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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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秋阳赖在屋中等着小双回来,却得知小双受罚在堂屋中跪着,匆匆赶了过来,一脚踹开门圈着小双的腰,将她提了起来,小双慌忙又跪下,秋阳又将她拉起来,箍住她腰说声就站着,别跪。

玉夫人气得身子发颤,喝问:“这个逆子,我教训儿媳干你何事,还不给我滚出去。”

秋阳愤愤说道:“小双先是我媳妇才是你儿媳,母亲,你别拿你的那些规矩唬人。那日刚因为护着夏月打了小双一巴掌,今日她又做错了什么?”

如真忙说:“母亲都是心疼你……”

玉夫人一声冷笑:“心疼他?他只知道心疼自家媳妇,我为何要心疼他,今日小双就跪在这儿,没有我的话,不许起来。”

小双掐着秋阳的手让他放开,秋阳偏不许,梗着脖子看向母亲:“若是不跪呢?”

玉夫人手也抖了起来,指着秋阳说:“不跪,不跪就开祠堂,让族长治她目无尊长之罪。”

秋阳一听开祠堂,额头上青筋都起来了,冷声说道:“母亲若蛮不讲理,大不了分家。”

如真给他使眼色他也不理,小双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心中一急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秋阳

愣怔着捂住脸,惊疑看着小双,玉夫人已大哭起来,且哭且说:“头些年本来好好的,偏生十五年前一时不忍,冒死生下这个混账,自打他学会走路学会说话,就没一日省心过,一意孤行娶了个大四岁的乡野村姑,不知规矩目无尊长,不懂体贴夫君也就罢了,抬头就敢打人,偏生这个混账只知护着自己媳妇,连分家的心都有了……”

院子里传出声音,几个有头脸的婆子慌忙打发别的下人远远避开去,又打发人去请玉阁老过来,玉阁老皱眉赶过来时,玉夫人正往着天哭诉:“我过门后你没少摆治我,后来因为这个混账没少给我气受,如今虽说去了,还要给他留下家产,让他添了底气,嚷着跟我分家,我还没死呢……”

玉阁老一声清咳,玉夫人哭声顿了顿,就更大了些,上前来拽住袖子哭道:“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玉阁老脸一沉:“大早上的象什么话,你们几个各自回自己院子里去。”

玉夫人伸臂一栏:“不行,还没说清楚是非黑白,老爷要主持公道。”

玉阁老捉着她手臂沉声道:“眼下这情形,我看是说不清楚的,都回去吧,还不快走。”

小双秋阳如真都匆忙退了出来,小双回到屋中坐着,唤来玉儿芳儿,瞅着她们两个半天没说话,两人均面色如常眼神坦然,小双观察来去不得要领,摆摆手让她们出去,秋阳一只手捂着脸呆坐着,看也不看小双。

小双看他半晌,走过去拔开他手,秋阳脸扭了过去不让她看,小双扶住他肩头,低低叹气道:“觉得委屈了?”

秋阳使劲点了点头,小双在他身旁坐下,轻抚着他后背缓缓说道:“秋阳是为了护着我,我都明白,可是你想过没有,母亲一开头就不中意我,成亲后难免要对我严苛些,我作为儿媳只能受着,只要我顺着母亲孝敬母亲,时日久了她总会对我好地。”

秋阳摇摇头:“母亲性子执拗,岂能轻易改观,万一她寻个错处就发落你,你就都受着吗?”

小双抚了抚他的脸:“我尽我的心,先说今日,母亲本已听了三嫂的劝,想要饶过我,偏偏你跑了进来,好一通顶撞,越说越不像话,竟然说到分家,我一时着急,才……”

秋阳的脸贴着小双手心,轻轻蹭了几下,小双叹口气:“你可知道,母亲嘴上骂你,可母子连心,她是不会怪你的,只会记恨在我的身上,你越护着我,母亲就越讨厌我……”

秋阳的身子也靠向小双:“小双是说,无论母亲如何对你,我都不要插手?”

小双点点头,秋阳坐直身子抱她在怀中:“可是小双,我会心疼……我见你跪着,心疼死了。”

小双窝在他怀中点头:“我都知道,如果有下次,你一定要忍着……不过话说回来,这院子里有人在跟母亲告状。”

秋阳站起身:“都撵出去。”

小双拉拉他衣袖:“算了,换的人还不可靠呢?先用着吧。”

秋阳坐下来,身子贴住她的轻笑道:“都依小双就是,可是昨夜,我一个人好生冷清……”

小双拨开他手在他耳边嘟着嘴说道:“你忘了?人家来了奎水,要六七日后才行,三哥不在家,我去三嫂院子里看看去。”

秋阳看她出了门,扑倒在床上,实在无事可做,开始琢磨小双刚刚说过的话,琢磨着琢磨着想起祖母在世时,母亲所受的委屈,不由激灵灵打个冷战,难不成母亲都要从小双身上讨回来?

43、何其辛苦

如真隔窗看到小双,笑着迎了出来,进了屋让她坐下,命人上了茶笑道:“这几日觉得屋里太过素淡,刚换了几件摆设,重新挂了几幅画。”

小双一一看着笑说:“这天气一日冷似一日,屋里是该绚丽些,进来就觉得暖和,这纱窗也是新换的吧?”

如真点点头:“是母亲原来在国都时宫里赏的,我素来喜欢碧绿的纱窗,一看是粉的,就压在了藏物间,这几日重新布置,就想起来了,小双可喜欢吗?还剩了一些。”

小双笑道:“那敢情好,看来我今日来的正是时候。”

如真命人拿给小玉,让她抱了回去。小双这才正色说道:“今日来是谢谢三嫂,早晨为我解围。”

如真嗔道:“这也太过客气了,院子里就我们两个年级相仿的,虽说是妯娌,若是能亲如姐妹,不也有个伴吗?再说了,万一那日我也错了,小双也记着帮我在母亲面前求个情。”

小双笑说声是,如真拉起她手往里屋而来,榻上放着一件夹衣,小双拿起来端详着,夸赞如真好针线,又笑着打趣:“三嫂这是想三哥了吧?算起来出门也半个月了,可来书信了?”

小双听到如真的笑声,却没看到她双眸中的冷意,春阳半月前走后,没有捎信回来,如真心里明了,此一去,没有一年半载他是不会回来的,也好,正合几意,省得每日貌合神离得做戏给外人看。

妯娌二人切磋会儿针线,又说笑起来,如真细问小双娘家,小双因相谈甚欢,自然不会有半分戒心,又加思念父母亲,打开了话闸收不住,如真微微笑着倾听。

说着说着提起和秋阳小时候的往事,也提起此番亲事的波折,如真跟着小双叹气,心里却羡慕不已,打小养在深闺,一言一行都有规矩,成亲前都没正眼瞧过旁的男子,成亲时满心期许,他是玉府三公子,定是满腹经纶温文尔雅,谁知却是一个莽汉……

正满腹心思,听到小双提起墨如,亮了眼眸凝神细听,为他唏嘘不已,那样的人物竟然不知身世,在襁褓之中被抛在荒野,师傅去山中采药捡了回来,听到他年少成名医术高超,又钦佩不已。

说到墨如,小双想起什么,这些日子被秋阳缠着,没一日省心,给墨如做的夹衣还差几针,眼看着院子里黄叶飘落,匆匆站起身告辞。

如真一笑拉住她:“再有什么事,也不急在这一时,我还有一事相求。”

小双笑看着她,如真红了红脸说道:“我这身子不争气,母亲虽没说什么,我却抬不起头来,还是想求墨郎中……”

小双想说墨如不精妇科,可看如真一脸急切,握住她手点点头:“就再找他来看看。”

如真感激一笑,小双到了院子里,又追出来,低低说道:“能不能不让母亲知道,这种事怪难堪的,明日婆母要去城外寺庙上香。”

小双笑说知道了,转身回了屋中,芳儿过来说秋阳在书房,小双坐下来为墨如缝制衣衫,依然是浅青色料子,缝着缝着想起来,墨如说是到江南来游历,顺便为她送嫁,怎么看样子象是要安家,对啊,给他安个家也好,有了妻儿踏实下来,他就不会到处乱跑了,秋阳跟他也合得来,彼此可以有个照应,只是自己初来乍到,谁不不认识,对了,明日就跟三嫂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只是墨如这家伙,定是很挑剔,唉……

缝好了去找秋阳,推开书房的门,正呆呆发愣,笑问怎么了也不理,凑过去看他手上的书,竟然是史书,打趣笑道:“怎么?想做官了?”

秋阳摇摇头,小双指指手上的衣衫,说是去看看墨如,秋阳扔了手中书册,随她出了门,马车走了一会儿,突然没头没脑说道:“做女子可真是辛苦。”

小双看着他,他揉揉小双的脸:“你看啊,那么多规矩束缚着,什么德容妇工,什么三从四德,若是嫁的相公不如意,一辈子不如意,就算相公如意,跟婆婆相处又是难题,熬上二十多年,媳妇熬成婆,又得想着辖制媳妇,唉,何其辛苦。”

小双笑道:“怎么想到了这些?”

秋阳又叹口气:“因为早上小双被罚跪,我就想到了祖母和母亲那会儿,惊出一身冷汗来,去书房找书来看,却鲜少记录这些琐事,只好去翻看史书,虽是寥寥几句,我又是一身冷汗,这历史上后宫之中,竟若朝堂一般刀光剑影,唉……”

小双捏捏他嘴:“别叹气了,我心中有数,你做你想做的事就好,庭院琐事你少管。”

秋阳头枕到她腿上,眯着眼睛出神,眼看要到药铺门口,又是没头没脑一句:“小双,每月留那么多血,疼不疼啊?”

小双手指为梳在他发间摩挲着:“腰有些酸,腹部有些涨,听说有疼的厉害,我倒是没疼过。”

秋阳又问:“那累不累?要不要滋补一下?”

马车停下,秋阳跳下去来扶小双,在她耳边低低说:“我问问墨如,给你开些汤药。”

小双一把揪住他,微红着脸:“这种事怎么好跟他说。”

秋阳笑道:“他是医者,哪有那么多讲究。”

墨如站在门口看二人亲热低语,心中一滞,随即释然,只要小双过得舒心,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接过衣衫穿在身上,跟以往一般合体舒适,富春地处江南,不若太康寒冷,穿单衣冷了些,穿棉衣又过厚,这件刚刚好,身上暖暖的,心里也跟着熨帖开来。

秋阳看着墨如的笑脸,心里有些泛酸,挨着小双身子笑道:“怎么没我的?”

小双一拍他,身子往旁边撤开了些:“你们家有专门的人做衣裳,墨如却不一样,打小都是我缝,我不做了,他就没得穿。”

秋阳噘起了嘴,小双和墨如都不理他,相顾说笑,小双又提起如真之事,墨如一脸为难:“我实在看不出有任何不妥。”

秋阳指指小双:“你也该研习一下妇科,小双这些日子身子不爽利,是不是该补些汤药?”

墨如看看小双:“她倒是从无痛经之症,喝些红糖水就好,也不可多喝,喝多了体热。”

秋阳点点头:“有没有法子能不来这个,每个月一次多累啊。”

墨如笑道:“天下间女子都这样,这样才能孕育儿女。”

秋阳恍然大悟,又提起女子不易,小双夹在中间,听着二人谈论这些,臊得抬脚要走,墨如笑道:“明日就再过去看看三少夫人。”

小双问他怎么又应了,他笑而不答,秋阳的话使他想到,女子生孩子可是要命的大事,小双过不了一两年,也是要有孩子的,自己若于妇科上多加研习,到时候就能多照料于她,只是自己尚未成亲,于女子所知甚少,就从这位三少夫人身上着手。

44、步步为营

第二日一早,如真送走婆母回到院子里,又仔细梳洗过,换了粉色裙衫,在桌子前坐下来,端详着菱花镜中容颜,心里突突跳着,俏脸生霞,恍惚回到娘家的闺房,还是那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在等待着自己心中的情郎。

等啊等却不见人影,不由心生焦灼,想要打发人去看,又怕小双生疑,耐下性子来拿起那件连夜做好的长衫看着,浅淡的蓝色,该是最合适他的,想象着他穿上神采飞扬翩然若仙,不由将脸埋在衣衫中。

恰好小双进来,瞧见如真痴痴的,不由笑道:“就说三嫂想三哥了,这抱着衣裳跟抱着人似的。”

如真忙收起衣服啐道:“成亲不过一月,这张嘴竟什么话都敢说。”

小双挤挤眼睛:“我本来就是乡下野丫头,自然什么都敢说。墨如今日要到几处出诊,都是着急的病症,从那几家回来,就来我们这儿,我准备在院子里小厨房中做些他爱吃的,过会儿他到了,就打发人来请三嫂过去。”

如真点头笑说好,夸赞小双想得周到,小双走后,环顾着屋中新换的摆设,不由心中凄然,这些都是为了他,却忘了自己已是有夫之妇,丈夫不在家,他怎么会到自己院子里来,又哪能痴心妄想与他独处。

快到午时墨如到了,小双忙前忙后,递给他热巾子擦了手脸,命人端来早熬好的银耳粥,笑说道:“说是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刚刚进屋额头上都是汗,给人治病劳心劳神的,先坐下歇歇,粥一直煨在火上,没凉吧?”

秋阳在旁啧啧两声,墨如心中一酸,她若能少关心自己一些,大概也就不会总想守在她身旁,捧起碗喝了两口掩饰着情绪,小双白一眼秋阳:“啧什么啧,墨如可是我娘家人,我过门后除了给他添麻烦,从未好好招待过他。”

秋阳忙斟了上好的香茶,嬉笑着递到墨如面前:“吃完粥漱漱口。”

墨如不由一笑,小双站起身:“我去厨房里做几样吃的,秋阳陪着墨如说说话,过会儿三嫂就到。”

尚未走到门口,芳儿匆匆进来在她耳边说道:“三少夫人突然犯了心绞痛,脸色苍白汗如雨下。”

小双一说,墨如抓起药箱就往外走,到了如真院子里,如真正侧躺在榻上,见墨如进来虚弱一笑,挣扎着要起身,小双忙扶住她:“既是身子不好,还讲究什么。”

墨如刚坐下,有个小丫鬟跑进来跟小双说道:“周夫人来访,夫人出门去了,三少夫人又病着,只好烦劳四少夫人前去招待。”

小双嘱咐几句往堂屋中去,墨如端坐榻前凝神诊脉,屋中伺候的人悄悄退了出去,如真静静看着他的侧脸,恨不能让案上的沙漏停下,就止在这一刻……

那日在夏月住的院子里迎面碰上,心中有什么炸裂开来,少女怀春时,梦里就是这样一位男子,高瘦的身形,温和中有些桀骜的容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寡言沉静,没想到世间真有这样的男子。

回到屋中心中油煎火烹,既想着三从四德,又不甘心就此放过这难来的缘分,哀怨纠结之时,丈夫醉醺醺进来冲着她傻笑,她抽身进了里屋,紧紧关上门泪如雨下,挣扎彷徨几日,夏月要动身回国都去,她想也没想对婆母提议,让春阳去吧,她没管住自己的心,她甚至厚颜大胆跑到他得药铺中去,只为看他一眼,和他说几句话。

她的心快要跳出来的时候,墨如手指离开她的手腕,心里万分失落,墨如笑道:“少夫人脉搏奇快,该是受了风寒,有些发热之症,吃几味汤药,将养几日也就好了。另外有几句话问少夫人,还请知无不言。”

如真羞怯怯点点头,墨如缓缓问来,先是问如真的母亲今年高寿,有几位儿女,如今身子可康健,如真心突突跳着,果真是心有灵犀吗?若他对自己无情,哪里会问娘家的事,要知道女子出嫁后,就是夫家的人了,谁要会关心她生在谁家。

她扭着手低低说了,甚至多说了些闺阁趣事,墨如淡淡听着,只要她放松些就好,静静等她说完,才又继续问,哪年来的奎水,可有痛经之症,是否一月一次,成亲后房事可规律,房事后是否有不适等等。

如真疑惑着抬起头,墨如淡淡笑着,明明是寻常所见医者之风,哪里有半分儿女情长,她心里的喜悦一点点淡下去,却依旧不甘心反问道:“你……为何要问这个?”

墨如笑道:“三少夫人既是揪心生育之事,我自然要问清楚这些。”

如真心里狠狠一拧,咬了咬嘴唇,大着胆子说道:“十三那年来的奎水,并无痛经之症,成亲后房事……你真的要知道?”

墨如点点头,如真看着他笑了,只是笑容里带着凄然:“洞房之夜他醉着酒扯开我的衣裳,全无一点温存,后来……后来就再也没让他碰过。”

墨如心下讶然,这三少夫人和三公子走在一处,分明是极般配极和睦的夫妻,没曾想内情竟然如此,只是这却不是郎中能解决的事,当下站起身淡淡说道:“三少夫人既知就里,又何需寻医问药,只要与三公子夫妻和睦,又何愁不添儿女?”

说完迈步往外走,如真从榻上下来,咬牙拦住他去路,两行清泪缓缓流下,看着他凄然说道:“我早已心如死灰,想着再熬两年,待他纳了妾室,就诵经拜佛了此一生,可是婆母迫得紧,今日这一见,就是相求墨郎中代为遮掩。”

墨如脸上恻然,一叹说道:“三少夫人放心,今日所说,墨如不会对任何人讲一个字,日后还是好自为之,告辞。”

如真凄然说声等等,手上捧过那件长衫,闭着眼睛递到墨如面前:“这个权当谢礼,请墨郎中收下。”

墨如指指身上:“昨日小双刚刚为我做好的,并不缺衣衫,何况三少夫人送墨如衣衫,实在于礼不合。”

如真看他迈步出了院门,抱着衣衫呆坐在榻上,自己枉自一腔痴情,他却只是治病救人,想着他一派端方君子之风,心跳又加快了些,墨郎中,但愿你能治得了我的心病。又想起他刚刚的恻然与叹息,轻轻一笑,今日能得他同情可怜,足矣,只要步步为营,何愁他……

这时小双送走客人进来询问,如真笑说好多了,看着小双热情洋溢的脸,心想,只要跟小双交好,只要常常闹些小病,何愁他不能常来常往。

45、彻夜未归

自那日后,如真的身子时不时闹些小病,叶夫人以为她思念春阳,让秋阳写了数封家信到国都老大家里去,催促春阳尽快回来,眼看夏月离去已近两个月,春阳竟是音信全无。

如真费尽心机,每次病榻缠绵等来的都不是心中那个人,心下焦灼,假病就成了真病,小双想着常来陪伴她,奈何秋阳厮缠不休,只能偶尔逮着空隙才能过来探望,如真看小双被滋润得更加秀美的容颜,心里又羡又妒。

试探着问墨如能不能过来诊脉调理,小双笑说:“早就跟他说过,他呀,如今名气越发大了,常有附近州县的人家慕名来请,有时候我去了都见不到人。”

如真只能暂时作罢,可夜里孤寂冷清,天气越来越冷,常常拥被独坐,即使睡着也是半梦半醒,神思渐渐有些恍惚,对墨如那份思念越发按捺不住。

秋阳这些日子眼里心里只有小双,比刚成亲那会儿虽有了些节制,依然是狠劲需索,更加花样百出,一来二去小双也尝着了甜头,二人没事就在屋中厮缠,每日吃得饱睡得香欢爱缠绵,小日子神仙一般。

玉夫人因到了年底,府中诸多事务,如真身子虚弱指望不上,秋阳从来也不指望,又不想让小双沾了当家的荣耀,只好自己操心劳累,几个小辈也就暂时由着她们去。

这一日如真精神好些,扶着丫鬟的手来寻小双,院子里静悄悄没有声息,上了台阶站在廊下,刚要推门,屋里传出秋阳的嬉笑声,然后是小双轻喘中夹着央求,疑惑着刚要推门,芳儿急急过来拉她到一旁,低声说道:“小公子吩咐过,谁也不准过来打扰,我们乐得清闲,就在园子里作耍,没曾想三少夫人会来,怠慢了三少夫人,今日身子可好些?”

如真白她一眼,转身走了,她于男女之事上所知甚少,记忆中就是洞房花烛时撕裂一般的疼痛,还有被粗鲁进犯的恼火,沿路走着,想起刚刚房中令人心跳的声音,脸上发着烧万分不自在,倒像是自己做了羞人的事。

小双和秋阳欢娱过后,倦怠靠在他身上,懒懒说道:“歇息会儿要去看看三嫂,今日就别扰我了吧?”

秋阳刚得餍足,随口应下了,待到小双起身,头枕着头看着她笑说:“那就夜里再扰。”

小双进去时,如真迎了出来,只是眼圈红红的,小双坐下来轻声细语安慰着她,如真倦怠无语,小双叹着气在她院子里陪她一日,夜里方回。

秋阳却不在屋中,玉儿过来说是白日静远找他出门去了,小双心想,也好,总算能出门走走,再这么日日窝在院子里,时日长了,就怕公婆不高兴。

谁知竟一夜未归,小双虽得一夜安宁,心里终究不踏实,打发玉儿差人去寻,眼看两个多时辰过去,玉儿回来支支吾吾,看小双皱起眉头,才大着胆子说:“几个小厮好一通寻找,说是昨夜……昨日留在了……天香院。”

小双心里一拧,听名头就知道是什么所在,就从他成亲那日的混沌来看,他不会有这种嗜好,难道说这些日子开了窍,就收不住了?像他这种富家公子出入青楼,别人都说寻常,可是小双心里吞了苍蝇一般难受,想起母亲之前嘱咐,秋阳家自然不愁吃喝,他清闲些任性些都无碍,只是不能让他狎妓纳妾贪杯好赌。

小双站起身吩咐玉儿:“备马车去天香院。”

玉儿一愣,女子怎么能去那等去处,可四少夫人满面寒霜,她也不敢不听,跟着出了门上了马车往天香院而去。

天香院中此时人声鼎沸,皆因昨日新来一清倌人,色艺双绝,尤以画技见长,从昨日开始,端坐在台上表演琴棋书画,引以为傲的几幅画作,挂在身后以增雅趣,前来捧场的人络绎不绝,到了夜里,老板娘说清倌人要稍事歇息,玉家小公子递上银锭子笑说道,等等。

周围的人哄然交好,从秋阳一脚踏进来,老板娘就盯上了他,知道他是玉府小公子,也知道他以前从来不进天香园,今日既然来了,就不能放过这条大鱼,当下慨然应允。

如此一夜,总是老板娘要让清倌人歇息,秋阳就命静远递银子说等等,紧盯着台上,双眼一刻也未曾离开,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楼上留宿的许多客人也出来看热闹捧场,人们看着玉府小公子痴迷的眼神,心中揣度,大概是看上了这个清倌人,要这么夜以继日得熬掉她的耐性,回头好一举得手。

小双让车夫拖住守门的,自己闪身进来,就看到秋阳端坐台前,眼神灼灼,过去坐在身旁看向台上,半天说道:“若是卸妆换衣,不过寻常姿色。”

秋阳头也不回点头笑道:“确实如此。”

“那你还看得彻夜不归?”,小双言语里多了怒气,秋阳犹自不觉,静远这时买了些秋阳爱吃的饭菜进来,一眼看到少夫人坐在旁边,慌忙过去推秋阳,秋阳不理他,小双看秋阳眼睛眨也不眨,操起桌上的茶壶,茶水顺着秋阳脖子灌了进去。

秋阳一个激灵跳起来刚要骂人,看见小双一脸怒气看着他,拉了她手就往外走,嘴里埋怨:“小双怎么到这儿来了?”

小双甩开他手:“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秋阳被凉风一吹,后背的水冰凉凉得难受,打了个寒颤急急坐回马车上,小双满腔怒火要推他下去,秋阳缩着脖子往她身上一靠:“小双看那几幅画了没有?分明出自大画家张白石之手,我一直想拜他为师,可这个人云游天下居无定所,一直也没找到人,今日总算有了线索。”

小双张了张口,疑惑道:“你这一夜未归,就是为了看那几幅画?”

秋阳又往她身上靠了靠,闭上了眼睛:“小双以为呢?我是为了看那个清倌人,有什么可看的,庸脂俗粉,哪有小双秀丽……一夜没睡,困死了,先睡会儿啊。”

小双手扬起来终轻轻落下,解下披风盖在他身上,掩紧了车帘,看着他睡梦中的容颜,唉,喜爱他孩子心性,喜爱他为了所求不顾一切,不想让他长大,又希望他能长大,心里一时复杂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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