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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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心里骂我,不过你也不必以为我这个做祖母的无情,你爹如今发配充军,那过的才是真正惨不可言的苦日子,你娘好歹还能安稳躺着,我都没要她伺候,你还有什么不足?我看她也没什么大病,再过几日看罢。”

孟钿又气又委屈,满心不忿,不敢说出来——她娘明明是病得起不来身,哪里是“安稳躺着”?伯府未出事前,她这一房作为蔡老夫人的嫡系儿孙一向受宠,她去请安时蔡老夫人总是乐呵呵的,也不大磋磨儿媳;怎知一朝倾覆,她性情会如此大变,想都没想过的刻薄话语,祖母毫无障碍地就说了出来。

孟钿一时都有些怀疑,难道她记忆里的那个祖母都是她做梦梦出来的不成?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你没事做,学你妹妹把地上打扫一下也是好的,一点眼色都没有!”

孟钿对扫地本身没有意见,跌落云端至今,她也算能面对自己的现实处境了,但蔡老夫人拿庶妹来教训她却是她受不了的,勉强忍气吞声去找着扫帚扫了两下,乘着蔡老夫人一个错眼,丢下扫帚就悄悄溜走了。

她这回出门有了明确目标。

她要去找曹五。

她被现实教了做人,她不痴心妄想了还不成么,她就问他去要钱。

有了钱,她才可以给母亲看病,才可以不听祖母没完没了的数落,才可以不让庶妹压在头上。

她能带回真金白银来,怎么也比孟巧扫个地有用多了吧。

孟钿满心鼓舞地凭两条腿走到了勇毅侯府附近,累得气喘吁吁。

然后她发了一会呆。

她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就算她说她不想要赖上曹五了,但上回闹得那么难看,勇毅侯府不可能再放她进去。

不过这个问题不算十分为难,孟钿想一会就想出解决办法来了:曹五不是姑娘,他不会一直呆在府里,他总要出门。

她只要能守到他出门,见到他的面,下面的事就都顺畅了。

虽然她被曹五大大削了脸面,但曹五不是个狠心的人,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定亲一场,只是一些银钱补偿,他会愿意给的。

孟钿又仔细想了想,她发现现在唯一的问题就剩下了假如她见到了曹五,能不能好意思开口,又要怎么开口,她是个姑娘家,来问前未婚夫要钱,再是下定了决心,脸面上总是不那么过得去。

孟钿在脑子里反复斟酌用词,从怎么出场拦人到怎么说开场白,她以往从未为银子发过愁,提一声都好似沾了铜臭味似的,更勿论开口问人讨要,因此想了好一阵也没想定。

却是事有凑巧——或者说不巧,只见侯府东角门处有些响动,旋即便见曹五骑着匹高头骏马行了出来。

孟钿一时犹豫,她想冲出去,但她的词还没想好呢——

就这一转念间,曹五靠近了她藏身的这棵树,孟钿咬一咬牙,正要破釜沉舟,不想曹五先一步看见了她,大惊失色,一夹马腹:“快快快走!”

“……”

孟钿徒劳地伸着手,跟在后面跑了两步,却又如何撵得上骏马的速度,很快曹五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她苦心算计了半天,结果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他已经躲远了——!

她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就算想好了又能说给谁听?他根本吓得见都不要见她了。

孟钿失魂落魄地往外走,脚下不辨方向,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直到与一个人忽地撞到了一起。

“哎呦——姑娘,你没事吧?”

与她相撞的是个身着华服的公子,叫了一声后稳住了脚步,彬彬有礼地向她问询。

孟钿失神太过,分不清是谁撞了谁,见到对方很有礼貌,也无心追究了,道:“没事。”

她退后一步就要走开,华服公子伸手拦住了她:“姑娘,我觉得你似乎有些疲累,你家在何处,不如我送你一程?”

孟钿冷淡道:“不用了。”

她这会儿的心情实在极差,完全没心思应付什么。

华服公子却不肯放弃,跟在她旁边笑道:“姑娘,你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不妨说与我,说不定我可以为你解忧呢?”

孟钿觉得他口气有些轻浮,心中不喜,她对曹五那般乃是因双方曾有婚姻之约,并不代表她是个随便可以跟路上男子搭讪的人。就呛道:“我缺钱,你有么?”

华服公子刷地一下,抖开描金折扇,笑了起来:“我以为让姑娘愁眉深锁的是什么天大难事,原来不过是些许银钱,姑娘若是急需,现在就可随我回家去取。”

这叫什么话!

孟钿羞怒起来,华服公子似乎早料到她这个反应,不等她发作,就紧跟着道:“好教姑娘得知,我绝非什么骗子恶人,在下姓万,家父现居礼部尚书、内阁大学士之职。”

万、内阁——

孟钿愕然地睁大了眼。

**

万阁老这阵子一直很忙。

他要揣摩新皇的所好,要维续日渐分离崩析的小团体,要保住自己内阁首辅的地位——至少三五年内仍旧占住这个窝。

万阁老不是看不出新皇的冷淡,作为以投机圣意起家的人,几回交锋后,他再鲜明不过地感受到了新皇希望他告老让位的心意。

万阁老其实有点心灰了。

新君才将不惑,正是年富力强,他却已过耳顺了,再是和新君争权,恋栈不去,他又不能谋朝纂位,没有再上升的空间,最终又能争出个什么了局来?

位极人臣这些年,该捞的他早都捞得饱饱的了,乘着皇帝耐心尚未耗尽,识相让贤,应当还能得个太师或者太保的加衔,届时荣归故里,于他来说,也算是一个体面的退场方式了。

万阁老深夜冥想,有时也觉得就这样算了罢,人活到他这个位份上,无论如何不能算吃亏了,侍奉两代帝王,到老终还,有什么不好呢——

但等到天亮,万阁老身为政客的那部分就完全压过了他作为一个老人的软弱,尤其当他看到儿子时,占窝的心就更是坚定到不可动摇。

活到这把年纪,假如说万阁老对人生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遗憾的话,那一定就是他的独子万奉英。

——这个儿子简直是生来讨债的!

假如他还有第二个儿子,不管是嫡是庶,哪怕是个外室子,他也一定抱回家来好好栽培,然后把万奉英踢回老家去混吃等死算了!

但可惜的是,他辛苦耕耘大半辈子,只得此一根独苗,旁的哪怕是个丫头片子都没整出来。

这根独苗之蠢之无能,万阁老简直是见他一回生一回气。

给他找的差事,不管是什么样的,忙的闲的,次次砸锅,没一次能给万阁老挣个脸,那时先帝尚在,万阁老有倚靠,给儿子收拾了几回烂摊子,就慢慢不耐烦总压着他上进了,想着也许是儿子年纪不大,不如等几年,候到儿子成熟了,也许能稳重起来,就暂时撂开手随了他去。

未料天有不测风云,万奉英眼看着一点成熟的迹象还没显出来呢,先帝先蹬了腿。

万阁老哭都没处哭,这时想后悔自己早年对儿子的放任也晚了,只得亡羊补牢,赶着再寻差事把儿子安塞进去,加紧历练,望他能开窍领会老父的一片苦心,早日成才。

前一阵才刚给补了个盐课副提举的差,这个差事既肥且闲,因这职位本身无定员,万奉英哪怕什么事都不干也成,只要他去呆上三年,刷个资历就行了,回来万阁老就好把他往上提拔了。没想到别说三年,万奉英三个月都没呆住,到任了不足一个月,嫌盐场不如京城繁华有趣,竟然就悄悄溜回了京。

万阁老在家里见到他的时候险些气死,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捏着鼻子给他补了称病的手续,把他擅离职守的罪过抹平了。

为此事,万阁老足有十来天没有愿意见他,这日是气头终于下去了些,才终于想起召下人问了一问儿子的近况。

结果——

“爹,爹,你怎么打人哪?!”

万奉英三十岁的人了,被父亲拿根棍子在院子里撵得到处乱跳。

“你这孽子,没女人能死吗?!什么人你都敢往家里拉,那充军发配的你都不放过!”

万奉英叫着辩解:“充军发配的是钿儿她爹,又不是她,我也没强迫她,你情我愿的,我还给她银子给她娘治病了呢,多好的事啊!”

“好你娘的屁!”

万阁老真是心力交瘁,堂堂阁老,把村话都骂出来了,打了几下打不动,拿棍子当了拐杖,拄着直喘粗气。

万奉英并不怎么把父亲的怒气放在心上,嘿嘿笑道:“爹,就算我不对罢,可是人我已经收了,总不能再退回去?我可舍不得,那是正经的伯府嫡出大小姐,我还没尝够滋味呢。”

万阁老拿手指点着他,想训什么,然而该训的话早都训过百八十回了,全如对牛弹琴,他再弹一遍又能弹出什么奇迹?

万阁老心中只余一片苍凉,疲惫地道:“……罢了,这些荒唐事我不管你,我再与你寻桩差事,往繁华锦绣地去,这回你可得安生了,我已经六十多了,还能管你几年?你好自为之罢。”

万奉英忙拍马屁:“爹,你说什么呢,你是内阁首辅,天下第一官,谁不看你的眼色行事。”

万阁老跟这个专精吃喝玩乐风流快活,但在政治上幼稚无比的儿子实在没什么话好说,叹着气摇头走了。

**

有人教子呕心沥血,也有人子天生奇才。

南直隶扬州府这一年的童生试上,就出了个神童,以十一岁的年纪,连夺县试、府试、院试三案首,得中小三元。

作者有话要说:万阁老的礼部尚书是加衔,不是实职,礼部另有真正当家的尚书。内阁大学士本身品级挺低,所以身上一般都会有几个加衔,万公子要勾搭姑娘显摆,所以把加衔也摆出来了~

☆、第143章

金陵城。

十一月末,细雪纷飞,魏国公府里的楼阁亭台皆是一片飞白。

“……褚太太,真不是我藏私,明光因他舅舅调职,忽然没了着落,才在我们府里借住了几个月,我看他是个用功刻苦的好孩子,日日手不释卷。但是说到什么特殊的学习秘诀,我就真不知道了,一定要说的话,大概就在一个‘勤’字上吧。”

徐世子披着蓑衣从外面回来,站在窗下听了片刻,摇头嗤笑,先转到旁边耳房里,由跟上来的丫头服侍着解下蓑衣,脱了木屐,倒了杯热茶一气喝完,搓了搓手,出来走到东厢去玩了一会裹成球的小儿子,听到外面传来送客的动静,透过雕窗一看,两个丫头簇拥着那褚太太走了。

徐世子照着儿子的大脑门亲了一口,把儿子交还给奶娘,大步出门,拾阶掀帘进去正房。

“瞧你说得真的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明光的先生。”

“这些人非追着我问,下雪天都走了来,我有什么办法?不给个说法且有的歪缠,又不好直接撵了。”

沈少夫人坐在炕上,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也别说我,打量我不知道谁这几天在外面一口一个‘我们明光’地炫耀,也不知明光和你们徐家有什么关系,不过借住一阵子,就变成‘你们’了。”

徐世子嘿嘿笑道:“我这不是稀罕嘛,我看明光秀气得和个小姑娘似的,和端姐儿都能玩到一块去,哪想到他这么能干。再说,也是那些人非要问我。”

说到叶明光会借住在魏国公府这事,里头有一段缘故。

话说七月中张推官接到了朝廷敕书,果然是要调他往山西去,这是已有准备的事,张家并不忙乱,就有条有理地收拾起来。

张推官找着叶明光谈了一谈,从张推官的心思论,他仍旧想把叶明光带着,养这么些年,无论如何也是养出感情来了,钟氏也很舍不得他。

但叶明光感激之余,坚定地表明了态度,他就是要往京城去找珠华。此时他已考过县试,得了第一个县案首,一个在科举上已取得一点成就的人,和一个普通开蒙学童的分量是不一样的,何况他要和至亲团聚是合理要求,张推官劝说了两句不奏效之后,只得罢了。

其后珠华的书信寄到,她在京城替叶明光连房子都买了,这件事就更是定下来了,张推官见那房子的地段买的又巧又好,便也释然,去找亲家汪知府,把叶明光托付给他。

候考府试的亲戚家孩子要借住一段时间,汪知府本是很乐意的,但他先前曾托人往吏部打听活动,知道浙江那边因有人丁忧,将有一个合适的缺空出来,官做到汪知府这个级别,再往上很难,已经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了。汪知府很重视这个缺,便明里暗里使劲,终于把这个缺抢到了手,只是也有一点不足——浙江那丁忧官员接到丧信哀毁不已,写了折子报往朝廷,都不等回音就径自返乡奔丧去了。

外官擅离职守是大罪,不过逢着丁忧这等事就例外了,不知从哪年哪月起,官员走得越快越早,越显得至孝,不贪恋权位,在士林间的风评越好,朝廷一般也不会怪罪。

于是汪知府的调令就跟着提前下来了,因他前任已经走了,他得从速从快地去上任,比张推官的行程还急。

麻烦最终返回到了张推官这头,他想来想去,在金陵倒也还有几个相与不错的同僚,若叶明光是孤身一人,托付过去一段日子本是可以;但叶明光却还有他的万贯家产,他既要上京,张推官不可能把叶家的家产再运到山西去,财帛动人心,万一所托非人,其中出了什么差错,可没得后悔药吃。

各方面综合考量之下,最终,张推官只能把目光投向了魏国公府。

魏国公府家大业大,既不会把叶明光的小小家产看在眼里,也无所谓收留他住一阵子,叶明光哪怕其后的府试院试考不过,以他的年纪,能过第一关也已经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了,魏国公爽快地便答应下来。

随后张推官赴山西新任,数月时间一晃而过,叶明光再连夺两案首,大放异彩,治下出了神童,文治也是父母官业绩的重要组成部分,扬州知府十分高兴,亲自派人把叶明光送回了金陵,如今他回来还没几天,在金陵城里也已经声名大振了,有脸面能和魏国公府交际的人纷纷前来,好奇想看一眼神童的,自家有子想来打听一下神童的学习心得的,络绎不绝。

“——今儿的褚太太算好的了,你不知道昨儿来的那赵家奶奶才好笑,居然问我明光定亲没有,似乎想给他说个媒,我问了两句,七拐八绕的,不知是她一个什么亲戚家的女孩子,我不耐烦听,当时就给回绝了。”

徐世子忍不住喷笑:“你还说我,你是明光什么人?连亲事都替他做了主,你就知道他不喜欢?我看明光也不小了,遇着合适的,当定也能定了。”

沈少夫人斜他一眼:“所以说你不通,明光现下毕竟只是秀才,他将来才是不可限量,何必着急一时,以后数得着的好人家多着呢。”

徐世子笑呵呵地:“你说的也是,我看明光这小子以后一个状元是跑不掉。”

“也不用说这话,别捧杀了他。你看张家多沉得住气,珠儿这小丫头也是,从没乱往外面透过风——”

“叶少爷和大姐儿来了——呦,姐儿,你这眼圈怎么红了?”

外间传来丫头惊讶的声音,跟着撒花织锦帘子掀起,端姐儿走了进来,她眼睛果然是红红的。

叶明光跟在后面,进来行礼:“徐叔叔,徐婶婶。”

徐世子笑着应了,招手把女儿叫过来:“乖宝,怎么这个模样,谁欺负你了?”

端姐儿嘴巴一扁,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爹,叶哥哥说要辞行,别叫他走么,在我家过完年再走好不好。”

徐世子闻言和沈少夫人对望一眼——他二人对此是有心理准备的,离着过年只有一个多月了,年节是阖家团聚的大日子,叶明光来借住前就讲好了考完上京,他这时要辞行是预定中事。

叶明光就便拱手道:“多谢叔叔婶婶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

“明光,”徐世子出声打断了他,一则不舍得看女儿的委屈相,二则他私心里也想再留叶明光一阵子,这么小的秀才,带出去拜年多长脸哪,魏国公府几代子孙都是从武,只有他一个庶弟徐四学文,却是假文酸醋,动不动诗会开得热闹,真能耐一样没有,徐世子且和他有恩怨,眼角都懒得夹一夹他。

虽然叶明光是别人家的孩子,不怎么能把脸面长到他徐家来,不过管他呢,反正他现在住在魏国公府不是。

就诱劝道:“你看这天气这么冷,往北去只会更加寒冷,道路也不好走,你着急什么呢,不如在这过了年,候到明年开春,我再让人送你上京不迟。”

叶明光立在对面,迟疑了一会,还是道:“——多谢徐叔叔好意,但我和姐姐说好了,我一考完就去京城,姐姐连房子都替我买好了,就等我去过年团聚,我若不能赶去,她该失望难过了。”

端姐儿听得“呜”一声,两滴泪珠就落下来了。

沈少夫人把她叫过去擦脸,才注意到她手里捏着个玉雕的笔筒,通体碧绿,上雕着竹叶环绕,整体做成一个中空的竹节模样,看去精巧不菲。

沈少夫人看着不像是自己家的物件,疑问地道:“这是哪里得来的?”

端姐儿垮着白玉般的小脸:“叶哥哥送给我的饯别礼物。”

虽然女儿看上去很不开心,沈少夫人还是没忍住笑了:“要走的是明光,饯别礼物应该是你送给他才是,你怎么倒收别人的礼。”

端姐儿有点愣:“……我忘了,叶哥哥给我,我就接着了。”

她举起来要还给叶明光,叶明光摆手不接:“你留着,不算礼物,只是送你玩的。”

端姐儿“哦”一声,她今年八岁,不是全然不懂事的孩子了,见父亲劝了都不奏效,知道叶明光是走定了,也不闹了,只是仍旧怏怏的。

沈少夫人和气地道:“明光,你着急和珠儿团聚,也是正理,不过总不能冒雪上路,再等两日罢,雪停了再走,你看看有什么要收拾的,吩咐人收拾了去,我这里派人送你上京,保管误不了过节。”

叶明光便致了谢,看看再无别话,告退出去。

端姐儿也要走:“我去给叶哥哥准备饯别礼物。”

徐世子纳罕着,他没想到女儿会正经有离愁别绪,拉了她道:“乖宝,我看往常有别人家的孩子来玩,什么陈家哥哥吴家小子,都比明光还肯哄你,结果走就走了,你也没怎么样,怎么明光要走,你就这么舍不得?”

端姐儿嘟嘴道:“我又不喜欢他们,都没意思,还长得丑,头发都不会卷。”

“……”徐世子傻着眼,觉得宝贝女儿的逻辑真是难懂,“头发?丑?乖宝,你看人长相丑俊是认头发的?那有什么好看?”

这是什么奇怪的审美观哪。

端姐儿挣了他的手:“不是啦,爹,我不和你说了,我要找礼物去。”

她迈着步子走了。

徐世子沉思了一会,问沈少夫人:“端姐儿这是传的你吧?我看人什么时候也不会看头发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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