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 番外 免费阅读 百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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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个会啊?”桃桃玩味道,她对沈来本来没什么偏见,但曾佳敏是她最好的朋友,当然不容人惦记她的丈夫,所以对沈来就有了些看法。“上次,你男朋友不是说,只要你点头,随时都能结婚吗?怎么到现在还没见你戴戒指啊?”

  是没戴上戒指,不过周既已经找“放爱”的设计师设计了一款,设计稿沈来已经看过了,不过她还在矫情,完全不给周既任何意见,周既只能自己摸着鼻子瞎捉摸。

  沈来揉了揉左边的太阳穴,的确是她点头就能随时结婚,但此时说出来,估计在场的人都不会信,反而有装x的嫌疑。所以沈来只能尴尬地笑了笑,“顺其自然吧。”

  桃桃叹息了一声,“哎,现在的男人吧,只要有点儿钱的就喜欢二十岁的小姑娘,青春饱满啊,咱们这些人可早就没市场咯。沈来,你可抓紧点儿啊,要是你男朋友一直拖着你,你可也得长点儿心,别跟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曾佳敏上次听桃桃跟她分析了沈来的男朋友之后也道:“是啊,沈来,我觉得他可能一直在吊着你,你这样好的条件,找谁不能找啊?”

  桃桃瞪了曾佳敏一眼,这傻妞,人家是条件好啊,这不正要找你老公吗?

  沈来只能继续尴尬,“那个,其实单身也挺好的。”

  沈来现在的确不错的,张秀苒回了江城,她一颗心都放下了,现在也开了自己的工作室,业务是不用担心的,有周既那“业务员”呢。虽然暂时还离不开周既的支持,可是沈来拿的那奖也很有说服力,再加上她本来在设计上就很有天赋,假以时日,她想自己一脚把周既踹开肯定没事儿,一样能混得风生水起。

  不说别的,就现在她的工作室新来的小鲜肉,看她的眼神那也是不一样的。因为现在的男人和女人心理也差不多,都想少奋斗二十年。何况沈来还是个大美人,娶了她真的是赚到了。

  不过显然眼前这俩幸福的已婚女性是不怎么相信沈来的。

  “是哦,有时候我也想单身呢,现在啊,成天围着老公孩子转的,也挺烦人的。”桃桃道。“尤其是现在我家儿子正准备幼升小,到处找学校呢。好一点儿的私校,根本就不是给钱的问题,没有一点儿关系完全就面不上,可上公立,跟私校的孩子又没得比。”

  说起孩子上学的事儿,曾佳敏也立即加入了讨论,两个女人说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沈来完全插不进任何话,因为一点儿经验也没有,而且未来也不可能有经验。沈来渐渐地走了神,想起了那个无缘来到世上的孩子。如果当时……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谁能知道兜兜转转,她最后居然会原谅周既呢?那时候明明那么坚定的,决绝得一丝后路都没给自己留,可如今……

  到最后桃桃和曾佳敏总算发现了沈来的异常。

  曾佳敏看了桃桃一眼,有些不忍心地看向沈来,“不好意思啊,我们一谈起孩子就收不住嘴。不过有个孩子真的添了很多乐趣,沈来,你还是赶紧定下来吧,以你的条件肯定不愁的。”

  沈来笑了笑,没答话。可眼里的忧伤却是藏也藏不住。以前吧,有选择的时候,沈来其实也没多想当妈,可现在没条件了,却总是忍不住去想。

  曾佳敏和桃桃对视一眼,没觉得沈来是在为孩子伤神,都觉得她是在为不能跟周既结婚而忧伤。毕竟不结婚哪儿来的孩子啊?

  桃桃想了想,靠近沈来耳边低声道:“其实吧,结不结婚也没关系,你看人那女明星,没结婚都给那男的都生了三个孩子,还不是收钱收得手软。你要是能怀上,说不定你那男朋友就点头了呢?”

  沈来正在喝水,被桃桃说得一口水给呛了,咳嗽咳得肺都疼了,赶紧起身去了洗手间。

  恰好这时候周既的电话打了过来,沈来划开屏幕的时候还有几声余咳,吓得周既在那边大吼,“沈来,怎么在咳嗽?怎么会咳嗽的?是感冒了吗?还是别的?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本来医生都说三个月复查一次就好,但是周既不放心,每个月都会准时让沈来去复查,紧张啰嗦得跟老妈子一样。

  “没有,就是被水呛到了。”沈来赶紧解释。

  周既却听不进去,“还在跟桃桃他们聚会吗?他们那些人里面没人抽烟吧?”

  “没有。”沈来道。

  “我跟你说,沈来,命是你自己的,可不要因为不好意思就不跟别人说,不想吸二手烟是你的权利,知道吗?”周既简直恨不能拎着沈来的耳朵说教。

  “真的没有。”沈来有些不耐烦了。

  “你在哪儿,我来接你。”周既这会儿才说到重点,“我刚从机场出来。”

  “咦,怎么这么快啊?晚上不是说还有晚宴吗?”沈来问。

  周既道:“没什么意思,我打了一圈招呼就回来了,你看看你,我一眼没看到你,你居然就把自己给弄得咳嗽了。”

  周既现在是听见咳嗽就色变,大概是心存内疚吧。想着那会儿沈来咳嗽时,他也没当回事,只当是普通感冒,后面沈来离开的日子,周既曾无数次自责、后悔,恨不能扇自己几十个大嘴巴子,觉得自己是智商被狗吃了。所以现在沈来身体上出现的一丁点儿小毛病,他都能无限放大。

  沈来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把地址报给了周既。也希望周既的到来,能为自己证明一下清白,她对侯凯那真是没有任何觊觎之心的。

  周既到的时候,沈来她们刚散,正在门边告别。

  周既上前搂住沈来的腰,看着桃桃和曾佳敏道:“抱歉我来晚了,你们还要在江城待多少天啊?要是有空,明天容我补请一顿怎么样?”

  周既这几年是典型的情场失意,事业场上得意,哪怕穿双草鞋,身上成功者的印记也让人不会错认,雍容优雅,气场越来越大,气势也越来越足。

  这样的男人,也难怪桃桃和曾佳敏都会一厢情愿地觉得是周既在耗费沈来的青春了。

  男人如酒越陈越香,桃桃看着周既就觉得比起几年前见过的那次,他看起来更有魅力了,也难怪沈来这样的大美女一颗心就都耗他身上了。

  这时候女人之间又自发地同仇敌忾了。桃桃笑道:“明天我们就要走了,所以补请就不用了。不过我和佳敏可是等着周先生你和沈来请我们喝喜酒呢。”

  周既现在就喜欢听“喜酒”两个字,所以立即笑得很灿烂地道:“一定的,一定的,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来。”一边说还一边捏沈来的腰,意思是让她听着点儿。

  桃桃佯嗔道:“你上次就这么说,怎么都过了好几年了,还没把咱们沈美人娶回家啊?”

82.番外十五

周既捏着沈来的腰道:“沈来, 你是不是又跟这儿扮演受害者了?可这劲儿把我忘负心汉推是吧?”

  沈来耸肩笑道:“谁让你就长了张负心汉的脸呢?”

  周既掐了一把沈来的脸, “但你不能老让我背黑锅啊,是我不点头结婚的吗?我可是连键盘都跪过了。”周既是真的跪过, 为了能求婚成功,他什么不要脸的事儿都干过。

  桃桃和曾佳敏都狐疑地看着周既和沈来,也有点儿闹不懂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现在的人惯会演戏,真真假假的分不清。

  道别之后, 周既搂着沈来道:“放心,结婚的时候我一准儿给她们发请柬,不来我拿飞机去接。什么眼神啊, 这俩,痴心汉和负心女是谁都分不清。”

  沈来道:“谢谢,我可没脸再摆一次酒。”

  “那我让她们到民政局来见证。”沈来的什么话周既都有接的。

  沈来都懒得接周既的话,转而问道:“你怎么知道桃桃她们以为是你在辜负我的青春年华的?”

  “她语气那么明显怎么会听不出来。”周既理所当然地道,又问,“今天她俩是不是联手洗刷你了?”

  沈来心想周既这可以改行当算命的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远远地看着你告别,感觉你们三个人脸上堆的都是假笑, 怎么形容来着, 哦, 对了, 塑料花姐妹。”周既道。

  沈来白了周既一眼,“就这样?”

  周既搂了搂沈来的肩道:“沈来,也不是我说你, 就你现在这把年纪,又是单身,她们肯定觉得你已经到了可以随便拉个男人就扯证的地步了饥渴地步了吧?”

  周既的周遭气流为之一寒,不过他依旧无知无觉地道:“再说了,以前那什么敏的老公不是暗恋你吗?现在开了几间小客栈,也算有两个钱了,他老婆就觉得哪个女的见他都想扑上去了是吧?”

  沈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既,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但是周既却不说话了。

  “这把年纪了?饥渴?周既这是你自己的心里话吧?”沈来一把甩开周既的手。

  周既赶紧重新搂上去,“沈来,你可别冤枉我,这明显是你那俩老同学的心理活动。她们是以己度人了,别的不说,但是咱家来来的行情可是一路看涨的。就说你公司新来那个,叫王松原的对吧?就是六一儿童节送你芭比娃娃那个。”

  沈来瞥了周既一眼,“你怎么这么清楚?”那芭比娃娃的事儿她根本就没跟周既说过。

  周既哪儿能回答这么敏感的话题,先发制人地道:“沈来,你这工作室是以什么原则进人的啊?王松原的简历可没多好看,毕业的学校也很一般嘛。”

  是的,985在周既嘴里已经是一般的了,他的公司现在百分之八十都是名校海龟,也难怪会瞧不起985了。

  沈来最讨厌周既的这种炫耀。

  周既却是一点儿危机感也没有,“我感觉你这面试是看脸的是吧?”

  沈来挑衅道:“是啊,颜即正义嘛,我每天看着他那张脸心情就舒服,创作灵感也多,不行吗?”

  “不行。”周既的脸立即就黑了,想起最近吕德凯和李昶都在感叹什么,现在的女的都不喜欢老男人了,全去喜欢小奶狗去了,还有什么妈妈粉,姐姐粉。

  周既自己脑补了一圈,把他的脸给补成了锅底的颜色。

  至于桃桃和曾佳敏那边也在聊沈来和周既。

  曾佳敏问道:“桃桃,你说沈来和那位周先生会结婚吗?”

  桃桃道:“我看悬,这都多少年了,男人真要结婚能等到现在?”

  曾佳敏咬了咬嘴唇,“可是我看她男朋友好像挺认真的呀。”

  桃桃道:“哎,现在谁不会逢场作戏啊?嘴上说得越好听的,反而越不值得相信。只是可惜了沈来,以前那么多男的追她,非得挑挑拣拣,大款可不是那么好傍的。我觉得找个跟自己差不多的,踏踏实实过日子多好,就跟你一样,你和侯凯多叫人羡慕啊。”

  殊不知沈来和周既曾经也是很让人羡慕的一对呢。

  沈来的事业现在算是蒸蒸日上。即便没有周既介绍业务,也有人主动找上门来。因为周既的康养山庄办得实在太成功了。

  二期的设计花了大价钱找的韦勒,也算是把品牌效应更往上提高了一个等级。然后去考察的人,自然是一期、二期都会考察,比较下来之后发现沈来设计的一期,性价比实在高得惊人。

  虽然可能在设计上某些地方比不上韦勒,但在对老年人的贴心小细节上,根据住客反映,一期反而可能还稍微强上那么一点点。

  有康养山庄这样成功的例子摆在前面,沈来的生意如何能不红火,单子多得几乎接不过来,不过她并没盲目扩张。

  就拿周既洗涮沈来的话说吧,她就是个小富即安的性格。并不想扩大再生产,一门心思地搞自己的小众精品路线,所以团队还是沈来亲自在带,设计也是她亲自把关。

  不过这样一来,很自然地就产生了饥饿营销的效果,甚至还有人得通过周既来走关系,请沈来出来设计了。

  所以沈来现在尾巴翘得都快够着天了。而周既的脸色则是越来越黑,感觉自己随时可能会被踹,沈来的工作室里好几个小鲜肉都想上位来着。

  今天晚上,沈来有个应酬,是个外地的大老板想请沈来帮他设计湖滨度假村的庭院,走的还是张秀苒女士那边的关系,沈来不能不给面子。

  这人也姓周。周金良今年已经四十有二了,离异三年,一直想重新找个伴侣,不过挑挑拣拣地都不如意。不是说他找不到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不过周金良现在实在没工夫哄人,也没那个精力去哄人了,弄得不好,取回一个祖宗还给自己脑袋上涂颜色,所以他更倾向于成熟的事业有成跟自己又谈得来的女性。

  但这样的女人可不好找,不是坚持终身不嫁的,就是早早儿就被人抢走了的。

  所以周金良在看到沈来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就是老天给他量身打造的伴侣啊,完美得让人有毛头小子时追女人的冲动。

  周金良约了沈来好几次,今晚才成功。可惜沈来身后却跟了个不请自来的灯泡——周既。

  “这位是……”周金良疑惑地道。

  “前夫(老公)。”沈来和周既同时出声地道。

  然后周金良便了然地笑了。

  周既一个晚上,鼻子都在往怕喷气,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生气一样,但却丝毫没能影响沈来和周金良相谈甚欢。

  饭局结束后,周既黑着脸道:“沈来,今晚你是故意的吧?”

  沈来瞥了周既一眼,“怎么会?周既,前夫这名头可是你自己挣来的。”

  周既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声音里的怒气消失,却多了一丝苍凉,“来来,是不是这件事在你这里永远也翻不了篇了?”

  沈来撇开脸不说话。

  周既将车靠了边,侧头道:“你自己把车开回去吧,我走回去。”

  沈来看了眼周既,也没出声挽留,这么大一男人了,也不怕人劫财劫色,何况这里是市区,随便招个的也能回去。所以沈来一点儿也不担心周既,踩了油门就走了。

  留下周既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屁股,心里一阵凉一阵疼。

  从那天之后,沈来已经一个礼拜没跟周既联系了,或者说是周既一个礼拜没在她眼前晃悠了。沈来知道周既在跟她闹别扭,就想看看他能坚持多久。以前周既也不是没被她气到过,不过都只能坚持一天,就又屁颠屁颠出现了,这次的一个礼拜实在有些出乎沈来的意料了。

  不过沈来的大小姐脾气也没变多少,要让她弯腰去找周既,那是绝无可能的。所以日子就这么流水似地又流走了一个礼拜。

  沈来是真有点儿惊奇了。连张秀苒都问道:“你跟周既怎么了?”

  “没怎么啊。”沈来心不在焉地刨着饭。

  “没怎么他能半个月都没上门?”张秀苒道。周既那脸皮厚得城墙一样,明知道张秀苒不喜欢他出现,他还见天儿地上门蹭饭,白水煮菜都吃得津津有味,如今突然不出现了,没有问题才有鬼。

  沈来撇撇嘴道:“是他没耐心了,就跟当初的姚叔叔一样的。”沈来嘴里的姚叔叔是当年最有希望当她后爹的男人。眼看着都要成功了,结果却在张秀苒女士的冷淡里没能再多坚持几天,沈来当时觉得她妈妈都动摇了,真是可惜了。

  张秀苒道:“那也行,既然可有可无的,不来往也罢,你也别拖着周既了。”

  沈来愤愤地戳着碗里的饭,“我怎么拖着他了?是他一直上赶着蹭的好吗?”

  “嗯,总之你既然不喜欢,态度就不要暧昧,来来,妈妈以前怎么教你的?”张秀苒道,“人心都是肉做的,不要玩弄别人的感情。”

  沈来咬咬嘴唇,生气地道:“妈,你干嘛帮着周既说话啊?”

  “我没帮着他说话,我只是说你应该彻底让周既死心。那个金良不是找你做项目吗?你正好去江西那边待一阵子,跟周既把关系冷下来。”

  “我没答应他要去做项目啊。”沈来道。

  “那要不你出国度度假?你回来这么久一直忙着工作,都还没休息过,身体比事业重要。”张秀苒道。

  “我一个人出去干什么呀?”沈来噘噘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打算在江城跟周既耗上了?”张秀苒道。

83.番外十六

“谁跟他耗啊?我都懒得理他。”沈来提高嗓门儿道。

  张秀苒往后靠了靠, 仔细打量起沈来, 看得她自己心虚地先撇开了眼。

  “来来,感情是会消耗的。”张秀苒道, “周既心里有你,对你也很内疚,但再多的感情也经不起你一次又一次地消耗。当年的事, 周既是大错特错,可是作为你的妈妈, 我知道你也不是没有毛病的。”

  “本质上,你现在的任性和以前的任性并没什么区别。”张秀苒一针见血地道。

  沈来垂下头不说话,也不拿筷子戳饭了。

  “来来, 你该学着成熟了,不要老想着让周既来迁就你,我跟你爸爸,当年其实也是他一直在迁就我。”张秀苒忽然提起了沈存中。

  沈来抬头看向张秀苒。

  张秀苒的神情有些怅惘,“来来,婚姻是需要彼此迁就的,不是东风和西风一定要压倒谁。如果过去在你心里是个坎儿, 翻不过去, 就不要为难自己, 也不要为难周既了, 向前看就可以了。”

  沈来幽幽地道:“妈妈,你觉得我还跟以前一样任性吗?”

  张秀苒没说话,但沈来知道她的意思, 本性难移啊。沈来无论是生病前还是生病后,都是极度任性和自我的人,不仅对周既,对张秀苒这个妈妈也是。这是她性格里的缺陷,改不掉,她自己也知道。

  失踪了两个礼拜的周既终于肯露面了,现在微信里给沈来弹了个笑脸。沈来看着心烦把手机都关了。

  不出半个小时,沈来就听到了坚持不懈地敲门声,然后是张秀苒开门的声音。

  沈来站起身走到自己房门口把门锁给反锁了。

  周既没能拧动门锁,只好轻轻地敲门,“来来,来来。”

  沈来用手捂住耳朵,眼泪却掉了下来。周既半个月没出现,她内心深处知道自己是在意的,是受伤的,是介意得不得了的,也从而意识到她还爱着周既。

  所以才会那么任性,所以才会在周金良面前气周既,就是想看他脸黑黑的,心里才觉得爽快,才觉得那证明周既也在乎她,也深爱着她。

  可是这跟年轻时候的沈来有什么区别?

  沈来太害怕了,害怕自己本性难移,也害怕周既本性难移,过几年他们还会走上老路,彼此怨怼,彼此憎恨,然后分道扬镳。

  门外周既还在低声下气地敲门,“来来,我错了,我不该跟你赌气的,我就是太伤心了。来来,开开门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你让我往东我就绝对不往西行不行?”

  房间里沈来没开灯,滚烫的眼泪落在床上也落在她的心上。

  周既的声音嗡嗡嗡的,沈来知道他在赔罪,可却听不进一句话,时光就好像真的回溯到了离婚之前。

  到最后还是张秀苒受不了这俩了,拿了钥匙给周既,周既才把锁打开的。

  房间里很暗,周既进门也没开灯,反手关了门,坐到床边,俯身轻轻搂住蜷缩在被子里的沈来,“来来,别生气了,对你身体不好,你骂我,打我出出气怎么样?”

  沈来挣脱开周既的怀抱坐起身,从窗外射入的灯光让周既能很清楚地看到沈来脸颊上的泪。

  “对不起,来来,我……”

  沈来没让周既把话说完,她用手指轻轻点在了周既唇上,轻声但坚定地道:“周既,我们还是算了吧。”

  周既立即就急了,“来来,不要说这种话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只是在跟你赌气而已,恋人之间不都是这样的吗?你不要这样轻易就判我死刑好不好?我保证这次的事儿再也不会发生了。”

  周既一点儿说话的机会都不再给沈来,又急急地道:“我这次是去南非了,去给你拍了块钻石回来,用来做婚戒的,来来。”周既捉住沈来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口,生怕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心。

  “可是我很害怕,周既,我觉得我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妈妈说我还是跟以前一样任性……”沈来的眼泪又滚了出来。

  周既轻轻将沈来搂入怀里,“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来来。我很高兴你跟以前一样,你任性我也喜欢,你矫情我也喜欢,你的什么我都喜欢。”

  果然一切都是一样的,周既还是那么会哄人。即便是他失去了耐心,她还是会跟以前一样听不出他在哄人。沈来轻轻地推拒着周既。

  “周既,感情经不起我们这样消耗的。”沈来道。

  周既搂着沈来不撒手,“没关系,消耗一分,我就往里再存一分。”

  “你真是越来越会哄人了,周既。”

  “来来,你不要钻牛角尖。就算我们的性格都没有变,但经验教训我们总会总结吧?我们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再走老路?”周既道,“你对你自己太没有信心了。”

  沈来不说话。

  “而且,咱妈说错了,你哪里有以前任性?”周既道。

  “嗯?”沈来不解。

  周既抵着沈来的额头道:“你自己想想,如果是以前,我要是敢消失小半个月不出现,我现在能安安稳稳地坐在你床边,能搂着你说话?”

  沈来跟着周既的描述畅想了一下,好像还真被他给说对了。要换做是以前的沈来,周既不脱层皮才怪。

  “所以我现在是太宽容了?”沈来开始自我反省。

  “没有,没有,刚合适。”周既赶紧道,“主要是我现在更自觉了。”

  “自觉?”沈来不解。

  周既道:“搓衣板、键盘、榴莲我都自己带来了,就搁客厅里的,要不然你出去看看,刑具你随便选。”

  沈来的伤心完全被周既给搅和乱了。

  吃着榴莲的时候,沈来偏头问周既,“周既,我们这次真的可以走下去吗?”

  周既将另一块榴莲肉递给沈来,“别东想西想了,沈来,你这都是没有安全感的表征。明天咱们去把证给扯了,你没了退路就不会再担心这担心那了。”

  人就是这样,有退路才会瞻前顾后,没退路的时候,背水一战,很多潜力连自己都会觉得惊讶。

  在人生的重大抉择面前,人总难免会反反复复,周既把复婚的事儿说得那么轻松,沈来反而就不轻松了。

  周既现在察言观色的本事被沈来锻炼得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了,一看沈来这样,就知道自己还得加把火。

  “来来,你就别担心了。人都是会变的,就拿我来说吧,也不会再任你胡来了,夫妻之间有不对的地方我还是会说,这样两个人才能长长久久过日子。”周既这是经验之谈,以前的确是宠沈来宠得有点儿没原则了,后来才会累。

  沈来眯了眯眼睛,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哦,所以你现在学会半个月都不露面了。下次要是有个不顺心的,你怕是得一个月不出现了吧?”

  得,周既就知道这坎儿过不了。要这么容易翻篇,就不是沈来了。也怪他自己多嘴多舌,什么叫画蛇添足,看到了吧?

  “再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了。”周既赶紧道。

  沈来沉着脸不说话。

  周既指了指吃剩下的榴莲壳,“要不我现在就跪这儿?”

  沈来冷笑一声,“你还挺有原则的嘛。如果今天真让你跪了,你下回想起来,只怕觉得家里有只母老虎,还是去外头坐坐比较舒服了是吧?毕竟坐着肯定比跪着舒服嘛。”

  周既都想哭了,他算是明白了。沈来这种人,你不没原则的宠着那是没办法的,要稍微说她一下,她就有一万句等着你,然后一准儿上纲上线到你不爱她了的地步。

  说起来,还真的是本性难移。

  不过这对周既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他爱的人始终是沈来,以前的她,现在的她,都是她。

  沈来最终还是听从了张秀苒的建议,在手边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后,很任性地随便买了张机票飞走了。工作的事情,也只是通过邮件联系。

  周既发现沈来不见的时候,她正在飞机上,手机是飞行模式,所以周既十几个小时都联系不上她,哪儿能不知道事情坏菜了。

  问沈来工作室的员工,那是一问三不知,因为机票她自己买的,没通过助理办。

  周既马不停蹄地立即跑去了张秀苒家,看到丈母娘还安安稳稳地待在江城,他的心勉强算是放下了一半,但鉴于沈来是有前科的,所以周既只能缠着张秀苒问,“妈,你知道来来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她只是说出去散散心。”张秀苒道。

  沈来的确是出去散心的,不管周既说得多天花乱坠,但她心里的不踏实感却一直存在,所以也想远离周既,仔细思考一下自己和他的未来。

  当然也存着一点儿报复周既的心思,他不是会消失半个月吗?所谓地加倍奉还,怎么的她也得消失一个月才行。

  周既也数着日子呢,沈来不想让他找到,他也没法子。不过他估摸着沈来怎么也得要一个月才会回来,这小心眼的女人,绝对不能得罪。

  晚上李昶请客,周既反正闲着无事所以应了。

  李昶看到周既的时候笑道:“周公子真是稀客啊,现在要见你,提前半年都未必约得到啊。”

  周既摊手笑了笑,“没办法,沈来不喜欢我跟你们来往。”这话周既说来真是一点儿愧疚都没有。

  “那你今天怎么敢出来?”吕德凯问。

  周既答非所问地道:“要不是你俩都结婚了,我还真不敢来。”

  只不过这话好像踩到了什么地雷,吕德凯不再说话,转而端起酒杯闷头就喝。

84.番外十七

周既用眼神询问李昶, 李昶低声道:“他和李紫萱在协议离婚呢。”

  周既皱皱眉, “怎么了?”

  吕德凯闷闷地道:“没怎么,李紫萱三天两头跟我闹, 还要翻我手机,跟个女的随便说句话,她就觉得我是出轨了, 这日子反正是没法儿过了。”

  “还不是你以前闹的。”周既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地道。

  吕德凯道:“周既,你少说风凉话。”

  周既道:“我说什么风凉话了?李紫萱有这种反应, 的确是做得过火了,不过你也得反省反省自身。”

  吕德凯听不进周既的话,“我还要怎么反省啊?我都忍了她三年了, 现在简直是变本加厉。”

  周既问,“你这几年真没在外面乱来?”他这几年和吕德凯还有李昶是真的疏远了,主要是没那个劲儿在外头玩了,加之心情也不好。

  吕德凯闻言不说话,但潜含义大家都懂。

  周既叹息了一声,“阿凯,离婚的事儿你自己想清楚, 不要一时冲动, 否则复婚可比离婚难。”这是周既的切身体会。

  吕德凯讥笑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啊?沈来就算是天仙, 咱也没必要这么卑躬屈膝吧?”

  周既听得出吕德凯的讽刺, 不过也没生气,知道他是心情不好。

  说起这个,李昶也来了兴趣, “沈来都回来这么久了,还没点头呢?你这是非得在她一棵树上吊死了?”

  周既斜睨李昶一眼,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不是非得在她一棵树上吊死。只是这么些年也算什么都玩过了,可是越到后面越觉得没意思,心是麻木的不说,就连身体到后面也没什么反应了。”

  周既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只有沈来能调动起我的情绪,其实挺有意思的,这样才觉得还活着。”而不是被**所支配的行尸走肉。

  周既说得虽然有点儿形而上,但李昶听明白了,也深有感触。现在想遇到一个让他能有所触动的美女几乎是不可能的,心上的味蕾早就被声色犬马给磨灭了,再也体会不到什么是悸动。

  如今想起毛头小子那时候,想自己女朋友想得发疯的滋味,都是再也找不回来的珍贵体会。

  李昶拍了拍周既的肩膀,一切算是尽在不言中。到了这个年纪,心里还能住着一个人,为她的喜怒哀乐而动,其实是很珍贵的,说明他还能爱,还有一颗年轻的心。

  周既端着酒杯想沈来的时候,沈来其实也在想他。

  她出来度假已经半个月了,没觉得得到了什么放松,反而觉得无聊透顶,如果周既在身边的话,肯定想尽办法在逗她笑了。一个人的确太没意思了。

  这半个月沈来干得最多的就是在想念周既。她自己也有点儿瞧不上自己呢,可是自欺欺人可以,却没办法欺心。

  沈来在泳池边无聊地戳着杯子里的冰,心里盘算着日子,还得再过半个月才能回去,提前回去是绝对不能的,要是不把周既给教训够,他以后岂不是动不动就要消失半个月?

  沈来嘟嘟嘴,可是实在是太无聊了,虽然也有人上前搭讪,但那都是抱着寻艳遇来的,她没什么兴趣。

  到最后,沈来实在忍不住了,发了条微博,带上了定位信息。只要看到这条微博的就知道她的具体位置了。

  不过过了几分钟之后,沈来又把这条微博给删了,只当是她不小心把定位发出去的。

  然后沈来便将手机搁在下巴上,开始想也不知道周既能不能及时看到刚才的信息。要是看不到的话,哼哼……

  不过要是他能及时看到,又能及时赶到的话,沈来觉得其实再给周既一个机会也不是不行的。

  一天以后,沈来就在酒店里“偶遇”到了周既,然后故作吃惊地道:“你怎么在这里?”

  周既看着沈来拙劣的演技,也不敢说破,否则大小姐肯定要发疯。“我看到你那条微博了?”

  沈来继续吃惊,“什么?可是我很快就撤掉了呀。”

  周既道:“我特别关注了你的,你的什么动态我第一时间就能看到。”

  沈来这才矫情地噘噘嘴,“烦死了,本来想一个人清净一下的。”

  周既搂住沈来的腰道:“不打扰你清净,我就在一边待着,能看到你就行。”

  这身段可是放得很低的。不过男人的话都不能信,什么“看到你就行”,明明就是“用到你才行”。

  周既这完全是把度假过成蜜月的架势。想当初他们结婚度蜜月那会儿,也是这样的,说什么旅游完全都是假的,成天就泡在酒店里,把沈来当旅游景点逛了。

  沈来在体力上完全敌不过周既,只能任由他二度蜜月,不过她也不是没好处的,至少算是找到人帮她修剪脚指甲,顺便涂指甲油了。

  周既坐在床尾给沈来修脚,沈来则坐在床上翻着电视频道,好似心不在焉地道:“婚戒订做好了吗?”

  周既的手顿了顿,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沈来。

  沈来瞥了周既一眼,低低地骂了句,“傻帽。”

  傻帽可一点儿也不傻,好不容易等来沈来的态度软和了一点儿,周既能不趁热打铁?

  女人都是善变的,沈来尤甚,基本是一天一个主意,所以周既迫不及待地就将沈来拐回了国,一下飞机就直奔民政厅,行李都顾不上放。

  果不其然,沈来站在民政厅外脚就不肯迈了,把周既给急得呀,都想去推她走了,却又不敢,不然以沈来的别扭,越催她,她越跟你对着干。

  “算了吧,既然你没想好,我们下次再来。”周既低叹一声,看着沈来的眼睛道:“我有耐心,一定会等到你回头的,来来。”

  沈来看着一向意气风发的周既如此低沉,难免会升起一点儿内疚感,也开始反省自己的善变。

  “走吧。”周既搂住沈来的腰,将她往外带。

  “真的不用扯证吗?”沈来站在车边向周既确认道。

  “我不想逼你,来来。”周既替沈来拉开车门。

  沈来也就真的坐进了车里,只是周既久久都没启动发动机。“不走吗?”

  民政局这边车位比较紧张,一辆白色奔驰横在道上,驾驶座上的小年轻等了良久都不见周既动,有些着急地推开车门上前敲了敲车窗,等周既摇下车窗后问道:“哥,你这车走吗?”

  周既淡淡地扫了那小年轻,没答话。

  小年轻的赔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就是问一下,我跟我女朋友来扯证,等下还得赶着回去上班。”

  周既还是不答话,然后很无礼地将车窗重新摇了起来。

  这时候那小年轻的女朋友也下了车,沈来耳尖地听见那小年轻说,“哎,这肯定是来离婚的。”

  周既当然也听见了,二话不说地就开门下车,要不是沈来在后面拽着他的衣服,他估计就冲过去揍那小年轻了。

  “你干什么周既?”沈来嗔道。

  周既气呼呼地道:“我看着像是来离婚的吗?不会说话,我替他爹妈教训他。”说完周既就去掰沈来的手指,想让她放手。

  沈来却是死拽着不松手,“周既,你这是迁怒吧?”

  这时候恰好另一辆车走了,留出了空位,周既就眼睁睁看着那对小年轻停了车然后搂肩搭背地走进了民政厅的大厅。

  “快开车吧。”沈来催道。

  周既双手趴到方向盘上,小孩子赌气一样道:“我不走。”

  沈来翻了个白眼,“你刚才不是还说不逼我吗?”

  周既耍赖道:“不是逼你,我是看不惯那些进去扯证的。我就非要占着这停车位,哼。”

  “你这社会公德心有点儿高啊。”沈来讽刺道。

  “单身狗嘛,能有什么公德心?”周既自嘲地道。

  “那随便你吧,我自己打车先回去了。”沈来作势就要推门下车,却被周既一把抓住衣服。

  “沈来,你敢。”周既咬牙切齿道。

  沈来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掉周既的手,头也不回地下了车。后面也没有脚步声,知道周既没跟来,估计正生气呢。

  沈来往前走着,也没回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果然片刻后,就听见了“噔噔瞪”的脚步声赶上来。

  周既在民政大厅的玻璃门内搂住了沈来的腰,得意地道:“得让刚那两人看看,谁tm是来离婚的啊。”

  “不许说脏话。”沈来伸手推了周既的脸一把。

  推说是推脸了,这会儿沈来就是打他脸,周既也会甘之如饴。红本本到手后,可就是他周既的天下了。

  沈来觉得自己也是蠢,怎么能一时心软就从了周既呢?男人婚前婚后果然是两副嘴脸,尤其是周既,翻脸比翻书还快。

  晚上沈来怒目圆瞪地看着周既,“不是说好的吗,不办婚礼,扯了证就行了呀。”

  周既老神在在地道:“你不是一直想去印度的城堡酒店办婚礼吗?而且咱们的婚纱照你不是也嫌老土了吗?来来,我是想我们一切重新开始,把这段婚姻当成崭新的。”

  沈来知道周既这是变相在让她不计前嫌呢。

  “可是办婚礼太累了。”沈来不愿意。

  “不用你累,什么都有我呢,你连婚纱都不用选,我知道你穿什么好看。”周既道,“你那天只要负责露个脸就行了。而且咱不是说好了,还得请你的老同学吗?也好让她们知道是我上赶着要娶你的,谁耐烦惦记她家里的歪瓜裂枣啊。”

  沈来对周既的孩子气简直无奈。“别幼稚了好吗,清者自清。”

  “沈来,你说这话才幼稚好吗?现在谁还流行清者自清?”周既笑道。

  “那流行什么?”沈来反问。

  “当时怎么打脸怎么爽啊。”周既说得理直气壮。

  “反正我不同意举行婚礼。”沈来道。

  周既道:“那就少请一点儿人,就爸妈他们,还有外公那边的亲戚。另外再把你那俩同学请了。”

  沈来抬手扶额,周既这是非跟桃桃和曾佳敏过不去了。

  “反正我不同意,周既,你婚前不是答应说不举行婚礼的吗?”沈来道。

  周既一点儿不心虚地道:“你也说了那是婚前答应的呀。”

  “周既!”沈来扑过去就掐周既的脖子,简直是欺人太甚。“你别以为结了婚你就农奴翻身把歌唱了。”

  周既笑着搂住沈来的腰道:“沈来,你这觉悟得改造啊,现在是社会主义新中国,哪里来的农奴?”

  沈来骑在周既的背上,夹了夹腿,“少得意,快把我运到浴室去,我要刷牙。”

  “得嘞。”周既双手后绕,捧着沈来把她往上颠了颠,“娘娘,你老人家可坐稳了。”

  “老人家?!”沈来又开始掐周既的脖子。

  周既则哼着歌儿开始往楼上的浴室去。

85.番外十八

最终沈来还是没能拧过周既, 飞去了印度举行婚礼。实在是因为周既太狡诈了, 明知道她抵抗不了美丽的婚纱的诱惑。

  婚纱是沙丽款的,上下两截, 露出一段小蛮腰,肚脐处还贴了红宝石。而白色的沙丽裙上则布满了手工镶贴的水晶,但整个上衣用的却是钻石, 都是周既自己从南非拍回来的,光是这件婚纱他就是下了血本的。

  试问, 沈来看到这样的婚纱哪儿能抵抗?何况她本来一直就想要这种款的婚纱,更能凸显身材。

  沈来在镜子面前臭美地转了转圈,跳了几个印度舞的动作, 这也是今天婚礼上她要跳的。

  在印度举行婚礼,怎么可能少了舞蹈。周既特地请了当地的舞蹈家为他们的婚礼设计舞蹈,新郎和新娘都会领着一大堆舞伴起舞,活脱脱就是印度歌舞片现场。

  沈来从小就喜欢看印度片,最喜欢的就是里面的歌舞场景,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想在印度举行婚礼了。

  不得不说,周既用了十万分的心, 婚礼的每个细节都完美地符合了沈来的梦想, 只除了……

  人太多。

  根本就不是周既实现承诺的那样, 只请少数亲友。整个城堡酒店都被周既给包了, 住得满满当当的,其中好些面孔都是只有在电视上才看得见的商界大佬。

  沈来捧着鲜花走到周既跟前时,咬着牙尽量控制嘴型不夸张地道:“你请这么多人是来显摆的吗?”

  在婚礼主持请周既致辞的时候, 他轻轻托起沈来的手,“能找回来来,是我这辈子最幸运,也最幸福的事,请诸位为我们共同见证,这一生再不相负。”

  这话其实说得并不好,完全就是引人去遐想。换了别的人遮丑都来不及,周既却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沈来也明白了周既的意思,他是不愿意别人的闲言碎语影响她,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把所有人都请来,看看他们重修旧好,并约定再不相负。

  桃桃和曾佳敏自然也来了,机票是周既送过去的。

  “沈来,原来你和周既是复婚?”桃桃惊讶地道。

  “嗯。”沈来点了点头。

  周既端着酒杯走到沈来身后,揽住她的腰,“说起来还要多谢两位,要不是你们,来来还不会那么快就答应跟我复婚的。”

  “诶?”桃桃和曾佳敏不解。

  周既笑着道:“就沈来长这样,走哪儿别人都把她当狐狸精看,到现在都没个闺蜜,谁都怕她抢了自己男朋友。哎,也只有身上挂着已婚的牌子,别人才能安心点儿。”

  这话说得桃桃和曾佳敏都是脸一红。

  沈来狠狠地瞪了周既一眼,低声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周既顺从地做了个在嘴巴上拉拉链的动作。

  沈来无奈地摇了摇头,朝桃桃和曾佳敏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你们玩好。”然后就把周既给拎走了。

  “周既你干什么啊?把人请来婚礼就够了吧,何必说那种话?”沈来有些许生气。

  “背着我欺负你,我只说几句那都是便宜她们的。”周既捏了捏沈来的肩。

  沈来简直无语了,她哪儿被欺负了?周既的报复心可真强。

  的确,报复心是太强了。以前受过的气,周既全部从沈来身上找补回来了,累得沈来腰酸背痛,还要听周既跟她讲,什么叫夫妻义务,简直是有恃无恐,扯了证受法律保护之后的周既,的确是不一样了,成天就跟磕了药似的精猛。

  不过精猛归精猛,周既的保护措施却是做得相当的不错,就连安全期也是做了保护的,生怕安全期不安全,万一让沈来中招,对她身体造成打击。

  对沈来的病史,高行芬和周志国都是知道的,所以也从来不在沈来面前提孩子的事儿。他们也不是老古板,并没觉得女人生不出孩子就不能结婚,何况周既还那么喜欢。

  沈来对孩子其实也可有可无,周既总说把她当女儿宠,真要生了孩子,恐怕她的地位就得靠边站了,毕竟再美的脸多看几年也就那样了,再浓烈的感情也会变成细水长流的小溪。

  所以这一家子心态都算很不错的,逢年过节,遇到小侄儿、小侄女来拜年,沈来也会包个大红包,即便小孩子不懂事,问她何时会生宝宝,她也能和颜悦色的玩笑。

  不过大家的这种心态,在沈来检查出怀孕时全都崩了。

  沈来的生理周期一向很准,这次却是晚了五天还没来。恰好周既在外出差,沈来对自己的事儿一向也不上心,因为每次的日子都记在周既的记事本上的,不用她操心。

  等突然反应过来好像该来的没来时,沈来才着急了,又不敢跟在外出差的周既说,不然他肯定能弄得鸡飞狗跳。

  第二天沈来戴了个口罩,很低调地去了医院查血。拿着检验报告走出医院时,沈来忍不住往急诊大厅的方向望了望。

  历史好像一直都会重演,以至于她错觉看到了周既,心头发凉地站在急诊大厅那边一动不动。

  手机响的时候,来电显示是周既,沈来才吸了口气接起来。

  “怎么说话有气无力的,是不是想我了?”周既嬉皮笑脸地道。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沈来一边跟周既视频一边开始往医院外走。

  然后周既的嗓门突然就大了起来,“你怎么会在医院,来来?!”周既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沈来每三个月的例行检查身体,他每次都会陪着去,然后每次去之前都会失眠。他公司的员工也知道,每三个月的那一天,周总就会跟更年期一眼,看谁都不顺眼,谁惹谁死。

  不过当医生说没问题的时候,就会重新又变成沉稳淡定的周总。

  这会儿不是检查身体的日子,家里也没人生病需要探望,沈来却出现在医院门口,让周既如何能不着急。

  沈来都还没答话呢,周既转头就开始吩咐旁边的人,“去订机票,我要马上回国。”

  周既这次出去没有申请航线,他自己出行除非必要装x的时候才会选择私人飞机,否则都是订机票的。周志国也很不喜欢他买私人飞机,觉得那种钱花得太不值得了,使用率太低,维护成本却太高。

  周既为了沈来能舒服,一直跟周志国在顶牛。其实沈来的想法跟周志国一样,可是周既死活非得说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自家老婆,而且她身体不好,怎么能被折腾,关系到她身体健康的时候,沈来就是拿离婚来威胁周既都没用,犟得不得了。

  她现在出个门,不戴口罩能被周既教训三天,恨不能她身上能时时背个空气净化器。

  周既就是这么小题大做的人,这会儿看到她在医院,沈来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周既会脑补什么。

  可是如果周既知道她怀孕的话,只会更着急。

  “没什么的,我就是来医院查个血。”沈来努力淡定地道,她其实超级不淡定的,可是电话那头的周既已经急得团团转了,她再不淡定,他估计得脑溢血。

  “什么叫没什么?哪里不舒服啊,怎么就需要查血了?今天早晨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是要急死我是不是,沈来?”周既已经成了喷火龙。

  “检查结果出来了吗?举起来给我看看。”周既完全不信沈来的那张嘴。

  “都说没什么了。”沈来道。

  “举-起-来-给-我-看。”周既的话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这是急疯了。

  沈来只好把报告单举起来给周既看。

  虽然报告单上的β-hcg(血清人工贸膜促性腺激素)周既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上面一个项目“孕酮”他却是大概能猜到的,而沈来的检查结果明显超出了参考值。

  周既声音发抖地道:“这是什么意思?”

  “怀孕了。”沈来无奈地道。

  “什么?!”周既的声音吓得沈来的手机都掉地上了,运气不好的是屏幕坏了,没法儿用了。

  这下可以想象了,周既联系不上沈来,周既又不在国内,能不把一众亲戚都弄得鸡飞狗跳吗?

  周既在打不通沈来的电话后,立即让助理一直播,然后自己给张秀苒去了电话。

  “妈,你现在能不能去市妇儿的东区医院看看沈来。”周既道,他家离那个医院最近,沈来如果去验孕最有可能的就是去哪儿,而且刚才视频里看着也像。

  张秀苒道:“来来怎么了?”

  “刚才我跟她视频,电话突然就断掉了,再打过去就没人接了。”周既道。

  张秀苒吓了一大跳,不是她紧张,而是沈来以前不是经历过万钟浩那件事儿么,所以张秀苒也是心有余悸,一听沈来的电话没人接就着急了。“天呐,你报警了吗?”这是张秀苒第一反应。

  周既知道不能把张秀苒给吓着了,可是对沈来怀孕的事儿又难以启齿,张秀苒知道了估计阉了他的心都有。“妈,刚才我声音大了点儿,沈来的手机可能摔了。”

  张秀苒的心跟坐过山车似的,“既然这样,你说那么吓人干什么?”

  周既道:“我这不是怕有意外嘛,妈,你去看看她,行吗?”

  张秀苒道:“她那么大个人了,能有什么意外。”张秀苒觉得周既现在有点儿草木皆兵,一惊一乍的。

  周既是觉得出意外的几率不大,可万一刚才不是他吓到了沈来,而是沈来被后面的人不小心给撞了呢?然后她又怀了孕,周既的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一滩血,脚都有些发软了。

  若是他的这种心理活动被沈来知道的话,肯定要吐槽他是清宫戏看多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周既,周既看清宫戏还不是为了陪沈来么?

  周既知道事情瞒不住,只能低声道:“妈,来来去医院是查出怀孕了,我怕她被人不小心撞了。”

  张秀苒听到“怀孕”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猛地站起身了,“怀孕?!”

  只可惜张秀苒此时也不在江城,周既是关心则乱,打电话的第一句也没问清楚,所以最后找沈来的事儿还是落在了高行芬身上。

  沈来自己呢,身上一分钱没有,手机坏了去哪儿都只能走路,所以干脆步行去了附近的手机旗舰店,刷卡买了个新手机,然后插上卡,这才开机。

  一开机,周既、张秀苒、高行芬甚至周志国秘书的电话全都一窝蜂地涌了进来。

  这下可好了,沈来本以为可以和周既私下商议的事情,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客厅里,沈来处在最中心的位置,张秀苒皱着眉头没说话,周既也不敢吭声,只有高行芬出来打圆场。

  “来来,省医院的病房我已经让周既的舅舅帮你要来了,单人间,虽说也能去私立医院做手术,条件更好一点儿,可就是怕有什么万一,省院的综合实力还是要强一些。”高行芬道,“等做完手术,咱们就转到私立医院,小月子也是月子,让周既好好伺候你,行吗?”

  沈来看了眼周既,心里还在生气呢,倒不是为了怀孕的事儿,而是为了周既的大嘴巴。

  高行芬顺着沈来的眼光就给了周既的肩膀一巴掌,“你也真是的,嘴上说什么疼老婆,可实际呢?就只顾着自己爽了,你也不想想来来的身体。”

  这一巴掌可是用了劲儿的,周既被打得都咧嘴了。

  周既低声道:“妈,我知道错了,我已经约了结扎手术了,下周一就做。”

86.番外十九

周既没去结扎的原因是因为, 沈来虽然五年内不适合怀孕, 可五年过后如果没有复发还是可以尝试怀孕的,所以他还抱着一丝侥幸, 平日保护措施也做得很严密,可谁知道桃子不管用的那么小的几率都被他给撞上了。

  周既说完,和高行芬一起都看向了张秀苒, 在等她发飙呢。

  张秀苒的确很生气,可现在沈来嫁也嫁了, 总不能得罪高行芬,让她以后面对难缠的婆婆。所以她之鞥呢忍着气道:“这也不全是周既的问题,两个人都有错, 来来你也是大人了,怎么对自己的身体就那么不负责呢?”

  沈来也觉得很冤枉的,明明是产品出了问题,怎么能说她自己不负责。她有些泄愤地道:“妈,你们就别操心了,既然怀上了就生呗。”

  “生什么生?”周既在张秀苒说话之前抢先道,“来来, 这件事上你不要任性。”

  其实现在三年都过去了, 生孩子的话也不是不行的。只不过五年内是高复发期, 最怕的就是怀孕期沈来的病复发。那时候不管是放疗、化疗都必须终止妊娠。即便是再用疟疾法, 也得终止妊娠。

  那时候再打掉孩子,对母体的伤害是巨大的,沈来怎么可能挨得过治疗。

  所以谁也不敢拿她的身体冒险。家里的长辈从周志国开始都是一个意思, 那就是沈来得把这个孩子打掉。

  沈来本来对生孩子是没有执念的,可如今家里人人都反对,她的逆反心就上来了。自己摸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觉得这小豆丁实在太可怜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欢迎它来到这个世上。

  再想起以前被她残忍地打掉的那个孩子,沈来的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张秀苒见状道:“周既,来来身体可能不舒服,你先扶她回房间。”

  高行芬也赶紧附和。都是女人,谁都清楚怀上的孩子硬生生打掉是多可惜又心疼的事儿。

  周既早就想这么做了,听了张秀苒的话,半强迫地逼着沈来回了房,又替她拉开被子,伺候她脱了鞋上床。

  沈来靠在床头吸了吸鼻子,“周既,我不想打孩子,那个过程太痛苦了。”

  周既坐在床畔拉着沈来的手放到嘴边,“对不起来来,是我没保护好你。”

  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周既,既然这个孩子来了,就说明它跟我们有缘,我的病三年都没复发,没道理怀孕这几个月就会复发啊?怎么能因为没影儿的事而打掉这个孩子呢?”沈来道。

  周既不吭声。

  沈来气呼呼地背过身去。

  周既只好低声道:“来来,什么我都能依你,可是我不能拿你的身体冒险。咱们不是说好了的吗,遇到合适的咱们就领养一个。不行还可以找代孕啊,不都一样的吗?”

  沈来将被子拉到头顶,完全拒绝交流的模样。

  周既扒开沈来的被子,“来来,你以为我不难受吗?可是这种事不能任性,你想想我,想想咱妈,你要是再有什么事儿,叫我们娘俩儿怎么办?”

  沈来被周既给气笑了,翻起身道:“那是我妈,什么你们娘俩儿?”

  “什么你妈,我妈,现在也是我妈了。”周既理直气壮地道。

  沈来噘噘嘴,“你就是嘴上说得好听。”平时看着是百依百顺的,可只要周既拿定了主意的事,哪次是没成的?

  沈来知道这件事跟周既硬顶是不行的,只能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周既,咱们现在先不做决定行不行?反正也才刚发现怀孕呢,不是说三个月之前都有选择的余地吗?”

  周既哪有那么容易被忽悠。他搂住沈来的肩让她将头靠在自己怀里,“来来,有些事拖得越久越难以抉择。若是你真喜欢孩子,等五年过了,咱们再努力也可以啊?你看以我这蝌蚪的游泳能力,桃子都能戳穿,过两年要让你怀孕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啊?”

  沈来掐了周既一把,“过两年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啊?周既,求你了,你根本不知道躺在那个床上,有多绝望。”

  周既低头亲了亲沈来的额头,说出的话却依旧很理智,“我刚才问过了,你这个才刚怀上,可以药流。”

  “周既!”沈来要发疯了。

  最终谁也没敢强逼着沈来去流产,否则不知道她能干出什么事儿来。周既给科研组打了电话咨询。医院那边也没办法给出明确的答案,只能说有风险,因为现在的确存在着愈后复发的案例。

  整整一个月家里都是阴云密布,帮佣的芳姐走路都是垫着脚尖的。因为周既的脸上一直是别人欠他一个亿的表情。

  沈来没什么胃口,胃里有些胀气,饭只吃了小半碗就搁下了。

  周既也随即就放下了筷子,“你看,怀孕有什么好的,瞧你这样子,害喜肯定厉害,到时候吐得你胆汁儿都会出来。”

  沈来白了周既一眼,“你就咒我吧。”

  周既不说话。

  沈来在桌下踢了周既一脚,“周既,你说我怎么命苦?别人怀孕家里都是欢天喜地的,而我怀孕你却是一副晚娘腔,这样我没病都被你气出病来了。”

  “呸呸呸。”周既脸都黑了,“沈来,你说话注意点儿顾忌吧,别什么都往外蹦。约好了明天做b超,到时候我陪你去,再查个血。”

  周既的本意是,如果b超看着不对,就趁机劝沈来打掉孩子,结果却显示有两个妊娠囊。

  沈来大概是因为怀孕,情绪波动特别厉害,一看到结果眼泪就流了出来,“周既,你说是不是那个孩子回来了?”

  虽然沈来说的话毫无依据,但周既已经知道劝沈来打掉孩子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张秀苒和高行芬都来劝过沈来,可看见是双胞胎却也都舍不得。日子一天一天地拖着,周既的脸色不仅黑,而且还黑里泛着苍白,睡觉的时候时常惊醒,全身冷汗。

  沈来轻轻转身捉住周既的手,将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周既,你别太担心了,我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挺好的。而且不是每个月都检查么。”

  周既的眼睛里很多红血丝,沈来的话并没能安慰到他。“沈来,这几个月我都在地狱里煎熬。不管是你的电话,还是妈的电话,一看到你们来电我心里就紧张,生怕有什么坏消息。”

  沈来伸出手指轻轻地描画着周既的鼻梁轮廓,“可是周既,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吗?”

  “做梦都想。”周既道,“可是……”

  沈来吻住了周既的唇,阻止了他的可是,然后在周既想得寸进尺的时候往后仰了仰头,“周既,我觉得你不想我怀孕,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要九个月没肉吃吧?”

  周既被沈来气得腰疼。

  沈来却又缠了上来,用手指轻轻点着他的嘴唇道:“周既,你忍得住吗?”

  周既趁机咬住沈来的手指,那架势真有恨不得咬断的意思。

  沈来呼了一声疼,周既都没松嘴。可有什么办法呢,这件事上周既根本奈何不得沈来。

  办公室周既是不去了,出差更是不可能,彻底成了家庭主夫,把沈来看得死死的,吃穿住行全都是他说了算。而且报了很多孕夫班,网上也买了很多课,天天用功得跟高三学子一样。

  沈来却也没好过,被周既给彻底说中了,她害喜害得特别厉害,别说吐胆汁了,最后吐出来的酸水里都带了血丝,那是呕吐的时候咳得太厉害了。

  可就那么一点儿血丝,吓得周既一个大男人当场就腿软了,要不是芳姐去扶他,他都站不起来。反应过来之后,直接喊了救护车。

  沈来觉得丢脸极了,她大概是史上第一个因为孕吐而送急救的人,然后做了全面检查。不过护士看周既的眼神却不是看傻子的那种,反而觉得做丈夫的能紧张成这样,沈来还真是好福气。

  但是这年头相信真爱的没几个。做检查的时候沈来听见小护士议论了,先是说她的包是大象灰限量款价值几何,然后又说她的表是百达翡丽之类,还有估算了她的钻石耳钉是多少克拉,最后总结出她是个富婆。

  而周既么,跟沈来一比只能叫朴素,所以大家很自然地觉得他是倒插门的女婿,所以才会那么紧张自己老婆,毕竟是金主嘛。

  沈来听了忙用手肘去撞周既,笑得不可自抑。

  周既抬手替沈来理着背,生怕她笑岔气。“她们还算有点儿眼色,我现在可不就是倒插门吗?”财产都转到沈来名下了,要是现在离婚,沈来在小鲜肉里肯定极端有市场。

  怀孕四个月的时候,沈来害喜的症状总算好一点儿了,身体也没出现毛病,不过因为是双胞胎,所以小腹已经凸了起来。只是身材瘦得厉害,看得周既提心吊胆,生怕她肚子突然掉地上。

  但是怀孕不能总在屋子里待着,沈来也坐不住,所以周既还得时不时去“溜”孕妇,溜得最多的就是超市,因为周既就想勾起沈来的食欲。

  推着手推车转过角,曹敏丽就看见了周既和沈来,视线更是落到了沈来的肚子上。她还是那么漂亮,白白净净的,周既的手一直扶着她的腰,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周既正拿了一盒薯片放进推车里。

  “这是垃圾食品。”周既数落道。

  “所以才想吃嘛。”沈来抱怨道:“我都要被健康的有机食品逼疯了,周既,再拿一包吧。”

  周既捏捏沈来的脸颊,“一个礼拜只能吃一包。”

  沈来佯怒道:“周既,你这个吝啬鬼。”

  周既正要回过去,侧头却看到了曹敏丽,心里那叫一个腻味。

  沈来也看到了曹敏丽,她的肚子高耸着,看起来应该有七、八个月了,不过气色不太好,脸色有些焦黄,肤质也变差了,颧骨上出现了妊娠斑。虽然可能是孕期自然表现,但也可能是生活不如人意的关系。

  沈来不清楚曹敏丽的事儿,但周既是知道的,因为曹敏丽的老公也是做生意的,跟周既虽然没来往,不过有知道周既和曹敏丽曾经的事儿的,也会多嘴告诉他一句。

  生活总是那么狗血,天道也会轮回。曹敏丽的老公在外头另外养了个小的,两人正在闹离婚。

  曹敏丽见周既和沈来看了过来,低下头有些慌乱地推着推车走了。

  沈来本来没放在心上的,她比以前成熟多了,知道既然重新在一起了,再揪着过去的事儿不放,两个人都难堪又难过。所以从扯证的那一刻起,沈来就当是一切重头开始了。

  不过这会儿周既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是个什么意思?沈来道:“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

  沈来信了周既才有鬼,“是不是看到过去的旧情人过得不好,同情心泛滥了?”

  周既正要怼回去,却因为看到另一个人而戛然而止。今天真是有鬼了,怎么什么魑魅魍魉都往外蹦跶。

  沈来心里也在骂有鬼呢,因为裴肖推着推车刚好从冷鲜区走了过来,旁边还有个年轻漂亮的美女挽着他的手臂。

  裴肖如今已经东山再起,有个美女陪伴一点儿不奇怪。即便他没东山再起,凭借那张脸,也能混饭吃。

  裴肖看见周既和沈来,倒是没像曹敏丽那样掉头就走,反而跟没事人一样迎了上来,“好巧。”

  周既和沈来复婚,没请裴肖。宾客的名单都是周既拟的,他会请裴肖才怪。

  周既没吭声。

  最后还是沈来回答的,“是啊,好巧。”

87.番外二十

曾经的朋友、恋人, 到现在也就只能说一句“好巧”而再找不出话说了。

  这一趟溜圈, 可溜得人心累。裴肖离开后,周既还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良久。

  沈来用下巴抵住周既的肩胛骨道:“怎么, 是不是很羡慕裴肖有那么年轻漂亮的姑娘陪着?”

  周既冷哼道:“有那么漂亮的小姑娘陪着,眼睛干什么还一直在你身上转悠?”

  “很漂亮吗?”沈来放轻了声音道。

  周既感觉自己变蠢了,居然落入了沈来的话题陷阱。

  沈来看着周既懊恼的神情就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难得周既也有这么蠢的时候。

  ——

  沈来有惊无险地生了一对龙凤胎,看了日子剖出来的, 过程十分顺利。她怀胎这几个月可是乖巧得不得了,一点儿没折腾周既,什么半夜要让老公跑半个城去叫门买东西吃的折腾事儿, 从来就没在沈来身上发生过。

  因为沈来不折腾周既,周既都快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好比说那惊吧,到现在为止沈来都觉得那是周既自己作出来的。

  到冬天的时候,天气稍微冷点儿,他就张罗着沈来加衣服,然后升个温,他又张罗让她减衣服, 非常精确。一天里如果变个天, 他至少要打三个电话确保沈来添减了衣服。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 沈来感冒咳嗽了。

  早晨起来, 突然就咳嗽了,而且咳得很厉害,沈来自己倒没觉得什么, 可转过头一看,却见周既的脸色一片灰败。

  沈来立即意识到不好,但周既已经开始发飙了。暴躁地双手挠着头在卧室里转圈,“我跟你说过的,不要任性,不要任性,沈来,你为什么这么任性,从来不替人考虑?!”

  沈来想跟周既说她只是感冒了。

  可周既哪里听得进去,又不敢真的朝沈来发飙,但又觉得这气儿没地发泄,抓起手边沈来的一瓶化妆水,“啪”地一声砸到地上。

  亏得那瓶子不是玻璃的,否则碎片肯定要四溅。其实他手边是有一瓶玻璃装的,但显然周既即便是最愤怒的时候也顾忌着沈来,怕碎片溅起来把沈来给伤着。

  沈来再次住进了医院,她这情况也不能照片子,医生问了情况,又查了学,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上呼吸道感染”。虽然对孕妇来说这不是好事儿,但总比复发要好得多。

  当然医生也不能完全肯定,这种事儿么要确诊最好还是辅助其他的检查,只是对孕妇都不好。

  周既坚持让沈来住院,一整天下来脸色可是阴沉得吓人,连沈来都挨了吼,所以没人敢招惹他。

  沈来煎熬地舀着炖盅里的冰糖雪梨,她已经吃饱了,可在周既慑人的眼神下不得不坚持吃着,好像她不吃,他就要跟她拼命一样。

  吃了晚饭,沈来在医院的花园里转了一圈,周既虽然一直陪着,可一声儿都不吭。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从背后把她牢牢地抱住,像是生怕她不见了。

  沈来知道周既的担心,可她说的任何话都安慰不了他,估计非得孩子平安出生他才能稍微轻松点儿。

  沈来转过身,手指在周既的小平头里轻轻拨拉,里面已经看到几丝银色了,都是这几个月才新添的。

  沈来讨好地亲了亲周既的嘴唇,却被周既给嫌弃了。“少来这一套,你能自己爱护一点儿身体,比做什么都强。”

  打了几天点滴,沈来的咳嗽终于止住了,周既的脸色才稍微好了点儿。

  怀孕三十四周的时候,周既就开始跟医生要求剖腹产。怀的双胞胎,再叫上沈来那身体条件不够顺产,所以剖腹本就是他们的选择,只是没想到要这么早。

  不过这事儿沈来没跟周既争辩,知道再等下去,周既自己都得把自己给吓疯了。

  龙凤胎出世的那天,周家可就热闹了。周志国和高行芬都高兴得不得了,直说省事儿了,以后也不用再怀了。张秀苒也高兴,抱着“酒心糖”一直逗。

  酒心糖是妹妹的小名儿,哥哥则叫土豆片。

  土豆片是沈来怀孕时爱吃却被勒令不许多吃的零食,而酒心糖那是想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的东西。沈来心心念念的,所以直接拿来做了孩子的小名,周既也没吭声,只是很鄙夷地看着沈来,“瞧你这点儿出息。”

  两个孩子一出世,周既的整个世界都亮了。沈来才刚生完孩子,就被推着去做了各种检查,确定没有复发,周既整个人才轻松了下来,如今子女双全,脸上的笑就压不住了。

  嘚瑟那是必须的,满月酒办得很热闹,就是为了炫耀龙凤胎,显摆他蝌蚪的游泳能力。

  沈来则是轻松得不得了,两个月嫂一人照看一个孩子,更不提还有高行芬和张秀苒在旁边看着。

  出院之后,沈来和周既没回顶层的豪宅,而是住进了周家。毕竟月嫂再好,也总要让奶奶或者姥姥看着才放心。

  如此一来,照看宝宝的人就多了,沈来奶不够,也就不用喂奶,便可着劲儿地开始锻炼身体恢复身材了,总不能输给那些一个劲儿往周既身边靠的小妖精。

  待身材恢复如初之后,沈来的工作也积压到了压死人的地步,她每天就在带孩子和工作里忙碌,分给周既的心思可就少之又少了。

  等龙凤胎都一岁多了,沈来偶然见了客户之后路过周既的公司,才突然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太不够了,虽然周既一直没说什么,但正是因为没说,沈来才会反省自己。

  对着大厦的落地玻璃,沈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今天出门见客户穿得比较职业,所以她特地将衬衣的第二颗纽扣解了开来,这才开始往大厦里面走。

  这几年周既的公司已经从两层楼扩到了四层楼,但沈来还是第一次来。

  第一次就看到周既正送一拨人出门,领头的是个一身红裙的美女,荷叶边不规则剪裁的款式把她的身材烘托得淋漓尽致,臀非常的丰满,虽然比不上卡戴珊,但在国内也算是凸出的了。

  沈来反正是欣赏不来这种美感,但据说男人都觉得不错。沈来也跟周既讨论过卡戴珊,他当时就表示还不错,少不得又嫌弃了沈来两句,说她全身剔了骨头剩下就只有二两肉。

  沈来站在门边也没往里走,周既正跟身边的红裙美人说话,也没注意到自家老婆突击检查来了。

  因为周既压根儿就没想到沈来肯屈尊降贵来找他。而鉴于以前自己犯的错误太低级,所以周既现在对任何女人都没有打望的兴趣,看到穿裙子的直接就无视了。然后把出现在他公司的穿裙子的老婆也给无视了。

  但美人对美人总是格外敏感的。

  邓林洁的余光瞥见沈来后,注意力就分了一半在她身上。且不说容貌,这个女人的气质实在太好了。

  个子高,腿特别长,小腿更是万里挑一的纤细,一点儿毛病也挑不出来,穿着铆钉鞋,显得又秀气又有气场。气质很高级,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女人,难得的是却带着一点儿人0妻的妩媚,穿着职业服还有点儿高级禁忌感。

  而这个女人从站在门边开始就一直盯着周既看,邓林洁心想这男人还真是会招蜂引蝶。

  虽然邓林洁知道周既结婚了,自己来晚了,可这对她没什么道德束缚,对她来说只有想要和不想要的,没什么该不该要的。

  到了她这个层次,即便是抢了别人丈夫,引导一下舆论,其他人就只能说是周既的老婆自己没本事,而不是她邓林洁怎么怎么了。因为她能带给男人太多的机会和财富。

  只是迄今为止,周既就跟铁板一块,任邓林洁的眼睛放电放得都快抽筋了,他还是无动于衷,十分绅士,可越是这样,邓林洁就越是有征服的**。

  即便现在还没得到周既,邓林洁已经有了清除情敌的意识了。所以估计靠近周既,不知说了句什么,双手很自然地就挽到了周既的手臂上。

  沈来的眼睛眯了眯。

  周既的眼睛也眯了眯。他觉得自己拒绝得已经很明显了,没想到邓林洁还是这么坚持。他动了动手臂刚想抽出来,就看到了沈来。

  周既当时就想完了,晚上估计跪榴莲都没办法进卧室门了。

  沈来见周既看过来,朝他友善地偏头笑了笑。

  周既觉得头皮麻得就像被花椒腌制了一个礼拜的感觉了。亏得他还记得把手臂抽出来,那动作里的嫌弃弄得邓林洁都尴尬了。

  沈来笑盈盈地走上前,“周既,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周既赶紧走到了沈来的边上,替她介绍道:“汉林建筑的董事长邓林洁。”

  然后周既又对着邓林洁道:“我太太,沈来。”

  “周太太。”邓林洁友好地伸出手,一点儿也没有刚才挽了别人老公手臂的尴尬。

  沈来却没伸出手,反而是抱住了周既的手臂,笑问邓林洁道:“邓小姐,挽着别人老公的手臂什么感觉啊?”

  邓林洁没想到沈来这么不给面子,她抬眼看了看周既,意思很明确,就是在问他合作还要不要继续谈下去。如果要,那么这种不识大体的老婆最好还是关在家里少放出来。

  周既没有如邓林洁所愿地替她打圆场,反而非常怂地道:“来来,我跟邓小姐可是清清白白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抱住我手臂。南婷和郭林都可以给我做见证。

  南婷是周既的助理,而郭林则是邓林洁的副总。

  邓林洁有些错愕地看着周既,大概也是没想到谈判的时候那么犀利,寸步不让的周既,面对沈来的时候却那么怂,简直比普通男人都怂。

  沈来笑盈盈地收回自己抱住周既的手,嫌弃地拍了拍他的袖子,“脏了。”

  “换,我马上去办公室换。”周既就跟屁股着了火似的,也没跟邓林洁道别,转身就往办公室走。

  擦肩而过的沈来和邓林洁,前者脸上一直笑盈盈的,后者嘛脸色就有些难堪了。

  等周既和沈来一前一后进了他办公室,南婷后面一新进才没两年的小女生一脸惊叹地道:“婷姐,老板居然是个怕老婆的?!”

  南婷望天翻了个白眼,说周既怕老婆都算是恭维他了,那完全就是个妻奴。连行程安排都要她先问过沈来的安排之后,才能规划周既下一周的计划。但凡是和自己老婆有冲突的行程,她老板统统都不会执行。

  小女生感叹完之后,又道:“不过老板娘的气场好大,老板怕她也是应该的。”

  “是有点儿大。”南婷道,也不看是谁惯出来的。

  小女生虽然在感叹,心里想的却是,物极必反,这怕得厉害了,说不定在外头就要另辟蹊径了。

  而沈来跟着周既进了他办公室,一边看周既换衣服一边道:“周既,这下子我母老虎的形象怕是纠正不了了吧?”

  周既道:“胡说,我们家来来多温柔的。”

  沈来拧了拧周既腰上的肉,“周既,我感觉你今天是故意的。”明显是拿她当挡箭牌呢,把她往母老虎的宝座上送。

  周既嘿嘿一笑,转过身搂住沈来的腰,点了点她的鼻尖道:“你倒是聪明。我也是没办法,谁让你老公太有魅力,只好靠老婆出来大杀四方。”

  “臭美。”沈来轻轻踢了周既一脚,“我可不想当母老虎。”

  周既侧头在沈来的脖子上印下一吻,意有所指地道:“那当小绵羊试试?你还没来过我办公室呢,这沙发从意大利空运过来的……”

  妖精打架,沈来没打赢,所以只能臣服。

  等气儿喘匀净了之后,周既在搂着沈来问,“今天你怎么想着上来啊?”

  沈来还软着呢,没好气地道:“我不上来怎么知道自己老公这么受欢迎?”

  周既坏笑地咬了咬沈来的耳朵,“那你可得多多上来,你现在心里全是龙凤胎,都好久没宠幸我了。家里也不方便……”

  周既的声音越来越低,沈来的声音却是越来越高。

  周既的办公室有卫生间和淋浴室,设施挺齐全的,还有一个衣橱,主要是方便他有时候换衣服,但如果多想一点儿的话……

  沈来一边喝着水一边胡思乱想。

  周既凑过来道:“沈来,你今天这态度让我有点儿慌啊,我刚才以为我有口都说不清了,你肯定要给我一巴掌的。”

  沈来撇撇嘴,这会儿才想起问这句话?先才就光顾着猴急去了?

  不过顺着周既的话,沈来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了许多的念头。刚才看到邓林洁抱住周既手臂的时候,她是很生气,但并没想过周既这是在外头打野食了。

  那种信任感,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明明不该存在的。

  然后沈来又忽然意识到,在前一次的婚姻里,她也是那么信任周既的,如果当时不是她亲眼看到,别人怎么说她都不会信的,因为周既是那么宠她。

  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旧事重演,但沈来知道不能疑神疑鬼,既然重新点头踏进了婚姻,她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夫妻之间,很多事儿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得难听点儿,如果不是捉奸在床,别人跟沈来说周既的不是,她也告诉自己绝对不能信。何况她还得顾虑那龙凤胎,女人在结婚生子后就是这么被动,不是不果决,不是不自爱,而是心里有了更多的挂念,不能再仅仅考虑自己。

  脑子里的这些念头,都是一闪而过,沈来也没打算让周既知道,所以嘴上很潇洒地道:“你公粮交得这么勤,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其实以前的周既,公粮交得还更勤呢。

  念头一起,沈来赶紧甩甩头,告诉自己一定不能疑神疑鬼。

  不过不得不说,沈来对待婚姻的态度还是不错的。反过来看周既,可就没她这么潇洒了。

  夏天,刚才还是艳阳高照,转瞬就下起了雨。

  沈来才从工地回来,车在半道坏了,又忘记了带伞,正发愁呢。

  旁边的王松原从手提包里拿了把伞出来,殷勤地罩在了沈来的头上。

  周既的车刚好驶过那个街区,正好看到沈来和王松原共撑一把伞在雨中漫步。两个人也不知在聊什么,反正沈来的神情可以称得上是笑靥如花。

  周既当时就让司机靠边停了车,也不管就在摄像头跟前,反正罚分罚款他这会儿都顾不上了。甚至连红绿灯都等不及,冒着雨就穿过了车水马龙的大路,黑脸包公似地出现在沈来面前。

  沈来给吓了一跳,惊讶地问,“周既,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这儿打扰到你了?”周既阴阳怪气地道。

  沈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就是见不得她身边的男人比他年轻么?平时连她夸一夸某个演员长得好看,他都要酸几句。

  “正好呢,松原的车坏在半道了,下雨又打不了车,你方便送我们回工作室吗?”沈来道。

  “松原”两个字彻底把周既的怒火给点燃了,他转身就往车那边走。

  沈来转头对王松原道:“走吧,他答应了。”

  王松原实在没看出周既是哪个动作表示答应了,不过既然沈来这么说,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王松原坐在副驾位置上,也不敢吭声,老板的老公吃醋吃得厉害,已经是他们工作室内公开的秘密,但是老板娘淋雨,他总不能干看着吧?他们做下属的想讨好一下美女上司怎么就这么难啊?

  后排座上的沈来伸手推了推周既的大腿,周既没搭理她,头一直向着窗外。

  沈来又推了推周既的大腿,他干脆往旁边挪了挪。

  沈来心里叹了口气,本来手上的事儿挺忙的,但现在估计是不能去公司了,得先把周既给安慰住,否则这厮晚上肯定要对她下狠手。

  等司机把车停下后,沈来只能道:“松原,你回公司吧,我今天不去了。”

  王松原如蒙大赦地开门下了车。

  沈来这才扑过去抱住周既的腰,“周既,老公,你怎么这么小气?就只有一把伞,难道你忍心我淋雨?”

  周既箍住沈来的腰,咬牙切齿道:“他没名没姓么?还是姓松啊?”

  沈来这才知道错误在哪里,“我们公司都这么叫的,是为了让大家更亲近和团结。”

  周既“呵呵”。

  沈来没办法,第二天一上班就只能宣布新政策,让所有人都起个英文名,以后大家都互称英文名。

  虽然这个政策有点儿崇洋媚外,让很多人在背后腹诽,但沈来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贯彻下去,唯一知道个中因由的大概就是王松原了。

  这夫妻俩一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个是恨不能生出第三只眼睛来。

  婚姻虽然又回归了正轨,可毕竟人心已经伤了,也只能惟愿今后相互陪伴的岁月能弥补那到裂痕。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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