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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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树起身奔着外面跑出去，她不想跟这个的人呆在一起，一秒都不想。
为什么爸爸就不能站在妈妈的角度去想想呢，这些年就算是养育恩也还完了吧？
“青树…”
白母正在扫地呢，就看着女儿从一侧跑出去，跟在后面追。
白青树觉得心里难受极了，母亲总是觉得她是孩子，所以什么都不说，父亲呢？是觉得老婆孩子跟他吃苦是应该的吧。
她都不能理解，一个也不。
她觉得自己要疯了，没有办法在坚强了。
白母追上去拉着女儿的手。
“青树？”
白青树看着她妈的脸，红着眼睛问她：“我是不是可以出手去打回去？”
白母张着嘴没有说话，在怎么样做孙女的就是奶奶在不对，可是哪里有打回去的道理？
将女儿拉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青树听话，不许说那样的话，妈妈有这么教过你吗？”
可是此刻所有的话对于白青树来说那都是废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她听不进去，她也不想听，挣扎开她妈的怀抱。
“妈，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好欺负，所以别人才欺负你呢，她凭什么来跟我们家要东西？就应该撵出去，我爸住院谁管了？”
白青树对着母亲又是吼，又是跳的，如果此刻她在不发泄，她一定会憋疯的。
看着女儿眼中满满的都是失望，白母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她教给青树的就是那样的，可是她不是一个好榜样，总是在给女儿做着不对的例子。
白青树转身走出医院的大门，就待在外面，白母说外面蚊子多，可是她就是当听不见，一动不动的。
青树的脾气上来是谁也劝不了的，以前她妈可以，可是这回她就是跟她妈生气。
就是因为妈妈太过于软弱，所以才会被别人欺负的，她应该抵抗的。
白母也很无奈，她何尝不想像青树说的那样呢，可是人活着在乎的东西就会多，她都可以预见如果自己那么做了，那么明天这里就会传遍她虐待婆婆的消息，以后她还要怎么出门？
这一夜这一家三口都没有睡。
而家里的那三位是睡了，睡的挺香的，不过大半夜的被砸门的给砸醒的。
“谁啊？”
外面的人听见男的声音一愣，小声的嘀咕着：“你听见没有？我怎么听着有男人的声音啊？”
“那还用说守不住了被，偷男人，我看她这回这脸还要不要了？”
“开门。”
里面迟迟不动，外面砸门砸的更加的厉害，老二从炕上跳下去光着膀子看着外面的人。
“找谁？大半夜的。”
外面的两个女的眼眼都发光了，这下子明天可有的说了。
“青树妈妈呢？”
“谁啊？”
青树的奶奶听见声音也从炕上披着衣服下来了，两个女人往里面一看，怎么还有一个老太太呢？
“那个你们是…”
青树的奶奶不耐烦的说着话，对方一听见是青树爸爸的家人，马上来了精神。
“这样啊，既然你们都在，那把欠的钱还了吧，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
她们想的很简单，像是既然是家人那么肯定是来看儿子的，身上肯定是带钱了。
她们不是不佩服青树的妈妈，一个女人自己现在挣钱养个家，不容易，可是不容易不能当饭吃，她开工资就还钱然后在借，每个月这么活也不是办法不是。
青树她奶听见让还钱，眼睛瞪的老大，指着外面对老二老三说。
“都给我拱出去，人不在家，这些人就来讹我们。”
老二老三到底是男人，在怎么说对方也会怕的，一边嚷嚷着叫骂，一边不甘心的走了。
老三蹲在地上抽烟，他现在是明白了，大哥家是真的不行了，可是老二可不这么想。
嫂子走的时候和他们发生过争吵，现在突然冒出来两个女人，也可以是嫂子不愿意给钱找来的，这个面还是很大的。
“妈，你觉得像是真的吗？”
老二最得青树奶奶的心，所以他说的话有一半正好正中红心。
白青树的脾气就是倔强，白母心里很清楚，这时候在去劝孩子，孩子反到是会闹的更厉害，只能站在楼上看着坐在下面的青树。
青树啊，你知道妈妈心里有多么的不甘愿，不甘愿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可是我还是选择这样过了，曾经的妈妈也是和你一样的，觉得所有不平的事情可以一一的说出来，可是结婚以后就发现太难了。
她最骄傲的就是有了白青树这么一个女儿，聪明自矜。
白母年轻的时候想做大学生，然后走遍祖国的大好江山，可是以后梦就断了，在她身上没有实现的，在她女儿身上依旧没有实现，可是她不失望，青树现在已经算是很让她开心了，她的女儿以后不会像是她一样，会站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穿着白大褂，认真的工作。
周于要上班的时候老爷子在外面给鸡鸭鹅喂食呢，老太太在鸡窝里掏鸡蛋，院子里有驴车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周于啊…”
周于站住脚回头去看他爸。
“那个姑娘。”。
老爷子本来也是听老太太说的，老太太说太小，恐怕不是能过日子的人，老爷子心想，孩子都大了你不能挑着他胳膊，要是周于愿意，那小就小被。
“爸，你别听我妈瞎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老太太从鸡窝里掏出几个鸡蛋，有干净的有上面沾了一些鸡屎的，她放在自己手拿着的小盆里。
“我瞎说，周于啊，八字要是没一撇，你那些钱就赶紧给我要回来。”
周于笑，推着自行车就出去了，老太太收回视线，看着老爷子，这爷俩都一样，傻呼呼的。
要是被人骗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那姑娘到底怎么想的，老太太想着最好还是自己去看看，别到时候人财两空的。
老爷子过的仔细，知道后就对着老太太发脾气，说那么多的钱怎么就随便的给孩子拿了，老太太说我是信任你儿子，他说朋友家实在没有了，我不是看周于的面子嘛，要是知道借给一个不认识的人，我是打死都不会给拿的。
老太太是信任周于的品性，自己的孩子什么样清楚的很，要不是着急也不能跟自己张嘴。
“你哪天过去看看，要是真有那意思，就让她娘来家里坐坐。”
老爷子操着手就从后面那条小路上沟里去了。
老太太也加紧步伐，她也得跟上去。
夫妻俩在沟里放牛，有时候往山上走走，夏天吃的比较多，一边放牛顺便也遍摘点能吃的东西，像是野果了，什么野菜了，城市里的人不讲究吃这些，觉得都是受穷的人才吃的，可是山里的人都知道，这些东西吃了对身体好，以前是吃不饱，山上什么都不带剩的，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一点，那些野菜也喜不见得家家户户都像是看见黄金一样的去抢了。
老太太记忆最深就的是，前几年挨饿的时候，那时候就用橡树花开花的白白的小花洗干净之后然后合着苞米面那么一蒸，好吃的很，以前不像是现在做菜还能有油，甭管是豆油还是荤油的，以前吃菜嘴巴里都没味，苦涩涩的，不过习惯了，现在倒是怀念那种滋味了。
周于他家还算是过的比较好的，挨饿也就是一段，毕竟住在农村，自己家有栏子，好几块她，什么都种。
农村家里孩子多的，一年别的不费，费白菜，隔壁老李家二姑家就是，五个儿子一个闺女，到了冬天一冬天要吃掉几千斤的白菜，因为没有别的菜可吃，没有几家还能像是周家似的，自己养猪养鸡鸭鹅，然后杀了吃，有几个这么有条件的？
就是养点什么也都是为了卖钱。
老两口会过，所以日子越来越好，两个人的工资干攒着，家里是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用买。
老太太收拾完了家里，将围裙摘下去，然后也沿着后面的小路往沟里去，她家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很宽广的地方，高有两米左右，那上面像是一个，大的平台，在附近小路边的地方上面有一个小庙。
这是周于她妈供奉的周家列祖列宗，每年过年过节的时候老太太都要带着肉和一些馒头之类的上供，她不求别的，只是求自己儿子顺顺利利的。
农村像是一些封建迷信信奉的还是比较多的，像是老李家二姑她是跳大神的，老太太是不信那个，不过也没有说过什么，信不信也不能说出来，这样心里就安慰了许多。
经过小庙心里想着，要是周于能早点结婚就好了，你看她现在闲的，要是有孩子了，她还可以给带带，这不是挺好的。
小庙出去两条岔路，一条往左一条往右，往右的路是部队下来岔开的其中一条，老太太顺着这条路去沟里，沟里最后面都是山，一片一片的山林环绕，空气好的很，别人都觉得这地方太背了，可是这里的人从来没有这样觉得，因为生活习惯了，这里也没有外人，更不会有小偷什么的。
老太太和老爷子赶着牛上山，老爷子让牛自己吃草，自己就拾到一些柴，这时候背回去要晒的，到了冬天就用以用了，不然现在也可以烧火的，农村都是用大锅做饭，没有柴火那就没有办法烧大锅了。
老太太看着今年山上的欧粒长得好，一片一片的（注：请百度欧粒，是以前我奶奶家后山最经常有的东西，和现在的车厘子有点像，紫红的。）老太太看着欧粒就笑，一眨眼周于就长大了，昨天还是孩子呢。
周于小的时候就漫山遍野的跑啊，那时候老太太还说呢，这孩子性子太野，长大了恐怕没出息，还真没有想到，反倒是小子出息了，女儿交代了。
一把一把给儿子摘着，然后用衣服装着，这东西要是破掉了弄身上了可就洗不掉了。
老爷子一边弄柴火一边顺便要是看见蘑菇什么的也采，别看少，可是一天一天的来点，长年累月那就多了。
这时候的榛子还没有熟透不能摘，不然里面是空的，就算是成了，这时候的榛子也都不好吃，因为水分太大，农村人这时候上山看见了榛子也是不会摘的，因为知道这时候都没有成，除非是自己想尝个鲜儿。
老太太中午要先老爷子一步回家准备做饭，老爷子要把牛都赶回牛圈里去，然后都弄好了才能回家，他们每天的生活就是这样，从来不会再八点以后睡觉，也不会在六点以后起床，早睡早起。
老太太回到家里准备好了饭菜，想着老爷子说的话，自己给周于摘了一些欧粒，想着就用这个做引子给孩子送去吧。
老太太换好衣服，老爷子进门，老太太水已经给准备好了，让老爷子洗手。
“你要去哪里啊？”
老爷子接过老太太递过来的香皂洗手，老太太说她要去医院一趟，老爷子也没有拦。
老太太自己就自己往下面走，拎着一个布袋子，她不经常出去，对于老太太来说什么买衣服那都是奢侈，她不好那个，能把这个家过起来，过好就是她最大的满足。
老太太沿着部队下去，顺着污水库往北走，一路就没有停过，常年做事儿所以腿脚很利索，一点也不累。
从红楼大道进去，沿着小市场走，正好上面有火车经过，声音很大，老太太就当做没有听见，从下面过去，往医院走。
进了医院里，看病的人今天不是很多，外面没有多少人，老太太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周于的医疗室。
周于的休息室和诊疗室是一体的，前面是看病的，后面有一个帘子晚上或者是中午的时候要休息直接拉上帘子就能休息，然后来病人了在起来就是了。
老太太推门进击，看着里面没人，将自己的布兜子放在桌子上。
“人呢？”
周于在病房里给青树爸爸翻身呢，虽然是经常翻身，可是还是抑制不了他身上出褥疮。
周于动作很快，隔壁床的见周于给青树爸爸翻身也是认识这个大夫问：“这是你爸爸啊？”
周于笑说不是，对方纳闷没有再问，不过不是爸爸估计也是亲人，不然哪个医生干嘛这么尽力不是。
周于给青树爸爸翻完身回到自己的医疗室，一进门看着他妈在里面呢。
“妈，你怎么来了，都里不舒服？”
老太太起身说没有，把布兜子给周于。
“和你爸上山放牛看见了欧粒给你摘了一点。”
就为了这？
周于可不信，他妈不会因为给他送欧粒特意过来的，肯定是有事儿，想着他爸今天早上说的话，无奈的叹口气。
“妈，我都说了…”
老太太看着周于，说的挺认真的。
“周于啊，妈是不在乎这些钱，可是钱不少啊，你要是和人家真没有关系，那钱是不是应该要回来？你妈和你爸挣钱可不容易啊，我是不喜欢那小姑娘，可是你要是喜欢，那我没意见，你爸说的对，结婚之后是过你自己的日子，妈妈不能替你过是不是。”
周于没有说话，
“她家是什么意思？”
周剑龙和阵颖的婚礼定了，阵颖娘家给的东西很多，三婶在村子里很微风，一提起自己那儿媳妇就差没鼻子冒泡了。
“我说他三婶，听说你家剑龙的媳妇儿条件好啊？”
农村人嘛，每天干完活也没有其他的事儿干，只能扯扯屁。
三婶笑。
“别的我不敢说，我家阵颖那真是，看见没就我家里摆的哪些东西，这些都是少的，人家阵颖妈还没结婚呢，就扔出来两个大金戒指，谁家有这个条件啊。”
三婶是不怕别人知道，就怕别人不知道。
她家周剑龙现在出息了，那自然就要个村子的人都知道。
可是别人也不过就是问问，人都是这样的，你家有我还生气呢，你家没有，我瞧不起你，大家看着三婶那个来头的劲儿都不愿意搭理她，谁不知道三婶家的人情不好，你跟她家走来往心里得算计着，反正你肯定是占不到便宜就是了，一般的来往三婶也不走，可是最近她却走的厉害，因为她儿子要结婚了，对于这样的人，大家是没有办法。
别人现在看着三婶那样，三婶脸上明显写着，赶紧来问我的架势，突然有人问着。
“周于怎么还没有结婚啊？不是说有对象了吗？”
三婶本来脸上还挺高兴的表情，可是听着别人这么一说，高兴的神情去了一大半。
“是吗？有对象了？就是上回说的那个小姑娘，诶他三婶你不是看见了吗？人张什么样啊？”
周于算是这村里挺有出息的一个孩子，大家也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周剑龙跟周于可就没有办法比了，毕竟不是一个档次的。
三婶撇着嘴，站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其实也没有什么灰，她在那里啪啪拍的作响。
“什么样，难看被，看着就是孩子，也不知道大嫂家是怎么教孩子的，那么大点的孩子亏得他能想得出来，我看是神经不好，一点福气的样子都没有，还没有我们家小颖好看呢。”
三婶说完就走了，背后的人笑着。
“我看老三媳妇儿这下心里不愉快了，竟听着我们说周于了，也不问剑龙结婚的事情，估计是想说没有地方说吧。”
“就她？她要是能赶上人家周于她妈一个脚趾头那她家早就发家了，找了一个有本事的能怎么样？摊上这么一个扣了吧叽的婆婆，媳妇儿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跟你说，我上次看见剑龙送那个姑娘回去，你们是没有看见，好看？”
说话的女人把嘴撇的，就差没撇到天上去了。
“是啊，剑龙这媳妇儿条件是好，可是这姑娘那脸不好看，个子还小…”
说到这些大家就都兴奋了。
三婶回到家里，坐在炕土想着那些女人问的话，在好看也白搭，能嫁给周于吗？
依她看，大嫂家就是癞蛤蝶想吃天鹅肉，要是她家周剑龙还差不多。
三婶一直觉得她家的孩子比谁家的都好。
周剑龙这边准备结婚，三婶心里还是想着那头猪的事情，要是大嫂不准备给他们，那他们就买去。
周老三一听自己媳妇儿说出口的话，差点没一口水呛死自己，他的媳妇儿什么时候自己用钱买过东西了？
三婶说的一本正经的。
“你去跟大哥说，我现在手里没有钱，等剑龙结完婚我接到钱了，我就给他，别让他们家以为我就差他们家那几个钱了。”
三婶的话说的是挺好听的，可是心里另有主意。
猪先要过来再说，之后给不给就就看她心情好不好了，不给老大能说什么。
三婶的算盘打的是丁当响，可是架不住计划没有变化快。
白青树她奶奶去医院嚎，坐在地上嚎青树的爸爸。
“老大啊，你现在不行了，不能说话了，你女儿媳妇儿就这么欺负妈，让妈滚回去啊，妈实在是家里都掀不开锅了，要不妈也不会厚脸皮的来求你，我的儿子啊，老大啊…”
你说青树她爸那么孝顺的一个人，受得了这个？
偏偏青树的妈妈去上班了，青树在学校呢，周于给病人看病，谁也没在，这三个人就杀来医院了。
青树她爸一听在一上火，整个人要动，没动成就一口血喷了出去然后就控制不住了，一口接一口的血往外吐，那架势青树她奶奶都懵了，没有见过这样的，以为儿子不过就是不能动了，身体还是好的，这下子都慌了，老二老三往外面冲，嗷嗷在走廊叫着医生，屋子里的老太太青树她爸一口血一口血的吐在她的面前。
周于得到消息就往楼上跑，人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吐血呢？
本来上次才手术完，周于就说只有保持好了，才能多挺几年，可是青树她奶奶是紧怕人不死，火上烧油，这下好了。
周于谈着把青树爸爸放平，可是还不行。
“王志，王志…”
外面王志也是有听见跟着过来了，一进门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要坏事儿，估计人是挺不住了。
“赶紧往铁东医院送，人要不行了。”
青树她奶听见这句话，这倒是倒是想起来了躺在床上的人是她儿子了，扑过去又是嚎又是怎么样的，可是周于顾不到那些，他一把推开青树的奶奶对着她吼：“出去等去。”
没有办法，现在他家里人过不来，钱肯定又是要用的，周于回到自己医疗室，看着他妈主意来了。
“妈，你借我一千块钱，我保证今年结婚。”
老太太看着周于，周于偏偏打错了算盘，她现在是打死都不会再给周于钱的，因为上次的钱还没有说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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