门口。

[正文 39|第039章]

“父亲,那就照您方才所说的那般做罢,我和二弟三弟都会全力支持!”

“对,比起小妹的终身幸福,我们的前程又算得了甚么?哼,我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荣国府那位贾二老爷凄惨的下场了。”

“反正我听你们的。”

张家前院书房里,张家老太爷并三位老爷已经商议了小班日了。说起来,也是荣国府倒霉,张家老太爷因着前不久被圣上调任去了上书房教导皇子皇孙们,因而他素日里都是待在宫中的,每隔五日才回家一趟。不巧的是,今个儿便是他归家之日。

至于张家三位老爷,原都有各自的职责,不过因着昨个儿那拉淑娴被贾母赶出荣国府一事,他们仨有志一同的命人去各自上峰处请了假。

简而言之一句话,张家父子四人是铁了心要折腾死荣国府。

这档口,下人忽的来报,荣国府大老爷贾赦来访。

“呵,呵呵……”张家老太爷抚着花白的胡须笑而不语,坐在他下首的三位老爷则是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淡定的捧着茶盏开始品茶。倘若贾赦是昨个儿晚间来拜访张家的,甭管张家诸人有多么的气愤,都还是会略给几分薄面的。可惜呀可惜,机会不等人,如今说甚么都迟了,尤其今个儿做主的是张家老太爷,而这位却是对儿子极为严格,对唯一的闺女搁在心尖尖上疼爱的。

很快,下人从书房离开,依着张家老太爷的吩咐,将贾赦从侧门迎进了府内,并将他引到了前厅里落座。

及至被引到了前厅里,贾赦依然没察觉到任何异常,心下还道张家不愧是诗书传家,哪里像王家,他去了不下十趟,也就是今个儿早间他豁出去拖着贾政一道儿丢脸时,才被勉强迎进了门。看来,自己比贾政幸运的太多了。这般想着,贾赦美滋滋的坐在了前厅下方左侧头一个位置上,还特地整了整衣衫,拿出小时候被贾代善抽过的礼仪,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椅子上。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却说贾赦到张家时,已是临近晌午时分,他原以为张家诸人很快就会出面,哪怕略慢一些,最多两刻钟应该就能出来个人了罢?可惜,半个时辰过去了,看外头的天色,已是正午时分了,然而前厅里依然唯独只有他一人。贾赦又想,许是今个儿并非休沐日?若是那样的话,只怕张家男丁们要到傍晚时分才能归家,可女眷们呢?就算前厅不太适合女眷前往,也该派个嬷嬷之类的同他打个招呼罢?再不然,倒是来壶茶水来碟点心呢!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贾赦从最开始的正襟危坐,到后来的颓废瘫坐,再到不耐烦的起身四下走动,之后又跑到外头廊下左右张望试图寻个丫鬟小厮之类的,等他发现整个前院都空无一人后,更是顶着正午的大太阳茫然的抬头望天,直到被晒得晕晕乎乎不得已再度回到了前厅了。

等等,难道这就是张家的报复?!

贾赦欲哭无泪,倘若时间回到昨个儿晚上,他一定要好好睡一觉,再美美的饱餐一顿,养足了精气神再来张家接媳妇儿和儿子。想法很美好,可惜现实却是,他昨个儿午膳就没吃好,晚膳压根没吃,今个儿早膳和午膳同样没吃,更要紧的是,他昨个儿在床榻上枯坐了一夜,简直就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还大清早的就跑了大半个京城……

“有人吗?倒是出来个人呢!”

在真诚的呼唤了半刻钟后,贾赦哑着嗓子坐回到了先前的位置上,垂头丧气的趴在了身侧的小几上。虽说他没甚么读书天赋,可他又不是真傻子,就算先前仅仅是猜测,到了这会儿他也算是确定了。这一定是张家的报复,唯一还不曾确定的是,这报复到底是来自于张家的哪一位,不过贾赦可以发誓,绝对不是他媳妇儿想出来的!他那个傻乎乎的媳妇儿,被赶出荣国府时还生怕他会担心,又怎么舍得折腾他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贾赦索性开始思索是张家哪个混账居然敢给他使绊子。这张家老太爷和老太太是不用考虑了,这二位都是一等一的好人,铁定不可能;张家大老爷为人稳重,行事光明磊落,就算真要对付他,那也绝对是明着来的;张家二老爷脾气略暴了些,是书香世家里头难得的直脾气,若是他想要报复的话,只怕很有可能直接一拳揍过来;张家三老爷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好人;张家三位太太,还有哥儿姐儿……

忽的,贾赦狠狠的一拍大腿,随后疼得倒抽凉气,又是懊恼又是无奈的道:“我想这些作甚?就算猜到了是谁干的,又能怎样?嘶。”

可不是?这张家又不是荣国府,凭良心说,他要是真的豁出去了,荣国府里就没人治得了他。可搁在张家完全没用,就算吃了大亏,他也只能和着眼泪含笑咽下去。

为了他的媳妇儿和儿子啊,等罢!

于是,这一等,就从晌午前等到了日落西山。贾赦盘算着,就算今个儿并非休沐日,到了这会儿,他们也该回府了,哪怕想要教训他,总得露面了罢?

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贾赦表示,别吊着他了,要死也来个痛快啊!

贾赦并不知晓,其实张家的人全部都在府内。张家父子四人一直都待在离贾赦隔壁院子的书房里,张家女眷则全部聚集到了老太太所居的福瑞斋里,当然也包括那拉淑娴本人。至于几个孩子们,则是由小铃铛带着,姐弟四人在园子里疯玩了一整日。

而其实就在晌午过后不久,张家父子四人就已经将最终的法子定了下来,且连折子都写好了。等贾赦又饿又渴又累,恨不得以头抢地之时,他们父子却是陆续出了门,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只等明个儿彻底引爆。

终于,在掌灯时分,张家派了人来前厅。

“姑老爷。”

“咋?咋!!”贾赦原本是极没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半个身子还趴在身侧的小几上,冷不丁的听到响声,整个人原地窜了起来。等看清楚来的只是个小厮模样的人,登时有气无力的道,“他们还不等见我吗?”

小厮闻言笑了笑,向贾赦作揖道:“姑老爷,咱们家老太爷说,今个儿时辰也不早了,要不姑老爷您还是明个儿赶早?”

贾赦幽幽的看过去,半响都没吭声。他当然知晓来传话的小厮是无辜的,没的将一肚子气发在人家身上,可他觉得自己更无辜,明明是他亲娘他亲弟造的孽,怎么就让他来还呢?旁的不说……

“给我点儿饭吃罢,我快不行了。”贾赦何止饿的前胸贴后背,他这会儿觉得他都能把自己整个吞下去了。不过,饶是如此,在看到跟前那小厮一脸活见鬼的神情,他还是觉得很丢人。想他堂堂荣国府的大老爷,还是世袭的一等将军,结果沦落到来老丈人家里讨饭吃的地步,何止一个惨字了得?到了如今,他也只能自我安慰,好歹也没丢脸到旁人家,毕竟老丈人也不是外人。

“呃,姑老爷您稍等片刻。”再怎么活见鬼,小厮仍不能将贾赦直接轰出去,尤其是人家提的要求那么的恰当外加无奈,因而他只能抱着更无奈的心情去后头回话了。

……求问姑老爷上门讨饭吃,该不该给?该怎么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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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身处后院的容嬷嬷也摊上大事儿了,看着眼前抱着自己大腿嚎啕大哭的大人孩子,饶是她自认为经历了风风雨雨,练就了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能耐,依然懵圈了。

“娘啊!”

“婆啊!”

“奶啊!”

容嬷嬷的面上一片空白,偏偏她的脑子里一片清明,那些个属于原主张嬷嬷的记忆纷至沓来。

原主张嬷嬷原是张家的家生丫头,她的长辈伺候了张家数代,而她才刚十岁就被送到了当时的张家老太太跟前,也就是淑娴的祖母。甭管是在哪个府里,老太太的身份地位都是最高的那个,能在老太太跟前伺候,自不是一般的家生丫头。而张嬷嬷也是因着她的父兄皆乃府中得力的管家或者管事,这才得以被送到老太太跟前。接下来的生活就像所有好命的丫鬟一般无二,她从最先的三等丫鬟,升到了二等,再是一等,最后由老太太做主,嫁给了府中一位格外受主子信任的大管家。

到了这里,生活一直都是一帆风顺的,尤其是张嬷嬷嫁人后不久就有了身孕,次年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而在这之后,她也因着性子稳重,被拨到了当时年仅三岁的张家三哥儿跟前。巧合的是,她怀孕数月之时,当时张家太太,也就是淑娴之母也怀了身孕。等她生下儿子坐完了月子后,张氏淑娴也就诞生了。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即便早在数月前张家就给即将诞生的孩子备下了两个奶娘,可不知怎的,奶娘一个接着一个出事,临时寻不到人,加上当时姐儿挑嘴,日日啼哭,她索性跟太太求了恩典,从三哥儿处调到了姐儿处。

这一调,就是二十来年,她再也不曾离开过这个姐儿。直到那个冬日,张氏淑娴在荣国府东院里消香玉陨,她也就跟着去了。

“娘啊!儿子盼了三年,总算是见到娘了!娘,这是您孙子,您只在三年前看过一眼的大孙子啊!娘啊!儿子可惦记您老人家了!”

容嬷嬷:………………吓死老奴了。

[正文 40|第040章]

记忆真的很神奇,很多事情明明都是存在于脑海之中的,偏偏在大多数情况下,连本人都早已忘却。可一旦真的遇到甚么人儿或者甚么事儿,尘封已久的记忆就如同喷涌而出的泉水一般,徒然间在脑海里炸开。

这也是为何容嬷嬷分明继承了原主张嬷嬷所有的记忆,偏在此之前丝毫不曾想起的缘故。其实最根本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原主张嬷嬷在离世之前,满脑子都是自己奶大的姐儿,自然不会去考虑旁的事情。

“娘,娘?我的老娘哟,您这是怎的了?难不成只隔了三年不见,您就认不出儿子我了罢?娘!我是张庭,娘您的庭儿啊!”可怜的张庭真以为自己要被抛弃了,哭得那叫一个涕泪横流惨绝人寰。

然而,同情心这玩意儿,或许搁在旁人身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儿的,可惜的是,这位偏偏就摊上了容嬷嬷。

低头瞅着抱住自己大腿放声大哭的年轻男子,容嬷嬷有那么一瞬间好想把人踹出十里地。按说上辈子无人送终的老嬷嬷,平白添了个儿子应当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可眼前这人,一眼看过去就有二十来岁了,偏哭得跟个三岁孩子似的,容嬷嬷只想说,老奴没那么蠢的儿子!!

“闭嘴!”

张庭懵了,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容嬷嬷,他倒是不哭了,却是因着受惊开始止不住的打起了饱嗝:“嗝娘,嗝,您听我说,嗝……”

“说甚么说?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赶紧的,带着你媳妇儿孩子麻溜的滚,记得滚远点儿,别老在我跟前晃悠!”容嬷嬷怒瞪张庭,虽说她得到了记忆,也确实能肯定对方就是原主张嬷嬷的亲生儿子,可这一时半会儿的,想让她坦然接受确也不容易。尤其容嬷嬷还另有一层考量,万一露出了破绽可怎生是好?尽管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容嬷嬷觉得还是照旧罢,别玩这套母子深情了。

不曾想,听容嬷嬷这般厉声呵斥,张庭登时泪如雨下,嚎啕大哭。

他这一哭,身畔的媳妇儿孩子自然也跟着一道儿哭起来,直哭得容嬷嬷额间青筋暴露,只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些个人统统拍飞。不过,这倒也给容嬷嬷机会细细回忆起原主张嬷嬷和张庭这对母子之间相处的全部记忆。

怎么说呢,尽管没有哪个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可凡事都有例外,况且作为卖了身的下人,原就不能跟普通小老百姓相提并论。旁的暂且不论,单说原主张嬷嬷好了。家生丫鬟出身,打小就在主子跟前伺候着,又阴差阳错的当了主家唯一姐儿的奶娘,这既是福分也是负担,毕竟若是在哥儿跟前伺候着,等哥儿略大一些,奶娘就起不了太大作用了,哪怕跟主子求了恩典放出去也是有的。可姐儿就大不相同了,小时候离不开,长大了照样离不开,哪怕说了亲事嫁了人家,身为奶娘也只能跟着陪嫁过去。尤其原主张嬷嬷同夫家相处得并不好,等她夫君一死,加上婆母防她就跟防贼似的,她索性就老实待在姐儿跟前,从不曾指望儿子养老。

试想想,这原主尚且如此,能指望容嬷嬷这个后来者对儿子上心吗?

白日做梦!

见张庭一家三口哭得肝肠寸断,容嬷嬷别提有多憋屈了。尤其这会儿她是站在榕香苑外头的小道儿上,不说人来人往,可隔一段时间还是会有丫鬟过来的。因着是伺候了几辈的家生子,张庭等人都是府里的熟面孔,倒是不曾被人驱逐,却难免被人指点笑话。

“走走,你赖着我作甚?赶紧回去找你阿奶去,省得回头她寻到我一通臭骂,我可没拐她的大孙子!”容嬷嬷原就是个暴脾气,这原主或许能忍气吞声,她却是不可能的。尽管那些事儿并非她亲身经历,可回想起记忆里那个用看贼似的眼神看原主的老婆子,容嬷嬷就止不住的来气。

要说张家那老婆子也是既可怜又可悲,因着儿子早死,最怕的就是儿媳妇,也就是原主张嬷嬷改嫁。可问题是原主压根就没这个想法,尽管同夫君并无太深的感情,可她对姐儿是极为在意的,想也知晓,既当了姐儿的奶娘,这一辈子就不会改变了,与其再寻个不知底细的夫君,还不如老实伺候姐儿,左右也能稳稳当当的过一辈子。偏生,那老婆子却不这般想,一面提防着她改嫁,一面又牢牢的把住大孙子张庭,不然他们母子见面。单这些倒也罢了,偏还每月都“帮”她向管事嬷嬷领月钱,甚至逼迫她从姐儿房里偷拿东西。

当然,这些个事儿都被原主拒绝了,最终导致的后果是,当姐儿出嫁时,按说应当是奶娘一家子都当陪房,却被那老婆子严词拒绝。原主也狠,索性一个人跟着姐儿嫁到了荣国府,将婆母和亲生儿子丢下不管。

“娘,我阿奶她没了啊!”张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着,“三年前,张家回祖籍守孝,阿奶她在路上就病倒了,等好不容易到了地儿,她也没能熬过去,死在了祖籍那头。她临死前跟我说,叫我回来找亲娘您,还说……”

“还说到底是亲生母子,我怎么着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欺负,对罢?”容嬷嬷眯着眼睛,危险的瞪向张庭,后者羞愧欲绝的低下了头。

见状,容嬷嬷也有些沉默。其实多个儿子也不错,至少将来有人能帮她摔盆烧纸,可容嬷嬷更明白,张庭这个儿子虽说心眼子不多,人也不算坏,却是个实打实的怂货,完全是扶不起的阿斗,不堪重用。或许换成原主的话,多少还会有点儿心软,可容嬷嬷却是早已习惯了从那拉淑娴角度看待一切问题。

没好处,麻烦多。

得了,哪儿凉快待哪儿去罢!

思量清楚后,容嬷嬷面色一沉,拿出当年横行东西六宫的气势,傲气十足的道:“行了,你的事儿我知晓了,不过既然当初你选择了跟随你阿奶,如今就别再来寻我。我过得很好,也无需你操心,将来养老的事儿,也有主子和小主子,你以往怎样往后仍怎样。”

“娘?”张庭傻眼了,偏他原就不是个擅长言辞的人,又生性窝囊,只眼睁睁的看着容嬷嬷毫不留恋的离开,半响才哭倒在地,“我亲娘哟,亲娘不要我了!亲娘哟!”

容嬷嬷原本都已经打算回榕香苑了,听到这声儿,忽的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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