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溪畔茶作品人戾气重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孙姨娘心里着急,她自己是不识字的,本来正要让女儿看,见苏婉来,想着她启蒙更早学的字多,才让她看,这时也顾不得她的小性子,收回手当真给塞苏娟手里:“娟姐儿,你快给看看。”

苏娟认真看过,抬起头来:“姨娘,就是姐姐说的那些。”

她说着,小脸上露出一点失望之色来。她不大懂事都如此了,孙姨娘更加沉不住气:“程家什么意思啊?便是家里有事,也该把话说清楚了才走,这、这不明不白的——留这个给大爷有什么用?”

梁大娘也有些奇怪,要说程四老爷不在信里提亲事是对的,女方主动私下上门已经很表诚意了,人家也是要面子的,这真要提亲,自然还是男方这边先提起比较好,偏苏长越不在家,苏家别无长辈,孙姨娘不够格以主家身份坐定此事,所以只能先卡着。但程四老爷信里多少该多写两句,现在这样,虽挑不出什么不是来,可总让人心里有点怪怪的,好像——好像□□晾下来了似的。

这要是个一般人家也罢了,可照程家的底蕴,照理不该办出这样不妥帖的事啊。

梁大娘不由问道:“姨娘,这两日程姑娘来,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孙姨娘按下焦躁,勉强想了想,就摇头:“没有,和先前来时一样,和气有礼的,就今天也没什么不同,要不是程四老爷忽然来叫她,她本还要继续坐着的。”

梁大娘也想了想:“要么,是程家家里的事确实出得很急,所以程四老爷顾不上客套了?”

孙姨娘眼睛一亮:“不错,一定是这样!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就走这么急呢,这就说得通了。”

苏婉忍不住道:“姨娘,哪里说得通啊,那个程姑娘明知道我哥哥有婚约,自说自话地来了,等上好些天,好像多有诚意似的,可现在什么交待没有,又莫名其妙地走了,留这么张纸,哥哥回来看见了都摸不着头脑。”

孙姨娘微微皱了皱眉,旋即舒展来,缓声和她道:“婉姐儿,你小孩子家不懂,人家好给你什么交待呢?这要等大爷回来,去程家提亲,给人家交待才是。至于那个婚约,你以后可不要提起来了,程家不会高兴听见这件事,你说了,可对你不好。”

苏婉:“……”

我还不高兴呢!

她委屈地想,凭什么不许她提?人都还没进门呢,她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哥哥这是主动去退了,要是没退,程家就是在夺人姻缘,他自家不对,还不许人说,有没有这么霸道的?

孙姨娘知道这个大小姐养得娇,说完后就又哄着她解释:“娶程姑娘对大爷才更好,程姑娘的父亲虽然也不在了,但程家还有好几位做着官的老爷,有他们拉拔着,大爷将来的路才好走一点。叶家姑娘可有什么呢——只有一个做推官的舅舅,人家便有劲也使在亲女婿身上,哪轮得着外甥女婿。大爷要娶了她,两个人就难到一块儿去了,像现在这样,各自分开,各寻好头路,倒更合适。”

孙姨娘觉得自己是真心实意地为了苏长越着想,同时也是为了苏家着想,当然她也不否认有一点是为了自己着想——苏家顷刻败落,她心里恐惧非常,每日惶惶,不知来路在何方,直到程家出现,她心里才有了底,和程家的婚事若成,那各方面都不用发愁了,包括娟姐儿的婚事,以程家的人脉,给牵线个好人家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但尽管她把话说这么明白了,苏婉的想法还是跟她不同,小姑娘反而进一步被激起了逆反心:在她心里,哥哥不是天底下第一厉害的人,那也是第二厉害的,结果不管是梁大娘,还是孙姨娘,都一个劲跟她说哥哥要靠着别人帮手,难道哥哥凭自己就站不起来?当初爹爹也没个大官拉扯,不也从安陆考到京城去了。

反正,她就是不喜欢程姑娘做她嫂子。

她家的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嘴里说想帮哥哥,可是根本都不尊重她们。

苏婉决定,她不要管会不会给哥哥添麻烦了,等哥哥一回来,她就是要告诉他,她不想要他去程家提亲。

**

说来也巧,苏长越正于次日赶回了安陆,几乎算与程家人擦肩而过。他在城门口等了一会,城门开后,就又匆匆往家里赶。

在梁伯惊喜的迎接声中,他风尘仆仆地踏进了家门。

苏婉一直在留心着哥哥几时回来,想先一步截到他说话,怎奈孙姨娘也是全心盼着他回来,她这个先到底还是没抢到,冲出房门后,眼看着孙姨娘也出来,只好噘着嘴跟在后面一起站堂屋里去了。

孙姨娘都没心思问金陵此行如何,赶着忙先把程家来访的事说了。

苏长越很意外:“倒是我失礼了,没想到程家叔父会来,让他们扑空了。姨娘,除了拜祭我父亲外,程家叔父可还有别的事吗?”

孙姨娘满面笑容:“当然有,大爷,是你正经的红鸾星动了——程家呀,想把他们家的三姑娘嫁给你!”

她就要开始絮叨其中详情,苏长越吃惊极了,他知道程三姑娘是谁,正为知道,他才深觉有异,打断她道:“姨娘,程家是明确这么说吗?还是你会意错了?我打小就定了婚约,我爹与程伯父说过的,程家也多半知道,怎么可能有这个想法?”

孙姨娘道:“就是明确提起的,一来就这么说了,不然人家好好的姑娘,姨娘也不敢乱编排呀,你不在家,人家还苦等了你十来天,实在家里有事才走了——婉姐儿娟姐儿都见着的,没走前,程姑娘常来家里坐着。而且大爷想,他家要不是有这个意思,纯为拜祭老爷的话,程四老爷一个人来就够了,这么远路带上程三姑娘做什么?她和大爷一般,身上也还有重孝呢。”

苏长越暂没空理论程家是怎么想的,他从这话里听出了不妙:“姨娘,你不会答应了吧?”

他说话时的神情非但没有喜色,反而实在算不上好看,孙姨娘有点心里没底了:“这、老爷在时和程家的关系本不错,姨娘没什么不答应的道理呀。”

噩感成真,苏长越的脸色整个沉下来了:“姨娘,我本有婚约,你最明白不过,如今岂有应许别家之理!”

苏家没出事前,这个大少爷爱说爱笑还爱闹,家里的两个小妹子都喜欢他,下人们也没有怕他的,孙姨娘自然更不怕。但父母接连逝去后,他的性情有了大改,以前那个笑哈哈的大少爷不知去了哪里,虽则苏长越也没无故打骂过谁,但他身上的气势就是一日比一日凛冽,变到如今,除了苏婉仗着一母所出还能赖他怀里撒个娇外,连苏娟都不怎么敢接近他了。

孙姨娘也不知不觉地有点畏惧他——她这畏惧不是因他的冷脸,而是苏父已去,苏家如今当家的就是苏长越了,她这把年纪,还有个女儿,不可能动改嫁的心思,只能继续依附在飘摇的苏家里,同时也等于依附在苏长越身上。

他要是个好摆布的性子还罢了,但从他的变化就可以看出,这个大少爷在以飞快的速度成长,扶灵返乡,上千里的路程都是他做主;回来操办丧事,仍旧是他出头,他既能站得稳,那孙姨娘施展的余地就不多了——她见识太少,实也不知该施展什么,有个人能靠着是最好了。

所以孙姨娘赞同和程家的亲事,还真不是想替苏长越做什么主,她是真的认为哪哪都合适,才上赶着往程三姑娘面前献殷勤的,谁知苏长越回来就甩了脸子?

被这么一质问,孙姨娘都要有点委屈了:“……大爷那门亲事不是退了?又有什么应许别家的道理。”

苏长越绷着脸:“程家来时我还未回来,姨娘如何确定就是退了?不管于程家,还是于我,如此行事都并不光明磊落,何况,”他的脸色终于微缓下来,“叶家的亲事没有退,我要娶的仍是叶姑娘。”

“什么?!”

孙姨娘和苏娟相顾失色,只有苏婉欢呼一声:“哥哥,那我的嫂子还是原来的了?”

苏长越露出一点笑意,点头。

“太好了!”苏婉开心不已,偎到他旁边去,“哥哥,我可不喜欢程家人了——”

苏长越不可能娶程姑娘,苏婉没有顾忌地开始叽叽喳喳地抱怨开了,苏长越听几句摸摸她的头,打断了她:“婉儿,哥哥还有事,等闲了再和你说话。”

“哦。”苏婉意犹未尽,但还是乖乖退去了一边。

苏长越的目光看回孙姨娘:“姨娘,程家叔父是什么时候走的?”

孙姨娘心乱如麻地拧着帕子:“……昨天下午。”

苏长越心里算了算,程家人从苏家回去客栈,总还要收拾一下东西,耽搁一会就差不多傍晚了,再急应当也不至于连夜赶路,程家多半是今天一早上的路,他现在去追,应该还追得上。

想罢,他交待两句就要走,孙姨娘整个都不知该做何反应,勉强说了句:“大爷,程四老爷还给你留了信呢。”

苏长越脚步略顿,接过那张纸来,一眼扫过,便交还了她,仍旧大步出去了。

“……”孙姨娘失落地捏着纸张,往后跌坐在了椅中。

☆、第66章

程家人确实没有走太远,苏长越跑去车马行租了马,在县城外的十里亭处追上了他们的马车。

苏长越先行了礼,程四老爷此来明面上的理由是拜祭苏父,苏长越便也先谢了这一点,程四老爷道:“唉,贤侄不必客气,三哥临去时还痛悔不已,说因他之故,牵连了苏大人,如今我来这一趟,也是该当的。”

说实话,要说苏长越心内对此没有一点芥蒂是不可能的,他理智上知道怪不了程文,便没程文不谨慎的那回事,万阁老也会另寻别的理由整治敢和他作对的人;但情感上,他很难控制住自己一点都不去想,只是事到如今,想也是无用,更无必要宣之于口。

他便只是说:“如何能怪程大人,这都是万阁老心狠手辣之故。”

“还是贤侄深明大义——”程四老爷说着,跟着也骂了几句万阁老。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程四老爷表示了要告辞。

苏长越眼珠微动,往程家队伍里的第二辆马车瞥了一眼,那辆马车的车帘静静垂着,他和程四老爷说了也有一会功夫的话了,那辆马车里没有一点动静,好像只是一辆空车一样。

——但实际上里面当然不可能没人,程四老爷带着程三姑娘本人来,本就是为了彰显诚意,若按正常程序,此刻程三姑娘是应当出来见一见他的,或者至少,隔帘问候一声。

却都没有。

好像程三姑娘根本就没有来一样。

苏长越不知这其中出了什么变故,总之从结果看,程家很显然是改了主意了。

他并不着恼,反而是松了口气:不用他出口拒绝,免掉尴尬场面了。同时心内微有叹息——程家这行事,实在有些失去章法,假使程伯父在日,亲生女儿的婚事,如何会这么随心所欲。

心内转着这些念头,他面上当然是毫无露出,只做不知程家这一趟的真实来意,站去路边,拱手送别,待程家马车缓缓驶去一段距离之后,方转身上马返城。

**

掀着车帘,眼看少年挺拔的身姿策马而去,程四老爷下令道:“停车。”

待马车停下,他下了车,往后面的一辆马车上去,车队又缓缓驶动起来。

车厢里,端坐着一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正垂目看着面前的棋盘,她全身素缟,鬓角插着一朵小小白花,面容清丽,气质楚楚。

见到程四老爷上来,她轻轻把棋盘推开一点,低唤一声:“四叔。”

程四老爷“嗯”一声:“他走了。”

程三姑娘沉默片刻,抬起眼来:“他答应了不乱说话吗?”

程四老爷失笑一声,摇摇头:“我没向他提起。”

程三姑娘疑问地:“为什么?”

“因为用不着。”程四老爷道,“是个能闻弦歌的人,我直接说告辞,他没有多问一句,心下显然已有数了,有数而能忍住不当场质问,只当做我就是来拜祭他父亲的。这样的人,难道还怕他背后去散播什么闲言吗?”

“……这便好。”程三姑娘又是沉默片刻,而后淡淡地说了一句。

程四老爷却有些感叹,不吐不快似地:“嘉娘,我倒有些悔意了,此子非池中物啊。”

程三姑娘微微笑了一下:“这个话,四叔先前不就已说过了?若非为此,也不会令我随行这一趟。”

程四老爷道:“先前是先前——”

先前程家本家做出这个决议,并派出程四老爷执行,更多地是从大局出发,程家虽然根叶繁茂,但失去程文这一位正四品高官,实是损失深重,几近伤筋动骨,更为不幸的是程文遗下的长子资质平庸,不及乃父多矣,如今年已弱冠,却还挣扎在童生试的路上,即便他有成材的一天,程文舍命留下的政治资本,他恐怕连一半都发挥不出。而次子,还抱在程夫人的怀里,连路都不大会走,等他接程文的衣钵,更不知要等到哪天去了。

儿子不行,程家人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放到了女儿身上,又更自然地,顺着把目光展望到了苏长越身上。

这一对同时遭难的忠良之后若能结成姻缘,哪怕什么都不做,单这门亲事说出去就足以令程家的门楣光耀一层,运作得好,更是美谈一桩,当即就可为程家带来利益——程家其他的待嫁姑娘们,名声会自然而然地跟着清高起来。

而苏长越本人也很合适,他十五岁就能中案首,可见资质远胜程文长子,又父母双亡,别无兄弟,加之苏家本身出于草根,这么个家世,程家扶持他,拉拢他,让他偏向过来,为程家的利益出力应当也很容易;便不成,程家舍出去的不过一个丧父的孤女,并不亏在哪里。

唯一的障碍,是苏长越本有婚约在身。

不过这对程家来说,也不算什么障碍,程四老爷有信心说服苏长越,只要由程家负责,另给叶家姑娘说一门好亲事,那还有什么问题呢?对于叶家姑娘来说,说不定这还是巴不得的事——苏长越对程家有价值,对她可没有,一个孤女,她拿什么栽培造就苏长越?没这个能力,两个人只好抱团挣扎,还不如分开各觅良缘。

——当然叶家姑娘的名声可能会损失一点,她和苏长越定的是娃娃亲,时间久长,和苏家关系近的人家都知道有这门亲事在。程家不可能要一个背约另娶的女婿,那这个锅,就只能叶家姑娘背了。

但世上没有白得的好处,这一点不足,跟程家给的承诺比,又算不上什么了。

总之,程家是都算好了才派出程四老爷来的,谁知最终问题没出在苏家,也没出在叶家,却是出在了程家自己身上。

用“出问题”来形容不大准确,因为,这对程家来说,其实是一桩大好事。

“……若早知道魏国公府能派人求娶你,我们也不用这么殚精竭虑了。”程四老爷说,“本来我们只是对叶家姑娘有一点歉意,弄到如今,叶家姑娘没什么了,倒是同苏家生出了一点不可说来。”

他是个不惮于承认失误的人,便总结道,“这件事,终究还是办得太急了一点。”

程三姑娘很淡然:“事情已经如此,四叔何必多想?”

程四老爷敲了敲膝盖:“话虽如此,总想能更完美一些——可惜我膝下没个女儿,不然,倒是愿意嫁与他。”

“四叔这么看好他?”

“这个年纪,有这份心性,至少我们家的下一辈里找不出这样的小辈来。”程四老爷语气中带着明确的赞赏,“此子缺的不过一股送他上青云的轻风而已。”

程三姑娘却摇了摇头:“我倒觉得四叔太乐观了,如今他失去了轻风,围绕着他的危险却还在,就算上面的恶虎想不起低头看一看他,想讨好恶虎的豺狼们却说不准要拿他去献这个殷勤。”

程四老爷想一想,其实他不大认同侄女的意见,娇女困守闺中,便再聪慧,眼界难免有限,世事变换无常的那一面,她就不一定能领悟到。

不过程四老爷及时醒觉过来,如今情形已经不同,侄女另有乔木,他再一个劲和她说苏长越的好处,万一勾起她的淑女之思来,岂不是自寻烦恼?

他便只是附和了:“嘉娘,你说得有理。”

程三姑娘拈起一枚棋子,啪嗒落下:“四叔,君子落子无悔。”

**

程三姑娘身有重孝,她在这当口和苏长越论亲还好以美谈来遮,和魏国公府就没这一层了,暂时必须秘而不宣,魏国公府那边遣人来,本也只是流露了这个意思,正式的定亲仪式,必然是得程三姑娘出了孝才能进行。

所以,苏长越本该没这么快知道程家为何半途另改主意,但,不出一个月,他还是知道了。

是珠华告诉他的。

程四老爷想得不错,世事有时就是奇妙,珠华在程家的整桩计算里只算末端,程家根本还没来得及派人去找她谈判,但她却出乎意料地先掀开了程家的底牌。

她的消息来源渠道是沈少夫人。

沈少夫人这一回找她去做客,没再借着徐老夫人的名义,而直接把她领去了自己的院子里。

沈少夫人找她其实没什么正事,就是随便聊了聊,望着她发了下呆——珠华暗搓搓猜想,估计是从她身上找县令爹的影子,横竖这辈子的亲爹亲妈后妈都团灭了,珠华倒也无所谓让她看看。

就在这随意的聊天中,沈少夫人透露出了徐四公子有意和程三姑娘定亲的事——徐四本是有婚约的,定的是金陵城里另一家武威候府的姑娘,要不是徐四坠马车受伤,他去年都该完婚了。

但世子的女人不是好睡的,睡完了因那妾室有孕声称是徐四的找徐四商量,徐四惊恐之下怕露馅把她害死就更不能善了了。世子戴了绿帽子,嫌丢人明面上只做不知,实则除了制造惊马案外,更授意了沈少夫人,由她出面往候府那边透了几句风,直接把徐四的婚事也给搅黄了。

魏国公对世子做的手脚未必全然不知,然而只好装憨,这等弟睡兄妾的事,传扬出去够金陵百姓下一年饭的,他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世子撒气报复,只别真弄死了弟弟也就是了。

耽搁到如今,徐四翻了个年都十九了,身体将将养好,婚事再不能拖了,于是很快提上了日程。

这回魏国公给他选了程三姑娘,很大层面上是出于想借一借程三姑娘忠臣之后的名头,来压住小儿子的风流无行。

至于程家和万阁老的恩怨,魏国公并不放在眼里,文官勋贵两个体系,金陵旧都自成一格,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魏国公都没什么好惧怕万阁老的。

沈少夫人会聊起这件事,只是顺带一提,徐四的受伤和张家有牵涉,程三姑娘父亲又和苏父一起倒的霉,这两个人珠华实际上一个都没见过,但要说起来,又似乎不能算和她没有一点关系,所以沈少夫人看见她,就想起说了说这事。

人际的复杂便来源于此,珠华当着沈少夫人的面没说什么,乖乖听她扯,回去家里后,想来想去,提笔给苏长越写了封信。

睡自己的小妾和睡兄长的小妾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就算以封建时代的道德标准衡量,此等有逆人伦的行为也是毫无疑问的渣,徐四家世再好,有这个前科,也绝不能算良人了。

程三姑娘对她来说是个陌生人,但对苏长越来说,却是父亲故友之女,她遇此狼人,珠华不知道便罢,知道了,总觉得该给他说一声,至于他要不要告诉程家那边,就是他的决定了。

苏长越接到信看后,有种意料之外,然而情理之中的感觉。

原来如此。

程家的行为能解释得通了。

他淡淡想过,便抛去了脑后,并不为此萦怀,提笔给珠华写了回信。信中谢了她,然后说了自己不方便在此事上和程家有什么联络——程三姑娘本来选择的对象是他,他去说徐四的坏话,恐怕难免遭人误会。且苏长越心中有数,程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在先前的作为里已经暴露无遗了,他就算去说,人家信了,恐怕也仍然改变不了什么。

这缘由苏长越在信里写得很含蓄,程家做事不地道,但他本也不想娶程三姑娘,所以没觉得自己吃什么亏,也不想有损程三姑娘的名声。

本不是一路人,便各行其道罢。

但在珠华来说,发现情敌的技能是天生的,她情窦虽没怎么开,然而已经把苏长越划为了自己圈内所有,她警觉地从苏长越的字里行间里发现了,她的所有物曾被别的眼睛觊觎过的痕迹。

珠华很不乐意。

于是她抄了首《节妇吟》回去。

苏长越再度收到来信,打开看见的时候,眼角直抽抽:“……”

以他的学问,自然能领会到,珠华可不是在向他表忠贞,这“节妇”说的也不是自己。

小醋坛子又翻了。

  如果觉得人戾气重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溪畔茶小说全集人戾气重穿越成小官之女王女韶华替嫁以后伴读守则/登天子堂,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