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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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恩答应着:“那蓉娘子,不,蓉姑娘呢?”

皇上脚下加快:“这次亲蚕,若能一只蚕儿不死,令君婼开颜,瞧在婉婉面上,让她跟着婉婉出宫。”

铭恩答应一声,皇上皱了眉头:“后宫中这些杂七杂八的小事,以后铭恩请君婼瞧着办,休要再来烦朕。”

铭恩心头一喜,大声回答奴才遵命,皇上健步如飞,很快走得远了。

君婼看着皇上远去的背影,狠狠抹一下眼泪,今日流得太多了些,又当着许多人的面,实在是丢人,默默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许再哭了。

深吸一口气转身进殿,瞧见被卷起的蚕儿,眼泪又簌簌落了下来,郑尚宫忙道:“都埋在桑树下化作桑肥,公主看可好?”

君婼点头说好,大殿中已收拾干净,锦绣与采月抬着竹箕过来,摘星自从皇帝出了大殿,便扯起嗓子嚎啕大哭,哭着哭着没了声息,好一会儿嚷了起来:“采月,公主会哭了呢。”

采月一愣,瞧着君婼含泪笑了起来,锦绣在旁忙道:“不是有那样一句话,祸福相依什么的。”

君婼抹着眼泪:“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锦绣连连点头:“还是公主有学问,不似我们这等粗人。今日虽说蚕儿们出了些事,可公主会哭了,再有蚕没养成,皇上也没有丝毫责怪,还处处回护公主,依奴婢看啊,皇上心疼公主呢。”

君婼闻言忘了哭,愣愣看着锦绣,咬一下唇问道:“锦绣,皇上,果真心疼我了吗?”

锦绣忙说果真,看向采月,采月笑着点头,摘星嚷道:“就是就是,若非公主开口,皇帝定会将奴婢千刀万剐。”

君婼脸上挂着泪珠绽开了笑颜,许久方说道:“其实我四月三十日夜里就能流泪了,只是没让你们知道,皇上几句问话,让我想起了旧事,我的毛病,是皇上治好的呢。”

三人笑起来,君婼环顾殿中,又是泫然欲泣,锦绣忙道:“咱们回去吧,公主这两眼肿的,回头还怎么见皇上?”

君婼一路捂着脸回到沉香阁。

一日捧着饕餮时哭时笑,傍晚方好了些,夜里睡下时两眼依然肿着。

躺在床上又想起那些白胖的蚕儿,眼泪淌了一脸,不期然有人说道:“八年攒着的眼泪,今日都得流光,竟没完没了。”

君婼闻听连忙坐起,紧捂了脸从手指缝里偷眼看皇上,神情罕见得温和,嘴角带着无奈的笑,低了头道:“妾丑死了,不想让皇上看到。待明日好了再去求见皇上,妾会好的,妾会将伤心的事忘掉,只记着高兴的。”

皇上不说话,伸出指尖点一点她的手背,君婼放下双手,扬起了脸,看着皇上慢慢咬了唇,身子往床里侧缩了又缩,空出大半个床面。

皇上歪头瞧着她,君婼缓缓低了头,脖颈染一层粉红,在朦胧的纱灯下,旖旎轻晕入眼。

第30章 共眠

君婼唇都快咬破的时候,皇上坐了下来,轻咳一声道:“君婼,可是有话要和朕说?”

君婼嗯了一声再没开口,沉默中皇上出声道:“大昭皇宫的事,都想起来了?”

君婼重重点头,皇上抿一下唇问道:“可伤心吗?”

君婼又重重点头,皇帝嗯了一声:“君婼说得对,将伤心的忘掉,只记着高兴的。”

“可是。”君婼抬起头,“皇上,说着容易,做起来太难。”

“都挑容易的事来做,人生岂不无趣?”皇上肃容道。

君婼身子又往里缩了缩,咬唇道:“皇上,妾就爱做容易的事,不爱做太难的。”

半晌沉默,君婼惴惴抬头,皇上正看着她,四目相投没有躲避,笑一笑道:“随你。”

君婼咬咬牙:“妾会尽力遗忘。”

皇上又笑一下,又说两个字:“随你。”

君婼又低了头,两手揪着衣带,搓啊搓啊搓,搓了许久红了脸,想起自己只着中衣,伸出手却够不着衣桁,皇上顺着她伸手的方向,扯一件衣衫下来扔给她,不解问道:“君婼冷吗?朕倒觉得,有些热。”

君婼披衣裹得紧了些,附和一句道:“都入六月了,夜里是有些热呢。”

皇上说声是啊,又没了声音,君婼哭了一日十分疲惫,提不起精神与皇上没话找话,静谧中有些昏昏欲睡,抬眸看皇上没有走的意思,悄悄挪动身子靠了床柱,低着头偷偷打盹。

很快陷入混沌,先是头一点一点的,然后身子东摇西晃,晃了一阵,就听扑通一声,身子歪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响起了小小的呼噜声。

皇上从头看到尾,看她歪倒在床上舒展了身子,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然后睡得沉了。心里有些羡慕,自己从未睡得这样踏实过,近日虽熏了助眠的香,噩梦依旧不时来袭。

起身待要离去,又退了回来,看一眼漏壶,已是三更,五更就该早朝,瞧着空了大半个的床榻,犹豫着躺了下来。

身旁幽香扑鼻,是在噩梦中带给他安宁的香气,渐渐合了双眸,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君婼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支起身子看向窗外,漆黑一团,想来时候尚早,待要躺回去,惊觉身旁有人,想喊锦绣,清香迎面而来,是皇上?

懵懂着想起入睡前,皇上曾经来过,竟没走吗?

雀跃着俯身看去,纱灯遥远,只看到暗影中的轮廓,悄悄支起身子挪过床尾小几上的纱灯,皇上睡得十分安稳,长眉舒展鼻息均匀,君婼瞧着笑了起来,皇上的睫毛长而浓密,且微微有些卷曲,伸出手指想要摸一摸,又缩了回来。

目光从睫毛移到鼻梁,停在扁桃心状的唇上,双唇在灯光映照下,晕出润泽的光,君婼喉间轻轻咽了一下,探出指尖,离着半寸,一圈一圈描绘那轮廓。

描绘着想起皇上梦游的那几夜,她守着皇上,曾几次贴上这双唇,那芬芳的滋味,比任何香料任何美食都要令她沉醉着迷。

君婼舔一下唇俯下身子,唇轻轻碰上他唇,忙又侧过脸去,万一皇上醒来,岂不是羞死人吗?

强忍着支起身子将纱灯放了回去,看不见便不会受到蛊惑,身子往里再往里,紧贴着里侧围栏,紧闭了双眸,可那股清香从鼻端钻入,一直到了心底,心里便有了奇怪的滋味,这样的滋味从未有过,无法用语言描述。

愣了一会儿,觉得这样的滋味是痒,身上痒可以挠,心里痒又该如何是好?

心里痒得难受,翻个身看着依然安睡的皇上,探出手去,手指戳戳皇上手臂,皇上一动不动,睡得这样熟,我又心里痒得难受,就偷偷解一下痒。

悄无声息挪了身子过去,唇贴上皇上的唇,一贴之下心里更痒了,便轻轻吮了一下,果真解痒。

君婼窃喜着,又试探着吮了一下,这次吸吮得微微用力,君婼就觉脑袋里嗡得一声,正惶恐的时候,心跳骤快,快得静夜中似乎能听到砰砰砰的声音,似乎要跳出身子外面来。

君婼慌忙用手去捂,一只手不行,还是跳得飞快,另一手也捂上前去,身子失去平衡,重重砸在皇上身上,唇依然贴着皇上的唇。

君婼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看着皇上眉头一皱,两眼缓缓张开,定定瞧着她。

君婼回过神,两手依然捂着心口,身子往下一滚,结结巴巴说道:“皇上,妾,妾做梦了……妾打小睡觉不老实,总爱在床上滚来滚去,惊扰了皇上……”

好半天听皇上嗯了一声,君婼缩着身子面向里侧,心依然怦怦跳着,声音如此之大,皇上可能听到?小声道:“皇上,似乎有动静……”

皇上说声没有,翻身向外闷闷说道:“明日还要早朝,勿要聒噪。”

君婼再不敢出声,心跳也渐渐缓了下来,合上眼困意袭来,昏昏欲睡的时候,皇上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被你一扰,再难以入睡。”

君婼忙撑起精神,说妾惶恐,就听皇上问道:“可想见一见君晔?”

君婼一怔,确实有许多话要问大哥,又听皇上道:“朕可将他抓来见你。”

君婼摇头:“待大哥想要见我的时候,自会前来。”

皇上嗯了一声,在黑暗中舔一舔唇,唇上残留的芬芳入口传入喉间,眉梢染上笑意,忍着不转身去看她,只悄悄回味,多年噩梦缠身,今日竟做了美梦。

静谧中君婼突一声喊:“皇上,蚕儿分明是被人所害,是枉死的。”

皇上挑一挑眉,这会儿才想明白?又舔一舔唇道:“之前,朕一直以为你很愚笨。”

君婼瞪大了双眼,皇上说道:“说大昭国公主自信有羞月之貌,夜间不敢出宫。”

君婼气愤说道:“无稽的传言,皇上也信。果真那样的话,我不只愚笨,而是个傻子了。”

皇上一声轻笑:“后来看你治香术精妙,便知你聪慧。”

君婼笑起来,皇上又道:“今日亲蚕宫之事,在场众人俱都明白有人设局害你,你竟这会儿才想明白?”

君婼红了脸,辩解说道:“妾只顾得伤心,再说了,有皇上在场做主,妾心中有依靠,便没有多想。”

皇上听到依靠二字,唇角一扬转身瞧着她的方向:“君婼以为是谁?”

君婼咬咬唇:“那日上圣皇太后大闹一场,皇上可知道?”

皇上说声知道,君婼小心问道:“那,皇上如何处置?”

皇上道:“君婼,只有怀疑不够。”

君婼哼了一声:“那便由着她在宫中作恶?”

皇上笑笑:“笼中的鸟儿,再怎么扑腾也冲不出樊篱,扑腾得越厉害,羽毛掉得越多,最终,会折了双翅。”

声音中有些森然,君婼缩一下肩:“礼知道了真相,可还好吗?”

皇上声音柔和了些:“礼哭着要找上圣太后报仇,朕派了人护送他到皇陵祭母,朕答应,待他回来,定处置上圣太后。”

君婼有些忧心:“可是皇上……”

皇上笑道:“处置她容易,因她的身份,朕一直在忍耐。”

君婼哦一声,皇上说容易,那就是容易,她没有丝毫怀疑。

二人又没了话,君婼捂了唇偷偷打个哈欠,窗外天光点点亮起,她细瘦玲珑的身子晕在晨光中,粉白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蝶翅一般扑闪着,双眸中藏着迷茫的困意。

皇上瞧着她,唤一声君婼,君婼嗳一声,皇上问道:“君婼戴的香,给朕一些。”

刚刚在她身旁,睡得异常安稳,是以开口索要,君婼摇头:“皇上,妾没有戴香。”

明明幽香扑鼻,皇上向她挨近了些,君婼躲了躲,皇上伸手揪住她的衣袖:“莫非是衣裳的熏香吗?”

君婼索性举袖子到皇上鼻端,皇上摇摇头,君婼手臂轻轻擦过鼻尖,被皇上一把攥住,半晌放开,似乎是她身上的体香。

皇上身子后撤,看着她,半晌垂了双眸,脸上染了几丝红色,她的身子,竟这样的香。

彷徨着翻个身,半晌又转身过来,君婼在皇上辗转的时候,已沉沉睡着,皇上犹豫着伸出手指捅一捅她肩,没有任何反应,抿一下唇,脸朝她胸前迅速挨了过去,深深嗅了一下,就是这样的香味。

做贼一般迅速离开,看君婼依然睡得沉,松一口气坐起身有些懊恼,如此,日后离不开她了。

穿了鞋下床匆匆而走,铭恩小跑步跟上,偷觑着皇上神情,唇角挂着笑意,看来今日心情好。不一会儿又皱了眉,似乎又不太好?

回福宁殿的路上,皇上神情几度变换,铭恩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君婼睡到日上三竿方起,起来瞧着那一箕蚕儿,闷闷说道:“以后再不养蚕了。”

锦绣正宽慰,铭恩来了,拜见过君婼笑道:“传皇上旨意,大昭国遣使前来探望公主,请公主前往紫宸殿相见。”

君婼手中桑叶掉落在地:“铭都知可知来使是哪一位?”

铭恩摇头:“今日早朝时,鸿胪寺卿奏曰大昭遣使,皇上听了欣然应允,未下朝便命小人前来传旨,小人所知并不详细。”

第31章 竹马

紫宸殿偏殿中,一位青年男子临窗而立,朝丹樨下不住张望。

御道上一行人匆匆而来,君婼走在前面,与那副画中一样的装扮,玉瑟半臂锦月色柳花裙,乌发盘了凌云髻,髻间金玉璨然,额前明珠葳蕤,心揪着疼了起来,她盘了发髻后,更美丽十分,却不是为我。

君婼提裙上了丹陛阶,快得几乎要跑起来,上了丹樨瞧见偏殿窗前的人影,欢快喊一声世晟。

终于顾不得仪态,跑了起来。

世晟迎了出来,站在门口笑看着她。

君婼跑到他面前,堪堪停住脚步,仰脸望着他,又唤一声世晟。

依然是玉树临风的模样,朗若清风灿若明月,绣金白袍碧色玉带,广袖曳地,笑看着她也不行礼,只启唇轻唤一声,阿婼。

君婼鼻子一酸,眼泪潸然落下,不愿意想起故国宫中,惟愿忆起世晟,只有世晟,一片诚心待她。

世晟看着她,袖中掏出锦帕,抬手为她拭泪,微笑着道:“阿婼会流眼泪了。”

君婼吸着鼻子点头:“世晟,我会哭了。”

此时皇上从垂拱殿下了早朝,驾还福宁殿。

行在御道上,途径紫宸殿的时候,想起今日君婼与大昭使节相见,抬眸朝紫宸殿丹樨上看去,就见到一位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正手执巾帕为君婼拭泪。

脚下凝住唤一声铭恩:“这大昭来使姓甚名谁?”

听铭恩说一声齐世晟,抬头看向君婼,今日装扮与那副画中一般模样,可见用心,紧抿了唇往丹樨上而来,站在不远处,二人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

随侍的人都被铭恩轰走,君婼与世晟浑然不觉,世晟为她拭着眼泪,心中不住起伏。

曾想过许多法子均未凑效,来到殷朝不过半载,从流不出眼泪到泪落如雨,她可是在这宫中终日伤心?脸上笑容不变,心早已拧在一处。

君婼夺过他手中巾帕抹一下脸,看着他道:“世晟,我知道了许多事,我非母后亲生,大哥的腿因为我才断,这些事,世晟可知道吗?”

世晟心中泛起惊涛骇浪,她如何知道的?是谁如此歹毒?

君婼忙道:“世晟,不是采月摘星的错,机缘巧合之下,我得知了往事,世晟,我愿意知道真相,也会试着去接受。大哥如今,可还好吗?”

世晟看着她,她虽贵为公主,可在自己心中,她一直是懵懂柔弱的小女子,需要去呵护关怀,原来离了故国,她会这样坚强。摇头道:“我已不再做大皇子伴读,大皇子是好是歹,我一概不知。”

君婼愣了愣:“世晟与大哥是好友,就算不做伴读,也该……”

世晟罕见的急躁,打断她说道:“我与大皇子从来不是好友,区区伴读,在大皇子眼中,不过一介奴仆。”

君婼唤一声世晟,世晟摇头道:“阿婼并不了解大皇子。”

君婼低了头:“大哥可是因为腿残,性情大变吗?”

记忆中的大哥,是活泼狡黠的性子,反倒二哥刻板一些。

世晟愤恨说道:“一切都是他贪恋皇位的借口。”

君婼咬咬唇:“都是因为我。”

“跟阿婼无关。”世晟看她难过,心中一急,捉住她手,低低说道:“阿婼,看着我。”

君婼抬起头,世晟眼眸中的光彩十分陌生。

看着二人执手相看泪眼,皇上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

世晟低声在君婼耳边说道:“阿婼权且忍耐,假以时日,我定带你离开这殷朝深宫。”

君婼不解,世晟眼中闪过痛悔:“是我棋差一招,让阿婼受苦。”

君婼及笄礼后,他回到西卫城齐王府,想要禀报父王母妃,求着母妃至炀城进宫提亲,不想回去后,母妃病染沉疴,他在病榻旁寸步不离侍奉,月余后,母妃病情稍有起色,他提起欲要向公主求亲,母妃落泪道:“奉皇后懿旨,母妃不得已装病拖着你,如今公主已前往东都,与殷朝太子联姻。”

他发疯一般冲出王府,骑马往东都方向追赶,父王带人追了上来,将他绑回王府关在清风轩,他逃无可逃,便绝食抗议,君晔出面劝过齐王,他方能出府。

君晔对他说道:“婼婼联姻已成定局,你就算追到东都,也是飞蛾扑火。不如等待时机,以使节身份出使殷朝,代我瞧瞧她去。”

世晟揪住他衣领咬牙道:“自己嫡亲的妹子远嫁联姻,你呢?可曾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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