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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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半晌,终是抛开思绪,手轻抚上他的脸颊,另一手揽紧他后背,又想起母亲说过的话,他较你年幼,有取之不尽的热情,会常常带给你惊喜,也会全心依赖你,只是有些时候,你却要一个人面对很多事,你想指望他,只能慢慢等他长大,可是长大以后,那些热情信赖也就少了,有利有弊,有好有坏,不可兼得,知足常乐。

46、离家拜师

秋阳睡到天快黑才起,起来用了些饭,小丫鬟又进来报说静远在外面候着,秋阳急急走了,玉儿看向小双,默然洗浴过,散了长发只穿中衣,不慌不忙纳着鞋底子,眉头都没皱一下。

没一会儿秋阳又匆匆回来,小双瞧了瞧他,一脸的喜气,双眸粲然发亮,笑了笑放下手中活计,秋阳看着她一笑,双眸更添了亮色,过来一把抱住她,吩咐人备水沐浴……

这一夜秋阳竟添了十足的耐心,温存撩拨,直到小双情难自抑声声娇喘,方挺身而入,温柔耸动着吻过小双的头发眉眼,双唇贴住了她的双唇,随着身下动作加快,舌头猛然伸了进去,逗引着小双舌尖交缠,之前从未如此过,小双唬了一跳,要阻止他时,一波波的快感在身子里扩散开来,头脑里一片混乱,紧紧攀住秋阳的肩,一切都任由他了……

一而再再而三,云收雨歇沉沉睡去,第二日早起醒来,小双满屋子忙碌,榻上已收拾好几个包袱。

秋阳愣愣看着她低头忙碌,半天没有说话,过一会儿突然跳下床,从身后紧紧抱住她,脸贴在她肩头:“小双怎知道我要出门?”

小双一笑:“昨日夜里回来跟得了宝贝似的,床榻上又生离死别一般,岂不是要出门去寻那画师吗?往北还是往南?”

秋阳抱她更紧了些:“昨日那个清倌人终于吐口,说大师如今隐居江州府,我准备拜师去,小双,我都想了好几年了。”

小双点点头:“那好,只是父母亲那儿要好好说。”

秋阳笑道:“父亲从不会拘着我,母亲就难说了,眼下到了年底,她日日忙碌,听说我要出门,又免不了一通责骂。”

小双回头瞪着他:“那也得说去。”

秋阳点头答应了,出门吩咐静远备马,过一会儿回来对小双说:“母亲嫌我纠缠,就应了,这会儿出发的话,快马加鞭夜里也就到了。”

小双拿起包袱交到他手里:“那我去看看三嫂,就不送你了。”

小双看着秋阳乐颠颠毫不留恋出了门,心里有几分不舒坦,再一想,他不在家,自己可就得了空闲,多陪陪三嫂,再给墨如寻一门亲事,岂不是挺好?遂一笑往如真院子里而来。

如真听到秋阳出门去了,不知怎么心里有些高兴,笑说道:“秋阳啊,就是没长性,新鲜劲上来了,恨不能不吃不喝日夜守着,过了新鲜劲,扔在一旁看都不会看。”

小双心里有些异样,眸子黯了黯,如真接着说道:“园子里那座假山小双看到了吧,开头几年恨不能夜里睡在上面,如今呢,路过都不会看一眼。”

小双压下心头不快,笑说道:“三嫂嫁过来也三个春秋了,周遭的人家也熟悉,谁家有未出闺阁的姑娘,我想着给墨如说门亲事。”

如真嘴里的茶咕咚咽了下去,就是一阵呛咳,手扶住桌子又掀了茶盏,急慌慌蹲□去捡瓷片,小双忙拉住她扶她坐在榻上,喊人进来收拾,如真丝帕掩了口鼻,好半天没有说话,小双轻拍着她后背,好半天才顺过去来。

小双笑着安慰道:“三哥一出门,三嫂这身子一日比一日虚弱,好在快到年底了,三哥再贪玩也得回来过年吧,三嫂这苦日子也就到头了,待三哥回来,别再轻易放他出门。”

如真心里突突跳起来,怎么就没想到这岔,可不是吗,说不定过几日就回来了,却见不到墨如,小双又张罗着给他说亲,大好的时机就白白错过去吗?

小双仔细瞧过去,她的眼泪落在丝帕上,斑斑驳驳的好不可怜,慌忙笑说道:“都怪我这张嘴,哎呀,三哥回来,可得好好说说他。”

如真眼泪流得更急,心里斟酌着言语,要怎么才能和小双一起到墨如药铺里去,她又不会生疑,这时门外有小丫鬟说,三少夫人院子里有客人,小双安慰如真几句,匆匆走了。

回到院子里,墨如在廊下站着,见小双进来绷紧了脸,小双笑着刚要说话,墨如咬牙道:“还能笑得出来吗?怎么就事事由着秋阳,竟让他到江州去,这学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万一三年五载不回来呢?”

小双低了头,轻声说道:“你也知道他的性子,硬要拦着他,能拦得住吗?”

墨如走到她面前,看她绞着双手,心也跟着绞起来,一阵冷风吹过,吹乱了小双发丝,墨如的心也有些乱,秋阳何时才能顶天立地,成为小双的依靠?在此之前她又要受多少苦?他趋前一步,伸出手去拂小双的头发……

小双倏得抬起头来,墨如的手忙乱背到身后,小双笑道:“再有两个月就过年了,过年他总要回来的,再说了,他对石头都能新鲜几年,我还不如一块石头吗?”

墨如也笑了,笑容里夹杂着小双看不到的苦楚,她既然心甘情愿,我也一样,秋阳不在,我更应该护着她才是。

如真倚了院门看着墨如,脆生生笑道:“怎么在冷风里说话?”

小双这才回过神,让两个人进屋,墨如迟疑一下,小双拉了拉他衣袖:“进来吧,有正事要说。”

进屋落了座,小双看见如真换了衣裳,竟然是鲜亮的紫色,从未见她穿过,心下惊疑,三嫂这身子虽日趋虚弱,性子倒是越来越活泼了,按她以往的冷清,怎么让这样艳丽的颜色上身?

墨如坐在如真对面,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他并不明了如真心意,只是上次如真突兀拿出件长衫,他就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喝几口茶,小双笑说如真身子不好,请墨如诊脉,墨如淡淡笑道:“此事要三公子回来再说。”

如真的手捏紧了茶杯,小双点点头:“也好,那……墨如,我想为你张罗一门亲事,你看……”

话音未落,墨如已站起身,清冽说道:“怕药铺里有求诊问药的人来,这就回去了,只是顺道来看看小双,告辞。”

小双愣了愣,向来是温和的性子,今日怎么说走就起身走了?

如真看墨如不急着求亲,心里一时欢喜,又想到春阳不日将回,又一时焦灼,再想刚刚墨如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又失落怅惘,心思百转千回间,张口问道:“小双,墨郎中怎么从不叫你姐姐,而是直呼其名?”

小双一笑:“小时候我们就相熟,认他做弟弟也不过是去年的事,哪能改得过来。”

如真心中生疑,也就是说,小双定亲后,墨如认她做姐姐,又远赴富春送嫁,送嫁后久居不去,难道说……随即又摇摇头,怎么可能?眼前的人虽说性子讨喜,可姿色平庸,秋阳是美玉一般的男子,她摊上了是她的福气,何况秋阳向来眼光不同常人,一块石头也能当至宝,墨如可是人中楚翘,怎么会也倾心于她?

小双见她盯着自己,不由笑道:“三嫂今日美人如花,怎么倒紧盯着我不放?”

如真回过神一笑,玉夫人打屋外冲了进来,看着小双劈头训斥:“才刚成亲几个月,就挑唆着秋阳离家学画,走就走吧,反正有他没他都一样,上有高堂父母,说也不说一声,这会儿离家几百里了,派人送来书信,我才知道,这算什么?”

如真过来扶住婆母,轻声劝她消气,小双心里一凛,秋阳竟然没有告诉婆母,慌忙跪下说道:“母亲息怒,秋阳执意到江州拜师,我也拦不住,我也叮嘱过他,一定要禀告了父母亲,父母亲点头了,他才能走。”

玉夫人气咻咻坐下,指着小双:“谁信呢?说不定让他去太康,看望你父母去了,编个学画的说辞哄骗我。”

小双流泪道:“母亲,我再怎么不知事,也不会如此做,再说我母亲见秋阳去,也容不得我们如此,母亲再想想,我和秋阳成亲不过三月,我也不愿意他出门,可是他的性子谁又能拦得住。”

玉夫人这才消了些气,指着小双说道:“你比他大四岁,指望成亲后能束缚着他,谁知竟也是如此,眼看就要过年,我忙得头昏眼花,你们半点忙也帮不上,儿子娶了媳妇,除了气我还有何用?”

小双低了头不说话,如真在旁边劝了几句,玉夫人这才正眼看她,一看之下脸拉得更长:“春阳在家时也没见穿这么艳丽,这衣裳哪来的?是不是小双撺掇你穿的?”

如真气噎无语,玉夫人说着话站起身,指指小双:“今日就在这儿跪着,什么时候我想起来了,你再起来。”

如真追上去劝道:“母亲,小双再怎么也是我们家少夫人,动不动就跪着,日后还怎么驭下?”

玉夫人冷哼一声扶着小丫鬟走了,如真看着小双,想起一个人来……

47、举手解围

如真安抚小双几句,急匆匆出了门,往墨如药铺里而去。

玉儿四顾无人,悄悄为小双拿来软垫,小双摇了摇头,多想秋阳此刻在眼前,也好狠狠得掐他几下解解气。

如真到了药铺里,墨如正端坐着看书,如真急急说道:“小双受了婆母责罚,你去看看吗?”

墨如点点头往外走去,如真追上他笑问:“一起乘马车吧,也快点。”

秋阳摇摇头,如真笑道:“跟我还用避嫌吗?小双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

墨如笑笑,伙计已牵过马来,墨如定定看一眼如真,如真心如撞鹿一般,却又心虚得不敢看他,墨如上了马看着她笑道:“三少夫人打发人来说一声就是,何苦亲自跑一趟。”

如真想要解释是一时心急,墨如已打马先行走了,如真上了马车令车夫快行,想要看看墨如怎么解小双之危,要知道婆母一旦发起脾气,可是油盐不进。

墨如径直到了玉府堂屋,玉夫人听到禀报刚想说不见,那位婆子笑说道:“墨郎中说是为夫人的头疼,新配了药丸。”

玉夫人笑着进了堂屋,一脸热忱看着墨如,墨如拿出一个木盒放在几案上:“这是为夫人新配的药丸,比以前吃的多添了几味药,每日早晚各一丸,吃过这个冬天,该能药到病除,日后也不会再犯。”

玉夫人命人收起来,墨如笑道:“好些日子没见到我姐姐,可还好吗?”

按理说玉夫人这会儿就该让人请小双来,可是想想她还跪着,就想推脱说她病了,又一想不对,眼前可是位郎中,说病了还不得马上进去看病?眼珠一转唤来心腹的婆子,使个眼色说道:“快去请四少夫人来。”

那婆子到了小双院子里,一问玉儿说是还跪着呢,连忙进去扶小双起来,笑说道:“舅少爷来了,夫人正招待呢,请四少夫人也去。”

小双不用她提醒,换了件裙衫,施了薄粉理理头发,周身上下妥帖了,才随着那婆子往堂屋而来,如真早回来了,端坐在玉夫人身旁,若有若无一股淡淡药香钻到鼻子里,心突突跳得越来越快。

玉夫人看一眼小双松了口气,墨如跟小双闲谈两句笑问道:“怎么不见秋阳?”

小双悄悄瞪他一眼,他只当没看见,玉夫人心里一跳,脸上堆上更热切的笑容:“不知哪里野去了,他一向是个贪玩的。”

墨如笑笑:“刚刚伙计说看见他骑马出了城,随从身上背着好几个包袱,我就说他看错了人,他刚刚成亲,怎么能撇下我姐姐出远门呢,玉府可是有规矩的人家,夫人说是吧?”

玉夫人讪笑着说是,墨如站起身:“如此就不打扰了,药铺里还有些事,告辞。”

玉夫人起身往外送,墨如回头笑道:“这药丸配之不易,盒子里只有三日药量,隔三日我过来把脉送药,顺便看看姐姐。”

送走墨如,玉夫人脸上浮起愁容,哪里还想得起来责罚小双,看着她笑道:“小双啊,秋阳这个混账不懂事,他离家的事可不能让墨如知道,他三日就来一次,也不知能不能瞒得过。”

小双听着婆母语气中那一丝丝讨好,心里讶异她竟也有服软低头的时候,看来一味顺着她反倒遭她欺负,为难说道:“他这个人呀,心有七窍,还真不太好骗。”

玉夫人看向如真,如真正想着什么心思,也不理她,玉夫人奇怪道:“如真是怎么了?若是身子有恙,刚刚怎么不让墨如给看看?”

如真掩饰不及,脸泛了红,玉夫人笑了笑:“春阳就快回来了,你呀,打起些精神来,整日神思恍惚的,象什么话。”

如真低低应了声是,回到院子里一夜孤枕难眠,想着白日里墨如在马上说的话,脸颊有些发烧,难不成他在疑心自己吗?是不是自己太心急了些,那日他已对自己生了怜惜,如今怎么又冷淡了?

第二日一早去找小双,进了门笑说道:“你还没到街上逛过吧?今日禀明了母亲,带你去逛逛那些店铺,买些喜欢的首饰衣料。”

小双笑起来,妯娌二人一同去给婆母请安,陪她用过饭,如真低低恳求,玉夫人竟痛快应了,二人上了马车,小双打窗帘缝里看着冬日暖阳,听着马蹄得得,心里轻快得快要飞起来。

如真放不下满腔心思,看小双雀跃着,低低叹口气,幽幽问道:“小双就不觉得夜里孤寂吗?”

小双笑道:“打小就是一个人睡,刚成亲头几日,有一个人来分床,还真是有些不习惯……这些日子刚习惯,秋阳又出远门,开头有些睡不着,过会儿就睡着了,一个人占张大床,睡得分外的香。”

如真试探道:“我夜里睡不着,就想了想县府几位大户人家的姑娘,只是不知墨郎中钟情怎样的女子,莫非是小双这样爱说爱笑,心思又简单的?”

小双摇摇头:“他这个人,我也不知道喜欢怎样的,先前一直觉得他女孩儿一般,害羞寡言,这几个月才觉得他长大了,长成了风度翩翩的男子,想来想去好象怎样的女子都配不上他。”

如真盯着小双笑道:“我怎么觉着他喜欢小双这样的?”

小双摇摇头:“怎么可能?他因打小孤苦,我呢,一直照顾他生活起居,他就把我当亲人看待,又是认义子,又是送嫁的,可不就是跟亲弟弟一般。”

如真翘起嘴角:“那小双那么照顾他,是因为喜欢他吗?”

小双又摇头:“也不是,他小时候因为我叫他妹妹,挺讨厌我的,我呢,看他躲着我,觉得挺好玩儿,每次去县府总要去找他,装作很熟络的样子,有一次偶然听到他的身世,我难过得就哭了,然后就常常给他带些点心啊,做件衣衫鞋帽啊,慢慢的就真的熟了。”

如真点点头不再说话,心里酸酸的,如果照顾他的那个人是我该有多好,可惜,造化弄人……

马车停在街头,小双高高兴兴沿街看着,如真带着她挨个店铺逛过来,两个人都笑说有些累了,如真一指前面:“那不就是墨郎中的药铺吗?”

小双一笑拉起她手:“走,讨杯茶水喝,顺便问他一句话。”

墨如今日正得闲,看小双好好的,也不问什么,小双反倒问上他了:“还是昨日说过的,墨如,你究竟喜欢怎样的姑娘?”

墨如一笑:“又来了……”

如真看他双眸中波光流转,掩饰着心跳说道:“小双,墨如害臊了,我来猜猜看,他呀,定是喜欢文雅清丽的女子,知书达理的,再通些琴棋书画的。”

说着盯着墨如,小双指着如真笑道:“是吗?三嫂就是这样的女子,墨如是不是喜欢这样的?”

如真脸颊一阵发烫,墨如轻咳一声:“小双,暂时不提这个,我又不在富春安家,等你安稳了,我还要游历天下呢。”

小双一叹:“也是,我心里也知道不能够,可是又总想着离你近些,你也有个亲人在侧,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也放心不下。”

墨如点点头:“我都知道。”

如真笑道:“带着心上人一起游历,双宿双飞岂不是更好?”

墨如一叹:“此生怕是奢望。”

小双笑道:“说什么丧气话,好姑娘有的是,你也别眼界放得太高。”

48、一解相思

富春的冬日不同于太康,屋内没有暖融融的炭火,湿冷湿冷得难受,外面却别有风景,树叶没有尽落,入眼的绿色令人心情开阔,小双时常往外跑,玉夫人自开始服用墨如配的药丸,头疼病犯得少了,身子也轻快,又因秋阳新婚出远门,怕墨如责问,也就随着小双去。

小双出门自然邀如真一起,逛得累了就去墨如那儿喝茶,一来二去都熟识了,墨如面对着如真,终于有了真切的笑容,如真的性子活泼了些,总因为他一个笑容,暗自欢喜,也因为他偶尔的冷淡,黯然神伤。

眼看到了十一月底,春阳来了家信,却是说在终南山寻到一家武馆,要与人切磋武艺,不觉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等想起来问日子,已来不及赶回家过年,玉夫人拿着信好一通埋怨:“家信能到他就能回,玩得野了不是……”

埋怨完又安慰如真,如真低头不语,回到屋中兴奋得彻夜难眠,就知道老天护佑,护佑我和墨如的缘分,心里盘算着待春阳回来,就求他休离了自己,到那时再跟着墨如远走高飞。

小双也是一夜难眠,秋阳离家已是一月,无片纸只字捎回来,难道竟也不回家过年吗?竟然丝毫不惦记着自己?

他刚离开时确实欢快轻松了几日,到后来思念就跟水流一般袭上来,小溪汇成江河,到如今已是海浪一般,每日汹涌冲击着,压也压不住,白日还好,跟如真说说笑笑也就过去了,夜里想着他难以入睡,好不容易睡着总梦到他回来了,梦中惊醒枕边仿佛有他的气息。

似乎刚合眼,就听到了鸡啼,院子里传来熟悉的清朗笑声,她赤着脚跳下床,到门边要拉门闩时,手又僵住了,门外有人低低叫道:“小双开门,我回来了。”

小双的眼泪刷得一下涌了出来,想要打开门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问问他怎么才想起回来,问问他可曾惦记过自己,手紧握着门闩,终是转过身去,靠着门无声流泪。

秋阳在门外叫了几声,里面寂无声息,笑说道:“睡得可真够沉的,我去书房里歇着。”

小双回到床上,看着屋外天光大亮,慢慢打定了主意,悄悄打开门喊玉儿进来,嘱咐她待婆母醒来后,过去说自己病了,今日不能前去请安,梳洗过换好衣衫,安静为墨如做鞋。

太阳升起来时,秋阳又过来喊小双过去为母亲请安,屋里依然是无人应答,秋阳拧眉喊来玉儿,听玉儿说是病了,敲门声大了些,玉儿恭敬说道:“公子还是先去给夫人请安,让少夫人再歇会儿。”

秋阳点点头,到了玉夫人那儿免不了挨骂,骂过也就算了,打小就是这样,笑嘻嘻听着安慰母亲几句,也没陪着用饭,跑回了院子里。

依然是房门紧闭,秋阳有些慌:“是不是生了重病,喊人将门撞开。”

芳儿过来笑道:“少夫人刚刚打开门,一听公子回来了,就拉着脸又把门关上了。”

秋阳扒着门缝看了看,将下人们打发出去,紧锁上院门,冲着屋里喊道:“小双,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为何不让我进屋?”

屋里有人轻声慢语道:“自己好好想想做错了什么。”

秋阳想了想:“没有啊,师父说我抛下新婚妻子出门不对,我就软硬兼施,逼着他来了富春,以后就在家里学画,过年也还有一个月,回来得也不算迟吧。”

小双声音高了些:“你再想想。”

秋阳挠了挠头隔着门央求:“好小双,打开门让我进去,那儿不对你告诉我,我改就是。”

小双冷声道:“想明白了才开门。”

秋阳声气更软了些:“出门这一个月,对你日思夜想,后悔没有带着你一起去,小双,我可是连夜赶回来的,恨不能马上将你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小双没说话,秋阳推了推门:“再不让我进去,我就大声喊了,让别人也知道我有多想你。”

门哗啦一声打开,两个人隔门相望,秋阳看小双红了眼圈,跨过门槛紧紧将她抱在怀中,亲着她的头发眉眼,柔声说道:“想死我了。”

小双的眼泪又流下来,整治他的决心,在他温柔怀抱中软了下来,慢慢环住他腰,低低说道:“我也是。”

秋阳双臂箍得更紧,唇舌攫住她的唇舌,温软的舌长驱直入,抵舔着小双口腔每一个角落,小双瘫软在他怀中,时而生涩回应纠缠,两人拥吻着倒在门前锦毯上,秋阳放开小双看着她:“我向来出门了无牵挂……”

说着又吻住小双,一手探入衣襟揉捏,一手去解她衣衫,屋门被风吹开一条缝,小双呢喃说冷,秋阳火热的身子覆住她,将她裹在身下,好一番轻怜密爱……

事毕将她抱在榻上,拥着她低低问道:“我哪儿错了?”

小双靠着他:“不是说离家要告诉母亲吗?”

秋阳认真说:“我告诉了。”

小双迷离中瞪向他,秋阳身子一紧,忍着欲火笑道:“小双还嘱咐我好好说……”

话未说完啊的一声,小双手攥紧他坚硬处:“你倒是记得清楚。”

秋阳哑着声音:“所以我才想了这样好一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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