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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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知道我要来？”十六皇子长身而立，很自觉的坐到了夜秋澜身边。

“看来，我的直觉是很准的，这次，就不请十六殿下喝白开水了。”夜秋澜说着自己都轻笑了声，前两次的经历真是让她记忆犹新。

十六哼笑了一声，神情带着满意，端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不得不说，这确实比白开水有味道。

“你还真是会借花献佛，这茶不也是宫里的？”十六皱了皱眉头，其实也不太习惯。

“殿下你就担待一点，我这身份只能拿到这样的茶了，若是想喝好茶，殿下宫里肯定不缺的，而且，何必在我这里来蹭茶喝？”夜秋澜一看十六的表情就知道，这茶档次太低了，不入这位爷的口。

可是，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一月能给她拿，都是看在了赏银的份儿上，同时她通过了选秀，谁知道会得到什么身份？现在自然不会得罪。

“那随意了。”十六表情带着嫌弃，语气淡淡的，真是不要太明显，一点掩饰都不做。

夜秋澜也给自己弄了一杯，除了无语就是无言以对。

虽然晚上喝茶不太好，可偶尔为之也不错，这不是要陪这位爷么？

“十六殿下过来，是因为太后娘娘吧！”夜秋澜挑眉，决定不再探讨这么蛋疼的问题。

到时候就算十六来到侯府，她暂时也没有能够上档次的茶来招待他的。

“确实…何御医，似乎并没有发现太后到底为什么发病？”十六说到自己关心的，关于这点，连父皇都被何御医给忽悠过去了啊！

十六修长的手指握着茶盏，没法看上面的花纹，因为夜秋澜依旧是熄灯的。

今晚上没有月光星光，屋内的视线范围其实很低。

幸好十六的功力不低，尽管不能完全夜视，可在晚上活动的敏感度相当高。

夜秋澜虽然已经料想到，可现在依旧忍不住苦笑：“殿下，你真的太高估我了，今天我连太后都没有靠近，怎么可能知道情况？”

十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深邃的凤目在夜色下熠熠生辉，仿佛蕴含了漫天的星辰：“可是，我觉得你就是知道。”

“…”夜秋澜再次无言以对，这种拿直觉说事儿的有时候真没法解释，她也常用啊！

“你在担心什么？觉得我会对你不利吗？”十六一眼看穿夜秋澜的想法，这姑娘有时候太会明哲保身。

虽然无可厚非，可现在他却更想听到真相。

夜秋澜沉默的看十六一眼，以她目前的眼力，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瞧见一个轮廓。

上次的最后，十六尽管莫名其妙的傲娇了一把，可相处的确算愉快。

而且，听说话就知道，十六没有自称，她也没有尊称，算是相当随意了。

“殿下若是对我不利，我们现在也不必这样说话了，但是我的危机真不少，你知道的，不过是个选秀，就好几遭了。”夜秋澜说得也叹气。

不说女人之间，就是上流社会也没有消停的啊！

“这里，也只有我一个人。”十六强调，表示夜秋澜可以放心大胆的说，根本不必忌讳：“还是说，你要说的事情，会涉及到其他人，会牵扯到更多的事情？”

夜秋澜哑然，上辈子的十六不当皇帝，真是大泽的损失啊！

夜秋澜在沉默，十六也不急，反正这茶还烫着呢！

“殿下，我们合作愉快吗？”夜秋澜心一横，觉得这送上门的大腿她若是不抱，真是太蠢了。

她的身份和处境，真的很需要靠山，难得有个主动的她还向外推？找死么？

“暂时还算。”十六说得自己都洒然，这姑娘的防备之心真是生平仅见，她在侯府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那就好，这么说，不知道殿下可不可以影响到皇上的决定？将崔颖赐给十皇子？”夜秋澜立刻露出了自己的爪子，她本来给崔颖准备的是这个。

崔颖不是很看好十皇子吗？不是很想讨好淑妃吗？那么，她就想这丫的能如愿以偿，然后“愉快”的度过下半辈子。

当然，对于十皇子，对于淑妃，夜秋澜也没准备放过。

十皇子还想像前世那样在封地去舒服的过日子？做梦吧！

所以，让崔颖嫁给十皇子，那就是绝配。

十六诧异无比，真想点亮蜡烛看看夜秋澜现在的表情，光是想想，就仿佛被猫儿挠过似的，痒痒的。

“你这是恨谁呢？”十六终于感觉到，夜秋澜真不是手软，以前是没有办法做到才按兵不动的。

瞧瞧这，多狠啊！

“都恨！”夜秋澜淡定的说道，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心狠手辣，她就是恶毒心肠了，这年头，不恶毒点能过日子吗？

“殿下也知道的，从一开始，我谁都没招惹，可是他们呢？以为我好欺负，就全当我是牺牲品，踏脚石了吧！”夜秋澜脸上带着苦笑，这事儿谁对谁错已经扯不清了，只能说把对方踩下去，自己就能暂时的安全。

十六沉默了一下，握紧了茶盏，语气却淡淡的：“赐婚的事情，父皇很少跟别人提及，我只能说，尽量做到，不能保证能成功。”

夜秋澜话中的苦涩让他听得有些心酸，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有些淡淡的伤感和心疼。

“尽量就好了，这个我知道。”夜秋澜笑逐颜开，能有这个结果，她其实很满意。

十皇子虽然被幽禁了，可到底是完好无损的。

皇帝宠了这么多年也有了一定的习惯，虽然现在失望了，可并没有绝望，所以，崔颖如果真的好不起来，被赐给皇子是很难的。

“殿下也不用太为难，更不需要过多的付出什么，我并没有要求一定要是正妃或者侧妃，这不实际。只是让她嫁过去就行了，身份太高，她还担不起。”夜秋澜怕十六理解错，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十六轻笑一声，他果然理解错了，想着身份越高跌得越惨，却忘记了皇子的后院并非那么算的。

153.第153章 温馨的夜话

崔颖一开始的身份若是太高，只怕几下就被弄死了。

那还不如低一点，加上可能残疾的病情，估计一般人要祸害都只是顺带的了，不会刻意针对，这样她还能活得长久一点，倍受折磨的日子也能多一点。

想到这里，十六忍不住端起茶喝了一口，差点烫着舌头，女人果然是恐怖的…

整人也不给个干脆，还要玩折磨？看他出手，淑妃和十皇子不就跌得很干脆？连他们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呢！

见十六理会了她的用意，夜秋澜满意了，瞧她多有室友爱？急崔颖所急，崔颖生病了她还帮忙完成心愿，真没有谁了。

原本她是想直接助崔颖成功的，哪里知道崔颖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给作死，害得她做事难度都增加了不少。

很期待崔颖的下场，夜秋澜得了承诺后也不卖关子：“殿下想知道太后娘娘的事情其实也简单，厨子为了让食物更加美味一些，哪怕是素菜，也精心调配了汤汁和佐料。”

“而这些汤汁和佐料的原材都不简单，全是鸡鸭鲍鱼等等珍贵食材的精华，哪怕每次用一点，日积月累之下也摄入了不少。”

“太后的身体是过于脆弱，才受不住这些东西。而今天晚上，有一道软肉特别适合老人家食用，但是有用到菠菜豆腐汁，我刚好尝了一口，味道非常轻微，几乎没感觉的。”

夜秋澜知道自己长了一个吃货的舌头，味觉特别灵敏。

“原本太后就很忌讳这道食物，但也不是一吃就会发病的，而是这些日子的积累，再加上今晚上吃那道菜特别多，才有了意外。”

夜秋澜当时发现了太后碗里还剩着这道肉，心下就若有所悟了。

何御医没有发现，那是因为他没有想到太后平时的饮食，而且，御医是跟草药打交道的，未必懂得美食，何况他也没有尝过那桌菜。

“这些都是我的推测，太后娘娘平日里的饮食真的要注意了，厨子是好心，毕竟太后娘娘的吃食哪能简单？以为只是一点点不碍事，可架不住累积的伤害。”

夜秋澜也是今天晚上才知道的，太后的饮食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素，换汤不换药而已，花费的功夫反而更多了。

“原来是这样？”十六表情稍微有些震惊，难怪他觉得慈宁宫的素菜味道不错，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猫腻。

不过，这些厨子好肥的胆，纯粹是在拿主子的生命开玩笑。

“太后娘娘的身份在这里，厨子只想做好了工作讨赏。”夜秋澜倒是能够理解，若是厨子真敢做什么家常菜，估计味道无法精致，哪儿敢啊？

“可他们这是在害命。”十六的脸色很黑，这是以前没有接触，也没想到的事情。

有这种奴才，是主子的悲哀。

为了自身的利益，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哪管别人死活？

“淡定吧，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夜秋澜端起茶，终于不烫口了。

“这还叫正常？”十六连叹息的力气都没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十六又坐了一会儿，便扔给夜秋澜几张纸，自个儿很爽利的消失了。

夜秋澜担心晚上会出事，也没心情睡觉，便重新点亮了灯，看起那几张纸的内容来。

上面记录了淑妃在杨贵妃事件中所动的手脚，非常详细，让夜秋澜对十六皇子手里的势力有了深刻认识，貌似比十二皇子真厉害许多啊！

再次感叹，难怪前世的十二就算坐上了那个位置，也干不过十六，真是一种悲哀。

夜秋澜仔细的琢磨着这几张纸的内容，那厢的十六皇子已经奔向了慈宁宫。

太后本来是没有昏迷的，只是吃了药之后睡了一觉。

十六皇子过来的时候，太后刚醒。

“你们先出去，太后娘娘需要安静休息。”姜嬷嬷看到了十六的身影，立刻屏退左右。

等宫女们鱼贯而出，只剩下姜嬷嬷时，十六这才现身：“祖母？好些了吗？”

太后看着十六，笑得慈祥温和：“这么晚了，还没回去睡觉？刚才晚饭是不是没吃？”

十六坐到了床边，听着太后的数落：“反正也没什么好吃的，不用在意。”

太后皱起了眉头：“你这厌食症，御医都没有办法？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闻言，十六一噎，他好像也没怎么瘦啊，练武是万能的，真的需要了还是有食物摄入，纯粹补充营养，味道什么的就别提了。

“这种事情没办法，过段时间我想出去走走，说不定能碰到解决之道。”十六皇子只能转移注意力。

太后叹了一声：“去吧，年轻人多出去走走是好的，哀家倒是想去国寺住一住，看看这皇宫都成什么样了？乌烟瘴气。”

其实皇宫都这样，只是太后年纪大了，又不涉及自身利益，反而看不得这类事情。

看得多了，总会想到自己以前的艰难，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去国寺也好，那里的素斋才是真的，对祖母的身体有好处，而且清静。”十六皇子顿了一下说道，对国寺的饮食反而放心不少。

至少那群和尚不会挂羊头卖狗肉，只为了味道就将素菜弄得不像素菜了。

“就怕太清静了，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太后这意思自然不是指下人，而是有些调侃。

“我会经常去看祖母的，等出宫建府，行动会自由很多。”十六皇子想了想，有些严肃的说道：“或者，祖母带几个人去也行啊！相信很多人都会愿意。”

太后开口，肯定不少人前扑后拥的，这是一种荣幸。

尤其是现在的年轻人，在太后身边呆过一段时间，还是一种身价的提升。

“带人？霍思雨吗？”太后表情有一丝戏谑，完全没有在别人面前的高高在上和贵气，平易近人的像个老小孩。

十六脸上闪过无奈：“祖母若是喜欢那随意了，就是别赐给我便成了，父皇那边，还望祖母多劝劝，镇国公手里有那么多兵权，将这嫡女赐给我不是昭告天下要立我为储？那多危险的不是？”

154.第154章 所以你是承认了

旁人若是在此听到这话一定会震惊的，敢情十六皇子是真不待见储君的位置，镇国公的强大好处也有推销不出去的时候？

还有，若是霍思雨知道真相，恐怕要哭了。

因为她一直心心念念的赐婚，原来早已经被十六皇子给控制了。

霍思雨以为，皇帝迟迟不赐婚是因为估计皇子之间的平衡，她显然对自己拥有的筹码很是自信。

不曾想，这其中太后才是关键，而暗地里又是十六皇子在操控，不怪她怎么使劲都没有结果。

“是吗？”太后仿佛更加来了兴趣，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贼兮兮的，看得十六皇子一阵哑然。

这样的太后别人从来没有见过，而且真的是越老越小孩，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太后的想法和行为连十六都有点跟不上了，很多时候还会哭笑不得。

十六皇子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因为太后的这种笑让他有种秘密被窥视的错觉。

祖孙俩的感情甚好，但是也一样有自己的秘密。

“皇祖母，你到底想说什么？”十六忍不住问道，说完却又后悔了。

“呵呵…”太后越发觉得自己的发现是对的，十六一向文中得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这种有些心虚的感觉，十几年来她也没有见过几次。

一般有这种反应倒不是说他干了什么坏事儿，而是一定有心事不想让别人知道。

至于这个年纪的心事么？不难猜啊！

十六嘴角抽了抽，就知道自己刚才蠢了一下，抿唇不再说话，自己有些什么毛病他还是清楚的。

可是跟太后一比较起来，十六皇子还是太嫩了，他现在才来掩饰已经有点晚了，太后的火眼金睛早已经看出了不少“真相”。

看到这个孙子的窘迫，太后特别的开心，忍不住就想多感受一下，所以一直不点破。

直到十六皇子已经快要恼羞成怒，太后才掐准了点慢悠悠说道：“那还是就算了吧，像你说的那样，镇国公嫡女，袁家要是真的带去了国寺，只怕也不要想安静了，还不如留在皇宫呢！”

所以说，有时候的身份也是一种负担，霍思雨的愿望若是换成其他身份，指不定已经达成了。

青梅竹马，再加上跟皇帝和太后的关系不错，就算做不了正妃侧妃，单纯想要嫁给这个男人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显然霍思雨目的不仅仅在于此，她付出了，就想要更多。

若非有这个身份存在，她还不好劝皇上，不容易勾起皇上的顾忌。

可是，因为那个位置，老子忌讳儿子这种事情，真没有什么可说的。

“换一个人就不一样了啊，哀家倒是觉得那安乐侯的嫡女就还不错嘛！人小单纯，懂事还特别机灵，哀家瞧着就喜欢，带过去肯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太后突的又开口，把“收获”两个字说得特别的意味深长。

也不知道她真的是在夸奖夜秋澜？还是在暗示十六什么？

闻言，十六皇子反而一晒，早已经猜到了，确定之后还能松口气。

人小单纯？十六眉角抽了抽，人小他承认，这单纯呢？在哪里？

懂事机灵？想想她给崔颖准备的下场吧，就是太懂事了，机灵得有些过头了，老人家不都喜欢纯纯的？

“那也可以，只要皇祖母喜欢。”十六皇子淡定的回答道，知道太后正在拿他打趣。

顿了顿，十六皇子纳罕的问道：“不过，皇祖母为什么会对她另眼相看？不只是皇祖母，还有父皇，你们对她似乎都有那么点特别？”

“哀家自然是喜欢的，不过，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的想法，跟哀家去了国寺，提升的是她的身份，好配得上你么？”太后终于捅破了那张纸，不再跟十六皇子逗圈子了，不然的话，他可以一直这么跟你装糊涂下去。

“…”十六皇子语噎，这是答非所问吗？

他已经在说下一个问题了，太后却还在纠结上一个，真是没有“默契”。

“说不出话来了吧，看看，这区别待遇多么明显。”太后一张脸笑成了花，为自己宝刀未老的眼神嘚瑟。

“皇祖母，讲点理好不好？我回答都是一样的，都让人跟着您去，哪里有区别对待了？”十六皇子觉得自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最重要的是，老人家能不能别这么犀利？

“回答是一样的，但是态度不一样。”太后斩钉截铁。

十六皇子一滞，无言以对。

太后兴致勃勃的分析：“你希望霍思雨离开，那是巴不得不见，你希望夜家嫡女跟了哀家，是提高身份，敢说哀家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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