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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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国舅徐徐说着,将为石家请封爵位的事情说了出来。

群臣到了这个时辰,本已都十分疲惫了,结果一听沈国舅这话,顿时又都活了过来。

大殿里眼神乱飞,有看皇帝的,有看朱谨深的,有看沈国舅的,还有一派的互相使着眼色的。

群臣记性不差,都还记得两年多以前沈皇后深明大义,为前头的三位皇子请求举行冠礼的厚德之举,如今沈国舅又提出来为二皇子的母家请封爵位,沈皇后这位继后做的,真不愧为母仪天下四个字,十分的厚道慈爱。

但能在这时站在大殿里参与廷议的,一大半是人精里的人尖,各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不好说了。

沈首辅一时没有说话,倒是杨阁老站出来:“二殿下查案有功,惠及母家,也有此理。但国之爵位,不可轻付,还请皇上三思。”

众人的目光便又到了杨阁老身上,有人心里嘀咕:二皇子才搅合了杨阁老提出的祭酒人选,这下好,转眼杨阁老就要搅和他母家的爵位了。

陆续有人站出来应和。

哪怕是个不世的爵位,那也是公侯伯之流了,石家没有寸功,不当随意封赐。

沈国舅反驳道:“当年先皇后为产育二殿下,不幸逝世,连凤命都殇了,怎能说没有寸功?”

杨阁老道:“先皇后固然不幸,然而当年已封了石家都督同知,并非毫无所赐,国舅之言,有失偏颇。”

沈国舅道:“当年是当年事,如今是二殿下立功,阁老不可将两件事混为一谈。”他转向皇帝,拱手道,“臣以为,石家多年来谨言慎行,不曾听闻有一丝恶行,如今酬以爵位,臣以为是可以的。只是不便越过承恩公,定为侯或伯即是。”

他看上去其意甚坚,连具体封什么都替石家考虑好了。

但有意见的大有人在,倒不是跟朱谨深或石家有什么恩怨,只是一来外戚原就为群臣警惕,二来其中相当一部分是看不顺眼外戚没甚本事,只凭婚嫁就改换门庭的。

臣子们站在这殿里可都是十年寒窗苦读而来,就这样,子孙若不争气,这福泽也绵延不下去,凭什么外戚就可以躺着享乐?

当然,若叫他们做外戚,他们也不见得愿意,因为做了外戚,富贵虽不愁,权势是别想了。人生难得两全。

一片喧扰声里,沈国舅坚持己见,舌战群儒,不知皇家内情的人看了,八成还以为他是朱谨深的亲舅舅。

吵了好一阵,皇帝揉了揉眉心:“卿等各有各的道理,朕一时倒难以抉择。这样吧,今日时辰晚了,择日再议。”

皇帝这话也是其来有自,这一日议的事着实不少,再添一桩,不知将吵到什么时辰去,横竖封爵与祭酒出缺不同,国子监里才生过乱相,此时人心未定,急需继任者去安抚,石家这爵位早一日晚一日就无所谓得多,耽误不到什么。

当下便也无人坚持,群臣都应诺了,预备退下。

皇帝又顺口格外问了朱谨深一句:“二郎,你以为呢?”

皇帝没有当场就着反对的臣子口声拒绝,其实就是有可活动之处,所以朱谨深最好的选择,是说一句一切以皇帝的意思为准,不用明确表态。

但他道:“儿臣以为,杨阁老所言极是。”

群臣侧目:这——谦逊得过了吧?

当然作为当事人,他最好是不要出头给母家争爵位,但最多保持个沉默也就很够了,赞同反对派图什么?

万一没把握好分寸,一个已经落在半空里的爵位可就又飞走了。

但这还没完。

朱谨深接着道:“祖制有云,非军功不得封爵,儿臣不敢违背。”

……

祖制上确实有这一条。

只是随着时日推转,祖制也不样样都管用了,不然元后家怎么封的承恩公。

但再被后人含糊的祖制,也是祖制,一旦被抬出来,那就能压得人脊梁一弯。

沈国舅就差点被压趴到了地上。

他觉得朱谨深简直是疯了——抬祖制压他,怎么想的!

就算看出来了他的真实心意,也不用这样两败俱伤罢!

这一句说出来容易,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再想收回去就不可能了,而石家若封不成,他更别想了,石家没军功,他家难道有?

石家封爵的可能被掐死了,他家也一样。

沈国舅纳闷死了,他想过皇帝不同意,但没想到朱谨深能反对,石家再提不起来,**辣的一个爵位,也舍得往外推?

朱谨深这个人本来就够独了,现在还这样六亲不靠,难道真想把自己整成孤家寡人不成。

他现在很懂沈皇后的感觉了:朱瑾渊那真是不足为惧的,他想干什么,都写在脸上了,用不着跟他多费劲;可朱谨深想干什么,那真是一头雾水,凭怎么都看不出来。

殿里群臣也是一怔。

推辞有真心和假意,说不要的,不见得就是不要,可朱谨深这一句出来,那是不存在任何什么“受之有愧,却之不恭”的空间,他就是不要。

怔愣过后,便是松了口气,户部尚书尤其高兴,封这些外戚,每年都要白贴一大笔钱出去,能少封一个是一个。都督同知的勋位也很好么。

当下第一个站出来,夸赞朱谨深讲规矩知礼仪,是太/祖的好儿孙。

沈国舅则是快憋得背过气去:他不争这一回,自家以后逢着对景说不定还有机会,这一争,直接彻底争没戏了。以后再想提,人人都能拿这句把他堵回来。

除非去立个军功。

军功又岂是好立的。

现在四海都太平,只有北边的瓦剌还贼心不死,时不时犯边,草原蛮子身高两丈,眼如铜铃,还生吃人肉,那都跟恶鬼一般,沈国舅一个靠妹妹起家的普通人,怎么敢去招惹。

现在在想什么都晚了,爵位就是没了。

皇帝已然道:“二郎言之有理,既这样说,爵位一事,倒不必提了。”

散朝。

**

朱谨深随着人流往外走。

有几个臣子围拥在他左右,试探着跟他搭话,他的态度不冷淡也不热情,很平常地回应着。

斜阳照下,一路出了午门,见到路边站着个人,抱着书,有点翘首以盼地往里望着。

一时目光跟他对上,沐元瑜绽出笑容来,抬步就向他跑过去。

朱谨深的脚步一顿,跟着也不由快了点,抛下了几个臣子,等碰到面前,就道:“不是叫你在家呆着?怎么又出来了。”

“我在家休养好一阵了,没有事情做,实在呆不住,今天就又来上学了。”沐元瑜笑道,“赶巧听说殿下在宫里议事,还没有走,我就等了一会。”

又道,“殿下放心,我不去别的地方,只在宫里与家来往,我路上又都带着护卫,不会有事的。”

朱谨深道:“哦。”

然后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走吧。”

回头跟先那几个臣子点头示个意,就重新举步。

沐元瑜挨了一下,倒是莫名,跟在他旁边追问道:“殿下打我做什么?”

她正经还有点痛。

朱谨深垂眼,瞥她一眼:“想知道?”

沐元瑜忙点头。

“不告诉你。”

沐元瑜哭笑不得,打人还有理了他!

道:“殿下,你不告诉我,我要还手的。”

“你还。”

“我真还啊——”

“啰嗦。”

先前跟他搭话的几个臣子离得近些,很是感叹:年轻人,感情真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明朝不是皇后家就一定会封爵位哈,有的封,有的不封,有的当时不封,皇后死了,她儿子登基以后才封,还有都隔过两代才倒回去封的,都说不准,没有定制。

而封的那些,有的只是因为出了皇后,有的则是家族里有人立了军功才封。总之挺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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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得乱,我都忘了感谢告诉我治姨妈痛妙方的小天使们,我有在喝红糖姜茶,管用,我上本的时候姨妈来时是不得不断更一天的,到这本坚持下也能坚持一哈,这就是成果了。有相同困扰的小天使,也可以试试,来前一周喝,来了不要喝,那是活血的,会让血量增加。

☆、第122章

说是“不告诉”, 等回到了二皇子府, 朱谨深还是把替她扯谎的事说了。

毕竟事关沐元瑜本人, 不跟她通个气, 万一皇帝哪日提起来,她的表现不对就糟了。

当然, 某些不需要她知道的就不必说了。

沐元瑜坐在炕上,听得人都呆住了。

“殿下, 你这是——帮着我去骗皇爷?”

“不然怎么办。”做都做了,朱谨深不会再去纠结,只道,“等皇爷指婚下来,给你娶个世子妃吗?”

“那是不成。”沐元瑜抓了抓脸, 又感动又为难。朱谨深默不吭声地,然而连这种事都替她做出来了, 她觉得有点承受不住。

怪不得先前要敲她一下, 替她撒了这么大谎, 他心里不可能毫无压力。

“殿下,我觉得我好坏啊,像个祸水一样了。”

她欺骗皇帝没多大感觉, 但朱谨深不一样,那毕竟是他亲爹。

林安被撵出去不许进来, 屋里没有伺候的人,朱谨深自己伸手倒茶,把其中一盏推给她, 道:“怎么这样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就史书上来说,能被称为“祸水”的,怎么也得是绝世红颜一级。

沐元瑜很快意会到了这层意思,脸就板了,哼道:“殿下,在我们云南,你这样不会说话的郎君是要被关到大门外面的。”

朱谨深手放在炕桌上,勾了唇,向她示意:“谁让你要想那么多。我做的事,我心里有数,同你没什么相干。”

他话说得简单,但怎么能跟她不相干。

沐元瑜懂,跟去国子监一样,他的决定,他自己负责,他不以为是为了她做的,这层责任就应该转嫁给她。

他从来就是这样骄傲。

于她来说,是更感动了,乖乖地把手伸出去,跟他牵了一会儿。

又保证道:“殿下,你放心,我是朝廷的良民,我现在如此,只是为了保住我和我母妃的性命。无论将来如何,我不会为私人恩怨轻起刀兵,危害朝廷与百姓。”

说完了仍觉不足,心里还有激荡无处安放,见他手白如玉,透得出底下青色的血管,也好看得很,索性低头亲了亲他手背。

柔软的嘴唇触碰到肌肤上,朱谨深只觉一烫,险些把她甩出去。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一会话?”

沐元瑜抬起头来,脸也有点红:“好的。殿下,你今日在宫里怎么那么长时间——”

“你现在还想好好说话。”朱谨深却又打断了她,放开了她的手,站起来到了她面前,俯身抬起她下巴,先轻咬了她一口,低声道,“你养好了吗?”

沐元瑜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不大好意思看他,眼神飘着点点头,刚一动作完,他已经亲了下来。

这个姿势不是很方便,沐元瑜渐渐被迫得有点后仰,不得不用手往后撑住秋香色的条褥,掌心压在精致的金线绣纹上。

在她已经感觉手腕发麻,而掌心微痛,那绣纹可能已经拓到她掌心的时候,朱谨深才终于放开了她。

她发了一会晕,找回了神智,把手拿到面前一看,果然上面横七竖八印着些印子。

朱谨深也看见了,扳过她的手又细看了一下,道:“就你这样的,还总是嚷嚷手粗。”

沐元瑜弯了眼,当夸赞收下了。

各自冷静了一下,才真的开始说话。

沐元瑜道:“殿下,成亲这事,其实我原来想过法子的。”

她年纪渐长,亲事总没动静不是个事,看在别人眼里难免要生出疑惑,关于这一点破绽,她当然有过考虑。

“什么法子?”

“我的丫头多,殿下是知道的。我和她们提过,就叫她们给我打个埋伏,我闹着要娶她们,我父王自然不同意,两边隔着山长水远,这官司一时打不完,我再闹得大一点,京里听到我有这个名声,好人家不敢把姑娘许给我,不好的人家,身份又够不上和我结亲。如此拖个几年不难,几年之后,又再说了。”

朱谨深摇头:“天真。”反问她,“你以为好人家的姑娘就很值钱吗?”

沐元瑜:“……”

这个,确实不一定。

世情如此,无可奈何。

朱谨深继续道:“就算值钱,好人家择婿,也看的是女婿本人的能力作为,至于你风不风流,那是小节,哪怕你身边真环绕上十八个丫头,对许多人家来说,也不算什么。”

文官体系还讲究一些,但沐元瑜又不是,她属那藩王一脉,有的藩王关在封地上穷极无聊,玩女人生孩子就是人生第一等事,有几个宠爱的丫头太正常了,没有才奇怪呢。

沐元瑜无话可说了。

从稳妥度来说,确实是朱谨深的主意更好,皇帝不至于硬要指派她跟谁成亲,但一旦生疑,私下派人那么一查,后果就难料了。

不如事先塞给他一个一劳永逸的理由。

她只有心悦诚服:“还是殿下聪明。”

而且从朱谨深的口里说出来,又比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可信度更高,她要当面跟皇帝这么说,万一皇帝找了太医来给她看看或是验一下什么的,她就完了。现在绕了道弯,皇帝心里“明白”了,但反而不好跟她提了,那也太扫她的颜面,皇帝犯不着。

她想起来问:“殿下,你在宫里耽搁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事吗?”

朱谨深道:“不是。”

然后一边喝着茶,一边随意把沈国舅冒出来以致横生枝节的事说与了她。

沐元瑜听完,第一个反应是:“殿下跟石家关系不好?”

前后三个皇后,石家是唯一不在京里的,因为迁居了多年,又没有子弟出仕,以至于已从人们的记忆中淡去,一般人都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家子。

沐元瑜从前也没想起来要问,平白无故的,也不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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