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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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跟任何人有过身体上的接触,也不会说安慰的话,只任由礼扑在他怀中痛哭,眼泪鼻涕糊在胸前,礼哭得全身颤抖,一边哭一边说道:“父皇没了母妃也没了,只有阿兄了。”

他一手僵硬覆上礼的后背,另一只手停在半空,不知道该给抚一抚他的头,还是为他擦擦眼泪。

直到礼哭得趴在他怀中睡了过去,方起身命令就地扎营,换了衣衫,来到棺椁旁命令开棺,看一眼兰太妃遗容,七窍中有黑色的血流下,申诉着冤屈。

回到帐中下旨,追封兰妃为懿和皇后,加封礼郡王为礼亲王,并命主持先帝丧葬的山陵使随着礼亲王折返皇陵,安置懿和皇后与先帝合葬。

先谴一支队伍连夜回到东都,命内寺所拘捕兰太妃殿中宫人,为兰太妃开方诊脉的太医,勘验敛尸的尚宫局诸女官,严加查问。

右班都知候在太清楼,听到皇帝脚步声,忙迎出来磕头行礼,皇帝摆摆手坐了,右班都知低头仔细禀报,敛尸时尸身七窍尚未流血,只是面容发青,与心绞痛一般症状,太医并未受人指使,的确未诊出中毒迹象,以忧郁成疾治疗,贴身服侍兰太妃的两位宫女殉主,一切天衣无缝。

右班都知退下后,皇帝挑一本书看,夜半方出。

风清月明,且踱步慢行,前方就是金明池,路过的内寺所巡夜看到帝王,恭敬行礼后侧立道旁,待皇帝通过。

静谧中突然有人喊了起来,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皇帝顿住脚步皱了眉头,带头巡夜的押班心中一凛,多日风平浪静,怎么偏赶上皇上进后宫,就生了事端?忙忙带着队伍跑去救人。

铭恩听到动静也赶了上来,义薄云天护在皇上身前。

皇上说一声多事,绕过他径直往前,铭恩贴身尾随。

昆弥川碧波千顷,君婼在盛夏的夜晚,常常偷偷入水,识得一些水性,被推落水中下意识屏住呼吸,奋力向水面游动,金明池水深达数丈,刚破冰的池水冰凉刺骨,君婼头刚伸出水面,腿部一阵猛烈的抽搐,手臂胡乱拍着水花,又向池底沉了下去。

沉下去的瞬间,朝着岸边大喊一声救命。

失去意识前,听到有人大声喊了起来,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皇帝远远站着,看人被打捞上岸抬脚就走,铭恩叹一口气,也不知人是死是活,近来后宫颇不太平,该做几场法事去去晦气。

落水的女子躺在岸边石凳上,押班弯腰一试鼻息,还活着,再看腹中鼓胀,伸手就要摁到胸前施救,先前喊救人的宫女扑了过来,嚷道:“是沉香阁的君娘子。”

押班手一哆嗦,忙止住了,皇帝的女人,他可不敢碰。

指指那位宫女道:“你来,在娘子胸前大力摁压,吐出腹中呛进去的水,醒过来再送回沉香阁。”

铭恩听得清楚,愣一下跑步追上已走远的皇帝,小声道:“皇上,落水的是君婼公主。”

皇帝嗯一声,脚下未停,铭恩忙道:“公主身份尊贵,无人敢碰,这会儿天气寒冷,若不及时送回阁中,不淹死也冻死了。”

皇帝说声你瞧着办,便大步向前,铭恩声音大了些:“前头兰太妃刚去,公主就落水,说不定两者有些牵连。”

皇帝顿住脚步,铭恩趋前一步:“若是有了人证……”

皇帝转身往池边而来,宫女使劲摁压着君婼胸口,不见有水吐出,惶急看着押班道:“中贵人,是不是不成了?”

押班诚惶诚恐看着去而复返的皇帝,铭恩几步窜到君婼面前,看她衣衫尽湿脸色青紫,忙将手中捧着的龙纹鹤氅覆在她的身上,抬头偷觑一眼皇帝脸色,不辨喜怒,心想,皇上应该不会在意这等小事。

皇帝弯腰看了一眼,说声让开,众人忙忙避让,皇帝伸手一探,揪住君婼衣领,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让她趴伏在另一只手臂上,往高一提,另一手抽出来扶一下,两手抓住脚脖,将她头朝下提了起来,须臾就听哇得一声,君婼吞进腹中的池水,将皇帝一双镶金乌舄吐得湿透。

皇帝皱了皱眉,一脚踏在石凳上,弯腿支住君婼腰身,腾出手打横将她抱起,欲要复放回石凳上,君婼昏睡中伸出手,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袖。

扒开她手,另一只手臂环了上来,紧搂在腰间,脸贴向他胸前蹭了几蹭,与礼扎在他怀中痛哭的姿势一般模样。

愣神间,铭恩在一旁道:“皇上,若不尽快回去换衣,公主只怕要落下病根。”

皇帝抱着她大步前行,怀中的人很轻,蜷着身子,水从发间至额头眉眼蜿蜒而下,淌满青白的脸,较前几次碰面形容更为狼狈。

进了沉香阁,众人犹在昏睡,皇帝将君婼扔到榻上,转身要离去,身后幽幽一声叹息:“不可相信皇帝……”

皇帝顿住脚步回过头去,榻上的人依然昏睡着,哼了几哼接着说道:“礼,听姐姐的话,兰太妃是被皇帝毒死的……”

她,似乎知道些什么?皇帝施施然坐了下来。

采月与摘星从门外冲了进来,冲到榻前慌乱喊着公主,铭恩在门口道:“别只顾着哭,赶紧为公主热汤沐浴后,盖了厚被捂着吧。”

采月先回过神,忙忙吩咐众人烧水,沉香阁内乱成一团,无人瞧见暗影中坐着的皇帝.

铭恩候在门外胡思乱想,皇上不肯走,定是对公主动了恻隐之心,皇上夫妻恩爱指日可待。明年生个可爱的小阿麟给我带着,省得每日在皇上面前战战兢兢。不过话说回来,皇上小时候也不曾可爱过……

第13章 诱哄

君婼唤着大哥从梦中醒来,翻个身懒懒趴在床上发愣,梦中她掉进昆弥川,大哥将她捞上来,象小时候一般抱着她,还冲着她笑,她耍赖抱住他腰,死活不肯下来。大哥在梦里脚也不跛了,抱着她健步如飞。

怏怏叹一口气,要是美梦成真就好了,大哥自从打猎受伤后,心似乎也跛了,避居到昆弥川湖心的玉矶岛,连她也不见。

正叹气的时候,猛听有人问道:“兰太妃被毒杀,你如何知晓?”

君婼吓一跳,一个人影坐在窗下榻上,纱灯的光影笼罩着,看不太清楚,丝丝缕缕缠绕而来的清冷气息,令她一个激灵,是皇帝吗?

君婼揉了揉眼睛,难道是梦中之梦?皇帝起身,背着手踱步到她面前,衣衫整齐却赤着脚,居高临下瞧着她,君婼忙翻身坐起,发觉身上只着了中衣,扯被子捂了自己,愣愣瞧着皇帝。

皇帝有了上次的经验,知道她难缠,略略沉吟说道:“公主为何以为是朕毒杀了兰太妃?”

君婼揪着被子,忙道:“妾没有说过。”

皇帝瞧着她:“公主说的梦话,朕亲耳听到。”

君婼摇头,皇帝知道她死也不会承认,不与她纠缠,问道:“公主可懂朝堂政事?”

君婼端一下肩膀,笃定说道:“身为公主,自然懂得。”

“公主若懂得半分朝堂政事,怎么会被哄骗着远嫁到殷朝来?”皇帝唇角一翘,看着君婼脸上不服气的神情,耐下性子说道,“大昭帝后怎么说服公主的?是不是说大昭国内忧为患,公主有公主的责任,若以公主一己之身,换得大昭安稳繁荣,乃是大昭子民之福。”

君婼愣住,当日她确实听到了这样的话,方下定决心远嫁。皇帝看着她神色,满意嗯了一声,接着说道:“且此话不能当着你的面,要由别人口中说出,让你碰巧听到,是以,轻易激起你满腔热血,要以身报国。”

君婼垂了眼眸,她去求父皇母后的时候,殿内父皇在发怒,母后涕泪涟涟,母后殿中两位女官没瞧见她,在殿外廊下低低交谈,她躲在廊柱后,将二人的谈话听得清楚,一个说皇上狠心,另一个便说出了那样一番话。

君婼两手揪着被子,揪得死紧,她不信,大昭皇宫无人会这样设计害她。皇帝移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她对面:“大昭国力较之殷朝虽弱,却也并无内忧外患,无需公主联姻讨好殷朝。”

君婼大声道:“是殷朝遣使前去求亲的,我大昭无需讨好你们。”

皇帝轻轻摇头:“是大昭遣使求联姻在前,有一幅画为证,乃是大昭有名的才子齐世晟所作。”

是的,世晟为她画过一幅画,说是给大哥看的,她精心梳妆打扮配合,突然有一日,世晟说那幅画丢了。

她惶然咬了唇,揪得被子的锦面滋滋细响,半晌气愤道:“大昭皇宫若民间百姓家庭一般其乐融融,非你能懂,你休要挑拨离间。”

皇帝双眸中滑过嘲讽:“大昭皇宫如何,与朕无关。说这么多,只是告诉你,你不懂半分朝堂政事,是以,休要胡乱推测。”

君婼气愤之下口不择言:“就是你,趁着不在宫中毒杀了兰太妃。”

皇帝成功将她激怒,翘唇问道:“朕为何要毒杀兰太妃?”

君婼仰脸瞧着他:“就因礼曾与你抢夺太子之位,你怀恨在心,又或者,你初登皇位,大局未定,礼对你形成了威胁。”

皇帝一笑:“自作聪明,如若礼对朕是威胁,朕直接杀了他就是,何须去动兰太妃?”

君婼眼睛扑闪着,避开皇帝的目光,低垂了头,好半天喃喃说道:“也有道理。”

皇帝郑重道:“一个太妃的死活,朕并不放在心上,可是礼,是朕要护着的弟弟。你手中有任何凭据,交给朕。”

君婼咬了唇,腮帮憋得通红,似乎是自己想错了,他若想对礼下手,大可以直接动手,无需迂回去害兰太妃。

皇帝看她不语,声音和气了些,哄孩子一般:“你若交出凭据,就是大功一件,你不是想做皇后吗?无需做美食讨好,朕下月就册封,你来做内宫之主,如何?”

君婼仰脸看向他,床幔的影子投在脸庞上,晦暗不明,看不清彼此,复低下头去:“那,皇上以为,是谁要害兰太妃?”

皇帝一愣,她倒问上问题了,不回答反问一句:“公主为何夜半孤身到金明池?是自己跌下去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

君婼迷迷蒙蒙看着他,自己从噩梦中惊醒,起身隔窗看到天空明月,兴起池畔赏月的念头,燃一炉香使众人睡得更沉,拎鞋溜出沉香阁,沿途躲过三次内寺所的巡夜,然后到了金明池,一轮圆月如玉盘高挂天空,倒映入水,分不清何处天上何处人间。

然后,有人自身后一推,冰冷的池水将她淹没……

一一想了起来,愤恨说道:“是有人将我推下去的,落水的瞬间,我瞧见了身后的人影,披头散发的……”

说着话哆嗦一下:“难道是夜里的鬼魂?”

跳下床自言自语道:“我不信,哪里有什么鬼魂,难道是因为兰太妃之事,有人欲对我杀人灭口?可我只对采月说过,不可能……”

赤脚跑到门边哗啦拉开门,大叫一声采月,皇帝抱臂往椅子后背一靠,虽说难缠,也算是小有进展。

采月答应着跑了过来,君婼带着怒气问道:“是谁推我下的水?内寺所可审问出来?我要见一见这个人,亲口问问,为何要害我。”

采月瞧一眼背对门口坐着的皇帝,压低声音道:“正审问那个女官呢。”

“女官?”君婼说声等等,沉吟道:“带她来给我瞧瞧。

采月抬手指一指皇帝,声音更低说道:“公主,内寺所不会放过她的。”

君婼一回头,才想起皇帝的存在,跑到桁架旁扯一件褙子穿上,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赤脚,呀一声低叫,忙忙去找鞋袜,一侧脸瞧见皇帝也赤着脚,红着脸掩了唇笑。

采月瞧见这情形,忙掩门退了出去,轻轻推一推靠墙歪头睡着的铭恩:“铭中官,皇上赤着脚呢。”

铭恩拍一拍头,忙忙差两个小黄门给皇上拿鞋袜去,吩咐道:“多拿几双,这里也备着些。”

采月满意得笑。

君婼笑一下,看皇帝冷眼看着她,便收了笑容,背过身穿了白绫袜,皇帝凝声道:“回归正题,兰太妃之死,你可有凭据?”

君婼轻轻摇头:“没有凭据,我只是在庆寿殿看到兰太妃脸色,所做的猜测,当夜里,兰太妃就殁了。”

皇帝愣了愣,兜个大圈子,原来只是一个猜测,追问道:“可能猜到中了何毒?”

君婼摇头:“我只会治香,不会用毒。”

皇帝默然中,听到君婼小声说道:“若是我能适时提醒,兴许兰太妃还活着,礼也不会没了母妃。可我只顾明哲保身……”

皇帝看向她,灯影中低着头,长发晕着光散在肩背上,两手用力交握在一起,缩着身子端坐在他对面,两腿微微发颤,白绸里衣漾出细细的褶皱,抿一下唇说道:“宫中死人并不稀奇。”

君婼抬起头,一双远山眉微蹙,眼眸有些凄迷,红润润的菱唇上咬出了齿痕,轻叹一声道:“原来宫中的人命如草芥蝼蚁,即便是贵为太妃。”

皇帝站起身,踱步至窗前,看着窗外幽深的夜色,背对着她低低说道:“无凭无据,暂不能惩治元凶,只是礼,朕会给他最好的。”

君婼看着他的背影,高大挺拔,似乎能令人信赖,不期然他回过头,依然是冰冷的容颜,挑起的唇角带一丝讥嘲,看着她问道:“若公主是礼,是愿意知道真相,还是愿意被隐瞒?”

君婼咬一下唇:“虽然残酷,妾依然愿意知道真相。”

皇帝一笑抬脚向外,君婼喊一声皇上,忙忙说道:“只是礼年纪尚小,如今既无法惩治元凶,不如择机再说,如今知道了,只会徒增烦恼,抑或做出冲动之举,飞蛾扑火。”

皇帝点点头:“想来君晔爱妹之心,若朕之爱护手足。”

君晔是大哥的名字,君婼一愣,爱妹之心?大哥对自己何尝有爱?皇帝已跨出门外,吩咐铭恩穿鞋,身后有人扯住了衣袖,君婼急切看着他:“皇上认识我大哥吗?大哥跟皇上提起过我?说了些什么?”

皇帝默然看着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君婼从铭恩手中接过皇帝的鞋袜,屈膝蹲身下去:“妾来服侍皇上。”

皇帝后退一步避开,说声不用,君婼依然低着头,手摁在胸前,声音涩涩得:“事已至此,是不是有人设计骗妾远赴东都联姻,妾不想去追究,妾只想知道,皇上所说大哥的爱妹之心从何而来,妾一直以为,大哥讨厌着妾。因为,七年来,我每旬皆乘舟前往玉矶岛,大哥从来不见,我已多年没见到过大哥的模样,只从世晟的画中……”

君婼紧咬了唇,心口闷痛着,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没了声息。

第14章 真相

采月看君婼软着腿跌坐在地,慌忙要过去搀扶,铭恩伸臂一拦。

皇帝又后退一步,弯腰看着君婼,眉头紧锁脸色苍白,一手紧摁着心口,一手提着他的鞋袜。掰开她手拿过自己鞋袜,坐在石阶上穿了,再回头看一眼君婼,起身说道:“兰太妃之死,非尔之错。至于君晔,朕多年前偶遇,那时,他尚未跛脚。”

君婼身子一震,心中的希望一点点凉了下去,大哥没有跛脚的时候,与她十分亲密,笑看着她唤她婼婼,带着她骑马打猎,在山间四处游玩。

君婼叹口气,站起身恭敬福身下去:“恭送皇上。”

皇帝大步而走,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铭恩摇摇头,匆匆跟了上去。

采月过来扶住君婼,关切看着她,君婼笑笑:“大哥不理睬我,我也能好好的,我只是盼着,大哥能象以前一样……”

那时候的大哥,神采飞扬温文俊朗,是所有大昭少女心中的情郎。

采月劝慰道:“公主别想了,趁着天色未明,歇息一会儿。”

君婼躺回床上闭上眼,屋中尚残留着一缕清冷的气息,呀了一声到:“皇上今夜来了沉香阁,坐了那么久,我竟没有想起来要对他示好。”

采月隔着床幔打个哈欠:“公主落入水中无恙便是造化,勿要想那么多。摘星知道有人推公主落水,跑到内寺所观刑去了,也不知是何人指使,公主日后且小心吧,勿要再燃香让我们昏睡,左右万不可离了人……”

耳边传来略重的鼻息之声,君婼已沉沉陷入梦乡,采月摇摇头,掩了门出来,摘星迎面走进,对采月摇头道:“内寺监亲自审问,都动了拶刑,女犯疼死过去,用凉水泼醒,几次三番依然不认,只说是看到池水中动静,唤人来呼救,是她救了公主,口口声声要见公主一面。”

采月沉吟道:“是哪处殿中女官?”

摘星道:“是景福殿的掌设,内寺监唤她锦绣。”

采月嗯了一声,“为何认定是她?”摘星叹口气,“救了公主的押班说,当时只有她在金明池旁,且是夜半,太过凑巧,疑心她另有企图,想要让公主前往指认,夜深不敢打扰,先将女犯收监,说是明日再审。”

二人在暖阁中坐了,周遭静谧下来,便有些后怕,摘星道:“若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对皇后殿下与二皇子交待?”

采月摇头:“真那样,也不用交待,跟着去了就是。摘星,悄悄将公主催眠的香毁了吧。”

摘星脖子一缩:“你不知道吗?动公主的头都可以,不能动她的香。”

采月叹口气,大昭如今的陈皇后为继后,元后姓秋名荻,才是公主的生母。

秋皇后诞下君婼当日血崩而薨,陈皇后将知道秋皇后的人悉数逐出宫中,秋皇后遗留之物全部焚毁,千算万算漏了一样,就是君婼手中香谱,君婼刚识字,看到这本香谱便爱不释手,长大后更是悉心钻研,有时候会抚着封面笑说:“秋氏香谱,为何是秋氏香谱?”

其时采月也不知真相,笑说大昭国似乎没有秋这个姓氏。

陈皇后对君婼爱若掌上明珠,无人会想到她非公主生母,就连二皇子君冕,也不知情。

赴东都之前,采月出宫辞别家人,家门外墙角蹲着一位老妪,瞧见她伸出手来:“女史,给些施舍吧。”

采月走了出去,从荷包中拿出两块碎银,老妪瞧瞧她身后的两位宫女,身子直往后缩,采月回头笑道:“你们吓着老人家了。”

两位宫女避得远了,老妪伸手过来,不接银子,一把攥住她手,声音沙哑说道:“陈皇后非公主生母,公主生母姓秋名荻,为陈皇后所害,公主与大皇子才是一母同胞,与二皇子同父异母。”

采月震惊看着老妪,老妪浑浊的双眼落下泪来:“我是秋皇后的陪嫁侍女,为陈皇后所害,我命大,拼着一口气从乱葬岗爬了出来,这些年在炀城乞讨,远远看着公主一日日长大,如今公主要去东都,我不能看着她了。女史,公主拜托给你,秋皇后的事,择机告诉公主。”

采月僵立着,不敢相信听到的,想起秋氏香谱,想起大皇子对陈皇后的冷漠,又想起公主此次联姻,陈皇后种种晓以大义之举,是啊,若公主是亲生,她怎能顺水推舟,让女儿远嫁?

采月回过神,已不见老妪踪影,她将秘密埋在心底,随君婼踏上前往东都的行程。

来路之上,曾试探鸿胪寺卿,鸿胪寺卿笑而不答,入了同文馆,采月便问过同文馆主事,主事笑道:“殷朝街头巷尾皆知,乃是大昭国遣使求殷朝联姻,皇上没理睬,太子更是不愿,是皇后一力主张,亲事方成。”

后又得知,殷朝皇后与陈皇后乃是闺中密友,采月细细思量,陈皇后将公主远嫁,只怕是为二皇子争夺储君之位扫除障碍,因为二皇子知道公主对大皇子的在意,公主在大昭一日,二皇子便不会对大皇子下手。

殷朝皇后又是为何?她对新册立的太子不满,为他纳一位异国公主做太子妃,听起来光鲜,可异国公主没有依靠,本就缺少根基的太子,少了姻亲相助,日后轻易便可废除。

但殷朝皇后没料到,先帝那样快便驾崩,新皇出手准而快,迅速定了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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