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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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笔的手一顿,柳谦修抬眸看过来,问:“怎么死的?”

“被车撞死了。”小护士叹了口气,说:“我听护士长说的,她还说三花下了一窝小猫,她准备晚上下班的时候带回家找朋友领养的,但下班过去看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说完,小护士有些担心,说道:“是不是让人给拿走了啊?刚出生的小猫不好养活的。要是收养也就罢了,我看新闻好多变态专门找小猫虐待…”

合上病历本,柳谦修神色没什么变化,说:“先准备手术。”

沉浸在担心中的小护士回神,“哦”了一声后赶紧跟了上去。她以为柳谦修经常去喂三花,应该和三花感情不错。但从她说三花被撞死开始,柳医生的表情都没多大变化。

她知道柳医生的绰号叫柳道长,单从这件事情上来看,还真有点道长飘逸无谓的性子。

柳谦修中午下班后去了一趟医院的保安室,调取了前两天的监控记录。医院门口的灌木丛旁,少有人过去,车子停得倒是不少。

监控快进,当有人影出现时,柳谦修点了一下鼠标停止了快进。

视频画面里的女人身材修长,盘靓条顺,她站在灌木丛前,弯腰探身,起身时,怀里多了一团毛茸茸的团子。

她站在那里,有些笨拙地抱着怀里的小猫,正和另外一个女人说着话。说完后,她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的方向,走出了画面。

监控屏幕画面切换,光影明灭,男人五官轮廓深邃悠远。他视线放在视频倒退后定格的画面上,眼睛里倒映着光,依然沉静如一汪深潭。

“她怀里抱的是什么?小猫吗?”旁边保安看了一眼画面,沉迷于画面里女人的姿色,但碍于柳谦修在这,话题转到了小猫身上,“流浪猫吧,这位小姐挺有爱心啊,就是猫太小了,不知道养不养的活。”

柳谦修起身,和保安道谢后,开门走了出去。

慕晚接到柳谦修电话的时候,刚从威亚上被放下来。连绵了几天的雨停了以后,空气中满是被太阳蒸发的蒸汽,潮湿发烫。慕晚站在城墙跟前的阴凉处,穿着一身男式古装,整张脸热得发红。

“喂。”慕晚说话的功夫,额头上有些痒,她挠了一下,汗水顺着指尖流了下来。

“我是柳谦修。” 男人声音依然很沉,像高山上的泉水,清凉作响。

这就有点稀奇了。

今天是周一,小护士说他是周一回医院。慕晚想起出院的时候和林薇说等他回来要请他吃顿饭的,结果一拍戏就忙忘了。

“您回来了啊,上次很抱歉,也很谢谢你。”慕晚蹲下身体,戏服里的热气上冲,脸又热了一层,她笑着客气一句,“我伤已经好了,要不今天您下班我请你吃顿饭吧。”

“不用。”拒绝得简明扼要。

慕晚脸上的笑像天边云卷微收,她语气依然明媚,问得直截了当:“哦,那您打电话给我是?”

柳谦修坐在办公室内,办公室很安静,只有纸张的脆响,桌上救护车记录被吹起一角,他语气沉稳平和,依然简明扼要。

“要猫。”

他这么一说,慕晚算是明白了。他和三花那么熟,八成也知道三花怀孕了。休假回来发现三花死了,调监控发现三花的小猫被她给抱走了。

可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慕晚就问过他,他说三花不是他养的猫。那么,三花下的小猫,他也没什么权利拿回去吧。

舌尖微抵着牙根,慕晚一笑,云淡风轻。

“哦?要哪只?”

她的声音像是一朵花,接电话时花瓣很紧,到后来,循序渐进,花瓣打开,散发着女人独特的香气。她又变成了一只猫。

耳边她的声音,与记忆里长廊里的声音相叠,女人温软的身体似还在怀中,纤细的手臂收紧,身上有因为酒精而蒸腾起的热气。

她喝醉了,忘了这些,柳谦修还记得。

空调终于将手边的记录本吹起了一页,A4纸薄而白,上面印着表格,表格内字体工整:姓名,电话,地址…

柳谦修没有回答,副导演喊人拍戏,慕晚收回心绪,声音也恢复正常。

“不好意思柳医生,猫是我的,不能给您。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工作了。”

说罢,她挂断了电话。

下午上班,小护士和护士长碰到,话题已经变成了淘宝年中大促买什么划算,也再也没有提过三花。唏嘘过后,死去的三花像是树上的雾凇,消无声息地落入人们积雪一般的记忆里,再无影踪。

下午做了一台手术,签字后,柳谦修到点下班。上了车,车子启动,驶出医院后,消失在下班的车流之中。

天是今早放晴的,晒了一天的沥青地面已经恢复了干烫,而泥土地面却只晒了个半干,深褐色的土生长出一些杂草,在三角枫的树荫下散发着勃勃生机。

相比南风公寓,这个小区很破旧,阳光清透,穿过树顶照在斑驳的楼墙上,透着股沧桑的衰败感。电线杆贴墙而立,粗糙的楼面上电线直而繁杂,连接着一栋一栋的楼。两栋楼之间悬空的天线上,偶尔有鸟在上面落脚。

柳谦修走进了小区第二排的第一栋楼,楼道里很暗,还有未被照干的霉湿感,楼梯扶手上的白漆已经掉落,斑驳的铁锈落在上面,像是鹌鹑蛋壳上的斑点。

这里的房子很老,进门是楼梯,楼梯旁是地下室,地下室入口漆黑幽静,旁边堆着一些杂物。楼梯台阶不高,台沿光滑,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踏过。

楼道很逼仄,连接两层楼之间的平台上有一方小窗,下了几天雨,小窗都被冲刷干净了,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将地面切割成不同的几个光怪陆离的光块。

在柳谦修快到三楼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开门声,他站在二楼三楼中间的平台上,抬头看了过去。

慕晚站在楼梯上,她穿了一件绿色的绕颈背心和一件牛仔短裤,长发扎起,露出白皙平直的锁骨。修长的脖颈上,巴掌大的小脸妩媚明艳,她眉头微蹙着,在见到柳谦修后,眉心稍稍舒展。

男人背光而站,冷白色的皮肤下,五官深邃,气质清浅,他站在狭窄逼仄的楼道间,像是海底沉船上被掩埋的瓷器,只被光照亮了一角,就难掩高贵。

慕晚望着他,红唇微动,声音在楼道间有些许的回响。

“柳医生,您是来找我的?”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柳谦修视线凝聚在她的怀里,一件青绿色的毛毯,包裹着一只黑白色的小奶猫。

“它怎么了?”柳谦修问。

慕晚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中分,她唇角微微下压,声音也低了下去。

“它不太好。”

作者有话要说:慕晚:哦?要哪只?

柳道长:不乖的那只。

先别着急骂慕晚啊,猫没啥大事儿。

另外对于大家不理解柳谦修查慕晚,我第二章 已经铺垫了啊,慕晚的胎记。慕晚确实不认识柳谦修,柳谦修也不算认识她,但他们是有渊源的,啥渊源我后面会说。

所以柳谦修现在去找慕晚,或者是查慕晚,都是有理由的。而没有直接问她一些事情,也是有理由的,并不是bug,也不是人设崩塌。谢谢大家。

啊,忘了感谢寒菽太太家奶猫的名字了,大头,二筒,中分都是她家玉姐上一胎生下的小猫的名字。嘻嘻嘻嘻嘻。

第6章

柳谦修开车载着慕晚和中分去了宠物医院,刚进医院,慕晚和医生说了中分的问题后,医生将中分带走,柳谦修和慕晚被安排到休息室休息。

休息室都是用玻璃隔开的小隔间,里面有一张圆桌和两把椅子,透过玻璃门,能看到医生正在给中分做检查。

慕晚拍完戏回家后,就给三只小猫冲了奶粉喂奶,大头和二筒吃得挺好,中分胃口一般,吃了一点,到最后全部吐了。

不光吐了,中分明显不太精神,其他两只在猫窝里乱爬乱滚,它就把头埋在猫窝的夹角处,只撅着个屁股。慕晚后面又喂了两次,每次都吐,她这才紧张了起来。

刚出生的小猫没有母猫奶水,免疫力很低,一不留神就会死掉。中分吐奶,而且眼看着就不行了。慕晚换了衣服,抱着它就准备去宠物医院,出门刚好碰到柳谦修。

从进了休息室,两人一人一边坐在圆桌两侧,视线都检查室的宠物医生身上,全程并无交流。

休息室很安静,慕晚率先打破了这层安静。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休息室内乍起了声音,柳谦修侧眸,女人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平视着他。在他看过去时,她笑了笑,唇线上扬。

“救护车接来急诊的病人,有地址记录。”柳谦修说。

“哦。”慕晚恍然,眼眸微垂,捏了捏手指,再抬眸已经是一副谈判的表情:“我上次在医院问过你,你说这不是你的猫。”

所以他无权拿回去。这是话外音。

“嗯。”柳谦修听了出来,他表情依然平静,说:“但是你养不好。”

轻飘飘地反弹,一击即中。慕晚微舔了舔下唇,她转过头,宠物医生正拿着中分检查着,中分小爪子乱蹬,玻璃门将它的声音阻隔,而慕晚光看着它的动作,就知道它在叫。

“我第一次养猫,我会尽量养好。”

“猫太小,很容易养死。”

慕晚又无话了,因为他说得对。她这几天睡眠不好,小猫就在床上,每晚起来看好几次,就怕一不留神猫死了。她不是个心软的人,以前也没养过宠物,也不想养。现在这三只猫,小,不好养,而且这种土猫大街上到处都是,她把这三只还给柳谦修,自己再去买一只品种猫,又好看又好养。

但不一样,这三只陪了她好几天了,融进了她空空的生活,她是它们的“继母”,但更像它们的亲妈。它们刚生下来母亲就死了,对她的依赖性很强,这给了慕晚很大的满足感。她每天早上被喵喵叫着唤醒,奶软的小喵声,比晨起的第一缕阳光还让人舒服。

感情很容易培养,却难以抽离,慕晚就想养这三只。

慕晚想着办法,无果,她冷静了一下,思维转弯,飘到了柳谦修身上。她不太理解他追到她家要猫的行为,他不过是偶尔去喂几次三花而已,为什么紧抓着这三只小猫不放,三花又没有对他托孤。而且道教教众不都是事不关己,无欲无求么?

思索不出,索性不想,慕晚眉头蹙着,像被压出折痕的白雪,她问:“那你想怎么样?”

柳谦修对上她的双眼,女人漂亮的眼睛里泛着锋利的光,没了一开始的客气。他不在意,声音依然沉静。

“我先养,等养大些,你再接回来。你若是担心,可以随时来我家看它们。”

休息室内,冷气开得很足,男人坐在那里,皮肤冷白,五官清隽,身材修长。他好像一直没什么表情,像是笼了一层烟雾的仙殿里,缥缈寂然的神仙。

慕晚支起胳膊,她身体倾向柳谦修,在距离他还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时,她停下了。

“柳医生,你以前认识我?”轻飘飘的一句,丝带划过水面,涟漪清浅。

她双肘支着双臂,墨绿色的绕颈吊带下,皮肤似雪,精致的锁骨半露,双肩平直,骨相极美,黑色的瞳仁清亮,倒映着他的脸。

她在端详他,视线细细地描绘着他的眉眼,像是刚刚出山的青蛇,好奇地盘在水中的岩石上,水中轻纱飞舞,她歪着脖颈,端详着静坐的法海。细长的眼梢,像高山流水般清高,又如云雾缭绕般缠绵,自然而然地透露出风情与清纯,矛盾又归一。

柳谦修垂眸,淡淡的女人香倾入,他看着她微红的眼梢,含水的眸,声音低沉,如泉水击缶。

“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这么说?

慕晚收回身体,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

林薇说他性子冷淡,几乎不和别人扯联系,但从她急诊入院,看到胎记,再到饭局碰到,后来又是他亲自去她家找她要猫…这一系列,慕晚都觉得他不像是太冷漠的人,又或者说是对她不算冷漠。

然而他做的这一切,又是有迹可循的,胎记可能误以为是伤口,饭局上带她回医院是因为她是他病人,亲自来她家是因为她中午电话里拒绝了他要回猫去的要求。

他来找她并不是多想要猫,只是不想把三花的孩子让她给养死了。

慕晚没有回答,她只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认识。”柳谦修回答,“我只想让它们活下来。”

手臂从桌上收回,两人的距离拉得更开,慕晚笑了笑,润软明媚。

“行,那谢谢你了。”

两人一来一回,像是在谈着孩子的抚养权。

她也想养,但确实也应该让它们先活下来。他们都是为了小猫好,也没必要因为小猫的所有权而变成对立面。

中分的检查结果出来,没什么大问题,小猫没有母乳,免疫力低,吹了风就容易吐奶。但它现在太小,不能随便开药,所以先留医院观察两天。

安排好中分,柳谦修带着慕晚回了家。大头和二筒被放在卧室,慕晚进去拿,柳谦修在客厅等。

房子很小,装修风格简约舒适,客厅桌子上的杯子和餐厅前的椅子都是单数,是独居女人的房子。

不一会儿,慕晚出来了,她纤细的胳膊抱着猫窝,上面盖了一层薄毯,薄毯下小猫动作小小的蠕动着。她抬眼看着柳谦修,眼睛大而明亮。

“我送它们过去,不然你开车也不好拿。”

她想顺便去柳谦修家认认门,到时候去的时候也好找。而且柳谦修只是说他有照顾猫的经验,但谁知道他能不能照顾好。

男人神情没什么变化,他又深又黑的眼眸依然平静无澜,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好。”

慕晚觉得自己和他这么计较有些小气了。

除了猫和猫窝,慕晚又收拾了一堆,差不多封了半箱。两人一人抱着猫窝,一人抱着箱子,一前一后地下楼。碰到了住在对门的一个大姐,大姐眼神在柳谦修身上停留半晌,收回视线和慕晚打了声招呼。

慕晚和邻居们不是太熟,她笑着点点头,然后朝着柳谦修的那辆X5走了过去。

林薇说他是医生,和她这个十八线小明星差不多,其实还是有差别的,最起码慕晚混到柳谦修这个年纪,也未必能买起南风公寓的房子和宝马X5.

慕晚第一次到独居男人的家中来,她没什么警惕心,其实也不用警惕,相比男人,柳谦修更像个道士。

南风公寓房价不便宜,柳谦修住的这栋楼是楼王,视野开阔。房子很大,应该有二百多平,进门就是淡淡的沉香气,香气钻脑,是白奇楠沉香,比金子还贵。

她房子的装修就够简单了,柳谦修家比她家还简单,但简单中还透着精细雅致,台灯矮几和地毯,绝非一般的手艺和材质,看着房子,就能想象得出主人的气质。

清心寡欲,超凡脱俗,贵气十足。

柳谦修弯腰放下了手里的箱子,他拿了一双新的拖鞋,递给慕晚说:“穿这双。”

他在邀请她进去。

捏着猫窝的手微微压了一下猫窝沿,猫窝上的薄毯已经掀开,大头和二筒在里面动着,喵喵叫唤。

“谢谢。”慕晚道谢后,穿上了拖鞋。

拖鞋应该是他的,慕晚穿着有些大,白皙细窄的脚隐入浅咖色的棉麻拖鞋里,拖鞋底有些硬,但踩着又十分舒服。

柳谦修没说什么,拿起箱子往某个房间走,慕晚跟上,还未开门,脚边突然一黑,什么东西从脚面滑过,慕晚后退了一步。

“周易。”柳谦修视线定格,叫了一声。

慕晚抬眼望过去,一只通体漆黑的玄猫,黄金竖瞳,正站在矮几边看她。柳谦修叫了它一声,它回应了一声“喵”

“这是你养的猫?”黑猫挺玄乎的,即使是大白天看着,仍然有些震慑。而且周易这个名字…也不愧是道士的猫。

“嗯。”柳谦修应了一声,拧开了门。

这是一间单独的猫房,里面连接着一个落地阳台,地上铺着软绵绵的地毯,猫爬架枝丫很大,猫窝猫砂盆还有猫饮水机都干干净净。猫房靠近落地窗的位置,用玻璃墙单独隔开了一个小房间,像是一间婴儿房,应该是专门养小猫的。

玻璃房里喂养奶猫的东西也是应有尽有,慕晚将猫窝放下,柳谦修很快冲好奶粉,喂给了饿得嗷嗷叫的两只小猫。

慕晚蹲在猫窝旁,看着柳谦修熟练地给小家伙们喂奶,她一开始的担心和揣测纯粹是多余,有经验就是有经验,柳谦修照顾得比她好多了。

既然放下心来,慕晚也准备走了。她低头看着大头和二筒,想着中分,将手从两只小奶猫身下抽了出来。

抽出来后,慕晚刚要起身告辞,混合着小奶猫吸吮奶水的声音,慕晚的肚子叫了。

从片场回家后,就一直照顾中分,后来又去了宠物医院,慕晚还没有吃晚饭。

声音不大不小,慕晚眼睫一眨,柳谦修已经看了过来。男人唇线抿成一条线,他视线垂下看了一眼奶瓶,后将空掉的奶瓶抽走,问慕晚。

“没吃饭?”

本来还有些尴尬,被这么一问,慕晚倒是笑了,眼波流转,她点头坦荡地认了。

“没有,我一会儿回去就…”

“吃面吗?”柳谦修问。

慕晚被打断,她双唇微张,纤长的睫毛下,漂亮的眼睛刷过一层光影,她略有惊讶,问道:“你下面吗?”

“嗯。”

“吃。”

慕晚说完,脑袋卡了一下,她看着柳谦修,觉得刚刚的话好像不太对。

作者有话要说:慕晚:今天的车我负责开,你们都待在车上,一个也别想跑。

第7章

柳谦修并没有察觉出什么,慕晚抬头看他,他对上她的视线,将奶瓶放到一边,起身出了猫房。

他清心寡欲,估计网都不上,这种陈年老梗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柳谦修离开后一会儿,慕晚也出了猫房。他留她吃饭,出于礼貌,她也应该去厨房帮个忙。慕晚刚一出门,就看到了端坐在厨房门口的周易。

周易浑身漆黑,毛发油亮,有着成熟猫的稳重和慵懒感。天黑了,厨房开着灯,周易背过身来,它像是深山老林的猫一样,黄金竖瞳里透着些野性。

见慕晚过来,周易叫了一声,声调绵长悠远,像高山竹林里的夜。

玄猫在古代是辟邪之物,不过现代被渐渐曲解成不详和灾难,一般很少有人家养。柳谦修不愧是修道之人,卓尔不群。

随着周易这一声叫,正在厨房忙碌的柳谦修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姿挺拔,人高腿长,回头时,双手正撑在厨台上,等着锅里的面煮熟。蒸汽袅袅,男人黑亮的双眸隐入白色的雾气里,慕晚竟感到一丝晨起轻雾般的凉气。

即使是在烟火气最重的厨房,柳谦修置身于此,身上也没有沾染任何俗气,依然似仙。

“它很温顺。”柳谦修说。

一人一猫,一齐看向她,一个眸色漆黑,一个眸色金黄,慕晚望着他们,眼睫微微一颤。

“我没有在怕。”慕晚双手撑在膝盖上,房间里冷气很足,她却有些热,她没有贸然去摸周易,只是看着它,问道:“你养了它多久?”

“一年。”柳谦修说,“从它出生就在养。”

女人抬头看了过来,眼睛里带着了然,道:“猫房里的幼猫房就是它先前用过的?”

“嗯。”柳谦修说。

“孤儿猫好多。”她收回视线,感慨了一句,“它也是在医院里捡到的么?”

柳谦修回身,看着地上蹲着的周易,道:“不是,在道观旁边。”

慕晚一直知道柳谦修是信道教的,但真听到柳谦修说出道观来,慕晚胳膊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信仰总是让人肃然起敬。

慕晚没再多问,她看着柳谦修手中的竹筷,直起了身体。

“要帮忙吗?”

“不用。”柳谦修说完,回过头去,手中的竹筷轻搅一下锅中翻滚的长面。动作娴熟,姿态贵气。

柳谦修家的厨房很大,岛型,正冲着门口的是洗涤区,左边是贮存区,右边是烹调区,在厨房正中央,是大理石台的餐桌,高脚凳收在里面,规整干净。整个厨房用具一应齐全,崭新整齐,彰显了主人的高度自律和节制。

尽管柳谦修拒绝,慕晚还是走了过去,刚到厨台前,她眼睛一亮,笑道:“阳春面,好香。”

能看得出她是有些饿了,她手撑在腰侧,手臂往后一夹,墨绿色的背心里面,蝴蝶骨绽放开来。

她站得离他不远,翻滚的水下是细长的面条,柳谦修手中竹筷一搅,说:“没有猪油,用的香油。”

阳春面是要用猪油的,冷冻后放一勺在碗底,用高汤浇灌,鲜香扑鼻。

慕晚抬头冲柳谦修一笑,她以为他要忌口所以才这么说的,她说:“香油也挺好的,我很好养活。”

说完,慕晚语气一顿,柳谦修看过来,两人视线一对,慕晚将视线移开了。热气蒸腾,她转头继续看汤底,微红的耳垂下有弯弯的碎发,倒给她添了份娴静。

柳谦修收回视线,将火拧掉,说:“好了。”

他话音一落,慕晚就端着碗递了过来。面前的碗里,汤汁盈亮,女人细长白皙的手指扣在碗沿,像白玉。她这个动作很娴熟,两人像是经常一起吃饭,举手投足都是默契。

柳谦修接过碗,细长的面条在浅咖色的碗底散开,像绽开的白花。

端着面,慕晚拉开高脚凳,坐在了柳谦修对面,拿了筷子将面条搅拌一下。扑鼻的香气中,慕晚吃了一口,味道充斥在舌尖,慕晚透过热气抬眼看向对面的柳谦修。

柳谦修做的阳春面也像他一样,干净,清淡,很有味道。原本气质寡淡的柳道长,因为这一口面而变得鲜活了起来。

“好吃。”慕晚夸赞。

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手里的竹筷将面慢条斯理地搅拌开来,语气平静道:“多吃点。”

听了他的话,慕晚吃了两碗。

慕晚很久没有和别人一起吃过饭了。她每周的通告不多,拍戏的时间算起来也就三四天,其他时间,她都在家里。早饭几乎不吃,午饭叫外卖,晚饭去外面吃小摊。

午饭外卖就她自己吃,冷清,晚饭吃的小摊来来回回都是人,热闹,两极分化一样,鲜少有现在这样的场景。

对面坐着一个人,两个人一人抱着一碗面,偶尔交流两句,碗筷不经意间碰触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尘封许久的编钟,重新被敲响。

慕晚将汤底喝干净,胃很满,同时还填充了另外一个地方,她没想起来是什么。

吃过饭后,慕晚没再叨扰,打车回了家。

拿着钥匙开了门,家里一片黑暗,慕晚打开灯,将钥匙放在柜子上,金属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在房间内回响。

房子不大,小小的空间明明很逼仄,却弥漫着一股空旷寂寥。慕晚扫了一眼,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身进了卧室。

卧室里也是空的,除了死气沉沉的家具,再也没有其他,慕晚觉得以前家里没这么空过。她走到床边,坐下了,身体陷入床中,像是被床包围。在柳谦修家被填充满的地方,重新塌陷了。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鲜明感。

三只小猫,一碗汤面,一个男人,厨房氤氲着雾气,大理石餐桌冰凉得擦过皮肤…在慕晚的脑海里打转。

林薇说得对,她不是不怕孤独,是她把孤独当常态了。

“一碗汤面而已。”慕晚喃喃道,觉得自己太敏感了,她笑了笑后,起身去了浴室。

第二天上午没有通告,慕晚照例赖床,上午十点的时候,她被门外的谈话声吵醒。听到熟悉的声音,慕晚从床上爬起来,长手长脚纤细,快步走到门口开了门。

门外,吴妈正和对门的邻居大姐聊着天,听到开门声,老太太回头看过来,眼中喜气一顿,道:“刚睡醒啊?”

慕晚伸手接过她手里拎着的菜篮子,笑着道:“醒了一会儿了,只是没起来,你过来怎么没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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