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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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越笑出一口白牙:“我帮你吧。”

珠华意识到自己出了错,但她不认识这少年,穿来时间又短,把握不住让他给帮忙的话算不算逾矩了,便犹豫着没把花给他,苏长越手伸到半途,也有点迟疑住,往她脸上看一回,道:“我觉得我应该没猜错,不过还是问一声,你是叶家小娃——妹妹吗?”

叫得出她的姓,是熟人?珠华心一跳,她刚才表现没露馅吧——再一想松口气,还要问她,可见不确定,应该只是知道有她这个人,但没见过她。

她就道:“我是姓叶,你是?”

“我姓苏,名长越,你叫我苏哥哥就行啦。”

苏长越放心地继续伸手从她手里把绢花拿出来,捏着给她插上,他显然也没干过这种活,有点小心翼翼的,还左右调整了两下,才插好了。

上个“汪哥哥”才过去没多久,珠华记忆犹新,这时想起来,顺理成章就把这个“苏哥哥”一起归类过去了,心里给张萱点赞:哇,二表姐很受欢迎嘛,追求者的质量一号比一号高。这个拍马的功力还更厉害,连她这个寄居的表妹都一并和气照顾上了,二表姐对汪家公子态度平常,说不定原来喜欢的是这一号?

苏长越可不知道她心思发散到哪去了,把她扶起来,道:“走路小心点,你头上是上回摔的吧?还没好又摔了,幸亏这回没伤着。好了,你家老太太找我问话,我先过去了,回头再见你,我给你带了礼物呢。”

二号追求者好周到啊,还给带礼物,珠华同情了汪公子一秒,他人真的不错,可是无奈对手太强劲。

苏长越要去见张老太太,珠华也是,两人目标一致,珠华便跟他后面走了两步:“——嘶。”

她那个姿势摔下来,别的还好,脚踝不可能不扭到,但不动不使劲的时候没觉得怎样,只有一点点疼,珠华便没在意,谁知现在一走动,身体重量放下去,瞬间一股刺痛上来,让她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要不是苏长越听到动静及时转身扣住她肩膀,她又得摔下去了。

“脚扭到了?”

珠华苦着脸点点头,苏长越旁边还有个引路的小厮,珠华转向他,想叫他去叫个丫头来,话未出口,忽然感觉自己整个人腾空而已,落到一个不算厚实的怀抱里。

“……!”

上一回让人这么抱小孩子似的抱法珠华已经想不起是什么时候了,她记忆力就没有这一幕,所以可能是根本没有发生过,这让她在苏长越怀里僵成了一块石头,脑子里混乱了好一会才挤出了一句话来:“男女授受不亲!”

话出口她脑子清明了点,没错,要追求她二表姐巴结她一点给她帮忙插个花什么的还行,抱她就无论如何是过头了,没见旁边小厮的眼睛都瞪圆了吗!

苏长越很淡定地抱着她,没有一点要放手的意思:“别人是不亲,我不是。”

——少年,长得帅不表示你可以不要脸啊!

不等珠华把抗议说出来,苏长越先一步补了下一句:“我报了姓名啦,不过你还小,可能不记得了,我是你的未婚夫,所以我抱着你走没事的,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了再去找你们老太太罢。”

……

什、什么鬼?!

☆、第38章

接受到的信息量过大,超出珠华负载,她的脑子死机了好一会,才咔咔开始重新运转。

然后——她想把原主揪出来狠狠打一顿屁股!

她以为那娃娃不靠谱真是太天真了,因为事实上她是非、常、不、靠、谱!

家产多少忘了没说,定过亲有未婚夫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也一句没有提!

就记着她的裙子!

珠华真是要给她跪下了——

她能到现在还活蹦乱跳没露馅没被抓去烧掉,真是全凭自己的聪明才智以及不怕死可劲作但一直没作死的逆天运道啊!

珠华心里开锅似地闹腾,再低头望望抱着她的“未婚夫”,她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过了最起初的震惊期后,她第一个涌上来的感觉不是排斥或者生气,而是心虚。

张萱是个大姐大的脾气,在她身上十分多事,爱摆弄她,但确实是事事为了她着想的,珠华成长过程中没人这么亲密地管过她,她对这么个小姐姐生不出反抗心来,让管久了,还真有点返老还童把自己当孩子的意思了,但现在见着这忽然不知打哪冒出来的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年,她对于自己年龄上的真实感一下子就回来了,那啥,她比他大了有七八岁呢……

这嫩草啃得好心虚啊——虽然其实还没开始啃。

当然,她是坚决地反对包办婚姻的,可对着少年的这张脸,要挥着拳头讨伐她“思想腐朽封建”的过世爹她也真是干不出来,这种等级长相,讲实话,真是亲爹才下手快赶紧给包办了。

就刚才短暂的相处,少年人长得帅,性子还好,珠华能从他身上挑出的唯一毛病,就是真的太小了点。

要再大个五岁多好,她就省了纠结这关,直接痛快投入相处里去了,要处得还不错,言谈不讨厌,她就顺着父母的余荫把婚事给解决了得了,免得以后自己出去瞎撞,自由恋爱当然美好,可在这时代哪有这么容易,自家提前给备下个不错的,省上多少事呀。

她正出神,脸颊忽然遭戳了一下,反应过来就对上少年的笑脸:“发什么呆?问你去哪呢。”

“……我也去找老太太。”

“哦,那正好,顺路啦。”

苏长越迈开步子就往前走,走一会把她往下放了放,凑她耳朵边上问一句:“哎,我问你哈,你们家老太太脾气怎么样?严肃吗?”

珠华不知他是发现张兴文的人,以为他初到张家,要拜访一下长辈,就有点不自然地道:“就那样吧。”跟头回见面的人说长辈坏话不好,可要她说张老太太的好话,她是万万不乐意。

苏长越懂了,慢走几步离前面带路的小厮远了点,小声问道:“她欺负你了?”

珠华不知该从何答起,苏长越的说话口气太自来熟了——当然从他的角度也许很正常,毕竟,咳,他是以“未婚夫”自居的,但珠华可没这么快能投入对应的角色里,她尽力把头往后躲了躲,含糊道:“我没叫她欺负着。”

苏长越又懂了,追着就问:“为什么对你不好?我瞧你挺乖的。”摔了都没哭,起来也不乱发脾气,他觉得小娃娃这样就挺不错了,还想怎样啊。

珠华有点招架不住,她在张家有再多不痛快,也不可能傻傻倒给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听,想说他多事,他又是在真切关心她,便说不出来,苏长越还颠了颠她,催她:“说呀,怎么又发呆了?”

珠华本来双手是握成拳抱在自己面前的,被他这一颠,感觉整个人瞬间凌空了一下,吓得忙伸手搂住他脖子。

苏长越呵呵呵笑了,珠华感觉到他略微单薄的胸腔轻轻震动着,简直想冲他翻个白眼:你无不无聊?

苏长越没注意她的眼神,光从她的动作意识到吓着她了,手掌在她背后安慰地拍拍:“别怕,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

珠华不想理他,她面无表情地感觉她跟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是有代沟的。

苏长越终于识趣,没再烦她——当然在苏长越那里是因为已经到了正院,准备要见张老太太,没空再和她聊天了。

张老太爷此时也回到了后院,见儿子成了这样,一般着急不已,正和张老太太一起在等当时的发现人和大夫,大夫没这么快到,先等到了苏长越——以及他怀里的珠华?

珠华先自己招:“我脚有点扭到了。”

那也不该由外男抱着啊!

不等众人质问,苏长越把珠华放下来,迎上张老太爷张老太太及钟氏三张诧异的脸,先镇定地躬身行礼,自报家门。

珠华身有婚约的事,张家诸人都是知道的,但未料想她夫家的人竟这么忽然出现在了眼前,钟氏从怔愣里回过神来,忙欲问候寒暄几句,张老太太已等不及,张口就抢道:“就是你看见三儿被人害了的?快告诉我,谁害了他?!”

珠华惊讶仰头:目击证人?

“我没看见——”

张老太太立时急了,厉声打断他:“你别想抵赖!人都说你看见了的,你想替谁隐瞒?!”

苏长越面对长辈诘问,不急不慌地笑道:“我头一天来金陵,除了贵府门上,别人我都不认识,岂有替谁隐瞒的道理呢?老太太别急,事情是这样——”

他便把先前事一一道来,说得有条有理,张老太太虽快气急疯了,毕竟没真疯,一番话听下来,又听说还有个附近的人家与他一同发现的,知道事情应当确实如此,同他没有干系了。

只余最后一点不甘心,追着问道:“你再想想,再想想,真没看见凶手?!”

苏长越无辜而坚定地摇头。

“那到底是谁这么黑心肝,害了我的三儿呢?”张老太太捂着心口,往后跌坐在椅中,哭骂道,“我的三儿啊,他天天就是读书,再乖巧不过,这阵子门都没出,能得罪谁呢,这杀千刀的外头那么多人不害,偏偏捡着我的三儿,老娘要知道,一定叫他全家都不得好死,呜呜……”

听完当时情形的珠华漠然低头,望着自己露出的一点点月白鞋尖。她一点都不同情张老太太,更不同情张兴文,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以张兴文的为人,再得罪个什么别的人一点也不稀奇。张推官的出手还是留情了,要是事情捅到汪知府那里去,汪知府为了女儿名声,绝不可能让张兴文还有在这里躺着等大夫的机会。

张老太太还在哭,而且一些乡下的村话都骂了出来,张老太爷只是唉声叹气,钟氏做媳妇的不好管,当着苏长越的面尴尬不已——娇客上门,家里乱成这样,没得招待不说,还先把人拉来审了一番,又叫他听了这些,实在坐不住,眼看张老太太哭得投入应该顾不上再寻他麻烦了,忙向他道:“好孩子,你远道来,先去歇歇罢,你伯父让人给你收拾客房了没有?”

苏长越笑着摇了摇头,钟氏一见,丈夫也这般不周到,忙吩咐了身边的丫头月朗,让她赶紧领人去收拾,珠华站他旁边,终于没忍住,主动拉拉他衣袖,苏长越疑问低头,珠华小声问他:“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她这个身高大概到苏长越的腰腹处,正听见他肚子里咕噜噜响了,动静还挺连贯,想装听不见都不成。

苏长越小声回她:“吃了两口。”

——然后就被拉来问话了。珠华明白,钟氏也听见了,忙又安排月朗备饭,月朗一一应下,见再无话,苏长越笑向钟氏拱手,告退转身随月朗去了。

钟氏才腾出空来问珠华脚摔得怎么样,要不要等大夫来了让看看。

珠华摇头:“大舅母,我没事,不走路歇一会就好了。”她自己看过,脚踝处没红也没肿,估计就是里面哪根筋抽着了,歇着让它慢慢顺过来就好了。

钟氏又想让个人抱她回去休息,珠华不肯,她是听了张萱的话来看着钟氏不要被张老太太撒气的,怎么能走?钟氏无奈,她性子软和,不会强硬地对待谁,便只有依了珠华,把她抱到角落里一张椅子上坐着去了。

再过一会,大夫终于在张老太太的心急如焚里赶来了,为了避免啰嗦,张推官直接让请的是城里最好的看跌打损伤的大夫——也就是先前给珠华看过伤的那位。

张老太太一见了大夫就忙道:“大夫,快看看我儿,这头上的伤怎么回事,是不是摔着里面了,怎么人一直昏着,还有这脸,可一定要给他治好啊!”

大夫依言对着张兴文的脑袋看诊了一番,给出诊断:先开方吃药,一剂药灌下去再说。

张老太太听了这个诊断岂能安心,追着大夫要准话。张兴文的外伤其实还好,和当初珠华那一撞差不多,但脑子里的构造最复杂,这里面到底如何,大夫哪敢给她打保票?磕一下磕成傻子的也不是没有,人不醒来,大夫什么定论也不敢下。

张老太太无法,只得又问脸上的伤,打张推官出息以后,家里年轻一辈男丁都往读书路子上走了,张老太太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规矩,比如颜面肢体有损无缘考举这一条。

这个问题大夫倒是马上就能回答,痛快地给了答案:“在下医术浅薄,只能尽力而治,但不留一点痕迹是不可能的。”

张老太太听他说得这么果决,急了指向外间:“那珠丫头不也是你治的吗?她怎么就能好端端的?”

大夫道:“贵府表姑娘是什么样的伤口,令公子又是什么样的伤口,老太太都是见着的,这两者如何相提并论?在下若有办法,岂有不尽力之理,实在是无法可想。老太太爱子心切,可另访名医,说不准别人有此妙手,可以回春。”

大夫心有腹诽不好说:这一道划拉下来脸都快成两半了,能不扭曲筋肉地长合回去就不错了,还想一点痕迹不留?这只能找神仙去了。

张老太太失魂落魄,这大夫已经是城里最好的了,还往哪里寻去?张兴文要就此绝了仕途,她往后还有什么念想,一念及此,方寸全乱,逼着那大夫便道:“怎么就无法了?一定还有办法的!你给珠丫头配的那药不是就很灵验吗?也给三儿配啊,我不心疼钱,要多少钱都行!”

这种失控的患者家属大夫见得多了,口气还是很平缓地道:“老太太,不是银钱的问题,那药对令公子的伤没有那么大效用,而且当初配时就缺了一味罕见的药材,还是张大人往国公爷府上去寻才借到,但国公府也不可能常备上许多这类一般用不上的药材,因此如今是再没有了,便是有效,也配不成了。”

张老太太疯魔里根本没接受到他话里的重点,马上道:“配不成了?怎么会配不成——不,不对,药配不成,可药还是有的!”

她猛一掀帘,出去外间冲到角落里的珠华面前,嘶声道:“珠丫头你的药呢?快去拿来,你不能眼看着你小舅死吧?!”

珠华惊愕地直起身来:嘿,她一声没吭,怎么还寻上她的事了?

☆、第39章

“老太太冷静些,大夫都说那药治不了兴文的伤,叫珠儿拿过来又有何用?”

微沉的男声在门槛外响起,是张推官处理完了外面的事,匆匆赶回来了,听到张老太太的嘶喊,当即接了话。

“不试试怎么知道!”

张老太太下意识反驳过,才想起转头,见到是他,踉跄着扑上去:“老大,你去查了,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说是去送人,怎么送个人就变成这样了?到底谁害了他?!”

张推官哪能让继母拉扯上,慌忙闪避到旁边,才回道:“徐四公子的马车惊了马,兴文运道不好,恰跟在旁边,躲避不及。受伤的且不只他一个,我才追着去查看,徐四公子伤得更重,从车厢里摔出来,左边的胳膊和腿全折了,如今刚抬回国公府去,还不知有没有别的暗伤。至于兴文的脸,现却不知怎么回事,我回头再查,如今还是治伤要紧,对了,大夫怎么说?”

张老太太看着实不像能好好说话的样子,大夫怕她乱说医嘱,明明治不好的伤,非说自己能治好,便忙出来,亲自与张推官分说了:“……便是如此,张三爷的脸,在下实在无能无力,请大人见谅。”

张推官见过张兴文的脸,这个结果是意料之中,他便叹气:“唉——”

“谁说治不好了,明明有药,有药就行的!”张老太太转扑珠华,“药呢,珠丫头,快把药拿来,我知道你记恨巧绸,可你小舅同你没仇啊,你不能这么小心眼,连他一并记恨上了,这可关系着你小舅的未来,横竖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那药你用不用也没关系了,你就拿出来救救你小舅吧!”

她瞪出满眼血丝,死死盯住珠华,珠华被困在椅子里,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兼且觉得张老太太那神情怪可怕的,有点不太敢看她,眼神躲开下意识往张推官望去,张推官——

冲她摇了摇头?

珠华不由愣住,张推官的动作很小,但她确定自己没看错,他确实是在摇头,所以,张推官叫她不要把药给出去?

珠华自己的态度在两可之间,那药其实只剩了个瓶底,就给出去她也不是很心疼,但既然张推官给了暗示,珠华就坦然道:“老太太,我倒是想给你,可我已经用完了啊。”

张老太太逼视她:“用完了?”

珠华点头:“是啊,我都用了这么久了,不信你问大夫嘛,我按大夫的话用药的,你问他,用到现在是不是该用完了。”

大夫点头。

他心里算着应该还能再用两次,不过别说这剩的两次了,就是拿个整瓶过来,对张兴文的伤也是于事无补,何必糟蹋东西,便顺着珠华的意思帮了她。

“不,我不相信,哪有这么巧的事,你们都不想看我的三儿好——”张老太太喃喃着,忽然直起身来,“好,好,我知道你们个比个的狠心,我不求你们了,我自己想办法!”

她直冲向门外,叫了几个仆妇不知说了些什么,仆妇们便匆匆出去了,张推官以为她病急乱投医,让人去外面药堂寻药或是多寻几个大夫来,此时若再拦,恐怕真惹得她发了疯,难以收场,便不出声,由她去了。

一时大夫开了药方,着人去煎药,屋里诸人静静等着。

等不多时,小炉子上的药罐刚刚开始冒出热气来,先前出去的几个仆妇便回来了,手里没拿药,也没领大夫,却出人意料地拖着一个有几分姿容的丫头。

那丫头脸色苍白,一路走一路挣扎,挣扎不开,只能慌乱地喊:“你们干什么,我犯什么错了,我就犯错也不该拖我来这里——姑娘,”她被拖进正屋,一眼看见珠华,眼神立即亮了,要往她那里跑,嘴上喊,“姑娘救我!”

珠华看一眼那涕泪交流的丫头,又看一眼表情变得得意又扭曲的张老太太,陷入了森森的莫名其妙里:什么意思啊,这是要威胁她?可把红樱拖过来干吗?真打这个主意明显抱叶明光来才有用啊!东院这会儿正空虚,主子们全不在,这能拖出红樱了,把叶明光弄来也不难吧。

她满腔疑惑,便暂未出声,由张推官先发了话:“老太太,好好的把珠儿的丫头弄来做什么?快放开她。”

他后一句话是冲着抓着红樱的仆妇说的,那仆妇不敢正面对抗他,听到便低头退开了,张老太太并不阻止,只向着张推官冷笑一声:“心疼了?”

——这是疯啦?

珠华更加一头雾水,完全闹不懂张老太太搞什么鬼,张老太太也不理她,先指了个丫头,让她带大夫到旁边厢房里去歇一会,那大夫多年出诊,一见这势头晓得不好,他这样人为自保,最好不要卷进别人的家事里,因此一字不问,立刻跟着丫头走了。

张推官职业关系,嗅觉敏感度高些,从那三个字里已经觉出哪不对了,脸色冷沉下来:“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哼,老大,你还装什么傻?”

张老太太盯着委顿在地、正啼哭着整理裙裾的红樱,目光满溢恶意,“你装的好一副不二色的痴情样儿,要不是让我逮着了证据,我都不敢相信,你居然和外甥女的丫头有了□□!”

轰!

凭空一个大雷劈在珠华头上,都把她劈结巴了:“什、什么?!”

她仰头望向张推官,目光是真不敢置信。

钟氏同样,而且已经直接向后软倒在椅中了。

唯一镇定点的是张老太爷——在他思维里,儿子睡了外甥女的丫头虽有些不大好听,但睡了也就睡了,儿子守着一个体弱的发妻多年,至今连个承继香火的男丁都没,这下要是想开了,肯收丫头了,那非但不坏,而且还是件好事了。因此他只是有点责怪地看了儿子一眼,心想你既然喜欢,明白要过来,另买个丫头给外甥女使就是了,这么大个官,何必还偷着来呢。

别人的目光犹可,张推官独叫珠华看得狼狈不已,他心里知道张老太太的话纯属子虚乌有,所以不太介意钟氏,但当着年幼外甥女的面被泼这么一盆脏水,他一个儒家门生,那就难堪得快掩面了,心内懊悔没有及时让珠华回避,此时再让她出去,倒显得自己确有不可告人之事了,只能侧过身子,简直快背对珠华了,才能发出声来:“老太太慎言!如此人伦之事,岂是能胡说的!”

张老太太昂起头颅冷笑:“我胡说?我说这话,同你衙门里发文拿人一样,可是有凭有据的!”

她说着甩袖用力向红樱一指:“证据就在她的肚子里!”

珠华下意识顺着她的指向看去,便见红樱条件反射般地一捂小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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