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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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谨深摆了下手:“不必,你们玩你们的, 我看看便可。”他说着侧头问了一下沐元瑜,“你会吗?若会,跟他们一道玩去。”

沐元瑜道:“略懂。”

朱谨深听到这两个字,意味深长地道:“哦,又是略懂。”

沐元瑜忍不住笑了,有些习惯很难改,她其实也不是特意谦虚,但被问这种话,总不好说个“很会”罢,万一遇着个高手被吊打,岂不是就难看了。

朱谨深到最上首坐下,沐元瑜挨到他旁边跟着坐了,道:“殿下光看有什么意思,不如一道来,花若传到殿下手里,殿下就给我们讲个笑话。”

二皇子殿下这样的人物讲笑话——

少年们的目光望过来,都新奇又好笑,感觉用不着朱谨深讲,单是这句话就很好笑了。

朱谨深不置可否:“胡闹。”

说归这么说,等到各人就位,负责击鼓的内侍背向众人而坐,鼓点响起来梅花传到沐元瑜手中的时候,她向朱谨深一递,朱谨深还是悠悠接过来了,丢给了下一个人。

少年们满心想看他讲笑话,只是不敢串通内侍作弄皇子,鼓声便还是公平地响着,第一次停下时,花正拿在武弘逸手里。

他放下花,笑着拿起木矢:“我试试。”

游戏的赏罚规则很简单,一次投四支矢,一支不中,罚酒一杯,两支不中,罚酒两杯;全中则赢,有权指定在场任一人下场博弈,博弈者不能完成指定的花样则罚酒一杯。

终究是在公主府邸上,少年们不敢玩得太疯,这规则制定得算是很斯文了。

武弘逸不用站起来,就在案几后屏气凝神片刻,出手连投,咚咚四声,全中。

“武兄厉害!”

少年们啪啪拍掌鼓噪,一边紧盯着他,看他要指谁博弈。

武弘逸笑指了最靠近门边的一个少年,道:“我要贯耳。”

那少年很豪气地拿起一支木矢:“看我的!”

眯了眼出手投去,木矢斜斜挂在了铁壶的壶耳上,成功。

内侍下场收拾木矢,少年们继续下一轮。

四五轮玩过,还没有人被罚酒,拿到花的和被指定的博弈者都能顺利过关,便有人不满足了:“这没意思,加码,弄得难些才有趣,照这样玩法,天黑也分不出个胜负来。”

于是四支矢变成了六支,壶口拢共就那么大,多了两支,难度是呈倍增上去。

规则修改后,第一轮花停在了沐元瑜手里。

她先前还没有拿到过花,只被指定了一回,不过只要投一支,看不出深浅来。

内侍往她案上添了两支矢,她一一拿起,也不大看,甩手连投,六支全入壶中,而后在众人的拍掌赞叹声中指武弘逸道:“武二哥,我要连中。”

她庶姐沐芷静嫁的就是武弘逸的嫡亲哥哥,所以她称呼不同,但旁人不依了,笑着嚷嚷道:“世子偏心,武兄全壶都中了,连中有什么不行?可见是亲戚了,公然袒护。”

武弘逸也笑,拱手告饶道:“行了行了,那就请世子另指定一个你们认可的花样,只是我若中了,除殿下与世子外,你们可得共罚一杯,不许耍赖。”

少年们到如今滴酒未沾,并不怕罚酒,都笑嘻嘻应了。

沐元瑜笑道:“那就加点难度,贯耳连中吧。”

武弘逸应声拿起两支矢来,一一投掷出去,分挂在了铁壶的两侧壶耳上。

这就是成了,少年们服气地举杯共罚一杯。

游戏继续进行下去,因加了难度,再拿到花的少年有中的,也有不中的,沐元瑜留意到一件事,那就是凡中的少年,没有指定韦启峰博弈的。

而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不好,从开局至今,韦启峰也没有拿到过一回梅花,等于他与朱谨深一般,是做了彻底的看客。

但朱谨深做看客,是身份高贵,无人敢拉扯他,他闲适旁观;韦启峰做了这个看客,却是隐隐有些被排挤的意思,游离于这热闹之外,心里如何是滋味,越旁观,越是沉不住气起来。

咚。

鼓声顿点停下,这一回梅花终于停在了他手里。

他一下站起来。

少年们有点惊异地望着他。

靠门边的少年嘴快,嚷道:“韦兄,站着投可不对,你年纪长,难道还要占我们便宜不成。”

“谁要讨这个便宜了!”韦启峰羞怒道,他不过是一直憋屈着,终于等到了翻盘的机会一时失态而已。

他心里拿定了主意,这些小崽子都看不起他,无非是嫌他家世低微,不如他们是正牌子公侯世家出身,如今终于能出手,必要亮一手厉害的震震他们。

他就不理别人,把椅子调转了个向,呈背对铁壶,而后才坐下。

少年们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道:“韦兄,你是要盲投?”

这一手本事,在座的还真没有。

韦启峰一次把六支木矢都抓到手里,傲然道:“不错。”

听见果然如此,少年们都大感兴趣起来,他左右手的两个人还特意把椅子往旁边让了让,给他留出足够的地方来。

其实少年们还真没有多少瞧不起他的意思,只是他们都是京城本地人氏,差不多的豪门下一代,原都认识有来往,韦启峰是个外来户,又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了,他常在外面混迹,身上气质也不一样,少年们出于本能对他疏远了些,真不见得就是鄙视。

韦启峰安心打算让众人开眼,他敢背过身去,自然也是有这个能耐,一支支矢背向着投掷出去,飞跃入壶口,投了个全壶。

他态度是狂妄些,但这一手着实漂亮,登时赢来满屋喝彩之声。

韦启峰自得地拎着椅子转回身来,享受在众人的赞誉之中,先前的郁闷总算扫去了不少。

然后他喝住了要去收拾铁壶中箭矢的内侍,伸指向沐元瑜道:“沐世子,我要仙人背剑。”

屋里静了片刻,有对于投壶不那么精擅的少年都没听懂这是个什么意思,小声问了旁边人,才知道就是背转身盲投。

这是安心以技压人,甚而是存心为难人了。

武弘逸皱了皱眉:“韦兄,还是换个花样罢。”

他自然知道韦家与沐元瑜的旧怨,别人不好出面拦阻,恐怕有小瞧沐元瑜不能的意思,他作为姻兄才好发这个话。

韦启峰扬着脸,慢慢说道:“武贤弟不要着急,我还没有说完。我知道这难了些,所以只要沐世子能投中一支,便算赢了。”

武弘逸便犹豫了,这在他看来仍然是难,一般人谁会去练盲投,但话到这个份上,他再争下去也不好看,没投就先输了大半气势。

沐元瑜正剥着个黄澄澄的蜜橘吃,觉得十分甜,被指名找了茬,她也不急,掰开分了一半给朱谨深,才扭回头来笑道:“韦兄说话不尽不实吧?既如此,拦着人收拾箭矢做什么,你的意思,应该是仙人背剑、骁箭合起来才对吧?”

叫她这一句点破,少年们皆耸然动容了。

这难度哪里是降低,翻倍才对!

韦启峰并不否认,睨视道:“如何,沐世子不敢?”

朱谨深不会投壶,但他书看得多,投壶在士人中一向是项风雅的活动,先朝大儒乃至有特著一本《投壶新格》的,余者专述投壶的也不少,这些名目他都听得懂,眉心微蹙,问沐元瑜:“你的‘略懂’成吗?”

沐元瑜向他眨眨眼:“我试试。应当不会给殿下丢人。”

朱谨深:“……怎么就丢我的人,你的输赢,你自己负责。”

不过问他一句,又赖上他了。

沐元瑜可有理由:“我跟殿下一道来的嘛。”

她一边回着话,一边站起把自己的椅子转向,而后从案几上抽出一根木矢捏到手里。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

有纯看热闹的,有如武弘逸这般替她紧张的,还有韦启峰这般等看笑话的。

这么点年纪的少年,唇红齿白那个嫩相,一看就是娇惯着养大,会个全壶了不得了,盲投加骁箭,不可能会中。

他害他家丢人丢到了朝堂上去,这份脸面,今日终于要找回来了。

沐元瑜巴着椅背,半拧过身子对地中央那尊铁壶凝视了片刻,记准了它的方位,而后勾着唇角转身。

投壶源自射礼,但又与射箭不同,投壶投得好的人不见得射得好箭,能射一手好箭的人,投起壶来却一定不差。

再能混的大混混,不过仍旧是个纨绔,与她为保命学来的技艺怎么相比?

她扬手,木矢入壶,咚锵一阵乱响,韦启峰先前投入的六支木矢飞溅而出,散落在地上,独留她投入的那支正立壶中。

激矢令还。

一矢入,余者皆反。

此为骁箭。

作者有话要说: 我苏起世子就停不下来,捂脸,太好苏了。

嗯,世子这一手来自汉武帝时候的郭舍人,他可厉害,一支箭丢进去,能把百余只箭赶出来,靠这一手从汉武帝那赚了好多钱~

☆、第78章

打脸别人最怕遇见的是什么?

遇见狠角色被反打脸。

那痛楚不但一点折扣不打,还双倍返还。

韦启峰要不摆出那么一副他就是找茬的架势, 出个简单一点的花样, 这一巴掌扇回来,还不至于扇得他这么颜面无光。

哦,错了, 不只一巴掌, 是连环掌才对, 沐元瑜投壶成功以后, 少年们的欢呼声每一声都似一记耳光, 刮在他脸上, 生疼。

他在外面玩得凶多了,这点小赌赛对他来说如小儿过家家酒般, 他肯夹在里面,大半就是自觉自己如今不同往常了, 可以寻机报复沐元瑜一把。

没想到失败得这么惨。

韦启峰僵在座椅上片刻, 霍地站起来,粗声说要去更衣, 就遁走无影。

他不想走, 这一走全盘皆输, 可再留,也实在留不下去。

少年们原就和他不熟, 他在不在都无所谓,见他走了,没人有兴趣去拦一下, 只管继续玩闹下去。

韦启峰出了门,一路沿着小径疾走,快到宴女客的花厅时,拿眼一扫,见外面守着的有个认得的女官,上前对着她问道:“公主呢?”

女官见他神色不善,有点犹豫地答道:“公主还在里面待客。”

“我要见公主,你去通传一声。”

女官道:“这恐怕不太方便,公主今日待客不同往常。”

“有什么不方便的,”韦启峰粗暴地打断了她,“都定了的事,不过外面装个样子。你去不去通传,你不去,我自己进去了。”

女官心下暗暗叫苦,这可真是个混世魔王,里面都是官家女眷们,让他闯进去还得了。

这样粗俗没有礼仪的男人,不知公主怎么偏跟他混在了一处——

无奈之下,她只有转身进去屋里了。

过一会后出来,低声道:“韦公子跟我到西轩去,稍后片刻,公主就来。”

韦启峰便跟着她,七绕八绕,走了一段进了一间轩室里。

这轩室临水,四壁贴着名人字画,案上摆着一盆水仙花,布置得十分雅致。

韦启峰毫无心情欣赏,焦躁地在里面走来走去,直到听到门前传来了轻巧的脚步声,方眼睛一亮,走过去相迎。

“快进去。”新乐长公主见到他要出来,忙把他推到室内,“今日来的人多,带的下人也多,别被谁不留神看到了。”

韦启峰不以为然:“公主这里,还有谁敢乱走不成。”

一边说,一边就势握住了新乐长公主的手。

新乐长公主让他宽阔暖热的手掌一握,心头一酥,声气就软了:“你不是和那些孩子在那边玩?这么急吼吼地叫我过来做什么。”

韦启峰将她拉到怀里,在她鬓边一吻,道:“公主,我和姓沐的那小子不对付,你替我想个法子,治一治他,叫我把这口气出了。”

青年雄壮的男子气息包裹过来,新乐长公主整个身子都酥了,声音懒懒地道:“还为那事?都多久之前了,依我说,过去了便罢了,总记挂着做什么。”

韦启峰咬牙道:“不行,他不丢一回人,我出去就不好见人,人都笑话我,我怎么跟人交际?公主,这是你府上,你随便吩咐个谁,要作弄他容易得很。”

说着又向她面庞吻去,口里不断说些亲热的话。

新乐长公主不由伸手环住他,不多时衣裳就有些凌乱起来,但在韦启峰再一次催促之后,她还是喘息着道:“韦郎,这事不成——他同二郎一道来的,二郎且对他十分另眼相看,我作弄他,一个不好,岂不连二郎的脸面一起扫了?二郎这孩子独得很,难得肯到我这里一回,我给他找不痛快,下回再想亲近就难了。”

韦启峰手往下探,狠狠一揉:“那又怎么样?又不是去找二殿下的麻烦,做得干净些,别留下把柄就是了。”

“不成……”新乐长公主软在他怀里,整个人已快化作一滩水,但她仍是没有松口,“你没见过二郎,他外头不管事不理人,心里最明白不过,我未必瞒得过他,不能冒这个风险。嗯……你快松手,这会不是闹的时候,我还要去见客呢。”

韦启峰这种混混看着放荡粗俗,其实很懂察言观色,见这样都不能如愿,知道是不能哄得这位天下最尊贵的几位妇人之一松口了,失望之极。以他的身份,新乐长公主不应,根本也不能硬逼到她答应。

只得让开了一点,转而道:“算了,我不为难公主了,不过我妹妹的事,是公主答应了我的,必会作数罢?”

新乐长公主闭着眼,直到平复了心头的骚动,方睁开来道:“我答应你的事,又几时不作数了?你那妹妹我见过了,果然端庄贤淑,秀丽可人,配得上皇子妃的位子。我会将她上报给皇上的,不过我不能只上报一个,总得再寻两三个陪衬,最终结果如何,还需看皇上的意思。”

“皇上都将这事交在了公主手里,皇上的意思,不就是公主的意思了?”韦启峰又伸出手去,摩挲着新乐长公主娇艳的面颊,“我们兄妹的前程,就在公主的手上了,倘若如愿,我韦家与公主成了亲戚,以后来往,自然也便利了,不用总这么偷偷摸摸的。”

新乐长公主忍不住笑了:“什么亲戚,你的妹妹做了我侄儿的媳妇,你也打算给我做个大侄子不成?”

“有何不可?公主愿意,我给公主当儿子都行——”韦启峰的声音暧昧起来。

新乐长公主让他撩得心头又火热起来,顾虑着外面还有一花厅的客人等着,勉强又遗憾地按捺下了,拍开他的手道:“好了,别再乱来了。你跟那些孩子玩不到一处去,就别去了,在这里坐坐,或是回梅林里去走走,别的地方可别乱去,今儿人多,叫人撞上了说不清。”

韦启峰应了,道:“等散了,我送我妹妹回去,再回这里来,公主给我留个门,别叫我被关在外面吹冷风。”

新乐长公主满面抑不住的笑意:“好了,知道了。”

她叫进门外守着的女官来,把周身扯乱的衣裳重新整理了一遍,又把鬓钗都理好,重新变回高贵的长公主殿下,开门去了。

韦启峰独自呆在轩室里,过一会,抬手捂住脸,猛然干呕了一声。

这样曲意逢迎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

她比他娘都小不了几岁!

粉涂得再好,也涂不出少女自内焕发而出的光洁神采。

夜晚衣裳脱下来,那一身雪白然而松弛的皮肉,更加让他满心厌恶。

但他要往上走,没有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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