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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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微喘了一口气,便听到段云嶂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记住,一切行事须得谨慎。”

“是,皇上。”柴铁舟停了停,“威国公已经按捺不住了,只怕行动就在这一两天。可是大都督府那边的布置还欠周详。若是白大人肃大人能够帮忙一二就好了。”

段云嶂没有立刻接话,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道:“如今全赖白卿和肃卿吸引了刘歇的注意力,他二人万不可和大都督府有任何接触。”

又静了一会儿。

“柴卿,你还是太心急了。”段云嶂徐徐道。

柴铁舟咳了一声,道:“皇上说的是。”

“柴卿是否还在为皇后的事情耿耿于怀?”

“皇上,其实这些事情倘若能和皇后娘娘说明,或许皇后娘娘会助您一臂之力的。皇上别忘了,威国公与陈允民的书信,还是皇后娘娘交给微臣的。”

“朕早已说过,此事不必再提。”段云嶂似有不悦,“朕不想把她拉进这趟浑水。”

柴铁舟还不放弃:“无论您愿不愿意,皇后娘娘都已经牵涉其中了!何况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闾王一事您对她的欺骗,伤心是难免的。皇上,何不向皇后娘娘摊牌,让她彻底站在我们这一边?毕竟皇上不能瞒她一世,此事一了,皇后娘娘也早晚会知道真相…”

“柴卿!”段云嶂沉沉地喝了一句,“你僭越了。”

柴铁舟默然片刻。

“臣罪该万死。”

段云嶂叹息,声音里似乎蕴藏了无限疲惫:“朕只是不想让她难做。就让这件事在不知不觉中完成,等她发觉时,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既不必做什么选择,也不必再苦恼什么。”

殿中久久无声。

“闾王那里…是否要派人去…”

“不。”段云嶂斩钉截铁道,“不要再派任何人到云重那里去,以免引人起疑。该怎么做,云重会有分寸。”

“是。”

金凤呆呆地望着那匕首的寒光,心中忽而滚烫,忽而又冷却。

云重的事情,段云嶂果然是瞒了她的。可叹的是他不仅瞒了她,还直接利用了她。她浑然不觉地帮着他们演了一场好戏。什么徐太妃和太后之间的恩怨,什么段云重的花边情事,都是段云嶂布的一个局。

表面上,段云嶂抬出皇室法度在段云重的婚事上做文章,一面又故意作出是在稳固帝位,打压威胁者的样子,然而实际上,段云重不过是钓刘歇的一个饵。想要真正的扳倒刘歇,凭那一封书信是不够的。

除非,刘歇犯的是谋反的大罪。刘歇不反,也要逼他反。

如此看来,段云重谋反,自然也是假的了。

可是段云嶂凭什么去捉拿刘歇呢?金凤忽然明白了,段云嶂为什么要在大都督府给段云重安排一个八品小官的位置。大都督府,正是掌管京城九卫的地方。

那么段云嶂真正要做的,就是控制军队,杀刘歇。

金凤忽然想起徐太妃打她的那一巴掌。

那是不是也是段云嶂安排好的,好为他的发怒找一个借口。

不能再想了。

外头柴铁舟轻轻地说了一句:“那么,臣就先告退了。”

其后殿中便陷入无声。

小孙子觑着她的脸色,冷不丁一把推开她的挟制,一脚踹倒了屏风。

“皇上!”他高叫着,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冷汗。

段云嶂愕然盯着翻倒的屏风,跳脚的小孙子,还有颓然跌坐地上的金凤。金凤脚边的地面上,一把匕首亮着白刃。

金凤默声不语地跪好。

“皇上…小的该死!可是娘娘用这么长的刀子抵着小的的脖子…”小孙子连滚带爬地来到段云嶂脚边哭诉。

段云嶂低头看看小孙子,又抬头看金凤:“你都听到了?”

金凤颔首:“请皇上治罪。”

段云嶂又低头。小孙子识相地退出门去,留下帝后二人好好解决夫妻内部矛盾。

殿内又安静下来。

金凤此刻出奇地半点想法也无。她沉静地等着段云嶂开口,可是段云嶂却迟迟不肯出声。又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抬头端详段云嶂的脸色。

但见他深深叹息:“终究还是瞒不过你。”

金凤张了张嘴。

“黑胖,你既然都知道了,预备怎么做呢?”

金凤苦笑:“皇上,本该臣妾问您,预备怎么做?”

段云嶂脸上现出短暂的茫然。

“皇上就这么有把握,臣妾一定会站在您这一边么?”

段云嶂语塞,而后道:“朕就是没有把握,才会弄到现在这般境况。”他上前两步,握住金凤的手,“朕不想用这种事情来考验你。黑胖,我只愿我俩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辈子。”

金凤胸中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撞,撞得她几乎疼得掉下泪来。

“你…你就不怕我去告诉父亲么?”她道。

“不…不要去。”他有些惶恐。

她颤抖了:“真的…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么?”

段云嶂长叹:“有没有回旋的余地,你是最清楚的了。云重固然是我布下的诱饵,可是并没有人逼着你父亲谋反,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当今的朝廷,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殿外檐下的更漏清脆的一声,仿佛冷雨一滴打在胸口。

“那么,你是一定要杀他了。”

段云嶂犹豫了一下:“倘若他束手就擒,或许…”

金凤沉默。半晌,她问:“我父亲,他究竟犯了什么罪?”

“谋反。”

“他还未曾谋反。”

段云嶂无奈:“黑胖,我手中如今有你父亲十条罪状,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可是没有一条足以要他的命。你要一击致命,所以一定要给他加上一条谋反的罪名。”

“黑胖,不要和我争论这个。”他皱眉。

她吃惊地望着他。

其实一切本就在她意料之中。五年前她跳下太液池的那一刻,她便确信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为什么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她的心却如此疼痛难忍?

“黑胖,你就当做今晚…什么都没有听到吧。”段云嶂迟疑着,道。

怎么能?

“我以丈夫的身份,请你,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他神情恳切。走到今天这一步,多少也是为了她。只要刘歇在一天,他们两人便无法自在相处。

金凤盯着段云嶂的脸,指尖颤抖的厉害。她忽然明白了刘大夫人的心情。为了这个男人一双恳求的眼睛,她或许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这一刻她心中澄澈,她永远不会让自己成为段云嶂道路上的阻碍。

“请皇上下旨,将臣妾禁足吧。”

“什么?”段云嶂失声道。

“请皇上将臣妾禁足,否则臣妾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我并不要求你做什么。朕只求你保持沉默,难道这样你都做不到么?”

金凤强忍着挣扎:“那么,臣妾就以皇后的身份,答应您。”

段云嶂手腕一抖,金凤的手从他手心里落下。他站起身来,浑身笼罩着一层若隐若现的凛冽气息。

是以皇后的身份,而非以妻子的身份。

“皇后听旨,朕命你于香罗殿中禁足,不得出宫,不得与外界传递消息,违者,斩。”

“臣妾遵旨。”金凤顺从地俯下身。

夕望龙城阵云里

这日的天空格外蓝,天上云朵浓浓清清层层叠叠,拼出不少有趣的形状。但见仿佛是一个兔子和一只家猫在争一个绣球,爪子扬得高高的,煞是有趣。

“娘娘,在看什么?”

“天色颇好呢。倘若是在从前,端一碟瓜子,温一壶小酒,到那黍微亭里坐一晌午,岂不惬意。”金凤如是道。

风月脸色不太好,披着衣裳窝在金凤身边,听到金凤如此,却不知说什么好了。

“娘娘,云重他,当真不会有事么?”

“我说了,不提这个。”

风月只得噤声。

皇后娘娘现下在想什么,她是真的猜不到了。

“风月啊,就是今天。”

“什么?”

“就是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该有个结果了。”

今日朝堂之上,将有一场惊天之变。大都督府辖下九卫中最精锐的一支蒙玺卫奉帝命直入皇城勤王救驾,捉拿威国公刘歇。废闾王作证,包含谋反在内的威国公十大罪状将于百官面前一一陈述。而后,下狱,抄家,清余孽,肃清朝政。大局似乎已定。

金凤所能做的,只有等待。然而她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的父亲,不会这么简单地走向自己政治生涯的终点。

她叹气吩咐下去:“同乾罗殿那边说一声,有什么消息,还是迅速来报吧。”

那听命的宫人应诺着,退出殿外的时候却撞上一个人,转身一看,慌忙跪下:“太后恕罪!”

金凤吃了一惊,连忙起身行礼。

太后抿着唇走进来,在金凤面前坐下,淡淡道:“哀家一个人呆着寂寞,想必皇后也是一样。不如我们婆媳一道,做个伴吧。”

金凤唯唯,心道,太后娘娘大约是来监视她的,是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止,坏了段云嶂的计划?

太后再对那宫人道:“照皇后的吩咐,做你该做的事去吧。哀家也想知道乾罗殿的情况如何。”

宫人于是领命去了。

太后瞅着金凤:“皇后,这后宫里头,真是没有一件事能瞒得过你的眼睛,哪怕你被皇上禁足。”

“母后…”

“不要胡思乱想,陪哀家坐一会儿吧。徐太妃被圈禁以后,哀家真是十分孤单。”

金凤没有说话。

后宫之中,谁不孤单。

金殿上,战争才刚刚开始。

段云嶂金冠云袍,端坐殿首,俯瞰着殿下群臣,心中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壮。下头右首第一个站着的正是威国公刘歇,近来有些清瘦,但就是本人,如假包换。

来了便好,唯恐他今日不来,否则千般算计便付诸东流。

两旁侍卫林立,肩上胄甲耀着金光。都是年轻的脸庞,带着迫切的建功立业的雄心,蓄势待发地绷紧着。

“皇上,怎的今日殿上多了这么多侍卫?”礼部尚书陈允民扫视了一圈殿中,心中疑云愈甚。

段云嶂淡笑不答:“昨日朕偶得一梦,见一石溪上落一草窠,窠中一猎犬头顶一火烛,后风雨大作,草窠翻落。此梦蹊跷,卿等可为解一二?”

陈允民率先上前道:“恭喜皇上,此乃大吉之兆。风雨为龙,龙者意喻皇上。风雨打翻草窠,实际是预示皇上将无往而不利也。”

“陈卿实在会说话。却不知那猎犬头顶火烛,又是何意?”

陈允民见上似喜,连忙又道:“那猎犬…或是指犬释国?小小蛮夷妄想秉日月之光,实乃妄想。怎比得我天朝皇上…”

一旁柴铁舟咳了一声,失笑道:“猎犬顶烛便是要争夺日月之光?偌大天朝还不容邻国点一根蜡烛么?陈大人此言若是传扬出去,只怕有伤两国邦交。”

陈允民一愣,脸上半青半白。

段云嶂慵懒地倚着一边扶手,唇角微扬:“看来不是指犬释了。”

陈允民有些不甘:“皇上,今日边陲不稳,犬释国新君即位,对中原虎视眈眈,臣以为不可不防。”

段云嶂没有立刻答话。众臣左右看了看,窃窃私语起来。

今日朝堂上气氛不对,敏感的老臣们有不少看出了端倪。往日朝堂上也有侍卫把守,可是那气势却是完全不同的。当今的皇上虽然年轻,心机却深,朝上浅笑一两声,微微撩拨,朝政这一池水漾出的的波光便改了模样。

柴铁舟冷笑了一声,道:“依臣所见,猎犬是谓臣,龙是谓君,那烛火譬如为政之明。皇上此梦,暗喻有奸臣弄政,唯有龙行雨布,除奸臣,辟窠臼,方能清除一切秽邪,使云开雾散,天下清明。”

柴铁舟此言是对着陈允民所说,而柴铁舟与陈允民不和,亦非一日两日。乍闻此言,群臣俱惊。

陈允民脸色更白:“柴大人此话似有所指。莫非柴大人所称奸臣,指的是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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