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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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委屈地哭了:“娘娘,您以为奴婢是您么?这些事情哪里轮得到奴婢开口?”

金凤叹气,道:“罢了,你将鸡汤放在皇上案边就回来吧。”

不过半刻钟,宫女端着原封不动的鸡汤回来了。秋寒露重,鸡汤已经一点热气也无。金凤皱眉道:“怎么没服侍皇上喝下去?”

宫女更加委屈:“皇上不喝,命奴婢原样送回来。”

“皇上没说为什么?”

“皇上说,真有诚意,就该亲自送来。”

金凤气滞。这人怎么还跟孩子一样?况且他难道忘了她正被禁足么?

果然过了一会儿远远地便看见小孙子公公撩着袍子气喘吁吁地奔过来,道:“传、传皇上旨意,皇后娘娘今日起可自由出入,不必受限。”

侍卫们应了一声,纷纷撤去。

小孙子陪笑着过来行礼,金凤哼了一声,没有搭理。

“娘娘,”小孙子锲而不舍地靠近一些,“皇上等着您呢。”

“哼。”

小孙子幽怨地叹了口气:“娘娘,小的多嘴一句,皇上这几日过得实在不好。娘娘,您还是去看看吧,皇上正是需要您关心的时候。”

金凤听到此处,忍不住又心疼起来。

“走吧。”她站起身。

“那个…娘娘,皇上说了,来的时候再带一盅鸡汤,放凉的不要,须得皇后娘娘亲手重新熬过的。”

“…”金凤怒,又无可奈何。

一处相思两处忧

金凤进了轩罗殿,只觉颇有久违之感。见那宫灯在檐下摇摇曳曳,灯火不定,朱门一启,里头金黄的龙椅上那几乎被奏折淹没的人影便映入她的眼帘。

单手端着汤盅,金凤按了按胸口。又心疼了,心疼得她好不习惯。

那人仿佛沉浸在奏折里,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到来。她将汤盅往案前响亮地一放,那人一惊,茫然地抬起头来,见是她,欣喜一笑:“来了?”

金凤又按了按胸口。几日不见,他怎么瘦了这么多。

“喝!”粗鲁地把鸡汤往他面前一推。

段云嶂十分感动的样子,捧起鸡汤就往嘴里送,送了一半,哇地全数吐出来。

“刘黑胖,你放了多少盐!”

金凤哼哼唧唧地抬眼看头顶上的九龙戏珠,装作事不关己,浑然不管段云嶂抱着一碗茶喝得惊天动地。待段云嶂平息下来,方才朝门外招了招手,小孙子捧着另一盅鸡汤战战兢兢地进来。

段云嶂心有余悸:“这一盅该不会也…”

小孙子连忙保证:“小的亲眼见到皇后娘娘往那一盅里放了三勺盐,这一盅里没有。”恶毒的皇后娘娘。

段云嶂松了一口气,金凤已经十分贤惠地将一勺鸡汤举在他唇边,他只得心惊胆战地咽下。

许久未领教这小黑胖糟践人的手段,这一回居然掉以轻心了。

望着难得温柔地喂他喝汤的金凤,段云嶂心里舒坦了许多,又慢慢开始不平衡起来,为什么这些日子他心力交瘁,而她反而还心宽体胖了的样子?

金凤也不说话,服侍他喝完鸡汤,便收拾碗碟要离开。正转身时,一叠奏折哗啦啦地掉落在地上,她只得弯腰去捡。

段云嶂盯着蹲在地上忙碌的她,眉宇渐渐深锁。

金凤直起腰来,将沉甸甸的奏折放回原位,看一眼段云嶂略有些灰暗的脸色,终究忍不住说了一句:“不要太累。”

“你心疼么?”段云嶂慢慢地挑起眉来。

金凤张了张嘴,伸手覆上他绷紧的眉心:“怎么会不心疼。”

“心疼,为什么不来看我?”男人英挺刚硬的五官在她的抚触下渐渐柔软下来,甚至蒙上了一层孩子气的委屈。

“我…”她想说她被他禁足了,虽然是自请的,她想说他和她父亲那一场争斗过后她还如何能够坦然地面对他,他们的未来又该走向何方?

可是她现在提都不想提这些事情。

“我…先走了。”她嗫嚅道,就要抽身离开。

下一刻她被拦腰抱住。

“黑胖,再陪我一会儿。”段云嶂将脸埋在她腰腹之间,道,“我好累。”

金凤的心瞬间便酸软得像一碗桂花糊。她抚摸着他的头,心疼得几乎要掉下泪来。

“皇帝这个行当太辛苦了。”他有些模糊不清地说。

她眼眶湿润:“真是太辛苦了,咱们不做了。”

段云嶂在她怀里点了点头。

“不论如何,你会陪着我吧?”

金凤无言。她会陪着他吧?可是她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怎样。终于,她低下头,在他眼皮上轻吻了吻:“什么都别想了,先睡一会儿,好么?”

天已大亮,金凤在明媚的晨光中醒来。她身处轩罗殿的软榻上,身上好好地盖着一层衾被。段云嶂背对着她,正在更衣,宽阔的肩背挡去大片阳光。

“下朝后宣柴铁舟、肃敬唐觐见。”他沉稳而随意地吩咐,随后瞟了眼成山的奏折,“兵部有十八年前与犬释交战的战报和详细卷宗,命人去取来。”

昨夜短暂的脆弱,和那句“咱们不做了”,仿佛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与此刻深沉冷静的帝王毫无关联。

金凤轻轻地撑起半个身子,长时间地迷茫起来。人生流转,事已成昨,天地真的大不一样了。她曾经鼓励着他,支持着他走向今天,可为何如今却又有隐隐的怅然?

被贬的闾王段云重,在皇帝陛下的默许下静悄悄地带着老婆风月搬回了闾王府,然而爵位和爵俸并未恢复。段云重坚持要继续在大都督府做一个小官,不做出一番事业来誓不罢休。于是,闾王府仅存的几个忠心的家人在看到王爷微薄的俸禄之后,纷纷开始另寻出路。

徐太妃依旧在宫中出入自如,神情中得意更甚了,走路时鼻孔都要仰到天上去。西粤进贡的牦牛出了毛,管事的命人将腹部的软毛梳制成绒,打了几床薄冬被献进宫来,金凤亲自送了一床到芳罗殿,徐太妃一声不吭地原样扔出大门。

天气再冷些,朝廷上便愈发忙碌了,西边战事打得猛烈,士兵又不耐苦寒,凡事都要用钱。东南又遭了雪灾,户部于是更加吃紧。眼见段云嶂的眉头一日紧锁过一日,年轻的额头上居然已经出现了细纹,金凤不忍,于是皇宫上下通通用度减半,节衣缩食,只为将士们吃饱穿暖,尽速凯旋。

只是吃不到诱人的腊肉小包子,金凤的口水流如长河。因用度减得太厉害,徐太妃又来闹腾,太后似乎也有不悦,于是每项用度上都要缠斗一番。来来去去,一个冬天就这么吵吵闹闹地过去了。

这日忽有宫人来报,道是威国公府的二夫人入宫觐见皇后。

金凤有些意外。刘家只有刘大夫人进过宫,其余几位夫人除非蒙召,按理是没有资格入宫的。想了想方才记起,前两年二夫人也封了诰命,入宫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如今刘大夫人身子不好,又有孕在身,府内府外自然多由二夫人代劳了。

刘二夫人入宫,本没有什么大事。大夫给刘大夫人开出的药单多是名贵药材,其中几味只有宫中才有,刘二夫人便勉为其难入宫来讨要。

“真是,幸好宫中有娘娘在,否则岂不是连吃药都成问题了。”刘二夫人卑微地客套着。

金凤和气地笑笑,企图舒缓刘二夫人的紧张感:“二夫人别客气,都是自家人,本是分内的事。”

刘大夫人的身孕正在七个月上,万事都不敢马虎,这也正是金凤最担心的事情。金凤问了刘大夫人的状况,听说境况还算稳定,这才稍宽了宽心。儿子去世后刘二夫人沉静了许多,不过原本性格爽朗,聊了几句,便也放松下来。

又东拉西扯了一番,刘二夫人终于吞吞吐吐地问起,是否有刘歇的消息。金凤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军报中的事情大都是机密,她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刘歇此刻正在历州以北的某个小山谷一带。

刘二夫人着急道:“你父亲虽然也曾随先帝出征过,可是何尝自己打过仗。这一次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们阖府上下又该怎么办?”

金凤宽慰道:“父亲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刘二夫人叹气:“娘娘不知道,刘府如今…早已乱成一锅粥。下人们跑了一半,跑也就罢了,有些还将手底下的银子卷了去,名下的佃户们又作乱不肯交租,家里病的病,弱的弱,没有一个中用的,真是内忧外患。”

金凤道:“既有卷款潜逃的,为何不报官捉拿呢?”

刘二夫人惊异地看她:“娘娘难道不知,我们刘府如今在京中已是人人喊打么?官府不来找麻烦,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如何还敢去报官?”

“…”金凤无言。

“娘娘,有些话,妾身不得不跟您说一说。”大约是喝了两杯暖身的热酒,刘二夫人胆壮了不少。

“二夫人请说。”

“我们刘家如今可以指望的,除了国公爷,便只有娘娘了。娘娘也是,虽然皇上对您仁慈有加,可还是顾忌着国公爷的缘故。倘若国公爷一日真的不行了,不只我们刘家,娘娘您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刘二夫人一鼓作气地说完,脑门上沁出一滴汗来。

金凤沉吟片刻道:“我知道。”

刘二夫人索性冷笑道:“您哪里知道。您要是知道,便会多为刘家着想,为刘家办事,刘家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金凤一怔:“二夫人的意思是说,这一切全都是金凤的过错么?”

刘二夫人将头一偏,有些狼狈:“妾身没有这么讲。”

片刻沉寂。

少顷,金凤起身,淡淡道:“二夫人也是太过辛劳了。稍坐一阵,金凤派些侍卫护送您出宫回府吧。”

刘二夫人在她身后道:“娘娘,妾身也是看在您是自家人的份上,跟您说两句实诚话。当初您刚进刘府的时候,妾身便觉得您聪慧过人。可是再怎么聪慧,您聪慧得过白玉么?男人都是好色又贪多的,您要是真相信皇上对您是死心塌地,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终究是亲生的父母更可靠,您说呢?”

金凤点点头:“金凤知道了。多谢二夫人提醒。”

刘二夫人脸上白了一白,终于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娘娘,您可知道萼儿是怎么死的么?”

九重城阙烟尘生

送走了刘二夫人,金凤一人在窗前独坐良久。

男人的事情,好像都那么有道理,又都那么没道理,总之,女人没有过问的余地。她自然可以去质问段云嶂,我哥哥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害死的。段云嶂一定会否认。可是这答案她信还是不信?倘若她信,那又何必去问他?倘若她不信,那问了不过是徒增伤感。

她想,她原来还是没有做好眼看着段云嶂与刘歇彻底决裂的准备。如果刘歇死在段云嶂手上,她该如何,她是真的没有想过。如果刘家垮了,段云嶂将她一并处置了,也许她心中还会好受一些。

恍恍惚惚地出了宫,竟来到城郊的景修庵。回想起来,刘白玉迁到此处已有半年,从夏至冬,竟无人问询。

与庵主客套了两句,添了些香火,便径直往刘白玉居住的小院落去了。庵后有一小丘,丘上植满枫树,一到秋季便殷红似血,如今暮冬,只有光秃秃的树桠。一片黄篱掩映其中,绿竹和灰檐在黄篱后朴素清雅地伫立。

绕过篱笆,便看见刘白玉穿着一身素白的袍子,倚在门廊上,门前是一个破旧的小火炉,火苗艳红。刘白玉手中仍是一个玉净瓶,又一枝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梅花,听到篱笆门外声响,缓缓转过头来,唇边仍带一丝浅笑。

一缕散发从她未著饰物的乌髻上散落下来,垂在雪白的颈子旁边。

“啊,怎么是你。”刘白玉道,似乎有一些愉悦,又不明显。

金凤有些迷茫,仿佛她走了二十三年,走了千万里,只是为了走到这里。

“白玉姐姐。”她有些哽咽。

刘白玉笑了出来:“我正有事求你,你却来了。”

“有事求我?”

“正是。外头冷,进屋说吧。”刘白玉将梅花胡乱一扔,拉着金凤的手将她拉进屋来。

金凤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起伏,道:“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刘白玉极客套地倒了茶,两人坐下。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想请你去和皇上说一声,让他给我谋一个差事。”

“差事?”金凤一愣,“你想要什么差事?”一介弱女子,想要谋个什么差事?

刘白玉神秘一笑:“我想去西粤。好妹妹,你就去同皇上说一声,任命我为使节,出使西粤吧。”

“…”金凤恍惚得厉害,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本朝女子是不可以做官的,可是出使西粤女国,派一个女官去,却也合情合理。

“你不肯?”刘白玉脸色有些难看,“就算记恨我,可我好歹也是救过你一命的恩人,这点顺水人情你也要吝啬么?”

金凤张了张嘴,这事虽不大,却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刘白玉看出她的心思:“你只消替我提一提便可。若要考试什么的,只管和我说,我刘白玉也不屑于扯那裙带关系。”见金凤还在晃神,刘白玉有些着恼,道:“你若不肯,那就算了!”

金凤道:“姐姐为何想去西粤呢?”

刘白玉冷笑:“刘家如今是什么景况,你也看到了,此时不走,难道留在这里玉石俱焚么?”

金凤一窒,慢慢道:“那好,姐姐等我消息吧。”

刘白玉微笑,捧起一碗茶来:“如此甚好。”

金凤拢起衣裳,脚步有些蹒跚地走出房去,外头有宫女要上来扶,她心中猛然烦躁,硬是挥开。

忽然想到,永福知道她现下的境况,不知道会如何说。

母亲一定会板着脸说:黑胖啊,你活的越来越不像个样子了!

可不是么,原本觉得自己虽不算极聪明,看事情却还是清楚的,如今却发觉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比自己聪明得多,原来从前种种,皆是自作聪明。

未出景修庵,一匹快马急急地奔过来,不知是哪一府的侍卫飞身下马,隔着皇宫卫士远远地跪下来,大喊了一声:“皇后娘娘,威国公夫人病重!”

金凤大惊,慌忙抢前几步,一看,正是威国公府的服色。连忙问道:“细细说来,夫人为何病重?”

那侍卫满脸通红,急喘道:“小人不知!”

金凤跺脚:“摆驾,威国公府!”

威国公府内已是一片混乱,丫鬟婆子端盆的倒水的碰作一团,摔了盆打了碗跌在地上哭的哭训的训。几位夫人挤在厅中,只会用帕子揩着眼睛,什么办法也想不出。只有二夫人勉强有点管事的能力,坐在主位上强作镇静指挥大局,奈何自己已经面色苍白,声音发抖,底下的人更加是没有了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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